《这座本丸过分主控》 1、失败品   "爸爸?"
  "闭嘴,你没有资格称我为父亲!"
  女孩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凶巴巴的男人,抱紧了怀里的玩具熊,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回旋,又一点一点的收束回去。
  "叔......叔叔。"
  她再度抬头望了一眼胡子上冒火的男人,用自己都听不见的音调轻轻的喊了一声。
  可怜巴巴的垂着脑袋,像只小兔子。
  男人没有回复,绕过她向后走去,却被女孩一把扯住了衣角。
  "哥哥......哥哥的身体还没好,今天能不能不......"
  她在男人凶狠的目光下攥紧了玩具熊,声音越来越小:"能不能......不去训练啊。"
  安安不懂得什么是训练。
  但她知道,哥哥每次被带去训练时,会带着一身的伤回来......或者遍体鳞伤的被胡子冒火的叔叔丢回来。
  "太弱了,焦冻。"
  "这样也配做我的儿子?"
  妈妈在之前也会进训练室试图阻拦火胡子的叔叔,但是自从那天被叔叔打进医院后,她就再也不敢去阻拦一次。
  妈妈面色发白,咬着嘴唇,将火胡子叔叔称为"那个男人"。
  妈妈说,她害怕那个男人。
  安安也害怕叔叔,可是她觉得,现在除了自己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拦着叔叔带走哥哥了。
  之前每次哥哥被揪去训练时,妈妈都会将她锁在房间里,可是今天安安偷偷的爬窗户出来了,她勇敢的挡在叔叔的面前,拦在哥哥的房间门前。
  这是安安第一次与"火胡子叔叔"的正式交流。
  ......也是她第一次,与自己父亲的正式交流。
  安德瓦看着那只拽住自己衣角的小手,眉头愈拧愈紧,声音低沉的可怕:"松手。"
  "今天......今天真的不行。"安安摇着头,仍然憋着没有哭出来:"哥哥伤的好重......"
  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她再也不想再看到浑身是伤甚至失去意识的哥哥被叔叔丢回来了。
  "以后...安安陪叔叔训练,好不好?"
  安安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却只换回来安德瓦的一句嗤笑。
  "你一个失败品,能拿什么理由让我给你训练?"
  失败品。
  安安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第一个评价是――失败品。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眼泪却终于憋不住了,噼里啪啦的顺着婴儿肥的脸颊流下来,滴滴答答砸在地板上。
  "滚开。"
  人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看到小女儿的眼泪,安德瓦内心难得泛出波澜,面上却仍然做出一副厌恶的模样。
  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失败品耽误焦冻特训的时间。
  他不耐烦的挥开女儿拽住她衣角的手,还没来得及打开门把,就发现女儿绕过他,扔掉手里的玩具熊,伸开双臂拦在了门的边沿。
  ――即使已经害怕到发抖,即使还没控制好情绪在无声的抽泣。
  勇气可嘉。
  不过安德瓦的耐心终于消耗到了底线――他毫不犹豫的挥手重重打在自家小女儿的脸上。
  毕竟他对自己妻子这样做的时候也没带犹豫。
  "安安!"
  安安的头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恍惚间,她听到了哥哥几乎崩溃的咆哮。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保护哥哥呢。
  安安......真的是个失败品吗?
  ――
  从记事起,给予安安最深印象的,是妈妈的笑靥,和对她无微不至的哥哥。
  安安的名字是妈妈起的。
  知安,生而知之,安而行之。
  妈妈希望自己聪明而平安的长大,妈妈常常抱着她温柔的喊安安。
  可是,哥哥的名字却是爸爸起的,爸爸并不愿意为她取名。
  妈妈说,哥哥的名字,代表着他的个性呢。
  "个性......?"
  安安问妈妈:"那安安也会有吗?和哥哥妈妈一样的个性?"
  妈妈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苦涩。
  她很慢很慢的将安安搂进怀里,身体颤抖。
  "......我希望安安不要有个性才好。"
  安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如果是妈妈所希望的――
  那么,安安就不要觉醒个性了,这样妈妈也许会开心一些。
  安安的哥哥是个出色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很耀眼。
  安安喜欢哥哥。
  但是,因为兄妹两人都是内向安静的性格,平日的交流也并不算多。
  安安懂事的太早,从记事起,就没有扑在哥哥或者妈妈的怀里撒过娇。
  幼儿园里的男同学,在这个年纪尽会挖蚯蚓吓唬女同学,但是哥哥却会制止那些男生,告诉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安安觉那些得被欺负的小女孩子看到了哥哥之后,眼睛都会发光。
  "安安。"
  被叔叔打到躺在床上的哥哥摸了摸她的脑袋,安安也没有拒绝,很乖巧的伸头给哥哥摸。
  平日里,兄妹很少会有这样亲切的互动。
  她看着"特训"归来后身上遍体鳞伤的哥哥,心里不是滋味。
  "安安,不要害怕。"
  她才不像那些小女孩一样胆小,会害怕蚯蚓呢。
  安安瞥见哥哥胳膊上未愈合的烧伤,对那位几乎素未谋面的父亲又增加了几分畏惧。
  哥哥......自己也很害怕吧。
  他却在劝自己不要害怕。
  轰焦冻成熟的太早,比常人思考的更多。
  他看着表情呆呆到可爱的妹妹,心又被收紧了一些。
  安安,不要害怕那个男人......
  我会保护你和妈妈的。
  这是轰藏在心中,未曾说出口的话。
  ――
  后脑勺很疼。
  意识迷离间,便很容易东想西想。
  安安想到了妈妈的眼泪,哥哥身上的伤痕,还有......父亲冰冷的眼神。
  【你是个失败品】
  安安是个失败品。
  她终究还是个幼儿园中班的小姑娘,没办法克制住心情,她抿唇努力的憋住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睁开水润的眼睛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医院。
  她正躺在地上一个整齐的地铺里,但地铺对于小小的一只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安安迷茫的看着着身边陌生的环境。
  ――一座宽阔的日式房间。
  因为火胡子的叔叔太嫌弃她,所以把她卖给别的人当小孩了吗?
  安安想起来陪妈妈看的电视剧,女孩子被卖到山沟里,长大了每天都要干活,过的好惨好惨。
  她越想越害怕,眼睛一点一点盛满眼泪,变得泪汪汪的,这时恰好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吓的一把用被子蒙住自己,瑟瑟发抖。
  是坏人吗?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安安颤抖的很厉害,强忍的憋着不哭出来。
  "您醒了吗?"
  出乎意料的,那个人的声音不像坏人的声音,而是一句极其清雅温和的男子的声音。
  而且他还用了敬语。
  大人怎么会对小孩子用敬语呢?这个进房间的人一定在和别人说话吧。
  安安将自己缩成一小团,默念着坏蛋坏蛋看不见她。
  与哥哥完全相反的是,安安并没有强大的个性。
  父亲与母亲的个性强大,但她似乎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继承。
  安德瓦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一个零个性的女儿,并以此为耻。
  其实安安并不是没有个性,她和妈妈一样,能够让水结冰,偶尔还能从指尖冒几簇小火苗。
  可是安安为了让妈妈开心,一直都装出了自己是个没觉醒个性的孩子,并且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
  这自然也让她失去了安德瓦与老师的关注,错过了引导锻炼个性的机会,所以她根本无法以自己的个性去自保。
  隔着被子,安安脑袋好像被一只手摸了摸,她嘤咛一声,抖的更厉害了。
  "哦呀。"似乎发现了安安现在极度紧张的状态,被子外面的男子收回了手,声音带着笑意:"看来爷爷我好像吓到小姑娘了。"
  爷爷?
  有着这样好听声音的人,会是个老爷爷吗?
  安安有些好奇,悄悄咪咪将被子掀出一条缝,想窥见"老爷爷"的模样。
  结果她细小的手腕刚探出被子,还没掀开多少,男子便握住她的手臂轻轻抬起了被褥。
  小小只的女孩有着一头令人羡慕的柔顺银白色长发,因为方才裹在被子里的缘故,头发变得有些乱,还在头顶翘起来一根呆毛。
  她皱着眉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表情朦胧又迷茫。
  随着光线重新回归视野,安安看到了一双含着太阳与月亮的漂亮的眼睛。
  "闷在被子里可不好哦,主公。"
  安安愣愣的眨巴着眼,眸里倒映出笑靥温和的男子,仿佛倒映着星星。
  好漂亮......
  人类面对美丽的事物时,总会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
  但是面前这位蓝色狩衣的男子,外貌几乎可以用无可挑剔的美丽去形容。
  "真是可爱的表情呢。"
  他抬手再度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她这次没继续害怕了,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子,表情迷糊仿佛还没从梦里醒来。
  脸颊白里透红,倒是像极了个小糯米团子。
  "......爷爷?"
  安安依然在纠结男子方才的自称,口齿不清的跟着念了一遍。
  "主公想要这样称呼我吗?"男子弯了弯眼,敛去眼里日与月的光芒。
  安安终于发现了重点,歪着头,头顶的呆毛跟着晃了晃,试探性指向自己:"主公?"
  "主公。"男子敛去笑意,换上认真的神情,握住了安安的手。
  "吾名为三日月宗近,今日起,身为您的刀剑,会一直陪伴于您。"
  g?
  我的......刀剑? 2、守护   "你认错人了。"
  安安义正言辞的说着,非常确信的点点头,头顶呆毛跟着一晃一晃,然后她再度试图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不过,也许是因为对方长很的好看的缘故,她在心底对那位自称"三日月宗近"的男人,已经没有刚才一样害怕了。
  三日月叹了口气,继续尝试温柔的掀开她的被子。
  察觉到他的意图,小姑娘吭哧吭哧在被子里打着滚,将自己裹成一只毛毛虫,咕噜咕噜滚到门边。
  "主公――"
  三日月试图敛去唇角的笑意,却发现心底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这孩子真的是......过份可爱了呢。
  "我不是你的主公。"毛毛虫顶部探出一只小脑袋,她的呆毛很有节奏的跟着晃了晃:"我的名字是轰知安,是个普通的幼稚园中班生,今年四岁半。"
  自我介绍完毕,她抿起唇,红红的眼眸瞅着三日月,像只垂耳朵的小兔子:"我......我没有刀剑...而且比起刀剑,更想要魔法少女的魔法棒来着。"
  "这话听起来真让老爷爷伤心呢,安安。"
  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之一,刀身新月浮现,一直以来都拥有最美之剑的赞誉......如今被他的主公嫌弃不如一根魔法棒。
  总觉得心情微妙。
  三日月的笑意敛去,一张美的惊天动地的面容迅速布满名为委屈的情绪。
  谁见了都会动容。
  安安也是如此。
  她的良心不安起来。
  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孩子,却小心翼翼的朝三日月的方向挪了一点:"老爷爷......很难过吗?"
  ――因为安安的话难过了吗?
  "嗯。"这振平安老刀玩心大起,安安话音刚落他便点起了头。
  如果这时候有其他的刀发现他装成这样蒙骗小女孩,肯定会被怒怼"戏精老刀臭不要脸"吧。
  安安立马脱离被褥,啪嗒啪嗒跑上前,忘记了对方可能是个拐走自己的陌生人,笨拙的踮起脚尖,帮坐在地上的三日月......锤起了肩膀。
  "安安?"三日月有些惊讶。
  "老师说,我们要尊敬长辈,给爷爷奶奶锤肩膀捶背,他们会很开心的。"安安小心翼翼的看着三日月:"老爷爷......你有开心起来吗?"
  当然有开心起来了。
  他的主公是这样一个纯真无瑕的孩子......他自然会开心起来。
  "骗你的,安安,爷爷我刚刚没有难过。"
  三日月笑盈盈的回过头,在安安惊讶的眼神中,极其温柔的环住她的腰部,将她高高的举起,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诶诶诶!"安安的呆毛吓成了笔直的天线,她有些慌乱的扶住三日月的肩膀,却不敢用力。
  "抓紧了喔,主公。"三日月哈哈哈笑了几声,带着肩膀上的小姑娘站起身来,行走时的脚步却很稳。
  这是......骑大马的姿势。
  安安曾经无数次羡慕的看着别的女孩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无忧无虑的笑着。
  她表面上不出声,心中却仿佛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一大块。
  可是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爷爷要让她骑大马?
  "老爷爷,你的肩膀没事吗?"安安担心的问道:"老人家的身体很脆弱的。"
  "......哈哈哈,也没那么脆弱吧。"
  为了防止自家天然的主公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三日月干脆的跨出房门――
  展现在安安面前的,是一间漂亮宽阔的庭院。
  一片又一片的粉色樱花瓣随风飞舞,化作纷纷扬扬的花雨,落满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安安的眼里倒映着漫天的樱瓣,眼睛一眨不眨,眸子慢慢发亮。
  "漂亮吗?"三日月温和的问道。
  "漂亮。"安安点点头,脸颊微红。
  "它的名字叫做万叶樱,传闻中一万年才会开放一次......"三日月抬头看了看表情呆呆的小姑娘,唇角弯弯:"可是自从主公来了之后,它就盛开了。"
  而且,自从她出生起,四年之久的时间,这棵万叶樱都一直盛放如初。
  "我......"
  "不是主公吗?"三日月仿佛猜到了肩膀上的小女孩想说什么,于是他哄道:"那以后就喊你安安,好么?"
  安安没有回复,她抬手握住一片樱瓣,柔软如锦缎的触感,让她恍恍惚惚如坠云端。
  "我在做梦吗?"她环住三日月的脖子,喃喃的问。
  指尖传来的温度却很真实。
  "不是梦境喔,安安。"三日月抬手拭去女孩眼睛渗出的眼泪。
  她在压抑的环境渡过了太久,也许面对突如其来的善意会觉得不知所措罢。
  只可惜......现在的他们与主公的联系,只限于这种形似梦境的互动而已。
  "那,安安以后还能骑大马吗?"
  小姑娘的声音含着期待。
  "当然可以,安安。"
  三日月哑然失笑。
  缺少父爱的她......对于骑大马可真是执着呢。
  "爷爷以后也能这样和我说话吗?"安安的声音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对方就生气拒绝了她。
  长期以来,她养成的性格,除了善良,更多的是近乎软弱的妥协。
  她格外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善意,生怕下一秒就会失去。
  "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安安。"
  三日月笑容更盛,做出了承诺。
  他缓缓抬首望向万叶樱。
  ......看来【三日月宗近】,终于拥有了需要保护的人呢。
  ――
  公元二二零五年,人类为了对抗试图修改历史的时间溯行军,唤醒以刀剑之灵化为人身的付丧神,与他们签订了契约。
  人类身为审神者,为刀剑们提供灵力,刀剑效忠审神者,与溯行军斗争。
  三日月宗近......便是千千万万座本丸里的某一振刀灵。
  可惜,审神者们并不是个个都会平等的对待刀剑,他们大多数将刀剑看做一件物品――自己的所有物。
  既然是失去了也可以重新得到的物品,自然不会被珍惜。
  付丧神们终归不是物品,拥有自己的意志,面对渣审时,忍无可忍之后,终会选择逃离。
  三日月宗近原本没想过这样做――
  直到重伤后缺少手入的今剑被强制派上战场,当他赶来时,在他的面前被生生折断。
  "逃吧,三日月殿,带着大家逃出这所本丸......不管逃到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审神者就好......然后找到一个真正值得我们守护的人......"
  世间有千千万万振今剑,这种遍地都是的短刀,没多少审神者会为它们感到惋惜。
  不珍贵的刀,断了便断了,以后还会有新的。
  审神者就任才没几星期,渣审的本丸除却三日月,再没有多珍贵的刀剑。
  但他已经学会了施虐短刀,宛如一头牲口,疯狂的踩在那些孩子的头上,破口大骂,甚至对于容貌像女孩的乱藤四郎图谋不轨。
  其实......即使没有今剑的那番话,三日月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抉择。
  他带着自己的同伴,一起离开了那座地狱般的本丸。
  时之政府自然不会容忍刀剑叛逃的行为。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通过时间转换器,随机选择了某个座标――
  转换的同时,耳畔回响着巨大的爆炸声,他失去了意识。
  也许......已经到此为止了。
  时之政府永远不会允许有脱离控制的付丧神存在,宁可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无边无际的寒冷黑暗里,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仿佛他身为刀剑之身的时间一样久。
  等到三日月沐浴在某种温暖的灵力里时,他终于恢复了意识,却几乎忘记了曾经的一切,花费很久的时间才慢慢将其回忆起。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但是死亡大概不可能是这样舒适的环境吧。
  ――"安安"?
  萦绕在耳畔的某个词语,那是什么?人类的名字吗?
  "妈妈别怕,安安在这里。"
  小女孩奶声奶气却故作稳重的声音让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时间又过了很久。
  他缓缓睁开眼,诧异的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实体。
  身旁陈列着的那些刀剑,是他此前同伴们的本体。
  唔,除去同伴,还有不少不太眼熟的陌生刀灵。
  广间空旷,恢复实体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所以......其实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三日月宗近用了很久的时间,与醒来的同伴一起去捋清了这一事实。
  这位名为"安安"的女孩强大的精神力,接受了付丧神们几乎快要消散的灵体。
  精神力与神力结合,机缘巧合之下,具象化为这样一座全新的本丸,给予了他们重生的机会。
  他们能够听得见"安安"的声音,偶尔甚至可以借助她的眼睛,看到外界的世界。
  随着安安一天又一天的成长,有愈来愈多的刀剑苏醒,并且与他一样,放下了曾经的仇恨,选择守护这位给予他们新生的小小审神者。
  只可惜,一直以来......大家都不能与她交流,更别谈守护。
  本丸存在于安安的精神空间里,这里地貌广阔,灵力丰富,应该有的东西都有,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但是他们在这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主公在外面孤苦无依可怜巴巴像颗小白菜。
  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他们尝试去摸索精神空间的边界,最终却无疾而终。
  不是因为被屏障阻拦了什么的......而是因为这里千变万化。
  比如说,昨天安安看过了一部卡通片,本丸里的马便全变成了长翅膀的彩虹小马飞出了本丸,他们匆匆忙忙追着马跑出去一看,本丸外全变成了芭比公主的魔法仙境画风,天上飘的是棉花糖,地上流的是巧克力酱。
  还比如,安安陪妈妈看一趟八点档黄金剧,第二天就有个男人哭天喊地的在本丸外大喊:"你失去的不过只是一条腿,可是她失去了爱情啊!"
  赶也赶不走,砍也砍不掉,他们只能乖乖等着安安忘掉这个鬼畜男人,看点其他的动画片洗洗脑。
  今天也是大家去外面探索空间边界的一天,为了防止三日月宗近再度在森林迷路和两只狗熊住一块,大家好说歹说的劝他留在了家里。
  起初,能感知外界的三日月听到安安与她"父亲"的交流,却无可奈何,气得险些拔刀真剑必杀。
  可是后脚,现世撞墙失去意识的安安,居然误打误撞,来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里。
  于是,幸运值点满的三日月就捡到了一只从天而降的小主公,并且在短短一小时内,将安安对他的好感度刷到了接近满值。
  很久很久以后,大家时常会想,如果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不仅不会让三日月待在家里,还会把这振心机老刀扔进海里。
  ......这都是后话了。 3、安安的本丸   "但是爷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田地里的每颗白萝卜都轻轻松松的就能□□,色泽白的像玉,个头大的像半个安安。
  安安抱着有半个自己大的萝卜,呆毛晃来晃去,她惊讶将它高高的举起来,发出了感叹:
  "爷爷你看,这里的萝卜好大!"
  "这里,是安安的本丸喔。"
  三日月看着抱着萝卜傻乐的小主公,眼神越发温和。
  "本丸?"安安念叨着这个全新的词语:"这里是......安安的本丸?"
  本丸的风景很漂亮,有美丽的樱花,还有会让她骑大马的好心三日月爷爷。
  安安很喜欢这里。
  于是安安抱紧萝卜,脸颊微红的大声宣布道:"我喜欢本丸!"
  天空碧蓝如洗,眉目如画的男子弯下腰,再度将小小的女孩抱起。
  她很瘦,举起来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哈哈哈,甚好甚好,老爷爷我也很喜欢这座本丸。"
  其实,他不止喜欢本丸,更喜欢这位值得他们信任的主公。
  "三日月殿,我在广间没看到您,您在这里做什――"
  压切长谷部,继三日月之后恢复人身的打刀,虽然他们并非来自同一座本丸,但四年时间下来,一直相处很融洽。
  ――唔,也许直到这一刻为止。
  平日稳重而沉着的长谷部,这时居然抬手指向全本丸履历最长的太刀,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三日月殿,你的手上是......"
  "安安。"
  趴在三日月肩上的安安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着面前这位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先生,奇怪的眨了眨眼。
  在三日月介绍完的那一刻,长谷部便已经激动的冲上前:"主主主主上!"
  "长谷部君还是直接喊安安吧。"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以直接用小名去称呼主上,这样多不礼貌――"长谷部看到安安略微不安的眼神,更慌了:"怎么了主上?是我对您称呼不满意吗?还是说过于唐突吓到您了?"
  ――其实压切长谷部,算是本丸的究极主控,自从恢复原身与审神者建立起联系,知道安安的存在后,平日与大家交流时都是三句话不离"阿路基"。
  比如说"岂可修,那个混小子居然敢嘲笑阿路基!"
  又比如说"阿路基今天也把自己关房间一天得多出去散散心活动身体才可以。"
  还比如说"虽然有些越界,但我觉得阿路基的父亲是个混账。"
  唔,这一点大家都不否认。
  那个火胡子安德瓦的确是个混账,如若他不是安安的父亲,大家轮番将他真剑必杀的心都有。
  安安小心翼翼的看着激动的长谷部。
  这个叔叔好像......很开心?
  他为什么要开心?因为见到了安安所以会开心吗?
  所以,除了妈妈和哥哥,会有人因为她而开心吗?
  她又开始不确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安安将三日月的狩衣揪的紧了些,怯生生的回答:"叫我安安就可以。"
  "如若是主命的话――"差点要中二宣誓的长谷部及时刹住了车:"没问题,主......安安。"
  "我的名字是压切长谷部,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可以喊我长谷部。"
  长谷部恭敬的微微鞠躬,在内心疯狂刷屏阿路基真可爱。
  "嗯。"安安乖巧点头:"长谷部叔叔。"
  ......叔叔?
  这只主控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原来如此,他身为刀的年龄的确很大,阿路基年纪尚小,会喊他叔叔那也是当然的。
  但是......
  长谷部捂住心口。
  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受!
  而且明明是初见,三日月殿居然能这样亲近的抱着阿路基......即使他是阿路基的初始刀这也太奇怪了,这对于主命至上的他来说简直是以下犯上!
  虽然说实话他也很想抱一抱。
  "大家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么?"三日月发现他已经能习惯的抱着怀里的一小只萝莉,并且无视掉了在旁边酸成柠檬精的长谷部:"大家一定很希望见到安安。"
  "大家?"
  安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因为紧张变得急促了起来:"这个本丸的......大家?"
  "我们都在期盼着您的前来。"
  长谷部恭敬的上前,正式的握住安安的手。
  ――啊啊啊啊主上的手好小好软近距离一看简直更可爱了小小一只主上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宝物啊!
  "稍微再等会,远征的部队就要回来了。"长谷部试图从三日月手中抢过安安,可惜抢不过:"请您与我一同回到天守阁去见见大家吧,大家会很开心的。"
  比如说他,现在已经兴奋到能扛着望月绕本丸跑三圈的亚子。
  安安没发现两振刀在她后面你来我往的争宠,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大萝卜,依然觉得此时自己正待在梦中。
  如果是梦境的话......希望能够过的更长久一些。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梦境。
  于是安安看了看锲而不舍摸着自己小手的长谷部,将白萝卜递了过去:"长谷部叔叔,送给你。"
  "阿,阿路基――!"
  长谷部受宠若惊接过大萝卜,非常激动。
  虽然这些作物大部分都是他种的吧。
  三日月望着对着萝卜傻乐的日常高傲沉稳的打刀,在心中暗暗的笑了笑。
  看来安安的这座本丸,从今往后,会越来越热闹吧。
  "我们等了你很久,安安。"
  去天守阁的路上,三日月这样悄声对着小女孩的耳畔说道。
  整整四年的光阴,他们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哪天能够见到那位给予他们新生的审神者,守护在她的身边......
  "那,等到见到了大家之后,安安应该怎么做?"
  安安非常紧张,觉得自己现在宛如一个即将踏进城堡面对王子的灰姑娘。
  但是如果是梦境的话,她能不能稍微大胆一点?
  "请放心吧,安安。"长谷部仍然没放弃想要亲手抱着阿路基的尝试:"这座本丸的所有刀剑男士,都会对您忠心耿耿,无论您有什么命令,就算是铲除恶敌也在所不辞。"
  "不,安安不要铲除异敌..."
  长谷部叔叔这番话吓到心态紧张的安安重新红了眼,前者自然是被笑眯眯的老人家三日月笑里藏黑的表情望到乖乖闭上了嘴。
  他居然吓到了可爱的阿路基!
  他得主动包下一星期的内番种地,用切身行动让阿路基明白自己的歉意才可以!
  长谷部抱着安安递给他的萝卜,内心生起万般斗志。
  ――那么首先,主人送他的这只萝卜一定要放在房间上供起来才可以!
  ――
  "远征部队那边就由长谷部君迎接与解释就可以,大家一定会很开心。"
  "那么主上――"
  "就由我来解释。"三日月笑盈盈的回复:"虽然老人家年纪大了,但是至少说话方式能让小姑娘信任吧。"
  心中仍有千言万语的长谷部,被老人家礼貌的推出了房门。
  安安乖巧的坐在软垫上,一动不动。
  这里是天守阁的里屋,审神者办公休息的场所,不过却不似平常本丸一般正式而华丽,而是......满满的粉红色少女公主房装修风格。
  看来这里也会受到安安自身的影响。
  安安在脚边的毛绒玩具堆里找到了一只兔子,抱在怀里。
  那么,他要怎么向紧张的小姑娘解释呢?
  她一定不懂为什么大家那么想称她主公,也不会明白审神者与付丧神的意思。
  更别提她方才听到长谷部说什么斩杀仇敌的回应了。
  所以,千年老刀灵光一闪,这样哄着小姑娘:"其实,这座本丸是安安的个性。"
  "我的个性?"
  这个说法自然是让安安犹犹豫豫的要不要去相信。
  三日月温柔一笑,天地黯然失色,尽显老奸巨滑(?)刀哄骗小女孩的本领:"正因为这座本丸是属于安安的个性,所以诞生于本丸的大家才会这样执着于喊你主人。"
  "我们曾经身为刀剑,是安安赋予了我们人类的身体。"
  这句话倒是没错。
  三日月见安安的眼眸闪着光,趁热打铁。
  "――我们是属于您的个性。"
  "――我们会一直陪伴于您。"
  "所以,从今往后,也请多指教了。"
  "......请多指教,三日月爷爷。"
  即使一切听起来都非常的不可思议,安安却选择了信任。
  缘由的话......
  大概就是,自从她来到本丸的这一刻,内心便生起了奇妙的熟悉感。
  就好像,自己一直都应该待在这里,而且很早以前就与爷爷他们认识了一般。
  "远征的部队似乎已经回来了呢。"
  院门响起清脆的摇铃声,三日月等待了一会,牵着安安的手,指引她迈向广间。
  "如果说是初次见面,安安要不要打扮的稍微正式一点?"
  房间离广间还是有一段路的。
  安安扯着自己的裙角,非常的紧张。
  "安安很可爱。"三日月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样就足够了。"
  银白色头发的小女孩,面容精致,白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就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安安听到了广间里嘈杂的交谈声。
  仔细一听,似乎都是围绕着自己展开的交谈。
  ......安安的...'个性'吗?
  ......并不是梦境吗?
  "大家。"
  三日月掀开门帘,嘈杂的广间顺势安静下来。
  "从今往后,这位便是我们的审神者了。"
  三日月的身后,门帘开了一道缝,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果然还是像梦境一样呢。
  就仿佛闯进了王子们的城堡......
  大家一个个都耀眼的让她挪不开眼,却又一齐向她投来了期盼,信任,喜悦交织的目光。
  安安瑟缩了一下,但随即攥紧三日月的衣角,鼓起勇气道:
  "我,我的名字是轰知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喊我安安。"
  她朝着广间的方向,深深鞠躬:
  "――今后,也请多指教。" 4、心机老刃   "阿路基!"
  也许是过于感动,长谷部没忍住,敬语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他抬起头来,激动的望着安安。
  但是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不太对劲,带头恭敬行礼:"吾等刀剑男士在此立誓,向您献上绝对的忠诚。"
  长谷部身后十几振刀也跟随他的动作,一齐半跪下低头行礼。
  ――为了守护这位给予他们新生的小小主公。
  隆重的场面安安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了看三日月,后者回以她鼓励式的微笑:"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就好,安安。"
  三日月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安安鼓起勇气道:"我,我想和本丸的大家成为朋友......"
  审神者主动提出要与付丧神成为朋友。
  这在曾经的本丸或者时之政府那边,简直是无稽之谈。
  几乎大部分审神者都满意于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再有部分甚至要求付丧神对他们的绝对服从。
  他们只将刀剑之灵看做奴隶,拼命压榨直到失去最后一丝价值。
  "刀剑男士只不过是时之政府量产的东西,不值得珍惜,更不需要将他们当做独立的人看待"
  这个奇怪的观念,不知何时已经深入人心。
  可是,付丧神终归也是神灵。
  人类被逼至极限尚且会反抗,更何况神灵?
  但是现在......
  说是童言无忌也罢,无知无畏也罢。
  小小的女孩眼神纯澈,有些怯怯的望着他们,语气带着期望。
  不是要求,而是请求。
  "我想和大家成为朋友。"
  对于从未接受到前任审神者善意的大家来说,这简直是天籁之音。
  "安安!"
  乱藤四郎――一振比女孩子颜值更高,性格活泼的短刀。
  他行完礼便站起身来走近安安,也不再注意什么以下犯上,握住她的双手,笑眯眯的说道:"我来做你的朋友吧,你可以喊我乱酱喔。"
  这位热情的金发"小姐姐"让安安红了脸。
  她望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好的...乱酱。"
  平日便有些社交恐惧,突然间处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即使大家都带着善意,安安有些畏畏缩缩。
  但是......
  她抬眼,看到"小姐姐"灿烂的笑靥,蓝眸温柔的像大海。
  这多少洗去了她心中的畏惧。
  "请多指教,安安。"
  乱俯下身,将比他还矮几个头的小姑娘轻轻抱住。
  "我们以后,一定能相处愉快的,对吧。"
  再也没有觊觎他甚至侮辱他的审神者了。
  他也终于可以不用为化身的模样像女孩子而一直厌恶自己了。
  "啊,乱好狡猾,我也想和主公大人成为朋友啊――"
  "我,我也是..."
  几振小短刀纷纷围向安安,其中还夹着一振因为身高优势而混入其中的萤丸。
  这振年纪与外貌不成正比的大太刀凭借着小正太的颜,非常自然的向安安撒起娇:
  "呐呐,安安主公,有空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萤火虫?萤火虫很漂亮的喔!"
  粟田口的短刀和萤丸上来就刷主公好感度的行为令刃发指,长谷部在旁边看着看着又感觉心底泛柠檬汁,但他回头示意时,正好与笑的满脸慈祥的一期一振四目相对。
  对方的笑容温和,却仿佛在脸上写满了"你对我的弟弟有什么意见"。
  长谷部无法,只好乖乖挪回了视线。
  可恶啊,明明是我先来的。
  这些刃明明一振振年纪都那么大了,还在争先恐后向阿路基撒娇,老不正经!
  ――
  这座本丸沐浴在安安的灵力下,被成功接收并恢复人身的刀剑,这时一共有二十余振。
  不过更多的,还是那些陈列在广间里,保持着原型并未苏醒的刀剑。
  虽然安安有些脸盲,她却能很容易的分清楚向她做自我介绍的刀剑们。
  比如说......
  "阿路基!"
  只要是用这个词开头的一定是长谷部叔叔。
  还比如说......
  嘴上对大家说着"我没兴趣和你们处好关系",却在与她自我介绍时尽可能挤出微笑并放缓语气说出一句"请多指教"的,是伽罗叔叔。
  甚至还有几位年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小姐姐"。
  虽然大家的名字都不太好记,但大家都是很好很温柔的人。
  安安在心里默默牢牢记下大家的名字,又给本丸的大家发满了好人卡。
  特别是三日月爷爷,还让她骑大马。
  安安给三日月爷爷发了最多的好人卡。
  她大概越来越喜欢这座本丸了。
  她的"个性"吗?
  可是与其说是个性,她更愿意将大家当成朋友去看待。
  不希望她拥有个性的妈妈,在认识温柔的大家之后,是不是也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呢......
  ――
  幸福的时光常常短暂。
  当晚,安安在本丸天守阁的房间安详的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时,却只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她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发现头上缠着绷带,后脑勺隐隐作痛。
  窗外阳光刺目,安安的视线扫过旁边的医疗设备,瞥见自己的手背上还挂着吊针。
  这里......是医院。
  可她昨晚明明就待在天守阁的房间里,还有三日月爷爷坐在床边,为给她讲述平安京阴阳师除妖的故事伴她入眠。
  ――本丸的一切,是梦境?
  她几乎是一瞬间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不可能。
  本丸的一切给予她的印象都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那样温柔的大家,虽然美好的像个梦境,却又不可能是梦境。
  她正要起身,却听到门口的小护士正在低声交谈。
  "这个病房的小姑娘是谁家的,昏迷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她的父母家人都没来探望她?"
  "你不知道吗?她的妈妈第一天来陪了会就被丈夫强行带回去了,说什么'不要在这种失败品身上浪费时间'之类的话,只请了个护工给这孩子。"
  "......这么过分吗?她父亲是谁?好歹是自己的孩子啊,这样冷漠。"
  "嘘,小点声,那可是是no.2的英雄安德瓦啊......"
  交谈声渐渐低下去,直到听不见。
  安安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仿佛......一瞬间从云端跌到地面。
  本丸里美好的一切,和如此沉重的现实,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她不能这样消沉下去。
  妈妈现在一定很难过,却被叔叔限制着不能来医院见到自己。
  还有哥哥,哥哥现在也一定很着急。
  她得快点起来,告诉护士姐姐,妈妈和哥哥就能知道她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可是......
  可是......
  豆大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一颗一颗涌出眼眶。
  安安蜷缩在病床上,泣不成声。
  为什么,别的孩子的爸爸都能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孩子,而对于她来说,连对父亲的称呼都是一种奢求呢?
  她很知足,她不需要父亲的关心,也不需要陪伴。
  她所需要的,仅仅是父亲在她唤'爸爸'时,能给予她一个善意的回应。
  而不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物品。
  仅此而已。
  "乱酱......"
  "三日月爷爷......"
  "长谷部叔叔......"
  安安用被子蒙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大家的名字,像是这样就能从中汲取慰藉。
  她揪紧枕头,意识迷离间,再度缓缓阖上了眼。 5、父亲   "为什么要哭?"
  "因为爸爸说......他不需要我。"以为自己仍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安安哭到忘记了时间,闭着眼哽咽道:"爸爸......很讨厌我。"
  "是么。"
  有谁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手指的触感微凉。
  "那么,就让吾来当你的父亲,如何?"
  g?
  安安哭到半截,愣住了:"你想要追求我的妈妈吗?"
  平日和妈妈看电视剧时,电视里的那些阿姨,离婚之后重新找个丈夫,就相当于为孩子找了新的父亲。
  安安的第一反应是......说着这话的人,是想将爸爸真正意义上的"取而代之"。
  "呵呵呵呵..."
  那个人也不恼,冰凉的掌心贴在安安的额头,轻轻帮她顺起凌乱的鬓发:"很奇妙的想法呐,安安,不过吾所指的,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父亲。"
  "吾的名下,有很多的孩子,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所有的刀剑对于他而言,都是他可爱而懂事的孩子。
  "在他们迷茫时,为父会为他们指引方向。"
  "在他们需要慰藉时,也随时可以向为父来撒娇。"
  "所以,你愿意让吾成为你的父亲么?安安?"
  小乌丸在广间保持着本体的形态沉睡了很久,却对外面的世界掌握的相当透彻。
  无论是外面有多少振刀剑,还是那位名为安安的主公。
  其实,比起将审神者认作主公,他还是更习惯用父亲的姿态去面对大家。
  更别提......面前的小女孩在极度缺失父爱的情况下,性格只会愈来愈内向,甚至在未来,会彻底将自己与外界封闭。
  小乌丸看着安安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心中只剩下怜惜。
  既然为父受她召唤而降临此地,在她的灵力沐浴下才得以拥有人类的身形,那么......
  将这位小主公作为小女儿去看待,也未尝不可。
  "我......"
  安安沉默了很久。
  并不是不愿意,而是在害怕。
  害怕这一切并不真实,只是对方与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嘛......不论你愿意与否,从今往后就是为父可爱的孩子了。"小乌丸能毫不犹豫的对着所有的刀剑自称父亲,自然也能对着他的审神者自称父亲。
  虽然本丸里的孩子们都很可爱,但大部分都个头太大只而且......性格各异。
  最重要的一点,是大家都是男孩子。
  刀剑化身的付丧神也被称为刀剑男士,所以即使其中有相貌漂亮的像女孩子的刀剑,大家终归还是男性。
  既然外头那个名为安德瓦的男人不承认自己有女儿......那么便由他来代替安德瓦,负起父亲的责任好了。
  小乌丸真觉得那人类是个傻的,放着这样可爱的女儿不要,这就算了,还得对她抱着厌恶的态度甚至动手家暴。
  他身为刀剑初出的年代诞生之剑,所有刀剑的父亲,面对所有的孩子却一视同仁,从未厌烦。
  即使有些性格傲娇的孩子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他也毫不介意。
  这大概就是人类与刀剑付丧神的区别罢......
  "爸爸?"
  安安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嗯。"他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应答。
  一双沉寂的墨眸温润如玉。
  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宛如刚刚从画中步来,精致耀眼到让人惊叹。
  几乎美丽到......可望不可及。
  好漂亮的人啊......
  安安的词汇量不多,她只能屏住呼吸在心中暗暗惊叹着。
  甚至...如果要与三日月爷爷相比,她根本分不出来谁更加美丽。
  "真是为父可爱的孩子呢,安安。"小乌丸将小小一只女孩揽入怀中,捋着她柔顺的长发。
  虽然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却能够给予她安心的感觉......
  自己居然愿意称这样一位少年为父亲,而且丝毫没有感受到违和感。
  这可真奇怪,和三日月爷爷要自称爷爷一样奇怪。
  "安安觉得,为父与你想象中的模样不同,是么?"
  安安老实的点头,头顶上的呆毛跟着晃了晃。
  说实话的,她对于父亲的印象......还局限在安德瓦的身上。
  安德瓦长的五大三粗,打她一巴掌真的疼了很久很久。
  "以貌取人可是不对的呢。"小乌丸微微勾唇:"毕竟本丸的大家,都是我可爱的孩子呢。"
  "三日月爷爷也是吗?"
  "当然。"小乌丸心情极好,伸手拨着她脑袋上那根晃来晃去的呆毛。
  "那......"安安的心里话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安安是不是应该喊您曾祖父?"
  小乌丸:"......"
  #今天的本丸,辈分也是一如既往的混乱呢#
  ――
  新来的这振小乌丸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这条小尾巴就是他们可爱的小主公。
  这个消息对于刀剑们来说无疑为晴天霹雳,尤其是长谷部,田地也不种了,马匹也不喂了,整天抱着安安送他的大萝卜长吁短叹。
  本丸的气氛也愈来愈奇怪,甚至向着后宫佳丽争宠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为什么新来的这振刀这样受主公的欢迎呢?
  因为他年纪很大么?因为他个头很矮么?
  大家完全忘记了这座本丸有谁能问心无愧的自称他们所有刃的爸爸,一个个坐在院子里看着安安黏在小乌丸身后,化身柠檬精。
  唯有三日月与众不同,岁月静好,捧着茶坐在檐下哈哈哈哈道:“甚好甚好,安安愿意主动与本丸的刀剑处好关系呢。”
  小主公这样性子内向,他还以为要一直被动式的为她调解,才能让她慢慢打开心房。
  “可是,三日月殿。”加州清光一语惊醒梦中失智老人:“安安主公现在,似乎只与小乌丸殿处好了关系啊。”
  三日月完美无缺的笑容僵住了。
  大和守安定接过话茬:“不过三日月殿明明是主公的初始刀嘛......甚至还是第一振见到主公的刃呢。”
  三日月缓缓放下了茶杯,望着不远处万叶樱下的小祖宗与小萝莉,欲言又止。
  用人类世界的话来说,这叫什么来着?
  哦对,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
  “莫非是因为三日月殿个头太高,主公会觉得不够亲切?”大和守安定趁热打铁:“短刀和萤丸全都能轻易和主公打成一片呢。”
  “嘛――个头毕竟是天生的嘛,像我这样可爱的刀,说不定多和安安主公聊聊天,她也能粘着我。”清光开始了激将法。
  三日月终于缓缓站起身来――正在所有刃都以为他会上前去与小乌丸聊一聊时,他只是向着广间走去。
  大家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碍于小乌丸的身份与年纪,大家也只敢背后念念,哪敢真的上前发表意见。
  毕竟刀剑之父的气势......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们就盼着阅历高的某振刀能将小主公抢回来,别当小祖宗的小尾巴了。
  结果眼下,"整个本丸的希望"居然背过身直接进屋了!
  不,三日月殿!主公她在外面啊!
  "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三日月笑盈盈的回过头:"安安现在,似乎是正在将小乌丸殿当做父亲去看待。"
  g?
  "所以,她会黏着小乌丸殿的原因,我就不必多言了罢。" 6、兄妹   今天是安安入院的第六天。
  那个男人仿佛已经忘记了安安的存在,甚至一直都在限制他和母亲出门前往医院。
  不,也许那个男人不是忘记了安安。
  换言之,他是在刻意断绝他们与安安的联系,甚至,试图从他与母亲的世界里抹消安安。
  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虽然他与安安都是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但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妹妹。
  他明白安安懂事,却从来没想过她为了让他不再接受特训,会那样勇敢的站出来拦住安德瓦。
  但同时,他也明白,安安这样做,着实触及了安德瓦的底线。
  在他眼中的“失败品”女儿,却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胆敢拦着他培养象征着无限可能性的儿子......
  轰想过安德瓦的惩戒方式,却没有想过会是这种......试图完全将安安与他们分隔开来。
  太过分了。
  真是太过分了。
  终于,这天晚上,轰趁着安德瓦出门进行英雄活动时,用控冰的个性探进锁眼,拧开了反锁的房门,又身上塞了点零食和故事书和妹妹最喜欢的玩具熊,直奔医院。
  为了防止被护士认出他来,轰特意戴上了鸭舌帽,遮掩住自己过于显眼的发色。
  妹妹的房间号他此前已经问过了妈妈,因为现在夜深人静,医院的走廊上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到他。
  负责照顾安安的女护工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何方,轰敲敲推开房门进去,看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的妹妹,心都揪紧成了一块。
  他帮安安关掉了快空的输液瓶防止回血,轻轻捋开妹妹凌乱的长发。
  脸颊微凉。
  幸好,她的睡颜看起来很安详,还带着甜甜的笑意,仿佛在做某个美丽的梦境。
  “安安......”轰瞥见妹妹手背上因为输液而有些发紫的淤青,声音放的更低更柔和了些:“放心吧,哥哥和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本丸里,正坐在檐下晒太阳,被一群小短刀簇拥着玩游戏的安安,像是突然感触到了什么似的,愣愣的抬头望向半空。
  “怎么了,安安?”乱只当她在走神,笑眯眯的在安安的面前挥了挥掌。
  “我......”安安摸摸怀里五虎退的小老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我好像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听到“哥哥”一词,她身边的小短刀们居然出奇一致的安静了下来。
  良久,药研打破了这种奇怪的寂静:“大将,如果你在想念哥哥的话,就去见见他吧。”
  去往现世,就相当于离开本丸。
  小主公待在这里的状态原本就极其不稳定,这一离开,下次见面的时间,谁也不能断定。
  所以大家才会出奇一致的沉默下来。
  他们根本不舍得安安的离去,明明才刚正式见面几日而已......
  “乱。”药研轻声呼唤自己的弟弟,他这时正握紧了安安的手,完全不忍心放开:“不要让大将为难。”
  乱不语,乖巧的放开了手,视线却仍没有从安安的面庞上离开。
  “我去和大家告别......”
  “如若告别了,恐怕会更加不舍。”一直坐在旁边喝茶赏花的三日月笑盈盈的说道:“相信下一次见面,一定不会相隔太久,对么?”
  “......嗯。”
  安安抬眼望着不远处的樱树,有几振刃三三两两的聚在那边赏花。
  接触到她的视线,树上的山姥切红着脸扯下被子遮住自己的面庞,长谷部兴奋的对她挥起手,唯有小乌丸唇角上扬,给予她一个微笑作为回应。
  “很快就能再次相见了吗?”
  三日月没顾短刀们望他的眼神,直截了当的抱着小姑娘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是啊,所以趁着现在先睡上一觉吧,安安。”
  见过挖墙脚的,没见过挖的这么干脆利落的。
  药研摇头:“三日月殿啊......”
  某种意义上而言,甚至比小乌丸殿下还过份。
  安安在三日月宽大的衣袍里缩成一个小糯米团,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三日月爷爷的怀抱很暖和。
  本丸的阳光正好,樱花的香气甜丝丝的,能让人的心都变得温暖起来。
  安安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发现有谁正在抚着她的手腕。
  “哥哥?”
  妹妹的声音软软糯糯,听的轰的心都快化掉了。
  水润的眸子安安静静的望着他。
  没有责备,也没有哀怨。
  仿佛被丢在医院无人照料的,根本不是她。
  安安实在是太懂事了,懂事的不像话。
  在轰克制不住的将她抱住之后,安安甚至没有开口询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别怕,爸爸也说了,很快就接安安回去了。”
  轰颤抖着身体,编了个拙劣而善意的谎言。
  换作以前的安安,说不定会欣喜若狂到流泪,不辨真假,只为了父亲这点微乎可微的善意。
  但是现在......
  三日月爷爷会温柔的给她讲睡前故事,给她骑大马。
  长谷部叔叔会给她端来美味的料理,而且一见到她,便热情的过份。
  本丸的大家给予她的善意,缓缓的填补上了她空缺的心灵。
  更别提她现在已经有了一振能够称为父亲的刃。
  已经......不再会为那样的事情感到悲伤了。
  所以,安安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
  “妈妈,现在还好吗?”
  为了不让哥哥对自己方才的表现感到奇怪,安安这样询问道。
  “妈妈......很担心安安。”
  的确,妈妈不仅担心安安,还过份的自责,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害女儿出了房间被安德瓦伤害......
  轰隐隐约约觉得母亲大概处在近乎崩溃的边缘,他有些担心,等到安安出院后,妈妈对她的保护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甚至限制安安出门。
  “哥哥。”
  两兄妹很少交流,更别提交心的聊天。
  安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你说,安安的个性是什么样子,才能让妈妈和叔叔都开心呢?”
  轰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安安口中的“叔叔”所指的是安德瓦。
  他回想起母亲对他偶尔展露的表情,声音渐渐变低:“我想,也许有点困难。”
  安安从未表现出自己的个性,安德瓦则是因为有了轰这个成功品就已经满意,根本不肯为安安多花一丝心思。
  就连平日最为疼爱安安的母亲,也没有提过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没有个性觉醒的原因。
  因为母亲曾经无意识的对他说过,“多希望她的孩子是个无个性啊,这样就再也不可能受到那个男人的影响了。”之类的话。
  轰看着怀里沉闷不语的安安,内心再度升起揣测。
  莫非安安......其实拥有着个性,却一直隐藏着没有表现?
  安安将脑袋搁在哥哥怀里,贪恋着这个几乎从未有过的怀抱。
  ――那哥哥呢?
  会因为安安的个性而开心吗?
  会因为本丸的大家而开心吗?
  安安悄悄的望了一眼沉默着的轰,发现他的神情低落,她便缓缓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果然,还是不敢问出口啊。 7、母亲   “昨晚你去了哪里?”
  “医院。”
  “去做什么?”
  “......去探望妹妹。”
  轰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怎样暴露给安德瓦的。
  但他明白,他不能说谎,说谎不仅毫无用处,还有可能激怒安德瓦,招来更可怕的后果。
  所以,安德瓦问什么,他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
  只是......心头发凉,天知道这个无情残酷的男人会对安安做些什么。
  “那个失败品,不配作为你的妹妹。”
  安德瓦话音刚落,轰便拧眉打断了他:“安安是我的妹妹,才不是什么失败品!”
  安德瓦冷笑:“她甚至连个性都没觉醒。”
  “你又不肯带她去医院检查,又怎么知道安安因为什么原因不觉醒个性!”
  轰大概是第二次与父亲顶嘴。
  第一次,是因为父亲出手打了阻止他们训练的母亲。
  他实在不明白,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父亲张口闭口就称妹妹他们是失败品。
  哥哥姐姐已经升上小学高年级或者初中,尚且可以通过住校摆脱父亲。
  那么安安呢?
  安安才那么大,就得每天面对一个冷漠的名义上的父亲,就得每天被称为失败品?
  “我说过,不需要在一个失败品身上浪费时间。”
  轰大概气到极点,出手向父亲袭来:“不许用那个词去称呼她!”
  “气势不错。”安德瓦难的夸奖了他一句。
  只可惜,下一秒,轰便被摁住后脑勺被迫趴在了地上。
  “认清你的位置。”安德瓦冷眼望着在地上挣扎不停,手指扣进掌心的儿子:“别再想着玩什么兄妹游戏,我不介意处理掉那个失败品。”
  既然轰冷为他诞下了身为成功品的儿子,安德瓦自然会容许她有些不合理的要求。
  比如说,将小女儿放在她的身边。
  又比如说,纵容小女儿的个性不觉醒,不带她去医院检查。
  安德瓦自然没对小女儿的个性抱多大希望,在他看来,任何人也不可能比焦冻的个性更加完美,便默许了轰冷的行为。
  轰冷向来厌恶自己的个性,厌恶因为她的个性为她带来的一切灾难――被渴望钱财的亲人洗脑,亲手推给恶魔,个性联姻,无休止的诞下子嗣,根本没有爱情可言。
  这场婚姻对于她而言,是灾难。
  轰冷时常哭泣,时常会想,如果她没有个性的话,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说是疼爱小女儿,实则透过她看着自己曾经的影子,捕捉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安安完全继承了来自母亲的发色,乖巧听话懂事,就宛如曾经那个年少无知的她。
  所以,她希望安安永远不要觉醒个性才好,她甚至在心底自私的希望安安为她继续她曾经应该有的生活。
  这种近乎偏执的爱迟早会变成对安安的束缚。
  可是,安德瓦哪里在乎呢,只要她不再阻止自己训练身为成功品的儿子,一心放在那个失败品身上,那便再好不过。
  但如果能将失败品作为训练儿子的要挟......那也未尝不可。
  冷漠的父亲,偏执的母亲。
  安安似乎成为了这段婚姻里最大的牺牲品。
  幸好,她还有一个对她真心相待的哥哥。
  轰明白,说是处理,很大的可能是将安安送走,远远的离开他与母亲。
  轰咬牙切齿,从小到大很少有这样愤怒过:“你休想。”
  “这可由不得你。”安德瓦冷笑:“在你的实力比肩欧尔麦特之前,你都没有资格命令我。”
  “呵。”轰大概是愤怒到了极点,用力抬起头开始冷嘲热讽他:“所以呢?您是永远的no.2,no.2就可以趾高气昂的命令家人?”
  话音未落,他的头便被抓住,狠狠的摁下。
  温热的血顺着额头流淌,浸湿了眼睛,疼痛感都麻木了起来。
  是啊。
  他现在这般弱小,到底能拿什么保护母亲和妹妹?
  如果安安真的会被送走的话......
  “我会努力训练的。”思考过后,轰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作为报酬,让安安留下。”
  至少母亲与安安彼此依偎,都能得到安慰。
  而他,只需要稍微委屈一下自己就好了。
  安德瓦低头看了看他,良久,终于放开了手。
  “这得看你的表现。”
  ――
  两天后,安安出院。
  母亲泣不成声的将她揽进怀里,轰穿着长袖,遮掩了自己身上的伤痕,勉强站在一旁对妹妹笑着。
  “你看,哥哥就说了,爸爸会让你回来的。”
  安安抱了会母亲,然后松开母亲,走到轰的身边,将他抱住。
  “谢谢你,哥哥。”
  安安当然明白,什么话是真实的,什么话是骗人的。
  她猜到了,哥哥为了让她回来,到底做了多大的努力。
  轰愣了愣,摸着妹妹的长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兄妹重逢没有太久,这次并非安德瓦的打搅,而是母亲介入,牵着安安的手将她带向厨房,并且极其自然的用身体拦在了两个孩子之间。
  “安安刚刚出院,已经很累了,先带她去吃顿饭吧。”轰冷微笑着,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温柔。
  轰不疑有他,乖巧的点头。
  但是安安却有些踌躇:“我想和哥哥多说会话。”
  妹妹的这句话自然温暖了轰的内心。
  但是,明明听上去是一个极其正常的要求,却让轰冷瞬间降下了音调:
  “安安,先乖乖吃饭,剩下来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么?”
  安安从未听过妈妈有这样的语气,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然后委屈的偷偷看了看哥哥,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好。”
  安安毕竟刚出院,母亲会担心她,当然很正常。
  轰回了妹妹一个浅浅的微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但是......事情似乎愈来愈奇怪。
  安安平时很少出门与别的小伙伴玩,但是偶尔也会出去。
  别的小女孩知道她有个自小就高颜值的哥哥,都争先恐后的想与她做朋友来得到轰的好感。
  但是安安甚至还没二十分钟,轰冷便来到了孩童聚集的广场,轻声呼唤:“安安,和妈妈回去吧。”
  “好。”
  安安听话的从秋千上蹦下来,对喊她出门的女孩们挥了挥手,牵着妈妈的手回家了。
  只是,妈妈握住她手掌的力气很大,甚至大到她的小手有些发疼。
  “妈妈?”
  安安奇怪的抬起头,看着唇角笑意浅浅的母亲。
  “没事。”母亲摸了摸她的脑袋:“安安,外面多危险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是待在家里吧。”
  安安觉得是否与其他小女孩玩耍也无所谓,所以顺着母亲的话乖乖点头。
  母亲恢复成与往常一般的表情,蹲下身将她紧紧抱住:“我的好安安......妈妈只有你了。”
  可是,妈妈还有哥哥才对啊,哥哥也很喜欢妈妈。
  安安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继续点头。
  随着时间流逝,轰冷对她的保护变本加厉。
  除去亲自接送女儿上学放学之外,她甚至请来了家庭教师,教安安学习晦涩难懂的插花和小提琴。
  安安的确很聪明,学什么会什么,可这些对于幼稚园期的她来说,未免太复杂太无趣。
  每天的生活被安排的满满当当,除了上学吃饭睡觉,便是这些枯燥乏味的课程,唯独没有提过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没有个性的原因。
  轰看到这一切,先是不解,后来慢慢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母亲出身的家庭虽然不算太富裕,却将她从小竭力培养成一个正统的大和抚子,一个有贵族气息的女孩。
  不为别的,只为未来将她嫁到一个富裕家庭。
  安德瓦家境殷实,虽然说看重的是轰冷的个性,贵族教育根本没多大用吧......
  母亲没多少兴趣爱好,也只能强迫自己被动的习惯这一切,甚至蒙蔽自己,对外人说自己的确爱着茶艺,插花,小提琴......
  但眼下安安在经历的......不正是母亲曾经经历的一切么? 8、失控   “安安喜欢妈妈。”
  “安安不会累,因为是妈妈让安安做的事情,所以根本不会觉得累。”
  妹妹的话语气平淡,却深深锥疼了轰的内心。
  在轰看来近乎束缚的爱,几乎没有一点休息时间,能勒的她喘不过气的生活,在安安看来,却甘之如饴。
  为什么?
  他在心里询问自己。
  难道说安安喜欢这样的生活?
  不,她对妈妈的笑容每次都透着勉强,她根本不可能喜欢这种生活。
  只有唯一一种可能......
  安安为了妈妈,宁可牺牲自己原本的生活。
  安安欺骗着自己,欺骗着他和母亲。
  一切的一切,在她善意的谎言里,显得如此风平浪静,如此平和。
  ......
  变故总是发生的那样猝不及防。
  那天轰放学归来,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对妹妹大喊道:“我不许你再提什么自己的个性,安安!没有个性也没关系的,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
  轰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
  母亲从来不会责骂安安,但她的这些近乎偏执的问题而更容易让安安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误,让母亲这样失望。
  母亲摔门而去,轰悄无声息的进屋,抱住自己泣不成声的妹妹。
  “哥哥,我好想念大家。”
  不可抑制的思念,母亲日复一日加深的爱意,几乎让她崩溃。
  大家?
  大家是谁?
  轰拍着妹妹的脊背,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
  ――
  安德瓦没有将他和妹妹安排进同一所小学。
  这倒是在轰的意料之中,不过出乎意料的,开学报道时,安德瓦居然陪同他一块去了。
  母亲温温柔柔的笑着将他揽住,安德瓦在一旁环胸撇着脑袋,三人拍出了一张极其别扭的纪念性照片。
  虽然这个时候,轰满脑子都在想着,妹妹在新的环境里是否能习惯,会不会因为没有觉醒个性受同学嘲讽...
  他甚至暗暗决定了,等以后自己的零花钱凑够了,就亲自带妹妹去医院检查清楚。
  在自己升上小学之后,安德瓦那近乎严苛,每次都逼迫他精疲力竭到呕吐的训练似乎也轻松了那么一丝丝。
  相对的,正在母亲的安排下学习绘画的安安,也久违的寻到了乐趣。
  她从放学起就坐在画板旁,一坐就是整整一下午。
  教导绘画的老师说让孩子自己创新开拓思维很重要,根本不需要过多指导,母亲便也没有干涉。
  趁着母亲在做饭的时间,坐在妹妹身边看着她画画,变成了轰最开心的事情。
  “安安,你在画谁?”
  他甚至明知故问,指着画里头发红白相间的q版小人问道。
  “是哥哥。”安安正在认真的上色,闻言声音带着笑意,头也不抬的回复。
  “那......这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呢?”
  “这是乱姐姐。”
  乱姐姐?
  应该是安安以前在外面社区玩时,交到的朋友吧。
  画面的整体在一颗巨大的樱花树下,里面有妹妹,有他,还有其他一些五颜六色头发的小人。
  比如说,穿着狩衣的蓝发小人,或者发饰像乌鸦的翅膀的红衣小人。
  轰也没有挨个去问,权当是小孩子发挥想象力脑补出的朋友。
  “这是五只小猫咪吗?”
  “不是,是五只老虎。”
  “老虎不应该很大只吗?”轰有心要逗逗妹妹,继续问道。
  “因为老虎现在还小啊,等以后安安长大了,也许它们就能长大了。”安安认真的回答着哥哥的问题。
  等整幅画完成之后,安安的脸上浮现笑意,将画递给轰:“送给哥哥。”
  虽然她的笔触稚嫩,笔下的角色却都活灵活现。
  轰的笑意抑制不住,收下了妹妹的礼物。
  “谢谢你,安安。”
  他伸出双手紧紧环抱住妹妹。
  殊不知一切都被站在厨房的轰冷尽收眼底。
  ――
  “有时候,我甚至很害怕那个孩子。”
  那一天,也许是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一天。
  轰放学回家时,听到母亲与某人在电话里窃窃私语。
  “他......和那个男人越来越相似了,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每次看到他和安安站在一起,我都会很害怕......”
  “妈妈?”
  也许是因为震惊,也许是因为难以置信,轰愣愣的站在厨房门口,像是想要抓住救命稻草那般,心都被揪紧了,他轻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
  水煮开的声音那样的尖锐刺耳,母亲的手机砸在地面上,她的眼里无神,瞳孔缩紧,一片混沌。
  轰终于发现,母亲的眼里并没有倒映着他。
  “你的左边,真的很丑陋呢。”
  “就和你的父亲一样丑陋。”
  煮沸的热水对着轰的脸部浇下,他甚至没有想着用个性去自保。
  比起□□上的疼痛,还是母亲方才所说的话更让他痛苦。
  热水接触到皮肤时,一开始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痛感仿佛停滞了几分,紧接着,再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轰死死捂住自己的面颊,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发出声音。
  “哥哥?”
  哥哥的声音不同于训练时,而是更加令人揪心,宛如忍着极大痛苦的哀嚎声。
  “妈妈?”
  连鞋也没有换,安安仓皇冲向厨房,看到捂着自己的面颊蜷缩成一团的哥哥,还有提着热水壶的母亲,突然间,她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安安,快过来。”
  母亲这个时候居然能无事发生一般向她招手:“到妈妈这里来。”
  安安没有理会母亲,她想到了在学校学习的急救措施,搀扶着哥哥起来,想带他去水池边先冲洗一下烫伤的部位。
  她却被母亲揪到一边,强行与轰分开:“你不听妈妈的话了吗?安安?”
  “哥哥的脸不处理的话会出问题的!”安安第一次情绪失控朝母亲喊道,她挣脱了母亲,回到了轰的身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温柔的妈妈,疼爱着自己的哥哥。
  明明一家人这样幸福的生活再就足够了,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呢?
  母亲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安安!你应该很听妈妈的话才对......”
  轰冷这时也许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志,她甚至不计后果的朝着安安和轰的方向扬起了开水壶。
  煮沸的热水全部浇在他们的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即使面部仍然剧痛,轰却不顾一切的抬起手,试图护住自己的妹妹。
  剑光闪过,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安安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时,似乎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水花在半空中受到阻力,像被截断一般,全部越过他们溅落到了地面上。
  他将刀收回鞘,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笑着,甚至说出了属于某位同伴的台词。
  “哎呀,这可真是吓了老人家一跳呢。” 9、治愈   那是谁?
  因为左脸的剧痛,轰甚至无法睁开眼,但即使这样,他仍然不忘记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妹妹,
  视线变得模模糊糊,只能瞥见身前一袭深蓝色的狩衣。
  他也几乎已经看不清母亲狰狞的表情。
  “爷爷......”
  轰听到怀中的妹妹这样喃喃的说道。
  爷爷?什么爷爷?
  难以忍受的疼痛和精神方面的打击已经使轰的神智有些恍惚。
  “你是谁?”轰冷愤愤的质问道来人,并用力将空掉的热水壶投掷到地上。
  她几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理智,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好好“教育”一番安安,好让她变成平日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现在,这场教育却被面前这个仿佛突然出现的陌生持刀男性打断。
  “让开――”轰冷沉声道。
  ――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居然敢拦住自己,拦在在安安的面前。
  单单是这一点,便仿佛火上浇油,足矣令这时的轰冷更加暴怒。
  三日月垂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这便是......安安所珍视的母亲么?
  和曾经所见到的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样的精神压力才会将那位原本极其温柔的母亲变成这副暴戾模样?甚至向自己曾经珍爱的孩子出手......
  他难得收敛了唇角的笑意,冰蓝色的双眸毫无温度,直望着轰冷心底发凉,连说话也没了底气。
  不,面前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与其说是憎恶,倒不如说带上了些许怜悯。
  【已经完全被那个所谓的父亲摧残去理智了么......】
  三日月不知他这时到底应该如何评价安安的母亲。
  她既是受害者,也是对自己孩子的加害者。
  眼下,既然他已经能够现身于现世,第一时间要做的自然不是忙着责备安安的母亲,而是应该让安安的哥哥及时得到治疗。
  他心情极其复杂的看着轰冷,并时刻防备着她再对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安安。”三日月俯下身来,首先揽过已经不太站的稳的轰,柔声询问安安:“你知道家里的电话在哪么?能想办法联系上医院接你的哥哥过去吗?”
  “嗯。”
  安安点点头,想要离开厨房,接触到母亲的视线时,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发现,其实妈妈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妈妈很少使用她的个性,更别提主动用个性伤害别人。
  这时的妈妈......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妈妈了。
  轰冷猛地抬起手,化出冰刃向正背对着她的三日月袭来,却在几缕几乎看不清的刀光中被对方轻松化解。
  的确,轰冷的“个性”其实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强大,否则也不会被安德瓦当做一位合适的个性联姻者。
  “失礼了。”
  也许是意识到了道理根本就说不通吧,三日月干脆的将刀收回刀鞘,在轰冷诧异的目光中冲上前,用手刀稳准狠的击中她的后颈,再轻轻扶住她的腰部防止她直接摔在地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也根本没有给予轰冷反应的时间。
  这个时候的首要任务,是让她冷静下来――这便是三日月的判断。
  虽然觉得有些抱歉,但这时除了直截了当的动手击昏轰冷,似乎别无他法。
  “安安。 ”三日月扶着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轰冷: “在打电话时,也顺便向医院说明清楚需要接走两个人,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安安并没有开口责备他伤害了自己的母亲,她安静的点了点头后,转身去了家里的座机的方向拨通电话,并且很清晰与接线员说明了此时发生的情况与地址。
  ------
  “妈妈也需要去医院吗”安安正在三日月的帮助下替轰用冷水冲洗烫伤的面部,她遥遥的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母亲。
  妈妈就像睡着了那样,面庞依旧如往常一样温和,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不止是身体生病了才需要去医院呢,安安。”三日月抬手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安安的妈妈是因为心生病了,所以才会变成那样,也需要去医院治疗。”
  “心也会生病吗?”安安如往常一般凝望着母亲,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或者怨恨,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不是母亲所为。
  “但是,其实妈妈的这里,很疼很疼的吧。 ”安安抚过自己的胸口,轻声道:“每次安安难过时,这里就会疼起来,妈妈的心生病了,一定比安安难受一百倍才对。”
  她的眼眶渐渐的又湿润了起来,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凉水继续冲洗哥哥烫伤的部位。
  这边,三日月一边摸着安安的脑袋给予安慰,一边观察着轰的状况,发现他的状态并不能算多好 。
  很可惜,身为刀剑的付丧神,三日月即使再擅长战斗,却无法治愈人类。
  面对安安哥哥的伤势,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就没有办法能让哥哥稍微好受一些么......
  明白着急也没有用处的道理,安安握住轰的手,闷闷的对三日月道谢:“谢谢你,爷爷。”
  如果非常没有三日月出面阻止母亲,她和哥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三日月却缓缓摇头回复道:“很抱歉,没能早点赶来。”
  身为刀剑男士,守护他们的主公原本就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他现在却没能保护好主公所珍视的人.......
  即使自己现在已经能够突破界限来到现世,已经能够陪伴在小主人的身边,这一切却无法让三日月的心情有丝毫好转。
  原因?大概是因为安安望着她哥哥的表情太过悲伤吧。
  ――为什么爷爷要这样自责?
  安安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到底,真正应该向哥哥道歉的是谁呢?
  是她么?是母亲么?还是说......
  “如果我能有办法让哥哥不这么难受就好了。”
  安安呢喃了一句,像是为了缓和沉重的气氛,又像是为了安慰自己。
  直到――
  安安的话音刚落,便有一柄短剑宛如凭空出现那般,当着他们的面落下,戳进了客厅地板。
  没留给安安反应的时间,短剑绽放出刺目的光芒,并在光芒里,渐渐的化为人类的模样。
  ――是一位肩膀上站着只白狐的银发少年。
  “我是,白山吉光。”
  少年的语速很慢,望着安安的眼神也似乎没有波澜。
  硬要说的话......给予他们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人工智能那般。
  “是剑,是祈求冥的道具,能够......治疗,请多多指教。”
  安安看了看面前自称白山吉光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表情有些诧异的三日月。
  ――他可不知道安安能直接将刀剑男士召唤至现世,更别提对方还是一振从未见过的短剑。
  “请问...白山先生,你能治愈哥哥的伤势么?”仿佛抱住一根救命稻草,没来得及细想这位短剑化身的少年到底是不是属于自己的个性,安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接受命令。”
  少年伸手附在轰的面庞上:“修复开始,因为对方不属于,付丧神,无法执行治愈的命令,但可以,给予简单的治疗。”
  明亮的白光闪烁,轰左脸大面积的烫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留下了眼睛周围的皮肤依旧泛红,但他痛苦的表情明显缓和了很多。
  “执行任务完成,请确认,主人。”
  白山吉光移开手,站在原地看着安安,似乎在等待她的进一步指令。
  安安惊喜的握住轰的手:“谢谢......”
  “完成主人的指令,是我身为刀剑的,责任。”白山吉光眼里依旧没有波澜,也毫无想要与她亲近或者交流的意思,只是公式化的用极其缓慢的语速回复道:“无需道谢,主人。”
  这时的三日月,突然隐隐约约有些明白本丸的那些傻孩子为何对小乌丸心怀芥蒂了。
  不止是因为对方夺走了主人的注意力。
  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因为......
  身为所有刀剑父亲的小乌丸,似乎除去身高之外,他的一切都显得高深莫测,让他们捉摸不透。
  而这位身为剑的白山吉光也是如此,单是初次见面,三日月便能察觉到,他本质上便与他们有着某些区别。
  在他们离开曾经的本丸时,还从未有过有哪位审神者召唤出过名为白山吉光的剑。
  是因为......神性代替了人性?
  身为本丸资历最高的平安刀,三日月尝试从白山的身上看出异样,却没有任何发现。
  “检测到付丧神的气息,判断为三日月。”白山终于向他的方向移过视线,却只是说出了极富ai感的这句话。
  然后,半响没有反应,呆在那里不再出声。
  “......”
  久违的,三日月觉得他的脑袋有些疼。
  现在本丸的鹤丸还未苏醒,居然就已经来了一振会让他头痛的刀么......
  这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吓。 10、抚养权   安德瓦来到医院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观察下轰的身体是否有大碍,也没有任何想见见自己名义上妻子的意思。
  他凭借着自己的主观臆想,对于他的女儿好感度掉到负值,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他认为,如果没有这个小鬼存在,轰冷就不可能偏执到性格大变,甚至对他视为成功品栽培的焦冻出手。
  担心?也许有那么一丝丝微乎其微的担心吧,但是在见到坐在病房门前缩着身体似在抽泣的安安时,迁怒早已经占据了他心中的不安。
  “如果你没有出生的话......”
  在轰焦冻出生之后,安德瓦自然没有继续将轰冷当做生育机器的意思,毕竟他所需要的已经得到了。
  ――但是她那时产后抑郁,仿佛魔怔了一般,一直念叨着想要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为了让身为成功品的焦冻得到母爱,让轰冷恢复正常,她的愿望得到了实现。
  但这时,初始的纵容已然埋下祸患,变故生起时,安德瓦毫不犹豫的将轰冷的变化与焦冻的受伤归结到这个女孩的身上。
  只会哭哭唧唧的小东西,实在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容许你的出生。”
  安德瓦冷冷的看着安安。
  只会向他人示弱,果真是个失败品。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轰焦冻与轰冷到底是怎样被送往医院的。
  毕竟,在极度厌恶某个人时,对于对方的一切付出,他都会选择性忽略。
  安安揪紧袖摆,难得没想试图去讨好安德瓦或者为自己辩解。
  ――无论她做了什么,换回来的只会是安德瓦的厌恶而已。
  然而,安安这次的沉默反倒更加加剧了他的怒火。
  他不屑于承认自己那微乎可微的担心,只会将这时的愤怒迁怒于小女儿。
  从头到尾,似乎都选择性忽略了她身边所站的人。
  “令人作呕的小东西。”
  仿佛营养不良的瘦小身躯,无助的神情,就像对全世界宣誓着自己到底有多可怜。
  似乎是为了挥散触及女儿眼神时,心底条件反射生出的怜悯,安德瓦抬手欲对她的脸颊挥下――毕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已经不会再有犹豫。
  安德瓦的大掌并未来得及触及安安的身上,而是被某种几乎无法挣脱的力气生生拦下。
  他不悦的瞪大眼,看到一位穿着浴衣的蓝发男子正笑盈盈的回望着他。
  忽略掉扣着自己手腕的力度,他还真以为对方要来与他唠家常。
  他一向注重锻炼体术,此时居然连一位身材瘦削的男性握力都能超过他。
  ――为何?
  “让开。”安德瓦冷下眼,用命令的语气开口道:“我在教育自家的孩子。”
  “我可从未听说过,职业英雄的教育方式会是家暴。”
  三日月的笑颜里藏着数年来积攒的怒意。
  正如某些审神者不配作为审神者是一个道理,安德瓦甚至不配作为一位父亲。
  他不动声色的加重了手掌的力气,直到这个胡子着火的男人手腕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安德瓦死死盯着他,眼里仿佛能烧出火。
  ――职业英雄并不能伤害普通民众。
  否则他现在早就冲上前将对方烧成碳了。
  三日月密不透风的上前一步,用背部护住安安,如若安德瓦不属于安安名义上的父亲,他不介意用对待时间溯行军的方法去对待他。
  一人一刀互相凝视着对方,僵持良久。
  “她不配作为我的女儿。”安德瓦抽回手,一字一句道。
  是你不配成为她的父亲。
  三日月还未开口反驳,方才安静的站在安安身后不远处当个背景板的银发少年,已经不知何时一步一步走到了安安的身边。
  “感知到敌性反应扩大。”白山凝视着安德瓦,缓缓来了这样一句。
  安德瓦:“?”
  三日月推测,这孩子的意思,应该是将安德瓦视为的敌人。
  这让他略有欣慰,觉得至少这个脑袋像机器的孩子还是勉强可以沟通的。
  “是否下达作战命令,主人?”
  白山机械式的回过头,询问安安。
  那是什么?中二期的熊孩子在陪这个失败品完角色扮演游戏?
  平日,见到一脸凶相的安德瓦,就算是他的粉丝都会被吓的瑟瑟发抖,更别提扰乱社会秩序的家伙。
  但面前这个青年和这个孩子,非但没有对自己产生俱意,反倒望的他浑身不自在。
  他们将安安挡的严严实实,让安德瓦无法靠近。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居然这样护着这个失败品。
  就和她的母亲一样,整日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迟早心里也会出毛病。
  正僵持着,从他们的身边匆匆忙忙跑过一个中年女性,来到了轰冷所在的病房之前,好不容易刹住车,回头焦急的开口询问他们:“小冷她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清醒过来了吗?还有焦冻呢?他的身体还好吗?”
  她是齐木久留美,轰冷的大学同学,也是轰冷真正意义上这些年来的交心朋友,她方才在电话里与轰冷交流之后就将整件事听出了个大概,慌忙拜托儿子带她来到了医院。
  ――久留美是唯一一个在轰冷当时被逼迫婚姻以及被全家人洗脑时,试图阻止她的人。
  她知道轰冷一直以来脆弱内向,所以也一直鼓励着她,经常抽空来到安德瓦家拜访陪伴着她,劝慰着她离开那个男人,轰冷却以孩子为由拒绝。
  她从未想过,轰冷真的精神失控到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安安......”
  久留美自然十分心疼着轰冷这个可怜的孩子,无视掉安德瓦,直接扑上去将她揽在怀里:“抱歉......阿姨没有及时过来,你一个人一定吓坏了吧?原谅妈妈,安安的妈妈一定不是故意的......”
  久留美对于安安来说,不仅是一个经常来家里探望她的阿姨,同时也是安安的心灵寄托之一。
  虽然她来到家中的次数不多,每次都会为安安和轰带来合心意的小礼物,而且每每在妈妈与她聊天时,妈妈都会难得的展露笑靥。
  “安安不害怕。”久留美的到来让她安心了许多,她垂下眼:“安安知道的,妈妈只是心在生病才会变成那样。”
  身体上的疾病总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安安乐观的想着,如果是心上的疾病,也一定会很快就会恢复。
  等到那时候,妈妈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久留美将安安抱的更紧了一些,随即愤怒的回过头瞪向安德瓦:“我要安安的监护权。”
  眼下,轰冷一时半会一定无法恢复,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安德瓦不可能将作为成功品的儿子让给她养。
  但是久留美明白,即使她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在这次事件之后,安德瓦也一定会随意找户人家甚至福利院将安安送走。
  “可以。”安德瓦回报以嘲讽的视线:“只要你不要嫌烦,两天后将这个失败品扫地出门就好。”
  久留美一直以来都是个极其温婉的女性,仿佛最正统的大和抚子。
  除了自家的老公,她从未对谁发过火。
  但这次,在安德瓦话音刚落,她居然浑身颤抖着站起身,对安德瓦的脸颊挥出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听起来格外刺耳。
  这一巴掌让三日月对面前这位女子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原来现世世界真的还存在着敢直接动手打安德瓦的人。
  安德瓦没有躲过去,迎面接下了这一巴掌,虽然这力度对他来说,仿佛蚊子叮,根本不痛不痒。
  “你没有作为父亲的权利。”久留美放下颤抖着手:“我尊重作为英雄时的你,尊重你为社会带来的一切贡献,但我唾弃你对家人的不作为,看不起你这样称呼自己的女儿。”
  “说完了?”
  面对轰冷这个朋友,安德瓦难得没有勃然大怒,甚至出奇的平静。
  “明天我会让人与你办手续,你今晚就能把它领回家了。”
  甚至用“它”去称呼安安。
  久留美气到内心发懵,她刚要冲上前继续左右开弓给安德瓦多来几巴掌,却被某只粉毛正太拦住了。
  齐木楠雄挡在失控的母亲面前,没有说话,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头。
  似乎是在告诉母亲,这样并不值得。
  “小楠!”久留美仿佛切换了角色,开始和儿子诉说心头的委屈:“你听我说,那个坏人,欺负了小冷,又来欺负安安......”
  冷静的等待母亲缓和了心情,见安德瓦已经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走廊角落,齐木向蜷缩在长椅上的安安伸出手。
  【回家吧。】
  他似乎轻易的接受了自己多了个领养的妹妹的事实。
  之所以制止母亲继续对安德瓦发泄情绪,是因为齐木他不想看着温柔的母亲变成被愤怒所左右的人。
  一巴掌,也许已经够了。
  至于原因......
  齐木能够听见所有生物的心声,可是他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一句谁心中的独白。
  除去母亲朝安德瓦挥去那一巴掌时,他在心中自言自语的那句:也许这是我应得的。
  不,你所应的并不止这些。
  时间终会对你造成应该有的惩戒。
  而现在惩戒安德瓦的,不应该是他或者他的母亲。
  他现在所能做的,也许只有――
  安安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这个头上插天线的小男孩一眼。
  这几年来,任何的事情在她眼里,好像都很糟糕。
  但是今天,似乎有哪里改变了。 11、何等可爱的生物   “安安,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在小楠的房间凑合休息一晚上,可以吗?”
  久留美搂着安安的肩膀轻轻拍着,声音甜美柔和:“等到明天,我就和叔叔一起给你整理出一个房间,不管喜欢什么样的装饰,安安都可以告诉我们。”
  眼下,只有接受她的善意才能让这个善良的母亲安心下来。
  “嗯。”安安慢慢点了点头,攥紧手掌,虽然身体依旧在颤抖,却尝试着调整自己的表情,对久留美自然的微笑道:“谢谢阿姨。”
  三日月爷爷和刚刚的白山吉光少年,已经在久留美阿姨到来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但临走之前,三日月爷爷有对自己做了个口型,示意她不要担心。
  说来奇怪,虽然现在安安没有见到他们,内心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安。
  就仿佛......他们现在依旧陪伴在自己身边。
  齐木自然注意到了方才站在安安身边那两个男性的异常,因为他们与正常人的不同一目了然,他们居然无法被自己透视――平日他看谁超过半分钟,都会变成在看一幅骨头架子。
  但是,既然对方没有恶意,还护住了想伤害安安的安德瓦,齐木便没有过于在意。
  但妈妈刚才的话,却不得不让他在意。
  他将眼睛略微放大,用万年面瘫脸勉强做出了一个代表惊讶的表情。
  仿佛在询问母亲,那么没了房间的他今晚该住在哪里呢?
  “小楠就和空助一起睡一晚上吧,你们兄弟俩也得促进感情的发展才对。”久留美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笑着,齐木却被母亲看到心底发凉。
  妈妈心真大,真的不害怕那个可怕的哥哥半夜把他拉去人体解剖让他为科学献身么?
  他宁愿睡沙发也绝对不愿意和那个可怕的男人睡一起。
  没等齐木发表他的反对意见,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而齐木空助此时正挂着一看就不怀好意的微笑站在院门,仿佛在迎接他们。
  “哟,楠雄。”齐木空助的笑容更加旺盛,面带可疑的红晕:“今天楠雄居然要和哥哥一块睡觉呢,哥哥好开心。”
  ......这个变.态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的神奇大脑已经开发到拥有足够的预知能力了?
  齐木抽抽嘴角,本想跨过空助直接进门,却被他巴巴的贴过来:“别这么冷淡嘛,小楠~”
  齐神面无表情的避开空助,死鱼眼盯着他,虽面无表情,其中的嫌弃却一目了然。
  热脸贴完了冷屁股,空助再度回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安安:“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安安吧?我是齐木空助,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了。”
  齐木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他心底的不耐烦。
  强行伪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好哥哥模样,心底却在嫌弃新来的女孩很麻烦。
  毕竟对于智商与大家不在一个水平面的空助而言,他只会对他感兴趣的或者有利用价值的人释放真正的善意,其他的人......在他眼底和没有进化完全的猴子差不多。
  唯独母亲除外。
  能对安安摆出这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齐木退回两步,拉住安安的小手将她从空助身边带离。
  不论如何,如果他想尽职尽责的当个好哥哥,还是让安安与这个家伙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请多指教......”安安跟着齐木往前走了两步,却回过头来怯怯望了空助一眼:“......空助哥哥。”
  齐木空助听完这句话,笑意明显一僵。
  啧,倒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小猴子。
  这只小猴子......不,母亲带回来的这只小女孩,倒是与其他人给予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嘛,不太惹人讨厌的话,当个宠物也好,养着也就养着吧。
  更别提多亏了这只小猴子,今晚楠雄还能待在他的房间里。
  空助哼着歌回房间(实验室)了。
  虽然在那头空助心情很好,但这时齐木的心情却相当糟糕。
  安安没有先喊自己哥哥,倒是喊了那个男人哥哥?!
  ......虽然说更大的原因是他没有向安安自我介绍吧。
  为了不打破人设,齐木牵着安安的小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却全程没有开口。
  结果直到他转身离开为止,小姑娘也没开口喊他半句哥哥。
  齐木的内心极度受挫,甚至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被讨厌了。
  不,不正常,为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能读取到安安的心声呢?难道这孩子一点心理活动都没有么?
  其实,这时的安安误以为齐木在因为自己占了他的房间生气。
  思索再三也没有想到让面前的哥哥不生气的办法,安安便抱着枕头扯了扯齐木的衣角。
  齐木这时已经跨出房门,他疑惑的回过头看着安安。
  真奇怪,安安静静的,压根看不出她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安安去沙发睡。”她抿唇指了指齐木的房间:“哥哥回房间睡。”
  ......这到底是怎样神奇而可爱的孩子?
  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样可爱的生物呢?
  日常缺失情感波动,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的齐木,这时内心仿佛被狠狠触动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在刚刚,说了哥哥两个字对吧?
  齐木看着牵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突然就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拦着妈妈。
  ――怎么没让妈妈多打安德瓦几下泄愤呢?
  放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儿不疼不爱......冷暴力就算了甚至还会家暴。
  齐神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会开口的人设,他仗着自己的个头比安安高,直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房间,你睡。”
  安安歪了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奇怪的看着竭力克制着面瘫脸的齐木。
  床给你,房间给你,什么都能给你!
  齐木转身夺门而逃,生怕自己再继续看着安安的那副表情就能当场超能力暴走。
  这一激动,居然瞬移到了空助的实验室。
  更可怕的是,他的哥哥仿佛预测到了他会过来,正愉悦的正对房门,翘着腿托腮看着他:“小猴子还挺可爱的。”
  齐木冷冷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一副面瘫脸,可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生气了?”空助的眼睛弯弯:“难不成超出常人偏向神明的你当真要认那只小猴子当妹妹?楠雄,这种无聊的兄妹扮演的游戏应该适可而止吧。”
  意识到和空助争辩只会气死自己,齐木没理会他,掉头进了房间,大字型躺在便宜哥哥的床上,倒头就睡。
  “楠雄真是的,明明那么想和哥哥一块睡觉,刚刚还傲娇的说些要在沙发上过夜的话......”
  空助话音未落,便被某种无形的手摁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齐木从来不滥用超能力。
  但是为了保证今晚的睡眠质量,对自家的便宜哥哥除外。
  躺在沙发上的空助委屈巴巴,自言自语:“至少给个被子吧......”
  啪嗒一下,重重空降一条毯子将他兜头盖住。
  空助:“......”
  空虚,寂寞,冷。
  欧豆豆真是调戏不得啊。 12、我回来了   “凭什么!”
  “为什么!”
  “长谷部,你已经念叨这几句话快几百遍了。”烛台切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调羹加了些调料后,回过头望着这位在厨房不停打转同伴。
  “我不相信!”主控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为什么只有三日月殿和那振新来的剑能去往安安主公身边?”
  不公平!
  明明是大好的增加好感度的机会,为什么他们其他刃只能安静旁观?
  啊――他可爱的阿路基――
  不过转念一想,小乌丸殿仍然坐在檐下喝茶,仿佛无事发生过那般岁月静好,他就心理平衡了呢。
  虽然他见不到安安,可是不止他一刃见不到呢!
  光忠妈妈好脾气的听完了长谷部的又一句抱怨之后,终于开口道:“长谷部,麻烦你去广间帮我摆一下餐盘。”
  说好的两刃一起炊当番,这个平日的元宝级社畜今天光顾着在厨房饱含深情呼唤主公的名字,其他最多就是帮忙打了个鸡蛋。
  部部回过头,看见烛台切手里抓着把明晃晃的菜刀,面上带着温柔的绅士笑意,眉眼温和的望着他。
  也许是被菜刀的闪光刺疼了眼,部部大梦初醒般点点头,安静的后退几步离开了。
  “这可真是......”
  待到长谷部离开以后,烛台切擦干净菜刀,无奈的笑了笑。
  长谷部说的没错,的确很容易让他们心理不平衡呢。
  毕竟,已经整整两年没能与安安说上一句话了。
  纵使资历再久,他们也只来得及见上安安一面而已,甚至至今也没能弄懂她来到里世界的原理。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面对面相处的时光......小小审神者的一蹙一笑却足矣填满他们尘封已久的内心。
  但后来所见到的呢?
  安安只身面对冷漠的父亲,日渐疯狂的母亲,他们却只能当一群旁观者,无能为力。
  幸好,有旁人的介入,安安似乎终于不用继续待在那个气氛沉闷的家了。
  但他们仍然担心着,她会不会因为不舍哥哥和母亲而拒绝暂时的安逸。
  “身为刀剑,本应守护自己的主人......”烛台切抬眼望向窗外平静的本丸,自言自语:“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尽到身为刀剑的责任呢?主公?”
  ――一片寂静。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就与以往一样,他在诺大的厨房调制着精致的食材,仿佛只有在做菜时内心才会获得平静。
  烛台切喜欢看到他人因为美味的食物露出幸福表情的模样――如果那个制作食物的人是他,表情幸福的是主公的话,那便再好不过。
  也只是想想而已。
  身后的灶台上,咖喱似乎煮开了,锅盖正啪嗒啪嗒的响着。
  烛台切终止了遐思,回过头正要揭开锅盖,门口站着的小小身影却险些让他丢掉手上的漏勺。
  小小的女孩穿着睡衣,一手揪着枕头,一手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
  她的个头看起来比之前略高了一些,却更瘦了,宽大的睡衣罩在身上,更显得女孩只有小小一只,就像团起来不敢见人的垂耳兔。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刚睡醒。
  “好香......”
  烛台切听到安安这样说着,然后她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羞怯的将枕头抱在怀里,挡住自己的半边脸:“烛台切叔叔,我饿了。”
  根本没来得及为叔叔这个称谓感到挫败。
  她......居然还记着自己的名字。
  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却依然记着自己的名字。
  这振一向温文尔雅的长船派男刃,此时已然摁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无法克制他的情感。
  “安安......”
  “嗯?”
  “欢迎回来。”
  “嗯嗯。”安安懵懵懂懂的点着头,似是还在梦中。
  烛台切最终还是没有直接上前拥她入怀,他站在原地,笑容温和到让安安回想起了母亲巧笑嫣然的样子。
  “想吃点什么?”
  “唔......都可以。”
  ――
  此时的本丸仍在白天,这里的时间似乎与外界的时间是颠倒的。
  烛台切正在将自己做好的菜品摆盘,忙着给安安开小灶,生怕她吃不饱似的,盛了满满当当几大盘。
  安安很快就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刚吃完半盘咖喱饭,就撑到开始喝水。
  “再来最后一口?”烛台切的语气也像极了担心孩子没吃饱的母亲。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安安摇摇头:“叔叔做的菜很好吃,谢谢叔叔。”
  烛台切:虽然得到认可很开心,但是叔叔这个称呼实在是有点......
  “烛台切,你把汤勺放在哪了?外面的储物柜找了半天都――”
  光忠妈妈和安安的气氛原本温馨无比,直到长谷部推开门打破了这种温馨。
  不知为何,现在的场面变得像极了捉/奸现场。
  “你――”长谷部露出了真剑必杀时才会出现的凌冽眼神,就在烛台切以为他会上来拉自己去道场切磋一番之时,长谷部只是朝他飞完个眼刀,毫不迟疑的飞向了安安:“阿――路――基――”
  在安安看来,长谷部向她扑过来的样子好像社区那只柴犬大黄,每次看到她都特别热情的往她怀里钻。
  安安咽下嘴里的食物,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里活动吧,抬手探向部部的脑袋:
  “乖哦,乖哦。”
  她摸部部头的动作和摸大黄脑袋的动作如出一辙,非常熟练,而长谷部居然极其配合的低下脑袋,沉溺于安安的摸头杀。
  烛台切仿佛看到长谷部的身后有尾巴在e,他抽抽嘴角。
  饱餐一顿之后,安安终于清醒了。
  这次,的确不是梦。
  她好像确确实实的回归到本丸之中了。
  要说点什么呢?
  “......我回来了。”
  安安收回手,抬起头。
  即使内心里心事重重,却不影响她对久别重逢的“叔叔”们展露出由衷的笑容。
  “欢迎回来!阿路基!”长谷部直接单膝跪地,标志行礼。
  正在烛台切奇怪他这次为何要表现的这样正式时,心机长谷部已经道一句“失礼了”便将安安抱起对着他的背上一放,然后当着他的面夺过主公就跑,并甩下正当理由:“必须要将阿路基回来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烛台切(尔康手):“......等等...?”
  奈何梦幻坐骑长谷部机动太快,他还没给个反应,对方已经背着安安绝尘而去。
  光忠妈妈无法,只得宠溺一笑:“长谷部啊......”
  看来他这几个月一日三餐都想吃酱油拌白米饭了呢,怎么不早点说呢。 13、最喜欢主公了   另一头的里世界,本丸里热闹非凡,大家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
  而这头的齐木家客厅,空助感受到身上的束缚被解除后,便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
  啊啦真是的,明明以为是可爱的欧豆豆,结果这么傲娇。
  心理活动虽是如此,空助却抬头看向二楼齐木的房间。
  ――新来的小猴子就睡在里面。
  哎呀呀,这样想起来可真是不平衡,就算是他也没能睡在齐木的房间里过。
  会占去楠雄对他关注的小猴子,不论眼神多么清澈,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呢。
  齐木:......明明从来就没有关注过你,少自作多情了。
  身为no.2英雄的孩子,日常生活却过的这么惨......
  空助嗤笑一声,心底不含一丝一毫的同情。
  换作是他,绝对会使用社会舆论的力量,将安德瓦家暴家人绑架婚姻的事实推上风口浪尖,再用摄像头和录音笔记录下证据......不管他的家族势力多强大,这些石锤铁定会变成一个洗不干净的污点。
  那个时候,他的英雄排名也铁定会直线下降,他也不会再将关注点放在培养儿子身上,而是会加强英雄业务,减少回家的时间。
  再煽动她的母亲离婚争夺抚养权......一切都会变得顺水推舟。
  不过她的母亲似乎精神状态极差,小猴子不像他,根本不会研发什么治愈头脑或者直接洗脑的的药物,所以对于小猴子来说,具体实操还是很困难的。
  不过只要安德瓦没有屑到找小猴子无能狂怒的程度,用上述方法拿来复仇和添堵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这个国家会少一位实力强大的英雄?
  空助歪头。
  没有齐木他怕是会踏上毁灭世界的道路,哪管什么英雄不英雄的。
  英雄......听起来就是个相当无聊的词语呢。
  空助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
  真是的,一想到以后要被迫陪着笑脸喊一只猴子做妹妹,他就打心底厌烦。
  他可不相信,在那种家庭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小猴子,当真与表面看起来一般纯洁无瑕。
  说不定内心的另一面根本没展现出来?又或者会随着年龄增长慢慢表现出来?
  空助并非圣人,他可没有指引一个孩子走向正轨,给她个美好童年的习惯。
  “正常人铁定会疯掉的,即使心态再强大一些,日后也一定会将自己和外界封闭起来。”空助换了个姿势翘脚,倚靠在沙发背上:“小猴子,你的那种眼神和笑容,到底会持续多久呢?”
  他还蛮期待看到那双眼睛被黑泥浸染的样子。
  空助偶尔会喜欢看着原本美好的事物脱离控制,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样。
  在这崩坏的过程中,他甚至觉得身心都得到了愉悦感。
  这便是独属于天才的艺术。
  ――
  心机长谷部想要与安安独处久一些。
  这座里本丸处处有刀剑男士,想要找到一个没刃的地方着实难为他。
  于是部部第一时间想到了本该是安安所居的天守阁,他用最快的机动一路狂奔过去。
  途中运气还好,只遇见了正在做祷告的石切丸。
  安安见到新来的刀剑,本想开心的与对方打个招呼,长谷部却根本没留给她时间,绝尘而去。
  在石切丸抬起头时,连长谷部的背影都没瞅见。
  “奇怪......”石切丸看了看本应合拢的大门:“是穿堂风么?”
  papa的机动,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呢。
  “长谷部叔叔?”
  安安有种错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马上要被人贩子拐跑的小孩。
  “放心吧阿路基。”长谷部面色严峻:“天守阁马上就能到了。”
  想想他很快就能与主上促膝长谈,甚至为她讲睡前故事,他就非常激动呢。
  “但是......”安安抿唇:“不先去见见大家吗?”
  闻听此言,主控和社畜的内心纠结万分,可等他推开天守阁的门时,惊的一把将安安摁到身后藏好。
  “......长谷部先生?”加州清光挽着衣袖,正在打扫天守阁:“你来这里做什么?今天的炊当番不是你吗?”
  “长谷部先生,你刚刚是不是把谁摁到身后去了?”大和守安定用最纯真的面孔,发出灵魂拷问。
  “哎呀,这样说来,在下的确看到了长谷部殿的肩膀上刚刚有谁在来着。”鸣狐肩上的狐狸也转头盯着她:“像个小女孩?”
  长谷部:“......你们今天不是马当番吗?为什么跑来扫天守阁?”
  “当然是为了主公什么时候回来能干干净净的啊,大家不都不约而同的每天打扫嘛。”平日最爱干净的男孩子,这时却毫不嫌弃的将擦完地板的抹布泡进有沉淀物的水桶拧干,加州清光向长谷部微笑道:“因为大家都最喜欢主公了。”
  因为大家都最喜欢主公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安安波澜不惊的心脏突突跳了跳。
  她沉寂已久的内心,突然之间流进丝丝缕缕的温度,唤醒了压抑到现在的情感。
  “安安不会难过的。”
  骗人的,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很难过很难过,只不过为了哥哥和妈妈,一直在很努力的忍耐而已。
  这样啊......
  本丸的大家很喜欢安安。
  安安拥有着本丸的大家。
  长谷部一个心虚,居然没注意到安安已经趴在他的腰间探出脑袋,眼睛亮亮的望着打扫中的三振刀剑。
  “主公!”加州清光手里的抹布啪嗒一下掉下来,他的表情由惊讶到惊喜,再由惊喜到愤怒:“长谷部先生,你居然想把主公藏起来?”
  “......我没有。”长谷部将安安摁回去,又后退一步,眼神躲躲闪闪,声音逐渐没有底气。
  “我都看到主公了,长谷部先生还在狡辩!”大和守安定抬手指向部部。
  为了避免被这三振打刀抢走主公,部部将安安扛在肩上就跑,留下三刃紧随其后:“站住!”
  “长谷部先生,把主公放下来!”
  “就算在下只是只狐狸,也觉得长谷部殿下的行为真是引人发指!”
  狐狸会说成语还真的是难为你了。
  长谷部慌不择路,甚至闯进了广间刀剑大本营。
  这下可就更加热闹了,大家“主公!”,“安安?”的感叹此起彼伏,一下子完全堵住了部部的去路。
  即使机动再梦幻,他还是应付不过来这么多振刀剑,一个不小心,就觉得肩膀一空,主公不见了踪影。
  安安被抱下来轻轻放到地上,她刚打算轻声致谢,却看到这个戴着眼镜,面容俊朗的青年,面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呼吸急促,眼神深邃的望着她。
  “主人。”龟甲贞宗握住安安的手,郑重道:“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14、如果可以的话   “g?”
  莫名被一位陌生男性紧紧握住手,安安一瞬间有些慌乱。
  指尖传来的温度很暖和,这位先生面对自己的表情似乎很开心。
  她......应该怎么做呢?挣开对方的手吗?但是这样的话,这位先生会不会不开心?
  从来没有人教导过安安应该如何面对陌生人,父亲对她置之不理,母亲只会将她捆绑在身边。
  久而久之,她变得格外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善意。
  无论或真或假。
  因为这是安安的本丸,所以一定不会出现到伤害她的情况......吧。
  “我......”
  “主人。”龟甲贞宗得寸进尺,几乎要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镜片一阵反光,笑容逐渐放肆:“您如此的信任我,我好开心。”
  “啊啊啊啊你这家伙,到底在对阿路基做什么!放开你那双手!”长谷部激动到眼泪都要流下来。
  “好过分,就连我也没有握到过主公的手!”后来一步的加州清光,扫帚横在半空划出刀风,也不知该向哪振主控刃砸。
  “好,到此为止。”
  在龟甲的行为愈发肆无忌惮之前,有谁阻止了他的动作,将安安揽进怀中。
  龟甲在被大家围住聚众手合之前,不甘心的垂死挣扎道:“明明他对主公的行为也很过分的!”
  谁?
  大家扭头一看,只见那位将主公从老污刀手上解救下来的,是他们所有刀的爸爸。
  “来,让为父看看,你这段时间个头是不是高了一些?”面容儒雅的少年轻轻颠了颠女孩,又将她放到地上:“有好好吃饭吗?”
  “嗯,每天都好好吃饭了。”安安主动环住小乌丸的腰,抬眼静静的看着他,似是无声的撒娇,希望他能多摸摸自己的头。
  虽说只是名义上的父亲,他却能给予自己真正意义上安心的感觉。
  只是一个称呼......拥有了这样一位愿意关心自己的父亲,她又何必去纠结安德瓦是否容许自己称呼他呢?
  虽然大家瞅着这对父女的互动酸到打心底泛柠檬汁,却碍于小乌丸的身份只能装作没看见。
  顺带将食物链底层的龟甲拖去聚众手合:“放肆!不懂事!那明明是小乌丸殿对晚辈的亲切关心!尽胡说!”
  那我就不能像小乌丸殿一样主动关心主公吗!
  龟甲在心中咆哮道。
  “哈哈哈,真是热闹,甚好甚好。”
  三日月捧着茶杯坐在嘈杂区域的另一边,遗世独立,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栗田口,一期一振正在不辞辛苦的与新来的弟弟聊天。
  “为什么那些刀剑男士的情绪波动如此激烈?”白山吉光看着喧闹的众刃,表情不知所云。
  “因为主公回来了,大家都很开心。”一期一振耐心的回答。
  “刀剑男士,会因为主人的回归,而快乐?”白山静静的注视着大家,发现他们面上的笑容毫不作假,他机械的发出疑问:“器具和主人,也能产生情感共鸣么?”
  他被时间政府制造的意义便在于此,他的能力更强,个性更加贴近付丧神的神性,相对的,人性也会被取代很多。
  所以,白山吉光无法几乎理解他人的情感,也几乎无法融入其中。
  但一期一振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的说道:“白山也一定会喜爱上这位主公的。”
  喜爱?
  身为剑,时间政府早已在他的脑海深处刻下指令,他会严格执行主人的除去伤害审神者之外一切命令。
  被命令者会喜爱上命令者吗?
  白山吉光陷入了沉思。
  “一期哥,一期哥!”几振小短刀兴奋围着哥哥打转:“我们想把这段时间准备的礼物送给主公。”
  “可以,去吧。”一期一振的笑容愈发温和:“面对主公时,记得不要一拥而上,一个一个来,将你们想说的话说清楚。”
  得到许可后,几振小短刀兴奋的离开了。
  安安回应着大家热情的问候,应接不暇,顺带认识了几振新来的刀剑。
  就像是......突然间从冰冷刺骨的深海里被解救了出来,重新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
  好温暖。
  好开心。
  再也不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感,面对大家时,她的笑容毫无负担,终于有了些真正属于孩子的无忧无虑。
  “我回来了......”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今后也想继续和大家在一起。
  ――
  “妈妈,这么早要去哪里?”
  齐木空助一早便穿戴整齐的守在大厅,悄无声息间陡然开口,将齐木久留美吓了一跳。
  “空助......”久留美无奈的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想去医院看望一下安安的妈妈和哥哥。”
  “不带她一起吗?”空助歪头。
  “她还在睡觉,不打扰她,大概的昨天太累了。”
  “哦,这样,那的确需要好好休息。”空助微笑着点头。
  但实际心中所想的却是,真是只没心没肺的小猴子,明明昨天刚刚发生那种事情,也能睡的这样香甜。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默念安安的风凉话,我就把你放逐到马里亚纳海沟。”
  齐木的声音冷冷的出现在空助身后。
  空助笑容不减:“哎呀楠雄真是的,不经过哥哥的允许随意读心的话,真的会让我困扰喔。”
  两兄弟的眼神对上,电光火石间,空气中似乎有滋啦啦的电流声。
  “早上好。”
  齐木的房门缓缓推开,安安探出半个脑袋,试探性和楼下的三人打招呼。
  “久留美阿姨,空助哥哥,楠雄哥哥,早上好。”
  “哎咻!”久留美发出了一个奇特的语气词代替惊呼声,捂着嘴热泪盈眶:“好可爱!在空助出生以后,我一直以来都想要个女儿的说!”
  齐木:我不是个女孩子真是对不起你了。
  “安安,早上好~”空助极其自然的对安安挥手:“居然将空助哥哥排在楠雄的前面,空助哥哥好开心喔。”
  齐木:需要强调这一点吗?信不信我把你的脑壳下下来再装回去。
  “来,安安,换身衣服带你一起去医院吧。”久留美飞速跑上二楼,推着安安进了房间,帮她洗漱穿戴好之后,又飞速的牵着她走了出来。
  “怎么样?安安的这身衣服可爱吗?”久留美将穿着淡蓝色裙子,腰间系着装饰围裙的安安推到两儿子面前。
  像极了刚刚闯出仙境的爱丽丝。
  “可爱。”空助不遗余力的吹起彩虹屁:“不愧是妈妈的审美。”
  而齐木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安安,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至于为何不多看一眼,是因为他的鸡肋超能力“透视”。
  只需盯着某人多看一眼,可视范围就会以极快速度穿透对方的衣服,皮肤,肌肉,甚至骨骼,和x光差不多,甚至随着他的年龄增长逐渐加速,不过这种透视状态在他移开视线时会直接解除。
  这也是齐木很少正视他人的原因。
  不过也因此招来不少“你小子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误会。
  其实虽然刚刚只是简短的扫了一眼安安的着装,他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幸好妈妈心细,在她的短裙下加了南瓜安全裤。
  齐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时的空助又贱兮兮的凑了过来:“怎么啦楠雄?是不是因为......”
  一脸嫌弃的糊开空助的脸之后,齐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母亲:
  【妈妈昨天晚上有帮安安买这套裙子吗?】
  齐木久留美像是被看穿了心事,羞涩的低下头:“因为很想要一个女儿,所以在小楠出生前,有默默准备她从0岁到10岁的衣服。”
  齐木:“......”
  他似乎有点明白家里的财政赤字是咋来的了。
  所以他不是个女孩子还真是抱歉了啊! 15、分离   “妈妈?”
  踮起脚,透过门口狭窄的玻璃窗,看到轰冷蜷缩在床上,垂下的刘海将她的面部遮出一片阴影。
  “妈妈?”
  无论安安怎样锲而不舍的呼唤她,她也没有回应安安的话。
  “带孩子离开吧,别让她继续看了。”主治医师将久留美带到拐角,低声解释道:“虽然病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从昨天开始却一直一言不发,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护士一碰到她,她就会也会开始砸东西和自残,甚至强行去扯手上的针头。”
  “怎么这样......”久留美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喃喃道:“小冷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在大学时,是那样一个乐观温婉的女孩子,也会害羞的告诉她,不期望未来的男朋友个性多强大,家庭背景如何,只要是个愿意关心她,爱着她的人就够了。
  那个曾经无比温柔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抑郁症已经演变为躁郁症,甚至已经开始朝孩子发泄,不排除暴力型抑郁症初期的可能......我们推荐病人居住在疗养院之类安静的环境中,适当引导进行简单的活动,保守治疗,也暂时不推荐家人和熟人与她正面交流,避免加重病情。”
  “......我明白了。”久留美消化完这些信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说到底,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他拯救过那么多人,拯救那么多家庭,却唯独摧毁了自己的家庭,毁掉了妻子和孩子的未来。
  她能够拯救被安德瓦抛弃的安安,但是如果继续将焦冻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话......那孩子在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安安。”久留美牵住安安的手,将她带离窗台:“去看看哥哥吧,妈妈现在在休息呢,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休息?
  坐在病床上的轰冷,保持着一个姿势,双瞳呆滞没有焦距。
  也许她仍然没能接受亲手伤害了自己孩子的事实。
  无论安安呼唤多少声母亲,现在的她也听不见了。
  轰冷的眼神刺骨的冰凉,和她的个性一样。
  接触到妈妈的眼神时,安安几乎感觉自己的手脚也流逝完了温度,打了个寒颤。
  “安安。”
  久留美握紧安安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
  安安抬起头回望,久留美的笑容柔软:“妈妈会好起来的,所以安安要保持好心情等着妈妈喔,妈妈也不想看到安安难过的样子不是吗?”
  妈妈以前说过,最喜欢看到安安笑着的样子了。
  安安握了握久留美纤细的食指,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面上艰难的浮现出一个笑容。
  没错,妈妈一定能好起来的。
  ――
  “哥哥!”
  趴在病房门边,安安小心翼翼的对躺在床上的轰唤了一声,却怯怯的不敢上前。
  哥哥的脸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遮住了他的眼睛。
  “安安?”
  一听到妹妹的声音,轰甚至激动到想立刻坐起来,被身边的护士摁了回去。
  “安安,到哥哥这里来。”
  原本害怕哥哥清醒过来后会心态变差,但现在的哥哥却表现的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安安放下一半的心,啪嗒啪嗒跑上前,将小脑袋搁在轰的怀里,眨了眨眼。
  轰将手掌摸索着向上,揉了揉安安的头发。
  原本,轰此时的心情是如坠冰窖的,但待到这时的妹妹依偎在他的怀中时,便完全恢复了过来。
  不过……现在的他也想通了。
  绝对不能继续将妹妹留在那个牢笼一般的家中。
  那个男人已经毁掉了妈妈,不能再让他来毁掉安安。
  所以,即使离别将自己的心剜去一块那么痛苦,他也必须要让安安离开那个所谓的家。
  “……安安,在久留美阿姨那边时,要听她的话。”
  “嗯。”
  齐木望着这对兄妹温馨的互动,欣慰的同时,突然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喔?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能接受自己的妹妹要喊我们哥哥的事实啊?”
  在他堵住空助的嘴之前,已经来不及了。
  清秀的少年面上挂着恶劣的笑:“你知道吗?昨天安安一来家门口,就非常热情的张口就喊,喊我哥哥呢,称呼起来完没有心理负担呢。”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挑拨这对兄妹的关系?让轰焦冻的心态当场崩溃?
  不论空助到底是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都能看出来他不安好心。
  “只是个称呼而已。”轰淡淡道:“而且,承蒙你们将安安当做妹妹的照顾,她会称呼你们为哥哥,这并不奇怪。”
  空助的笑容更加旺盛:“哎呀,真不愧是小猴…安安的哥哥,这样的礼貌大度。”
  齐木对空助投出杀必死视线,却莫名其妙的发现他的眼中有丝醋意。
  没错,醋意。
  就像小孩子被夺取了喜欢的物品时暴露出的情感,虽然只有万分之一,齐木却还是看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不管这家伙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出发点如果是破坏这对兄妹的感情,就是不能被容忍的。
  齐木提着空助的衣领出去了,一直将他拎到拐角,壁咚警告:“以后不能这样做了。”
  “如果能因为我的三言两语感情就被破坏,这样的兄妹情还需要来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在考验她的哥哥而已。”空助笑眯眯的望着齐木,伸手想摸一把欧豆豆的脸,被嫌弃的推开。
  “不需要你的考验。”齐木的语气冷冰冰的。
  空助夸张的捂住胸口:“啊,被楠雄嫌弃了,哥哥我的心好痛好痛。”
  兄弟俩进行友好交流的这段时间,齐木居然没有注意到病房里的异状。
  “既然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那么你与焦冻也就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安德瓦拦在病房前,身材高大的像小山,带来的压迫感满满。
  “以后,也不要随便来打扰他的生活。”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他们兄妹已经没有关系了?”久留美为安德瓦的话感到震惊。
  这真的是人类会说出的语言吗?
  安德瓦的意思很明确。
  既然这个女孩是属于轰的软肋,就由他亲手拆掉这个软肋,变成他最完美的作品。
  “嗯。”
  “所以……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安安。”
  轰紧接而来的一句话,让试图据理力争的久留美愣住了。
  轰透过绷带,似乎看到了安安这时充满震惊和无助的表情。
  他心如刀绞,咬住下唇,舌尖触到铁锈味之后,又轻声继续重复了一遍:“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轰垂下头,刘海遮住了他裹着绷带的上半部分脸,小小的少年笼罩在安德瓦的背影里,显得离她们那样的遥远。
  但是,哥哥……为什么看起来那样的遥远呢?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齐木望着他面前唇角带笑的空助,拧眉:“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愉悦的。”
  “不,不,你看,美好的事物当着自己的面被打碎,多艺术的画面――”
  “变/态。”
  齐木愤愤丢下一句,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大踏步往后而来。
  但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轰的话,安安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沮丧,而是极其平淡的点了点头:“嗯,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吧。”
  哥哥他现在展现出的情愫,真的很悲伤,很悲伤。
  在哥哥强大到保护自己之前,远远的将那个男人抛在身后之前,就不要见面了。
  所以,哥哥才会为了保护她,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安安相信。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亲手打破这种牢笼。
  她和哥哥,一定能一起脱离这种禁锢。
  安德瓦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发出一声不屑的笑:“有自知之明也好,和你这种死皮赖脸的东西待在一起,焦冻迟早会被污染的软弱不堪。”
  他早已经习惯性的贬低小女儿。
  虽然面前这个,名义上已经不算自己的女儿了。
  这样也好,不再有零个性的女儿这样的污点。
  至于她是否拥有个性?与他有什么关系?
  原本,她的诞生只是为了稳定轰冷情绪的一个物品罢了。
  “好啦好啦,那探监也到此为止啦,一起回家吧,安安。”
  空助上前牵住安安的手,动作很轻,却是将她带离了安德瓦身边。
  他回过头望着安德瓦冷冷的视线,唇角带笑,明明是在与安安交流,却毫不顾及安德瓦的身份。
  “安安,那样的家庭,你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16、双重个性   安德瓦还没掉价到现场和一个孩子争个胜负的程度。
  他阴沉着脸看着空助,接下来的话却是对久留美说的:“管好他,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毛小子来指指点点。”
  与这种不可理喻的人家真的没什么好多说的。
  当务之急……还是让安安离他远一些比较好,毕竟她再想保护安安,也没办法堵住对方那张刻薄的嘴。
  ……那真的是女儿,而不是仇人么?
  甚至没有与轰焦冻告别,他们匆匆离开了医院,去附近办理了手续。
  手续办理过程很简单,没有安德瓦的阻挠,抚养权也很快完成了转移。
  世人并不知道安德瓦还有这样一个小女儿。
  往好处想想,这倒是很好的保护了她。
  但是残酷一点,其实安安从出生起,姓名都没有出现在轰炎司家族的户口上。
  名义上的“父亲”从未呼唤过她的名字。
  “父亲”从小到大对她的称呼,只有“令人恶心的小东西”,或者“失败品”,仅此而已。
  no.2的英雄安德瓦,自始至终就没有打算过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
  安安也理所当然的更换了原本的姓氏,从“轰知安”变成了“齐木知安”。
  全程,安安对于一切都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态度。
  换言之,乖巧的让人心疼。
  她从来不会去主动要求什么东西,来到家里的这些日子,不论是吃饭,出门玩耍,还是回到房间,都需要久留美的出声提醒,她才会照做。
  没有人要求她去做什么的时候,她能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待一整天。
  ……那些提醒就像是指令一样,她长期在轰冷的培养下,变得及其驯服,不懂得拒绝,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主见。
  再也没有了母亲强加给她的那些繁琐课程,安安突然间发现,她的空闲时间多出来了很多很多。
  她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没有人来告诉她,你接下来应该如何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安安就会静坐发呆。
  久留美只好不厌其烦的告诉她:“安安,如果肚子饿了,可以自己去找零食吃,坐在饭桌上也不用等阿姨对你说可以吃饭了才动筷子,觉得无聊了,也可以打开电视看看,或者去找哥哥玩,哥哥不好玩的话,去外面找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也可以啊。”
  齐木:……所以为什么要用“哥哥不好玩”的说法呢,从小培养她把哥哥当玩具看待的精神吗?
  幼儿园的学期已经结束了,此时正值假期。
  久留美苦恼着该给安安挑选一个怎样的小学,与此同时也没忘记预约附近城市最好的医院给安安来一套全面的个性检查。
  安德瓦口口声声说着女儿是失败品,却从未给安安提供过治疗的机会,单凭一己之言就敲定她是个零个性。
  听起来很可笑,很残酷,却是真实发生的。
  像安安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觉醒个性的情况属实少之又少。
  治疗的话……还是趁早为好。
  大儿子整天泡在实验室,最多三天能见一面,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呛死人。
  小儿子三棍子打不出来一句话,每天能和新来的妹妹一块坐在沙发上,对视一整天。
  久留美丧失了将小儿子培养成热情妹控的决心,看着静坐沙发上的两只面瘫,不得已,她打开了电视。
  齐木和安安每天都能坐在电视机前,泡上一整天。
  从霸道总裁爱上我看到舞法天女,再从舞法天女看到回家的诱惑。
  齐木喜欢看电视,因为电视机里的人物无法被读心,他也不必担心会被剧透,算是给因为过于强大而变得无趣的生活留下来的唯一乐趣吧。
  齐木……也很喜欢与安安待在一起。
  不是因为妹妹多可爱乖巧……而是因为坐在她身边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能安静下来。
  不论安安是否开口,齐木都没有听到过安安的心声。
  并不是读心在她的身上失去了效果。
  而是因为她是个心声接近于零的孩子。
  纯洁无瑕的,像是一张从未被污染过的白纸。
  幸好,有妈妈及时将安安拯救了出来。
  ……如果长期留在那种环境中,再纯洁的内心都会被折磨到千疮百孔吧。
  ――
  安安她,终于脱离了那个男人,来到了一个新的家庭。
  除去那个金发少年之外,那家人对待她的态度真诚,尽心尽力,即使是亲女儿也莫过于此。
  本丸的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欢呼雀跃。
  本想办个庆祝宴会,但想想主公长时间内恐怕都无法再见到哥哥,怕她多想之后触景生情,便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当晚,等到小小的审神者被小乌丸的睡前故事哄睡着之后,美少年模样的刀剑之父笑容和蔼,用最温柔的方式为安安掖好被子,确认了一会儿安安的确已经睡的沉沉,轻手轻脚出了门,来到了广间。
  在门外就听到长谷部说些什么,推门进来一看,站在广见中央的长谷部情感到位,肢体语言丰富,慷慨激昂,宛如在发表什么演讲。
  “相信大家都已经发现了,我们付丧神与审神者的联系已经达到了某种程度。
  不止梦境中的安安可以切身来到本丸而已,有些刀剑男士,也在渐渐的建立起与现世的联系。
  前段时间,三日月殿与白山君,他们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今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刀剑男士得到在现世与精神世界的本丸来去自如的能力。
  等到那个时候――”
  “我们就可以去打工挣钱养活主公啦!”大和守不安定接过长谷部的话茬,激动的应道。
  “好诶!可以给安安殿下买好多漂亮的小裙子!”乱藤四郎凑着热闹鼓起掌。
  “啊,主人!如果我能去往现世,自然是要……”龟甲一推眼镜,拖长荡漾的尾音,全然忘却上次被聚众手合留下的伤痛,镜片一反光,车轮子就想往大家脸上碾。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说吧,但总觉得被省略的一定是些不好的事情。
  “无聊的想法也要适可而止!”长谷部义正言辞的开口制止了吵吵嚷嚷脑补到飞起的大家:“我们首先自然是要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戒――”
  用刀鞘想都能猜到他说的那个男人是胡子冒火的屑安德瓦。
  “长谷部君,要记住绝对不可以将主公名义上的父亲手刃哦,这样太粗鲁了。”烛台切笑吟吟的摁住了长谷部的右手。
  “是啊,明明套麻袋可以多打几顿,只是手刃的话一次就没有了,太便宜他了。”
  大家顺势安静下来,惊恐的目光汇聚在大和守安定身上。
  后者一脸无辜:“……我,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一本正经的无辜天然黑最可怕了,难怪每次手合时他总是下手最认真(不留情)的那一个。
  加州清光一脸欣慰的拍了拍搭档的肩膀:“下次有些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不用在心里说出来。”
  结果争论半天,还是没理清楚,等到他们能够去往现世时,能为安安做些什么。
  刀剑男士――被创造出来便是背负着与时间溯行军战斗,拯救历史使命的付丧神。
  现在的他们,已经切实拥有了可以守护的人。
  身为兵器的他们,曾经只会单纯挥刀战斗的他们,今后到底能为这位主公做些什么?
  “你的意向如何?”
  小乌丸嘴角弯弯,看着这群争争吵吵的刀剑们,眼里满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慈爱之情。
  ……他好像当真说到做到,一视同仁的,将所有的刀剑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照顾着呢。
  即使是面对本体四位数的平安老刀,也是如此。
  “哈哈哈哈,我的意向吗?”三日月的笑容温和:“等到下次有机会时,一起带她去那个叫游乐场的地方玩一趟吧,现世的孩子在那边,似乎都能度过很开心的时光。”
  没错。
  他们现在所能做到的,是陪伴在她的身边,努力让她展现出笑颜。
  仅此而已。
  ――
  “您确定这个检查是准确的吗?”
  “……不会错的。”医生激动的握住久留美的手:“这可是及其罕见的双重个性的孩子,为什么这种时候才送到医院……她长期压制着个性,今后的个性培养说不定会遇到很大的影响。”
  “压制个性?”
  久留美愣住了。
  安安在压制自己的个性?可是为什么……
  因为母亲么?因为不希望她拥有个性的母亲么?
  这孩子……到底还承受着多少不该承受的压力呢?
  “安安。”从检查室出来,久留美并没有急着告知安安检查的结果。
  “为什么平日不愿意去展示个性呢?”她抚摸着女孩低下的头,声音放的及其轻柔:“安安在害怕什么,可以告诉阿姨吗?”
  一周来的相处,早已经让安安放下一切防备与隔阂。
  久留美温热的手接触自己的脸颊时,安安眼眶的泪水顺势汹涌而出。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希望安安拥有个性。”
  母亲不会因此开心,父亲也不会期望一个失败品会拥有个性。
  那她不如从头到尾都当一个零个性为好。
  “从今天开始,安安不必为了别人的希望而生活着,安安可以按照自己希望的去做。”
  “久留美阿姨只希望安安,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开心,这样就足够了。”她轻抚着女孩颤抖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怀中,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呜咽声,心底揪紧了一般的疼痛:
  “……一直以来,真的辛苦你了,安安。” 17、入侵者   “早上好,楠雄哥哥。”
  “……早上好,安安。”
  每天起床时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会有个可爱的妹妹站在门口,用甜甜的声音轻轻对你说,哥哥,早上好。
  齐木原以为他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觉得这个世界过分无趣。
  安安像是一束光,扰乱了日复一日的沉闷,让他觉得周身的世界都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几乎从小到大都在保持面瘫的齐木,面对这样可爱的妹妹,也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嘴角。
  就连心灵感应都不需要了,面对安安时,齐木已经全然抛弃了自己不会开口说话的设定。
  他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微笑着对安安打了声招呼。
  然后……笑容逐渐凝固。
  安安拥有着一头令人羡慕的柔软银色长发,和因为长期避光而导致的过份白皙的皮肤。
  她倚靠在门板上,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呆毛一晃一晃,红宝石般的眼眸一眨一眨,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齐木看着面前的妹妹,恍惚了一下,随即揉了揉眼睛。
  因为此时此刻,安安的头上当真出现了一对毛茸茸的兔子耳朵。
  就连齐木也没抑制住他的罪恶之手,伸向那对可爱的兔耳朵便是一顿揉捏。
  安安似是有些不解。
  她缓缓的歪了歪头,兔耳朵也随着她的动作抖了抖。
  不,并不是随着她的动作在抖。
  齐木戳了戳其中的一只兔耳朵,它便条件反射般的跟着颤抖一下。
  ……这,可非常的不妙啊。
  这简直太过份了,过份的可爱了。
  遇事从来都保持波澜不惊的态度,齐木今日唯独被这对仿真兔耳深深吸引了注意。
  齐木连动物的心声都能听到,那些表面上异常驯服的可爱小生物,实际很可能在你抚摸它时一边表面卖萌一边心想:“愚蠢的人类,快给我食物!”
  有被动透视能力加持,能看穿一切小动物心声的齐木,早已经丧失了撸猫撸狗的低级趣味。
  但安安她……几乎一直都保持着没有心声的状态。
  摸着这对仿真兔耳,就像真的在摸一只小动物。
  “哎呀呀,一大早兄妹就这样增进感情,空助哥哥我真的很欣慰。”
  齐木手中的动作瞬间僵硬,他尴尬的收回手,回过头时,恰巧看到便宜哥哥正靠墙带着欠揍的笑容望着他。
  安安不知所云,开口道:“空助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啊,安安。”
  空助这句毫无真情实意的早安话音未落,便被齐木揪住衣领拖到了墙角。
  这时齐木可以百分百确定,兔耳朵绝对又是这家伙搞的鬼。
  “那是什么?”
  “什么嘛楠雄,一大早就对哥哥冷着脸,哥哥很受伤的。”
  “再问一遍,那是什么?”
  齐木的脸几乎怼到了空助的脸上,因为面瘫所以表情显得各外有威慑力。
  空助笑眯眯的看了弟弟半响,还是开了口:“妈妈不是说了吗?因为安安长期抑制着自己的个性,为了防止她未来使用个性时遇到障碍,所以拜托我为她制造了一个个性稳定器。”
  “前面那一长串的铺垫统统不需要。”齐木冷着脸,结结实实的给了空助一个壁咚:“为什么要设计成那种样子。”
  “哎呀讨厌,小女孩不都会很喜欢那种可爱的饰品吗?”空助竖起手指:“其实我还有配套的兔尾巴如果需要的话――”
  “不要把你的个人恶趣味强加在安安头上。”齐木按住哥哥的脑袋,不为所动。
  “可她明明很喜欢啊。”空助的眼角更弯了些。
  “她只是从来不会拒绝别人而已。”齐木皱着眉:“倒是你,故意把稳定器设计成仿真兔耳的样子……你到底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还是动物?”
  “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楠雄。”
  兄弟俩对峙半响,空助终于轻轻移开开弟弟的手,朝安安招了招手:“过来吧,安安。”
  安安方才一直在门口呆站着,闻听此言,啪嗒啪嗒跑了过去,眨巴着眼睛看着空助。
  “安安,你愿意把头箍取下来吗?”
  平日乖巧听话的安安,这时居然警惕的一把护住头箍,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
  她委屈的眨着眼,毛茸茸的耳朵也顺势耷拉下来。
  齐木:“……”
  “安安,很喜欢它。”安安咬紧嘴唇,糯糯道:“所以,安安不想取下来。”
  空助朝齐木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等到安安下楼之后,齐木看着仍然在对自己微笑的空助,开口道:【你知道安安刚刚在心里说了什么吗?】
  “什么?她觉得我设计的款式很漂亮吗?我也这么觉得。”
  【因为这是空助哥哥送我的礼物,所以不想取下来。】
  空助的笑容僵住了,他愣了愣。
  齐木没继续和他掰扯,转身下楼。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头箍里动什么手脚,我绝对饶不了你。】
  倚靠着墙壁目送傲娇弟弟的离开之后,空助的笑容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妙。
  非常的不妙。
  他原本以为他在此生只会对楠雄上心而已。
  那个突如其来闯进家里的小猴子……
  “啊~不管她不管她,该继续工作了,继续工作。”
  空助伸了个懒腰,重新换上虚假的笑容,大踏步走进实验室,坐在了构造复杂的操作台之前。
  他这位新来的可爱妹妹,除却那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双重个性之外,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空助的眼里闪过奇异的微光。
  “就让我来稍微的看一看吧。”
  ―――
  “听好了,既然主公已经能够在本丸来去自如,就不该继续带着这种散漫的态度――我说的就是你!这样成何体统?”
  “啊?”
  躺在榻榻米上的明石国行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又打了个哈欠:“嘛,有什么关系吗?现在也不用和时间溯行军战斗,我们平日有什么必要的任务吗?”
  “即使没有必要的任务,也不能在本丸这样懒懒散散的!”长谷部激动的一拍桌子:“如果被阿路基看到了――”
  “唔?你说安安吗?”明石伸手捞了块仙贝,咔嚓咔嚓的嚼起来:“前两天萤丸有带她来这边,我还带她一块看漫画来着,怎么了吗?”
  “不许这样直呼阿路基的名字!”
  “嘛,有什么关系嘛,她自己都让我们这么喊。”懒癌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长谷部:“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来和我说话了吧。”
  “喂!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长谷部殿,你就别责怪明石了。”萤丸拉了拉长谷部的衣摆,认真为明石国行解释道,“他真的不是想挑衅你,只是单纯的懒得聊天而已。”
  同为新来的刀剑,石切丸他们很快就能融入新的环境。
  唯独粟田口的白山吉光,来派的明石国行,贞宗派的龟甲贞宗,迟迟未能与同伴熟悉起来。
  白山吉光那边活泼的小短刀很多,一期一振又是个一丝不苟的弟控,即使他不主动去适应新环境,也迟早会被迫接受新环境。
  龟甲贞宗他……似乎与笑面青江很有共同话题。
  剩下的只有将肥宅二字贯彻到底的明石国行了。
  这时的明石国行已经拿漫画盖着脸睡着了,萤丸看着自家不靠谱的监护人,朝长谷部无奈的耸肩摊手:“今天的马当番是我们吧?现在出发吧。”
  幸好来派还是有靠谱的刀剑的。
  长谷部与萤丸一块去往马厩的路上,突然瞅见新来的白山吉光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情况似的,正在焦急的往本丸外的方向跑。
  身为剑的化身,孩子自从被召唤以来,都没有表现的这般惊慌失措过,平日几乎和ai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了,白山?”长谷部没有犹豫,跟上白山的脚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入侵者。”白山吉光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让他们震惊不已:“探测到了,入侵者,的踪迹。” 18、乌鸦   入侵者?!
  难道是时间溯行军?又或者是时之政府?
  但是,这座本丸不是存在于安安的精神空间里么?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家伙寻到踪迹。
  “……我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实在是太过怠惰了。”长谷部愤愤的握紧了拳。
  “长谷部殿,这不怪你,因为我也完全没有发现……”萤丸仰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完全没有时间溯行军的气息,也不存在…时之政府的气息。”
  是啊,时之政府。
  相比时间溯行军,上一个词汇让他们提起便浑身颤抖。
  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因为愤怒。
  时之政府,亦或者是曾经的审神者,曾经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对于所有的刀剑男士来说,都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
  他们彼此对这一切都闭口不谈,假装自己早已经忘掉了一切,忘记了碎刀的同伴,然后安心的待在新的本丸安逸的继续活下去……
  这怎么可能?
  那些仿佛深深刻在刀身上的仇恨啊……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忘记。
  倘若时之政府当真追查于此,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斩断一切。
  “到底是什么入侵者呢?”萤丸抽出身后比他更高的大太刀本体,露出和善的微笑:“呐,告诉我们吧,白山殿。”
  “……”
  白山并没有回复萤丸的问题。
  他在万叶樱之前停下了脚步,面瘫脸上没有表情,却仿佛写满了疑惑不解。
  “入侵者的气息……消失了。”他摸了摸肩膀上的白狐:“监测到刀剑男士的气息,判断为小乌丸。”
  “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的,是为了寻找为父么?”
  墨发的美少年轻抚着肩膀上停留的乌鸦,垂眼温和的回望身后三振刀,举手投足间,轻盈而稳重。
  ――身为所有刀剑的本源,属于所有刀剑的父亲。
  长谷部开口道:“小乌丸殿,你在这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时间溯行军……”
  “没有喔。”小乌丸回过头微笑,站在他肩膀上的乌鸦亲昵的蹭了蹭他的侧脸:“除了这孩子之外,为父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入侵者?”
  长谷部指了指这只乌鸦,试探性的询问白山。
  白山也陷入了迷惑状态,他与乌鸦对视了一会儿,最终下了判断:“的确是,来自外部的,气息。”
  但是,却又不是方才的入侵者。
  “入侵者原来只是一只乌鸦吗……”萤丸收起刀,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这只眼睛滴溜溜转动的墨色小动物:“它的羽毛很有光泽呢……而且,这座本丸里除了刀剑男士之外就没有来过其他的生物,这只乌鸦到底是……”
  “一只迷路于此的可怜孩子呢。”小乌丸摸了摸白山吉光的脑袋,笑吟吟的望着三刃:“好了,你们也该去进行本丸的今日工作了,为父便不继续打扰你们了。”
  小乌丸的存在莫名让刃觉得很安心。
  虽然长谷部不爽于安安对他的称谓,但是对方与生俱来的气度,会让他不由自主的给予对方应有的尊敬。
  待到三刃全部离开之后,小乌丸这才伸手继续安抚不安的乌鸦:“你很努力了呢,方才经历了那样一场可怕的战斗……”
  “是么?还在担心自己的主人……不过,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着他了。”小乌丸抬起食指,轻轻点了点乌鸦的喙:“毕竟现在,即使是我们都无法回到本源,如果在未来的某天你能回到曾经的世界,终有一日能够与他重逢吧,乖孩子。”
  以及――
  “这外面,似乎有个坏孩子想要偷看这里的情况?”小乌丸抬手轻抚树干,红色的广袖滑落,露出少年白皙的胳膊。
  这棵表面上安静盛放着的的万叶樱,实际上早已经被他转化成为笼罩着整座本丸的牢不可破的结界。
  外界的人无法偷窥到本丸的情况。
  换言之,也完全无法偷看安安的精神空间。
  空助的确很聪慧,放在人类里面,可以称得上百年难遇甚至千年难遇的的天才。
  可他现在还是个孩子,玩心机自然也玩不过几千年以来的智慧沉淀而成的刀剑之父。
  小乌丸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让空助试图入侵安安的精神世界时,被迫在脑内循环播放了一整部舞法天女,成功被朵蜜到精神污染。
  “看来为父的年纪还没有到达老糊涂的程度。”美少年模样的付丧神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却灵巧的纵身越上树干,微微翘着脚,慵懒的倚靠在万叶樱之上:“至少,现在能够守护好这些孩子呢。”
  乌鸦站在少年的指关节,这类聒噪的鸟儿在美少年的面前显得安静又乖顺。
  樱花飞舞,围绕着红衣墨发的少年,落雨般纷纷扬扬,美的像是一副画。
  望着万叶樱写生的粟田口小短刀们,一个个看呆了,甚至忘记了继续动笔。
  小乌丸殿下,真的很漂亮呢……
  ―――
  另一头,空助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是笑不出来,也再也拽不起来了。
  以空助这高达218的智商,居然没有预料到想要读取这个女孩思维时会发生这种可怕的情况。
  为什么?难道她每天表面上一言不发,其实全程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朵蜜天女么?
  这孩子她……到底是个多可怕的存在……
  空助他扔了罩在脑袋上的仪器,默默的离操作台远了些,又远了一些,擦了擦冷汗,拆了块冰箱里齐木最喜欢的(最后一盒)咖啡果冻,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景色,思考起了从前。
  轰知安,原来是个极度可怕的舞法天女狂热爱好者。
  齐木空助在心底如是评价道。
  短时间内,他大概都不敢对窥探小女孩的内心有多少想法了。
  ―――
  继承了属于母亲的“冰”,与那个来自名义上父亲的“火”。
  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个性的安安,因为两种个性从本源之间的相斥,顺势发生了质变。
  安安原以为,本丸的大家就是属于她的个性。
  那样便也足够了。
  但是久留美阿姨也说过,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做回原本的自己。
  ……做回原本的自己。
  安安头上的兔耳朵垂下又翘起,晃过来晃过去,站在她背后的齐木捂住鼻子,在心中疯狂刷屏阿伟死了。
  为什么这对兔耳朵还会随着心情自动加上动作……
  齐木空助,你真是个变/态!
  哥哥因为有着叔叔的长期魔鬼式训练,被迫习得了熟练运用他的个性。
  训练透支着他的身体,哥哥常常会因为身体的负荷太大而呕吐出来。
  想到了轰焦冻,安安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得暗淡了下来。
  虽然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怎样运用个性,但她一直以来都有听着。
  在哥哥被那个叔叔训练着的时候,她一直一直都沉默着听着。
  即使从来没被教授过,她却已经领悟了个性的诀窍。
  否则也不可能将个性压制为零,伪装这么久。
  【不必对这份力量感到畏惧,安安。】
  是三日月爷爷的声音。
  爷爷的声音突然之间贴着耳朵响了起来,吓得她竖起兔耳四处环顾,却谁也没有看到。
  做贼心虚的齐木倒是被吓到瞬移进了房间。
  ……这样一动不动的在原地凝视安安,总觉得会显得他像个空助同款的变/态。
  【哈哈哈哈,吓到你了吗?抱歉。】三日月声音温和【因为现在在这里不便展露出形态,所以直接在本丸和你交流,安安可以理解为通电话?】
  “我还以为爷爷学会隐身了……”
  安安对了对手指,嘟嘟囔囔道。
  “隐身吗?虽然这个老爷爷做不到,不过……”
  安安突然感到双手暖暖的,就像被一双大掌笼罩住了一般。
  但是张开的双手空无一物,三日月爷爷并不在这里。
  “这种程度的触碰却是做得到的。”
  他与安安之间的联系,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呢。
  安安张大嘴,像被哄骗了的小姑娘一般,发出天真的感慨:“爷爷好厉害……”
  “那么,安安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呢?”
  “……诶?”
  “关于你自己的个性……是否想要尝试一下呢?”
  自然是想的吧。
  谁不想学着电视节目中武力高强的忍者,又有l想要一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力量……
  稍不注意便会灼伤他人的火焰。
  寒冷又不易接触的坚冰。
  她得到说继承了来自父亲和母亲的个性,又或者是……
  在三日月耐心的引导下,起初只是几个小小的水珠环绕在安安的周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空气中活泼的游动着。
  安安的眼睛带上高光,兔耳朵激动的高高竖起。
  小小的水滴愈来愈多,汇聚在天花板上,甚至慢慢凝结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水球。
  灼热的火焰融化寒冷的坚冰,化作温柔的水。
  能够包容一切,滋润着万物的水……这才是安安的个性么?
  安安正好奇的控制着上空的水球,仰头看着它们和果冻一样晃来晃去。
  如果说现在的手感和果冻一样,是不是也可以加以压缩……
  “三日月殿,你在做什么?”
  本丸里今剑笑嘻嘻的扑进保持着冥想状态的三日月的怀中,完美打断了他与安安建立的联系。
  平日笑容满面的三日月,这时终于止住了笑容。
  安安还未来得及实施心中的想法,突然感到笼着自己双手的那双温暖的手不见了,心底一急,便脱离了对上空水球的控制。
  没留给本丸的三日月来到现世的时间,齐木不带犹豫的瞬移到安安面前,将险些坠落到她头上的水球拍开,这颗水球“非常凑巧”的砸在了站在阳台思考人生的空助身上,水球顺势破开,均匀的淋了他一头一身。 19、今日近侍   一时间,空气都寂静了些许。
  空助并没有表现的多生气,他面无表情的抹了抹因为淋满水而略显狼狈的面颊,打了个响指,从房间跑来一个造型奇怪的仪器,绕着空助迅速鼓出暖风,为他风干衣物。
  这家伙到底造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那间房里简直就和哆啦a梦的思维空间袋一样。
  造成空助淋湿全身的罪魁祸首这时不仅没有心怀愧疚,反而开始托腮沉思其他的事情。
  “楠雄。”空助抬起头,顺了顺自己半干的头发,笑吟吟开口道:“你居然知道哥哥就在这里呢,哥哥真是欣慰。”
  齐木装作没有听见。
  胆敢染指他咖啡果冻的人,就算是便宜哥哥也无法饶恕!
  空助夸张的拍了下手,发出棒读的感慨:“而且,在稳定器的帮助下,安安她这么快就能熟悉并使用出自己从未使用过的个性,真是让我感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安安从开始到现在都显得惊慌失措,垂首低头连连道歉:“对,对不起……”
  开什么玩笑?
  他才不需要小猴子的道歉。
  这种卑微顺服的态度,是在害怕作为外来者的她被自己厌恶,所以刻意的讨好么?
  从小到大能让他狼狈的,能击败他的,只有他的弟弟楠雄而已。
  她以为她是什么?一个外来者,一个拥有悲惨身世背景,靠着一张无辜的面孔就博取了所有人同情的可怜鬼……
  他不会对这只小猴子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只会打心底嘲笑她的懦弱,弱小,嘲笑她对现状的无能为力,嘲笑她根本无法挣脱那个男人的束缚,无法拯救她的哥哥,她的母亲,无法拯救她自己……
  因为拥有近乎完美的大脑,他从来只会站在高处蔑视这些除去楠雄之外的凡人,仅此而已。
  “空助哥哥,你没事吧?”
  站在阳台的逆光处,半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他有些看不太清女孩的面容。
  “哥哥,没有太熟悉自己的个性,才会害你淋湿的,对不起……”
  她牵住自己的衣摆,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
  不得不说,这种软嗒嗒又奶奶的童声,真的会给人一种想要欺/凌的欲望。
  空助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直视安安。
  之前,不论他的笑容多么灿烂,与安安打招呼时,视线都聚集在别处。
  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带着么?这个恶趣味的头箍稳定器。
  明明没有按照她的头围制作,而是有意无意的按小了来做,若是戴久了一定会觉得头疼不适,她却除了睡觉时,一整天都戴着。
  因为是空助哥哥送的,所以才会喜欢……么?
  “没关系的。”
  齐木第一次惊讶的发现,原来他这个平日只会阴阳怪气的哥哥,还会发出这种温柔的声音。
  空助俯身摘下安安的头箍,摸了摸她的脑袋。
  ……发质不错。
  而且,那可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鲜艳的,璀璨而耀眼的红色,氤氲着雾气,却又清澈见底。
  即使再怎样做出低到尘埃里的模样,单单是这双眼睛就足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必按照人类的审美去看待,即使是他也不由得暂时将目光停滞于此。
  “头箍没收了,哥哥会调整的更舒适一些再还给你。”
  空助伸手摘掉那双毛茸茸的兔耳朵头箍。
  安安看着空助的笑容,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她放下心来,然后缓慢的点了点头,绽放出柔柔的笑意。
  齐木:……
  是谁?这个仿佛邻家哥哥人设的家伙是谁?
  不管他是谁,都不可能是那个变/态齐木空助。
  ――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的改变了。
  超人类的兄弟俩之间变味的情谊,以及他们逐渐脱离了普通人的情感和价值观……
  也许,正在被什么东西补救也说不定。
  “呀嘞呀嘞。”齐木摁耐住自己将空助摸着安安脑袋的那只手拍开的愿望,摇头叹息。
  ――――
  主公只有一位。
  刀男们却有一打。
  僧多粥少的情况下(这是什么魔鬼形容)为了防止大家打起来,通常会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今日的近侍。
  这样最为公平公正,刃刃都有机会。
  不过,如此一来,大家的血统都因为抽签而表现的一览无余。
  比如说,每周一三五会是三日月,二四六稳定小乌丸。
  所有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抽签作弊,直到重复几次后被打击到接受现实。
  ……这,这就是五花刀与他们的差距么?
  与生俱来携带的欧气,完全比不过呢。
  三日月乐呵呵的放下上上签:“不如,前一日当近侍的刀剑男士就不必再抽签,这样大家的机会都能多一些。”
  虽然这话很伤刃,但是三日月殿好像是在为他们着想呢。
  不愧是本丸资历最久的三日月殿。
  没人知道心机老刃早已经与审神者心意相通,三日月捧着茶杯浅酌一口,看着这群因为增加抽到了近侍资格的可能而欢呼雀跃的孩子,发出了“年轻真好啊。”这样的感慨。
  而本丸今日的近侍便决定了是――
  “山姥切国广。”
  结果一出,大家纷纷扼腕叹息,长谷部握拳,只恨自己背的那几叠睡前故事依旧派不上用场。
  “诶,很厉害嘛,被被。”加州清光拍着山姥切的肩膀予以鼓励。
  “哦哦哦哦哦!加油啊!兄弟!今日不仅能够陪伴在主公的身边,还能伴她入眠,一定可以制造出很多美好的回忆啊,咔咔咔!”山伏国广更大力的拍起被被的另一边肩膀,几乎要将他拍近榻榻米。
  这生猛的力道,看着就疼,怎么觉得有些表面兄弟呢。
  而山姥切国广只是将被单拢的更紧了一些。
  他因为过度紧张,浑身颤抖着,面上的表情也糊成了一堆黑线。
  怎么办?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这种仿品?让他去当近侍真的可以么?真的不会算是玷污了主公么?
  “兄弟?”
  山伏国广见山姥切一个铿锵跪坐在了地上,终于反应过来力度不对,迅速抽回了手。
  罩着被单的美少年满脸通红,头上冒着蒸汽,像刚出锅一般缓缓的倒了下去。
  “兄――弟――”
  山伏国广抱着山姥切,发出悲壮的哀嚎:“看来今日的近侍之位,只能由小僧忍痛代劳了么?”
  咦惹,为了近侍的位置,他的戏不要太多哦。
  围观众刃一脸鄙夷。
  “先放开他吧。”小乌丸绕开围观的众刃,款款走向山姥切国广:“初次担任这种职位,孩子难免会紧张。”
  小乌丸正坐着,将山姥切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给了个完美的膝枕。
  他一边用手指着梳理少年柔顺的金发,一边轻声道:“这个时候,就需要父亲的鼓励来提起勇气。”
  小乌丸肩膀上的乌鸦扬起翅膀“嘎嘎”了两声,似是在应和他的话。
  少年模样的刀剑之父,将青年模样的打刀放在怀里顺毛安慰。
  这副景象明明应该很违和,却因为小乌丸周身的气场显得毫不违和。
  “父慈子孝?”
  大和守安定悄咪咪吐槽道。
  “好了,都不要聚集在这里了。”长谷部拍了拍手:“也该到现世的主公睡觉的时间了,因为这次也不知道她会在本丸的哪个角落出现,最好在每个区域都留一位刀剑男士。”
  “啊~如果主人能来到我的居室的话……”
  龟甲贞宗双手合十,脸颊微红,抬首开始陷入脑补。
  “你,和我一块去手合室守着。”
  长谷部抽起演练用的木刀,非常熟练的拖走了龟甲贞宗。
  其他刀剑们也去了各自负责的地方待着,只为了安安到来时不会待在本丸某个无人的角落仿徨。
  这次……
  檐下的风铃叮铃叮铃,三日月放下茶杯,张开双臂迎接了往自己怀里钻的小姑娘。
  她的笑容比起之前而言,更加的灿烂,更加的不加掩饰。
  看到这样的甜美的笑容,突然觉得……就连茶点也不需要了呢。
  “爷爷!”安安张开双手,迫不及待的向他展示自己稍微熟练了一些的个性,将水珠放在手上滚来滚去:“你看你看,我的个性……”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三日月将怀里的小姑娘换了个让她舒适一些的坐姿:“安安……真的很努力了呢。”
  美丽的人,就连笑容也是美丽的。
  安安呆呆的凝视着三日月含着新月与日辉的耀眼蓝眸。
  “爷爷……因为安安能够使用个性而高兴吗?”
  “不止如此。”三日月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女孩溢出的泪水遮挡在指缝间,也为了不让他人看到她失态的样子:“因为安安终于能够做回原本的自己,老爷爷我也觉得很开心。”
  安安咬紧了嘴唇,打了个哆嗦,嘴唇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分不清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转移幼儿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的思维集中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
  安安也一定不想让大家为了她因为过于失态哭出声的模样而担忧。
  “猜猜今天会为安安讲睡前故事的人是谁?”
  是谁?
  安安闻言止住了眼泪,从三日月的掌心抬起了头,期待的看向来人。
  山姥切国广,本丸头号自闭儿童,即将遭遇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
  痛并快乐着的那种。 20、哥哥?   会是谁呢?
  安安期待的抬起头,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忘向试图用被单完全罩住自己的少年。
  后者被小姑娘这一眼看到双腿发软,险些当场跪下来。
  果然他还是不行么……像他这种仿品,有什么资格作为主公的近侍……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又向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我……我就是你今天的……近侍。”
  因为被单统统遮掩了视线,倒是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这样也好,不必看到她厌恶着自己的模样。
  “山姥切哥哥?”
  怀抱安安的三日月僵住了微笑,正在拽自己披风的被被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明明只在那么久之前,进行过及其短暂的自我介绍而已。
  ……明明平时都是喊其他刀剑叔叔的,或者更亲切一点,喊乱姐姐,退酱之类的称呼。
  哥哥?
  山姥切好像第一个获此殊荣,成为被安安称为哥哥的刀剑男士了呢!
  原本藏在暗处得瑟的等待山姥切翻车的各位,不知不觉的又酸成了柠檬精。
  长谷部更是泪流满面。
  说好的一起被主公喊叔叔呢?
  他们刚刚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
  方才在小乌丸的安抚下情绪刚刚平稳了一些,被安安这一喊,山姥切的头上又冒出了蒸汽,露出的半边脸颊红的吓人。
  g?什么?哥哥?主公刚刚有喊他哥哥?他并不是幻听了……
  安安熟练的握住山姥切的手,甜甜一笑:“那个,今天是山姥切哥哥陪我一起玩吗?”
  她又喊了一遍!
  她居然又喊了一遍!
  山姥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勉强拿本体支撑住自己,一时间再起不能。
  安安对于近侍的理解,就是今天会和自己相处最多的人。
  本丸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不管和谁待在一起,安安都会觉得很开心,不会感到违和。
  跪坐下来的山姥切,恰好与安安处在了同一个高度的水平上。
  小姑娘没止住自己的好奇心,抬手将山姥切的披风轻轻掀开。
  陈旧的布料下,是一张精致的少年面孔。
  “好漂亮……”
  安安不由自主的这样感叹道。
  但是围观着的大家基本上都在抽凉气。
  平日的山姥切,绝对不会容忍旁人动他脑袋上的这块布,更不会愿意别人夸他漂亮。
  他只会觉得这是变相嘲讽,一直以来都以仿品自称,是个自卑内向到骨子里的少年。
  眼下的小主公算是连踩两趟雷,山姥切到底会作何回应呢?
  山姥切他……
  他一把掀开罩着自己脑袋的布料,将平日遮遮掩掩的盛世美颜大大方方的展示了出来。
  “是么?主公认为这样的我很漂亮么?”
  加州清光:“……当场极化了吗这是?”
  次郎太刀险些扔了手中的酒壶:“上次我因为试图掀山姥切的披风时,被他拔刀绕着本丸追了四五圈……”
  令刃发指的双标行为!
  “那……”
  山姥切国广鼓起勇气,回握紧了安安的手。
  那样的纤细,那样的小,更用力一些会不会碰疼了她?
  就算是对于我这种仿品,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予夸赞么?
  他的这位审神者,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温柔到,就连他也情不自禁的想去呵护,想去守护。
  “那,今天,就请让我作为你的近侍吧,主公。”
  ――――
  后来,据安安回忆,她度过了一个非常温馨的夜晚,山姥切哥哥为她讲述的童话故事绘声绘色的,让她沉浸其中,做了个甜甜的梦。
  不过……据可靠的刀剑男士回忆,被被刚从天守阁出来,就宛如新鲜出炉的小笼包一样冒着蒸汽倒在了地上,被加急送进手入室,三日内再起不能。
  ……原来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对于社交恐惧症来说,是这么大的考验吗。
  ――――
  樱花盛放的日子,是开学季。
  今天,也是安安正式升入小学的日子。
  经过三个月左右的修养,安安看起来已经完全走出了当初的阴霾,和齐木与空助的关系也一天又一天的过的更加亲切。
  她偶尔会在久留美的陪伴下去医院探望母亲,唯一得到的好消息只有哥哥已经出院。
  母亲仍然维持着那个对外界的环境充耳不闻的状态,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已经能够主动进食,不必靠着输葡萄糖维持生命了。
  不忍心看到安安望着瘦削的轰冷时面如死灰的模样,久留美狠下心,将安安带离了医院。
  虽然说是双重个性,但这孩子除了能够操控水之外,也一直没有表现出其他超越常人的个性。
  空助检查之后,也打包票说安安的个性已经渐渐趋于平稳。
  也许她的个性原本是类似于她哥哥的双重个性,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从本源发生改变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过于显眼,也不会被人嘲笑,安安总算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过上平静的校园生活。
  久留美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将安安送到齐木的小学。
  开学的当天,齐木国春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开车送安安去报名。
  他平日的工作繁忙,是个最普通的社畜上班族,颜值对比小家碧玉的妻子而言太过普通,也常常因为没什么情商容易被两个儿子嫌弃。
  可他的确也在小心翼翼的研究着怎样与这个新来的孩子相处,努力将安安当成小女儿去呵护对待。
  学校门口有一块大石碑,樱花均匀的散了一地,不由得让安安想起本丸的万叶樱。
  这么多年来,它一直都保持着盛放的状态,成为了本丸里最为耀眼的景色。
  “来拍张纪念照吧。”
  空助兴致勃勃的取出相机,飞速组装好支架。
  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站在两边,两个哥哥簇拥着妹妹,拍出了一张近乎完美的全家福。
  来来往往的路人见到了,不由得都要感叹一句,真是个幸福的一家呢……
  而且这两个哥哥看起来都很疼爱妹妹的样子,真好。
  安安捧着从相机里即刻洗出来的照片,看着站在两个少年之间腼腆微笑着的自己。
  简直……和梦一样。
  遇见本丸的大家,来到久留美阿姨的家。
  可是。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哥哥他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垂着脑袋发着呆,手中的照片突然间从指缝里溜了出来,摇摇晃晃的飘向安安的身后。
  奇怪,今天明明没有起大风,照片怎么会自己溜走的?
  安安没来得及和齐木他们打个招呼,急匆匆的追着照片跑去,就在快要够到照片时,一不小心咚的一下撞上了某个人。
  “好疼――喂?是谁这么走路不长眼啊?”
  完蛋了。
  安安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听到对面暴躁的少年声音,心底一凉。
  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21、去打工吧   怎么办?
  因为太专注的追照片,撞到人了。
  而且……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安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了长着爆炸榴莲头的少年正瞪眼望着自己。
  ……嘤!他的表情这么可怕,他好像真的很生气……
  怎,怎么办?
  榴莲头少年原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能勃然大怒,等到安安抬起头时,表情微怔,方才的戾气似乎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这是什么?
  兔子成精?
  软软糯糯的小小一团,两只兔耳朵蔫蔫的耷拉在耳朵上,红宝石般的眼眸里泛着水花,仿佛下一秒就能被自己吓到哭出来。
  为什么要做出这副样子……难道他的表情很可怕么?
  爆豪胜己从女孩眼里的倒影端详了一下自己的神情。
  ……唔,好像的确挺可怕的。
  其实刚刚被她撞的也不咋疼吧,只是单纯的因为被人碰到了很不爽,很想发顿火罢了。
  可是……预想发火的对象居然这么……
  可爱?
  爆豪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在心底默默的夸了一个异性可爱。
  “这是你的东西么?”爆豪将照片塞到女孩面前,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嫌弃:“快点拿走!”
  表面上语气暴躁,实则脸颊都微微泛红。
  刻意的暴躁似乎只是为了遮掩心底不自然的动摇。
  爆豪扫了一眼这张照片。
  ……她有两个哥哥啊,而且看起来是很幸福的一家。
  有这样可爱的妹妹,她的哥哥一定很疼爱她吧。
  ……不不不,他在想什么呢?他才不需要妹妹这种会让男人变得软弱的生物。
  没有出现预想的被不良少年找茬的情节,安安长吁一口气,接过照片,深鞠一躬,逃也似的掉头就走。
  爆豪遥遥的看着她的背影。
  叫住她问问名字?算了吧,说不定她会觉得自己是为了记下名字将来好去揍她一顿。
  明明平时看到幼驯染可怜巴巴的眼神时都会打心底觉得厌烦的……
  ――――
  “今天是阿路基的升学季呢。”
  “哈哈哈哈,是呢。”
  “有些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能和阿路基一起学习的雄性小崽子……”
  “哈哈哈哈,是这样吗?”
  “三日月殿,不要用假装很傻的语气去敷衍我好吗?作为本丸唯二能去现世的刀剑男士,你真不出去表示表示吗?”长谷部恨铁不成钢,指着本丸外安静绘画的安安:“现在她的家人也不在,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原本,我的确是打算带小姑娘去一趟游乐场的。”三日月总算放下茶杯,认真的回望长谷部:“后来我发现,整座本丸都不存在有现世的钞票。”
  没错。
  这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情。
  他们没有钱!
  不仅如此,连小判都没有。
  安安似是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从来就没有让这些东西出现在精神世界过。
  “果然,安定他说的不错,我们应该去打工挣钱养活安安么?”千年平安老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哈哈哈,虽然我不太擅长照顾人,但是为了安安,牺牲一下自己打工也未尝不可。”
  “……但是现在才去打工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长谷部面无表情的看着三日月。
  后者毫无自知,笑眯眯的应道:“唔姆,是这样吗?”
  部部被气的心肝疼,转身去布置今日本丸的庆祝宴会。
  真是的……如果是他获得能够去往阿路基身边的能力的话,他……
  对了,他应该从哪个行业入手打工来着?
  部部陷入了沉思。
  其实三日月不去现世的缘由,并不是因为本丸没钱。
  而是因为……齐木空助在整间屋子都放满了监测外敌的系统。
  三日月并不畏惧这些所谓的防御系统。
  但是他暂时还不希望那孩子发现安安的个性。
  齐木空助,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纯良无害的孩子,他虽聪明,但是心思太重,就连他也偶尔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究竟是和表面表现的一样,完全接纳了安安,还是……
  ―――――
  安安很喜欢绘画。
  她常常会将自己的身心放松,完全沉浸于自己创作的世界中。
  在此之前,与本丸断了联系的几年中,安安常常沉迷于描绘本丸的景色。
  但是现在……她渐渐开始将母亲与哥哥的投影绘进画里。
  心底所思所想,一目了然。
  今天,安安用水彩绘制成了一副略显抽象的画作。
  一面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面是栩栩如生的寒冰。
  就连成年人练习许久也未必能创造出这样的作品,安安却轻而易举的就能勾勒描绘出来。
  她的画笔像是有魔力,毫不费力的就能表现出自己想表现的一切。
  等到确认完成了这副作品,安安才放下画笔,顺带使用个性,操控盘中和笔上没用完的颜料重新回到了颜料管。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个性还是挺方便快捷的。
  “很漂亮的画。”
  安安凝望着自己的作品发呆,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感叹。
  安安惊喜的回过头:“爸爸?”
  红衣墨发的少年,面庞精致的宛如由白玉雕琢而出。
  他微笑着朝女孩伸出双手,细白的胳膊透出雪色。
  “乖孩子,到为父这里来。”
  话音刚落,安安便已经钻进小乌丸的怀中回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爸爸,你已经能到这边的世界里来了吗?”
  “嘘。”
  小乌丸的食指轻轻点在安安的唇上,避免她继续说下去。
  “为了庆祝安安今日的入学,为父特意来接你回到本丸。”
  g?
  最后的记忆,是那双宛如笼罩了夜色的温柔墨色眼眸。
  闭上沉重的眼睛,安安的身体顺势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乌丸拢了拢女孩额角的碎发,微笑时,眼尾透着一抹妖冶的红。
  “那么,为父也是时候回到本丸了。”
  他撇了一眼画架上的作品,在自己的身体消失之前,解除了对防御系统的屏蔽。
  在今日与众不同的升学季,就容许我们任性一些,稍微与审神者相处的更久一些吧。
  而且……
  身为刀剑之父的直觉告诉他,今日,又会有新的孩子要苏醒了呢。 22、搞事   安安的时间,平常都被一分为二。
  一半在现世,一半在本丸。
  遗憾的是,她只在睡眠状态时才能进入本丸。
  基本上就是和大家一块加个餐之后,就该回天守阁睡觉了。
  大家自然不舍得过多的占用安安睡眠的时间。
  可以陪伴本丸刀剑男士们的时间,还是挺少的。
  不过,今天是为了庆祝她的升学而举办的庆祝宴会。
  稍微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
  宴会的地点选在万叶樱下,大家为了哄小审神者开心,真的是费劲浑身解数。
  安安搂着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看着为宴会表演助兴的“叔叔”们,鼓掌鼓的就没有停过。
  宴会的主角应该是安安的。
  结果到后来,因为整个本丸的塑料兄弟们都在执着着为了灌醉对方独享主公,而又对自己的酒量充满了自信……
  酒过三巡,大家大部分都,喝醉了。
  至于喝醉后的刀剑男士……
  被被面对阳光解开了他的遮羞布(被单),发出他有史以来最阳光灿烂的笑容绕着樱树跑起了圈,跑完圈之后还在地上打起了滚。
  平日只会说着“没兴趣和你们处好关系”的大俱利伽罗,已经揽着长谷部和烛台切的肩膀,三刃一同跳起了踢踏舞。
  笑面青江一脸神秘的冲龟甲贞宗招招手:“来,给你看个宝贝。”
  他从怀里掏出了圆滚滚的金刀装,放在脸颊上蹭了蹭,面部微微泛红:“这个金球球,它很暖和的哦,晚上我都抱着它睡觉……”
  已经喝醉的龟甲贞宗饶有兴致的看着金刀装,摆出试图宽衣解带的姿势:“其实我这里也有很暖和的……”
  还未说完,车开到半截的龟甲便被路过的一期一振用干脆利落的手刀劈晕。
  他推着自己一脸懵的粟田口弟弟们迫使他们加快脚步,一手牵着白山吉光,优雅的朝安安深深鞠躬:“主公,大家似乎都有些疲倦了,我也想先带弟弟们回去休息了,原谅这次不能继续陪伴主公。”
  安安懵懂的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诧异的看着夹在一堆男孩子里笑眯眯的对自己挥手的乱藤四郎。
  ……弟弟?
  “刚才,烛台切叔叔说他有准备醒酒汤……”安安犹豫看了眼跳舞跳在兴致上的三振刀,长谷部扛起了马厩里的望月,陪被被一道跑圈,烛台切的笑容此时比妈妈还更加慈祥明媚,一边微笑一边鼓掌。
  看来,烛台切叔叔已经没办法把醒酒汤拿过来了。
  安安自告奋勇的举起手,对三日月和小乌丸说道:“安安去把醒酒汤给大家拿过来。”
  “哈哈哈,小姑娘长大了呢,当心不要迷路了。”三日月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如果觉得太重的话,可以试着使用自己的个性来协助。”小乌丸温和的嘱咐道:“安安现在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为父很欣慰。”
  这两位长辈,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不溺爱孩子,该放手时就放手的类型呢。
  实际上……
  “三日月,别太勉强自己了,你好像已经快坐不住了吧?”
  等到看不清小姑娘的背影之后,小乌丸这才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面前的这振平安老刀,语气带笑的开始了调侃。
  “哈哈哈哈,小乌丸殿下这说的……为什么您自己还需要倚靠着樱树站着呢?莫非是因为下一秒就站不稳了?”
  “阅历高的刀剑男士,就连酒量也会更胜一筹。”小乌丸抚摸着肩膀上的乌鸦,面庞上笑容不减:“为父没有喝醉,醉的是你们。”
  没错,之所以没有陪着安安一道去,是因为就连他们也有点力不从心。
  明明自视酒量甚高,却在小酌几杯后就觉得周身乏力,连精神都想放飞自我。
  次郎太刀他……到底在酒里放了些什么?
  两振老刀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家兄长笑的很憨的次郎。
  ……不,他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应该不是他干的。
  那到底是……
  ――――
  “醒酒汤,醒酒汤……”
  安安一路上念念有词,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大家都喝醉了呢……
  不过,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所以才会毫无顾虑的在安安的面前,展示出自己最真实,最没有防备的这一面。
  说实话,能看到大家这样子,安安……也很开心。
  醒酒汤装在一个陶瓷容器里,沉甸甸的,安安伸出两手才能吃力的抱住。
  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未免太勉强了一些。
  安安尝试往前挪动了几步,摇摇晃晃的,步子都不太稳。
  安安沮丧的放下坛子,鼓起嘴,尝试用个性操控醒酒汤,使它变得稳定一些。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而且,不仅如此,她还可以让流体顶着坛子,控制着它走,完全解放了双手,非常省力。
  就是精神需要高度集中一些。
  “哟!”
  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声元气满满的少年音,安安吓的一跳,一瞬间脱离了对流体的控制,眼看坛子就要摔在地上打碎。
  幸好,身后那个打招呼吓到她的人纵身一跃,后空翻从她身上跨过去后,用高难度的动作,稳稳的接住了瓷器。
  他身着一袭黑衣,拥有着墨色的柔顺发丝与金色的眸子。
  肤色却白的发亮。
  但是,如果挑选一种代表性的动物来描述这位青年的话……
  就像是仙鹤一般。
  灵动的身姿,行云流水的姿态。
  ……以及,宛如王子般的颜值。
  “像我这样的刀突然出现,有没有被吓一跳呢?”
  墨发的青年将瓷器放到了桌上,然后半蹲下来,托腮望着安安。
  “你好,你,就是我的新主公么?”
  安安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其他的刀剑。
  对啊,大家今天都喝醉了……
  虽然面前的青年很俊秀,而且是微笑着问自己问题的,可是安安总觉得有哪里有些奇怪。
  “……嗯,你好。”
  安安犹豫着,缓缓点了点头。
  “你,在害怕我呢。”
  青年的笑意更盛,他抬手轻轻落在安安的脑袋上:“为何要害怕我?莫非……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和其他的刀剑本质上存在着不同?”
  安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张开嘴,却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
  “知道吗?安安。”青年睁开笑眯眯的眼睛,方才平易近人的面孔,一瞬间敛去笑容,这时居然冷的像冰:“在你之前,我们每振刀,也许都经历过不止一任的主公。”
  “身为刀剑时,我们被当做商品售卖,交换,抢夺;拥有人身时,甚至会遭受欺凌与践踏。”
  “安安,看着我的眼睛。”
  他低下头,强行挑起了小姑娘的下巴,动作温和,却不容拒绝:“你猜,我对我的上一任审神者,做了什么?”
  安安的兔耳朵耷拉下来,被这些信息量极大的话吓到眼泪溢到眼眶处,使劲的打转,却没有流出来。
  “现在大家都喝醉了。”
  鹤一般的青年轻俯下身,他的身躯投下阴影,将女孩完全笼罩其中。
  他靠近她的耳畔,吐出的字语混合着酥麻的气息:“你,已经逃不掉了哦。”
  “安安。” 23、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不会错的。
  这位新来的刀先生他……
  他说不定是个变/态。
  虽然安安不太明白变/态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长谷部叔叔曾经摸着自己的脑袋,不止一次苦口婆心的教诲道:“阿路基,如果下次遇见对你动手动脚的变/态男性,比如龟甲贞宗这种上来就摸你手的,千万不要犹豫,使劲踹他裆。”
  踹裆?
  安安看了一眼这位先生毫无防备的部位。
  为了摆脱这个奇怪的先生,似乎也只有怎么做了。
  “哎咻!”
  安安凝神屏息,发出一声可爱的运气语气词。
  青年还没来得及继续调笑,便被她的膝盖稳稳的顶到了两腿中央。
  长谷部叔叔果然说的没错!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踹这个位置,可是这位方才还牢牢禁锢着她想要做什么坏事的先生,现在已经双手抱腿开始在地上打滚了呢!
  “啊啊啊啊,安安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安安捂着脸夺门而逃。
  方才这位先生所说的话信息量太大。
  鹤先生称呼自己为审神者,又暗示了曾经对上一任审神者做过了什么。
  就像下一秒就要化身大灰狼将她活吞了一般。
  ……说起来,自己居然对三日月爷爷他们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从未开口询问过。
  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来自他们的善意和照顾……
  安安的眼神渐渐黯淡。
  ――她的确不是一位称职的主公。
  逃至大厅的安安,却被方才的先生再次拦截。
  他的双腿微微打颤,笑容也有一丝的僵硬,说话的底气也没有方才那么足了:
  “没想到小姑娘小小年纪,手,手段这般阴险毒辣。”他克制住自己想捂住关键部位的动作,双腿打着摆子,强装镇静:“别,别以为这种小伎俩就可以击垮我,你已经逃不掉了,我也不会再中你的计了!”
  安安撇了一眼自己方才膝顶过的位置,吓得青年条件反射般伸手护住。
  ……唔姆,看起来还是挺有效的。
  青年换成高冷的面孔,邪魅一笑:“那么,让我们继续刚刚的活动吧,安安……”
  “锵!”
  刀剑交错之时,发出了铿锵有力的清脆撞击声。
  “……真是个不小的惊吓。”
  幸亏他反应及时,抽刀拦截,勉强接住了迎面而来的这道攻击。
  “……一期一振殿下。”鹤丸保持着持刀的动作,与仍在发力的一期一振保持对峙状态:“没想到粟田口的温柔长兄,还有这般凶恶的一面,就不怕吓到你的小主公?”
  “鹤丸国永。”一期一振的眸子冷冷,再也没有日常的温柔随和:“传闻中暗堕的刀剑男士……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么。”
  “而且,这振堕落的刀剑……居然是你?”
  在刀剑男士中性格显眼的活跃,稀有度不低的鹤丸国永……居然也会堕落。
  一期一振迅速抽回刀,又不带停顿的挥刀斩击,动作毫不留情,快到让人看不清,几乎是本着将对方的本体碎刀的目标而战斗:“如果你的目的是伤害主公,到此为止了,以吉光的名义起誓,绝不会让你继续任意妄为的。”
  “哈哈哈哈哈,那么,来试一试吧。”鹤丸国永从头到尾只守未攻,和开玩笑似的破解了一期一振的刀法,却没有主动挥刀去攻击他。
  刀光剑影几乎让安安眼花缭乱,她只知道他们在打架,却根本看不清是谁伤到了谁。
  一期哥会主动奋不顾身的抛开粟田口的弟弟来保护她,这是安安没想到的。
  而且,即使那位鹤丸先生最开始是带着恶意对待她的,可他毕竟没有动手伤害自己,所以不应该直接动手。
  安安相信……能够诞生于这座本丸的刀剑……一定是属于自己的刀剑,是温柔的刀剑才对。
  应该彼此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你们不要再打了!”安安吼出了她有史以来音量最高的一句话:“要打的话,就拿着木刀去手合室打,现在都冷静一下,坐下来!”
  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各式各样奇妙的联系实则有很多。
  而其中的某一种,便是被称为“言灵”的联系。
  简单描述一下,便是付丧神会不由自主的去完成审神者发出的指令。
  这也自然与审神者的灵力强弱有关。
  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皆是身形向下一顿,鹤丸停下了他的动作,可一期挥刀到半截,险些没有刹住车。
  幸好,他的刀在接触到鹤丸的肩膀之前被拦住了。
  “三日月殿?”
  一期一振看着来人,语气稍稍迟疑:“小心身后,那可是……”
  “就此收手吧。”三日月收回刀:“这次你真是给了我们一个不小的惊吓呢,鹤丸。”
  诶?
  一期哥方才抱着为审神者赴死的觉悟,这时却因为三日月的话,有些未反应过来。
  而这振表面暗堕的鹤丸国永,这时居然捂着嘴“噗嗤”的憋起笑。
  心底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想。
  “难道……”
  “没错,根本就没有什么暗堕的刀剑男士。”三日月的手放在鹤丸的脑袋上,将那顶黑发揪了下来,露出了亮闪闪的光――
  露出了亮闪闪的银发。
  “我们刀剑男士啊,人生还是需要一些惊吓的呢。如果尽是些能够预料到的事,心会先一步死去的。”鹤丸冲一期一振比出大拇指:“如何,我这种充满惊吓的出场方式?”
  ……原来是在cosplay黑化鹤丸么?
  而且自己居然真的被一顶假发和一身黑色的衣服蒙蔽了双眼……
  是因为和弟弟相处太多,连思维都渐渐的往小孩子那边发展了吗?
  一期一振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的收回刀:“鹤丸殿,我刚刚可是抱着不将你打碎刀绝不停手的心态,你可真是心大……”
  鹤丸闻听此言,没有丝毫悔悟或者心有余悸,只是笑嘻嘻的挠了挠头:“怎么样怎么样?这次的惊吓是不是超――出乎意料的,而且我还特意把酒换成了特高浓度……”
  鹤丸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方才还在和颜悦色,一眼就看出来鹤丸并没有暗堕的三日月,这时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刀尖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是吗。”三日月发出了熟悉的老年人慈祥“哈哈哈”笑声:“原来酒是鹤丸动的手脚么?”
  鹤丸的额角渗出冷汗,他尝试移动避开闪着寒光的刀锋,却发现他移到哪,刀尖就跟到哪:“是,是啊,这个惊吓也是本丸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对吧?不愧是我……”
  “唔姆。”三日月提溜起鹤丸的衣领,超一期一振示意:“说起来,我们的确已经太久没有手合了呢?只把这个当做年轻人的活动,上了年纪的刀剑也是需要活动活动手脚的。”
  “三日月殿,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机会难得,为了庆祝鹤丸来到本丸,就将大家一齐聚到手入……手合室好了。”
  他刚刚说了手入室对吧?!说了手入两个字对吧?!
  鹤丸面露惊恐神情,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安安。
  也不知安安是否是为了补刀,她微微鞠躬,抬头时,用天真无邪的语气望着鹤丸道歉:“实在对不起,鹤丸先生,刚刚用膝盖顶了你的裆,那是因为你表现的很像长谷部叔叔说的变态,所以我一害怕就没有控制住自己,非常抱歉。”
  三日月:“……”
  一期一振:“……”
  日常非常沉稳,几乎从未动怒的两振刀,这时一齐散发着低气压,将拼命挣扎着的鹤丸拖走了。
  安安望着鹤丸扑腾着的身影,开心的挥起手:“再见啦!鹤丸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等到三振刀都进了手合室,安安才放下了高举着的手臂。
  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身为刀剑时,我们被当做商品售卖,交换,抢夺;拥有人身时,甚至会遭受欺凌与践踏……”
  鹤丸先生说过的话,仍然近在耳畔。
  大家面对自己的时候,一直都表现的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善解人意,那样的快乐。
  可是,关于他们曾经的一切,安安都一概不知。
  鹤丸先生说的话,也许是开玩笑……
  安安也更希望那是开玩笑。
  但是……
  安安回想起了乱姐姐身上的那些疤痕,只要领口没有扣紧一些,就能看出那些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口。
  她突然间也明白了,为何一期一振哥哥会那样执着于保护自己的弟弟,几乎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拥有少年身躯的付丧神啊……是最受有特殊嗜好的审神者欢迎的。】
  ……
  声音。
  那些声音。
  有男声,也有女声,明明带着笑意,却丝毫没有温度,用满不在乎的讥讽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这样的声音……
  原来如此。
  大家,一直以来,都在听着这样的声音。
  在她试图去了解这一切时,便也也能够听到这些声音了。
  自己明明只是第一次听到而已。
  她却……
  却……
  【珍惜?这些都是时之政府量产的刀剑,坏了还会有新的,为什么要珍惜?】
  【刀只是刀而已啊,刀哪里来的人类的情感?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别说了。
  别说了。
  安安死死的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摇着头。
  已经,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
  “乖孩子。”
  泪眼朦胧中,她又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告诉为父,为什么要这样悲伤?”
  “因为……”
  眉目如画的少年毫不嫌弃,用手背仔细擦干她的眼泪。
  “你明白吗?安安。”
  “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愿意为我们难过的审神者……是我们的此生至幸。”
  “至少现在的我们……已经无需你继续悲伤下去了呢。”
  ――
  “三日月殿为何会了解,暗堕的刀剑男士从一开始本不存在?”
  送鹤丸处刑的途中,一期一振回首望向这振平安老刀,问出了从方才开始就困惑着他的问题。
  三日月宗近与以往一样,笑的没心没肺:“哈哈哈哈,对啊,那是因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 24、他们的过去   皮皮鹤不愧为皮皮鹤。
  虽然他在初登场闹的不咋愉快,却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和大家重新处好关系,打成一片。
  甚至……将本丸的气氛都调动的愉快了很多。
  比如说,大家经常一大早起床,就看到长谷部抄起扫帚追着鹤丸满本丸打,元气满满,好不热闹。
  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安安也顺利的融入了新的班级。
  她总算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接受普通的教育,与其他的孩子交流。
  安安在幼儿园时,常常拿着几支蜡笔一张图纸,就能在那安安静静的坐一整天。
  有小女孩找她办家家酒,她也不会拒绝,只不过过程中不问她话她绝不会开口回复。
  孩子们渐渐觉得尴尬,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不太好相处,久而久之便不再找她玩。
  安安并不是不会与人交流。
  而是因为年龄尚小时被母亲限制太多与同龄人相处的机会,丧失了很多与人交往的能力。
  而现在,在本丸与大家的相处中,安安也渐渐变得比以往开朗了一些。
  比如说,班里的小男生们满脸通红的与她说话时,她都能温温柔柔的笑着回复了呢!
  坐在窗台的小姑娘,柔软的银发被齐木久留美细心的编成侧麻花,银白色的睫毛忽闪忽闪,光凭借这副纯良无害的面孔,就显得耀眼无比。
  也正因如此,一开始没有多少孩子敢去主动与她搭话。
  天使般的面庞,简直与童话里的小公主一样遥不可及。
  “你好,齐木同学。”
  男同学a壮起胆子,扭扭捏捏的搓着手,试图与这位高颜值的新同学打个招呼:“可,可以这么喊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喊我知安就好。”安安歪了歪头,唇角弯起温和的弧度:“因为喊齐木的话,很容易和哥哥们弄混。”
  男同学a受宠若惊,立正回复:“啊,好的,知安同学!”
  连自己叫什么都没说,就傻乎乎笑着挠头走了。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头,班里不管男孩女孩,都尝试着来找这个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女孩说话。
  而安安来者不拒,无论问什么都会仔细思考后给予答复。
  这自然是唬的那些小男生满脸通红,像是被女神临幸了一样傻笑着回去了。
  本丸的大家:……
  长谷部拔出刀:“斩尽主的仇敌!”
  “不要随便爆真剑必杀啊!长谷部殿,你冷静一点!”
  “是啊是啊!这些只是同学之间的正常交流而已!”
  话是这样说吧……
  他们都打心里觉得,这种意义上的交流还是越少越好。
  ―――――
  新的家庭,新的学校,新的生活。
  但是,安安经常会感到思念。
  她无时无刻在思念着母亲,思念着哥哥。
  ……而且,也更多的想要了解大家的过去。
  关于鹤丸先生所说的那些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而已。
  大家的过去,并不可能比自己温馨多少。
  相对的,有可能埋藏在其中的残酷性,连安安都无法想象。
  那样的大家,却能从最初起,就温柔的照顾着自己,无条件的包容着她的一切。
  关于自己有意无意听到的,大家口中的“时之政府”,“审神者”……
  她很想探寻一些真相,然后,尽自己所能为大家做些什么。
  她在渐渐改变着。
  从最初的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小心翼翼的走出来,然后,细心的看待着这个世界,试图对所有关心着自己的人回报以善意。
  齐木久留美生日的那天,意外的收到了来自小女儿的礼物。
  而且,居然是她时常翻看的那本杂志上,最为心动的丝巾。
  久留美有留给安安零花让她日常零用,她生怕小姑娘委屈了自己去攒钱,问安安哪里来的钱时,空助却替她回答了。
  “有家报社看重了安安的作品,所以为帮忙联系了一下,那是她自己的画换回来的稿费呢。”齐木空助摸着妹妹的脑袋:“安安为了给妈妈准备礼物,真的很努力了,对吧?”
  “嗯。”安安小小声的回应,羞涩的低下了头。
  齐木:……什么时候联系的?为什么全程背着他?
  齐木空助,为了骗到妹妹的好感,你未免太心机了!
  久留美百感交集,蹲下来搂住了小姑娘:“谢谢你,安安……阿姨很开心。”
  “妈妈。”
  安安突如其来的的一声称呼,让大家全都愣住了。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喊错,安安又重复了一遍,回搂住久留美的脖子。
  “妈妈,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谢谢你。”
  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怒怼安德瓦,将自己从阴霾中拯救而出,给予她家庭温暖的,温柔的久留美阿姨……
  一直以来都在将她当真正的女儿看待照顾。
  “安安……”
  似是期待这一声称谓太久,久留美怔愣片刻后,哭的比安安还大声:“安安,妈妈的好安安……”
  这也代表着,她真正的决定融入这个家庭了吧。
  不再继续以外人的身份自持,也不再与他们心有隔阂。
  “爸爸。”
  安安回望着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齐木国春,眨了眨眼,清脆的呼唤了一声。
  “诶?我吗?”
  齐木国春受宠若惊,指着自己,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全:“我我我……被安安喊爸爸了?”
  “没错,你没有听错。”齐木空助拍了拍老爹的肩膀:“毕竟,爸爸虽然工作能力差,又废柴,没什么朋友,谁看到你和妈妈站在一起都会感叹猪拱了白菜,但是爸爸比起那个人间之屑安德瓦来说,至少是个善良的人呢。”
  齐木国春:“……”
  他觉得自己能被这熊孩子气的少活十年。
  诶?这算是在夸奖自己么?他应该打心底觉得开心么?
  饱受打击的齐木国春回头看着小儿子。
  后者居然附和着空助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咻咻咻!万箭穿心莫过于此。
  遭受两个没心肝的儿子嫌弃之后,齐木国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试图抱住小棉袄寻找最后的温度:“安安――”
  然后,因为打扰了母女情深的场面,他被久留美摁着脑袋一脸嫌弃的推开了。
  今天的齐木爸爸,还是活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呢。
  ―――――
  今日的近侍,是来自粟田口的白山吉光。
  这位银发的少年,虽说初被召唤时便来到了现世,却是本丸中与安安交流最少的那个。
  他实在寡言少语,多亏了粟田口的小短刀们欢乐活泼,有事没事就拉着他聊天,才不至于让白山显得像个脱离了本丸的闷葫芦。
  可是……要他和主公讲睡前故事……
  一期一振不太放心,趴在门缝偷听弟弟在和主公说些啥。
  白山吉光一字一句及其认真的棒读道:“然后,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快乐,在一起了。”
  ……听起来好像还意外的蛮正常的。
  虽然没什么感情吧,但不得不说很催眠。
  “哟!”
  蹲着偷听门缝的一期尼被身后某人拍了下肩膀,吓到浑身一怔。
  ……他应该趁早习惯这个无时无刻喜欢恶作剧的家伙才对。
  “鹤丸殿。”一期尼调整了一下表情,面带温和的笑容回过头:“你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完全回复了呢。”
  自从初登场时被拉进道场轮流手合待遇后,搞事鹤便光荣预订了手入室的床位,空虚寂寞冷的躺在手入室,本体泡在冷却材里,与烛台切的牡丹饼为伴。
  这才多久便完全恢复了,以长谷部为首,几乎整个本丸都是他的受害者。
  “你――你居然害我抱着望月喊主公!”
  长谷部君,其实有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你不用特意说出来的,真的。
  果然是战斗力顶尖的刀剑男士啊。
  一期一振拍了拍鹤丸的肩膀:“下次手入…手合的时间,我会帮你联系大家的。”
  鹤丸:……还,还有下次吗?
  而且他刚刚明明先说了手入这两个字!
  那一刻,透过一期一振温柔的笑容,鹤丸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各派刀剑轮番殴打的曾经。
  鹤丸搓了搓手臂,讪讪笑道:“白山和主公看起来相处的也挺好的,就不用继续偷听了吧。”
  而且其实他们在外面这件事,白山都能感知到。
  怪尴尬的。
  鹤丸难得会说出这种听起来很正常的建议呢。
  一期一振虽然心有疑惑,便也听了他的话,起身与鹤丸一同离开了。
  “主人,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两振刀剑男士,都已经离开。”
  白山吉光稍微等待了一下,确认两刃的气息已经无法感知后,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安安:“接下来还有什么指令,或者,需要讲述哪些睡前故事,请你下达命令,主人。”
  安安缓缓的摇了摇头。
  “为我讲讲……你们遇到我之前的事情吧。”她静静望着白山吉光:“我想听听看。”
  面无表情的少年听到安安的话,无意识的浑身一颤。
  “明白了,接受指令,主人。”
  “只是,白山吉光,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大部分记忆。”少年微微鞠躬:“曾经的世界,只能记起大概。”
  “没事的。”
  安安伸手摸了摸白山肩膀的白狐:“不用勉强,不想告诉我的话也没问题。”
  “身为大家的审神者,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大家一些,仅此而已……如果你一定要将它当做是指令的话,安安还是不希望你说出来。”
  “……好的,主人。”
  付丧神少年的瞳孔微微缩紧。
  “白山吉光,会将自己了解的一切,告诉你。” 25、心想事成的能力   “白山吉光”是第一振被时之政府创造出的刀剑男士。
  而他便是属于那千千万万振“白山吉光”的其中一振。
  最初的记忆是这样告诉他的。
  没错,他并非其他刀剑一般,是被唤醒后的付丧神分灵。
  他也从未获得过任何签订契约的机会。
  他是被时之政府运用某种特殊手段创造出的,“接近完美的付丧神”。
  毫无人性,只存在神性,也没有自己的主见,只会一心一意的听从政府与审神者的指令。
  政府将白山吉光视为披着美少年皮囊的人工智能。
  这孩子的刀派属于粟田口,那个刀派多为纯良无害的小短刀,领头的还是振爱护弟弟的太刀……
  白山吉光很容易就能取得粟田口刀剑男士的信任,继而融入整座本丸。
  他是一位完美的监视器。
  被特意做成刀剑男士的模样,携带着最具有欺骗性的治愈能力,窥视记录着那些本丸的一切,继而复刻给时之政府。
  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感情是绝对禁止的。
  审神者绝对不能将刀剑男士当做平等的人类去看待……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维护历史所造出来的兵器而已。
  兵器永远只是兵器,刀剑永远只是刀剑。
  审神者可以夸奖他们:“你真的是一把好刀啊。”却永远不能夸奖他们:“都是好孩子。”之类的话语。
  付丧神,虽为器物诞生之灵,却属于神明。
  人类习惯于压榨奴役神明,因为政府的默认与纵容,行为越发过份而不自知。
  容貌秀美如少年的短刀……是最受有某些嗜好的审神者欢迎的。
  “最初。”
  白山吉光的手指微动:“最初,我作为监视器,被送到了,那个本丸。”
  安安握紧了他的手。
  少年的指尖冰凉,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的眸中空无一物,看不出丝毫的痛苦悲伤。
  “粟田口的大家,很热情。”
  白山用最为平淡的语气,为安安讲述了他所见到的一切。
  最初的白山吉光,用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些刀剑遭受摧残。
  付丧神一旦伤害到审神者,便会遭受本体近乎碎刀的被动惩戒。
  他们甚至没有反抗的资格。
  身为人工智能的他,并没有情感。
  他不会对这些刀剑表现出怜悯,他只会安静的记录着身边的一切,甚至将刀剑们的逃跑计划记录下来,然后告知审神者。
  “信浓藤四郎。”白山吉光缓缓闭上眼睛:“那个孩子的,名字。”
  安安意外的发现,白山吉光居然没有用“那振刀剑”去称呼他。
  他拥有一头红发,和灿烂如阳光的微笑,非常粘人,怕冷,常常会向本丸的大家索求拥抱。
  白山说出这些话时,眼里似乎有了些许高光。
  “审神者想要将我拉进房间时,是他抱着审神者,笑容自然的撒起了娇。”
  “他说,白山哥哥是新来的孩子,大将,这样会吓到他的。”
  “――请让我,来代替他。”
  “那天,我第一次开始拥有了思考的能力。”
  “虽然我并没有心脏的部位,却着实察觉到了,胸口处,某种无法言喻的痛楚。”
  “某种禁锢被打破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我并不是被政府创造出的机器。”
  “白山吉光,是被粟田口的吉光锻造创造出的,天下名剑。”
  “锻造之意,在于斩断烦恼,唤醒众生,喝退魔障。”
  “他们抹去我的记忆,去除我的情感,改造我的身体,为我输入程序,为了让我成为他们口中,最优秀的刀剑男士。”
  “我冲进审神者的房间,亲手将本体贯穿他的身体。”
  “我没有来得及看到,信浓的表情。”
  也许在记忆的最深处,那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对他哭喊过,求他不要消失。
  ……可是,白山吉光已经不再记得那些事情了。
  即便如此,阻止了审神者的白山吉光,从头到尾,连对他所经历一切的愤怒和仇恨都不会有。
  “挥剑伤害到审神者的剑,是应当被遗弃的失败品,虽然直接毁掉很可惜,那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具身体里的程序,迫使我被刀解。”
  “身为白山吉光的记忆,终止于那一日。”
  这么久没能得到安安的回应。
  白山吉光终于发现,安安正望着自己,在无声的抽泣。
  她哭了很久,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肩膀一耸一耸的,连握着他双手的那只小手都在发烫。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山吉光没有停下讲述,他抽开被安安握紧的手,做出了一个非常令人意外的动作――伸出双手,将安安拥抱住:“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主人脆弱的表情。”
  “就像是,期盼着,白山能够帮到你。”
  “那个时候,信浓帮助了白山。”
  “白山明白了,自己的意义并不是一个监视器,我也是刀剑男士,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今往后,白山,也想要,尽自己所能,帮到主人。”
  他将头搁在小姑娘的脑袋上:“信浓说,拥抱的姿态,可以让身体和内心都感受到温暖。”
  “主人,有觉得温暖一些吗?”
  “……嗯。”
  安安呆呆的点着头,抬头看了看付丧神少年仍然面如止水的面孔。
  拥抱的确是个治愈悲伤的良好方式。
  可是……为什么最初想要化解大家悲伤的她,反倒成为了被安慰的那个呢?
  ―――――
  也许是因为安安的灵力逐日强大的缘故,本丸一天一天的,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从最初的半年没看到新伙伴,变成了现在的每隔点日子,就不定期蹦出来一两振。
  有新的同伴来,大家自然很开心。
  不过仔细想想……能当主公近侍的机会,似乎就更少了呢。
  安安也从最初看到新面孔的惊奇到逐渐习惯。
  毕竟鹤丸的那种令人印象深刻出场方式,不是刃刃都学的来的。
  不过,随着刀剑男士的增多,一些原本不存在的问题也渐渐浮现了。
  烛台切第一次那样扭扭捏捏的问她,能不能近期多看一些种植或者美食相关的节目。
  虽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安安还是点头答应了。
  问到原因时,歌仙兼定接了话茬:“其实……因为新来了几振刀剑男士,最近本丸的口粮……有些不太够。”
  多么真实啊。
  曾经能够勇猛的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他们,现在不仅对现世的现金一筹莫展,就连本丸基本的口粮都快供应不上了。
  那,又和自己看电视节目有什么关系呢?
  安安歪头。
  “主公不知道吗?你前一天看的电视节目里的角色或者环境,基本上后一天就会在本丸的周围出现。”今剑趴在安安的肩膀上:“就和心想事成一样,超厉害的哦!”
  安安激动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正当所有刃都以为她要感叹:“什么!我居然还有这种能力吗?”的时候……
  安安激动的脸颊微红,她对着食指,小小声道:“那,我,我是不是可以看到本丸旁边,活的欧尔麦特了?”
  众刃:“……”
  为什么安安这样小小年纪,就变成个欧厨了?
  他们之前居然完全没有察觉过。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那位欧尔麦特只会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或者台词,没有思考能力,大将别想着和他对话哦。”路过的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耐心解释道:“而且,身体里的构造与人体不同,而是某种果冻般的物质,半日内会完全消失,非常神奇。”
  ……等等。
  为什么药研会知道身体里的构造啊?
  他对那个可怜的可动等身欧尔麦特手办做了什么?
  欧――尔――麦――特――!
  “那句台词是不是这样的?”和泉守兼定摆出欧叔同款表情,比出大拇指:“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哦哦哦哦哦!超帅气!真不愧是兼先生!”堀川国广兴奋的鼓起掌。
  安安看着这些欢脱的刀剑们,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对于看会动的欧尔麦特这件事感到索然无味。
  她悄悄溜了出来。
  ……心想事成?
  安安咬唇想了想,抬起双手面对着天空,咕噜咽了口口水,在脑海里描摹出食物的样子:“鲷鱼烧。”
  鹤丸遥遥的见到小主公独自一人在庭院踱步,可爱的模样无以言表,坏心眼顿起,蹑手蹑脚的向安安靠近。
  这头的安安,半天没得到什么回应。
  而且总觉得自己这样可怜巴巴的举着手,像个要饭的。
  “……心想事成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吧,今剑说不定是理解错了。”
  “要真的有这种神奇的能力,万物守恒的原则都会被打破了。”
  安安沮丧收回了手,垂着脑袋,往前走了两步。
  鹤丸大踏步跨上前,笑嘻嘻的打算捂住安安的眼睛,玩一下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这一大跨步,恰好从天而降一块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鲷鱼烧,稳稳当当的落到了他的脑壳――安安方才所站的位置上。
  鹤丸“嗷呜”一声,跳着脚被烫走了。
  在自己变成熟掉的鹤丸之前,他迅速将这块烫头皮的鲷鱼烧取下来,不过鲷鱼烧捧在手上,和烫手山芋一个概念。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鹤丸将鲷鱼烧扔给了路过的长谷部:“接住!长谷部先生!”
  长谷部条件反射般伸手接住,很快被烫到耍杂技似的左右手来回更换。
  部部不傻,他利索的寻找到了另一个受害者:“龟甲贞宗,这是来自于阿路基的爱,收好!”
  “嘶……这,这份爱意未免过于炙热,啊,主人哦!请容许我将它暂时存到其他的地方……”
  “……喂!不要随随便便把食物放到别人调制好的药剂里啊!”药研一抬手,就将染上奇怪颜色的鲷鱼烧丢开。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落在花太郎的屁股上了!”
  “花太郎,不要激动,不要撅蹄子……!清光!清光被踹走了!”
  “清――光――!”
  安安张大嘴巴,看着那块从天而降的热乎乎鲷鱼烧和手榴弹似的,在刀剑男士的手里被传来传去。
  ……好像还落在了其他微妙的地方。
  最后啪嗒一下,以恰到好处的温度掉到了正躺在地上打盹的明石国行脸上。
  懒癌拿起鲷鱼烧,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什么?刚睡醒就有送上嘴的点心吗?”
  懒癌不可能放过送上门的零食。
  他张开嘴,在萤丸说出阻止的话语之前,咬下了那口鲷鱼烧。
  “国――行――!不要吃下去啊!!”
  明老板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飙泪的萤丸伸出尔康手,高呼着自家监护人的名字冲过来的画面上。
  “对不起,萤丸……好像回不去了……”(碎刀语音)
  “国――行――!” 26、食人鬼   心想事成。
  换言之,在这个精神空间里,不论她想做什么,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不过,自己只能在做梦时进入精神空间,概念和梦境也差不多吧。
  ……精神空间里的东西,能带去现世吗?
  经过简单的模拟,安安已经逐渐熟练了她的个性。
  她舔着手里凭空出现的冰淇淋脆筒,仔细思考着这方面的事情。
  对于一个刚升上国中的孩子来说,这的确算得上相当复杂的问题。
  想了半天想的脑壳疼,安安突然间感到肩膀一沉,扭头一看,一只羽毛光滑的乌鸦站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歪了歪头,这只可爱的鸟类也跟着她歪了歪头。
  它扇起一边的翅膀,摆出鞠躬的姿势,像是在礼貌的与安安打招呼。
  “你是爸爸的乌鸦?”安安尝试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乌鸦没有反抗安安的动作,被安安摸完之后,它又抖了抖脑袋,张开鸟喙,清了清嗓子:“日本刀剑之父,小乌丸殿下!嘎!”
  ……呜哇,说话了。
  不过,既然刀剑都能拥有人类的身体,聪明的鸟类会说话这件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安安将剩下的脆筒塞进嘴里,嚼嚼嚼咽下去,伸出手,示意乌鸦站到自己的手背上。
  她学着小乌丸的样子,帮乌鸦轻轻,梳理着羽毛,自言自语般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在下来自,某个有鬼出没的树林。”
  乌鸦居然听懂了安安的话,甚至咕嘎咕嘎的以在下自称,开始回应:
  它的语调抑扬顿挫,尖尖细细的,实在不太好听,却成功让安安忍俊不禁。
  “在主人的帮助下,千辛万苦逃离了食人鬼,在传递情报的过程中,被血鬼术击中了,惭愧惭愧,嘎!”
  食人鬼……
  听上去很可怕的样子。
  与此同时,安安也明白了,这只乌鸦,是从外面的某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那个世界,也许和白山所说的时之政府,审神者是相似的概念,现世不可能存在着这些组织,也不可能存在着食人鬼。
  在刀剑们濒临绝境之际,她的精神空间接纳了大家。
  这只小乌鸦也是同理。
  “但是,为什么……”
  安安和乌鸦大眼瞪小眼,良久,她感叹了一声:“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我呢?”
  自己的这种能力,究竟又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她应该如何帮助大家呢?
  不远处,鲶尾藤四郎激动的摇晃着骨械募绨颍骸澳拍拍牛憧矗≈鞴岷湍窭嘟涣鳎≈挥泄鞑呕岷湍窭嘟涣鳎
  骨忻嫖薇砬榈谋恍值芤±椿稳ィ骸八裕∥谕璧钜彩枪髀穑俊
  鲶尾:“……唔,话也不能这么讲吧。”
  ――――――
  安安的班里,有一位及其不善言辞的男孩子。
  也许是因为他坐在最角落的缘故,安安没有怎么注意过他。
  他的性格内向,成绩平平,时常倒数,至今也未能觉醒个性,就连体育课也是班里垫底的那个。
  班里的其他孩子们无师自通的习惯于嘲笑那个孩子,他们嘻嘻闹闹,指着这孩子高喊吊车尾。
  甚至为他取了个外号,叫废柴纲。
  孩子,是一种最天真,也是最残忍的生物。
  他们因为价值观未能明确,所以时常可以毫无负担的做出最过份的事情。
  因为他们只是孩子。
  只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
  所以,不应当被责备。
  为什么要和孩子斤斤计较呢?
  校园暴力?那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起初,班里的同学对于这个男生的态度只有冷淡而已。
  他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也从来没有人会主动与他聊天或者交流,同学们偶尔会在他考试垫底时嘲笑两声,戳戳脊梁骨。
  直到……
  直到某天,邻班的漂亮女孩g川京子笑眯眯的对他打了个招呼,被班里的一群小男生给撞见了。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这种废材会和漂亮的女孩子表现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从最初的冷暴力,到之后的变本加厉。
  抢走他的盒饭,在他的课桌上涂鸦,在跑步是刻意将他扳倒。
  安安原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她每天托腮思考着本丸的大家,担心着昨天不小心看的恐怖片反派会不会在本丸具现化,又仔细思考着自己的能力,偶尔课余时抽出画纸摸鱼补充外快,没空去注意外界的一切,时间无比充实。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这些事情。
  她也不会想到,那些每天殷勤礼貌的与她打着招呼的小男生,背地里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做出这些事情。
  嫉妒,跟风?
  原本的心态究极为何,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地位,去欺凌弱者时,心里居然会获得无法言明的快乐。
  直到那天……纲吉被那些孩子关进了女厕所。
  他们嘻嘻笑笑,推推搡搡着,蜂蛹而至的男生吓得里面的女孩子放声尖叫,却在看出他们的来意之后,顺势加入了欺凌。
  “什么嘛,是废柴纲嘛。”
  “我们把他关到隔间里,看会不会有人来帮他出去,哈哈哈哈哈!”
  “请,不,不要这样。”
  “什么不要啊?来,废柴纲,快点哭着喊妈妈,这样的话妈妈说不定会来救你哦!”
  来水池清洗颜料盘的安安,看到一群异性同性孩子在这里聚集,诧异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厕所。
  然后她仔细听了听那些孩子的话,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们在做什么?”
  女孩的声音不大,脆生生的,将这些沉浸于欺凌过程的孩子惊了一跳。
  “知,知安同学……”方才还盛气凌人的男生,这时候气势一下子就萎了下来。
  “哈哈哈,因为他偷东西,所以我们想要教训他一下。”
  “对对对,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他偷了东西。”
  “我没有偷……”
  纲吉刚刚开口到半截,就被那个男生摁着脑袋将头怼到了地上:“我有让你说话吗?啊?你这废柴?”
  他的力气极大,做足了气势,就像和纲吉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一般。
  ――这样的话,知安同学一定会觉得他很强大很帅气吧!
  男生在心底美滋滋的想着。
  可就在这时,出现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放开你的手。”
  安安面对班里的同学时,一向都是温温柔柔的。
  这时她的语气,却冷的像冰。
  她握紧了男生摁着纲吉脑袋的那只手,眸子冷冷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放开你的手。”
  ……
  男生傻在原地,被安安拍来了手而不自知。
  安安将小男生从地上捞起来,她发现自己甚至比他高上那么一点点。
  “你没事吧?”
  “……没,没事。”
  纲吉方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满心以为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会被关进女厕所关到天黑。
  恐惧心,羞耻心,让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安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纲吉顺手接过来,擦干自己的眼泪,又擤了下鼻涕。
  等到视线不再模糊了,他这才发现,拯救自己于窘境之中的,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纲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骗人的吧?
  这样的女孩,愿意主动帮助这样废柴的他……
  这也直看着旁边的小男生们瞪红了眼,却无可奈何。
  “如果他真的偷了东西,你应该带着他去老师的办公室,而不是在这里聚众欺凌他,又堂而皇之的将欺凌说成教训。”安安扫射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同学们。
  ……都是些平日会开朗的和自己打招呼道早安的孩子。
  她也真的以为,她的同学与表面上看起来一般的平易近人。
  没想到……
  却是在这样小的年纪里,就学会了欺凌弱者为乐。
  日常表现的那一面,和私下表现的那一面,截然不同。
  “g田纲吉同学,对吗?”安安晃了晃纲吉的手,鼓励他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一起出去吧,稍微去洗手池那边整理一下,你的头发都有点乱了。”
  “知安同学……”
  一系列操作看的那些孩子很懵。
  那些孩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们讪讪的喊了一声。
  “不要喊我知安同学。”安安微微侧首,语气平淡:“喊我齐木同学就好,称呼别人的姓氏是最基本的礼貌呢。”
  “什么啊?你这种拽的上天的态度!”
  一个嗓门很大的女生站了出来:“你现在带走的这个,可是偷了我东西的小偷,我们教训小偷,关你什么事情?”
  过份优秀美丽的女孩子,常常是班里最惹眼的存在。
  有些女孩子表面上笑眯眯的和安安打着招呼,背地里可能正在咬牙切齿的念叨,每天都在换衣服换发型,小小年纪只顾着打扮自己,真臭美。
  ――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引发安安和全班同学矛盾的契机。
  有了这个开头,便又站出来几个女生应和:“对,没错!”
  “就是他,偷了小优的东西!”
  “哦?”安安发现自己身边的少年又颤抖了起来,她回想着之前看的侦探剧,开始了疑问三连:“他偷了你们什么?什么时间丢的?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纲吉同学偷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女生们支支吾吾起来:“……这个,这个……”
  究竟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再继续纠缠下去,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偏偏就有这种不依不饶的傻瓜存在。
  某个男生见安安和纲吉的手牵在一起,一时间气的妒火攻心。
  ――必须得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
  ――不过是个废柴纲而已,凭什么能和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手牵着手?
  他发现自己手边有一桶水。
  大概是拿来洗拖把的水,方才大家打算泼在纲吉身上的。
  现在看来,如果再犹犹豫豫的……马上就要用不上了。
  “废柴纲!”这位气血上头的小男生,借助个性扛起了那桶沉重的污水,朝着纲吉兜头浇下:“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27、天然黑   这时候,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 废柴纲会被当场淋成落汤鸡。
  他们的表情或是幸灾乐祸, 或是抱着期待。
  期待这家伙在安安面前展现出狼狈的一面, 然后被她嫌弃的甩开手。
  ……嘛,会阻止他们欺负废柴纲,那是因为知安同学人美心善。
  就像漂亮的女孩子总会对可怜巴巴的小动物怀着怜悯之心,顺手之举罢了。
  他们就不相信, 面对着一头一脸脏水的纲吉, 安安还能淡定自若的下手牵下去,还能继续挥洒善意。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那盆污水, 居然以凝固的状态, 静止在了半空。
  条件反射半蹲着护着脑袋的纲吉,半天没有感到身体被淋湿,疑惑的睁开眼。
  这是……
  “我没有告诉过大家吗?”安安的指尖微动, 停滞在半空中的水顺着她手指的流向灵活的活动着:“……关于我的个性。”
  其实,在这个年纪的孩子,个性都还未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
  充其量只是萌芽期罢了, 比如说这个年纪的爆豪胜己可以在手上放小型烟花,与经过训练能灵活运用的成年人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这还是第一次, 见到这么小就能与自己的个性融会贯通的同龄孩子……
  “浑身上下都被淋湿的感觉可不太好呢。”
  安安望着拎着水桶傻在原地的小男生,笑容更加灿烂了:“呐,你说是吧?”
  男生被这个笑容捕捉了全部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方才还在半空的污水一滴不落的顺着他的脑袋浇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男生发出惊恐的叫声, 他无助的挥舞着手臂,试图向周边的孩子寻求帮助时,这些孩子却纷纷捂着鼻子退避三舍。
  “一期哥哥经常教导我们,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安安看着男生略显滑稽的模样,收敛了所有的笑容,牵着纲吉的手,板着脸,和这里所有的同学站在对立面上:“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也不明白吗?”
  “你,你也太过分了!”
  “为什么要把污水泼在大野同学身上!我要去告老师!”
  “水?”安安又歪了歪头:“什么水?”
  “大家又在开玩笑了呢。”安安抿唇腼腆的笑了笑,与之前温顺害羞的模样别无二致:“谁的身上有水?我怎么没有看到?”
  孩子们先是愣住,正要指着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大野反驳安安的话,却愣住了。
  是啊,他的身上连头发丝都是干燥的,哪里来的水。
  “是个性!是她的个性!”方才污蔑纲吉偷东西的女孩子反应过来,指着安安的方向尖叫道。
  可是她早已经带着纲吉离开了卫生间。
  一群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整个女厕都非常安静,只有大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的声音相当清晰。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下午的课程都快开始了。”
  “……对啊,而且,知安同学的个性那么厉害,还是不要继续惹他比较好。”
  有的男生这样弱弱道。
  其实,个性强不强倒是其次。
  主要还是她那张柔弱的面孔,当真让人无法憎恨起来。
  这个说法让女生不乐意了。
  “开什么玩笑?她刚刚可是在挑衅整个班级诶?难道我们不应该孤立她吗?”
  “孤立?”
  “咳咳咳……这个就有点……”
  “对吧,知安同学那么可爱……”
  男生们的视线飘飘乎乎的,但就在此时,女厕所的门被传说中的魔鬼更年期教导主任一把推开。
  她扫视着这里的一众男生女生,以及正坐在地上哭的大野同学。
  那个女生说的果然没错,这是一起严重的校园霸凌事件!
  “擅闯女厕,聚众霸凌。”教导主任拦在厕所门口,敦实的体型像一座小山,她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你们,统统写检讨,请家长,通报批评!”
  孩子们的心凉了半截:“……”
  女生们咬牙切齿:“可恶啊,一定是齐木知安那家伙举报的我们!”
  男生们:“……但是,知安同学那么可爱,一定不会是她做的……吧?”
  ———————
  安安牵着纲吉的手,遥遥的离开了卫生间。
  直到身边的少年确实累到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才停下了脚步。
  ……这孩子的体质不太行啊,得加强锻炼才可以。
  安安用左手做喇叭状,悄咪咪小声说道:“乱姐姐,麻烦你帮我和老师打个小报告。”
  乱姐姐是谁?
  虽然安安的话说的很小声,不过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纲吉好不容易缓过气一口气,突然看到面前闪现出一名穿着连衣裙的橘发“少女”。
  “没问题——”美丽的“少女”对安安比了个俏皮的剪刀手:“保证为可爱的主……安安完成任务!”
  “少女”一溜烟走了,纲吉的视线跟随着她飞扬的裙摆一同拐弯,然后落在了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安安脸上。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拉着对方的手,脸色爆红。
  “抱歉,我……”他从安安的掌中抽回手:“像我这样的废柴……还是不要继续拉着比较好吧。”
  “因为大家都认为纲吉同学是废材,所以你要一直自怨自艾下去吗?”安安拍了拍少年的脑袋:“首先,你需要改变自己,然后才能改变他人对你的想法。”
  纲吉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对他微笑着的安安。
  她的笑容似乎拥有治愈人心的奇妙能力,单单是看到那副笑颜,也会发自内心的试图变得勇敢起来。
  “……我,我会加油的,加油改变自己。”纲吉低下头。
  “要说到做到哦。”安安看着这个孩子……就像看到了曾经那个不曾抗争,被动接受着发生在自己周身一切的自己。
  陷入阴霾的她,得到了久留美阿姨的帮助,得到了来自本丸大家的救赎,得以重见光明。
  ……但是现在,已经与曾经不同了。
  她在慢慢的学着用自己拥有着和所获得的一切,改变着那些曾经无能为力的事情。
  ……然后,终有一天,拯救她所爱的人。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安安重新伸出手:“请多指教。”
  “……诶?”
  —————
  似是与安安日益增长的灵力有所关联。
  本丸能自由出入精神空间与现实世界的刀剑男士,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最多只能是六振。
  ……简直就和之前与时间溯行军战斗时所编队的刀剑数量一样呢。
  受到安安求助的乱藤四郎一秒入戏,化作一副楚楚可怜见者尤怜的表情,小跑着去了最近的教导主任办公室。
  “女,女厕所里有好多孩子欺负一个孩子,还有男生,好可怕哦……”乱酱抽泣着描述着,连话都说不全。
  即使是处在更年期的女性老师,见到这种模样的可爱女学生,也不由得直接相信了她的说辞,甚至忽略掉她没有穿制服的事情,直接气势汹汹冲向了女厕所。
  ——恰好将一群小屁孩捉了个正着。
  “才国中一年级就学会了校园霸凌,成何体统!”
  “你们的父母平日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我要挨个问问!”
  “……但是,但是他也没受伤啊。”有的孩子不服气,嘟嘟囔囔道。
  “要是他真的受伤了,那就不止是批评教育那么简单了!”
  “对啊,而且我们也没欺负他,我们明明是要欺负废柴纲来着……”
  “笨蛋,别说出来啊你!”
  “……这么说,你们霸凌的对象还有其他受害的孩子?”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的一片反光让这些小屁孩终于心声胆怯。
  “……必须要杀鸡儆猴,将校园暴力遏制在萌芽期才行。”
  趁着教导主任大发雷霆的功夫,乱酱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顺利完成任务的乱藤四郎不想在现世的学校停留太久而引起注意力。
  他哼着歌,熟练的进了对面的男厕,打算寻个无人的隔间回到本丸。
  结果一进门……乱藤四郎就与某个裤子拎了一半的少年激情相遇。
  绿谷出久:“……”
  他张嘴正欲尖叫,保持着提裤子的动作被乱藤四郎从身后挟持住,一把捂住嘴巴。
  “嘘,不要喊出来啦。”
  “呜呜呜呜……”绿谷出久从乱的指缝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好啦,我知道你想感叹些什么哦,没有见过我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吗?”乱藤四郎发出可爱的叹息声:“真的不相信的话,脱下裤子给你检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哼着歌大踏步打算走进男厕的爆豪胜己,无意间看到这副旷世奇景,听到了“脱裤子”,“检查”之类奇怪的话语,瞬间停滞了脚步。
  ——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乱藤四郎将绿谷的脑袋扳过来,玩味的看着这个雀斑小男生瑟瑟发抖的模样:“好啦好啦,不吓唬你了,听话,我松手以后不要喊哦。”
  “呜呜呜。”绿谷勉强点了点头。
  乱藤四郎松开手,绿谷喘了几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你……你刚刚至少先让我把裤子提上来再捂我的嘴……”
  “啊啦,抱歉抱歉,因为大家都是男孩子,所以我觉得,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吧。”乱藤四郎笑眯眯道。
  突然间,从厕所门口传来了突兀的吱呀声。
  已经关上一半门的爆豪胜已,用及其复杂的表情上下打量着绿谷出久,摇了摇头,随后缓缓掩上了门。
  绿谷出久一个健步窜上去,扒住门把强行将门拉回来,飙泪道:“咔酱!你误会了!”
  “放手。”
  “你真的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放手!”
  身为误会源头的乱藤四郎完全没有想帮忙解释解释的觉悟,他憋着笑,无声的进了隔间然后反锁上门。
  轻轻的他走了,像他轻轻的来,撩一下裙摆,留下一对陷入误会的幼驯染,深藏一切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爆豪胜已:老子绝不会害怕任何事情!
  乱藤四郎(对绿谷):需要我脱下裤子让你确认吗?
  爆豪:……(退远)
  ————
  感谢在2019-12-15 20:48:43~2019-12-16 04:5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尺素在鱼肠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8、妹妹会让男生变傻   【齐.木.空.助!】
  “啊啦拉, 怎么了?楠雄?”
  面对可爱的弟弟时, 空助常常会给予对方绝对的耐心。
  即使弟弟这时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而且一字一句的喊出了他的全名。
  空助摆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根本看不出来虚假与否,只会觉得这笑容是发自他内心的。
  【你最近……又在谋划什么奇怪的事情?】
  空助的表情变得非常委屈:“诶,原来在楠雄的心里,哥哥是这样的人吗?哥哥的心好受伤……”
  说是这样说, 他完美无缺的笑容却出现了一点点的凝固。
  【安安她……】
  听到“安安”一词, 就算是齐木空助,此时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莫非,莫非他试图继续探究轰知安潜藏个性的事情被看出来了?
  经过舞法天女给的教训, 起初, 齐木空助面对安安时的确收敛了很多。
  可是,突然间说放弃就放弃,那可就太愧对他的超人类大脑了。
  真正的天才, 应该越挫越勇。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空助,这时又暗搓搓的开始了他的计划。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他会对这个新来的名义上的妹妹抱有这样大的好奇心。
  如果说几个月前的空助, 全身心都放在弟弟的身上,那么现在的空助, 简直将一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安安身上。
  ……可以简称为思想逐渐妹控,真香警告而不自知。
  虽然少了个整天不知道脑子里想啥的变/态哥哥跟踪自己,但齐木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而是多了危机感。
  ……多了自己的妹妹可能被变/态盯上的危机感。
  齐木面无表情的走近自家哥哥:【安安她, 最近放学都不和我一块回去了。】
  齐木空助:“……诶?”
  【是你做的吧。】齐木望着空助僵住的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前两天就看到你放学时带安安往甜品店跑……】
  空助:……不,那个其实是我想放松她的警惕心所以不得不做的准备工作。
  【她用来稳定个性的头箍,你给她做了七份,每份不同的试样,一周七天轮换。】
  空助:……没错,这,这当然也是为了消除她的警惕必不可少的工作之一。
  【还有上次,你坐在沙发上陪她看魔法少女,顺便还探讨剧情?】
  空助:……
  这个,他好像真的想不出可以解释的理由了。
  齐木一拍桌,将心虚的空助吓到浑身一颤。
  【有时候我挺好奇,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抓去改造了,或者直接换了个人回来。】
  因为齐木宁愿相信空助为了毁灭世界造出来了什么末日机器,也不会相信他安安静静的陪着小女孩看动画片。
  【你到底用什么样的心态在看待安安……】
  见欧豆豆这般步步紧逼,齐木空助突然将正脸朝着他迎面怼过来,正当齐木以为他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时,空助却停在了距离不到三厘米的地方,望着齐木笑了。
  “呐,楠雄,你明白吗?哥哥我啊,无论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承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绝不食言的。”
  “但是……就在今天,我收回自己当初的那句’无聊的兄妹游戏’。”空助坦然道,“因为,我发现了她的某种有趣之处,所以也不介意陪你们将这个游戏多进行一会。”
  “……能别把脸凑那么近吗?我感觉自己在和一个骨头架子交流,怪恶心的。”
  齐木一脸嫌弃的试图推开自家哥哥,却被空助抱住贴着脸蹭来蹭去:“兄弟俩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近距离交流的机会,不要这么冷淡嘛,楠雄……”
  齐神本能的感到一阵恶寒,他正想用瞬移逃离变/态的怀抱,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却让兄弟俩都僵住了动作。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安安看着他们“亲热”的互动,摸了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那个……楠雄哥哥和空助哥哥,请继续吧,安安不打扰你们了。”
  而且不知为何,看到日常冷淡的两兄弟今天这样互动,安安的内心仿佛觉醒了什么奇怪的情愫……
  只觉得此情此景让人心旷神怡,甚至想动画笔将它记录下来。
  【无口面瘫冷漠冰山弟弟】和【温柔雅痞斯文败类哥哥】——
  安安的脑内自动闪现过书店瞄到的某个杂志封面,上面的画面,也是两个美少年凑的这么近……
  正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只会对少女漫画念念不忘吧,可是那个杂志封面就像有魔力似的,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再加上今天两个哥哥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
  她,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仗着有超能力加持,齐木一把推开空助,空助弱小可怜无助,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齐木。
  但是齐神没理他。
  齐木径直走向安安,脱口而出的话语像极了掩饰:“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安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运用天然呆的设定优势歪头问道:“安安想的哪样?”
  齐木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读心到了安安的杂志封面。
  齐神陷入了沉默,唯有空助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的举手开口道:“安安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出去吧,我要和你的楠雄哥哥继续交流男生之间的话题了。”
  安安(激动的):“哦哦哦哦哦!”
  齐木:……
  去死吧,下三滥。
  —————
  安安班里的那些同学,原以为她那次帮废柴纲救场仅仅是随心之举。
  直到……发现她经过与老师都沟通,将靠窗的位置搬到了后排,和纲吉坐在了一起。
  吃午饭时,会和纲吉一块去天台,放学路上,时常有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就连跑马拉松时,安安也一直陪在他身边鼓励。
  班里的男生们切实的酸了。
  凭什么?为什么一个废柴会得到最漂亮的女孩子的青睐,还照顾的这样细致入微……
  班里的女孩子倒是乐不可支。
  玩真的啊?怕不是脑袋坏掉了,整天和这种男生待在一起,就算自己魅力再大也会渐渐变的不讨人喜欢吧。
  安安却丝毫不顾旁人如何想的。
  教导主任的惩戒也过了,面对纲吉的校园虽然欺凌缩减了很多,可是时间久了未免不会有报复心强的孩子卷土重来。
  既然说好了要做朋友,一块吃饭,帮忙辅导功课,一块上学放学也是要做到的吧。
  看到安安这样善解人意的帮助同学,刀刀们非常欣慰……
  ……个屁啊!!
  天知道为啥他们可爱的小主公现在半句话不离纲吉同学?!
  比如说“纲吉同学今天的数学成绩进步很大呢。”,“纲吉同学的马拉松能跑以往的两倍多了”,“纲吉同学的妈妈做的便当超好吃。”
  烛台切光忠一个颤抖,缓缓捂住胸口,内心收到一万点重创。
  爱心便当什么的!他也可以做啊!安安!
  为什么,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夸奖别人的厨艺!
  光忠妈妈,因为内心重伤而进入手入室,再起不能。
  而其他的刀剑们只能强行挤出笑脸,问道:“是这样吗?很厉害呢,那位同学进步了多少?”
  安安:“之前纲吉的数学都是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现在已经可以答对两个选择题了。”
  刀剑们:“……”
  辜负主人帮他辅导功课心意的臭小子!
  刀剑们在心底磨刀霍霍,实际上却无可奈何。
  还能怎么办。
  安安热心善良,帮助同学……
  安安开心他们就开心。
  大家从牙缝挤出微笑,应和着安安的话:“这样啊,纲吉同学是真的很厉害呢!”
  内心:总有一天得找机会做掉这个臭小子!
  —————
  安安和纲吉处好关系的同时,的确与班里的大多数孩子疏远了很多。
  她对此不以为意。
  曾经的她,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乖一点,听话一点。
  这样的话……也许爸爸在某天会用看待正常人的目光看着她也说不定呢。
  可是后来,她明白了。
  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父亲善意的目光。
  因为自从自己出生起,便被他打上了“失败品”的标签。
  无论她怎样努力,也不可能获得父亲的认同。
  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抱有任何期待。
  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到的,不论是父亲的认同,亦或者是友谊。
  叔叔们告诉自己,这个父亲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比较好。
  那么她也告诉自己,有些朋友……也是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的。
  碍于她个性的存在,班里的孩子暂且不敢对纲吉有什么想法。
  安安在班里算是一个很显眼的孩子。
  她的成绩优异,脑袋灵活,虽然看着柔柔弱弱,体育测验也保持着中上游的水平。
  关于操控水的个性——在这样小的年纪便使用到非常熟练的地步。
  不止可以用于战斗,也可以用于辅助,未来无限可期。
  再加上这副样貌,可以说,是相当耀眼的一个孩子。
  虽曾经在那样的环境里被埋没了光芒……可如今依旧显得非常优秀。
  因为她明白了。
  自己不单单是那个所谓的“失败品”。
  她拥有着自己的本丸,拥有着大家,陪伴在她身边的,她所爱着的人。
  她与她的刀剑们,互相给予慰籍,彼此救赎着,彼此都寻到了心灵寄托。
  “今天,安安也要继续努力。”
  “呜呜呜呜~,主公长大了呢!”
  “好啊!我也要和安安一起努力!”
  “所以,以后安安要一个人睡觉,不用大家陪了,也不要听睡前故事了。”安安板着小脸,义正言辞道:“因为安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整座本丸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相当长久的沉默。
  正在叉粮草的部部一个手抖,险些将钢叉戳到马屁股上。
  鹤丸重新戴上了他cosplay黑化鹤丸的假发。
  萤丸原本就不怎么高大的身躯这时看上去又更矮了些。
  鸣狐的小狐狸抱住白山的小狐狸,嗷呜一声就哭了出来。
  明老板……明老板他还在睡觉。
  就连日常最稳重的小乌丸,都一个手抖揪下来了一片乌鸦羽毛。
  三日月试图使用美男计,他试图像以前一样,将安安抱在怀里,用老爷爷的语气和天下最美之刃的面庞发动美颜暴击。
  “安安。”刻意压低声线后,三日月的声音显得异常磁性:“如果是安安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想要撒娇,大家都会无条件纵容你的。”
  姜还是老的辣!
  老奸巨猾,很有一套,他们听着都要弯了,不愧是你!
  大家纷纷在安安背后朝三日月比出大拇指。
  听到这种话语,就算安安的内心坚定,这时也一定会有所动摇……
  只见安安移开了三日月抱着她的手,头箍的兔耳朵动了动,严肃道:“老师在生理课上说了,男生和女生是有差别的,即使是爷爷,也不可以不打招呼就抱住安安。”
  三日月:……
  大家:……
  第二天,几乎本丸所有的刀剑男士都躺在了手入室,理由是心灵受到了极度的创伤。
  —————
  安安的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
  “宛如从月华里缓缓步来,拥有着白玉兰般的纯洁面庞,和温润如玉的笑。”
  “在他微笑时,天地黯然失色,眸中泛着流光。”
  “……这是什么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台词吗?”齐木认真的听完后,询问妹妹。
  “不,这是我们班的女同学为他想出的赞美语句。”安安夹了块玉子烧塞进嘴里,幸福的眯起眼睛:“我从那么多小本本里随机看到了几句话。”
  齐木:“……”
  这是国中一年级的女生能够拥有的词汇量?
  果然拥有美色的男性会使女性充满智慧。
  妈妈就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整天和爸爸待在一起,每次推销员上门她都会被坑。
  “安安的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呢?”
  今天妹妹的话题终于脱离了名为“纲吉同学”的家伙,空助的内心很是欣慰,他难得问出了正常的问题。
  安安咬了一下筷子:“好像叫…幸村…幸村精市?”
  “这样啊。”空助心里暗喜,想名字想了半天,说明安安的确对那个男孩子无感,甚至可以说,地位赶不上纲吉同学:“那个幸村同学,真的和大家描述的一样很好看么?”
  安安果断的摇头:“安安觉得,也没有太出众吧,至少,从安安认识的人里看,普普通通。”
  没错,她顺手从本丸拉一振刀出来摆在现实,都是一等一的颜值。
  无论是面容如玉的美男子,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甚至气质慵懒的大叔,从阳光到傲娇,忠犬到善解人意的天使,简直各种各样的属性一应俱全。
  安安对自家刀剑的颜值还是很自信的。
  而且不止颜值,他们一个个的还都是极好的性格。
  看久了之后,就会觉得现世的男孩子索然无味。
  也……也就那样嘛,普通人的相貌。
  但是齐木和空助不这么想。
  他们的心理活动意外的一致。
  那那那,他们是不是也被包含在了“认识的人”的范畴,然后拉高了平均颜值啊?
  两个哥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们的表情都很沾沾自喜。
  ……果然,妹妹是一种会让男性变傻的生物。
  ——————
  左文字刀派,江湖别名不高兴一家。
  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小夜左文字。
  这三振刀周身似乎都带着奇妙的气场,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能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过……当他们出现在这座本丸时,情况似乎变得有那么点不相同了。
  安安的灵力已经充裕到能让这三振刀一同醒来的程度了,她甚至提前感知到了具体的时间,然后转告了性格相对比较活泼的清光安定和狮子王三刃,拜托他们帮忙迎接新人,顺便带新人们一块在本丸转转。
  自从“心想事成”的能力被挖掘出来之后,安安便不遗余力的开始了将其发扬光大的工作。
  最初的和风建筑本丸仅仅是一个开头,后期安安看过某魔法师电影之后,她甚至有意无意将它变成了处处暗藏机关和惊喜的英伦古堡。
  后来,本丸就变成了一个整日变换建筑风格的神奇场所,在画风突变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对此,所有刃都没什么反对意见,反倒觉得还挺有趣的。
  除了日常迷路的三日月,他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鹤丸笑嘻嘻的拍着老年人的肩膀:“三日月之前不是也说了嘛!我们要对主公有更多的包容对不对啊?”
  “鹤丸。”三日月放下茶杯,老年人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还好,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至少记得手合室怎么走。”
  鹤丸:“诶……等等……”
  现在的本丸,与之前本丸相差很大,所以新刃来了之后,还是需要指引来帮助他们尽快熟悉环境。
  不过左文字一家的出场方式是这样的。
  小夜:“又踏上了……复仇之路。”
  宗三:“这座本丸的主人,也想要得到天下么?”
  江雪:“无论战斗与否,都会觉得悲伤……这个世界……”
  负责接应他们的三振刀,不约而同的退缩了一下。
  他们应该提前把手合室的鹤丸捉过来救场的。
  总感觉气场格格不入,完全插不上话呢……怎么办?
  左文字一家甚至已经自说自话的聊起了天。
  宗三美人叹息一声:“江雪哥哥和小夜也一同来到了这里,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听起来,这一家好像来自于同一个本丸呢。
  这……到底应该称为幸运还是不幸?
  “那个,左文字先生?”大和守安定摆出灿烂的笑容:“先让我们带你们在本丸参观一下,顺带熟悉环境吧。”
  尴尬的是,没有人回复他。
  在他们第一次被唤醒时,便从来没能被谁带去熟悉过本丸,这里也从来没有存在过负责接应的刀剑男士这样的职位。
  因为初次被唤醒时,他们面对的便是战场和无休止的高负荷工作。
  身体累到麻木,只会机械的挥刀抽刀,一直重复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如果小夜不被那任审神者放弃的话,他们会一直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也说不定。
  但是这次,这三振刀剑居然正发自内心的对着他们微笑,而且说要带他们熟悉新的本丸。
  实在是太罕见了。
  毕竟,曾经,刀剑付丧神在彼此的眼里更多的只见到过绝望。
  莫非……这只是一个障眼的幌子?
  如果继续向前,迎接他们的可能是地狱。
  “嘛,别摆出这副表情啊。”清光笑眯眯的转过身,顺势拉开房门:“你们看,这座本丸是不是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没想到,三振刀剑的表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更加复杂了些。
  江雪和宗三还一左一右反应迅速的捂住了小夜的眼睛。
  清光奇怪的回过头,看到背光的千子姐姐摆出宽衣解带的姿势,发出了他熟悉的“fufufufu”魔性笑声。
  “是新人来了啊,那我就先脱了吧。”
  “不要脱啊!!”
  清光猛地关上门,对着身后呆住的三刃摆出尬笑:“不,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其实我们这座本丸很正常……”
  “喂!站住!鹤丸!你这家伙!居然敢偷阿路基送我的萝卜!”
  长谷部的声音遥遥的传入房间。
  “长谷部殿,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整日抱着萝卜痴笑,哎呀!这可真是……”
  “好笑吗??阿路基送的,你有吗??”
  清光的笑容逐渐凝固,他捂住耳朵:“这个,这个只是特殊情况,我们日常都是兢兢业业的正经刀剑男士。”
  “新人!新人!”
  聒噪的声音一响,清光的目光便不由得瞄向窗外,左文字一家也下意识的跟着他一同望向窗外。
  只见迎面飞来一只乌鸦,它的表情兴奋,下一秒,乌鸦咚的一声稳稳当当的撞到了窗户上,拍成乌鸦饼饼,又“嗷”的一声摔了下去。
  左文字一家这时已经不知道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
  这座本丸……到底……
  “诶,主公她好像回来了哦!”狮子王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表情兴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主公今天中午时趴在桌上打了个盹。”
  安安睡着了,这就说明她能来本丸溜达一会了。
  宗三和江雪面面相觑。
  审神者打盹和审神者回来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么?
  而且,这座本丸的刀剑们为什么对审神者的回归表现的这样开心?
  无法理解。
  不敢想象。
  “主公她一定是特意回来看你们的吧。”安定笑道,“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念叨说,新的同伴就快来了。”
  “没错,像我这种得到本体就似是得到天下的刀剑,换作谁都会期待……”宗三感慨到半截,突然发觉不对劲:“……伙伴?”
  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这次站在外面的,不是那个一开门就给予他们大惊喜的千子村正。
  千子村正穿戴整齐的站在一旁,他在表情严肃时,的确富有妖刀的风范。
  但是随之跨进来的……居然是一个个子只稍稍高出小夜的小女孩。
  银色的长发盘成两个圆圆的发髻,红玉的眼睛眨巴眨巴,显得相当玉雪可爱。
  本丸里……还存在着这样的刀剑付丧神么?
  安安的欺骗性相貌让左文字一家陷入了恍惚。
  “主公!”
  “安安,今天来的比平时都早呢。”
  “趴在课桌睡觉不会着凉的吗?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
  三振刀弯下腰来,围着女孩又是询问又是叮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主公?
  这个小小的女孩……居然是他们的审神者?
  “因为,今天有新的同伴来。”女孩认真点点头:“想要尽快的看到新的同伴,安安才会这样的,下次一定不会了。”
  安安向身后三振刀走近,她的目光从个头最高的江雪移到了相对比较高的宗三,最后停在了小夜身上。
  哎呀!难得来了一振比自己个子矮的孩子!
  安安面对小夜伸出手:“你好,我是你们新的审神者……不过,还是更想成为大家的同伴,可以的话,喊我安安就好。”
  像模像样的打完了招呼,安安悄悄往后瞄了一下,发现大家投来赞许的眼神,松了口气。
  “……还有,欢迎大家来到这座本丸。”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被蚊子咬醒了。
  呜呜呜呜呜
  感谢小天使的订阅支持。
  我会多多更新哒! 29、漂亮的眼睛   幸村精市, 是一个无论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孩子。
  但是, 刚刚升上国中, 他便展现出了与这个年纪毫不相符的性格。
  他不曾喜形于色, 幸村似乎总是能做到恰到好处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能够将其隐遁于无形之中。
  一直……都保持一种温和的态度对待所有人。
  除去亲人,无论面对谁时,都会抱着温柔而疏离的笑容, 也不曾对别的孩子袒露心扉。
  因为父亲工作调任的缘故, 所以不得不从南湘南转到这所学校,入学半学期。
  对他来说,一切似乎都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平淡的校园生活, 老师与同学表现明显与否的关注, 以及,自己每天都与他人保持的恰到好处的距离……
  幸村的这种性格造就了他看待世界的奇怪模式。
  他也习惯了隐藏自己的个性……仅仅是萌芽期,就被检测出来未来会变得多么强大的个性,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走上歧路或者被有意之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幸村的梦想并非成为一名强大的英雄。
  而是在未来的某天站在国际的网球竞技场上。
  疏离的距离造就了他在班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幸村对此内心没有多大感触。
  女孩子因为赞赏他的相貌给予注意,男孩子表面说着想与他处好关系, 实际内心却含着羡慕甚至嫉妒不自知。
  奇妙的个性造就了他似乎能够感知到他人的内心与情绪的能力……虽然只有些许,却能够让他看出对方是否值得自己交流。
  那天, 大概是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
  这所学校主要重视培养个性,对待国中一年级的新生,还未开展体育相关的社团。
  说是社团活动的时间,他们却可以自主选择离校或者留校自主兴趣活动。
  幸村常常会选择直接回家, 但那天,也不知为何,做事细心的他将某本笔记落在了教室。
  走过了半条街道,才记起自己没有拿。
  无奈,只能返校去取那本笔记。
  教室空旷无人,幸村将笔记放到书包,出门去了走廊,在拐角的画室窗外,余光闪过一抹蓝色,抬眼时,意外的看到了背对着他的某个同班女孩。
  不。
  第一时间吸引他的注意的,并不是那个背影。
  而是那副画。
  横在女孩面前的画架极大,洋洋洒洒的布满明艳的色彩。
  火烧云的天空,与天自成一色的湖水。
  根本不敢想象……那是靠这样小的一个孩子绘制出来的风景图。
  幸村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幅画走近了一些,又走近了一些。
  对于画作的欣赏,是他除去网球之外,为数不多所感兴趣的东西。
  ……对于一个刚刚国中的孩子来说,真的算是相当成熟的爱好。
  安安原本还在奇怪为何方才在身边陪着她的三日月突然消失了,直到看到对面窗户少年的倒影,这才恍然大悟。
  今天的安安,为什么没有和纲吉一块回家呢?
  因为安安发现了纲吉时常遇到邻班的一个叫京子的漂亮女孩子时便会脸红心跳,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清。
  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她的家与纲吉家也挺近的。
  空助哥哥说,那样的话,就说明纲吉同学对那个女孩子有好感哦。
  原来如此!
  于是,在空助哥哥的指点之下,安安开始主动邀请京子一块回去,那个漂亮而单纯的女孩没有拒绝她,安安也有意活跃气氛,带动着话题。
  如此操作几次后,安安便以自己放学有事为由,将三人行转化成了纲吉和京子的二人行。
  纲吉同学!安安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放学后,安安理所当然的留在了画室快乐摸鱼,深藏功与名。
  安安不是没被陌生人盯着看过绘画,但是这次……外人在场的确挺影响她的发挥。
  安安看着恰好被自己的脑袋挡住的画面部分,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一下。
  ……没办法了,为了保持自己在同学面前的人设,她只能把这副画提前收起来了。
  为了避免颜料未干沾染,安安用个性当场蒸发多余的水分后,趁着幸村不注意下,飞速取下画纸试图将其卷起。
  然后——
  幸村几乎是忙不迭的推开门跑到她的面前,摁住了她的手,认真道:“没干的画,还是不要收起来比较好。”
  ……这孩子对于保持艺术品完美性的执着也是到了一定的地步。
  安安小手一颤,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方才没被幸村看到的画面这时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两人面前。
  ……原来这副美丽风景画的中间,主人公是一对站在湖心的……美少年。
  他们手牵着手,摆出微妙的暧昧动作,彼此深情凝视着,一位白衣银发,一位蓝发金眸。
  鹤丸:“……三日月殿,为什么觉得你指导安安画出的这副画,左边的角色和我有那么点相似。”
  路过的秋田补了一句:“旁边的那位和一期哥也有点像呢!”
  三日月哈哈一笑:“那是我指导安安原创的人物而已,也许是和大家相处的比较久,所以不由自主的会代入一些设定吧?”
  鹤丸:……为什么他只感受到了来源于老年人的恶趣味?
  而外面的安安腾的红透了脸,低着头解释道:“那个……我,我就是想画两个关系很好的男孩子而已!”末了,安安非常确定的点点头道:“你,你可不要误会哦。”
  幸村在心底暗自笑了笑,没有让她继续尴尬,而是这样说道:“这副画背景的景色很漂亮,所以,我看到你收起画时不由自主的冲了进来……抱歉。”
  “……没事的。”安安见对方的注意力似乎没有放在那两位少年主人公的身上,她心虚的飘忽着视线:“其实我已经用个性让它当场风干了,所以,可以收起来的。”
  ……唔,自己这种话好像让场面变得更尴尬了。
  安安垂下脑袋,两只兔耳朵蔫蔫的耷拉着,不敢直视对面少年的眼睛。
  “这样么?”幸村并没有表现的尴尬,或者忙着懊悔自己刚才是在多此一举,他微笑道:“抱歉,因为我不知道所以逾越了,不过,可以让我再仔细看看你的作品吗?”
  安安脸颊微红,点点头。
  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的窘迫,还是因为这个男生的话。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班里的那些女孩子为什么那样执着着夸赞幸村了。
  单从外表来看,的确属于看惯了本丸刀剑男士的安安眼里“普通人”的水平。
  可是他这种似乎随时随地都在为他人着想的性格,相处起来会让人觉得打心底感到舒适。
  她抬起头看着幸村,这时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你,你不会因为我画了这些觉得我是奇怪的人吧?”
  “为什么要觉得你是奇怪的人呢?”幸村笑的越发无奈,他自然明白安安所指的是什么,却没有提出来:“不论是风景还是人物,色调和笔触都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安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内心的窘迫渐渐消失:“是,是这样吗?”
  出众的相貌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即使是对于幸村,这一点也同样适用。
  他之前从未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过一个女孩子。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在确认了自己不会在意画中的人物后,大大方方的直视了自己,而不似方才那般躲闪畏缩。
  ……真是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
  少女完美无缺的无害面孔无形间将幸村心中的隔阂消磨殆尽。
  “你的名字是……”
  “知安,齐木知安。”安安犹豫了一会,朝少年伸出手:“请多指教,幸村同学。”
  ————
  本丸互相之间有着兄弟关系的刀剑是真的很多。
  比如说,粟田口一家的关系都相当好。
  每当粟田口的短刀们开心的围着一期一振时,安安总会克制不住的回想起之前的某些事情。
  其实,除去轰焦冻外,安安还另外有着一位哥哥和一位姐姐。
  轰夏雄和轰冬美。
  可惜,自己甚至没有与他们交流的机会。
  他们被早早送去了寄宿制学校,安德瓦也刻意限制着兄弟姐妹间见面的机会。
  因为他觉得焦冻作为完美无缺的存在,不该受到这些弱小的感情束缚。
  安安甚至没有见过夏雄和冬美一面。
  但是安安在哥哥遭受特训时,时常会听到安德瓦有意无意中说出的,某些近乎残酷的话语。
  “灯矢那家伙……真是可惜了,明明继承我的炎系旺盛,体质却偏向冰。”
  “站起来,焦冻,灯矢是残次品,但是,你在本质上是与他不同的。”
  ……在安德瓦口中出现的那位灯矢,到底是谁呢?
  安安觉得,那可能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某个哥哥。
  可是……在那位哥哥的身上,一定发生过某些不好的事情。
  安安不明白,为何妈妈自从哥哥升上小学之后,面对自己的约束便愈来愈大,面对哥哥时,甚至渐渐的有了警惕。
  简直像是……害怕哥哥会伤害她似的。
  起初,安安的确以为妈妈是因为自己进了医院才会那样发生那样的改变。
  可是现在,安安又发现,事实像是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
  这只是加速妈妈病情的一个催化剂而已。
  最初的最初,一定是因为某件事情导致了妈妈的崩溃。
  又或者说……
  安安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了出来,这件事情与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灯矢”哥哥也有所关联。
  妈妈在病房里,常常会无意识的重复自己孩子的名字。
  重复的最多的并非“知安”,而是“灯矢”。
  “……爷爷。”
  “怎么了?安安?”
  眉目如画的刀剑付丧神,顺着女孩柔软的长发,朝着她露出了及其温和的笑容。
  但是下一秒,听到少女的话语后,即使是日常荣辱不惊的付丧神,也不由得将笑容停滞了几分。
  “其实我……想去冬美姐姐的学校那边看看。”
  然后,了解一些关于灯矢哥哥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多年以后:
  安安:辛村村!我想按照你和真田为原型画一本排球社的热血运动漫画,那个那个,设定是温柔排球社部长攻和冷面心善副部长受……
  幸村:……想都不要想。
  ———
  设定上只是玩梗而已,正文是不可能腐的啦!
  为什么大家都吓得开始问我会不会出现腐向cp……我,我也开始害怕了qaq
  设定上安安后期会通过画点作品赚外快的方式补贴本丸和攒零花,看待其他事情的脑洞也会随之变得很大的亚子。
  目前为止,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美少年被画在一起的场面觉得赏心悦目而已/
  如果因为描写不当,出现让大家看的不愉快的情节,非常抱歉。
  每天晚上九点稳定更新,啵啵啵,爱你们。
  ———
  还有,关于大家吐槽的蚊子
  其实我这不南不北,前段时间寒潮,现在回温十度以下,前段时间零下的寒潮还是没能把它们冻死。
  最近半夜整天挨咬,我恨。
  —————
  感谢在2019-12-16 04:59:48~2019-12-17 19:1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团子、烟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临璟煜、娃娃 30瓶;紫夜 25瓶;扇子君。、云沫喵 20瓶;风一样的女子 8瓶;启明星 6瓶;绾绾 5瓶;幸村家的鸢尾花 3瓶;胖竹子 2瓶;24098306、万芜清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0、NO.2的职业英雄   轰灯矢这个名字, 安安并不算太熟悉。
  可刀剑们……却对其印象清晰。
  他们能够通过安安的眼睛看到她周身现世的一切, 不论是她醒着的时候, 还是睡着的时候。
  轰冷实际崩溃的导火索, 不完全是安安被推晕倒的那次。
  而是因为……在某一天,她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轰灯矢。
  这样看来,后来她的病情渐渐严重,对女儿近乎可怕的控制欲和保护欲, 似乎也有解释的缘由了。
  至少从刀剑们听到的消息来说, 确实如此。
  安安想去轰冬美的学校寻找姐姐,其中的内因不言而喻。
  即使是三日月,也不敢对安安听到事实后是否能继续保持原先的心态下定论。
  安安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憎恶或厌恶过任何人。
  即使是面对安德瓦, 也是如此。
  她简直纯净的像是一张未曾沾染过污浊的白纸。
  出于私心, 在短暂的会议后,刀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一同保守这个秘密,并且, 彼此保证永远不再提起。
  因为……不知道残酷的真相,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吧。
  其实他们早该料到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即使他们不告诉安安,那也会有别的人告诉安安这件事。
  与其让她辛辛苦苦的跑到姐姐身边, 亲耳听到自己的亲人讲述这件事情,倒不如让他来做这个恶人。
  但是三日月并没有急着开口。
  他站起身来, 将小姑娘抱起,颠了颠重量后,又将安安转了个角度让她面对自己,随后才坐下来。
  三日月将笑容收敛于眸中:“……安安, 其实,之前白山有告诉过你……关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事情,对么?”
  安安虽然很奇怪为什么爷爷会突然之间改变话题,却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缘由,便乖乖点了点头。
  随即,又像是害怕白山被责怪似的,她小心翼翼补了一句:“那个其实是……是因为安安问了,白山他才会才说的。”
  三日月哑然失笑:“放心,我并没有责怪白山的意思。”
  安安松了口气。
  “鹤丸第一次来到本丸时,说出的那些话不完全是在开玩笑。”三日月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在这座本丸的刀剑男士,大多数都亲眼见证过了伙伴被摧残和消逝……”
  “但是。”他在小姑娘的目光黯淡之前,及时捧住她的面颊揉搓。
  手感绵软,和面团似的。
  “但是,幸存的我们背负着伙伴的遗志挣扎着活着,改变着现装,坚信在未来会遇到改变的机会……所以我们遇到了你。”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们的确心心念念的是如何将那些审神者手刃,为逝去的同伴报仇。”将安安搓的晕晕乎乎后,三日月才收回了手:“不过,大家在遇到安安之后,突然间就没有执着于过去了,而是想要更好的守护眼前珍视的人。”
  “爷爷的意思是……”
  安安的心里有了某种可怕的猜测,她却没敢继续顺着这个猜测想下去。
  “从现在开始,无论爷爷说出了什么,安安都能向我保证看着未来,不去纠结于过去么?”
  ……
  长久的寂静后,安安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安安猜测的没错,“灯矢”的确是她素未谋面的哥哥,安德瓦的长子。
  他虽然拥有很好的炎系个性,却因为身体限制而不能完美的将其发挥。
  他便被安德瓦判定为失败品,没有资质和才能的废物,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抛弃。
  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可以训练自己个性的机会。
  可是……灯矢一直以来都憧憬着父亲的强大,想象着能与父亲一样使用个性拯救他人。
  安德瓦却只会用轻蔑和不屑来回应这份憧憬。
  灯矢他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天……”
  “他模仿着安德瓦的样子,试图从周身发出灼炎击退恐怖分子,拯救他人。”
  可惜,强劲的火焰与自身的体质并不兼容。
  从自身发出的火焰几乎在产生的瞬间便包围了他,那和自焚没有任何区别。
  ……
  轰灯矢的生命,终结在那一日。
  轰夏雄认为哥哥的死与安德瓦拖不了关联,对他憎恶无比,所以几乎完全和妹妹一起断绝了与家庭的联系。
  听到了有关“灯矢哥哥”一切的消息之后,安安原本是克制不住情绪的。
  可是,想到了与爷爷的约定,便强行逼着自己忍住了。
  她憋着眼眶里的泪水,哆哆嗦嗦的发着抖。
  良久,安安缓缓的说了一句:“……那样……那样……多疼啊。”
  活生生的,被火焰灼烧成那种样子。
  一定很疼很疼的吧?
  为了不在大家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现在到底多痛苦,安安的泪水流出来的一瞬间便被她自己用个性蒸发。
  安安抿唇强行挤出微笑,虽然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会好好的继续未来的生活的……”她的声音哽咽,话都快说不全,抽泣道,“然后,连同灯矢哥哥的那一份一起……”
  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的她。
  从未听过母亲和哥哥提起,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着这个哥哥的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的很过分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为什么,我没能早点知道这件事情呢……”
  埋在付丧神狩衣里的那一刻,终于没能按捺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奇怪的是,三日月这次并没有继续出声安慰她,只是无声的拍着她的脊背。
  有时候,哭泣出来反而会让内心好受很多。
  就像那个简单的道理一样。
  寒冷的人,会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这个时候,只需要让安安知道,她的身边还有着愿意陪伴她一同承担痛苦的人,就足够了。
  —————
  最近,似是看出了妹妹的心情不太好,齐木空助主动提出来,要全家一块去老家的外公外婆家散心。
  的确,脱离了都市的喧嚣,郊外的环境有时候更能改变人的心情。
  齐木对此没有异议,父母也很快安排出来了合适的时间。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坐上了私家车,爸爸妈妈在前,三个兄妹在后。
  夹在齐木和空助中间,察觉到修罗场的微妙氛围,安安左瞧瞧右看看,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就在临行前,出了点岔子。
  齐木久留美:“孩子他爸……莫非你没有和爸爸提起安安的事情?”
  齐木国春:“孩子他妈,那可是你爸爸啊,而且……岳父一向不喜欢我。”
  一家人陷入了沉思。
  齐木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所以,外公外婆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齐木父母:“……”
  久留美:“孩子他爸,今天的天气真好呢!”
  国春:“是啊,孩子他妈,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天气!”
  齐神和空助:……真是够了啊!这对白痴夫妇!
  “其实,现在打电话提前通知一声也来得及呢。”空助举手道:“外公他那么喜欢楠雄,随便让楠雄说两句话,外公肯定就能理解了。”
  齐木:这么看得起我真是谢谢你啊,话说,为什么你不自己打电话说一声?
  空助夸张的叹气,顺手拿起爸爸的手机:“好吧好吧,既然楠雄不愿意和外公介绍可爱的安安,那样的话就让我来代劳好了。”
  齐木劈手夺过空助手中的手机,一脸冷漠:【我来说。】
  他和哥哥都非常了解自己的外公。
  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冷冰冰的,一副严肃古板老人家的样子,其实打心底宠爱两个外孙,甚至可以说到了溺爱的程度。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齐木刚刚拨通电话,对面就传来一声极度冷漠的:“什么事?”
  没错,虽然外公他对谁都是表面冷漠,却唯独除了爸爸,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冷漠嫌弃。
  ……养了多年的玫瑰花被猪拱走了,天底下换成哪个父亲大概都不会有好脸色吧。
  齐木叹了口气,打算用心灵感应直接把信息灌过去。
  除了安安外,从来没有人能打破他不开口说话的设定。
  没有人!
  齐木楠雄不开口说话这件事情,毫无死角!
  “其实是这样的,外公。”空助凑了过来,对着手机,将齐木想告知的信息三言两语统统抖了出来,“其实,我们现在马上要过来,带着超——可爱的外孙女给你看哦!外公开心不开心?”
  齐木额角爆出青筋,当场人格转换,对空助怒道:【喂,我要说的话已经被你说光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瞬间挂断后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齐木猜测,外公可能是因为听到了过于好的消息,血压急剧升高正在房里欢呼雀跃,现在差不多陷入了幸福的晕厥。
  【而且,你没有说清楚……外公说不定会以为安安真的是……】
  “嘛,有什么不好嘛。”空助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又拨了拨她的呆毛,满意的面对表情呆呆的妹妹笑了笑:“因为现在的安安,可是姓齐木哦。”
  齐木:“……”
  前段时间那个眯眯眼,满肚子坏水,只会念叨着兄妹游戏真无聊的齐木空助到底去哪了?
  给他一碗饭,他大概可以现场表演个真香。
  【……话说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开老爷车?】还没二十分钟就被堵在了道中,齐神冷着眼发出吐槽:【如果用瞬间移动的话,我一眨眼就能给大家一块送过去……】
  “因为那样的话,就不能和孩子他妈享受一块旅行的快乐了啊。”
  “讨厌啦,孩子他爸,就你嘴甜。”
  齐木:好了,可以了,我问话的目的不是听你们发狗粮的。
  突然之间,齐木国春猛地踩下刹车,车里的大家都因为条件反射往前狠狠颠簸了一下,幸好颠到了半截便被齐木拦住(特意漏掉了空助)。
  “怎么了?孩子他爸?”久留美望向前方,意外的看到了一片浓烟滚滚。
  距他们不远处,某辆车正横冲直撞着,直接将拦住它去路的车撞向半空,它在冲出了堵车的方向后,慌不择路,甚至直直往人行道疾驰而去。
  悲剧似乎下一刻就会发生。
  “那是……”
  “快跑啊!!前面有个性伤人的事件!!”
  “有没有……请问这里有没有职业英雄在场??”
  “谁……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是安德瓦——no.2的英雄安德瓦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齐木一家的心里都不由得猛地一沉。
  齐木下意识望向身边的安安。
  她的面容淡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唯独瞳孔刹那间猛地缩紧,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绑架并洗脑爆豪胜已的计划宣告失败后,雄英的学生都受到了学校的严密保护。
  起初,敌联合有那么点将目光转向学生家人的意思。
  斯宾纳:“没记错的话,荼毘你很讨厌轰焦冻和安德瓦?那个轰焦冻有个非常珍视的妹妹对吧?”
  荼毘:“闭嘴,不想死的话,任何人都不许对她有任何想法。”
  敌联合:“???”
  —————
  提问!
  安安到底有几个哥哥呢?
  —————
  今日份的加更。
  晚上还有一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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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1、耻辱   在很早很早以前, 看到电视上的安德瓦熟练使用个性, 英勇拯救他人的模样时, 安安的确对她的父亲怀有过憧憬与崇敬。
  但是身边的母亲, 目光却在看到电视屏幕的一瞬间,就变得异常恐惧……和厌恶。
  安安得来的回应,只有父亲的冷漠和白眼。
  不过……
  身为英雄的时候,安德瓦真的是一位优秀的英雄。
  就比如说现在。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宛如天神一般从天降临, 周身燃出灼炎,拦在了几乎冲到了人行道上的那辆越野车之前。
  猛烈的撞击声之后,车头出现了深深的凹痕。
  他借助个性辅助身体, 用□□生生拦截住了那辆失控的车。
  群众陷入了几秒钟的沉寂后, 一齐发出了欢呼声。
  “好厉害!!”
  “真不愧是no.2的英雄安德瓦!”
  “安德瓦真棒!”
  “下一次的英雄排名,一定要投给他!”
  安德瓦面庞上不为所动,确认这辆车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后, 冷眼看了看坐在驾驶室,都快吓晕过去的司机。
  司机眼泪都快出来了,慌忙解释道:“不是的, 不是我,这辆车刚刚根本没有受控制, 所以才会,才会……”
  “……呵,炎系的个性么?”
  半空中穿来一声轻蔑的笑,某个中年男性站在天桥上, 面对安德瓦发出嘲讽:“的确是很厉害的个性……不过,到此为止了。”
  男人咧起嘴:“你能够控制住一辆失控的车……但是如果这在场的车一齐失控呢?”
  安德瓦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想要做什么,他纵身一跃,试图对他放出灼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宛如瘟疫蔓延,这条街道上所有的汽车都被强行加大油门,刹车也完全失灵,眼看就要彼此相互冲撞——
  是现场击溃那个男人,还是尽自己所能去阻拦这些车?
  ……用自己的火焰也许的确能烧毁轮胎,却无法保证他强劲的个性不会伤及无辜的路人……
  可恶。
  如果这个时候是欧尔麦特的话,说不定在敌人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挥拳将他打趴下了吧!
  可恶!可恶!
  安德瓦额头爆出青筋,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狰狞。
  身为职业英雄,救援中误伤路人,会变成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但是如果对这些失控的车辆放着不管,舆论说不定会更加严重。
  无奈,安德瓦半路折返,将火焰改了个方向。
  他已经尽力收束个性了。
  方才险些暴走的车,这时果然因为轮胎爆裂被迫停滞住。
  可是……
  方才那个高喊着:“救救我的孩子”的女子,这时正跪坐着着她的孩子,站在火焰波及的范围内。
  在撞击事故发生时,她的孩子因为过于惊慌失措,从人行道逃到了堵车的后方。
  可是……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意外接肘而至。
  母亲不假思索的扑上去,用身体牢牢护住自己的孩子。
  ——这绝对是安德瓦最不想遇到的情况。
  自家车胎无故被烧,齐神有些火大。
  如果安德瓦不出手,以他的超能力,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这种事情。
  安德瓦这家伙……身为职业英雄,虽说第一时间相出了解决方式,就没有想过可能发生的意外么?
  还是说以他的能力,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吃力了。
  啧。
  一想想自己要帮安德瓦擦屁股,齐木就极度的火大。
  他不耐烦的伸出手,却发现安安已经不知何时打开车窗,半边身子倚靠在空助身上,将小胳膊和脑袋探了出去。
  ……安安她想要做什么?
  也不知是否和空助制作的稳定器有关……安安的个性进步的速度,不得不让人咋舌惊叹。
  她面对朝着母子扑来的火焰,凝神屏息,具现化出强劲的水流瀑布向它扑过去。
  安德瓦抬眼发现了母子,想收回火焰,却来不及了。
  他的心中一沉,做好了当场意外发生意外的打算,下一秒却发现自己所有的火焰已经化作水蒸气。
  飘渺的蒸汽,淡化在空中。
  抱着号啕大哭的孩子,女子战战兢兢的抬起眼,看到车窗里探出脑袋的小女孩。
  ……是她。
  是她用个性拦住了险些伤到自己的灼炎。
  逃过一劫,女子虽仍然心有余悸,绷紧的身体这时放松下来,她低下头向安安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
  顺着女子道谢的方向,大家都看向了安安。
  “没事的。”
  她摇了摇头,飞速收回手,缩进车里,又将车窗摇上。
  大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说,刚刚阻止灼炎的水流,是这个小女孩用个性做出来的?
  ……这,这是真的吗?
  是何等程度的天才,才会在这样小的年纪就拥有这种程度对个性的控制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刻,安安抢走了所有人对安德瓦的关注。
  仅仅是那一瞬间,安德瓦也看到了安安的动作。
  ……怎么可能?
  原本判定为无需培养的失败品,自从出生起就完全放弃小东西,居然在离开家之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使用个性……
  冰与火的属性虽然没从她的身上体现,却糅合衍生出了新的个性……
  但是安德瓦面对安安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赞叹。
  而是发自内心的耻辱。
  没错,他极度的恼怒与耻辱,居然沦落到靠被自己抛弃的废品救场的程度……
  这,何等的耻辱啊。
  耻辱到几乎让他忘记了正在与个性伤人者作战,耻辱到让他恼羞成怒,想要冲向那辆车仔细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个小鬼。
  “喂喂喂,你在看什么呢?”
  站在天桥上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用个性将一辆无人的空车凌空举起:“安德瓦,你现在的敌人,可是我啊!”
  齐木陡然一惊。
  这种个性……居然和他的超能力有些相似?
  他狂妄的大笑着:“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整天臭着脸的英雄,时时刻刻都在计较着排名,累不累啊?你的家人一定都很讨厌你吧?”
  安德瓦没有回答,但双手爆起的火焰代表了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很好。”
  中年男人愉悦的笑了一阵后,将半空中的轿车顺着安德瓦砸过去:“这次你可要好好接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反派的个性参考灵能百分百中的灵力,不过当然是削弱再削弱版的。
  ———
  空助:我可爱的欧豆豆哦,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安德瓦烧轮胎吗?
  齐木:【因为我想让那个憨/批赔所有车的维修费。】
  整条街都得归他赔,赔不死他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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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2、出阵吧   其实吧, 那一刻, 齐木打心里希望安德瓦被车车兜头砸中, 脑袋开花。
  但是吧……能力越大, 责任越大。
  身为超能力者的他,看到别人面对危险时,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会选择出手相助。
  即使自己现在对面的这个, 是个人渣。
  齐木判定出了被个性加持过的小轿车铁定会伤到安德瓦, 只得昧着良心动用了他的能力。
  ……如果他们一开始不经过这里该有多好。
  这对于安德瓦而言,可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就让他一个人慢慢打去,打完了搁医院躺着。
  ……真是造化弄人, 他还得憋屈的拯救这个自己厌恶至极的人, 更憋屈的是对方即使知情都不会感谢。
  不过,齐木自然不会给安德瓦留耍帅的机会。
  他只是帮忙将小轿车移了个位置,让它偏离了安德瓦, 笔直砸向地面。
  哦豁,他又得多赔一整辆车的钱。
  齐木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仁义尽至了。
  他也知道安德瓦很憨憨,时常会顺着情绪做出一些事情来影响他的英雄活动。
  可齐木根本没想到安德瓦会这么憨, 他居然反应贼快的换了个方向,非要正面拦截住那辆朝他飞过来的小汽车。
  ……这么说, 你很勇喽?
  开什么玩笑?他以为他是谁啊?欧尔麦特吗?除了欧尔麦特,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用个性塑造后的□□都那么能打能抗的?
  ……安德瓦这家伙,为了能喝欧尔麦特相比,心态简直到了某种扭曲的地步了。
  值得吗?
  将家人的情感和生活亲手葬送, 却也换不来no.1英雄的职位。
  如果哪天安德瓦变成了no.1,那肯定是欧尔麦特退役之后发生的事情呢。
  ……这样,值得吗?
  齐木的思想一顿,安德瓦的胸口就被小轿车的车头撞了个正着。
  一声闷响。
  齐木忙用超能力将车头定住,表面看起来好像安德瓦真的拦住车了的样子。
  ……刚刚那一下,听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嘛,不过这也不怪他。
  因为,他只是一个国中三年级的孩子而已,对自己的超能力运用的不够熟练,怎么可以这样的强求他呢?
  ……而且,方才他的确是失神了。
  被安德瓦蠢到失神的。
  明明可以躲过去的攻击,非要自个跑过来送。
  敌人让他好好接住他还真就好好接住啊,那他很听话哦。
  敌人似乎真的被唬住了,他发着愣,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我的个性是绝对完美的,怎么可能会被他这样轻易拦住?”
  大叔,你作为反派是真的很努力了,个性也挺天克安德瓦的。
  齐木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可惜,今天你遇到了我。
  安德瓦红着眼,作势将轿车扔到一边。
  齐木本想配合他扔车的动作的,可是看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举起手机想要记录下安德瓦这时的英姿,他却改变了注意。
  齐神打了个哈欠,那辆汽车便完好无损的飘在了空中。
  安德瓦:“……”
  打算拍照的路人:“……”
  反派:“……不是我。”
  非常配合反派的话,一阵风吹过,那辆多灾多难的小轿车就像气球一样,轻飘飘的被吹走了。
  齐木目测了一下,这辆车价格应该在一千万日元起步。
  吼吼,心里舒服多了。
  “……可恶,刚刚发生了什么?”男人紧张的四处张望着:“莫非,我周围还有什么别的个性者?”
  安德瓦也差不多羁定了这个猜测。
  否则方才的那一下……能将他的肋骨当场撞断。
  他现在的伤势……若是咬着牙坚持坚持,大概还能努力多撑一会。
  “啧,不管了。”男人表情烦躁的蹲下来:“今天的新闻标题就定成这样好了——no.2的职业英雄安德瓦,英雄生涯到今天为止。”
  不愧是你!轻而易举的说出了我们都很想做的一件事情!
  齐木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反派了。
  “……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伤害到在这里的人。”
  安德瓦冷着眼说出的这句话还真的挺吸粉的。
  现在有不少人就吃他这一套。
  又有多少人知道,他面对家人会是那种态度呢?
  他们只关注安德瓦光鲜亮丽,面容冷漠,个性强大,是个很棒的英雄。
  “有些时候,对任何事情都一无所知的人,的确会很幸福呢。”
  本丸里,三日月静静的放下了茶杯,回首望向身后五振刀剑,微微一笑,日月的光芒流转于眸中。
  太刀小乌丸,太刀鹤丸国永,打刀压切长谷部,打刀龟甲贞宗,打刀山姥切国广。
  以及他,太刀,三日月宗近。
  ——现在的他们,是只属于主公的刀剑男士。
  ——现在的他们,只位主公拔剑而战。
  “那么,出阵吧,为了守护我们的审神者。”
  —————
  齐木觉得很憋屈。
  因为他正在帮安德瓦怒怼反派,还得将自己的帮助化为无形,让别人都看不出来。
  ……其实他还蛮舍不得的,这年头这么招人喜欢,敢于怒怼安德瓦的反派是真的很少见了。
  “不,不愧是no.2的英雄安德瓦。”反派大叔擦了把嘴角擦破的血:“……这般的棘手。”
  齐木:……不好意思,我只是隔空轻轻锤了你一拳,很疼吗?
  “既然如此,我要使出真正的本事了!”
  男人纵身越下天桥,正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坠落时,他悬浮在了半空。
  他缓缓抬起双手,地面的一切物体都在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浮空。
  轿车,邮箱,路人,路灯……甚至马路都被他截成石块一同抬起。
  隔壁剧组的老万给他点了个赞。
  “多好的个性。”连空助在被迫浮空时,都不由得感叹:“不拿来解剖做研究可惜了。”
  某振不知名的药研藤四郎也为他点了个赞。
  可是除了齐木一家,旁人可就表现的没这么冷静了。
  “他,他想把我们所有人摔死!”
  不知谁起了个好头,造成了大片恐慌。
  这条街道至少有将近三十个路人……若是都被这个男人作为人质……或者直接作为报复社会的牺牲品……
  那,对他的英雄生涯影响会有多大?
  可是现在浮空也才不到两米高,能在继续升高之前阻止这个家伙,他就能再度拥有一个极佳的亮点。
  ……说不定,也能为他超越欧尔麦特埋下极好的伏笔。
  多好的机会。
  安德瓦投掷出火炎,纵身朝男人扑过去,却被他轻松闪躲开。
  “你以为我会让你接触到么?”男人笑道,“你还是太无趣了,安德瓦,你就看着这些人因为你的无力拯救一个一个被摔成肉泥的样子好了。”
  男人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入群众的耳朵中。
  女人们发出尖叫,男人们也开始了恐慌。
  唯有齐木一家波澜不惊的坐在车里,甚至看起了车载电视。
  空助扭头看着弟弟:“……做掉他?”
  齐木气定神闲,环胸正坐:“不急,让安德瓦再多吃会瘪。”
  他方才已经听到有行人在咒骂,都怪英雄太没用,他们才会变成受害者的。
  ……啧,像这种人,和安德瓦半斤八两的,要不还是搁天上多挂会吧?
  齐木没忘记悄悄将那对母子放下来。
  安安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那个男人的距离,抬起右手比出手枪的姿势,表情呆呆道:“biu。”
  biu?
  齐木正奇怪着,就听到那个男人嗷的一声惨叫,一脸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眼睛冷不防的被滋水,的确蛮不好受的。
  趁着这时,安德瓦恰好能冲上去制止他。
  ……但是,安德瓦还没动,便被某个人抢先了。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他面前闪过,下一秒眨眼时,意外的发现方才那个男人已经被两个凭空出现的,带着半截面具的陌生男子摁在了地上,用□□对准了他的咽喉。
  “好啦,这位大叔。”银发男子的声音带着笑意,他不留痕迹的将刀往他的喉咙抵了抵:“现在呢,请你很慢很慢的把大家放下来哦……注意是要很.慢.很.慢的哦。”
  男人的眼里瞪出红血丝:“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可笑……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现在杀了我,我让他们缺胳膊断腿,那倒也不错!”
  “哈哈哈哈,我们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了。”他身旁的某位蓝衣男子笑了笑,回过头示意道:“只可惜,你的个性已经没有使用的机会了。”
  有四个身影正穿梭在半空中,飞速将行人身上的个性禁锢解除,再将他们放下来。
  ……也多亏了小乌丸及时传授他们关于阴阳术方面的技能。
  “……他们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不知名的英雄来这里救我们?”
  “不,他们真的是职业英雄吗?”
  获救的行人来回张望着,那几位面具男性的身影快到让人看不清。
  而齐木一家的汽车前,也来了这样一位青年,他绅士的行了一个礼,虽然露出来的只剩两只眼睛,却面对着安安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痴汉笑容,隔着窗户都能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
  结果,青年身边突然又来了一位男性,将他一脚踹走。
  正经的男性将手抵在车头,然后带着车缓缓落地,深深望了安安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安安:“……”
  为什么她不知道,本丸的大家都会……突然来到这里?
  她,她只是拿水滋了一下反派大叔的眼睛,为什么会凭空多出六振刀?
  不过,六振刀……恰好是出战队伍的刀剑数量。
  这么说,大家……
  安安的眼里泛出泪光。
  原来,现在的大家,是在为她而战斗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鸣狐小叔叔友情提供的一打面具!
  小叔叔:……我也想去。
  ———
  今天因为在夹子所以提前更新啦
  以后明天晚上九点稳定更新,不定时加更w
  小宝贝们多留言多支持我就有多更新的动力嗷
  ————
  还有,其实……这周六上海cp漫展我会去第一天
  cos的角色会是阴阳师的式神三尾狐
  如果有缘分的话,欢迎各位小可爱来面基捕捉我,我给你们糖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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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3、雾之忍者六刀众   “安安?”空助看着妹妹的表情变化, 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眼里布满笑意, 问道:“安安, 怎么了?”
  “难道……你认识他们?”
  安安条件反射的想点头,但是点到半截愣住了,缓缓摇了摇头。
  最初,的确是想将本丸的大家, 介绍给焦冻哥哥。
  可是, 不知为何……面对空助哥哥时,心底总会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犹豫。
  关于大家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好了。
  现在……总觉得现在说出来的话, 时机和地点都不太正确。
  空助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安安擦了擦冷汗,长吁一口气。
  ……这孩子, 咋那么实诚呢?连说谎都在脸上表现的明明白白的。
  就连齐木爸妈都看了出来,只是装作不知道,在心里悄悄摇头。
  天桥上,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反派表情愤怒,他瞪红了眼, 正要爆发,便被被鹤丸用刀柄啪嗒敲晕,丧失了行动力。
  ……幸好,虽然个性很强, 可身体只是普通人的程度。
  “大叔,你是英雄吧!”鹤丸笑嘻嘻的拍了拍安德瓦的肩膀,手下的力气却使的贼重:“作为英雄,你可要好好的努力啊!”
  安德瓦的胸口伤的不轻,被鹤丸这样“鼓励”的一拍,险些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怀着复杂的情绪抬起头时,发现方才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留下一个已经晕过去的犯罪分子,一片狼藉的现场,和一群逃过一劫的路人。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姗姗来迟,附近的职业英雄们也终于收到了求助信号。
  他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
  什么?安德瓦经历了一场苦战战胜了对手,救下来了在场的所有人?
  真不愧是no.2的英雄呢!
  “不,不是的。”
  有个缓过神来的行人愣愣道:“刚刚救了我们的,并不是安德瓦。”
  大小摄像机瞬间对准了他。
  齐木意外的发现,这次,他根本无需动用任何超能力,只需安静的坐着装成普通人就好。
  这些陌生人……已经帮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突然出现,又在解决了一切麻烦后瞬间消失。
  但是,最让齐木惊讶的并不是他们远超常人的速度。
  而是……透视的能力对于他们并不起效果。
  甚至无法看出面具下他们真正的面孔。
  这些真的是人类……还是说……
  齐木不由得回想起来初见安安时,陪在她身边的两个陌生青年,微微蹙眉陷入思考。
  ————
  齐木一家没那个闲心去理会满腹疑问的记者。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外公家。
  为了防止被记者逮到,齐木将整辆车一同瞬移去了外公家的旁边,下车拿老爹的手机咔咔咔对着报废的车子拍了几张照,才使用超能力将车胎修复如新。
  齐木国春不解:“……这是……?”
  齐木的面上露出阴冷的笑意:“记得把账单和照片寄给安德瓦,让他赔。”
  齐木一家对此并无异议。
  唯有齐木国春开始发愁:“……可是没有账单……”
  齐木直接具现化出一张数额接近这辆老爷车的账单塞给了爸爸。
  齐木一家很有原则,从来不会用齐木的个性去赚到不属于自己的钱。
  ……安德瓦的除外。
  老爷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开到了外公家,可是门口却只有外婆一人站着迎接。
  外婆虽然年纪不小了,却风韵犹存。
  依然能从她温和的眉眼看出,年轻时是多么美丽的女子。
  安安似乎有点明白久留美的颜值是遗传自谁了。
  “诶?爸爸他不在吗?”齐木久留美跑下车,和母亲热情的拥抱时,开口问道。
  外婆无奈的笑了笑:“他啊,他正因为你们没提前告诉他这件事情而生闷气呢。”
  齐木:……说是生闷气,肯定是因为激动到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所以才不出来。
  外婆回过头,看到了车窗里好奇张望着的安安。
  “妈妈,这就是安……”
  “哎呀,好可爱!”外婆发出了和母亲同款的惊叹声,忽略女儿的介绍,她迅速拉开车门,忽略两个外孙,将表情呆乎乎的安安搂进了怀里:“我的外孙女,怎么那么可爱……”
  温暖的……充满了善意的怀抱。
  原来,她现在也能拥有这种慈祥的亲人了吗?
  安安鼻子酸酸,她小小声唤道:“外婆好。”
  “哎呀哎呀,真懂礼貌。”外婆摸着安安的脑袋:“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安安。”
  “……嗯。”安安用力的点了点头。
  之前,安安只见过两次自己的外婆。
  外婆看着哥哥时,时常面带微笑,显得异常慈祥。
  可是看着自己时,表情就变得冷冰冰的。
  “炎司那孩子啊……为什么要你生下这个小丫头?”
  安安听到了外婆偷偷的问妈妈:“是为了以后和大家族的联姻做准备吗?”
  安安不明白联姻是什么意思。
  可她知道,外婆并不喜欢她。
  “外婆……”
  回忆停滞在此处,安安又小小的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简直甜到人的心里。
  “咳咳咳!”
  这时,大门被推开,缓步走出来一个面容严肃的老爷爷。
  虽然头发灰白,腰杆却挺的笔直,看起来是个硬朗的老人。
  外婆和安安不由得止住了互动,对着老人的方向望去。
  接触到小姑娘眼神的那一刻,老人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严肃了。
  唯有齐木知道,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傲娇老头子,正在心底刷屏:啊啊啊啊啊啊会动的外孙女!好可爱!好小!是不是平时吃的不好?楠雄和空助那两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她?为什么会那么可爱!为什么那么可爱!
  齐木:……为什么他觉得安安这时如果开口再说一句话,老爷子就会因为血压升高当场幸福的晕过去了?
  而且外公为什么开始喊他和空助臭小子了……以前明明都是“可爱的外孙”这样的称呼。
  安安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那位表情严肃的老人:“……外公好。”
  齐木:……哦豁。
  外公捂住胸口,表情幸福的倒了下去。
  “爸爸!”
  “岳父!”
  “老头子!”
  ————
  原本,这也许会成为近些年以来最严重的恶性个性伤人事件。
  就连no.2的英雄安德瓦,也无法制止。
  可是,新闻报道却说,就在所有人都濒临绝望之际,突然之间凭空出现了六位迷一般的面具男士,他们的身手矫健,轻松制止了犯罪分子,并用最快的速度救下了所有人。
  就连手机也无法准确的捕捉到他们的身姿。
  只有堪堪几张能看的背影而已,其余照片全都一片模糊。
  他们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忍者一般。
  他们究竟是英雄还是敌人?究竟是被事务所培养出的组织,还是暗地里专门阻止这些情况严重事件的专业人员?又或者说是新英雄第一次扬名的机会?
  大家对此异常兴奋,众说纷谈。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的报道都偏向于那六位解决危机的面具男性,全然忽略了第一个站出来的英雄安德瓦。
  毕竟这种年头,除了欧尔麦特之外,最有爆点的新闻便是新兴的英雄了。
  大小报道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富有想象力的热情观众们,热情的称作他们为“雾之忍者六刀众。”
  后来看到报道的刀剑男士们:……这个中二的昵称,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样子,有种某影忍者的韵味。
  提供了烟雾特效的安安兴致勃勃(鼓掌)道:“哇!好厉害!好帅气!真不愧是大家!”
  连自己脸上的面具都贡献出去的鸣狐,将脸埋进自己的小狐狸的绒毛里,陷入有史以来最久的自闭。
  小狐狸指指点点的朝安安控诉刀剑们令人发指的行为:“主公哦,你知道吗,他们那个时候,居然直接上手将鸣狐按住!”
  三日月的手颤抖了一下,不自在的仰头开始“哈哈哈”。
  山姥切国广拉低被单,装作无事发生的亚子。
  安安:“……按,按住?”
  小狐狸摸着泪继续道:“然后直接把鸣狐的面具扒了下来!”
  鹤丸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外溜去。
  龟甲贞宗推了推眼镜,镜片出现奇怪的反光。
  安安:“……扒,扒了下来?!”
  “主公哦!你可一定要管管他们这种过份的行为!”
  “……嗯,是挺过份的。”安安抬起手,拍了拍左右两边的脑袋,打断了自己可怕的现场脑补:“那,就让鸣狐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都当安安的近侍好了。”
  长谷部感觉自己变成了柠檬怪。
  小乌丸微微一笑:“不过,不得不夸奖,鸣狐的面具戴起来是真的很帅气呢。”
  父上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开始附和。
  “是啊是啊。”
  “特别帅气!”
  “谢谢鸣狐,鸣狐真好!我还想多戴两天!”
  安安又补了一句:“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本丸的近侍都不会选雾之忍者六刀众。”
  小乌丸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长谷部和山姥切几乎当场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不要随随便便的用上这个中二的称呼啊!主公!
  被她这样认真的从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
  鸣狐一瞬间满血复活,从地上弹起来,单膝跪地,握住了安安的手,丝毫不顾自己精致到妖冶的少年面孔完完整整的展示在了安安的面前:“鸣狐,一定不会辜负主人的期待。”
  雾之忍者六刀众:“……”
  不行!不能!不可以!他们抗议!这对于幼小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后,安德瓦看着家中的账单,陷入沉思。
  ————
  大家好,我是可爱的存稿箱酱~初次见面,请好好疼爱我哦!
  ————
  感谢在2019-12-19 13:01:15~2019-12-20 08:3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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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安、刀乱、潇湘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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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4、大爷的生日   外公和外婆, 都是很好的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询问自己关于任何以前家庭的事情。
  外婆亲自下厨, 为安安做了很多精致的菜品。
  外公在血压缓过来之后, 虽然表面上想对安安表现出一副严厉老人的模样, 实际却是……
  外公:“…在久留美家里,过的怎么样?”
  安安的嘴里嚼着外婆做的菜,大眼睛望着外公眨巴眨巴,将吃的咽下去才开口道:“很好的, 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都对安安很好。”
  超可爱!!
  外公用力捂住胸口, 差点因为孙女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时没把持住而倒下。
  齐木:……可以了,您已经很努力了,不用继续凹人设了, 真的。
  “有什么缺的, 尽管告诉我们。”外公用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缓缓道。
  安安乖乖点了点头:“嗯!”
  “还有, 齐木和空助那两个小子,从小就调皮,如果他们欺负你了, 尽管和外公说。”
  齐木:“……”
  空助:“……”
  外公,我们已经不是你最可爱的外孙了吗?
  已经莫名其妙的掉到了“从小就调皮的小子”等级了吗?
  安安点点头, 又认真的摇摇头,兔耳朵一晃一晃:“哥哥对我很好的,不会欺负我的!”
  这时候不止齐木,就连空助都觉得内心被狠狠的戳中了一下。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话说……今天我和老爷子在外面等你们的时候, 突然从天上飘来了一辆车,现在正停在二楼。”外婆笑眯眯的开口道:“当时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呢,不过仔细想想,现在什么个性的人都有,能吹动一辆车也不奇怪吧。”
  齐木一家子眼神飘飘乎乎,开始尬笑道:“哈哈哈哈!是啊!一点都不奇怪呢!”
  不奇怪才有鬼啊!那个明明是齐木整飘的车……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停在外公外婆家……
  【别看着我。】齐木对空助啧了一声:【反派当初肯定是看这辆车很贵所以才挑它砸安德瓦的。】
  “但是它不是贵不贵的问题。”空助微笑:“它是全世界只有那么多限量款的问题,如果车主真心要追究,安德瓦把自己卖了大概都赔不起。”
  齐木不屑:【他要把自己卖了,那也得有人愿意买他啊。】
  看安德瓦赔钱赔成穷光蛋,他可高兴了。
  “不过……”空助话锋一转:“能够开的起这种车的人,多半是不会和职业英雄计较的人,他们早就将人情世故看待的比金钱更重要,所以不会做出获利一时的蠢事。”
  【……所以你说了半天,他多半还是不用赔喽。】
  “是啊,而且好歹得给安安的哥哥留点生活费,对吧?”
  齐木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
  “而且最主要的,不是这辆全球限量版的车应该如何解决吗?”
  【……还给失主吧。】齐木叹息道:【虽然很想让安德瓦欠个大人情,但是现在车恰好就在我们面前,不可能昧着良心把它私自处理掉。】
  “嗯嗯,很有觉悟,不愧是我的弟弟。”齐木空助灿烂一笑:“而且,失主现在不说着急,一定会心疼,我们去送车而不计较回报,也算是做了个人情。”
  兄弟俩将小算盘打的很好,互相不自觉的相视一笑。
  外婆看在眼里,悄悄对女儿附耳道:“总觉得,楠雄和空助现在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融洽了呢,明明之前一直都是互相一定要争个高低胜负的。”
  “是啊。”久留美也笑了:“自从安安来了以后,兄弟俩也越来越和睦了。”
  齐木:……谁要和他的关系好啊,别瞎说。
  ————
  今天,是迹部家大少爷的生日。
  说起迹部家,那可是全国乃至世界都赫赫有名的证券公司。
  一大早,私人飞机便载着大少爷回到了日本的别墅之一,专门为他在出生之地庆生。
  其他的财团商业世家自然也是纷纷上门为他庆祝……主要目的还是在迹部家沾沾光露露脸。
  世家们也忙不迭的将自己的孩子和迹部家的少爷聚集在一起,嘴上说着同龄人之间会有共同话题,其实心底却想着让自己的孩子和这个大少爷打好关系,如此一来,两个家族关系一融洽,日后生意上的合作都会顺畅很多。
  其他的孩子因为父母的叮嘱,对迹部的态度都恭恭敬敬的,甚至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讨好。
  身为富家子弟,他们必须从小开始学习待人处事之道。
  可惜,迹部不吃这一套。
  他根本不喜欢他人对他的谄媚讨好,他能够察觉的出来,到底谁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他处好关系,又有谁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他。
  这种虚伪的友情,他宁可不要。
  所以,迹部全程都表现的异常高傲,对那些孩子爱理不理的,只是偶尔应和两声而已。
  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迹部的房门被砰的一下推开,一个孩子耻高气扬的走了进来。
  ……虽然用这样的词汇形容一个孩子不太准确,可是不得不说,非常贴切。
  “喂,你。”那个孩子昂着下巴看着迹部:“你就是那个迹部景吾?”
  迹部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回复。
  这孩子丝毫不在意迹部的态度,他冷哼一声:“本少爷今天亲自来到这里为你庆生,感激涕零吧。”
  其他孩子:……说好的都来讨好迹部少爷呢?怎么这位的画风如此清新脱俗?莫非是想要迹部少爷觉得,他很清纯很不做作,和其他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
  可恶啊,为什么他们没有想到?
  迹部附耳询问身边的管家:“那二傻子是谁?”
  “少爷,那是才虎芽斗吏,才虎家的大少爷。”管家低声回复道:“才虎家族的经济能力……的确是不逊色于迹部家的。”
  “哦,可惜继承人脑子不大好使。”迹部嗤的笑了一声。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二傻子还是比那群刻意讨好自己的人要好很多,至少可以让他娱乐娱乐。
  “喂,本少爷在和你说话,你——”
  “那边的鸡冠头暴发户。”迹部冲才虎挑眉:“你说要给本大……我庆生,那你带了什么礼物给我?”
  才虎听到“鸡冠头暴发户”这个称呼,本想勃然大怒,却在听了礼物二字之后变得得意洋洋起来:“好啊,今天我就让你这个乡巴佬见见世面,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礼物!”
  乡巴佬迹部大爷:“……”
  才虎拍了拍手,瞬间从门外闪现出一名管家,俯下腰对他低声说了些什么。
  管家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才虎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表情,突然凝固在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
  “那,那可是我半个月的零花钱!”才虎没忍住,惊呼出声。
  迹部:……原来这个暴发户为了让他惊讶那么一下,特意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给他买生日礼物吗?他好感动。
  “……那,那可是全国的限量版……”才虎憋泪怒吼:“我要把那个个性犯罪者关一辈子!”
  “少爷……像这种恶性犯罪分子,的确会被抑制个性关一辈子。”
  “但是,但是到底谁来赔我的车……本少爷本以为这辈子都不需要保险这种穷鬼才会用的东西……”说着说着,才虎的眼里甚至泛出泪花。
  迹部:……看来,赫赫有名的才虎家族,在他这一代就要终止了,真让人惋惜。
  “别小看我,穷鬼们!”才虎指着迹部和其他的孩子怒吼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那种礼物……”
  “可是它已经成为个性犯罪者的牺牲品了,不是吗?”迹部表现的不和小孩计较,体谅的笑了笑:“你的心意,本大爷已经接受了。”
  “开什么玩笑!谁要你这种接受方式啊,你明明一直在嘲笑我你就没停过!”
  “少爷!”门口又闪现出一位黑衣管家,因为跑的太着急,险些跌倒,他兴奋道:“有人把车送回来了!”
  “什么?是什么人?”
  “是一个姓齐木的中年男性。”
  “……啧,是个穷鬼送过来的吗?”才虎使劲皱眉:“穷鬼开过的车,肯定就掉价了,把这种车送人也太损失我才虎的大名……”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谢拾金不昧的失主,而是觉得那辆车被污染了。
  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这种性格……
  迹部叹了口气:“鸡冠头,既然你将车送给了本大爷,至少让本大爷看看它是什么样子的。”
  “……哼,既然你那么诚心诚意的恳求本少爷了,那就带你去看看好了。”
  “……不,没有求你。”
  他只是想对那个送车的男性道个谢罢了。
  虽然年纪小小,基本的做人道理,迹部还是懂的。
  于是,两个自称少爷和大爷的富二代(?)在前,几位管家在后,再跟着一群想凑热闹的小屁孩来到了别墅门口。
  此时,齐木国春握着方向盘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齐木留了个心眼,直到老爹开到这里才告诉他这辆车的可能价格。
  齐木国春正感叹着这车开起来如何如何顺手,听到齐木报出价格的那一刻,吓得险些瘫倒。
  ……这这这,要是哪里磕着碰着,把他卖了都赔不起吧!
  “后面来了好多的小孩子。”安安摇下车窗,好奇的向外张望。
  “你看,这就是本少爷打算送你的车,可惜已经被穷鬼污……”
  和安安对上视线的才虎,愣是没将话继续说下去。
  倚靠着车窗玉雪可爱的少女,简直比娃娃更加精致美丽。
  “穷鬼?”安安歪了歪头,模仿才虎方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她那毛茸茸的兔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没什么!本少爷刚刚在说我自己是穷鬼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齐木:……他突然开始后悔刚刚把安安带过来了。
  被一群莫名其妙的暴发户盯上自家妹妹,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刚刚搁空间里晒了自拍,列表有个妹子跑来问我,亲爱的,今天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三尾狐吗。
  我说没有呀,就我一只,没撞角色。
  她说,诶,但是我看晋江有个太太说她今天也出三尾狐。
  我:“……”
  那个,我们说的,应该是一个三尾狐。
  #论突然发现自己列表也看自己的书是什么样的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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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5、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穷鬼?”
  安安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发音, 手指点了点嘴唇, 表情困惑的望着才虎:“但是, 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穷鬼呢?”
  这些大家庭的孩子, 不是没见过漂亮女孩子。
  但是眼前这位……应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呢?
  可爱,完美,无可挑剔?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单单是说话都这样天然,举手投足间不自觉表示出的呆萌气质, 简直让人想伸手捏一把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齐木的耳畔此起彼伏, 非常热闹,几乎全是那些孩子看到安安时表现的心声:
  “说话了……”
  “好可爱!”
  “哦呼!”
  “阿伟死了!”
  齐木不自觉的翘起嘴角:啧,一群大惊小怪的富二代, 没见过别人家里这么可爱的妹妹吗?
  这时, 才虎更是激动的一巴掌拍到车上:“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齐木:“……”
  迹部:“……”
  身后一帮大家族未来继承人:“……”
  这是什么古早霸道总裁剧台词?快来个人把这个除了钱之外一无是处的傻子给拖下去!
  “女人,本少爷看上你了。”才虎作势要去掐一把安安的脸蛋, 他方才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早就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也完全不管自己的表情已经放飞自我变成了痴/汉脸:“这辆车送给你都可以, 只要你同意做我的女人,这样的车要多少有多少。”
  齐木:……
  小伙子, 你可想清楚了点,不要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才虎这时候不知道自己伸出的手的这个行为可能会招致多严重的后果,迹部却已经上手拦住了他。
  “喂,你做什么?”才虎不耐烦的瞪了眼迹部:“本少爷撩女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迹部:……七八岁的小屁孩能张口就能说出这种话,不得不说,他挺有前途。
  “你忘记了吗?”迹部没有放开他的手:“你说过,这辆车是送给本大爷的庆生礼物……堂堂才虎家的继承者,也要这样言而无信?”
  话是这样说,迹部对这车也没什么兴趣。
  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这家伙动手碰到这个女孩的脸,仅此而已。
  安安想起来了之前看的电视剧的某些场景,觉得这个男孩子说出来的话似曾相识。
  她突然就起了点和他对台词的兴趣,开口用奶萌的声音脆生生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不要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莫名其妙被划分为“有几个臭钱”范畴的迹部和大家一时相视无言,陷入了寂静。
  才虎:“……”
  很好,他平时其实最希望听到有谁对他说出这句话,因为下一秒,他就能啪啪的用钱打对方的脸。
  可是现在,被小女孩漂亮的脸蛋冲昏了头脑,安安话音刚落,才虎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清纯好不做作的女孩子!她居然视金钱为身外之物!这么说来,莫非……她看重的是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的钱?莫非,他终于能够收获真正的爱情了?
  于是,才虎更加激动了:“决定了,我要选定你为才虎家的未婚妻!”
  齐木:“……”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人傻钱多擅长脑补的家伙,简直惊为天人。
  将这个天真的男孩子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刀剑们:“……”
  长谷部干脆利落的拔出刀:“给他换个发型好了,歪掉的鸡冠头看的着实不顺眼。”
  鹤丸竖起手指:“要不直接剃秃?这年头强者都是秃头这个发型。”
  大家难得非常赞同鹤丸的意见,也没有试图阻止部部,只是对着两刃竖起大拇指:“他还是个孩子,千万不要放过他。”
  安安认真的看着才虎:“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安安做你未来的妻子?”
  “没错!本少爷一向敢爱敢恨,为我痴迷吧!女人!”
  “但是,你还没有向安安表白。”安安仔细回想着电视剧里的各种情节,扳手指数道:“我们还没有一起去逛街,去游乐场,没有一起去旅行,一起上学放学,我甚至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她每说一条,才虎的表情就懵逼一分。
  安安补充道:“而且啊,有人告诉过我,只有真正互相喜欢着彼此的人,能为往后余生负起责任的人,才能结婚的。”
  她用最纯粹的眼神环视着大家,冲才虎眨了眨眼,又微微笑了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弯弯,简直能甜到人的心里。
  她用这样甜甜的笑容对才虎发出了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张好人卡:“安安觉得,因为我还不认识你,不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喜欢你,所以不能答应和你结婚。”
  才虎猛地捂住胸口,虽然这个女孩的话逻辑没毛病,却仿佛给他的心脏造成一句重锤。
  这,这种被拒绝的感觉……
  莫,莫非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游乐场啊上学放学啊,那些不过是穷鬼的穷人恋爱做法,换作平时他早该开口嘲讽顺带展示自己多有钱来啪啪打别人的脸了,可是今天……
  “我明白了。”才虎面朝安安,熟练的行了个绅士礼:“我的名字是才虎芽斗吏,是才虎集团的未来继承者,从今天开始决定追求你!请问你的名字是——”
  才虎身后的管家们纷纷抹起泪。
  少爷终于懂事了,长大了,终于说出了此生以来最像正常人的一句话呢!
  虽然是为了泡女孩子才紧急加上的智商,可是仍然让他们感动的泪眼汪汪!
  “齐木知安。”安安摇了摇头:“我拒绝你的追求。”
  齐木:呵!我就说,这种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二傻子怎么可能会打动他的妹妹。
  刀剑们竖起中指:想拐走我们主公,回去修炼个几千年再回来吧!憨憨!
  “为什么?本少爷可以让你脱离低级趣味,用私人飞机带你从埃及金字塔飞到埃菲尔铁塔……”
  “不。”安安又摇了摇头:“因为,安安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给你留有侥幸的期待。”
  齐木的笑容逐渐消失。
  刀剑们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感觉本体受到了重创。
  喜……喜欢的人?
  什么时候?在哪里?什么人?他们怎么不知道?
  齐木:……他原本以为,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身为超能力者的他产生动摇……
  齐神一个恍惚,这一块的地表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产生了可怕的晃动,在场所有人都险些跌倒,这辆多灾多难的限量版豪车也狠狠的颠簸了一下。
  “是谁?”才虎扶住车窗,甚至没来得及管地面的晃动:“不,本少爷一定会成长的比他更加优秀!”
  “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和一个人是否优秀,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安安看了看地面,又对傻住的齐木楠雄和国春道:“哥哥,爸爸,我们把车还给别人就回去吧,妈妈说,今天和外婆准备了超好吃的牛肉寿喜锅等着我们。”
  “居然是牛肉寿喜锅吗!”齐木爸爸推开车门,顺势将安安方才的话抛到脑后,不再刻意提起:“走吧,楠雄,再晚点回去说不定就该被空助抢光了哦!”
  齐木:……吃吃吃,就知道吃!
  他对安安刚刚说过的话,一点表现都没有吗?
  齐木沉着脸打开车门,安安下车后,也对着才虎和迹部的方向鞠了一躬:“那么,车子就放在这里了,我们先离开了。”
  “……为了表示感谢,要不要留下参加迹部家这次的晚宴?”
  迹部没管石化在原地的才虎,面向安安发出了邀请。
  “电视剧里都说,这种宴会,和普通的家庭相性不合。”安安摇了摇头:“而且我们连正装都没有穿,就这样去的话在别人的眼里很不礼貌,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
  不管是刚刚对才虎“表白”的回应,还是婉拒他的邀请。
  ……她都用看起来最为无害的表情,做出了最为恰到好处的回复。
  不得不说,头脑很灵活。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脱离了no.2英雄家庭的女孩,轰知安。
  虽然在国外,对于国内的消息不甚了解,但是关于这种数一数二英雄的八卦或者小道消息,他还是很灵通的。
  不同的国家之间,有些人常常会互挖对方职业英雄的丑闻,虽然最后都被压了下去……但他还是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
  这个轰知安……
  迹部不自觉的笑了笑。
  的确,让人值得期待她未来的成长。
  日后迹部家开在本国的英雄事务所,试着向她伸出橄榄枝,也未尝不可。
  迹部摆出高傲的笑意,却不显得突兀:“好吧,那很遗憾,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还是不要见了比较好……
  安安打心里摇了摇头,礼貌性的回了个微笑后,带着气鼓鼓的齐木和傻笑着的爸爸飞速离开了。
  “你,原来你想用这张脸欺骗我看上的女人!”
  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才虎,恍如隔世,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怒怼迹部:“你这个花花肠子的章鱼头!”
  “呵,真是不华丽的鸡冠头。”
  迹部顶着一张正太颜,轻抚眼角的泪痣,打了个响指,举手投足间似有君王降临的气度,伴随着纷纷扬扬飘落下的玫瑰花瓣:“别去管他了,你们,为本大爷的华丽生日而欢呼吧!”
  “迹部少爷!”
  “迹部少爷生日快乐!”
  身边的孩子们很给面子的鼓起掌。
  唯有才虎脑回路清奇:“……难道,你,你的个性是打响指时天上会飘玫瑰花瓣?”
  迹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之前犯傻的笔误害某些小天使误会了。
  安安现在还是国小,不是国中,我没有跳时间哦!!
  因为这篇文是慢热的养成文。
  等有空了我会把前文的笔误改过来的。
  ———
  关于昨天那件事情的后续……
  我的列表一改之前和蔼可亲互相和我嘤嘤嘤的亚子,顺势化为杀鸽战队的一员,并表示以后可以正大光明拔刀的催我更新。
  我:……
  快把之前那个可爱而且不会催更的天使妹子还给我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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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6、可靠的人   一路上, 齐木板着脸默默无言, 齐木爸爸为了活跃气氛, 努力运用他匮乏的语言和儿子女儿比划着些什么。
  “现在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啊……都那么大胆了吗?居然上来就说想拐跑安安什么的, 就算他给我们一千一万辆这种车,我也不会让安安被拐跑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
  安安对齐木国春微微笑着作为回复,可齐木仍然全程板着脸,一声不吭。
  明白儿子到底是在耿耿于怀些什么, 为了不让儿子一路臭着脸回去, 齐木国春只好委婉道:“安安,话说那个……你刚刚拒绝那个男生时说的……”
  小孩子的童言无忌,楠雄怎么这样紧张呢?
  “那个?”安安轻轻摇头:“那个只是善意的谎言。”
  “诶?”
  “因为不这样说的话, 他不会轻易放弃吧。”安安肯定的点点头:“还有……早恋可是不好的。”
  齐木瞬间满血复活。
  可就算这个时候, 他还是没办法看出妹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读到她任何的心声。
  ……安安她……刚才说的话不是认真的?其实她有喜欢的人这个说法只不过是善意的谎言,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齐木和刀剑们打心底松了口气。
  齐木国春更是当场抹泪:“安安, 还好还好,楠雄还以为你一不小心被谁拐跑了,你是没看到他刚刚多难过……”
  “……”求你闭嘴吧, 老爹。
  “不过,喜欢的人, 的确是有的。”
  安安话锋一转:“安安喜欢爸爸妈妈,喜欢哥哥,喜欢大家……这一点,安安是没有说谎的。”
  齐木微不可查的翘起唇角, 将手放到小姑娘的脑袋上:“哥哥和大家,也喜欢着你,安安。”
  “楠雄对安安说话了……呜呜呜呜好过分,平时对我和妈妈都不说话的~”
  “……能不能不要这样动作奇怪的扭来扭去,大街上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了。”
  “喂!这是应该对爸爸说出来的话吗?!”
  一家人的气氛其乐融融,在外人看来融洽无比,无法融入。
  正对楠雄微笑着,安安突然间觉得,内心似是被什么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她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在齐木的背后——街道的对面遥遥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发色。
  险些脱口而出久违的称谓,却在他隐没在人群时卡在了嗓子眼。
  ……
  明明在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里,在失去了与本丸联系的时候,是哥哥给予了她最多的关注和温暖。
  不管自己的内心多痛苦,身体多么疲倦,却一直以来都尽力的好好保护了她。
  哥哥……
  她用力眨了眨眼,将眼泪收束回了眼眶。
  离我们正式重逢的那一天,不会过的太久吧。
  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没错吧?
  ————
  那个试图拐跑安安的富二代,总算是激发起了本丸刀剑们不与世无争的观念。
  那么问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去了。
  他们……没有钱。
  即使外面那个鸡冠头小鬼性格再让人讨厌,再怎么欠揍,却还是能在某种意义上为所欲为。
  因为他很有钱,非常有钱。
  纵使相貌平平,身高就那样,有了金钱这个buff,便能在现世立足,跻身上位。
  而如果是那个章鱼头的孩子,情商高颜值高顺带还有钱的……毫不夸张,估计日后就会成为举手投足间就能吸引一群女生尖叫的校草。
  安安的那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似是一句警钟,敲醒了大家。
  眼下,刀剑男士们难得起了危机感。
  现在的安安不为所动,那以后呢?以后青春期的小女生总会对恋爱有些幻想……假如哪天某个高富帅用钱咋出来的招数唬住了没见过的小姑娘,他们大概哭也没地哭。
  刀剑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上了本丸的博多藤四郎本体。
  一期一振紧急拔刀,闪现护住自己的弟弟本体:“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有被唤醒!”
  “哈哈哈哈,是吗?”
  “没事的,一期哥,我们只是想看看博多睡的怎么样了,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就连粟田口的其他刀剑都盯上了自家兄弟。
  只要给博多一点本金和一台电脑,他就一定可以发家致富,带着本丸稳步走向小康,而不是现在靠着空间自给自足的种田生活!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博多还未被唤醒。
  本丸每一振刀剑苏醒的时间都是不确定的,有时候安安在强烈的愿望下,可能会召唤出对应的刀剑男士。
  比如说,在安安祈愿有谁来缓解轰焦冻的伤势时,白山吉光直接突破隔阂降临现世。
  还比如说,在她对“父亲”抱有期待却得不到回应,心情濒临绝望之际时,刀剑之父小乌丸应邀而来。
  “是时候让主公明白金钱的重要性了,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就能唤醒博多!”
  鹤丸做了总结之后,他握拳斗志满满的朝天大喊:“我们的口号是——”
  “让本丸富起来!”
  “然后呢——?”
  “带主公走向人生巅峰!”
  一期一振:“……”
  把发家致富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他们不会感到羞耻吗?
  三日月笑呵呵的放下茶杯:“其实,不必那么执着等待博多,我们可以自食其力不是么?”
  大家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本丸最为可靠的最初的刀剑男士:“三日月殿的意思是……”
  “雾之忍者六刀众。”
  三日月悠悠说出了这个羞耻的词汇,换回来大家“敬他是条汉子”的崇敬眼神。
  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个描述自己的词汇,不愧是三日月殿!
  “不要说出来!”被被以被单蒙脸,仿佛下一秒就能羞耻到在地上打滚:“我不是,我没有,那六个人绝对没有包括我!”
  众刃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自欺欺人的娃。
  “不,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次,我们的出阵,在世人的眼中,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英雄活动。”三日月顿了顿,继续道:“人类的组织那一边,也一定在努力寻找我们,对我们给予信任。”
  “英雄协会是明面上的组织,所有英雄的能力,个性,事迹都会被展示,以此获得相应的人气,作为警示,打压社会的负面戾气。”
  “任何事情,有光也需有影。”
  “如果我们能成立自己的事务所,却不暴露我们真正的外貌行踪,有选择的接受任务……”
  “哦哦哦哦哦!三日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鹤丸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将上次捞过来没还的鸣狐的面具扣在脸上:“就像那个那个……因为我是蝙蝠侠!”
  “……少看这些电影,鹤丸。”
  就在本丸背着安安秘密筹划着事务所工作的时候,安安也结束了她在外公外婆家暂住的生活,回到了学校。
  一走进班里,便发现那些同学用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她。
  有崇拜,有不甘,似乎还有些带着幸灾乐祸。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安安悄声问同桌。
  “……好像安安同学遭遇个性袭击那件事情,后来的录像上了电视。”纲吉小声道,“周日我去你家找你时,发现你家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去外婆家了。”安安懵懵懂懂。
  为什么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上了电视呢?
  “……那个,你用个性救下那对母子的事情,班里的孩子都知道了,好像过两天学校还要给你表彰呢。”
  安安的表情更加迷惑了:“为什么要给我表彰?”
  “……这个,我也不太明白。”纲吉挠头:“可能是觉得安安的个性很厉害?学校想要重点鼓励培养你?”
  可是,她明明不想这么引人注目的。
  这……简直就像有心人刻意为之。
  沐浴在大家各式各样的视线里,安安撑到了下课。
  她一下课就往天台跑,想找个没人的环境散散心。
  “齐木?”
  趴在栏杆上,安安表情懒懒的回过头,看到幸村同学带着让太阳都黯然失色的微笑朝自己走来。
  “你今天的心情,像是不太好。”
  “……嗯。”
  “是因为那件个性伤害事件,你还在害怕吗?”
  “没有。”安安摇了摇头:“那件事情,没有害怕。”
  她的确没有害怕过,因为那个时候,有齐木哥哥在,还有本丸的大家保护她。
  即使安德瓦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她也没有害怕。
  相对的,她还挺期待的。
  期待对方朝她走来,在她再度面临名为“父亲”的阴影时……又会改变些什么也说不定。
  “所以你害怕的是……”
  “我不希望这样的引人注目。”安安喃喃道:“真正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下,让我觉得很奇怪。”
  “齐木同学,不想成为职业英雄吗?”幸村看着女孩耷拉的兔耳朵,居然打心底想伸手给它扶正。
  “我不明白。”安安摇了摇头:“我不排斥帮助别人,我也崇拜着欧尔麦特,我却很害怕这种,被所有人都盯紧了一举一动,活在疲惫的鲜花掌声下,时时刻刻注重着英雄的名声……我害怕着这样的生活。”
  “……我也害怕,成为英雄之后,我会淡化了对家人的感情,甚至害我的家人暴露在敌人的危险中……”
  “齐木同学。”幸村的手象征性的拨了拨她的兔耳:“其实我也时常害怕着,自己的个性会伤害到别人。”
  的确。
  幸村同学没告诉过任何人,关于他个性的事情。
  “不想被当面表彰的话,待会我陪你一起去校长办公室说清楚好了。”幸村朝安安伸出手:“不想做的事情,也不要强迫自己接受,不论别人善意与否。”
  “……嗯。”
  安安缓缓点了点头。
  幸村同学虽然年纪和自己一样,却经常会给自己一种……和爷爷,爸爸一样可靠的感觉。
  这样的幸村同学……将来一定会变成领导一样的人物,很受周围大家的欢迎吧。
  幸村同学……他的个性,又会是什么呢?
  安安握住幸村手的那一刻,本丸的大家瞪圆了眼睛,学校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里面的学生都听着!本少爷正式宣布,齐木知安往后就是本少爷要追求的女人了!”
  幸村:“……”
  刀剑们:“……”
  安安:“……”
  呀嘞呀嘞,那个富二代的小男生居然锲而不舍的追到了自己的学校。
  “知安!本少爷绝对不允许你强大的个性被这座穷鬼学校埋没!我一定要告诉全世界,我看重的女人到底多么强大!”
  安安:“……”
  原来是你干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喜欢看大家猜安安到底喜欢谁却又猜不到的样子(被揍)
  而且我就是不告诉你们到底是谁。
  现在的喜欢还是亲情啦,等小姑娘慢慢长大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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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7、陌生人的拥抱   门卫原本是想把这个坐在敞篷豪车上拿着镶钻喇叭高声表白的臭小子给赶出去的。
  小朋友就该有小朋友的亚子, 好好读书!坐什么豪车, 拽什么富二代?
  可是,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门卫默默的打开了学校禁闭的大门, 把这辆豪车放了进去。
  门口巡视的老师,原本是想拦住这辆车,防止富二代造成学校骚乱的。
  可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就这样, 靠着钞能力开路,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学校,管家毕恭毕敬的下车为他推开车门,才虎大摇大摆的探头, 打了个响指, 管家又弯腰顺势为他铺好红地毯。
  围观的学生们:“……”
  救命!为什么觉得古早漫画里的那种玛丽苏男主角跨过屏幕蹦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男主角该有的颜值!
  “知安!你看到本少爷的决心了吗?!”才虎摆出迹部同款姿势,抚摸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痣:“不必感激我, 也不必太为我着迷,因为你是我看重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能这么自信乐观, 不得不说,是难得可贵的品质。
  安安:“……”
  幸村:“……”
  天台上的少年少女默默无语, 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是……”
  “帮忙还了辆车换回来的孽缘。”安安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本来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直接追到我的学校来了。”
  她还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要不, 就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吧。”幸村提议道,“在班级之类的地方和这种孩子纠结不清的话,会被别的同学误会也说不定呢。”
  “……嗯。”
  安安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小男生的毅力,咬唇点头。
  楼下的才虎充分动用他的大脑,逮住来往的学生询问着:“知安她在哪个教室?你们有谁知道吗?”
  开什么玩笑,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把别人的信息告诉这种莫名其妙态度又差的小屁孩吧。
  学生们各个白眼翻到半截,直到才虎在他们面前打开一皮箱钞票。
  他们的眼里闪出了耀眼的光。
  “我知道!”
  “我来告诉你!”
  “我带你去她的位置!”
  被才虎的操作惊讶到,安安捂住脸蹲在了天台:“难道他的个性是,强迫别人在面对金钱时无法拒绝?”
  “其实大多数人面对金钱时,都是没办法拒绝的,齐木。”幸村跟着她并排蹲到了天台:“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有人告诉她你现在的位置吧?要不要转移个地点?”
  安安一拍大腿:“我可以躲进女厕所!我就不相信他能厚脸皮到直接闯进女厕所!”
  不,这可真的说不定。
  幸村想了想那个男生方才的举动。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天台的门已经被砰的一下推开,安安吓得往后一颤。
  “看!才虎少爷!我说的没错吧?齐木知安她就在天台上!”
  “屁!明明是我先告诉少爷的!”
  带头的几个孩子几乎要掐在一起,安安托腮一想,猜测他们可能是为了供出自己的分赃(?)正在吵架。
  “呵,真是一群不华丽不成熟的小鬼。”
  才虎坐在管家打开的折椅上,悠哉悠哉的躺了下去。
  安安:……其实在场的就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诶。
  而且为什么要学那位迹部说话呢?莫非……他觉得这样说话很帅气?
  “喂,你。”才虎撑着下巴,举手抬向幸村:“我不管你是抱着何种目的接近她,以后也不许和她靠着这么近。”
  幸村的笑容逐渐凝固,他难得表情失控,表现的相当困惑。
  “说吧,你要多少,才愿意离开我的女人?”
  怎么办,这个时候要不要意思意思配合他演出呢?
  幸村摇了摇头:“多少钱都不可以。”
  才虎呵了一声,管家顺势打开皮箱:“像你这种人我见的太多了,最后还不是乖乖的……”
  幸村不为所动,像是没看到那一大箱的钞票,转头对安安道:“走吧,齐木同学,天台现在也变得聒噪起来了。”
  安安点了点头:“……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吹吹风来着。”
  他们无视了大爷般横在天台门口的才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还是头一次这般被无视,才虎觉得自己的一片少年心遭受了践踏,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你这个女人,你喜欢的就是他吗?他哪里有本少爷好……”才虎的声音哽咽。
  除了钱,哪里都有吧。
  围观的学生们在心里默默道。
  “少爷,你不要哭出来啊少爷!我们才虎家的家训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为女人流泪!”管家们手忙脚乱的来为他擦泪。
  “闭嘴!本少爷就是这样敢爱敢恨!”才虎翘起兰花指,正要继续指着幸村,安安却回过头,意思意思回应了他一下:
  “那个,关于学校要给我的表彰……”
  “没错!是我做的!为了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有多优秀。”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那些表彰。”安安摇了摇头:“辛苦你尽心尽力的想展示我,可是我并不需要。”
  她的面容没什么表情,不带厌烦,也没有笑意,安安静静的望着才虎,说出的话让才虎如坠冰窖:“而且,其实,你的这些行为……会给我添麻烦。”
  安安已经很斟酌她的用词了。
  这种完全不顾及别人想法的大男子主义,顾着自我感动的性格……实在是不够成熟呢。
  才虎:“呜……”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闭嘴,我,我才没有哭……”
  “少爷你醒一醒!切莫为一个女人动真心啊!注意身体啊!少爷!”
  才虎芽斗吏的单相思,终结在今日。
  其实他后期还不太死心,想继续蹲守安安的学校时,却被父亲严肃的拦住了。
  “你想影响家族与迹部家的生意来往吗?不想的话就不要随便去。”
  这件事情在上位人的圈子,变成了一场笑话。
  一个不成熟的天真继承人,现在年纪这么小就能纠缠着一个小女孩,那么以后呢?
  才虎望着自己打满金光特效,几乎让他无法直视的父亲委屈巴巴:“可是老爹,你之前明明说过,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金钱至上,可以买到一切……”
  “钱要是能买到喜欢女孩子的真心,我也不至于和你母亲联姻。”
  才虎幼小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他只好恋恋不舍的断了对“齐木知安”的念想。
  的确,在一开始,他也只是抱着将心动的玩具抢到手的相同想法去接近那个女孩子的。
  富二代的追求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在学校生活激起了一丢丢的波澜,但很快便归于平淡。
  安安坐在本丸的广间,和大家奇文共赏完毕这件事情后,情不自禁的感叹道:“钱这种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不小心就诱惑了大家。”
  正在筹备着赚钱计划,本丸的刀剑们陷入心虚。
  完了,主公因为那个富二代混账小子,不仅开始仇富,都开始往脑袋里灌输金钱无用观念了。
  博多!博多你在哪里!赶快出来给安安科普一下洗洗脑!
  “那,那也是因为心智不稳定才会受到金钱的诱惑嘛!”
  “对对对,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安安看着笑容好像不怀好意的刀剑们,有些奇怪:“大家今天是怎么了?难道……”
  刀剑们内心陡然一惊。
  完蛋了,难道他们的计划被看出来了?
  早就听说过审神者和付丧神的羁绊到了某种程度就会和刀剑男士心意相通,难道,难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都被安安看在眼里吗?
  安安以右拳扣左掌,了然的点点头:“难道大家都想像才虎一样,坐豪车配备管家吗?”
  “……”不,他们并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吧!安安这就让大家在空间里体会有钱人家的奢靡生活,至少在这里我们要什么有什么!”
  不!主公!您误会了!
  而且刀剑男士得靠着主公养活……越听越悲伤了呢。
  ———————
  自打撮合了纲吉和京子每天放学同路后,安安便习惯了每天泡在画室摸鱼的日子。
  她常常是天马行空的自我发挥,想到哪里画到哪里。
  不过有时候也会接一些空助介绍的杂志社画稿,赚点零花。
  ……好吧,果然没有钱还是万万不能的。
  幸村常常会陪她一块绘画,赞叹一下她的绘制方法,偶尔也帮她梳理一下思路。
  但是今天,网球社招新,辛村和安安打了个招呼便去看看情况,直到安安摸完了鱼他都没回来。
  “一年级常常会被要求捡球挥拍呢……不知道幸村同学现在累不累。”
  安安伸了个懒腰。
  ——今天就自己回家好了。
  说是自己回家,其实本丸的大家一直都有陪着自己的。
  只不过他们日常不太在外人面前展现出身形罢了。
  背着小书包,难得一个人走在夕阳西下的街道上。
  虽然现在路上行人不多,但是安安依旧可以引来很高的回头率。
  行至某个岔路的拐弯处,发现路上蹲着一只表情懒洋洋的橘猫。
  安安将手伸过去摸了摸橘猫的脑袋,发现它没有抗拒这个动作,便放心大胆的rua起橘猫。
  因为摸的太过专注,她没有注意时间,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
  夕阳渐渐的落下去,路灯也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安安保持着蹲姿,正在兴致勃勃的用笔当逗猫棒挑/逗猫咪,突然间被某个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
  和那个陌生人相比,她是那样小小的一只,就像自己掌下的猫咪一样,毫不费力的被身后的陌生人揽在怀中。
  ……可是意外的,安安没有条件反射的尖叫出声。
  这个突然而然的怀抱,虽然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恐慌感。
  ……相反的,还很熟悉。
  就像……亲人那样的熟悉。
  本丸的刀剑们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敌意,所以才放松了警惕。
  安安听到了某个沙哑的少年声音,贴着她的耳畔轻轻响起:“嘘。”
  别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谁来了,谁来了。
  又一位妹控他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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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8、他发誓要守护的妹妹   “嘘。”
  那个某个陌生的声音。
  伴随那个声音的同时传来是, 是在不远的地方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和痛苦的野兽呻/吟声。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在耳畔响起, 带着几分沙哑, 带着几分慵懒。
  安安头上的呆毛和兔耳跟着一道颤了颤,她呆住了,一时间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橘猫看到安安背后的那人时,吓到身上的毛蓬松的炸起, 它拱起背, 色厉内荏的朝着来人“喵喵”叫了几声,一边叫着一边后退,最后调转头, 急匆匆的跃上墙头跑了。
  仿佛……感知到了威胁。
  安安看着猫咪落荒而逃的圆滚滚背影, 内心不舍。
  ……其实,她还没有摸够。
  这个时候,身后这个人冰凉的手掌拂过她的脸颊。
  动作很轻, 不含恶意,也不逾界。
  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碰碰她而已。
  安安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皮肤与接触的触感简直像砂纸一样粗糙。
  刀剑男士们第一时间便进入了备战状态, 只消他的动作更进一步,或者表现的稍微会对安安造成威胁, 便会毫不迟疑的突破空间到达现世确保主公的安全。
  就算需要斩杀他,为了安安的安危,他们也不会犹豫。
  但是,三日月拦在了所有刃的面前, 小乌丸见他们根本无法冷静,便出声提醒:
  “你们看,那个孩子的相貌……是不是有些熟悉?”
  熟悉?
  待到看清兜帽下那张被阴影笼罩着的面孔,大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况且,真正的威胁,并不是那个孩子。”
  小乌丸轻抚肩膀上焦躁不安的乌鸦,沉声道:“而是距离那个孩子不远处……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
  这头,安安已经顺势抬手捉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她发现在接触到对方手掌的一瞬间,他居然还条件反射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像在害怕和她接触。
  路灯昏暗,安安勉强借着光线看清了自己握住的那只手。
  缠绕的绷带下,布满被灼烧后留下的疤痕。
  全部都是斑驳的紫黑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些疤痕从手掌一路蔓延到手臂,再试图往上看时,转头到一半的安安被身后的陌生人更紧的拥抱住,限制了脑袋的活动。
  “坏孩子。”那个沙哑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你就那么想看到我的样子?”
  荼毘垂眸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她被自己阻止后,果真听话的没有回过头,而是用双手握着自己那只丑陋的手掌仔细看着。
  久违的温暖几度让他想将手臂抽离,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面对这些狰狞的疤痕,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
  被自己这种陌生人拥抱的时候,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是戒备心太低了,又或者是……
  “疼吗?”
  冷不丁听到她闷闷的这句话,荼毘愣住了。
  “这样,一定很疼吧。”
  安安没顾他的回应,小小的手小心翼翼的婆娑着他狰狞的手背,动作轻到似是害怕弄疼了他,她喃喃道。
  尘封已久的内心,在听到问话的某一瞬间突然有了些温度。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没有身为人的脆弱情感了,抛弃到原先对父亲的憧憬,对家人的留恋,对英雄职业的向往,然后走上那条属于他的道路。
  荼毘的含义,是火葬。
  曾经作为轰灯矢的他,已经死在了某个漫长的黑夜里。
  原来火焰灼烧着皮肤到了某种程度,神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时,他也会感受到寒冷。
  “真是可惜啊……”
  “与个性毫不相称的体质,真是可惜啊……”
  失去意识的最后,却只记起了父亲的那两句饱含遗憾的感叹。
  “很痛吗?”
  在这种时候,怀中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躯体,居然让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温暖的,脆弱的,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让她受伤。
  对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是他还身为“轰灯矢”时候的事情吧。
  那可真是个可笑的姓氏和名字。
  ……摇篮里小小的婴孩,也是这样子的,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那双纯澈的眼眸倒映着他微微怔愣的表情。
  “安安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大哥呢!”
  夏雄这样感叹道:“平时她从来不主动握住我的手,我都怕她是不是嫌弃我。”
  见他没有反应,夏雄戳了戳他:“喂,大哥,抱一抱安安吧!她这样肯定是想让你抱抱她。”
  抱一抱她……?
  那个时候的他,扭捏了一会儿,极度小心翼翼的将摇篮里的小婴儿抱起,就像抱起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将她损坏。
  怀里的婴儿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啊——真好,真羡慕啊,安安果然还是喜欢大哥一点呢!”夏雄的语气泛着微微酸意:“大哥和我,以后都要好好保护安安哦!安安她可是我们的妹妹啊。”
  “……冬美也是妹妹。”
  “不不,冬美是大姐啦!而且冬美姐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你看安安她还这么小,肯定比较需要哥哥们的照顾。”
  他没想着反驳夏雄偏心的观念,只是更小心的抱住了怀里的婴孩,用他此生最为温和的眼神望着她。
  “安安……”
  ……是他需要保护的妹妹。
  过去脆弱而温暖的记忆,再度回想起时,与鲜血淋漓的现实互相冲击着,就像将他的心脏生生撕裂开了一般。
  像他这种丑陋不堪的面孔,突然间出现在妹妹面前的话,一定会吓到她吧。
  这也是他不希望安安回过头的原因。
  已经决心走向背离英雄道路的他,当真还有资格去保护这个妹妹么?
  他蒙心自问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将她环抱的更紧,似是严寒中的人汲取温暖。
  脱离了安德瓦的阴影之后,她在新的家庭里一定过的不错。
  那样也好,不必被那个男人摧残内心,未来也一定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
  ……对了,自己方才为何要不由自主的抱住她?
  哦,似乎是在街道的另一边凭空出现了某个在地上挣扎匍匐的人形怪物,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危险程度,他便已经冲上前护住了蹲在地上的女孩。
  “唔……”
  似是因为荼毘的动作过于用力,安安下意识的在喉咙里叹了一声。
  荼毘慌忙放松了他的手臂,与此同时,安安也抬起手,并未回过头,只是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面颊。
  就和还在襁褓时一样,完全不会害怕,毫不犹豫的就能向他伸出手。
  “安安她啊,是真的很喜欢大哥呢!”
  荼毘想起了夏雄的那句话。
  那个时候,心里的确充满了欣喜,因为妹妹她……是如此的喜爱与信任自己。
  可是这时——
  “真是的……”荼毘紧紧握住那只贴着自己面颊的小手,声线有些颤抖。
  从喉咙深处挤出这种沙哑的,完全不会让他人觉得温和的嗓音,就连他自己也不由得升起了厌恶感:“连猫都知道害怕我,你就不害怕我么?”
  ……手掌的触觉同样粗糙,可以猜测到他的面庞上也是和手臂上相似的伤痕。
  安安这时几乎是羁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的声音同样有些颤抖:“不,不会害怕。”
  不是因为畏惧而颤抖,而是因为欣喜。
  “……哦?”荼毘的唇角微微翘起:“为什么这样说?说不定我可是坏人哦。”
  从他的视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小姑娘婴儿肥的脸颊。
  他早就忍不住了,还是伸出空着的手捏了两把。
  “哥哥……”
  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隐没在黑夜里,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
  荼毘愣住了。
  ……她,居然还记得自己么?
  因为轰炎司的限制,明明自从安安记事以来,他和夏雄便没有在她的世界中出现过,安安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
  久别重逢的兄妹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虽然没有直接否认,但他也没有回复安安的那声“哥哥”。
  已经不再有资格作为哥哥站在她的身边了。
  ……自从他选择了这条道路之后。
  突然间,有什么打破了这种略尴尬的沉寂。
  ——是方才那个几乎濒死的人形怪物。
  黑暗中,荼毘并没有仔细去辨认那个怪物,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蹲在路边的妹妹可能会遇到危险,并选择去护住她。
  下意识的回过头,荼毘居然发现那个怪物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它虽然身体似人,相貌却极度可怖。它宛如末日片的丧尸一般,一边低声嘶吼着,一边缓缓向他们靠近。
  “人类……幼崽……”
  它从嗓子里挤出这些字眼,从嘴角流淌出唾液,血红的眼睛盯紧了荼毘怀中的安安,一步一步向前靠近。
  安安下意识的往荼毘的怀里缩了缩——这个怀抱虽然寒冷,却能够给予她安全感和慰籍。
  “嘎!那是食人鬼!”小乌丸肩上的乌鸦拍打翅膀,尖声惊叫了起来:“那个是来自在下曾经的世界的食人鬼!”
  “……不能放任主公面临危险,我们就此出阵,将它斩杀!”长谷部的刀拔出一半,却被小乌丸阻止:“不,不必这样着急。”
  “可是——”
  长谷部焦急的声音瞬间停滞,因为与此同时怀抱着安安的少年朝着食人鬼张开手,放出来几乎遍布整座街道的莹蓝色火焰。
  强劲的火焰带来的冲击波掀开了他的兜帽,他却仍然稳稳的抱着怀里的女孩。
  刺目的光芒中,沐浴在火焰中的食人鬼发出绝望的嚎叫,安安也终于透过那光芒看清了少年方才笼罩在兜帽下冷凝的面孔。
  “灯矢……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俺发现俺每次更新后,大家不是欲求不满要加更,就是问我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呜呜呜呜(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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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9、双标的妹控   在刺目的光芒中, 多年未见的兄妹二人终于互相对视。
  他们终于得以看到彼此的面孔。
  安安果真如他设想的那样, 随着成长, 相貌显得越发精致, 越发惹人怜爱。
  她就像洋娃娃一样,用最纯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她脱口而出的称谓……让荼毘非常诧异。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收束那只放出火焰的手,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很害怕。
  害怕妹妹见到他真正的样子时, 从那双漂亮的, 闪着琉璃光泽的眼里,流露出厌恶与畏惧。
  ……因为烧伤过于严重,他的皮肤已经永远无法恢复, 只能一辈子都顶着这副狰狞的面孔。
  明明面对他人时, 他都毫不在意这张可怕的脸会展示出来,反而觉得具有威吓力,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样子, 省了不少事情。
  但是,当妹妹见到这副面孔时……
  “别看我。”荼毘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女孩现在的表情:“会吓到。”
  让人惊讶, 她并没有在自己这个丑八怪的怀里挣扎,也没有试图逃离。
  自己捂着脸颊的那只手上, 轻轻覆上了一只小手。
  温暖的,小小的,将一丝一缕的温度缓缓传递到他的内心。
  啪嗒,啪嗒。
  水珠落地的声音。
  他低下头, 发现安安虽然咬唇憋着声音,实际上早已经泪水汹涌,哭成一团:
  “不会吓到……”她语无伦次,抽抽哒哒,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哥哥,很好看的……不会吓到。”
  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要为他这种人而哭呢?
  还说出了这种话来安慰他。
  明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明明他只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哥哥而已。
  “……别哭了,安安。”
  荼毘伸手擦掉她的泪水,结果越擦反而哭的更凶。
  ……小时候也没有这么爱哭啊。
  从来没有哄过妹妹的他,这时候内心突然间有些慌乱。
  安安的内心非常复杂。
  不止是因为失而复得欣喜的落泪。
  而是为了他可能经历的一切流泪。
  ——哥哥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回到家里,回到大家的身边呢?
  这个问题,安安已经问不出口了。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父亲的疏离与轻视……以及哥哥崇拜父亲做出的举动,让他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那些遥远的憧憬,早已经在火焰的灼伤下化作滔天的恨意了吧。
  所以,哥哥才会抛弃轰灯矢的身份,在所有人都觉得轰灯矢已经离世时,用新的身份开启新的生活。
  似是方才攻击怪物时,从手掌放出的火焰太过强劲的缘故……那些疤痕上似乎又添了些灼伤的痕迹。
  啧,看来这偏寒的体质还是害他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个性吗?
  安安打着哭嗝,一把握住了荼毘的手。
  “不擦了,会疼的。”
  不,不会疼的,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痛楚了。
  可是……
  看着妹妹布满泪水的面孔,他突然间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五个人的兄弟姐妹,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家庭。
  他和夏雄大概会争抢着谁来送安安上学,妈妈和冬美会无奈的看着他们摇头微笑……焦冻因为和妹妹在一个学校,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年长的哥哥争论,内心暗自欣喜……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生活,该有多好?
  如果那个男人打从一开始便不存在的话……
  荼毘抱紧了安安,眼中的神色忽明忽暗。
  抱歉呢,安安。
  我大概做不了一个好哥哥了。
  自从火海燃尽了那个失败品之后,他便决心了走向背离这个世界的道路。
  方才强劲的火焰已经将那个怪物完全烧成了焦炭的形态,软趴趴的瘫倒在街上,再多来一会儿可能就会化作灰尘。
  不过,因为他急着遮住自己这张脸,停住了释放火焰。
  荼毘满心以为,恢复能力再强的怪物,被烧成了这种焦炭的样子,一定当场死掉了。
  他着急着如何哄好妹妹,居然忽略了身后那块躺在地上的“焦炭”缓缓动了动。
  等到他听到风中的嘶吼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朝着安安的方向扑过来,这一瞬间的速度之快,堪堪让荼毘来得及抬起手,根本没来得及释放出火焰。
  为什么濒死的怪物会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
  那种恢复力……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荼毘用身体拦在安安面前。
  也许怪物的那一口已经拦不住了,但是他至少在挨咬之后要将它的骨灰都烧到扬了。
  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刀光闪过,焦炭那颗狰狞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路边。
  它的身躯也停滞在了距离二人的半米处,完全僵立住,而且动弹不得。
  戴着面具,身着红衣的少年轻盈落地,将刀收回刀鞘,宛如路过那般悠闲自得,声音带着笑意:“还好还好,虽然年纪大了,为父的反应力还没有太迟钝。”
  安安看到小乌丸,一时欣喜,下意识开口唤了一声:“爸……”
  喊到半截,意识到荼毘在场,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
  ……?
  ……爸爸?
  虽然安安的声音很小,还是及其清晰的传到了荼毘的耳中。
  不,应该是幻听吧?安安为什么要喊这个个头小小的少年爸爸?
  荼毘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乌丸,突然就反应过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雾之忍者六刀众?”
  之前的那个传闻,他想不知道那都困难。
  小乌丸的脚滑了一下,险些将自己绊倒。
  呵呵呵,这些孩子的取名水平真是让刃感叹呢,不管听了多少遍,还是会觉得别扭。
  “正是。”小乌丸摆出不熟悉安安的样子,轻盈后退几步,将身影隐没在夜色中,当真摆出一副路过的神秘英雄模样:“那么,怪物已经斩除,吾先行离开。”
  荼毘有些怔愣。
  那个人到底是……
  他和趴在自己怀里的安安互相对视了一下。
  安安的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她歪了歪头。
  ……不,安安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矮子少年是什么组织的呢?
  他揉了揉安安的脑袋作为安慰,心中想的却是尽快补刀,将那个恶心的怪物挫骨扬灰,以绝后患。
  可回头一看,却发现它的身躯和掉落的脑袋已经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荼毘只来得及看到那个怪物的半截嘴巴张了张,似是说了些什么。
  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可以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
  ……那凭什么?
  他将它烧成了焦炭,它还能复生。
  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一刀砍了它的脑袋,却一刀致命,直接让这个怪物当场升天。
  算了,怪物还是留着以后纠结好了。
  生怕安安再遇到危险,荼毘直起身,直接将安安背上的书包下下来自己拎着,又将她一只手抱起来往前走:“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安安环着荼毘的脖子保持平衡,将脑袋搁在哥哥的肩膀上,轻轻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
  虽然有点冷,可这个怀抱却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完全,完全不舍得离开。
  “以后放学还磨磨蹭蹭的不回去吗?”
  画画的话还是得画的。
  虽然安安心里这样想着,实际上却乖乖点了点头:“不磨蹭了!”
  “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找到了吗?”
  路上的猫咪遇见了,还是得摸两下的。
  安安点头如捣蒜。
  “知道了!安安一定听哥哥的话!”
  荼毘嘴上没再说些什么,虽然面无表情,实际唇角却浮现出笑意。
  复仇啊……
  算了,首先还是确保妹妹放学回家时的安全好了。
  —————
  方才在本丸那边时,乌鸦焦急的拦住了众刃,用它此生最快的语气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大家讲述了食人鬼的弱点。
  一种是日光。
  另一种,便是使用吸收了日光的特殊矿石作为材料打造的“日轮刀”将鬼的脑袋割下,阻止它们身体的再生,从而斩杀恶鬼。
  “敢问阁下们,本体被锻造时,有使用这种特殊的矿石为材料吗?”
  刀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沉默。
  “没有日轮刀的话,即使砍下了鬼的脑袋,它们也不会完全死亡,还能够再生。”乌鸦摇头晃脑:“这可真是难办嘎!”
  “看来,只能一直砍断它的脑袋到天亮了吗?”
  平日看起来最为性格温和的大和守安定,用最纯真无害的脸说出了最可怕的台词:“不,或者说将食人鬼的四肢全部削掉,留躯干,或者剁碎成几千块阻止它的再生,会方便很多……”
  乌鸦:“……”
  虽然言辞很可怕,却好像真的能奏效呢。
  它默默的飞回到小乌丸的肩膀上。
  食人鬼的再生能力对上这些刀剑付丧神,好像真的有点不够看。
  “huhuhuhu……听上去很有趣呢,我的妖刀之血在沸腾。”
  “必须走上,这条复仇的道路……”
  大和守不安定的虎狼之词让本丸的千子村正和小夜都升起了极大的兴趣,他们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赶到现世实施方案。
  秋田和五虎退往哥哥们的身边缩了缩。
  “但是,那也太血腥了一点……”
  “唔……别说了,听起来好可怕……”
  “不,不必这般复杂。”
  小乌丸拦在躁动不安的刀剑们身前,气定神闲。
  不愧是小乌丸,身为刀剑之父的他,无论何时都让人感到非常的可靠。
  “怎么了,小乌丸殿?难道你的本体锻造时使用了特殊的矿石?”乌鸦激动问道。
  “不,并没有,一点都没有。”
  乌鸦:“……”
  小乌丸竖起他修长的手指,眼波流转,波澜不惊,话锋一转道:“不过,为父诞生自伊势神宫,供奉天照大御神之所,力量也与此息息相关。”
  天照?
  乌鸦的脑袋一转,恍然大悟,用翅膀一拍脑袋。
  ……是太阳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祖宗: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
  当祖宗在听到荼毘的尬称险些跌倒时——
  本丸的大家:要不,下次劝小乌丸殿出阵时穿双鞋?不要整天光着脚……
  ———
  荼毘对轰总:啧,真是可笑啊,轰焦冻。
  荼毘对安安:家在哪里?送你回去。
  轰总:……?
  ———
  设定的确是除了日轮刀和太阳,火焰足够强力,突破鬼的再生速度将鬼挫骨扬灰,很能杀死鬼。
  为什么大家宁愿相信一把刀能吸收太阳光,也不愿意相信科学呢。
  (托腮沉思)
  也不对啊,人均呼吸法和个性的世界观谈什么科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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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0、随时欢迎你   “安安?”原本已经打算黑进全城的监控系统寻找妹妹, 齐木空助听到门外传来开锁声, 忙不迭的跑下楼:“……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安安张了张嘴, 想到荼毘临走前嘱咐过她, 千万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便躲闪着眼神,支支吾吾道:“我画完画回家,路上看到了猫咪, 和猫咪多玩了一会, 所以回来晚了。”
  她迅速抬头看了空助一眼,随机又低下头:“对不起……空助哥哥。”
  她在说谎。
  别说是智商218的空助,换成爸爸妈妈, 都能发现她是在说谎。
  ……安安真的不是个擅长说谎的孩子。
  她背上那只小书包的带子似乎是被延长了一些, 空助可以猜的到,方才一定有个年龄比他更大的某人替安安背过书包。
  小脸红红的,扫一眼便知道是刚哭过。
  再从她一半欣喜一半惊慌未平息的表情……空助就算是傻的, 也能看出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嘛,如果安安不希望告诉他们的话,一定是有什么不便言明的理由。
  他身为哥哥, 怎么好强迫可爱的妹妹呢?
  其实,只需要稍微调查一下房子周围的监控, 就什么也知道了,根本不需要让安安为难呢。
  只辛苦了楠雄,估计这个时候还在四处寻找安安。
  “下次注意,不要在外面玩的这么晚了。”空助翘起唇角,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似是因为心虚,她的呆毛都耷拉了下去。
  空助的话让安安如释重负,她抿唇点头如捣蒜。
  —————
  这个时候,齐木的确是直截了当的在城市上空扩大了自己的感知范围,寻找妹妹的踪迹。
  抱歉,有全能的超能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jpg
  比起沿着回家的路寻找,还是这种方法更为简单快捷。
  ……下次,绝对不能让安安一个人回家了。
  齐木悬浮在半空,寻找着妹妹的踪迹,表情毫无波澜,却心急如焚。
  不过就在他集中精神寻找安安的时候,突然觉得思绪一滞。
  ……那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和寻常的人类和生物带给他的感觉一点也不同。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这个环境里被塞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却恰好被他感知到了。
  齐木没有犹豫,对着那个地点冲去。
  空旷的街道上,柏油路在高温的灼烧后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就和安德瓦和个性犯罪者作战后,在街道上留下的味道一模一样。
  安德瓦的活动区域并不在这一带,所以也不可能是安德瓦所做的。
  ……所以,方才一定是一个个性与安德瓦相似的某人在这里战斗过。
  那个人是谁?他方才又在和什么人战斗?
  齐木落脚时,感到心中那种不适感愈发严重。
  有什么“东西”来过这里。
  ——而且,一定是某种相当危险,具有威胁的东西。
  齐木环顾四周,除去火焰烧灼后的痕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身为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他第一次遇到了如此让人纠结的难题。
  正在纠结着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齐木的身边晃晃悠悠飞过来一个小圆球,它自动播放出空助的声音:“啊啦拉,楠雄,在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安安已经回来了哦~就由大哥我来陪可爱的妹妹一块吃饭,然后为她讲睡前故事——”
  齐木的手指一弹,那枚可怜的小圆球便像弹珠一样biu的弹到了墙壁里,瞬间报废,抠也抠不出来。
  呀嘞呀嘞,真是吵死了,终于不用听到这个烦人的声音了。
  得知安安现在安全回家,齐木放心了一些,正打算继续观察街道,又晃晃悠悠飞来一个按照他的形状做的q版小人:“别这么激动嘛,楠雄~哥哥我啊,可是带过来了一个好消息哦!”
  不,他觉得从这家伙嘴里蹦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齐木和q版小人大眼瞪小眼,很可惜,他没狠下心下手拍飞自己这张脸。
  “安安的大哥轰灯矢,其实还活着哦。”小人的语气相当欠揍:“对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问轰灯矢是谁……其实职业英雄的家事保密程度都做的挺好啦,我也是费了点心思才打听到的,他是那个传言因为太过崇拜父亲,模仿父亲将火焰燃在身上想要获得关注时一不小心自焚死亡的轰炎司家长子。”
  信息量很大,齐木几乎一瞬间就判断了狼藉的街道是谁做的。
  ……的确,已死之人其实还活着,对安安来说,哥哥的失而复得,的确是个好消息。
  可是……
  小人不紧不慢的飘出录音:“齐木一定想说,他让所有人认为轰灯矢已经死了,一定是有意为之吧……说不定还会因为憎恨父亲走上歧路云云。”它还特意停顿了一下:“真巧,哥哥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齐木:“……”
  管它是不是自己的脸,这个时候他真想把这个顶着自己脸发出空助声音的家伙打飞。
  话说,这并不是实时的通话,而是一早就录好的音。
  齐木也来不及感叹变态哥哥的超人类大脑了,为了防止安安在和他共处一室时他又为了观测妹妹的个性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齐木还是选择了返回。
  至于那种不适感,他也归类于与安安有联系的轰灯矢留给他的不适。
  齐木根本不知道,他这一时的疏忽,会牵扯出未来那样一大串的事情。
  如果那个时候他更加慎重一些的话,顺手将时空不稳定的断层抹平了也说不定……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
  凭空出现的来自异世界的食人鬼,似是一个警告。
  没人直到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现世——根据乌鸦的描述,它所待的时代是,食人鬼盛行的时代,属于大正时期,而食人鬼早在千年前的时代就有了记录。
  刀剑男士们在原本的世界濒死之际,灵力完全消散之前,误打误撞被安安的精神空间接受,本体陷入深眠,需要多年的时间才得以修复苏醒。
  ……而这只小乌鸦会被本丸接受也就罢了,为何食人鬼会毫无征兆的来到安安所处的现世?
  虽然食人鬼看似不堪一击,小乌丸殿下一己之力便能将其斩除……但是,如果后来出现在现世的食人鬼未能被他们及时发现,伤及路人呢?
  除了日光之外,日轮刀似是击杀食人鬼的唯一方式。
  现世虽然人均个性者,可是拥有战斗力的在少数,面对这种再生能力极强的食人鬼,多半都对此束手无策……
  时间溯行军的大太刀,约莫都没有这样难缠的再生力。
  “我们的事务所需要尽快筹备。”三日月喃喃道:“而且,现世最好轮流驻守几振刀剑男士,直到食人鬼的阴影消失之前,切勿掉以轻心。”
  在安安睡着的时间里,刀剑男士们有条不紊的紧急筹备着这些工作。
  至于为何不告诉安安,自然是为了让她不去担心。
  她才那样小,刚刚经历过更换家庭,生活刚刚迈入正轨,甚至得知了哥哥仍然活着的好消息。
  刀剑们表面上虽说是想守护好现世,实际还是为了他们的主公——他们可不想安安待在一个食人鬼纵横的高危世界中。
  生活还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继续着,在安安的鼓励下,纲吉也不再处处方面都落后于人……或者说是为了京子的关注而努力着,在安安的指引下,没有努力错方向。
  安安与幸村的关系,也逐步到了友人的程度。
  幸村习惯称呼他人的姓氏,用亲和但疏离的态度,可是渐渐的就改了口,顺口就喊“知安同学”。
  安安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虽然日常看电视剧看动画片时很懂,现实中面对朋友时,一点异性差别的观念都没养成。
  所以她还是怎么顺口怎么喊,平时喊幸村,在绘画时遇到瓶颈,有求于他时会喊辛村村。
  对了,关于那次网球部的招新,幸村有和安安提起过。
  一开始,他的确配合新生的排练,该挥拍挥拍,该跑圈跑圈。
  可是,似乎有个国小高年级的学长觉得女生都在注意幸村,看他不顺眼,故意将网球打到他的身上,又用不屑的语气让他捡回来。
  安安听着都替幸村生气:“那那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提出和那个学长单独比试。”幸村的笑容温和:“他大概觉得年龄和经验都能碾压我,为了让我出丑,一口答应下来。”
  安安连便当都顾不上吃了,她聚精会神的听着,似乎猜到了结局:“那……”
  “没错,他全程被我单方面压制,一球没赢。”幸村的表情有些无奈:“所以中途直接变卦,拿着网球拍想来打我,被部长拦住了。”
  “部员里有些是他的朋友,想要帮他扳回一局。”幸村下意识看了安安一眼,怕她觉得自己在说大话,便斟酌了一下语气:“他们也没能赢过我。”
  其实幸村的话毫不夸张,那些学长也是单方面被他压制着打的那种,打到最后,他们全都放弃了思考,扔掉球拍开始自闭。
  安安没有怀疑,兴奋的鼓起掌:“幸村同学好厉害!哪天有空了,我要去看你打网球!”
  “……可能需要等很久了呢。”幸村无奈:“因为树敌太多,又学不到东西,我退了网球部。”
  看到安安表情稍显落寞,幸村改口道:“不过,等我回到了神奈川,一定要在那边的网球部独当一面,带着部员们前进到更远的舞台。”鸢尾花发色的少年说出这些话时,眼里仿佛都闪着微光。
  ——他是真的很喜欢网球呢。
  “等到那个时候,能邀请安安去看吗?”语气毫不迟疑,就像羁定了他一定会成功一样。
  “当然。”幸村笑了,笑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在这所小学只是短暂的停留半年而已。
  “神奈川很远吗?”安安转过头和幸村对视着:“等幸村回去了,我还可以去找幸村玩吗?”
  “嗯……不算远。”
  少女红宝石似闪耀的双眸,在某一刻的确带动他的心跳快速跳动了几分。
  虽然只有那短短的某一刻。
  “随时欢迎你,安安。”
  ———
  八木俊典,英雄化名欧尔麦特,身为英雄时是闻名全世界的no.1英雄,但没有个性维持的变身形态,却是个孱弱中年人的模样。
  幸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不然得造成多大的社会动荡。
  ——世人需要一个no.1的欧尔麦特,才能威吓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动人物。
  他也因此,在伤势未全的情况下,每日超负荷透支身体,去完成英雄活动。
  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换成普通人模样的欧叔瘫在床上,苦笑一声。
  如果现在有谁看到他虚弱狼狈的样子,又怎么会将他与那个no.1的英雄联系在一起呢?
  “欧尔麦特先生。”
  阳台外,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欧叔瞬间恢复原型,拉开窗帘定睛一看,窗外是六位戴着面具的男性。
  ……话说这是六楼。
  他们就是被各界势力苦苦寻找了半月的……
  “雾之——”
  “那个称呼就不用刻意强调了。”
  领头的蓝发青年礼貌性的微笑道:“我们想和您谈一谈。”
  作者有话要说:欧叔:“谈一谈没问题……可是,你们现在是不是都踩在我的晾衣架上?”
  ——
  主上,一个明明可以走幼驯染路线刷好感度却由于中途的不可抗力,不得不折返回去完成大业的男人。
  刀剑/哥哥们:拜拜了您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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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1、他们的目的   “雾之忍者六刀众”。
  也不知是那个自媒体开的好头,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这样称呼那天的六位神秘男子。
  面对连安德瓦都力不从心的可怕个性犯罪者时, 他们却能用人类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惊人速度去解决那一切。
  那天, 原本会演变成为一个震惊世界的恶□□件, 却被那六位青年及时阻止。
  他们凭空而来,在解决完一切后又直接消失。
  如果不是有什么瞬间移动的个性……简直和传说中的忍术差不多。
  再加上他们人人脸上戴着半截面具,这个称号也就不由自主的延伸而来。
  其实,在此之前, 英雄协会和多方力量都在努力寻找这六位“忍者”, 将现场的监控看了几千遍,也没能发现他们的去向。
  结果今天……开窗有喜?
  虽然乍一眼看上去,和上次那六位青年又有些不同……似乎换了几个人。
  欧叔也没继续仔细打量, 继续让人家站在晾衣杆上还怪不好意思的。
  他打开窗户, 摆出他富有亲和力的代表性微笑:“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吧。”
  似是看出了他的身体形态继续维持下去有些勉强,三日月微微摇头, 礼貌性的哈哈哈道:“今天有些晚了,那么我们便长话短说,不进来了。”
  这样也好。
  一天的英雄活动已经让他的形态到了极限, 欧尔麦特没有拒绝。
  “我们想要与英雄协会合作。”三日月向欧尔麦特伸出手:“在不暴露我们身份和能力的情况下,我们的……”
  戴上黑色假发, 穿着黑色出阵服,摆出六亲不认黑化亚子的鹤丸接过话茬,语气冷冷道:“忍者组织。”
  不愧是你,鹤丸, 这个人设不知道的人还真信了!
  “没错,我们的…忍者组织,会尽自己所能协助你们。”
  虽然戴着半截面具,可欧尔麦特还是从三日月坚定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内心真正的所思所想。
  “请相信,我们是站在你们这一方的。”
  欧尔麦特不带迟疑的握住了对方的手:“……那么,就让我帮你们与英雄协会联系好了。”
  至于为何没有怀疑……
  ——如若他们真的是敌人,以那天展现出的实力,无需拐弯抹角的套取自己的信任,直接夜袭就好。
  “对了。”三日月将身边一个个头矮矮的少年让了出来,微笑道:“他是组织里新培养的孩子,一直以来非常崇拜您,无论如何也想和您握个手。”
  ……原来这种神秘组织还有自己的粉丝吗?
  欧叔迟疑的看了看这个少年。
  他的个头小小的,看起来最多十二三岁的样子。
  被迫有了爱豆的白山吉光面无表情伸出手,心想:三日月宗近,真是个让刃看不透的刀剑男士,居然能这样三言两语就取得别人的信任,□□无缝的和人类排行第一的英雄交流。
  握住白山手掌的一瞬间,欧尔麦特突然觉得身体一轻,一天的工作带来的疲惫在某一瞬间统统烟消云散。
  ……甚至继续保持着这个形态也不会造成多少的压力。
  这是怎么回事?
  欧尔麦特迟疑的看了一眼握住自己手的少年,发现他表情毫无波澜,也丝毫没有和偶像握到手的喜悦。
  只是按照事先准备的台词,很机械的棒读道:“很高兴见到你,欧尔麦特先生。”
  别吧,太勉强了点。
  一瞬间,气氛甚至尴尬的让欧叔忘记了要去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欧叔见过的粉丝很多,各式各样性格的都有,像白山这种与众不同的……其实还是头一次。
  但他还是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比出大拇指,热情道:“这样小的年纪就加入了组织,很辛苦吧?”
  这题对白山有点超纲。
  白山机械了思考了一下,为了防止气氛更加尴尬,最终选择闭口不谈。
  他在内心默默收集着数据:欧尔麦特,身体年龄根据骨骼判断为四十岁,实际内脏缺损,无法补救,身体逐步透支,依靠个性强行坚持英雄工作,英雄生涯最多继续维持十年。
  不过,经过他的治疗,个性使用时间大概可以再增长三分之一。
  “欧尔麦特先生。”
  白山的语气不带平仄起伏:“以后有空的话,请经常和我握手。”
  这样的话,他才能为对方治疗。
  可是这到了欧叔耳中,就变成了内向的粉丝表达对自己喜爱的方式。
  “没问题,少年!”他热情的拍着白山的肩膀,几乎下一秒就能将白山从晃荡的晾衣杆上拍下去。
  “那么,先行告退。”既然信任已经取得完毕,也帮助恢复力一下欧尔麦特的身体,三日月微微向欧尔麦特鞠躬,留下小乌丸制作的符纸:“下次需要和我们谈话时,将它点燃即可。”
  ……这种道具让这个组织变得更加神秘了。
  欧尔麦特慎重的接过符纸:“我会寻找一个彼此都恰当的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选择在白天。”三日月不紧不慢道。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时,从方才到现在都表现的异常乖巧的龟甲贞宗,突然间镇重的朝欧叔伸出手作为结尾:“合作愉快,欧尔麦特先生。”
  “……嗯。”
  欧叔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直到六人闪现离开阳台,还是没能将视线移开。
  有这种强大的组织加入,不得不说,这对于整个英雄协会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首先,单纯的信任还是不够的,至少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才可以。
  【刀剑们:……其实目的很简单,主要是为了挣钱。】
  ————
  安安原以为,自己至少会和幸村一起待到学期的末尾,然后和楠雄哥哥,纲吉同学一起,在小学继续平静的校园生活到毕业为止。
  变故常常发生的猝不及防,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次的变故,与安安无关。
  而是关于齐木楠雄。
  齐木与生俱来便拥有近乎无限的超能力,不同于他人的个性,而是某种意义上接近无敌的能力。
  透视,心灵感应,瞬间移动,免疫伤害,超人类的力量……人类所能想到的能力,他几乎都拥有。
  如果他的能力公之于众,怕是下一秒就会被拉进科研解剖室。
  母亲常常告诉他,楠雄,你的超能力应该拿来做正确的事情,而并非拿来向他人展示或者炫耀。
  母亲的教育方式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齐木的心态,虽然说他现在还是个孩子。
  事情得从上个学期说起。
  齐木班里有个孩子,名为明日视。
  所有班级里一定会有一个落后的,受欺负的孩子,明日视便是齐木班里的那个孩子。
  因为他在受到惊吓或者情绪波动很大时,常常会尿裤子。
  这种情况让明日视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
  国小的孩子做出的校园暴力有时候让成人无法想象——齐木看到他腿上的伤痕时,也深感意外。
  “没什么。”明日视喃喃道,“只是被绊倒摔了一跤而已,那没什么的。”
  齐木的性格让他没办法坐视不管,趁着对方不注意时,动手帮助他恢复了伤口。
  ——就像超能力那样。
  虽然齐木什么都没有说过,可是明日视似乎隐隐约约发现了些什么。
  他的脑袋很聪明……不止是智商,更多的是因为他擅长推理。
  正常人肯定会将其单纯的理解成治愈系的个性吧,可是除去瞬间帮他治愈伤口之外,齐木偶尔也会运用一些小方法阻止那些试图霸凌明智的同学,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随着和齐木更加频繁的接触,明日视渐渐发现了各式各样的蛛丝马迹,除了治疗外,齐木还会用念力操控物体,隔空燃出火焰……
  双重个性?三重个性?
  明日视更愿意相信拯救自己的这个孩子是一个奇迹。
  个性是“无所不能的超能力”的奇迹。
  可是在他询问齐木时,想起母亲的叮嘱,齐木并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只是请求作为朋友的他不要继续提起。
  明日视不明白。
  多次以后,明日视甚至开始在班级将齐木楠雄是个超能力者公之于众,他这样说着说:“齐木他会超能力,你们继续欺负我,他会用超能力来救我的。”
  他也因此招致了更多的校园霸凌。
  与其说是想公布友人的秘密,不如说是为了给予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有一个会超能力的朋友站在他这边,再也没有人敢来欺负他了。
  ……长期生活在父母不和睦的家暴环境下,又遭受着校园暴力,明日视几乎是将齐木当做了内心的救赎。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自私。
  “你说你的朋友是个超能力者,那就让他表现出超能力给我们看看啊!”
  而齐木,在明日视开始宣扬他能力的那天起,便选择性无视了他。
  不止是因为怕真正被所有人发现之后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而是……有种被朋友将自身的秘密告知天下的失望感。
  就像被背叛了一样。
  因为相信着他,才会主动帮他治疗,才会毫不避讳,才会带着他来到自己家里……即使尿裤子了,齐木也没有嫌弃。
  齐木真正的将明日视当做朋友去看待,可是对方却那样大声的说出来了他一直以来掩藏着的秘密。
  失望。
  极度的失望。
  虽然可以理解成他想寻找存在感,想减少他人对他的霸凌,可是……心有芥蒂的齐木,便选择无视明日视。
  这个时候,也许对方道个歉,能够消融他的芥蒂吧。
  这天,也许是个傍晚,齐木在等待安安从绘室出来。
  他听到自己的教室里穿来熟悉的抽泣声,以及同班其他男生嘲讽的笑。
  ……一直以来,他都装作自己没听到这种声音。
  “喂,你不是说他有超能力吗?他的超能力呢?”
  “笨——蛋,这个尿裤子精肯定是骗人的啦!”
  孩子们咯咯的笑着,甚至使用个性点出火焰烧灼在明智透真的身上。
  抽泣声却渐渐的小了。
  拥有心灵感应的齐木,在某一瞬间的沉寂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你要对我视而不见到什么时候?
  齐木忘记自己这时,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推开教室大门的了。
  曾经的朋友,正狼狈不堪的坐在地面上,他鼻青脸肿,除去那些个性造成的伤口,脸上还用马克笔写上了各种侮辱性的词汇。
  “哦?齐木?”为首的男生抬起头,掐住明日视的脸,笑嘻嘻的朝齐木发出了邀请:“你也要一起来吗?”
  愤怒侵蚀了他的内心,带着无法抑制的超能力,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齐神此生唯一一次情绪失控导致的能力暴走。
  ……其实也不算暴走吧,真正暴走大概能毁灭世界。
  其实戴上抑制器之前,在小学时期的齐神,比高中时强大很多,性格也是偏内向高冷一点(甚至让穿越回去的齐神害怕)……这一点原作也有提及。
  ————
  修复了一下个性与超能力之间的bug,还有配角名字的bug。
  明智透真,父母离异前名为明日视,原著漫画中210话登场。
  这个孩子…怎么说呢……被大环境下影响成这样的性格吧,我保持不吹不黑,可是齐木小学后期转学后的确受他的影响变得更不愿意相信别人了。
  他在原作中,日后转学过来后是和齐木道谢道歉,答应保守秘密,算是后期洗白。
  ————
  龟甲贞宗(脸红气喘):看啊!主人!这是和你的偶像欧尔麦特先生握过的手?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握住它然后贴在自己脸颊上……
  安安(摇头):不想。
  龟甲:……为什么?
  安安:因为我现在改粉潮爆牛王了,他的声音超好听!
  龟甲(泪目):……女孩子的偶像都更换的这么频繁吗?
  部部:磨刀霍霍向龟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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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2、手段及其残忍   待到齐木恢复理智时, 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教室——散乱的桌椅, 碎掉的窗户和四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孩子。
  刚刚那一瞬间的功夫, 他的超能力游走在无法克制的边缘, 泄露出了亿万分之一。
  亿万分之一的超能力,便足矣让教室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的情绪还要激烈一些,恐怕会造成更加可怕的后果吧。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将明日视当做朋友看待, 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他。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呢?
  齐木治疗了那些孩子的伤, 修改了他们关于自己爆发能力的记忆,让所有人都认为是明日视因为一直以来的校园暴力不堪忍受,个性爆发, 才会将教室变成那种样子。
  监控摄像头全部损坏, 又有三个孩子的回忆证实,明日视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个性强大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在学校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再也没有孩子敢去欺负他了。
  了解具体情况后,学校也没有继续追究他的责任,反倒对他有了更多的关注。
  同学们也是如此, 一开始厌恶的喊他“尿裤子精”,“讨厌鬼”的那些人, 现在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畏惧,甚至带着讨好。
  个性至上的世界,弱小即是原罪。
  如果足够强大的话,便不会遭受欺辱。
  因为记忆被修改, 明日视忘记了关于齐木“超能力”的一切。
  而齐木,趁着这件事在学校闹得风风火火之时,静悄悄的转学了。
  安安在继续留在原本的学校,和与齐木同去一个学校这两个选择之间纠结了一番。
  幸村下学期就要离开这里了……与此同时,安安也听到,因为和其他同学相处不甚愉快的缘故,纲吉的妈妈也有意让他去并盛小学就读。
  齐木楠雄与齐木知安,一同办妥了转学手续。
  比起哥哥的悄无声息,安安还是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孩子道了别,送上了几幅画当临别礼物。
  一开始,纲吉红了眼眶,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他家离知安家并不远,周末还能一起聚聚,便释怀了。
  但是这个消息,让一向稳重的幸村当场呆愣住。
  “还是因为上次的富二代?”
  “不,因为家里稍微出了一点事情。”
  那是两幅工工整整卷起来的画,用了小兔子的粉色皮筋扎上。
  幸村没去在意这两幅一定完成度很高很漂亮的画。
  第一次。
  第一次感受到即将要与某个同龄人分别时,内心涌现的失落感。
  ……算是依依不舍吧。
  他是真的在将安安当成自己很重要的人去看待。
  “……这样么?”幸村调整着这副失落的表情,朝着安安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家庭原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原以为离别还会有很久,却这样突然,突然的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还有那个……幸村同学回到神奈川以后,关于网球队的事情,一定要加油。”
  以往,听到这种真诚鼓励的话时,幸村都会很开心。
  在这种个性至上的世界里,若是听到有哪个孩子的梦想不是当英雄,而是做运动员,谁都会感到有些迷惑。
  幸村很欣慰,能拥有这样一个愿意倾听自己的梦想,心地纯真柔软的少女作为朋友。
  “……安安。”
  “嗯?”
  “谢谢你。”
  离别时,没有拥抱,也没有握手,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有机会的话……要不要来神奈川,一起去看海呢?
  看着小小的女孩望着自己呆呆萌萌的笑容,这句话还是没能问出口。
  的确,在这种年纪,还太早了一些。
  还是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等到某个恰当的时间……
  他一定会亲口问出这句话。
  ————
  新的学校离家里稍远,每天都需要起的更早一些,和哥哥一起乘电车过去。
  新的校园生活,也和以往一样,平平淡淡的。
  安安对每个人都很友善,和班里的每一个同学关系都很好。
  虽然和每个人的关系都挺好的,可相对的,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安安并不在意这些。
  她经常会去纲吉家串个门,渐渐的养成了每个星期和幸村写信回信的习惯。
  每天在学校里都能学到新的知识,锻炼个性,画出新的作品,有着疼爱自己的家人,本丸也一天一天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按时见到大家……
  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充足又圆满。
  只可惜,自从上次晚上之后,她就再也没在回家的路上偶遇过灯矢哥哥。
  医院那边,妈妈的情况一天又一天的更好了些,虽然对于外界的反应没有多少回应,但是安安试图握着她的手时,妈妈没有拒绝,也渐渐的愿意听她说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了。
  时间会渐渐的治愈心灵上的伤口。
  安安现在所能做的,也许只有等待和陪伴。
  在国小的毕业前夕,空助哥哥以超高的分数收到了剑桥大学的邀请函。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超一流的大学对空助哥哥伸出橄榄枝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哥哥接受了邀请,并且对家人宣布,他会在英国那边深造到足够出色再回来。
  “放心吧,安安。”空助俯下身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等到哥哥变得足够优秀的时候,就会回来见你。”
  “……但是,哥哥已经足够优秀了。”安安不解。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呢,安安。”空助叹息:“我觉得自己费尽了全力,也无法追逐到齐木的背影。”
  “没记错的话,空助哥哥和楠雄哥哥,战绩为0胜4255输?”因为至少当了兄弟俩三千次朝上的裁判,安安歪头问道。
  “这种事情就不用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空助直起身正色道,“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超越我优秀的弟弟——”
  既然这是空助哥哥的梦想,安安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天才的理想总是和正常人有些不同的,在她每天为英语单词犯愁的时候,空助哥哥就开始思考在毁灭世界之前至少要赢过自己的弟弟这类非常深奥的问题了。
  空助哥哥整天都想超越楠雄哥哥,楠雄哥哥却为自己日渐增长的超能力犯愁,他现在甚至只能每天顶着抑制器和奇怪的绿色眼镜出门。
  “……安安好像没有太不舍得哥哥?”空助正陷入了对未来的无限规划,发现妹妹的表情看不出多失落,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因为想你的时候,让楠雄哥哥带我瞬移过去就可以了。”安安老实的回答。
  空助的内心受到十万点暴击。
  “不就是个空间传送装置吗?要知道,哥哥我连时空传送装置都能做出来!”
  安安很给面子的鼓起掌:“空助哥哥真厉害。”
  ……这种鼓掌和赞叹一看就知道好敷衍。
  “安安小时候可粘着哥哥了……现在是提早的叛逆期吗?”他掏出纸巾,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在妹妹的雷区反复横跳:“莫非,安安还在为我前两天说你的身高发育不太规律的事情,在生哥哥的气?”
  “没有。”
  “……安安!别生哥哥的气了,明天就给你做一个潮爆牛王同款的等身智能机器人好不好!”
  “不要。”
  没错,安安虽然脾气很好,却唯独有一点不能在她面前提起。
  ……没错,身高。
  小学低年级时可能不太看的出来,可是就在所有孩子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往上窜个子的时候,安安还是速度缓慢的意思意思长了那么一点点的个子。
  做操时,她永远是最前面那一排。
  调座位时,也永远是前面的三排。
  永远被班里的同学特殊照顾着,简直将她当作小小一只妹妹宠爱着。
  无论谁看到她,都要感叹一声,哇,这个孩子超可爱呢!看起来最多才国小三年级吧?
  ……可是安安她已经十二岁了,马上就要升上国中了。
  齐木有帮安安检查过,没有发现身体有任何的问题,医院也只是说可能是小时候营养不够充足,对现在有些影响。
  ……不管这个是不是安德瓦的锅,齐木一家都很想让他背。
  身高变成了安安无法提起的痛。
  此时的安安的嫌弃写在脸上,空助就快允诺把自己的实验室都给转交给她,也没能让妹妹的心情好那么一点。
  齐木不由得回忆起了那个满嘴“可笑的小猴子”,“无聊的兄妹游戏”的高冷齐木空助。
  ……为什么觉得现在完全调换过来了?
  纵然不舍,空助还是去往了伦敦。
  临走前,留下了相当于多啦a梦半个空间袋宝物的稀奇古怪的礼物给安安。
  ……甚至还真的包括一个等身潮爆牛王机器人。
  顺带一提,机器人的能力是,自动帮人修剪出想要的发型。
  看到机器人之后,安安突然之间又不想继续粉自己喜欢了五年多的潮爆牛王,想给自己换一个偶像了。
  就这样,安安安安稳稳的顺利从小学毕业,完成估分之后,又陷入了对国中的选择恐惧之中。
  和楠雄哥哥去一所学校?还是去纲吉同学决定的并盛中学?
  她咬着笔杆,和本丸的大家一块探讨未来的去向。
  “并盛中学那边的风纪委员会很可怕的,就和校霸一样。”
  为了将那个传闻中的“纲吉同学”防患于未然,莺丸用一句话便打消了安安的意愿。
  “……这样啊,那就不去了。”安安回过头看着表情各异的刀剑们:“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大家一直以来,对外面的世界都很了解?”
  ……能不了解吗?
  安安白天上学,他们便抽出空闲发展事务所。
  原本只是想赚点外快,顺带消除一下食人鬼的威胁……结果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逐渐成为了英雄协会极度信任的帮手。
  在赚外快的同时,自然而然的也更加了解有关现世的一切。
  “那是因为,之前并盛的暴力事件有上过报纸。”路过的大包平看着莺丸为难的模样,瞬间蹦出了理由:“那个风纪委员长的手段及其残忍,令刃发指。”
  “……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分数公布出来的当天晚上,安安便收到了来自冰帝学园的邀请。
  ——
  过渡章。
  并盛风评被害(x)
  安安终于长大了呜呜呜……话说个子好像没怎么长呢(被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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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3、国中入学季   冰帝学园, 是一所全国范围内赫赫有名的学校。
  且不说在内就学的学生家庭背景, 但也一定是各方面都优秀的学生才会中途收到入学邀请。
  因为冰帝的升学制度是从幼教时期就开始, 如果就学过程中没有犯太大错误, 便算半只脚踏入了冰帝的大学。
  因为学校的环境美丽,教育条件优秀,成为了不少上位家庭优先选择的学院。
  安安因为毕业成绩优秀,个性突出, 居然收到了来自冰帝的邀请。
  要知道, 其他孩子多半得依靠着强势的背景,才能中途进入冰帝。
  “我好像看出了阴谋——”
  齐木国春话音刚落,便被久留美重重拍了下脑袋。
  “安安, 你想去冰帝上学吗?想的话, 明天就带你去买新书包和新玩具,如果不想的话,妈妈就帮你回绝这篇邀请函, 再选择其他的学校。”拍走了碍事的人,久留美搂着安安,温和的问道。
  想去还是不想去呢?
  安安本想先去本丸问问大家的意见。
  可是转念一想, 她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是时候可以不麻烦大家, 自己做决定了。
  无论是校园环境,还是师资力量,甚至对个性的培养,冰帝都可以称得上千里挑一的好学校——高中部的英雄科, 影响力也仅次于雄英的英雄科。
  如果她想要变得更加优秀,这无异于一个极好的选择。
  假期的时光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四月份的开学季。
  齐木国春本想开着老爷车带女儿去报名,却被久留美拦下来:“那种贵族学校的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那种女主角开学第一天就会被嘲笑家里穷的情节……如果安安因此被同学欺负排挤了怎么办?”
  “要不,动用我的工资去租一天豪车?”齐木国春肉痛的咬咬牙。
  “也只能这样了,不能让楠雄把超能力用在这种事情上。”
  齐木夫妇俩日常关于安安的生活,当真是兼顾的无微不至。
  即使家庭条件很拮据,也要尽他们所能,给予安安最好的一切。
  ——他们默默无闻所做的一切,都被整个本丸的付丧神看在眼里。
  这天,久留美去商场帮安安买新玩具时,售货员小妹妹笑盈盈的对她说:“恭喜你,大姐姐,因为你是本店的第一百位顾客,所以免费提供一次抽奖机会。”
  抽奖机会?
  这句姐姐将久留美喊的心花怒放,也不去计较这孩子话里的真实性了,笑眯眯的就去拉下了摇奖的手柄。
  “哇!恭喜你!漂亮大姐姐!”乱藤四郎的演技虽然浮夸,却非常到位,他举起摇中的金色的球球(刀装)向久留美展示:“你抽中了特等奖!奖品是一辆价值3000万日元的全新豪车!”
  久留美:“……诶?”
  “车现在就停在地下车库里,大姐姐如果没有驾驶证的话,我会安排司机将它送到您家。”
  久留美:“等……”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莫名其妙被好消息砸中,仿佛身处云里雾里的久留美被乱藤四郎塞进了副驾驶。
  司机是一位水蓝发色的西装青年,他的笑容儒雅,温和的声音唤回了神游的久留美:“请系上安全带,再另外告知我你居住的地点。”
  “诶……好!”久留美红着脸应到。
  就这样,贫穷的齐木一家终于换了一辆新车。
  本想将老爷车光荣退休,但转念一想,平时开着这辆不符合薪资的车真的不太合适,又太过显眼。便决定将它作为特殊场合时才会开的车。
  安安报名的那天,便属于特殊的场合。
  ————
  冰帝,开学季。
  这是一所占地面积极大的学院,其中的建筑风格全是人民币堆砌出来的装修风格,大气,奢华,又赏心悦目。
  不愧为隐形的贵族学校,不遗余力的给学生提供最好的环境。
  齐木国春从车上下来,甚至有些扭捏,几乎感觉自己变成了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土老帽。
  【自信一点,你可是开过世界限量款豪车的人。】齐木试图让老爹回想起之前那个欠揍的鸡冠头富二代【不就是有点钱吗?那么在意那些孩子的看法做什么。】
  ……的确,不就是有点钱的富二代么?
  齐木国春受到儿子鼓舞,自信的挺直了腰板。
  一路上,他们的确受到了一些目光打量。
  不过,基本上都不是恶意的目光,而是好奇的看着安安。
  ——好小,好可爱的孩子。
  ——一定是那个要入学的男生的妹妹吧,特意带她来看看冰帝的环境。
  ——啊,好想捏她的脸蛋一把。
  在门卫处登记时,门卫也出于好奇,开口问道:“入学冰帝的是这位少年?”
  “……不,其实是我们的女儿,哥哥是陪着妹妹一块报名的。”
  门卫放低视线,看了看背着和她体型毫不相称的国中款书包的安安。
  安安不明所以,歪了歪头,用疑惑的视线望着门卫:“……叔叔好?”
  年纪大了,哪经受的住这种场面。
  “报名的话,进门会有学生会的孩子指导你们去相应的地方。”门卫顿了顿:“还有,领制服时,如果没有合适的尺寸,这个孩子可能需要特殊定制一下,大概过两天可以拿到。”
  谢过门卫之后,一家人便真正进入了学院里。
  因为学校太大了,报名的流程还是挺麻烦的。
  不过家人和班主任交流之后就需要离开了,主要还是新生入班的交流和自我介绍,以及换上新制服去大礼堂开入学会议。
  冰帝学园不会浪费学生们的任何时间,会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一切活动,剩下的时间则用来让学生提高自己。
  入学当天,新生都会安排一名老生负责接待,带着他们熟悉校园,送到各自的班级。
  因为路上堵车,齐木一家来的时间不算早,负责接待的志愿老生已经几乎没有了。
  “那么,暂且由我负责接待吧。”开口的是一名带着眼镜的少年,虽然微微有些关西腔,但声音及其富有磁性,他朝齐木微微一笑,伸出手,一双桃花眼似是闪着光:“你好,这位同学,我代表冰帝学园欢迎你的入学。”
  又是一个男性魅力无处安放,甚至连同性都不放过的人!
  齐木心中警报声大响。
  在他的眼中,这个高颜值的同龄少年并不是什么无害的文雅学长,而更像是一匹狼!单凭这双眼睛,估计轻轻一笑就有万千少女为之倾倒。
  “前辈,你误会了。”久留美无奈的笑着:“其实要入学的新生是我们的女儿。”
  诶?
  方才大概是因为自己视线放在少年的身上忽略了,忍足侑士向下定睛一看,面前果真站着个个头像国小生的小女孩。
  银白色的漂亮长发,纯粹无暇的眼睛,忽略掉个头……她的腿型也可以称得上无可挑剔。
  ……不,他是变/态吗?刚刚为什么要盯着这样小的孩子的腿看?
  和忍足对上视线后,女孩眨了眨眼,礼貌性的弯着唇笑了笑。
  忍足心虚的没敢继续看她:“那么,这位同学,让我带你一起稍微熟悉一下学校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心理活动都被齐木听的明明白白。
  要不是后期加上了一句自我唾弃的心理独白,齐木在他评价完安安腿型的时候就想将这匹关西狼拎上天台。
  不妙啊,这所学校非常的不妙。
  家里有钱的男生,情商高的男生,个性优秀的男生,或者长的好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见。
  但将这一切都糅合在一起的男生……这所学校只多不少。
  齐木开始纠结让安安到这里就学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了。
  陷入沉思的齐木,突然而然之间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女生们激动的尖叫。
  “是迹部大人!”
  “迹部大人来了!”
  “迹部大人刚刚在看我!”
  “不,你走开!他刚刚明明在看我!”
  “迹部前辈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齐木:……等等,这饱含了九十年代高富帅校园剧气息的花痴女台词是怎么回事?
  齐木一家不明觉厉,不由自主一齐的向学校门口望去。
  只见漫天飞舞的玫瑰花早已经盖过了这个花期的樱花,飘散着玫瑰花瓣的正中央,某个身影的手指高高抬起,打了个响指:“沉溺于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之中吧!”
  齐木:“……”这么破廉耻的台词亏他能说出来。
  忍足:“……”今天的迹部似乎比以前更加夸张了,因为今天刚开学吗?
  安安:“……”这个人居然能通过打响指召唤玫瑰花,好厉害。
  女生们的尖叫更加热烈,更加疯狂,根本看不出方才安安静静冰帝学子的样子。
  “迹部大人啊啊啊啊!”
  “我们永远支持您!”
  “迹部大人的美貌是最华丽的!”
  “呵,真是一群不华丽又聒噪的女人。”
  被玫瑰花笼罩住的那个人,语气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女孩子们的赞扬,甚至这样习惯性的说了一句。
  “渣男。”
  从刚才到现在都默默不语的安安,冷不丁开口道。
  她的脸上带着婴儿肥,即使脸上的微笑消失,眼神里含着鄙视,还是异常可爱。
  忍足第一次没用看待异性的眼光面对同龄的女孩子,有些意外她对于迹部的称呼,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别的女生夸他,他明明心里很高兴,还要怪人家不好,说人家烦人,口嫌体正直。”安安一脸嫌弃:“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忍足.关西狼.侑士:但是别的女生好像被骂完之后更兴奋了。
  (不知为何,这个孩子开口说渣男一词时,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点心虚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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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4、玫瑰花章鱼头   正常情况下, 当女孩子看到迹部的盛世美颜时, 都会忽略掉他张口闭口本大爷的自称和夸张的行为举止, 向华丽势力低头, 并且自行加入网球部王子们的后援团。
  可让忍足没想到的是,安安只是遥遥的扫了一眼迹部,便嫌弃的移开视线,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 似乎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去参观学校。
  ……真奇怪,对迹部毫不感兴趣的女孩子,世界上真的会存在吗?
  不过说实话的, 即使面前这个女孩再怎样颜值出众, 忍足也完全没办法将她当作同龄人看待。
  因为……她太小只了。
  初来报道,现在还未换上制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就连画风都和他们不大一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大家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大多只会以为她是某个学生的妹妹, 不会觉得她是来报道的新生。
  “那边是食堂,中午可以选择在食堂就餐, 也可以选择自带便当,不过食堂的伙食都由迹部财团补贴赞助……”
  “妈妈,明天想吃妈妈亲手做的便当。”
  “诶,好的, 没问题哦,安安。”
  忍足话语微顿:“另外,学校的游泳池分为露天游泳池和冬季的温泉游泳池,体育馆还单独设立了健身房,其实都是迹部……”
  “游泳课是必修课吗?”
  “……是选修。”
  “那安安就不选游泳课了。”安安点点头,念念有词道:“选美术好了。”
  忍足:……这孩子对于迹部的敌意真的溢于言表啊。
  齐木则是相当欣慰,有中二病的高富帅只会招来妹妹的嫌弃,这样仔细一想,他便放心了很多。
  一路上,看到忍足和个头小小的安安走在一块,平时听风就是雨的网球部后援团们居然难得没有危机意识,甚至第一反应是:好可爱,这是谁家的小妹妹?莫非是忍足前辈家的妹妹?
  无害的外表不自觉间让安安少了好多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见过班主任后,安安就该换好制服去自己的教室,齐木一家也该离开了。
  幸好,似乎是考虑到了这种特殊情况,冰帝特意配备了比正常学生小几码或者大几码的校服,安安不用担心开学第一天就因为常服与大家格格不入。
  但是,说实在的……
  冰帝的校服,普通人的颜值还真的撑不起来。
  卡其色的制服外套,棕色的制服裙,看起来的确中规中矩的,搭配在一起,却少了几分青春洋溢的气息。
  “这一身……很容易让人显得老气啊。”在本丸仔细观察这身衣服,太鼓钟贞宗甚至开始质疑冰帝的审美:“一点也不华丽,明明撞色之类的配色会更好的展示出这个年纪孩子的特点。”
  “那么sada酱觉得,主公的衣服怎么样才能显得更加华丽呢?”烛台切顺口问道。
  “主公当然是穿什么都华丽。”太鼓钟贞宗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过,我有办法让这一身显得更华丽哦!”
  烛台切还没反应过来,自家搭档便已经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厨房。
  一遇到关于主公的事情,他们总会非常上心。
  不过……卡其色和棕色真的会很显老气吗?
  想到了自己的出阵服,烛台切握住菜刀,陷入沉思。
  换好衣服的安安在去教室的半路被截胡。
  蓝发金瞳的活泼短刀少年,张开双臂拦在安安的面前,露出了不容拒绝的纯真微笑:
  “主公哦,你的这身衣服未免太朴素了,就让我来帮主公华丽的打扮一番吧!”
  安安:“等……”
  安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却撞到了某人身上。
  回过头时,安安发现乱藤四郎望着自己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彩。
  “拜托了,主公!这是乱酱最后的请求了哦!”
  “……”你们最后的请求未免也太随意了一点。
  又有谁能够拒绝两位超级听话懂事的短刀的请求呢?
  而且,明明同样是张口闭口“华丽”的口头禅,安安却觉得小贞和某位玫瑰花大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肯定不是因为她偏心自家的小短刀,嗯!
  ————
  说是开学的第一天,但是对于大多数从冰帝国小部直接升学上来的同学而言,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总觉得,一点升上国中的实感都没有呢。”
  凤长太郎,算是一位无时无刻都在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
  在坐电车来学校的途中,为了不让没有座位的老人尴尬,他便装作自己已经到站的样子提前下车,以至于来报道的时间也稍晚了一些。
  现在班里的同学会不会已经来齐了呢?他突然间推门进去,说不定所有人的视线都会放在他的身上……要知道他这个接近一米八的个头,想不注意都困难。
  凤长太郎的表情有些不安,宛如第一次上国小时那般腼腆。
  “一年级b组……应该是在这里吧?”
  正在纠结应该从前门进还是后门进才不会打扰到同学的凤长太郎,突然听到自己脚边传来软软糯糯的少女声音。
  虽然不太礼貌,但是他的第一反应,真的觉得这个声音是从他的脚边传来的。
  凤长太郎低下头,第一眼只看到了一个。
  “你好?”
  安安仰起头,礼貌的对身边的这个男孩子打招呼。
  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他人的高海拔了,毕竟本丸的太刀大太刀个头都不小,所以面对个头比自己高的人时,也不会觉得内心别扭。
  “……你好。”
  短暂的惊讶之后,凤长太郎俯下身,和安安保持一个水平,再开口试探性问道:“你也是一年b组的新生?”
  “是的。”安安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
  凤长太郎一时无言。
  看起来这样小……要不是对方穿着冰帝的国中制服,他起初还以为会是某个学生的妹妹和父母走散了。
  她的制服乍一眼看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因为小熊裤袜和蝴蝶结头饰设计的非常巧妙,将呆板的制服都衬得活泼可爱了起来。
  这个小小只的孩子……会是他未来的同班同学?
  打完了招呼,安安没有犹豫,直接推开教室门大踏步进去。
  凤长太郎愣了愣,便跟在她后面悄咪咪的进了教室,突然间觉得方才那般纠结的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女孩来的干脆利落。
  “齐木知安,十二岁,个性有关于水,爱好是绘画。”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安安微微鞠躬:“接下来的三年,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哦呼,好可爱!”
  “请多指教!”
  “知安酱,要不要来姐姐这边坐?”
  小小一只的女孩唤醒了班里女生们的母性,她们的表情夸张,不亚于看到冰帝网球部的正选比赛时的兴奋程度。
  安安无意中帮凤长太郎吸引了大多人的注意力,才没有让他出现什么刚开学就引人注目的尴尬情况。
  凤长太郎看着自己前方静静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她仿佛与生俱来自带惹人怜爱的气质,她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就连托腮发个呆都会有同学倒吸冷气,心中感慨——怎么会那么可爱的生物。
  有这样一个孩子当妹妹的话,会很幸福吧。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疼爱这样的妹妹。
  至少,在新生的入学会议之前,凤长太郎的确是这样想的。
  ————
  “不管是新入学冰帝的人,还是在这所学校待了两年的人,你们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学生代表发言及其张狂,他伸出修长的手打了个响指,举手投足间带着君临天下的气质:“我是这座冰帝的帝王!”
  安安:噗。
  “迹部!迹部!迹部!”
  迹部又抬起了另一只手。
  “帝王!帝王!帝王!”
  没有人出声质疑,而是异常有节奏的喊着口号,让安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大型传/销现场。
  演讲台上的章鱼头看起来异常眼熟,可是安安一时半会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没办法,其实迹部通过一面之缘留给安安的印象,还没有那个锲而不舍的才虎少爷来的多。
  迹部,听上去挺耳熟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差不多的姓氏太多了,一个一个记清楚的话脑袋会坏掉吧。
  安安全程木着脸,没去响应传/销,用看着中二病晚期患者的表情盯着迹部。
  因为安安的个头,她特意被安排到了第一排的位置,而迹部用余光很容易就能将前三排的学生尽收眼底。
  在一群或是崇敬或是仰慕的视线中,安安这个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显得与大家格格不入。
  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敢用这种表情看着他的人。
  迹部很快从脑海里搜寻出了这张脸的记忆。
  ……轰知安么?
  居然已经优秀到足矣接受冰帝的邀请了,呵,还挺值得期待。
  “以上,关于本大爷的发言,如有异议的话,当面指出来就好。”
  迹部表面上是面对全校的同学说出这句话,实际说话时,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安。
  ?这个玫瑰花章鱼头怎么回事?
  安安想起了空助临走前的叮嘱。
  空助(语重心长)(简直像预知未来了一般)道:“安安,如果未来在国中有学生会之类的势力针对你,千万不要展现出怯懦,那样反而会让所有人认为你好欺负,大胆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也不必将自己的优点遮遮掩掩,毕竟,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有我和楠雄。”
  安安将空助的那段话翻译了一下,发现可以理解为“不要怂就是干,反正咱有靠山”。
  “我有异议。”
  安安没有让迹部失望,她高高的举起了手,声音奶奶的,却很有底气。
  “哦?”台上的迹部玩味一笑,台下瞬间鸦雀无声:“这位同学有什么异议?到台上来说吧。”
  安安颠颠的走到了演讲台之前,却因为讲台和地面的距离太高,沉思了一会儿后,只能半蹲下来迈开她的小萝卜腿吭哧吭哧的爬了上去。
  迹部:“……”
  作者有话要说:迹部:其实侧面有阶梯可以直接走上来。
  冰帝学生a:……原谅我,迹部大人,我要站一秒这个小刺头。
  冰帝学生b:+1,她太可爱了。
  ————
  迹部:沉溺于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之中吧!
  安安(白眼):玫瑰花章鱼头。
  太鼓钟贞宗:来吧!华丽的一决胜负吧!
  安安:不愧是我家小贞,真可爱。
  迹部:……?
  ————
  跨年快乐啊大宝贝们。
  明天我会努力给你们挤出双更当新年礼物的。
  就求不……不套麻袋了,给我个亲亲吧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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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5、找到你了   对于迹部而言, 他成为整个冰帝的帝王只花了一天的时间。
  其中, 一小时用钞能力和华丽的颜值来征服学校, 八小时用来征服网球部。
  八小时中, 一半时间用来教网球部的正选做人,剩下的则是与同届的日向和忍足他们单挑。
  总而言之,他在刚入学国中时,只花了一天的时间, 就收拢了整个学校的人心, 坐拥三百人朝上的网球部,没过几天便坐到了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上。
  他并不是没有收到过质疑的声音,可时间一久, 几乎所有人都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似乎这种人当真就是与生俱来的帝王, 有这种傲娇……不,傲气的资本。
  从小到大,除去那个脑子里塞满了钱的才虎家少爷, 迹部还真的没见过哪个人敢当面质疑他的。
  他坦然自若的站在演讲台上,等着那个“轰知安”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个头小小的女孩, 蹲下来试图直接爬上台坎。
  啧,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动作?
  而且,旁边明明有可以走的楼梯啊。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迹部没有继续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放下话筒, 俯下身,朝着吃力的女孩伸出手。
  ——按照她的动作弧度,再稍微夸张一些,说不定会走光。
  虽然清楚她肯定穿着打底裤,但是迹部不可能容许自己对此无动于衷。
  结果,就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刻,站在后台的忍足侑士不知道搁哪冒了出来,双手放在安安的腰上,轻轻松松就将她拎上了台。
  迹部瞪了搭档一眼:“……”谁让你过来的?
  忍足有些委屈:谁知道傲娇……高傲的部长会亲自伸手扶这个女孩的?
  自小养成的绅士风度,让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女当众面临尴尬的情况。
  ……绝对不是因为她可爱的外表在内心产生了什么动摇。
  所以,忍足真的是顺手一拎,简直是比拎兔子还轻松的,就将这个小女孩给拎了上去。
  不,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公主抱比较绅士吗?
  松开手的忍足在迹部的视线中缓缓后退了几步,摆出他特有的微笑:“不必在意我,你们继续吧?”
  怎么可能不去在意?
  要知道,能够让迹部主动伸出手的人屈指可数,现在这个过程还被打断了……
  网球部的后援团姑娘们心头五味杂陈。
  不知为何,她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来了个可恶的女人要和大家争抢迹部大人和忍足前辈。”
  而是“天啊刚刚迹部大人和忍足前辈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了种一起带娃的既视感!”
  这,这对于打着滤镜看网球部正选,巴不得帅哥自我内部消化的姑娘们来说,未免太过美妙。
  她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记恨安安,而是用眼睛如狼似虎的记录着迹部和忍足互动的全程。
  “谢谢你!”安安看着忍足逃一般的背影,加大音量喊了一句:“戴眼镜的前辈?”
  加快步伐的忍足险些绊倒自己:……
  好吧,好像方才带领这个小学妹参观学校的过程,他既没有做自我介绍,也没有打听对方叫什么名字,唯独知道她的小名是安安。
  “戴眼镜的前辈……”她这么称呼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毛病。
  被无视的迹部一忍再忍,总算恢复常态。
  他低头正视安安:“这位同学,有什么异议,请用话筒说出来。”
  甚至还贴心的帮忙递了下话筒。
  ……为什么他要这么迁就一个小豆丁?
  他是傻了吗?
  安安认真的点点头,用清脆又软糯的声音面对全校师生,这样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的校服,太普通了。”
  欸?她不是为了质疑自己的自称所以才上台的吗?为什么现在张口就说校服?
  迹部酝酿的一腔发言稿胎死腹中,他抽了抽眼角,惊讶的看着这个被演讲台挡住,只露出来个脑袋的小女孩。
  ……不愧是曾经将才虎家少爷怼到无话可说的女人。
  再看底下的众人,原本盼着高傲学生会会长与天然呆新生之间枪打出头鸟的一出好戏,却压根没料到话题陡然的拐了个弯。
  “并不是说原本的设计不好,只是觉得,它作为冰帝的校服而言,太过普通。”安安的语言似是经过深思熟虑,让人无法反驳:“一身良好的校服穿在身上,才能更好的向外人展现出这个学校学生的精神风貌——应该是更加自信更加富有朝气的才对!所以关于校服的改良,我和朋友一起设计出了一些新的款式。”安安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了一卷纸递给迹部,郑重道:“会长,请过目。”
  “说起来,我也觉得校服配色灰头土脸的,挺老气的。”
  “……对啊,隔壁青学的白菜色校服都比咱们学校女生穿的亮眼一点,明明我们在颜值上根本不输给她们。”
  台下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女孩子们。
  一想到终于可以换掉这身老气横秋的校服,换上新的衣服,更加吸引喜欢的男生的目光……
  她们看着台上安安的表情,从最初的怀疑她是不是来找会长麻烦的刺头,到现在的母爱泛滥。
  莫名其妙的就被这个孩子带偏了节奏。
  更可气的是,这个包子脸的小豆丁还要一脸正气的看着他说道:“会长,这全都是为了让冰帝的学生风貌变得更加华丽,请一定要三思。”
  语气非常礼貌,目光也挑不出毛病,和刚刚那个关爱智障儿童表情看着她的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除了那句刻意强调的华丽,迹部总觉得她是在暗暗嘲讽自己。
  无奈,迹部只好接过了那叠纸。
  ……原以为只会是小孩子的涂鸦,又或者女生特有的少女卡通风格。
  但这些纸张上,却认认真真的绘出了男女的人体,和不同的服装款式。
  人体结构可以称得上无可挑剔,男生女生的服装设计也的确让人耳目一新……在这个年代可以称得上创新的作品。
  也难怪她有底气直接冲上讲台。
  设计稿像是仓促完成,还没有配色,不过颜色有了标注,比如说绀色,藤色,水色……有些颜色连他都没有听说过。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每幅设计稿都认真的扫过一眼后,迹部难得夸奖了她一句:“你说的没错,冰帝的学生的确应该向外展现出更华丽的精神面貌。”
  他顿了顿:“服装样稿如果被采纳,学校会给你一定的奖赏。”
  “灵感是朋友的,我只是负责画出来而已,不需要奖励。”
  安安礼貌性的朝迹部鞠了一躬,强调自己不在意钱这种东西,啪嗒啪嗒打算从来的位置蹦下台。
  “等等!”迹部叫住了她:“台阶在那边。”
  “……”
  安安装作无事发生的亚子,换了个方向慢慢悠悠的走下了台。
  原本她是想给大家留一个“这个女孩子好帅气,做事情好干脆利落”的印象来着。
  现在一看,好像和预期的效果不大一样……
  ————
  前一晚,安安便拒绝了爸爸妈妈开车接她的邀请,并决定放学时自己试着坐电车回去,熟悉熟悉路线。
  冰帝离家里不近不远的,换乘一次电车,车程大概半小时,再步行个十分钟就能到家。
  想想自己升入了国中,妈妈会做一桌丰盛的食物,本丸的大家说不定又要举行一个庆祝宴会,安安便高兴的哼起了歌。
  虽然本丸的大家好像一遇见什么事情总会有理由举办庆祝宴会。
  她的英语听写终于满分了,大家开心的办起了宴会;她在登记个性时受到了治愈女郎的夸奖时,大家开心的办起了宴会;空助哥哥去了伦敦时,大家开心的办起了宴会。
  ……等等,为什么不在哥哥收到邀请函时去办宴会,而是一直等着哥哥去了伦敦才办?
  安安时常怀疑,是不是因为次郎太刀和不动行光他们俩馋本丸的酒,所以才变着法子鼓舞,再加上一只唯恐天下不乱的鹤丸,撮合着凑合着便一拍即合。
  但是想想大家努力灌醉对方想抢第二天近侍,最后个个醉酒以后的样子……
  “噗。”
  安安掩唇微微笑了笑。
  “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三日月温和的问道:“爷爷也想听听看。”
  “不可以说,是秘密。”安安憋着笑摇了摇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说来奇怪,所有的刀剑男士里,能和自己用这种方式交流的,只有爷爷。
  一定是因为他是自己最初的刀剑吧。
  夕阳西下,偶尔从天上略过一只乌鸦,发出刺耳的嘎嘎叫声。
  这种动物经常活跃于回收垃圾的地带,将垃圾袋搅和的一团糟。
  还是爸爸的那只乌鸦比较听话一点。
  爸爸好像还给它取了个化名,叫jo……jo太郎来着?
  为什么要叫这种奇怪的名字呢?
  安安背着小书包,步伐轻快,一蹦一跳。
  突然间,某只毛茸茸的生物拦在了她的面前。
  “终于找到您了!”这只生物的脸上是奇怪的花纹,外表看像只毛茸茸的狐狸,它激动的窜到安安身边:“终于找到您了!最适合的审神者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时之政府(if线)朝您发出了好友申请。
  您的选择是——?
  ———
  新的一年,当然要搞新的事。
  后期会出现正常时政的嗷~
  ————
  新的一年,我开开心心的去了本地的漫展,出了鬼切的cos,觉得自己是全展最靓的崽,去撩小妹妹。
  (事实证明我还是帅的嘛,今天好多小妹妹找我扩列给我发糖,还以为我是小哥哥。)
  ……结果,半路上和上次那位和我是列表的书粉激情相遇,她的角色是稻荷神御馔津。
  列表:你还逛展?你文写了没?
  我:……我回去就化身码字机器qaq
  旁边一个白瑾皮的鬼切探头:啥?什么文?
  列表刷刷调出专栏:你们看!
  鬼切兴奋了:这本我也有在追!
  我:……?
  她们一拍即合,相约去评论区杀鸽祭天。
  #我本想安静的逛个展撩个妹,莫名其妙就被发誓不双更就限锻坠机#
  #这座城里,又多了个孤单的人#
  ————
  加更会来哒,就是可能晚一点~
  ————
  感谢在2019-12-31 16:55:41~2020-01-01 20:1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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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6、怪诞的规定   审神者?
  毛茸茸的小动物向来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可是面对这只相貌可爱的小狐狸时, 安安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用上了全部的防备之心。
  她已经是自己本丸刀剑们的审神者了, 小狐狸的意思, 难道是邀请她担任其他本丸的审神者?
  通过大家偶尔的只言片语,安安可以猜的出来,在他们的世界,还有着千千万万那样病态的本丸。
  “你是谁?”安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这么颤抖:“为什么是我?”
  “我的名字是狐之助, 大人。”狐之助摇了摇尾巴:“之所以会选中大人, 是因为我发现了您的精神力和灵力是这一块最为出色的,肯定能够负担的起一座本丸。”
  “啊,对了, 大人这时候肯定在好奇什么是本丸吧?”狐之助用萌萌的声线自然的说道:“本丸啊, 就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然后再和他们建立关系,获得劳动力的地方。”
  ……那是什么说法?
  “刀剑付丧神, 其实都是时之政府量产的东西呢,抛开稀有度而言,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所以,大人也不必在使用刀剑时出现什么心理负担。”
  “大人只需要让他们与时间溯行军在战斗中获得最高的利用价值就好。”
  心中有根名为理智的弦蓦然被折断。
  ——想让这只生物瞬间闭上嘴。
  安安动了动手指, 从心中发出一个及其可怕的指令。
  蒸干这只生物体内的水分,让它再也没办法将这些错误又刺耳的言论继续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个性用在这样可怕的地方——明明在此之前做过最过份的事情,不过是将一个男生泼水的恶作剧完完整整的还回去,还立即为他处理了湿掉的衣服。
  随着年龄的增长, 安安对于“水”的操控,完全达到了另一种更高的境界。
  体积,流速,温度……
  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水,有时候也能华伟夺走性命的利器。
  “不要被愤怒侵蚀了头脑。”
  三日月宗近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们没事的,所以根本不用为了我们做出这种事情。”
  一双温热的手掌覆在了她攥紧的拳头上,也无意中拯救了狐之助。
  ……又或者说,其实从一开始,狐之助就根本没有处于在生命危险过。
  这种东西,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人造的式神,本丸真正意义上的监视器。
  自打它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起,便探测出身边的一切交于时之政府。
  恐怕早已经脱离了生物的范畴,是个机器也说不定呢?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不明所以:“这样啊!你一定是在担心成为审神者之后的身份待遇问题吧?这一方面大可放心,因为那些刀剑付丧神……”
  “不用说了。”
  安安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狐之助,眼神寒冷:“我不想听,也不想去做所谓的审神者。”
  她现在强忍着不将这只狐狸扔飞,就已经在竭尽全力了。
  用这样可爱的外表,说出这种不含感情的语言。
  刀剑付丧神……那可是神明啊。
  为什么神明会在那边的世界,受到这种可怕的对待呢?
  “不,审神者大人,您误会了。”狐之助继续用它温和的声音劝导着安安:“我只不过是负责来这里通知您一声而已,时间政府既然选择了您成为新的审神者,这个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改正。”狐之助抬起肉垫卖萌道:“而且呢,即使您现在在这里除掉我,也不能改变政府的决定哦!”
  除掉它?
  安安几度徘徊在爆发边缘,都被攥紧自己手腕的三日月打断。
  爷爷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缘由。
  是在劝自己同意狐之助的话?
  不,怎么可能。
  爷爷的确是在阻止自己伤害狐之助,怎么看却也不像是想让自己同意狐之助的样子。
  的确,现在的她不能让本丸的大家出现在这只狐狸的面前。
  被发现精神空间里藏匿着一座本丸,本丸里全是些失去资格的,理所应当被除掉的刀剑男士……
  一旦空间暴露,本丸的大家后果会如何,不堪设想。
  必须克制住情绪,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本丸的大家不得不暴露身份。
  “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安安的语气归于平淡,仿佛方才那冰冷的语气只是狐之助的错觉。
  一只机器狐狸并没有喜怒忧伤,更不会做出什么揣测他人心情的高科技行为。
  它听到安安改口,便惯例性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站起身抖了抖皮毛,似乎设定上觉得这种行为更容易受到人类女性的欢迎。
  “首先,时之政府会消除审神者大人的家人朋友关于你的任何事情。”狐之助的声音带着笑意:“也就是说,这座世界完全不会留下您任何的讯息,也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存在,你会来到我们的世界,分配到自己的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作战,就此打开新的生活篇章。”
  ……?
  “等等。”安安越听越不对劲:“为什么要消除审神者家人朋友关于他的记忆?为什么要完全将一个人的存在从世界上抹除?”
  “因为这样的话,审神者大人才会一心一意的做好审神者啊!”狐之助理所当然的回答:“作战分配到的奖励,便是你们无穷无尽的寿命,在这无穷无尽的寿命中,在本丸坐享其成,被那么多的付丧神尊敬着……这种生活难道不好吗?”
  疯子。
  安安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类会那样顺应着时间政府的话语,不遗余力的压榨付丧神。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内心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崩溃掉了。
  怪诞的规定逼疯了曾经身为“普通人”的审神者,审神者将压力施加在刀剑身上,几乎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关于狐之助口中的审神者将要去往的世界,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世界啊?
  爷爷他们……又到底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噩梦?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理论上来说,没有呢,大人。”狐之助咧嘴微笑:“除非你的世界会有神来拯救你,不然没有人能够逃离时之政府的牵制,现在的大人只需要安心陪伴家人度过最后的时间就……”
  “等等。”
  安安开口打断了这只长篇大论的狐狸:“你刚刚说了,让神来拯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01 20:13:46~2020-01-01 23:2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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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7、见家长   “是这样没错呢,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歪头:“审神者大人的意思是?”
  “如果, 真的有神会来拯救我呢?”安安喃喃道。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正色:“现在你的年纪还小, 所以可能需要我帮忙纠正小孩子的幻想, 任何世界都不存在神明这种东西哦,即使是在时之政府的世界也是如此——刀剑付丧神只不过是妖物好听点的称呼而已。”
  “是吗?”
  安安俯下身,笑容及其温柔的摸了摸狐之助的脑袋,另一只手握紧了自己胸前的某个挂饰。
  “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吗?”
  ——下一秒, 对待时之政府忠心耿耿的狐之助, 突然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瞬间断开了与时政的联系。
  怎么回事?
  它试图调动自己强大的资料库,寻找解决的方法。
  不会的, 它已经调查过了, 这个“轰知安”虽然灵力强大,却不懂得使用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切断它和政府的联系……
  狐之助感觉天旋地转, 下一秒,它两脚朝天,倒立着悬浮在了半空中。
  到底怎么回事?
  动弹不得的狐之助, 只看到一个表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粉发少年,保持着朝他伸出一只手的状态, 面无表情的站在它的面前。
  是他做的?
  狐之助条件反射的炸毛,它无助的划拉着四肢,朝着安安投去可怜巴巴的求助性视线。
  可惜,安安并没有理睬它。
  这种伪装出来的可爱, 配合上方才它所说的那些不含感情的话语,只会增添安安对它的厌恶。
  “安安。”确认这只狐狸已经没办法造成任何威胁之后,齐木将安安紧紧揽进了怀中:“别怕……”
  齐木能够及时赶到这里,在某方面还是需要感谢空助。
  他在临走前,送给安安的那一堆东西中,就有一个类似于警报器的护身符。
  正常的警报器,其实是小孩子遇见坏人拉响引起他人注意的东西,不过空助制造的警报器,是需要安安握紧护身符时,向齐木发出求救信号。
  顺带一提,这个求救信号是齐木头上的抑制器发出刺耳的警笛声,刚刚响起时差点让齐木吓的告别这个美好的世界。
  ……虽然声音很聒噪,但是不得不说很及时很有用。
  齐木能够察觉到,安安的身体仍然在颤抖着。
  只有安安明白,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从方才起就无法抑制的厌恶。
  “楠雄哥哥……”安安紧紧咬住唇,决定将本丸的一切都统统告知出来。
  之所以隐瞒了这样久,也不是因为不信任哥哥,只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正确的时机。
  但是这次狐之助的出现……让安安觉得不能继续将大家作为秘密隐藏下去了。
  没有楠雄哥哥的话,她真的会不声不响的被时之政府劫走了也有可能。
  “关于这种狐狸,还有……”
  “什么也不用说了。”方才已经从这只狐狸口中听到了只言片语,但是齐木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刨根问底,而是安抚好安安。
  他轻声道:“不用怕,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因为安安是我重要的妹妹。”
  安安第一次发现,原来寡言少语的楠雄哥哥,声线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好听。
  ———
  【你为什么在这里?】
  “可爱的妹妹遇到了紧急情况,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空助戳着半空中的狐之助,表情愉悦。
  “……你不是在伦敦吗?从伦敦到日本只需要半个小时吗?”
  空助打了个哈欠,没正面回答齐木的质问:“这只动物形态的机器人好像很高科技的样子?能送给我研究研究吗?”
  齐木本想回绝,突然看到空助眼角流露出一抹诡异的光:“其实,我很想知道制作人是谁,然后再与他们友好的交流交流。”
  “……随便你。”齐木回答道。
  空助鲜少露出这种表情。
  看来这次,对方是真的将他们惹恼了。
  狐之助条件反射的抖了抖身体,不知为何,有了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对可怕兄弟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次政府看上的审神者……她的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它也不用太紧张吧。
  在能够将所有的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都掌握的时间政府眼里,这两个人类根本不足为惧。
  目前为止,天真的狐之助还不太清楚,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到底是什么,时之政府又到底招惹上了什么东西。
  ——想通过研究它来摸到时间政府的踪迹?
  它在心底暗想道,真是天真的人类。
  时间政府早已经有防备,它的身体里装了毁灭力极其强大的炸弹,只要研究它的人有这种想法,一瞬间就会被炸到灰飞烟灭。
  而它也不必担心被摧毁,身体被销毁了,数据一样能回归时政,然后将信息传递回去。
  想到这里,狐之助巴不得这对兄弟快点动手研究自己,好还自己回归自由。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审神者还真是棘手呢。
  嘛,反正再棘手也一样会被时政纳入囊中,他们此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棘手的审神者。
  “对了,楠雄,在研究之前,还是麻烦你帮忙拆开这只机器狐狸的脑袋。”空助笑盈盈道:“有很大的可能性其中装了炸弹,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呢。”
  什么!
  狐之助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虽然只是个没情感机器,它却头一次显露了恐惧的情绪。
  不仅猜到了它的身上有炸弹,还一眼就看出了炸弹的位置……
  这个黄头发的小鬼到底是什么东西?怪物吗?
  【为什么要我的帮助?明明你自己一个人也能轻易办到吧?】
  “当然是因为信任我可爱的弟弟啊~”
  齐木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
  多半是为了报复这只机器狐狸。
  虽然空助笑眯眯的,但是齐木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到底多么愤怒。
  试图夺走安安,这种行为,触及了空助的逆鳞。
  ……不知何时,安安已经变成了空助重视的人。
  从他留学时一点也不心疼是给安安留下的那一堆宝藏,齐木就能看出来他到底多重视这个妹妹了。
  狐狸可能不知道,它的数据已经被空助两三下封存到了这个身体里,即使身体销毁,数据恐怕也永远无法回归了。
  兄弟俩面无表情的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望向狐之助。
  为时之政府助纣为虐这么久,狐之助第一次体会到被可怕的大反派盯上的恐慌感。
  笼罩在兄弟二人的阴影下,狐之助炸起毛。
  ……好可怕!
  ————
  研究狐之助的事情暂且不提,安安总算是将本丸的大家正式介绍给了齐木一家。
  因为能够显现身形的刀剑只有六振,安安将出来见家长的选择权交给了本丸的大家。
  最后,以三日月宗近,小乌丸,一期一振,压切长谷部,萤丸,以及前段时间刚来本丸的物吉贞宗完成了编队。
  都是相对而言很可靠的刀剑男士,在与安安的家人交涉时,也会轻松一些。
  一方面也挺心机的,意图在于用萤丸,物吉贞宗和小乌丸的少年颜值唬住对方,再加上物吉的幸运buff,让安安的哥哥们明白本丸不止有威胁很大的打刀和太刀,减少警惕心……
  小乌丸:……嗯?
  但是,现实情况是,看到安安大变活人,空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齐木的超能力瞬间动荡,有些怀疑人生。
  “我一直以来掩藏着没有表现出的个性,大概就是和空间有关的能力……”安安比着手指,小声道:“然后,空间里的大家,似乎是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待在我的空间里。”
  “大家都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哦,大家一直以来都陪在我的身边,对我超好的!”
  这些话分开字眼明明都能听得懂,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时就完全听不明白了呢?
  门外狂风作响,地表也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可怕的振动。
  空助看着超能力快要暴走的弟弟,面向三日月微笑道:“上次个性伤人的事件中,出来救场的,就是诸位吧?”
  “主公遇到危险,前来援助,是身为刀剑付丧神义不容辞的责任。”三日月温和一笑,回答道。
  这话听起来没有半点毛病,听上去那些陪伴在安安身边的刀剑付丧神们,好像都是正经刀灵的样子?
  “这些孩子很懂事!”齐木久留美率先被萤丸攻略,发出“哎咻”的感叹声揉起了萤丸的脸:“而且都好可爱!”
  虽然母亲靠不住,但是至少弟弟会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吧。
  “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空助轻声道:“冒昧问一句,诸位刀剑付丧神,都是男性吗?”
  即使有物吉的幸运buff在,企图用少年正太颜混淆他们视线的想法还是失败了啊。
  三日月正打算如实回复,安安却摇了摇头:“不啊!本丸里还有乱姐姐!”
  一期一振:“……”
  真不愧是自己的弟弟,乱。
  “乱姐姐她对我很好的!在安安刚见到大家时,帮我融入大家,经常教我打扮的方法,还教我怎么搭配衣服。”安安的表情认真,不像在说谎。
  “这样啊。”空助的戒备心消除了一分:“原来刀剑付丧神还是有女性的。”
  作者有话要说:空助的戒备心消除了一分,剩下的还有九十九分。
  屑时政是真的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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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8、应该上交给博物馆   关于自身携带空间的个性, 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任何相似的案例。
  也就是说, 世间独此一例。
  但是妹妹自身携带的空间里住着一堆刀灵……齐木兄弟起初是拒绝的。
  而且, 安安似乎对这些刀灵没有半点防备, 极度的信任。
  ……不就是从出生起就陪在她的身边了吗?又能怎么样?
  ……不就是能无时无刻感知她在做什么吗?又能怎……
  柠檬上头的空助,脑内一闪而过某个可怕的想法。
  那安安换衣服时呢?洗澡时呢?
  面前这几振刀灵人模人样,长相端正,面对他们极恭谦, 面对安安也是无微不至, 甚至随便哪个换上执事服来一句“爷是卖肉的”都能现场出道倾倒万千少女。
  难怪,面对高颜值的同班同学,安安向来忽略了他们的脸。
  合着拔高颜值平均值的, 还是这些刀剑付丧神们……
  空助刚刚降下去的那点戒备心理又冉冉升起,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些事情可以留在以后纠结。
  “那只狐狸,应该是来自阁下们原本的世界,对吧?”空助的手指点了点桌面。
  “没错。”三日月的声音严肃:“任何一个被时之政府盯上的人, 无一例外都会被他们从原先对世界抹除,然后带到各自的本丸成为审神者。”
  “放心,安安被夺走这种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让其发生。”空助的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不论那个政府想要搞什么名堂, 派多少只机器狐狸来,都是再给我们提供线索。”
  空助扫了一眼狐之助, 它条件反射的抖了抖,继续闭着眼睛装死。
  刚刚被开颅取出了炸弹,原以为能顺势死去,没想到身体又被这个可怕的眯眯眼男人拼接了回去, 活了过来。
  他真的是人类吗?为什么比时政刻意培养的审神者性格还要恶劣?
  “相信很快的,我就能摸清楚关于那个世界的所有一切。”空助微笑:“等到那个时候,将所谓的政府摧毁,就再也不用担心安安会被夺走了。”
  将时间政府摧毁。
  面前的少年,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了这句话。
  那是一直以来萦绕在所有刀剑男士心头的噩梦……无法挣脱,无法逃离,无法背叛,日复一日的继续着屈辱的生活,日复一日的看着身边的同伴战败刀解……
  “可以做到吗?”萤丸缓缓开口,用充满希翼的目光望着空助:“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当然,我们可是有我可爱的弟弟帮助呢!”空助揽过楠雄,做出哥俩好的姿态:“你说对吧,楠雄?”
  【别这样突然靠的这么近,挺恶心的……】
  “那个,既然现在大家都彼此认识了,平时也可以多来现世这边走动一下。”久留美双手合十,笑眯眯的看着刀剑们:“安安很喜欢你们呢,不用拘谨,将家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齐木/空助:“……”
  稍微等等,妈妈这是在做什么?引狼入室吗?
  没待兄弟俩提出异议,安安便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蹦向久留美:“妈妈真好!妈妈我爱你!”
  在家庭站在食物链顶层的久留美揽住安安,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张着嘴巴试图说些什么的儿子,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哦豁,完蛋。
  天降的好消息让刀剑们兴奋了,连日常最稳重的小乌丸都抑制不住上翘的唇角。
  三日月“哈哈哈”慈祥的笑了三声:“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
  空助:……果然还是把这些刀灵的本体送去博物馆收藏会比较安全。
  齐木:……啧,头一回和你意见一致。
  —————
  自此,齐木一家人的生活再度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明天的早饭和两个孩子上学时的便当,其实都是久留美起早一手准备的。
  但是今天一大早的,她便闻到了楼下食物的香气。
  怎么回事?家里来了海螺姑娘?还是说空助那孩子又捣鼓了什么玩意?
  久留美来到厨房,看见两位身上带着闪光特效的美男子,身上系着家里的粉红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早餐就配上清淡的味增汤和麦茶,真是风雅呢。”歌仙兼定看着自己的摆盘,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适当丰盛一点也是必不可少的。”烛台切放下调羹:“歌仙,烤箱里的东西应该好了,能麻烦你帮忙拿一下吗?”
  久留美:“……”这是什么?海螺小伙子?
  明明是随便一位的颜值都能拉去出道的优秀男性,为什么会系着她的围裙在厨房里干活?
  而且为什么那么熟练?!
  “齐木夫人。”烛台切注意到傻在门口的久留美,礼貌的迎上前,微鞠一躬:“原谅我们的冒昧,因为您允许了我们在主公身边自由活动,便也想运用这副人类的身躯为主公的家人做些什么。”
  /齐木久留美对刀剑男士们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九十。/
  久留美的脸腾的红了:“不,不用这么客气!怎么可以让客人去干活呢?”
  “不,为主公分担事物,是身为刀剑男士义不容辞的责任。”烛台切抬起头:“夫人先去休息吧,厨房交给我们就好。”
  久留美晕晕乎乎的出了厨房门,但是仔细想想还是越想越不对劲。
  她正打算半路折返,却感觉衣袖被轻轻扯了扯。
  低下头时,看到一个头上别着发卡的可爱“女孩子”。
  “呐呐呐!我叫包丁藤四郎!是属于主公的付丧神哦!”女孩子激动的盯着久留美:“大姐姐,能摸摸我的头,然后给我点心吗?”
  久留美的心率瞬间加速,对刀剑男士们的好感度突破百分之百。
  哎咻!好可爱的孩子!
  刀灵里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吗?!
  “当然可以!”久留美一边摸着可爱小女孩的脑袋,一边和蔼的问道,“包丁想要什么样的点心?阿姨这就去拿给你……”
  果然,杂志上说的没错!
  人//妻会主动的摸他的脑袋,还会给他糖和点心!
  人//妻赛高!
  被久留美摸脑袋摸到飘飘然的包丁,突然间就被某人提溜着衣领拎了回去。
  回过神来时,发现一期哥摁着他的脑袋在向久留美道歉。
  “……抱歉,弟弟太淘气,是我平时看管疏忽了。”
  “哈哈哈哈,没事的。”久留美忙摆手:“这个孩子很可爱,不淘气……”
  等等。
  ——弟弟?
  久留美惊讶的看着鼓着嘴巴气呼呼的叉着腰包丁,愣是没有看出来他到底哪里像男孩子了。
  不过,面前这位水蓝色头发的青年,越看越熟悉的样子。
  “你是……那天开车送我回来的司机小哥?”
  一期一振:“……是的。”
  “那么那天抽到大奖的事情也是——”
  “没错,是大家一起筹划的。”一期一振见瞒不过去,便如实道来:“那只是为了不给你们造成负担,为主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给安安的一个升学礼物。”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语气带着斟酌,像是生怕久留美的心理上过不去。
  “噗嗤。”
  见面前这个温柔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模样,久留美没忍住,微微的笑了笑。
  “……请问,怎么了?”
  “不。”久留美掩唇:“只是觉得,安安能有着你们陪在身边,真的很幸福。”
  “一直以来……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透过实验室半掩的门,看着门外发生一切的狐之助,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时之政府选择的审神者已经有了一座本丸?
  为什么本应该身为器具的刀剑付丧神,会这样其乐融融的和人类交流?
  刀剑本应该是被奴役的物品啊……为何……
  无法理解。
  无从理解。
  时之政府灌输的思想,第一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也许这种事情,对于被制造出来的意义便是监视器的它,在被销毁之前也无法理解吧。
  ————
  在和家人坦言大家的一切之后,安安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
  而且,有了哥哥们的保护,她对于那个传言中时之政府的紧张感也减轻了不少。
  就连上学时,安安也由两振乔装打扮过的刀剑陪同着,怀揣随时呼唤齐木的警报器。
  算是做好了万全的防备。
  只是,两振陪同着的刀剑的打扮……
  这边,侦查力极高的药研穿着日常内番的白大褂,搭配眼镜,化身清秀的少年,完美融入人群,顺带收获不少回头率。
  堪称完美的换装。
  另一边,鹤丸手持报纸挡住脸,翘着腿坐在电车上,乍一眼没什么毛病。
  但是安安往他的方向看时,鹤丸便刻意将报纸掀起一角,露出他精心准备的圈圈眼镜和八字胡。
  安安:“噗。”
  不要故意用那种古早搞笑漫画的变装方式啦!鹤丸你在做什么啊鹤丸!
  就这样,在大家的陪伴下,心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一路安安稳稳的来到了学校。
  可是,刚刚踏进校园时,便遇到了突发情况。
  “齐木知安。”
  比她高了两个头的女生,踩着小高跟,带着几个跟班,浩浩荡荡的拦在了她的面前。
  少女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对我们的迹部大人,一定有所企图,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古早少女漫画的恶毒女配情节终于要出现了吗?
  白山限锻十万坠机,我又回到了数月前抱着瓜等着白山的破产本丸(号啕大哭)
  明天教资面试,大家祝我一切顺利吧,呜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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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9、富婆抱抱我   安安表情呆呆, 望着这个拦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趾高气扬的女生。
  她说的迹部是谁来着?哦对, 好像是那个打响指的玫瑰花章鱼头。
  为什么说自己在刻意引起迹部的注意?
  她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安安不解的摇了摇头, 转了个弯绕过那几个女生, 继续往前走。
  “喂!”
  莫名其妙的被无视,女生不乐意了,她继续领着跟班堵上安安,将下巴扬的更高了些:“果然, 你是刚刚来到这所学校的平民, 对冰帝的规矩还不太了解对吧?”
  安安:“……”
  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莫名其妙的让她回想起了之前的才虎少爷。
  “就让我在这里好心教导你好了,别仗着自己长的像小孩子去动任何歪脑筋,网球部的王子们只能是大家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安安沉默了一会儿, 斟酌着语气, 这样问道。
  为什么世界上总会有这种恋爱脑的女生,一门心思只想着某个男生好好看,某个男生是不是要被抢走了, 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在锻炼个性和努力学习之类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吗?
  男生到底有什么好的。
  ——什么!
  人生中头一次被同性用这般语气“嘲讽”,女生宛如受到了奇耻大辱,怒从心起。
  但是身为冰帝的高阶层家庭学子, 她自然不可能掉价到现场和某个学生动手。
  现场不会动手,但是背地里使绊子冷暴力, 发动他人一道孤立她之类的事情,她早就很熟络了。
  来来往往的学生渐渐多了些,看到几个女生围堵着一个个头小小的新生,也不由得多看几眼。
  诶?那不是昨天建议改良校服的孩子吗?
  这么可爱的孩子……网球部的后援团也这么警惕吗?
  不远处, 刚刚踏进校门的迹部也抬手阻止了后援团的欢呼,他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饶有兴致的凑上前,站在她注意不到的位置,想看看那位轰知安会选择怎样解决。
  “不去阻拦一下吗?”忍足犹豫的问。
  “不用。”迹部回想起安安个人简历上关于她的个性介绍,觉得她不去欺负找麻烦的女生就算好的了。
  环顾四周的围观群众,为了不继续引人注目,那个女生只好选择暂时离开。
  她下意识的对安安放出狠话:“齐木知安,你给我记好了,我会让你后悔——”
  “你想多了,我对你嘴里的迹部啊,王子大人啊,一点也不在意。”
  迹部微笑。
  呵,欲擒故纵。
  世界上没有女生能对冰帝网球部的优秀社员说不,不说其他人,他对自己还是相当自信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女生冷笑。
  “我身边随便哪个人都比那个迹部好看。”安安歪头:“尤其是发型,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他?”
  迹部:“……”
  你说本大爷的头发怎么了!
  女生的头上蹦出井字符号,大吼道:“你说什么大话啊!世界上怎么可能比迹部大人还好看的人?”
  安安默默摇头。
  华丽邪教的洗脑程度真是太可怕了。
  其实,论颜值,她还是更愿意站幸村一点的。
  这都五年多了,幸村他一定出落的比小时候还要亭亭玉立……啊不,是变成一个更出色的美少年了吧。
  迹部虽然有金钱buff加持,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属实让安安欣赏不来。
  更可怕的是,冰帝里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将迹部当爱豆,个个都是狂热粉丝,忠诚程度让人咋舌。
  和迹部扯上关系的话,似乎会变得很麻烦啊。
  她昨天,不过是在开学大会时意思意思发表了一下意见,现在麻烦就来了。
  按道理来说,送她到学校门口以后,鹤丸和药研便会在她的学校边找个隐蔽的位置蹲守,一旦发现类似时政的气息,便会紧急通知同伴。
  但是,以防万一,第一天总该更加谨慎,所以药研选了一棵安安教室外的树,隐蔽气息,坐在树干上修养生息。
  鹤丸他……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衣服,打扮成扫地大爷,正在安安被围堵的旁边吭哧吭哧勾着头扫着地。
  鹤丸,你在做什么啊鹤丸!
  “比如说,你看这位清洁工小哥,是不是就挺好看的。”
  安安顺手将鹤丸提溜过来,等着少女们见到人间绝鹤后哦呼赞叹的样子。
  没想到她们的表情从看到鹤丸的那一刻起,从满脸愤怒变成了捂嘴憋着笑,下一秒就能破功。
  安安抬起头,发现鹤丸仍然没摘下他的圈圈眼镜和八字胡,一手握着扫帚,一手冲着女生们竖起大拇指:“喔!是不是吓了一跳?”
  “……”
  安安拉了拉鹤丸的衣袖,示意他低下头,顺手就将搞笑用的道具没收。
  虽然不指望鹤丸哪天能正常一点,但是安安至少对他的脸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真正的面孔显露出来时,女生们瞪大了双眼。
  银白发色的付丧神,硬生生将朴素的保洁装穿出了遗世独立的味道,宛如一只仙鹤,高高在上,立于此地。
  神明的美丽,不可与凡人相提并论。
  方才嚷嚷着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帅过迹部的女生瞬间变卦,她顺手掏出身上所有的银行卡,单膝跪地呈给鹤丸:“求你了!来我家里当扫地小哥吧!”
  “不!”方才和她一块堵安安的女生,已经掏出了自家的支票吭哧吭哧在上面写零:“来我家做执事吧!这种神仙颜值留在学校扫地未免太浪费了些!”
  “是我先邀请的!”
  “那也得让人家看待遇,咱公平竞争啊!”
  迹部后援团的塑料姐妹情谊瞬间毁于一旦,几位看上去很富有的女孩子,这时候为了争夺鹤丸的“所有权”,你推我我挤你,几乎要打起来。
  而且,完完全全的就偏离了“好好把那个试图吸引迹部注意的女人教训一顿”的主题。
  鹤丸不明所以,他握着扫帚乖巧的站在原地,遥遥的看着女生手中挥舞的支票,发现是本丸的大家在事务所辛苦奔波一个月才能赚到的金额。
  完了,意外的有点心动。
  安安似乎是看出了鹤丸的想法,认真的劝说他:“想要靠富婆一蹴而就的行为是不正确的。”
  鹤丸挠头:“……所以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富婆吗?”
  “算是吧。”安安拉了拉鹤丸:“趁着她们没有打出胜负来,我们先走吧。”
  “……忍足。”悄悄咪咪围观了全程的迹部,突然间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学校的后勤人员里,我可不记得有见过那种青年。”
  “说不定是新来的?”
  “新来的名单和照片至少会给校董会过目。”迹部蹙眉,指着那边的鹤丸示意保安:“不能让无关人员进入冰帝,赶他出去。”
  ———
  “安安,你有没有觉得,跟在我们身后的人有点多?”
  “是刚刚那几个富婆吗?”安安问道。
  “不,是几个大叔。”
  “什么!连大叔也想捉你回去当扫地工?”安安震惊。
  “喂!前面那个男性,站住!冰帝不许无关人员进入,更不许勾搭本校的女生!”
  鹤丸和安安一听这话,立马一齐加快步伐飞快的跑了起来。
  “……没想到我完美无缺的伪装居然暴露了。”鹤丸扼腕叹息:“主公,都怪你把我的眼镜摘掉了。”
  安安:……原来鹤丸觉得那个伪装完美无缺吗?
  “相信我,戴着那个东西你只会更早的被赶出学校。”
  幸好,为了防止出现特殊情况,空助有提前准备给安安一个折叠的剑道袋。
  跑到拐弯处,安安从口袋摸出袋子展开,让鹤丸变成本体,将他塞进袋子,背在了背上。
  做完这一切,她便乖乖巧巧的靠墙站好。
  门卫追到尽头,只看到安安一个人,便和颜悦色的问道:“小姑娘,刚刚那个可疑的男生呢?”
  安安指向对面:“刚刚他翻图书馆的窗户进去了。”
  门卫没有怀疑,一齐往图书馆的方向而去,也没顾得上注意安安背上多出来的袋子。
  ……好险好险。
  树上原本打算下来帮忙的药研捂脸不忍直视。
  虽然说是来保护主公,但是鹤丸他,已经不靠谱到需要主公来掩护他了吗?
  “好啦,现在该去上课了。”安安将背上价值连城的鹤丸颠了颠,好奇道:“话说这样的话,鹤丸能感觉的到吗?”
  “化为刀剑时,触觉会迟钝一些。”鹤丸语调轻松的回答:“就算主公拿着我和别人对砍,我也不会有事情哦!”
  鹤丸原以为安安会心疼的对他说:才舍不得拿着你和别人对砍balabala……
  没想到安安只是一脸震惊的端详着刀袋:“哇哦,说话了。”
  ——重点是这个吗?!
  “难道说空助哥哥发明的刀带有什么特异功能?”
  ……不,那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刀袋而已,能够说话的是他啊!
  鹤丸委屈巴巴。
  “好啦好啦,为了不让鹤丸被门卫捉住丢出去,安安就带你去教室一块上课好了~”安安拍了拍鹤丸的刀柄,不再继续开玩笑了,认真的说道。
  什么!可以陪在安安的身边,和她一块上课!
  鹤丸瞬间精神起来。
  树上的药研:……果然保护主公的刀剑还是选择几振靠谱的比较好一点。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真心实意的酸了。
  就在气氛轻轻松松,他们彼此略略松懈下来的一刹那,安安将背上的刀袋紧了紧,打算踏入教学楼的一瞬间——她所站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异的黑色洞穴。
  安安没有反应的机会,连人带刀一齐直直下坠,她甚至没有掏出警报器提醒楠雄的时间。
  “大将!”
  药研从树上一跃而下,但是,机动在本丸称得上优秀的他,还是没能在洞穴合拢的瞬间拉住安安的手。
  安安虽然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药研只有食指和安安的手背轻轻触碰了一瞬。
  短刀少年愣愣的跪坐在原地,盯着完好无损的地面发呆。
  那个眼神……
  方才,在她坠落在深渊之时的眼神。
  仿徨无助,失去高光的恐惧,像极了那个被父亲挥手推向墙边的孩子。
  让他回忆起了千年前的那场大火,和主人带着铁锈味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面试凉了。
  我感觉我全程像个憨批。
  抽到的体育游戏活动,不知道自己在组织些啥。
  抱头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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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0、刀解   下坠的过程中, 失重感, 恐惧感, 如潮水一般笼罩上来。
  尚能操纵四肢, 却无法碰到任何物体。
  耳畔连呼啸的风声都消失了,连自己加速的心跳都更显的清晰。
  【扑通,扑通。】
  她在哪里?
  是谁将她带到了这里?
  是时之政府吗?
  “爸……爸。”
  耳畔传来了小小的,稚嫩的声音, 带着些许的怯懦, 和几乎卑微的渴求。
  那是……自己的声音。
  安安睁开眼时,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时,怀着憧憬和希翼, 迈着蹒跚的步伐, 开心的向父亲伸出手。
  “滚开,失败品。”
  ——却只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这样啊。
  自从出生开始,便被判定成为了失败品。
  父亲从未期待过她的降生, 也没有人会希望她拥有个性。
  ——作为抚慰母亲内心的零个性孩子,她最初诞生的意义仅限于此。
  黑暗中,画面一转, 停在了声嘶力竭的母亲朝着哥哥泼出沸水的场景上。
  转瞬间,又变成了蹲在病房角落里瑟瑟发抖, 眼睛失去高光的母亲画面。
  包扎着绷带的焦冻哥哥这样对她说:“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吧。”
  “拥有那样的家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可悲呢。”
  突然之间, 她的身体悬浮在虚空中,停滞了坠落的状态。
  安安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虚空中闪现着的大大小小的画面,都是关于她曾经记忆的一切。
  是谁在说话?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果真看到了一个裹着黑袍的男性在低声笑着。
  方才那个嘲讽的话语,大概也是他说出来的。
  “你是……时之政府的……?”
  “嘘——”男性朝她竖起一根手指:“先不用猜测我到底是谁,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你是谁吗?我们可爱的新任审神者?”
  这个人,在读取她的记忆吗?
  安安变了神色,伸手造出水流弹朝他发射出去,却被某道看不见的防线悉数拦截。
  “不巧,我们的灵能力似乎很克制你的个性……没有记错的话,你的那个世界是这样称呼的吧?”男人桀桀笑着:“不过放心,你的灵能力很强,只是没有发掘出来而已,如果你愿意成为审神者——”
  “但是我拒绝。”安安拧紧眉头:“我才不想做你们口中什么莫名其妙的审神者。”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本丸,有了那么多振刀要养,要她和这种将刀剑将器具的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想都不要想。
  “是吗?”男人的嘴角狰狞的咧起,似是对安安会同意这件事情胜券在握:“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背上的那振刀消失不见了,难道说……他现在藏了起来,天真的想要偷袭我?”
  角落里的鹤丸变了脸色,但在一瞬间便用他最快的速度拔刀挥刀,毫不犹豫的砍向那个男人。
  动作之迅速,让安安根本看不太清。
  ……倒不如说,她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鹤丸已经离开她,悄悄埋伏了起来。
  很可惜,偷袭并未成功。
  咣当一声,胜负已定。
  鹤丸的本体刀掉在地上,双手抓向自己脖子的位置,被男人用灵力操控,凌空提起,宛如快窒息了一般,表情及其痛苦。
  “鹤丸!!”安安瞪大双眼,声音撕心裂肺:“放开他!”
  “稀有度四花的鹤丸国永……就此刀解了也确实挺可惜的。”男人用打量货物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着鹤丸,他没有停住掐着鹤丸的动作,抬起头望向安安微笑:“不要误会,小姑娘,我这可是在救他的命,因为啊,如果方才他的刀真的伤害到我一丝一毫,恐怕他会现场刀解哦,就连灵魂也不剩下来的那种哦。”
  安安想起了白山吉光告诉过她的话。
  ——试图伤害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会遭遇到比刀解更加可怕的惩戒。
  可是鹤丸仍然毫不犹豫的挥刀了,他明明知道后果,却为了保护她……
  “对了,我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了。”男人抬起头,虽然笼罩着的斗篷让安安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安安还是通过他咧起的嘴角,本能的感到厌恶和恐惧。
  “小姑娘现在已经有了一座本丸了。”男人摸了摸下巴,见自己用灵力控制着的鹤丸已经不再挣扎了,便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将他抛到旁边:“所以,你不想去一座新的本丸当审神者。”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明那是只存在于自己精神空间中的本丸!
  安安看着角落匍匐的鹤丸,刚刚知道他没事之后松下的一口气又瞬间提起。
  “但是呢,小姑娘的本丸里,全是些背主的叛逃之刃。”审神者竖起一根手指:“尤其是那振白山吉光,身为被政府制造出的刀剑,却亲手做出了弑主的事情,实在是罪不可恕。”
  安安的脸色发白:“……你想做什么?”
  “那还用问吗?”男人环胸点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政府的意思,便是将你那些不符规则的刀剑付丧神统统刀解哦!”
  “啊,不过考虑到你的年纪,还有收集这么多刀很不容易,所以政府特例批准你可以留下来六振刀。”男人望着浑身颤抖的安安,表情愉悦:“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政府的决策相当仁慈?”
  “开什么玩笑?”安安就差破口大骂表达心中的愤怒,她指着男人的手指都在颤抖,嘶声力竭:“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到任何一振刀!大家都是我重要的同伴——”
  “哎呀,那可真是遗憾。”男人向安安抬起手:“看来,只能由我帮你挑选了呢?”
  还未来得及斟酌男人话语中的含义,安安便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像是大脑被强行挖开,让她疼到失声。
  与此同时,精神空间的本丸发生剧烈的动荡,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男人的手里已经多出了十来振刀。
  安安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她的同伴。
  “来吧,快点选择。”他用愉悦的语调催促着安安:“要是这些刀剑里没有你想保留下来的,就帮你全部刀解。”
  他见悬浮在半空的小姑娘眼睛都快瞪红,咬牙切齿像是想要将他杀掉的样子,摇了摇头。
  气势挺到位的,可惜光气势就能杀人的话,那时政大概早被摧毁个成百上千次了吧。
  很早之前,他又未尝不像这个孩子一样,莫名其妙被带到此处,亲眼见到自己的付丧神被全部刀解。
  继而,理所当然的,将怨气发在后来召唤的无辜刀剑男士身上。
  曾经的刀剑,曾经的同伴已经全部不存在了,即使刀剑付丧神的相貌一模一样,却也不再是他之前的同伴。
  一开始的态度的确是迁怒,但是后来,他却完完全全堕落,放纵自己享受自己凌/虐付丧神的过程。
  这个世界的时之政府是一群天才,也是一群疯子,他们擅长操控人类的心理,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们亲手将正常人推向深渊,让正常人渐渐变成自己最厌恶的刽子手。
  不过,风水轮流转,当他变成处决别人的那一方时,居然意外的享受这个过程。
  能够将自己尝受的痛苦一点又一点的施加给他人,亲眼看着这张纯洁的白纸被自己污染到看不出曾经的样子……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呢!
  “现在我开始数数了,每数三声就会刀解一把刀哦!”男人大略的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挑中的第一把,是相对而言比较常见的五虎退。
  短刀少年温顺的性格,最初会很讨审神者的喜欢呢。
  可惜,是量产的刀剑,最珍视的毁掉了之后,后来毁掉再多也不会觉得可惜。
  ……没记错的话,他第一振被刀解的刀剑,也是五虎退?
  “三——”男人话音刚落,面前飞过来几个大火球,被他轻轻松松用灵力阻拦。
  男人抬起头,奇异的看了一眼周身冒出火焰的安安。
  ——那个厌恶她的父亲的能力,居然也遗传给她了?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二——我还顺便帮你觉醒了第二个性,感谢我吧。”
  拖长尾音喊完第二声时,男人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至冰点,成千上万的冰锥朝着他的方向而来,甚至刻意忽略了旁边的鹤丸。
  很可惜,对于有灵能力作为防护罩的他,这种攻击无法造成威胁。
  “居然能有三种个性,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叹一下你那个把玉石当垃圾的呆瓜父亲了。”男人冷笑着夸奖着安安:“不过,都是徒劳。”
  他运用灵能力,将半空中因为过度释放个性这时显得极度虚弱的小姑娘拖下来,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
  “哎呀,真可怜。”
  色泽漂亮的银发湿透了,狼狈的贴在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上,漂亮的小脸蛋这时表情狰狞,嘴角甚至咬出了血,现在看着他的表情就像马上要扑过来将他拆吃进腹一样。
  可怜归可怜,男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心软。
  因为接下来,还要亲眼让这个女孩看着自己的付丧神一振一振的被刀解呢。
  “你要清清楚楚的看着哦。”男人举起五虎退,面对安安:“因为是你作为它们的主公,所以它们才会被刀解,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过于弱小。”
  “住手……”因为过度的虚弱,女孩的喝啧声都显得这样无力。
  “一,要怪就去怪不够强大的自己好了。”
  男人释放灵力试图击碎五虎退本体的瞬间,背部突然感受到某种可怕的冲力,运用灵力防御也无济于事,他被重重的撞击到一边,条件反射咳出了一口血。
  ……什么人?!
  明明只有属于政府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男人惊愕的回过头,看到一个粉色短发的少年保持着挥拳的姿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神冷的像冰。
  与此同时,某个金发少年将几乎瘫软的安安扶住,明明他在微笑着,男人却不寒而栗:
  “你,真的将我们惹恼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此处的灵能力参照灵能百分百。
  为了防止自己的黑泥设定收到一堆刀片所以飞速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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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1、怪物   “什么啊?本以为会是什么厉害的人, 结果只是两个毛小子啊?”
  男人嘴上说着刻意激怒齐木与空助的话, 实际上却悄悄调动起了全身上下的灵能力。
  不妙啊, 相当的不妙。
  刚刚那个粉发小鬼的一拳, 要是他没有极强的灵能力去防身的话,怕是连自己的内脏都被打碎了。
  虽然不明白面前这些只靠着“个性”的人是如何摸进时之政府的结界的,但是男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没错,他可是灵能力相当强大, 已经兢兢业业工作了百年多的审神者, 政府一定会马上派出相关的势力来援助他,这两个小鬼根本不足为惧。
  齐木捏紧拳头,一步一步向男人靠近。
  虽然齐木全程默不作声, 却让男子打心底产生了恐惧感。
  “别, 别过来!”男子看着手中的刀剑,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色厉内荏, 咧唇威胁道:“如果杀掉我的话,她的刀剑你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寻找到了。”
  ?!
  齐木运用最快的速度夺走男人手中的刀剑本体,并将他禁锢在半空中。
  “骗——你的!”男人感受着周身空气抽离的窒息感, 狂笑道:“在从她的精神空间剥离刀剑的那一刻,我就将十振刀扔到了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要是你们敢杀我的话,就将接下来的后半生都花去寻找好了!”
  “无所谓。”空助拍了拍安安的脊背,慢慢给她喂下了平复个性和恢复体力的药剂,微笑着回过头:“不管是你, 还是你那个所谓的政府,我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揪出来,无论安安的刀剑被你藏匿去了何方,我都有足够的信心去找到。”
  男人面色发白,方才狂妄嚣张的气焰转瞬即逝。
  ……接下来,这两个异能者会对他做什么?
  该死的!时之政府不是让他负责教导新人“规矩”吗?为什么看他遇到危险还是默不作声?
  ……他会死吗?
  就像那些折断在战场的刀一样,咔擦一声,被折断脖子?
  “你已经活了很久了呢。”空助见安安已经能够自主坐起了,干脆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扫视他:“你口中的时之政府,奖励给了你很多的寿命吧?所以这副皮囊里其实装着个上百岁的腐朽老人……”
  “闭嘴!”男人恼羞成怒:“你们这种不能长生的凡人懂什么?”
  没错,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碾压众人的力量,还有能够满足他霸凌欲的付丧神……
  他早已经满足于此,堕落于此,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而那个曾经发誓要保护好每一振刀剑的纯真审神者少年呢?早就死在了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机械时光里,和他那些在面前被折断的刀剑们,死在了一起。
  男人的目光迷离,朦胧间,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付丧神靠近。
  哦,鹤丸国永,因为稀有度和外貌性格,的确是个讨喜欢的刀剑。
  “鹤丸……”安安握住付丧神冰凉的双手,不顾脑袋的剧痛,忽略掉她可能已经失去了某些同伴的坏消息,试图将灵力传递过去。
  “哟,吓了一跳吧!我完全没事哦!”
  鹤丸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少女的额头上,恰巧阻止了她继续传递灵力的行为。
  即使声音虚弱,他也在尽力使自己的语调显得更加俏皮一些。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日常熟悉的笑容,却让安安在看到的一瞬间便再也憋不住,仰头号啕大哭起来。
  “鹤丸……嗝……大家……都没有去保护……嗝……”
  眼泪啪嗒啪嗒,顺着脸颊滑落,更显得小脸狼狈无比。
  与此同时,四振刀剑也突破了空间的禁锢,刀尖向下,牢牢镶嵌进结界的地表,又瞬间恢复了人型。
  鹤丸的表情有些慌乱,想要强行支撑起身体来安慰一下她,却被某刃抢先。
  “安安,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穿着蓝色狩衣的青年付丧神,敛去神色中的愤怒,用极温和的语气劝导着怀里的小姑娘:“你已经足够努力,去试着保护大家了,无需自责。”
  一旁的鹤丸爬到半截被摁回去,继续空虚寂寞冷的躺着,只有药研动作一点也温和的帮他上着药,惹得他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忍着点。”药研嘴上这样说着,语气也挺嫌弃,实际动作却放轻了一些:“白山不在,只能这样将就着给你上药了。”
  原本,留在现世的刀剑男士一共有六振——陪伴安安上学的鹤丸和药研,留在安安家中辅助空助研究狐之助的三日月和小乌丸,负责营业事务所的一期一振和长谷部……
  在得知安安被掳走的消息之后,药研用最快的速度和安安的哥哥,现世的刀剑男士取得了联系,用最快的速度循着安安身上的定位器,配合之前从本丸抠出来的时空传送装置,空助现场造出了一个定位更加准确的仪器,带他们一道来踢馆。
  日常能够同时出现在现世的刀剑,最多只有六振而已,就和出阵编队的数目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剩下的刀剑,都只能待在安安精神空间的本丸里。
  万幸的是,除去被男人抽离藏起的十振刀剑,和打算当着安安的面刀解的刀剑之外,本丸的其他刀剑,这时候身体状态还算好,虽然剥离的一瞬间失去意识,很快便又回复了。
  只不过……精神状态就……
  不,现在不是急着焦急寻找同伴的时候,必须要齐心合力,照顾好眼前的人,将面前的威胁铲除才可以!
  “主!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依靠!”长谷部并没有着急去为难那边审神者的意思,只是目光担忧的看着安安。
  “主公,退他还好好的,主公刚刚有努力保护好退,现在……也不会出任何事情了。”一期一振蹲下来,似是粟田口没有任何异常,温和的劝慰道。
  安安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为了不让大家继续为她担忧,她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其他的刀剑……未尝不是如此。
  唯有被齐木控制的那个审神者,看着被刀剑们簇拥着的安安,眼睛发酸。
  不可置否的,他在打心底的羡慕,甚至嫉妒。
  嫉妒着能够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刀剑男士们坦诚相待,心意相通的那个女孩。
  透过她,就像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的确啊,最初抱着天真的想法,误以为自己便是那些刀剑们的守护者,彼此做出了承诺,在最艰难的时刻彼此依偎着……
  但是,有人亲手摧毁了这一切,在他面前折断了他的数十振刀剑,只给他留下了三振刀剑,以及一个本丸的“冒牌货”。
  没错,他将其他的刀剑视为冒牌货,几乎将自己所有失去伙伴的怨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尤其是那振新来的五虎退,性格怯懦胆小的短刀少年……他每次看到那振五虎退时,都能想起自己和第一振五虎退在现世的往昔,和他在自己面前被第一次折断的样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在他高高在上的对着所有的刀剑发号施令时,在他肆无忌惮的将付丧神的头颅踩在脚下时,最初留下来陪着他的那三振刀剑,用注视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眼里只剩下畏惧。
  “主公……”日常会对他露出阳光微笑的物吉贞宗,这时候,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流下泪来:“主公,真的是原来的主公吗?”
  “为什么主公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留下我们,而不是其他人?”
  物吉的话没有唤醒原来的那个少年。
  愧疚,羞耻,内疚,对自己的厌恶……
  他纠缠在这堆铺面而来的情绪织成的网里,深陷泥沼之中,最后,亲眼看着最初的三振刀剑毫不留恋的跃进刀解池,看着自己不会随着岁月苍老的双手……
  那上面沾满了刀灵的血。
  为什么会妒忌呢?
  这样啊……在百年前,他也是和那个孩子一个样子的啊。
  “你有思考过,这个时之政府存在的意义到底为何么?”
  少年的声音虚无缥缈,忽远忽近。
  审神者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振红衣太刀,目光呆滞。
  就连时之政府也没理解透彻的刀剑之父小乌丸,这时候,正站在他的面前。
  小乌丸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厌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愫,反而……透着一丝丝的怜悯。
  “我都要被你们杀死了,哪有心情思考这些事情。”审神者冷笑道,“马上,我就会下地狱,抚慰那些被我刀解的付丧神的内心,它们说不定就会直接成佛——”
  “时间溯行军的数目惊人,似乎所有的刀剑男士花费无穷无尽的时间也无法将他们消除。”小乌丸看着审神者,缓缓踱步上前:“为父已经活了很久了,辗转过很多世界,辗转在各个人的掌间,见证一切事物的来往变迁。”
  “时间溯行军,其身躯虽为刀剑,却诞生于人心和刀剑之心,诞生于各式各样负面的情愫之中。”
  他到底在说什么?
  “审神者”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某个猜想,他却不敢去承认。
  “你还不明白吗?”小乌丸轻声叹息:“这个所谓时之政府的意义并不在于毁灭时间溯行军,相反,他们在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制造溯行军。”
  ……真相望望是那样的残酷,撕开外表后,整个事实显得格外鲜血淋漓。
  这样啊。
  原来,从头到尾,他存在的意义便是这样的怪物制造机器。
  他并不是维护历史的审神者,只是为了让刀剑的内心绝望产生更多的溯行军而制造出的某个东西。
  政府并非是放弃了他。
  从头到尾,他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东西。
  “一直以来……”
  男人遥遥的看着在刀剑的安抚下重新展露出笑颜的少女,言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羡慕:“都在想着,那个时候,如果有人也能够救救他们,该有多好。”
  他没有理会齐木兄弟冰冷的目光,望着小乌丸的眼睛,迅速加快语速对他说道:“关于被我藏匿的那些刀,有两振在大正时代——”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句话,他的面孔和身体便发生了可怕的扭曲,最后爆开凝成了巨大的蜘蛛怪物,再也看不出方才的人形。
  作者有话要说:溯行军并不是无理由产生的。
  本文的设定里,它们诞生于审神者和付丧神的诸多负面情绪里,不过注意,并不是刀剑男士本体暗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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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2、憨憨狐狸   等到被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时, 便会化作这种怪物。
  何等的可悲。
  灵力虽然动荡极大, 却在齐木的可控制范围之内。
  巨大的蜘蛛张开嘴, 獠牙朝天嘶吼着, 个头有两层楼那样大,长的很像百鬼夜行那种特有的怪物。
  “那是……最难对付的溯行军之一。”药研藤四郎喃喃道。
  原以为是守护历史的审神者,原以为是给予刀剑无限痛苦的审神者……却在最后,被政府变成了这副溯行军的模样。
  到底谁是受害者, 谁是加害者呢?
  齐木的手掌微动, 正想送这个可恨可怜的“审神者”最后一程,却被小乌丸抬手阻止。
  “别急。”小乌丸微微抬眸:“你们看,似乎有谁来了?”
  只见一个毛团团从天而降, 在地面上弹了几下, 它迅速展开身体,露出了一个相对来说挺圆润的身躯……和一张相当熟悉的脸。
  是狐之助?
  长谷部毫不犹豫的拔刀,药研推了推眼镜, 镜片发出反光,空助则是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试验品一样,激动的双眼放光。
  “等等!等等!”
  脖子上挂着油豆腐吊坠的狐之助, 见到他们毫不掩饰敌意的样子,吓到炸毛, 抬爪疯狂挥舞:“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狐之助!不不不,也许我的确是狐之助,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个狐之助!”
  “别怕。”
  小乌丸俯下身,抚摸着这只胖乎乎的狐之助, 言语温和的安慰道:“不急,慢慢说。”
  站在小乌丸肩膀上的jo太郎歪了歪脑袋,喉咙里叽咕叽咕几声,和狐之助大眼瞪小眼。
  “它长的那么憨,那个时之政府肯定不会派出长的这么憨的狐之助嘎!”
  jo太郎挥了挥翅膀,敏锐的判断道。
  方才怂怂的狐之助,这时候气的差点蹦起来:“你说谁长的憨!”
  但是接触身后一片虎视眈眈的眼神,它又一秒认怂,垂头丧气道:“我,我的确来自时之政府,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时之政府,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正常的时之政府。”
  “那么,你怎样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呢?小狐狸?”
  空助蹲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只胖乎乎的狐狸,目光像是已经在解剖它看身体构造一般,吓到狐之助心底一凉。
  “那,那个……”狐之助抬爪指着半空中挣扎着的大蜘蛛:“其实我有办法,解决那只人类变成的溯行军。”
  “嗯,我们也有办法解决那只溯行军。”空助笑眯眯的托腮:“谁知道你不是那个狡猾的政府派来骗取我们注意力的呢?”
  狐之助抓耳挠腮,表情变得委屈巴巴:“其实,一开始,知安大人是被我们选择的审神者。”
  似乎涉及到安安的过去了呢。
  空助挑眉,示意狐之助继续往下说。
  狐之助见有戏,便清了清嗓子继续介绍:“精神空间,是少有的优秀的孩子会与生俱来拥有的能力,所以我们选择了知安大人,让她的空间可以接纳某些机缘巧合的刀灵。”
  “但是……时之政府的内部,出现了某些差错,资料透露出去之后,知安大人被那边的时政盯上……”狐之助低着头:“那边的时政……其实我们根本不愿意承认它是时政,它们夺走了我们认可的审神者,窃取了刀剑男士的一部分刀灵本源,让他们心灵扭曲成制造溯行军的物品,千百年来神出鬼没的,根本寻找不到它们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也是原本被你们选择的审神者?”
  沉默着听完了全程的安安,指向那只张牙舞爪的巨大的蜘蛛怪物。
  那已经无法被称作人类了,也不再拥有理性,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没错。”狐之助表情惭愧:“我们无法探测到这位审神者被掳走后的具体位置……他就像从世界蒸发了一样。”
  空助提溜起狐之助颠了颠,因为它很重,所以又将它放了回去:“那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因为出现了微妙的时空波动,世界政府派遣我来观察情况,顺带联系一下我所属的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无辜的眨眼:“这其实是千百年来,我们第一次摸到了黑暗面的世界政府的踪迹。”
  大家陷入了沉默,场面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们千百年来的努力还比不上空助三分钟之内的妹控之心……”
  “嘘,小声点,鹤丸,至少他们也努力了不是吗?”
  围绕在狐之助身上的敌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饱含着怜悯,同情,大佬看菜鸡,“果然这只胖狐狸是个憨憨呢”之类的表情。
  “喂!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狐之助跳脚:“世界政府可是很强大的……”
  “强大到甚至不能保护自己看重的审神者,百年来都无法寻找到被夺走的他们?”三日月悠悠的开口。
  狐之助的耳朵耷拉下来:“这是因为……”
  “不论你如何接受,无法对选择的审神者负责人这一点,不是事实么?”三日月望着蜘蛛怪示意道:“你们现在除了杀掉他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拯救他的方法,不也是事实么?”
  狐之助沉默了。
  的确,现在除了杀掉他,给予他解脱,让心理已经完全扭曲的他赎罪之外,别无他法。
  他原本是被政府选择的审神者,原本可以不离开原本的世界,不失去他珍惜着的刀剑,努力的守护历史,当一名强大又正常的审神者。
  这一点……的确是他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原谅我们无法将安安交给你们。”三日月的语气冷淡:“也许我们只是被溯行军夺走的刀灵之一,但是身为刀剑男士,理应守护好自己的主公,而不是将她交与给一群不负责任的人。”
  狐之助泪汪汪的看着三日月:“我,我其实是被选择分配给知安大人的……”
  “我们知道。”三日月微笑着打断了狐之助的话:“但是我们拒绝。”
  ——怎么这样!
  说好的非常好说话的平安老刀呢!说好的在刀剑男士里属于性格很好的三日月宗近呢!
  狐之助的眼泪在肚子里打转,瞄了一眼笑眯眯的看着他,却一点也不好说话的三日月,感觉不会再爱了。
  “小狐狸。”
  俯在三日月身上的安安直起身,朝着狐之助招了招手:“你过来。”
  “知安大人——”
  狐之助感动的飙着泪朝安安跑去,碍于后面半拔刀虎视眈眈看着他的长谷部,及时刹车。
  “如果没有你说的时之政府,我就没办法和大家见面吧。”安安喃喃问道。
  “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呢。”狐之助的眼神飘飘乎乎。
  实际上,能不能收集到刀剑男士,还是要看审神者的实际灵力的。
  能用十多年的时间集齐全刀帐的这种人才,它是真的没听说过啊!
  “所以,这一点,我还是需要感谢你们。”安安摸了摸狐之助的脑袋,让它感动的几乎哭出声来:“这么说知安大人是愿意接纳我了?”
  “不,首先,我还是想找到我的同伴。”
  “这个没问题!如果不是在黑暗时政的管辖范围,时之政府很容易就能定位到刀剑男士的坐标。”狐之助抖了抖皮毛:“这样说,知安大人愿意成为审神者了吗……”
  狐之助看着安安身后面容和善的刀剑男士,声音愈来愈小。
  嘤!好可怕!简直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它剥皮做火锅了!
  安安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否认,只是强调道:“首先,需要找到我的同伴,然后征求同伴的意见。”
  所以……意思是让它和时政当帮忙寻找刀剑男士的工具人吗?
  狐之助的话憋在嘴边,却碍于实力的差距不得不点头:“那,那好吧,待会就带知安大人去时之政府那边确认情况。”
  它面带希翼的看着空助:“以及,这位大人能够在这么久的时间就寻找到黑暗时政的踪迹……”
  “呵呵。”空助笑而不语,狐之助瞬间闭嘴。
  它感觉在座的各位都是魔鬼,只有它是个弟弟。
  “放心。”空助继续微笑,笑容儒雅随和:“对待安安有着企图,那个所谓的时之政府,不用你说,我们也会顺藤摸瓜的揪出来,将其摧毁。”
  口气很大,但是一听就知道,他有着足够的底气与实力。
  “不过首先,为了不让那个时之政府迫不及待的找到安安的刀剑当刀质,还是先寻找我可爱妹妹的刀剑男士比较重要,没错吧?”
  狐之助不敢反驳,点点头。
  是是是,你是大爷,你说什么是什么。
  “复仇啊,摧毁啊这种事情……”空助的笑容更加儒雅随和:“我经常习惯慢慢的,让自己享受整个过程。”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着很正常,却莫名其妙让狐之助心悸。
  回去的汇报上,一定要写上,一定要重视这位姓齐木的少年。
  理智告诉它,试图与对方为敌的话,后果可能会很惨烈。
  “还有。”安安的眼里倒映着蜘蛛怪的倒影,轻声问道:“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
  神智被剥夺的那一瞬,他终于明白自己宛如一个垃圾一样,被政府抛弃了。
  原以为自己为了守护历史与溯行军战斗着,最终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试图挥舞着手臂,却发现这是扭曲的蜘蛛躯干。
  张口时,只能发出怪物的嘶吼声。
  一直以来施加在付丧神身上的一切,已经足矣让他变成这副模样了。
  啊……来个人来杀死他好了,他终于能去地狱偿还自己的罪恶了。
  刺目的闪电划开了漆黑的天幕。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并非是时之政府创设的结界,而是一个全新的地方。
  那两个人类少年……没有杀死他吗?
  这里又是哪里?
  时间仿佛完全凝滞,扭曲的时空中,出现在其中的……那是与刀剑男士和溯行军截然不同的存在。
  “他们”被称为历史的守门人。
  用毫无感情的冰冷双眸注视着一切,消灭所有可能对历史造成威胁的存在。
  ——检非违使,他们一直以来都被这样称呼着。
  原来如此,自己最后交与他们处决了吗?
  他听到了自己的嘶吼声,刀剑和钝物的切割声后,视线渐渐的模糊了。
  夹杂着冰雹的雨水落下,男人透过雨幕,看到某振刀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是要给予他最后一击?或是胜者对于败者的嘲讽?
  雨声渐渐的小了,世界也渐渐的归于沉寂。
  那刃检非违使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在最后一刻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晚安,主公。”
  ——最喜欢主公了。
  ——主公,真的是那个主公吗?
  ——主公,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我呢?
  这样啊。
  原来,是你啊。
  ……如果他能够一直保持着本心的话,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作者有话要说:当正常时政的工具人审神者(x)
  让正常时政当自己的工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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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3、蝴蝶与少女   很疼。
  强行与主人的本丸剥离之后, 来到了某个陌生的地方。
  第一反应, 就是身上真的很疼很疼。
  ……灵力的震荡多少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些损伤, 根据伤口数量的判断, 大约到了中伤的程度。
  小夜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孩子,即使受伤了,也会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这是在复仇的道路上不得不经历的事情。
  而且, 这点伤势, 主人一定有办法能够治疗他。
  但是……虽然方才的一切发生的及其短促,他也可以判断出,一定是主人的本丸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的他, 只身来到了某个陌生的地方。
  江雪哥哥和宗三哥哥, 本丸的大家,主公……都不在这里。
  心里有些沮丧的小夜,握住腰间的本体, 至少有了几分底气。
  ——小夜左文字,在曾经的本丸属于量产型的短刀之一,因为沉默寡言, 性格孤僻,不会主动去讨审神者的喜爱, 变成了最容易被送上战场碎刀的短刀之一。
  小夜的上一任审神者发现了他的真正作用——用他来威胁他的两振哥哥为之卖命。
  一切不堪回首的过往似乎都被现在的生活淡化了,本丸里温馨的日常让小夜几乎忘记了哥哥们刻意不提起的那一切。
  ——直到今天。
  小夜警惕的环顾四周,短刀的天赋让他即使在黑暗中仍然能够清楚的看到周身的一切。
  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天空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笼罩着, 森林里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
  沙沙。
  是野兽吗?
  身后传来了树叶树枝的响动声,小夜借着他极高的机动迅速反应过来,瞬间回过头,纵身跃上树枝,并拔出短刀本体应对可能到来的敌人。
  “血……血的味道。”
  是人类的声音,却嘶哑低沉,像是从嗓子眼里刻意抠出来的嘶吼。
  小夜蹙眉看着树下,那里站着一个用力瞪着双眼的男人,嘴里流出延水,狰狞的笑着望着他。
  只一瞬间,源自于刀剑付丧神的作战本能便告诉他,面前的生物,正是前几年试图袭击主人的食人鬼。
  明明拥有人类的身体,会说人类的语言,却以人类为食。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生物比溯行军还要可怕。
  食人鬼动了动鼻子,似是在细细辨认空气中血的气味,叽咕叽咕的自言自语着:“不像普通的人类……难道这个幼崽,是稀血?”
  什么是稀血?
  小夜虽然不太明白,但他可以看出来,面前这只食人鬼将他当做食物了。
  付丧神的身体由灵力构成,和人类的肉/身别无二致,同样能够通过进食补充能量,受伤时也会流血……
  也难怪这只食人鬼会弄错。
  其实,小夜这时如果躲进短刀的本体,食人鬼便无法捕捉到他。
  可是……
  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内心的复仇意志,让小夜下意识的选择了挥刀而下。
  令刃意外,这只食人鬼很弱,相当的弱。
  小夜从树枝跃下,避开食人鬼张嘴欲咬下的攻击,轻飘飘的挥刀收刀,落地回头时,便发现它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
  ……但即使是脑袋滚了下来,食人鬼的那颗脑袋也能破口大骂着:“可恶!明明只是个幼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于此同时,它的身体蹲下来,摸索着抱起自己的脑袋,一边往脖子上安脑袋一边摇摇晃晃的朝着小夜冲去:“吃了你!吃了你这个稀血说不定我就能被那位大人看重——”
  原来这种生物的脑袋即使掉了也能安回去吗?
  小夜抿了抿唇,想起大和守安定说过的克制食人鬼的方法。
  ——将它的身体切成几千块,是否就能阻止它的再生?
  这个相对来说挺可怕的想法没有得到实施的机会,小夜再度闪身避开食人鬼的同时,突然间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落下了某个轻盈美丽的身影。
  笼罩着月亮的云层渐渐散去,月光淡出一层层光晕,将那身彩色的羽织映成一双蝴蝶翅膀。
  “晚上好,今天的月色真的很美丽呢。”女子的声音宛如月光一样飘渺柔和:“小弟弟,请躲在我的身后哦。”
  穿着蝴蝶羽织的少女,她的背影称不上高大,却坚定的拦在自己的面前,挡在了那个对于人类来说很可怕的食人鬼之前。
  瘦小,美丽,倔强,温柔。
  就像他的主公大人一样。
  “晚上……好。”
  小夜愣愣的回答道。
  “如果感到害怕的话,就请闭上眼睛吧。”女子的声音不大,虽然小夜没能看到她的面孔,却能清晰的感到来自声音中的笑意。
  很温暖。
  这个人类给予他的感觉……很温暖。
  不知为何,他选择了相信这个人类少女的话,安静的待在她的身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鬼杀队又如何?”食人鬼咆哮道:“鬼杀队的剑士我也吃过,他临死前的哭嚎比普通人还惨烈!”
  “是这样吗?”
  少女抿唇微笑,拔出了她特制的日轮刀——与其说那是刀,反倒更像是细剑,刀刃的尖端还带着特制的挂钩。
  【虫之呼吸·蝶之舞——戏弄。】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食人鬼的身上便出现了五个大小一致的伤口。
  比起直接切下脑袋,这种小小的刺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食人鬼诧异的看着身上的刺伤,捂着肚子指着蝴蝶忍发出狂笑:“什么啊?你这个鬼杀队的剑士,用装模作样的呼吸法在做什么呢?你应该用日轮刀砍下来我的头才对!”
  蝴蝶忍收刀而立,静静的望着它,笑而不语。
  “看我现在就去吃了那个稀血小鬼,再去吃了——”
  突然间,它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几个原以为会转瞬间愈合的伤口,渐渐的扩散,蔓延,使它的身体从内部开始溃烂……
  这种熟悉的厌恶感——是紫藤花的味道!
  但是,为什么身体里会出现紫藤花?
  直到它睁着疑惑的眼睛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泡声,似乎都没能弄明白,那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剑士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它击败的。
  “很不巧。”蝴蝶忍俏皮一笑:“虽然我的力气不能完整的割掉你的脑袋,却很擅长调制毒素哦。”
  方才的一瞬间,她便已经将紫藤花毒用特制的刀剑注入食人鬼的体内。
  食人鬼已经渐渐没了声息,少女看着它倒在血泊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到了小夜身旁,柔声道:“现在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小弟弟。”
  小夜听话的放下捂着眼睛的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黑发紫眸的少女,面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根本不像是一瞬间就能击溃食人鬼的人类。
  她的刀法其实很强,一看便是自小磨练,极有天赋的同时配合日日夜夜辛苦的训练,现在的境界即使在人类中也是及其罕见的。
  “为什么会一个人在森林里呢?”少女半蹲下来,摸了摸小夜的脑袋:“你的家在哪里?小弟弟?”
  现在的他,并不知道本丸在哪里。
  小夜老实的摇了摇头,然后沮丧的低下脑袋。
  少女却一瞬间便在心底脑补出了大概。
  ……难道说,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附近贫苦的农家不少,现在这种时代,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父母,也不可能说没有。
  而将幼小的孩子丢进有食人鬼出没的森林……无异于让他送死。
  看着幼小的孩子身上遍布的伤痕,她几乎是瞬间便羁定了这个判断。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夜……小夜左文字。”
  “小夜。”
  沐浴在月华中,笑容温柔的少女,朝着他伸出手:“我是蝴蝶忍,你愿意暂时来到我的居住地暂住吗?”
  温暖的,似乎能够包容一切的气息。
  像极了哥哥,也像极了主公,让小夜情不自禁的想要信任她。
  于是小夜微微红了脸颊,说出了代表他很喜欢对方的话:“你……你有想要复仇的人吗?”
  “诶?”
  蝴蝶忍笑容一滞,似是回忆起了某个记忆深处不太好的场面。
  她微微叹了口气,抚摸小夜脑袋的手更加大力:“真是的,这个孩子在说什么啊?”
  简直比她捡回香奈乎那次还要让她摸不着头脑。
  ————
  这边,真正的时之政府管辖地里,气氛算不上太好。
  本丸里,十多名同伴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迹,所以……即使在这里,所有的刀剑男士都能够现出身形,也没能给前来接待的审神者半点好脸色。
  安安的刀剑男士乌拉拉堆满了小半屋,每一振都是面无表情木得感情。
  狐之助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位审神者,又回头看着毫不掩饰敌意的刀剑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好。
  它应该卖个傻来活跃气氛吗?
  不不不,这样说不定会让气氛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它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投向那位资历很久的审神者少年。
  这位面容温和,灵力强大的少年也不在意对面整个本丸的敌意,他微笑着做出了承诺:“请放心,时之政府很快就能帮助这位审神者大人定位到刀剑男士的坐标,届时,也会派出其他本丸前去援助。”
  认错态度还算不错,这让刀剑们的表情都缓和了一些。
  只有空助看出了不对劲:“……其实,你也不是这个政府的负责人吧?”
  少年无可挑剔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的确。”
  让无关人物,或者某个无辜的审神者来迎接他们的怒火,说实在的,这个正常的时政也挺屑的。
  “那阁下工作的地方还挺压榨劳动力的。”空助皮笑肉不笑。
  “不……”少年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是因为上次出阵时,我破例召唤了两队刀剑男士,现在不得不多做些工作来补偿。”
  方才还垂头丧气的安安一拍桌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神亮晶晶的望着少年审神者,表情兴奋了起来。
  审神者:“怎,怎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所以我也可以带着一个本丸的刀一起出阵吗?
  ————
  活击婶友情客串w
  鬼灭之刃副本载入中……
  除了小夜之外还会有谁呢?
  其实没看过原著也没关系,主要还是讲可爱的刀刀们,我会尽量让大家都能看明白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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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审神者温和的笑了笑:“但是, 必须要相当多的灵力支持, 持续时间也与灵力相关。”
  “那你……”
  “我吗?很惭愧, 我的灵力最多只能支持两队刀剑去往同一个任务点,而且后来也因为不符合政府要求接受了相应的处分。”
  啧,果然是黑心的时政,绝对不能让主公被他们轻易的骗了。
  刀剑们在心中默默发誓。
  少年审神者从头到尾态度谦卑, 眉眼温和, 恨不得每句话都在强调自己的灵力不强,很平庸。
  只有狐之助知道,他的本丸里, 单是那刃三日月都能一招砍退几十振溯行军, 顺便还能把本丸的樱花树拉过来当个樱吹雪的耍帅背景。
  他的灵力不强?狐之助用它的油豆腐发誓,审神者大人未免也太谦虚了。
  这年头很流行大佬装萌新吗?
  “灵力的锻炼方式,我会循序渐进的授予这位大人。”少年笑眯眯的竖起手指, 调整着掌中的罗盘:“那么,接下来,就请让我带领大人去往您的本丸吧。”
  安安不解:“但是, 精神空间的本丸……”
  “虽然很不想这么直白…在灵力不够强大的时候,非常容易出现刀剑男士直接从空间被夺走的情况。”
  “新的本丸在时政的管辖范围内, 很大程度上确保了您的刀剑男士的安全。”
  的确。
  既然大家不能一齐待在现世,那么现在在时政的所在地给大家换个更安全地方待着,似乎是个好办法。
  既然对方有意提供新的住所,就当作物质赔偿欣然接受好了。
  刀剑们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在心里默默想着,说不定还没主人精神空间的本丸待的自在。
  “但是这样的话,在主公遇到危险时,我们就不能时刻去到她的身边……”
  长谷部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边的时之政府,直接当着两振刀剑的面将安安掳走。
  鹤丸的本体正在安安身上,就连同鹤丸一块掳了。
  ……要是主公的哥哥来的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看来,他们身为刀剑男士,甚至都没有主公的哥哥来的强大。
  何等失败。
  “审神者的灵力与付丧神的实力相关。”看出了长谷部的忧虑,少年调好定位坐标后,劝导道:“知安大人的灵力并非不强大,只是还未获悉正确的使用方法,比如说她心想事成的能力,暂且只能在精神空间中实践。”
  也就是说,在未来,这种能力甚至可以成为她个性的一部分?
  突如其来的的好消息让安安愣了神,回过神时,身边的景物已经发生了转变。
  “这里便是知安大人的本丸了。”
  比起原先的本丸而言,环境虽然有些陌生,却也称不上朴素。
  中规中矩的日式复古建筑群,天守阁和附院一应俱全,甚至还多出了露天温泉和种满作物的田地。
  “话说,按照那个时之政府的抠门性格,该不会是占了人家的本丸给我们道歉吧?”
  鹤丸开始了阴谋论,捉住烛台切窃窃私语着。
  “不,时之政府不会做出这么过份的事情……”少年审神者无奈的笑了笑:“如果大人急着找到同伴的话——”
  胖墩墩的狐之助抖了抖耳朵,以一颗球的姿态完美的滚到了安安脚边,汇报道:“现在已经定位出了知安大人两刃刀剑的所在地——他们身处大正时期,刀剑判断为小夜左文字和乱藤四郎。”
  小夜和乱姐姐……
  安安回过头,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一期一振,他神色中毫无晦暗,而是一如既往带着温和的笑容。
  的确,她暂时的失去了同伴,大家也失去了兄弟和重要的刀剑……她不应该顾着自己沮丧,而应该快点振作精神,找到大家。
  江雪和宗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轻轻点头。
  “无需自责,主公。”
  宗三左文字将手放到安安的脑袋上捋了捋:“多亏了主公,小夜一直以来都过的很开心,主公与我们之前的审神者不同……我相信小夜在那边,也能够自己保护好自己。”
  “嗯。”虽然心中依然担忧,安安用力点了点头,回了宗三一个微笑。
  “fufufu……没记错的话,大正时期……是传言中那个食人鬼出没的时代?”
  “不!不是传言嘎!”小乌丸肩膀上的乌鸦激动的蹦哒:“那一定是在下曾经身处的时代!”
  狐之助懵了:“这只乌鸦是……”
  其实正常情况下来说,随随便便携带来自不同时代的生物也是不符合规则的。
  小乌丸捏住鸟喙,迅速将它摁到身后,面上微笑平和:“只是一只为父饲养的,普通的,会说话的乌鸦而已。”
  他弯着眼,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炸毛的狐之助:“这样也不被允许吗?”
  “不!允许的允许的!”
  感受着刀灵的威压,狐之助将脑袋摇成拨浪鼓,瑟瑟发抖。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它当然会试着劝劝。
  可是现在,自己对面都是大佬,狐之助觉得,为了避免被杀狐狸灭口,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关于食人鬼的调查……虽然这边还不算完善,不过已经为各位刀剑男士配备了可以斩杀鬼保护自己的刀装。”
  少年审神者再度开始调整手中的罗盘:“考虑到这一点,还是要劳烦诸位随我一同去附近的本丸取对应的刀装。”
  “难道说是用那个什么日轮刀的材料搓出来的?”加州清光皱眉。
  “……的确。”
  没想到那个没用的憨憨时政还是难得有靠谱的主意嘛。
  “其实这个方法也是那个本丸的审神者想到的。”
  好吧,收回前言,这可真是个没用的时之政府,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发本丸和狐之助当吉祥物。
  齐木正打算一道前去,却被空助一把提溜住衣领。
  接触到弟弟的杀人目光,空助摆手解释道:“与其将安安的刀剑交给那个没用的时之政府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还是由我来调查比较实在。”
  【……那你回去啊,拉着我干嘛?】
  “你不明白吗?今天是安安正式去冰帝上学的第一天,昨天开学报名不算。”空助摇了摇头:“第一天就不请假旷课,对她后期的学业和评奖评优,会有很大影响吧。”
  齐木斜眼看着空助,想听听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嘴炮要打。
  “我咨询过小狐狸了,这边的时间流动速度会比现世缓慢很多,大概1:1000的样子,安安现在赶回去上课也是完全来得及的。”
  【……但是现在比起上课,更重要的事情不是找到她本丸的刀剑吗?】
  “对啊!”空助一拍大腿:“所以说这个时候,只需要让她现世的同学,觉得她来上课了,不就好了?”
  齐木咀嚼文字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放弃吧。】
  让他变成安安的样子去冰帝上课?
  齐木空助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些什么?
  就在兄弟两个拉拉扯扯的功夫,少年审神者已经带着安安和刀剑离开了这里。
  唯有齐木站在本丸外,冷着脸提着空助的衣领左右摇晃。
  空助无辜的举起双手:
  “嘛,不要激动,其实我的意思不是直接让你变成安安的样子,她本丸靠谱的刀剑很多,随便来一振应该也不会推辞去现世帮忙应付一下。”
  齐木:“……”
  那你刚刚不早说?!刻意让他误会吗?
  “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已经追不上安安了呢。”空助摇了摇头,用力拍拍齐木的肩膀:“所以呢,扮成安安上学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只能落在你的肩膀上了,我可爱的欧豆豆哦。”
  【去死吧,下三滥!】
  —————
  “哇,这个本丸的景色也很漂亮!”
  头一次来到正常审神者的本丸,鹤丸手搭凉棚左看右看,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
  “这位本丸的审神者,一般不轻易出来见人。”少年审神者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所以对外接待这种事情,时常交给作为近侍的长谷部代劳。”
  本丸的大家脑补出了一位德高权重,坐在厚厚的帷幕里强大的审神者形象。
  “啊!隔壁本丸的审神者大人!您是来找主公的吧?请稍微等一下。”
  门口的秋田藤四郎看到了少年,没顾着辨认他身后带着些谁,直接拔腿冲向天守阁:“喂——长谷部殿,那位审神者大人来了哦!”
  短刀少年卖力的在天守阁下挥着手,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复。
  大家一路走到了天守阁,才听到空气中传来长谷部充满妈妈语气既视感的责备:
  “啊啊啊!主人,我说了多少次,看完的书不要这样乱放,吃了一半的零食也要及时收起来,你看,连公文都找不到了——”
  “主人,我这也是在为你着想啊!我衷心的希望主人能够哪天独当一面……”
  也不盼着主公能和隔壁本丸的那位大人一样陪他们一块出战啥啥的,主公能够少宅点,多晒晒太阳他都挺开心了。
  将一切尽收耳底后,大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唯有长谷部苦口婆心的教导绵绵不断。
  “……那个,明石之前好像也经常被长谷部这样说。”
  安安话音刚落,无辜中枪的明老板为了彰显自己比较靠谱,立马挺直了腰杆。
  少年审神者回过头,朝他们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的这位同事,是个彻头彻尾的家里蹲。”
  作者有话要说:花丸婶:难逃一劫,当众处刑,给家里蹲留个活路qaq
  ———
  齐神对空助:你就是想看我女装,你下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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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重复了一遍少年审神者的话, 这时候恰巧看到二楼天守阁的长谷部拉开门大踏步走了出来。
  “长谷部先生!”秋田藤四郎挥手示意:“有客人来了哦!”
  半分钟后, 安安他们被迎进了里屋, 长谷部连连鞠躬道歉自己方才太过怠慢, 又忙转身出去说要为各位上茶。
  “不必这么麻烦了。”少年审神者阻止了一脚踏出门的长谷部:“其实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去大正时代的特制刀装。”
  “这样啊……材料放在刀装制作室,让我带各位大人前去好了。”
  “……不用那位审神者大人下来吗?”加州清光问道,“正常情况下, 刀装的制作需要审神者和刀剑男士一同完成吧?”
  长谷部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扼腕道:“因为有这种情况发生,主公早早的将灵力注入了符咒交给我。”
  他掏出一张小纸片示意:“有了这个符咒,刀装的制作和刀剑男士的召唤, 都全部由我们来代劳。”
  “……那位审神者大人为了不从天守阁出来, 还真是费劲浑身解数呢。”一同前来的狐之助也震惊了,喃喃吐槽。
  “是啊!也不是说主人不关心我们,之前赏花大会时大家乱买东西花光了甲州金, 主人也没有责备过半句,还在大家提议去海边时亲手熬夜给我们缝制泳衣,冬天时给本丸所有刃都亲手织了御寒的围巾手套……”
  等等, 这家伙真的是在吐苦水而不是在炫耀他的主公吗?
  他们才没有羡慕!亲手织的围巾手套和泳衣什么的……如果安安能亲手为他们制作的话……
  好吧,果然还是很羡慕。
  刀剑们心里泛出柠檬泡泡, 唯有安安开口打断了滔滔不绝晒主公的长谷部:“请问,能给我看看那个灵力符咒吗?”
  “当然。”
  长谷部恭谦的将符咒递上前,安安接过那张小纸片,从中感到了温暖柔和的气息。
  拥有这种平易近人的灵力, 能够耐心对待每一振刀剑的审神者……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
  安安抬头望向大门紧闭的天守阁。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见见那位审神者呢。
  可惜对方一直宅在屋里不肯出来。
  等到众人移步去了刀装制作室,天守阁的门才被移开了一点缝。
  一支白皙漂亮的手扒在门缝上,手的主人全身笼罩在阴影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安小小的背影。
  “……好可爱。”
  ——————
  此时,大正时期,鬼杀队医疗队“蝶屋”内部,几位负责后勤的小姐姐正挤在门外偷看这个新来的孩子。
  “好小只……”
  “超可爱……”
  “小弟弟,你饿了吗?想不想吃饭团?”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难道他是忍大人新收的继子吗?”
  小夜看着门外一溜热情的大姐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比较好。
  他接过某只手递过来的饭团,低下头轻声回答:“……我是小夜。”
  “啊啊啊啊!!”小姐姐们周身散发出母性的光辉:“小夜喜欢什么呀?”
  “喜欢哥哥,主公……”小夜的声音很小:“也喜欢柿子。”
  这是什么可爱的人间宝藏孩子啊!
  比起在蝶屋这边收获了所有漂亮姐姐的小夜,和他一同来到这个时代的某刃刀剑男士,某种意义上而言,处境不算太好。
  “求你了!和我结婚吧!”金发少年抱住他的腰哭喊道,“我说不定哪天就会马上死掉了!所以拜托你!快点和我结婚吧!”
  ……哪天会死掉和找人结婚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乱藤四郎看着挂在自己腰上涕泪横流的少年,决心和他讲讲道理。
  “其实,我是男孩子。”
  抱着他腰的少年诶了一声,止住了哭泣,吸溜一下鼻涕当场愣住。
  “……即使知道了我是男性,也要执着和我结婚吗?”乱藤四郎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歪头询问。
  “……不可能!”少年面色惶恐,松开手退远几步后拼命摆手:“明明看上去这么可爱……怎么,怎么……就算不想和我结婚也不需要编出这样一个可怕的理由……”
  “但是这是事实哦。”乱藤四郎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双手放在了裙摆上做势要掀开:“其实你不相信的话,让你确认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用了!”少年尖叫的像个姑娘:“我只是想和你结婚而已!不是想当流氓啊!”
  ……但是你刚刚那种行为,换成任何一个正常姑娘都会觉得你是个流氓吧。
  乱藤四郎看着面前惴惴不安的少年,无奈摇头。
  看着他这种样子,不知道的人怕是会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他。
  “还有……你身上都是伤啊。”少年摸出了随身带着的药膏:“不介意的话,请用吧!”
  人类的药膏用在刀剑的身上,应该不会生锈吧?
  乱藤四郎没有拒绝少年的好意,微笑着接过药膏:“谢谢。”
  “不用谢,药膏是爷爷给我的,我被爷爷揍了之后都用它,伤口好的很快。”
  “……”
  乱的笑容僵住了。
  这位人类少年……还,还挺与众不同的。
  “请问,你知道附近的城镇在哪里吗?”
  乱藤四郎觉得,与其继续在旷野这边徘徊,还不如找点人多的地方打听清楚情况。
  昨天晚上有只食人鬼一直纠缠着他,他只好将对方用本体钉在树上,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出来送它上路。
  ……没错的,自己一定是被传送到了乌鸦口中那个有吃人鬼出没的大正时期。
  但是,他的身上也不存在斩杀鬼的日轮刀……该怎么办才好?
  “城镇的话,顺着这条路直走半天就能看到了。”少年擦了擦未干的眼泪:“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乱藤四郎看着和兔子似的委屈巴巴的少年,好意劝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天黑时待在没人的荒野可能会很危险吧?比如说,一不小心遇到食人鬼……”
  “噫啊啊啊啊!别说了!好可怕!”
  少年宛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毛,飙着泪,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这还是白天呢,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这么害怕的话,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边?”乱藤四郎无奈的问道。
  “其实,我,收到任务说,这边有……鬼。”
  少年双腿打颤:“所以,所以,不得不来这里……呜……果然我马上就会死掉的qaq”
  乱藤四郎推测,那可能是和斩杀鬼相关的任务。
  为什么那个组织会选择一位这样胆小的少年来进行这个任务?他在听到鬼一词时差点原地去世。
  虽然说昨天那只食人鬼已经被晒死了,但是保不齐还会出现一只新的吧?
  难道说,他和五虎退一样,表面上畏畏缩缩的,实际上砍起敌人毫不手软?
  “你有什么手段可以自保吗?”乱藤四郎看着抖成骰子的少年,半开玩笑的问道:“难道你的刀,是可以杀鬼的刀?”
  少年震惊,一把捂住自己的日轮刀:“你怎么知道的?”
  乱:……这孩子那么老实的吗?
  ————
  冰帝学园,国中部一年b组,班级内部。
  齐木完美无缺的化作安安的模样,冷着脸坐在位置上,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这也是为了帮助安安不得已做出的牺牲。
  ……顺便也能看看,这个冰帝学园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会对安安造成威胁。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教室的气氛有点冷啊?”
  “……没有吧?应该是错觉吧。”
  听到身后学生的窃窃私语,齐木才不动声色的将气息收敛了一些。
  幸好,在外人看来他是安安的样子,也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变成了妹妹的样子。
  齐木动了动手指,顺手将窗外偷拍自己的某个仪器深深拍进了地里。
  果然还是把齐木空助那个混蛋灭口好了。
  “喂!”
  那道女声语气不善,齐木抬起头来,只看到了某个怒气冲冲,眉毛拧在一块的的女生。
  “齐木知安……早上你居然敢戏弄我!”
  是安安做的吗?
  怎么可能,他的妹妹打小就没心机,怎么会戏弄人。
  齐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女生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给我出来!如果不告诉我那个保洁小哥在哪的话,我就要让你在这座学院待不下去!”
  ……堂堂冰帝学园,也会出现这种学院暴力事件?
  仗着家世过人的少女,对着新生施加威压。
  而且那个被针对的人,恰好就是安安?
  齐木对这所学院的好感度瞬间降到了负值。
  他向来不愿意理睬异性,可若是那个异性想要欺负自己的妹妹……
  这时,在众人眼中,面对咄咄逼人的女生,这个个头小小的少女并未展现出退缩。
  而且,表情还稍微有些不耐烦。
  齐木正打算下座位和这个女生“详谈”,自己面前就突然闪现出了某个高个头的身影。
  “学姐,你这样对待新来的同学,是不是太过份了一些?”
  凤长太郎护在同班的小女生身前,头一次将语气放的严肃了一些。
  只可惜,他这副勇敢的样子并没有让他想要保护的人看到……
  齐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峙的两人,搁心里默默想:……他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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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6、实际上最妹控的人   “什, 什么?”咄咄逼人的少女看着面前这个挡在自己面前, 比她高一个头的清秀少年, 他毫不迟疑的护住了身后的女孩, 望着高年级的女孩,面上的表情严肃认真。
  少女气势瞬间就萎了下来:“我,我没有要为难她。”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新生能得到那么多优秀男同学的青睐?就因为她长的很可爱吗?
  少女拧紧眉头, 望着面无表情坐在座位上的“齐木知安”。
  ……不就是仗着有一副像小孩子的脸招来男生的同情心吗?这家伙居然连正眼都不带看她的, 可恶!
  ——真是个发育迟缓的心机婊!
  少女在凤长太郎的目光下缓缓后退,低下头红着脸,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小声道:“我, 我先走了。”
  她将高跟鞋踩的哒哒响,自认为娇好的背影和脆弱的表情至少会引起众人的怜惜,结果半只脚刚踏出教室门, 就听见班里穿来了各种各样的话语:
  “知安酱,你没事吧?”
  “的确会有这种喜欢为难人的学姐呢,需要我帮忙和学生会说一声吗?”
  ……什么啊?这一个班的男生脑袋都有点问题吧!
  少女的指甲扣紧手腕, 怒气冲冲的走了。
  将那位戏精的心理活动尽收耳底,齐木继续扮演着妹妹的角色, 乖巧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们不用为自己担心。
  至少安安的同学还是挺好的,愿意站出来为她出头,还会在心里讴病这种行为。
  然而接下来, 班里同学这样那样的心理活动此起彼伏。
  【她都不像昨天那样活泼了,果然是吓着了吗?】
  ……你们好擅长脑补啊。
  【呜呜呜呜,知安酱好可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确挺可怜的。
  【说不定她已经经历过了被关储物柜被堵在天台等等可怕的行为……】
  ……不,并没有,从武力值上而言想欺负安安还是挺困难的,而且首先想要欺负她的话至少得问过她的几十振刀。
  “齐木桑!”凤长太郎满脸写着正直,俯下身直视齐木的眼睛:“放学后,我送你回去好了!”
  齐木:“……”
  虽然很想谢谢他的好意,但是当着人家哥哥的面明着撩他的妹妹真的没问题吗?
  这种长相乖巧,看上去比一只柴犬还要温柔无害的高个子小男生,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当危险的存在。
  ——必须提高警惕才可以!
  “高年级女生的手段很多,至少有人陪着的时候她们不会太放肆。”凤宝宝拍了拍胸口,满脸认真道:“请放心的交给我吧!”
  齐木:“……”
  不,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你到底是谁啊?大家都喜爱着的高桥同学吗?
  ————
  木着脸上了两节课后,他们便被告知今天将开展第一次个性展示活动。
  一方面是为了让同学们彼此熟悉各自的个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学校更多的了解他们的个性,再提供相应的课程。
  毕竟,开学时登记的只言片语写的再详细,也比不上一次实际性的展示。
  齐木对此完全不担心,因为他的超能力可以毫无违和的展现出类似于安安的个性。
  话说……安安在那个男人的逼迫下开启了继承自父母的个性,不过并没有来得及登记。
  他是不是要意思意思帮妹妹表现一下?可是太过耀眼的话会不会给安安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呀嘞呀嘞,这可真是的。
  还没等齐木将这个问题纠结完,身后两个边走边聊天的同班女生就在他的身后低声说起了小道消息。
  “呐呐呐,你知道吗?这次据说有一位剑桥大学的年轻博士来指导我们的个性实践欸。”
  齐木险些用安安的身体当场平地摔。
  剑桥大学?年轻博士?
  ……稍微等等,不是他想的那个吧?
  不不不,不可能,那个混蛋才刚去留学几个星期而已,怎么可能突然间就一步登天博士学位了?
  齐木正在心中自我蒙蔽着,身后那两个女生又开始了新的八卦。
  “而且这次,有个附近国中的学长也会来!”
  “……那个学长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你不知道吗?那可是no.2英雄安德瓦的儿子哦!”
  “诶?真的吗?”
  霎时间,齐木的心中警铃大作,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脑袋上笼罩着的一片“危危危危危”特效。
  喂!开什么玩笑?
  要是那个家伙和安安的哥哥两个人都在,再加上扮成安安的他……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神奇的场面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安安的哥哥认出来自己。
  对了!就趁着这个时候给他下个心理暗示,让轰焦冻觉得他的妹妹实际不在这个学校好了!
  可是……
  换作安安的话,也不会希望自己这样做吧。
  齐木稍稍迟疑了一会,还是没能下的下去手。
  只能从打扮方面入手了吗?
  为了完美变成安安的样子,他今天戴的其实是隐形眼镜。
  对了,这个时候戴上一副眼镜,再在眼镜上加上戴上之后就会泯然众人的buff,就像那位内裤外穿的超级英雄一个道理。
  ……不过这么多人,他从哪里弄一副平光眼镜来?
  齐木环顾四周,恰巧看到了那天四处散发着男性魅力的关西狼。
  “前辈前辈,为什么你要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啊?”
  国一的女生们闪着星星眼,看着站在大厅外指引众人进去的忍足。
  “哈哈哈,这是因为我的眼睛太过耀眼,容易引起很多优秀的女孩子的注意,所以不得不用眼镜稍加遮掩。”
  “哎呀!前辈的意思……难道是我们也是优秀的女孩子吗?”
  “忍足前辈真是的!”
  齐木:“……”
  很好,这位桃花眼前辈,就决定是你了。
  进大厅的一瞬间,齐木顺手牵羊顺走了忍足的眼镜,毫无心理负担的给在场所有人下了他今天其实没有戴眼镜来的暗示。
  有些时候,有超能力的确可以为所欲为呢。
  “欸?”忍足正欲回头辨认那个小个子女孩是不是昨天的齐木知安,突然间觉得鼻梁一轻。
  “奇怪……”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眼睑:“我今天没有带伊织过来吗?”
  ……伊织是谁?
  正在往眼镜上加buff的齐木,双手微微颤抖。
  不要告诉他伊织是关西狼给这副眼镜起的名字!
  为什么要给眼镜起女性的名字啊?
  放心吧,关西狼前辈,我会把你的伊织完好无损的归还回去的,前提当然是处理了那些麻烦之后。
  齐木装作没有听到某些“没戴眼镜的忍足同学今天好像更帅了”之类的话语,坐到了他们班级同学集中的区域。
  这是一个极大的室内会场,和体育馆似的构造,一堆人围圈在上面坐着,下面是一个大平台,平台上还有不少与使用个性相关的仪器。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展示个性的场所了。
  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个性吗?万一是那种很普通的个性怎么办?
  齐木还没发一会呆,便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呵……身为冰帝的学子,你们已经做好华丽展示个性的觉悟了吧?”
  齐木推了推眼镜,没去看展台上飘玫瑰花的少年。
  幸好,他现在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及其普通的存在,即使广播大声喊出齐木知安的名字,他走上台去,也一定不会被他人代入安安的名字,直接忽略掉。
  buff混乱到了这种程度,他就不相信轰焦冻还能认得出他来。
  “对了,关于这次的新生个性评定,冰帝特意请来了两位评委。”在迹部坐到位置上之后,冰帝的校长终于清了清嗓子,说出了齐木想要听到的信息:
  “一位是来自于凝山国中,优秀的双个性学长……以及,来自剑桥的年轻博士——空助先生。”
  啧。
  在这里直接灭掉他好了。
  最坏的猜测得到了实践,齐木长叹一声,只盼着自己不会在轰焦冻面前露馅。
  ……话说,安德瓦真的不会阻止他和安安的见面吗?还是说,轰焦冻是在瞒着自己的父亲,想来看看妹妹?
  说起来,校长方才的确没有报出轰焦冻的名字,这大概也是他要求的。
  齐木用千里眼观察着轰焦冻的状态。
  他刻意坐在评委席后的阴影处,还戴着鸭舌帽,换作普通人的话,还真的不会发现是他。
  当年的烫伤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疤痕。
  异发异瞳的少年安静的坐着,表情平平淡淡,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望向他这边的观众席。
  ……果然啊,只是单纯的想来看一眼妹妹。
  可惜,他来的并不凑巧。
  这个时候的安安,还在为了寻找到她本丸里的同伴而拼命努力着。
  待会,个性展示完之后,还是去看看安安的情况才能放心一些。
  话说空助那个混蛋,不好好的帮妹妹找刀,突然之间跑到冰帝学园来做什么?
  ……算了。
  齐木能够理解轰焦冻的心情。
  距离那次,已经过去了六年。
  整整六年没有和珍视的妹妹见面。
  在那个男人的禁锢下挣扎下成长了六年。
  比起初见时的温和,少年的脸上布满了阴郁。
  ……算了,就当让他的心情得到慰籍吧,他只是想来看一眼妹妹现在过的如何,个性如何而已。
  齐木摘下了伊织……摘下了他加持满了buff 的平光眼镜,顺手将它抹除功效还给了忍足。
  就在摘下眼镜的那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坐在评委席的轰焦冻立刻正坐起来,眼里闪着光,背景飘起了花。
  ……完了,他的负罪感突然就重了起来,甚至有种变成了爱情骗子的错觉。
  “诶?知安桑刚刚是坐在这里的吗?我刚刚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齐木抬起头,看到一只坐在自己身后,仿佛正在摇着尾巴的凤长太郎。
  ……啊,虽然这个天然的孩子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在泡自己的妹妹,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对对方敌视不起来。
  齐木没有回答,缓缓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还是有些紧张吧,第一次在同学们的面前展示个性。”
  ……嗯,他的确挺紧张的,他很紧张待会怕自己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就把整个冰帝的学校炸平了。
  “知安桑,如果太紧张的话,就在手里写上人字然后吞下去吧!”天然呆的少年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这是消除紧张的魔咒哦,我之前只要一这样做,就不会太紧张了。”
  够了!这是什么青春校园剧情节!
  可是,又有谁会对一只在面前摇尾巴的阳光狗狗生气呢。
  齐木僵硬着在手掌上写上人字,然后捂在了嘴上。
  为什么他要配合对方说的这种话?完了,他觉得自己好蠢。
  “知安桑。”凤长太郎扶住椅背,眼神不包含其他情绪,单纯认真的看着她:“加油哦!”
  ……算了。
  这孩子还真的很容易让人人都喜爱他。
  齐木无奈的笑笑,坐回位置时,意外的感到二楼投在自己身后的视线变得冰冷刺骨,连带着他都身体发寒。
  ……诶?
  齐木僵硬着抬起头,看到二楼身上的黑气都快具象化的轰焦冻。
  ……原来安安的哥哥那么妹控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忍足其实有十几副替换的眼镜。
  还给每一副眼镜都取了(女孩子的)名字。
  不愧是忍足!轻易做到了我们不敢想象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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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7、齐神停止了思考   某一瞬间, 齐木的确感受到了轰焦冻毫不掩饰的敌意。
  但是他很快就将敌意压制了下去, 只是, 评委台那边的气氛显得更加阴郁了。
  ……
  轰焦冻本应该是个性格温和的少年, 现在却时时刻刻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如今安安不在,他只能靠着自己去抚慰少年对妹妹的思念之情了吗。
  ……啧,这个说法听上去好恶心。
  齐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发现空助似笑非笑的对他看着, 顺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继续观察台上的情况。
  在他之前的一些学生已经开始展示个性,比如,有可以将墙当作平地行走的, 还比如, 有能够控制植物生长的。
  虽然说,这些学生与战斗相关的个性很少,但都是很突出且有作用的个性。
  “一年b组的凤长太郎同学, 请上台。”
  “是!”
  坐在齐木身后的男生元气满满的举起手应了一声,然后微笑自信的走上了台。
  原来那孩子的名字叫凤长太郎吗?
  齐木面无表情的环胸沉思。
  不知道那孩子拥有什么样的个性呢?比如说在身后召唤出小太阳特效感染在场所有人之类的。
  台上的轰焦冻表情冷漠,空助则一直都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迹部景吾表情饶有兴致的坐正了几分。
  出人意料的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凤长太郎选择了一副球拍和一个网球作为道具。
  话说,为什么网球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个性展示台上?因为学生会会长是网球部部长么?以公徇私?
  “因为我个性的特殊性,所以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更好的展示出来。”
  凤长太郎解释完毕后,对准身前的某个假想敌仪器, 用流畅的动作将网球高高抛起,一跃而起挥拍发球:“一球入魂!”
  这样大声的念出技能名怎么听怎么羞耻啊!
  那颗小小的网球在网球拍上与空气摩擦出了火焰,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重重砸在了假想敌上。
  迹部财团重金赞助的牢固假想敌,被那颗小小的网球砸出了巨大的凹痕,倒在地上宣告报废。
  ……和可爱的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可怕个性呢。
  而且上面的章鱼头一脸兴奋的站了起来,想把他招进网球部的样子诶,这样的网球砸在人的身上真的不会活活把人砸死吗?
  齐木双手捧着脸颊,再度陷入了对这个世界的深深怀疑。
  “知安桑!知安桑!”凤长太郎摇着尾巴回到了位置上:“我,我表现的……”
  【你表现的很好。】
  齐木给他比了个确信的大拇指,凤长太郎便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话说,他会不会在安安回来之前不经意间把这孩子的好感度刷满?
  齐木调出了他的鸡肋好感度系统,对着凤长太郎上下一扫描,发现这个孩子几乎对所有人的好感度都是满的。
  ……?
  他走在路上不会被人贩子拐走吗?
  算了,看起来他的危害程度和一只柴犬差不多。
  “一年b组,齐木知安。”
  这个名字一出来,齐木觉得全场的视线几乎都在往自己身上瞥,他机械的顶着安安的皮往前走,步伐仿佛有千斤重。
  “知安桑!加油!”
  凤长太郎君,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希望你能小点声,因为那边的轰焦冻哥哥对你的恶意都快具象化了。
  齐木搁心里叹着气,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评委台的轰焦冻。
  果然,自从看到妹妹的那一刻起,他的眼里便有了高光,一扫方才的阴郁,恨不得将“妹妹”的样子统统印在心里。
  现实很残酷,齐木也很有负罪感。
  呀嘞呀嘞,这可真是灾难式的一天啊。
  ……这难道也在你的计谋之中吗?齐木空助?
  就连往平台上行走的过程,齐木都听到了周身此起彼伏的感叹【哦呼!】【超可爱!】【好小只!】【能带回家就好了!】
  呵,那是自然的,安安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生。
  ……话说他为什么要沾沾自喜?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夸扮成妹妹的他,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变态。
  指导老师半蹲下来与他保持平视,笑吟吟的问道:“齐木同学想要选择什么样的展示方式呢?需要物品协助或者……”
  齐木摇了摇头,简单粗暴的面对着一只看起来很贵的机械假想敌缓缓抬起手。
  他努力回想着安安使用个性的样子。
  凝聚出水球然后稍稍用力砸——
  “轰隆!!”
  可怜的机械假想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被撞飞到了空中,直接散成了一堆器械,又在空中打着回旋往观众席而去。
  完蛋,一紧张没控制好力度。
  齐木正想补救,另一头坐在评委席的轰焦冻已然有了反应。
  他抬起一只手,凝成巨大的冰墙拦截住了险些砸中看台的机械,又做了个冰滑梯方便它们溜回来。
  学生们先是沉默,然后一边故障一边发出欢呼声:“齐木同学好厉害!”
  “那位学长也超厉害,能那样灵活的使用冰的个性啊。”
  “这种偏战斗的个性,未来可以往职业英雄靠拢了吧!”
  “……”
  齐木一时无言,他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轰焦冻,轰焦冻也放下了手,安静的望着他。
  这本应该是一次完美的兄妹久别重逢。
  齐木心中负罪感更甚,他低下头,逃也似的飞速离场。
  这,这也算是完美落幕了吧?至少在轰焦冻眼里,安安的生活平平安安的,个性也锻炼的挺出色,足矣让他放心一些了吧?
  要真的是这样,倒也挺好。
  可惜齐木迈着安安的小短腿,下台刚到半截,会场的大门就被某种暴力的方式哐当一声撞开。
  ——一个高个子的魁梧男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他时时刻刻都穿着那身英雄制服,在周身冒出火焰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和个性。
  “喂,是安德瓦先生啊!”
  “no.2的英雄,为什么会突然来冰帝这边?”
  学生们窃窃私语着,伸着脖子探着头,想要将来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焦冻。”
  大门口的安德瓦冷声呼唤:“停止这种无聊的活动,和我回去。”
  齐木下台阶的脚迈到半截,他这个时候,着实觉得继续下也不是,停下脚步也不是。
  齐木没去看二楼的轰焦冻是啥反应,他毫不退缩,直视着安德瓦的眼睛。
  那双充满了不屑,厌恶,蔑视的眼睛。
  “焦冻。”安德瓦又道:“同样的话,我不希望重复第二次。”
  空助看着自己身边攥紧手腕的少年,嘴角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一定在奇怪,明明应该在进行着英雄活动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闯进冰帝吧?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安德瓦将他这个成功品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掌心,绝不允许一丝一毫可能脱离自己控制的事情发生。
  兄妹之间的重逢,本该是相当感人的场面,但这对于安德瓦来说,便是他的成功品内心重归脆弱的开端。
  必须及时制止。
  “真是可悲呢……”
  空助看着一步一步走下去的轰焦冻,轻声感叹。
  而且,这里发生的一切安安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见到的,其实也并不是他的妹妹。
  这样想想,就更加可悲了。
  这个时候,发生了让所有人,甚至空助都意外的情况。
  齐木面无表情的和安德瓦对视了一番之后,转过头哒哒哒哒迅速跑到轰焦冻的身前,誓死如归的张开双臂,将他一把抱住。
  ……这也许是他此生为了妹妹做过的最大一次牺牲吧。
  顶着安安的皮埋首在轰焦冻的怀中,齐神停止了思考。
  ————
  虽然没能捞到少年的刀,但是乱藤四郎至少知道了他的斩鬼刀来源于一个叫鬼杀队的组织。
  那么怎么样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斩鬼刀呢?
  很简单,通过鬼杀队的考核就能拿到。
  ……不,一点也不简单吧,他说不定哪天就要回到主公的身边,去那个组织考核通过之后,又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样的行为很过分啊。
  临近天黑,乱藤四郎生了一堆火,招呼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年一起来身边坐着。
  少年名叫善逸,是前段时间刚刚通过鬼杀队考核的剑士。
  这给了乱藤四郎一种考核很简单的错觉,因为善逸只要一听见鬼这个词就能当场被吓哭,如果真的遇见鬼了,别说拔刀了,说不定会吓的当场晕过去。
  善逸乖乖巧巧的坐在了乱的身边,脸颊微红,还特意和他保持了恰到好处的礼貌距离。
  ……果然还是没相信他是男性吗?
  乱摸了摸下巴。
  其实善逸给的药膏还挺管用的,一下午的功夫,乱身上的伤便缓解了不少。
  整整一个下午,乱从善逸的口中了解到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以及……关于食人鬼的信息。
  “善逸是因为想向食人鬼报仇才去的鬼杀队吗?”乱藤四郎拨了拨这堆火焰,问道。
  “不,我是因为我为了帮一个女孩子欠了债,爷爷帮我还了债,前提是我一定得去鬼杀队当剑士。”
  善逸双手抱头坐下:“我绝对会死的,说不定明天……今晚就要死掉了!”
  乱:“……”
  算了,就知道这孩子不会给他什么正经回答。
  “她是你养的麻雀吗?”乱看着飞到善逸脑袋上的麻雀,笑问。
  “诶?”善逸呆呆的摇头:“啾太郎是鬼杀队派给我指引任务的……”
  “你能听懂麻雀在说什么?”乱藤四郎起了兴趣:“听说只有公主才能听懂鸟类在说什么。”
  善逸:“……不明白。”
  其实有时候,他很好奇鬼杀队是不是和他的爷爷一道来耍他的。
  人家的都是会说话的鎹鸦,只有他一个人的是会卖萌的麻雀。
  “话说,你不去城镇那边吗?”善逸吸溜下鼻子,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是唯一的火光,内心更慌了:“晚上说不定会有食人……鬼……”
  他看起来快要自己吓哭自己了。
  乱轻声叹息:“我想至少先确认一下你的安全,再到城镇那边去。”
  不然,将他单独抛在旷野,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总觉得良心不安。
  在看到他身为鬼杀队剑士的实力之前,乱大概都不会放下心。
  善逸的眼泪哗啦一声下来,他嗷的一声想要扑过来:“乱酱!你太可爱了!请让我以身相许!”
  “……请容我拒绝,善逸君。”乱避开热情的善逸,扔了几块木柴进火堆:“我们真的是同性哦。”
  “我宁愿相信野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乱酱是男孩子。”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乱无奈的摇了摇头,与此同时——某种不加掩饰的敌意让他迅速摸到了腰间的本体。
  来的很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齐神停止了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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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8、最初的刀剑   “啾啾啾!”
  善逸脑袋上的麻雀先一步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它拍打着翅膀, 试图提醒两人注意。
  善逸不明所以, 将饭团扳开一点递给麻雀:“怎么了啾太郎?你是饿了吗?”
  饿你个锤子!
  有这样一个心大的主人, 麻雀气到在善逸的脑袋上跳脚。
  其实,一片黑暗的旷野中,唯一的火光无异于是一个提醒,提醒这边有人在。
  食人鬼可不同于野兽, 会被火焰吓跑。
  ——这也恰好是乱藤四郎的本意。
  乱藤四郎拔出短刀, 后脚发力高高跃起,在善逸看不到的地方将扑到半截的食人鬼狠狠踹了一脚,并顺手削掉了它的手臂。
  失去重心的食人鬼跌倒在远处, 还滚了好多圈, 它捂住手臂,吃痛的发出嚎叫。
  听到动静的善逸瞬间炸毛,飙着泪哭喊道:“啊啊啊啊!出现了!”
  “……冷静一点。”乱藤四郎意思意思安抚了一声之后, 继续观察那头食人鬼的动静。
  食人鬼还是挺聪明的,大概是明白了实力的悬殊,便将身体隐藏在周围的灌木丛中, 心想这样便不会被人类发现。
  很可惜,它此时的敌人并不是人类。
  黑暗是短刀最好的战场, 乱藤四郎毫不费力的就能观察到食人鬼的一举一动。
  “善逸君。”乱藤四郎轻声询问身后的少年:“那个是不是你的任务对象?你要不要试着努力一把?”
  久久没有得到应答,只有麻雀焦急的啾啾声。
  乱藤四郎疑惑的回过头,结果只看到趴到在地上,仿佛失去意识的善逸。
  “……”
  他是吓晕过去了吗?
  “喂, 善逸君……”乱藤四郎将地上的少年翻了个面。
  啊,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一边冒着鼻涕泡,一边发出了:“zzz”的声音。
  现实中真的有人会在睡觉时发出这种“zzzz”的声音吗?!
  麻雀飞到了乱藤四郎的手上,翅膀指着自家主人:“啾啾啾”的控诉着,表情非常困扰。
  “……真是辛苦你了。”
  乱藤四郎摸了摸手上的小麻雀,安慰道。
  身后,食人鬼自以为两个小鬼没有发现它,悄悄咪咪的将手臂安了回去之后,伺机扑过来偷袭,让他们猝不及防。
  金色头发的女生看着不太好对付,但是地上那个躺着的简直就是案板上任它宰割的肥肉。
  就决定吃你了!
  食人鬼磨着牙,四肢贴着地面,用奇行种的速度极快的爬上前。
  乱藤四郎安抚了一下炸毛的小麻雀,正打算借用善逸的刀给食人鬼致命一击,却发现善逸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边打着鼻涕泡一边缓缓拔出了他的刀。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撕裂空气发出的雷鸣声。
  这种速度甚至超过了乱藤四郎原本的速度,他揉了揉眼睛,回过神来时,看到远处食人鬼的脑袋已经咕噜滚到了地上,而善逸周身发出噼啪的雷电特效,缓缓的将刀收了回去。
  可怜的龙套鬼,半句台词都没来的及说,便不明不白的断了气。
  看起来,这个孩子必须得在睡着时才能发出真正的实力。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简直就像上次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一模一样啊!
  将刀收回刀鞘后,善逸终于站着清醒了过来。
  他保持着内八的站姿,看到身边还未完全化灰的食人鬼残骸,惊的哇一声跳了起来。
  “乱酱!”善逸看到发呆的短刀少年,少女跑飙着泪扑上去:“呜……是乱酱杀了这只鬼救下了我对不对!我一定要对乱酱以身相许!”
  “我拒绝。”
  乱藤四郎一脸迷茫的收回了刀。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身为鬼杀队的剑士,善逸少年有着不俗的实力。
  ———————
  大正时代,是一个相当特别的时代。
  街道上已经有了路灯,混杂在和风建筑中,更多的是富有西方色彩的建筑。
  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他们或是穿着传统的和服浴衣,或是穿着洋裙西装。
  新的文化源源不断的引进,在时间河流的前进中悄悄融入其中。
  可是,大多数为了生计奔波劳碌着的人们都不清楚,这个时候潜藏在黑暗中的……到底有些什么。
  “时之政府告诉我们,这个时代的食人鬼猖獗,在任何史实上都没有相对的记载,所以审神者为了自保稍微解决一些,也并不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不过,因为禁刀令,记得不要随意将自己刀剑男士的本体展示给他人。”
  少年审神者将时空罗盘递给安安:“它会根据灵力的强弱辨别目标,指引你寻找到自己的刀剑男士,但是切忌,关于食人鬼,一定要小心。”
  少年看起来应该还有其他的任务,嘱咐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安安若有所思的观察着罗盘,发现指针恰巧指着面前的城镇。
  狐之助抬爪指向城镇的方向:“来吧!主公大人,接下来就让我们去那个镇子寻——”
  话到半截,它便被某刃提溜了起来。
  “为什么要喊她主公?”
  浑身写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俱利伽罗,一句话就吓到狐之助泪眼汪汪。
  “但是我,我是时之政府……”
  “她认可你作为本丸的一份子了吗?”
  “伽罗叔叔。”安安拉了拉青年的袖子:“不要太为难它啦。”
  还是主公心疼它啊。
  泪眼汪汪的狐之助露出了感动的表情,正打算在安安的脚下蹭了蹭卖萌,却听到一句:“放心,不管时之政府想怎样用毛茸茸的可爱动物打消我的戒心,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狐之助:“……”
  对不起,它真的没这种程度的心机,它只是个憨憨。
  算了,面对这个时候草木皆兵的知安大人,它还是从善如流一些好了。
  安安待着编成一队的刀剑男士来到大正时代。
  ——身为小夜兄长的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身为乱藤四郎兄长的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
  就在所有刃都以为她会带上三日月或者小乌丸的时候,安安却转过身牵住了日常最为沉默寡言的大俱利伽罗和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鹤丸。
  三日月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诶?为什么?
  “空助哥哥说,随时可能有新的消息。”安安的声音很小:“所以,安安希望……身为安安初始近侍的爷爷能够带领大家寻到同伴。”
  看起来,是被主公给予了信任所以才留下的?
  “主公主公!大正时代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产……一定有很多新的惊吓在等着我们,想想就很期待呢!”
  蹦蹦跳跳的鹤丸迫不及待的牵着安安往时空转换器的方向跑,他有意无意的感慨成功拉满了一堆仇恨值。
  “三日月殿。”小乌丸呼唤望着审神者离开的背影发愣的三日月:“已经开始担心那个孩子了吗?”
  与所有在苏醒后才明白自身处境的刀剑不同,从最初开始,三日月宗近便和身为审神者的安安建立起了联系。
  一直以来,他都能感知到这位温柔的接纳了他们的审神者。
  身为本丸第一振苏醒的刀剑,第一振见到主公的刀剑,虽然他一直都表现的像个坐着喝茶的单纯老刃,他与安安建立的羁绊,却是比谁都更深刻,更长久的。
  从他将那个小小的女孩扛在肩头,看着她伸手抓着空中飞舞的樱瓣的那一刻起——
  “比起信任,还是更希望能陪在她的身边呢。”
  美丽的付丧神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这句话语说的极轻,几乎一瞬间就隐没在了风中。
  —————
  冰帝学园,新生个性展示现场。
  放弃思考的齐木为了安慰安安的哥哥,仗着自己这副模样根本没人能够认出来,干脆直截了当的抱住了他。
  换位思考一下,这个孩子的确很可怜。
  一个整日逼着他训练的屑老爹,一个在病院里连他的名字都不会喊的母亲,因为见面太少和哥哥姐姐的关系也不甚亲密,最珍视的妹妹这么多年来都被限制着彼此之间的见面。
  想要悄悄咪咪来冰帝看妹妹一眼吧,还被屑老爹当场抓包了。
  这就算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他的妹妹啊!是一个扮成他妹妹的同龄男性啊!
  轰焦冻,这个孩子真的太惨了吧。
  ……等安安回来了,还是让他们正经的见一次面好了。
  至于安德瓦不愿意?
  齐木拧紧眉头。
  这可由不得他愿不愿意,如果可以的话,齐木很想现在就当场把他气死。
  ——久别重逢的妹妹的怀抱。
  轰焦冻回抱着安安,小心翼翼的,就像抱着易碎的珍宝,双手微微颤抖。
  做戏就要做全套。
  所以齐木变换声线,颤抖着唤了一声:“欧尼酱。”
  啊,让他死吧。
  齐木放空大脑,下定决心待会就将空助杀人灭口,让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这个时候空助已经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楠雄……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喊过哥哥一声欧尼酱。”
  现在居然被一个鸳鸯锅发色的小男生给抢先了?
  话说回来,安安的第一句欧尼酱也是给他的吧?
  天啊!!
  一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心底嘲笑过人家可悲,齐木空助也顺势放弃了思考。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也挺可悲的。
  “焦冻。”安德瓦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这场兄妹重逢。
  “焦冻,放开那个废物,和我回去。”
  “这是最后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安利两篇预收接档文了~
  看收藏决定先开哪一本~
  —————
  【她,来自大江山】
  虚假的鬼族:惨白的肤色,濒死之人的面庞,只能靠人血恢复理性,不能暴露在日光下,在黑暗中苟活,被特制的刀砍下脖子就会死。
  真实的鬼族:生在罗生门,长在大江山,与鬼王勾肩搭背,与鬼将把酒言欢,常去某秃头阴阳师的寮里瞎逛散心,随手一个技能都能让小妖怪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惨:……你想表达什么?
  空蝉:我想表达的是,下一秒,我就能揍到你喊爹。
  ————
  关于一位被大江山的妖怪养大的鬼族少女的故事。
  —————
  【成为审神者的夜兔】
  问:为什么你要当审神者?
  答:因为我在家吃不饱饭。
  问:……
  答:听说这里饭管够?
  ——————
  本丸新来的审神者姑娘,个头小小,身材纤弱,不管多小的太阳都要打着一把伞遮阳。
  刀剑们怜惜主公体弱,对她照料着无微不至。
  直到某天她冲进溯行军堆里将敌军抡成风车。
  “戳戳戳,你们再戳我家退退一下试试?看我把你们的枪别断!”
  刀剑们:“……”
  对面最肉的枪爹嗷嗷哭的好大声。
  ————
  雄英新来的交换生,笑容甜甜,说话柔声细语。
  个人介绍时,她红着脸说道:“我的个性是打架比较厉害。”
  一开始是没人相信的。
  直到她用一辆卡车啪叽拍扁了脑无。
  ——————
  怪力反差萌夜兔族萝莉和一群刀子精的并不日常的故事。
  会综很多东西。
  女主有只呆毛眯眯眼兔子哥哥,和一只包子头钉宫腔妹妹。
  以上,欢迎各位老爷临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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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9、打脸   霎时间, 全场寂静。
  no.2的英雄口中所指的废物是……
  是那位前来观看个性展示的学长, 怀里抱着的少女吗?
  虽然安德瓦平日不与粉丝互动, 态度暴躁, 但却是个尽职尽责的职业英雄,每天的工作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几乎时刻奔赴在前线。
  他不可能开口这样讽刺与他没有关系的无关人员。
  那么,如果说上面的学长是他的孩子的话, 那么那个女孩会是……
  齐木瞥了一眼渣爹, 正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却感到轰焦冻更紧的护住自己,对安德瓦怒吼:“够了!”
  “绝不允许你这样称呼她!”
  “安安她……是我引以为傲的妹妹!”
  宛如一滴沸水滴进了油锅, 轰焦冻的话响彻寂静的广场, 瞬间炸开了锅。
  “喂,你们听到了吗?”
  “难道说,那个女孩也是安德瓦的孩子……”
  “怎么可能?她不是姓齐木吗?”
  从天而降一个大瓜, 惊的冰帝的学生们搁心里脑补出了千字朝上的伦理剧剧本。
  在场明确知道真相的外人,似乎只有迹部了。
  他虽生在财团世家,父亲和母亲却对于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们亲子间的关系也一向和谐。
  他无法理解为何一个职业英雄要对自己的女儿厌弃至此。
  迹部突然之间有些理解,为何轰知安要脱离原先的家庭了。
  不, 与其说是脱离,她更有可能……是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了吧?
  迹部遥遥的看着埋身在兄长怀中沉默的“少女”,一时无言。
  “呵……”安德瓦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直在兄妹俩的面前站定。
  接近两米的个头带着压迫的气势。
  笼罩在他们心中的阴影, 其实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
  “焦冻。”中年男子紧紧蹙起眉,用只有他们能够听见的音量慢条斯理道道:“看来这段时间,我还是对你太宽容了一些。”
  齐木明显的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男生周身条件反射的一颤。
  从小到大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给予他的心理阴影,和烙印在身体深处的恐惧……
  啧,刻意试压吗?
  “你要知道,我不仅仅只有让她离开的权利。”
  “别想继续威胁我。”
  轰焦冻怒视安德瓦:“安安她是我的妹妹,她不是物品,更不是你口中的失败品……你凭什么口口声声判断她是零个性?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么优秀——”
  “回收利用后的垃圾不也是垃圾吗?”安德瓦仍然保持着他不屑一顾的表情,用看虫子的眼神看着他名义上的女儿。
  ……或者说现在已经算不上他的女儿了,除了不可否认的血缘关系,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只剩下厌恶而已。
  齐木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在刻意激怒轰焦冻。
  为什么呢?
  为了让轰焦冻暴起伤害父亲,身为职业英雄的父亲顺理成章的正当防卫,现场教育孩子,再将他打晕带离。
  至于齐木知安?就将她留在那被众人指指点点猜疑好了。
  毕竟,安德瓦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她的死活。
  果然,闻听此言,叛逆期的轰焦冻眼里冒着火,他攥紧手腕,下一秒就要毫不犹豫的对父亲使用个性。
  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赢过轰炎司。
  几千个日夜的训练,他从未赢过这个男人。
  轰焦冻习惯了逼迫自己,他觉得自己能够强过这个男人的那天,便能独立出去,让安安回到他的身边。
  正在酝酿爆发的他,被一只小手握住了手腕。
  轰焦冻愣住,低下头时,发现自己的妹妹弯着眼,对自己微微的笑了笑。
  心中的怒气顺势烟消云散。
  “安德瓦先生。”
  暂时安抚好了轰焦冻,齐木正视着安德瓦,缓缓开了口。
  这其实是一直以来,安安所想说的话。
  他只不过是帮助妹妹将其表达出来罢了。
  “感谢您给了我降生在这个世界的机会,也感谢您让我离开。”
  女孩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让所有人听见。
  这可真奇怪。
  不过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没觉得奇怪。
  喧嚣的会场安静了下来,他们无一例外认真的听着少女温柔但坚定的话语。
  “感谢您让我明白了……离开你之后,我才能过上真正意义上幸福的生活。”
  “我终于我明白了,我并不是您口中所谓的失败品……我也可以很优秀。”
  “父亲。”
  女孩静静的看着安德瓦,眼里毫无波澜:“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从此以后,请不要继续打搅介入我的生活。”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您是no.2的英雄安德瓦,我是冰帝学园的齐木知安。”
  女孩的笑容甜美,透过这副表情,根本看不出她心中真正在想什么:“是这样没错吧?安德瓦先生?”
  “……”
  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的这种言论,和她的这副笑脸。
  安德瓦对于这个小女儿的印象,还停留在永远只会低着脑袋,声音小小的发抖的小东西身上。
  那副可怜的样子,恨不得整个世界都来同情她。
  的确,现在的小东西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他更加厌恶对方的事实。
  【他到底在厌恶女儿,还是在厌恶那个对家人做出一切的自己?】
  这种情绪……倒更像是迁怒。
  长久的沉寂之后,在所有人都在咀嚼那段话,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安德瓦挥手打向轰焦冻。
  优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随便她怎样说好了。
  当初说过了不要继续和焦冻见面的,不也是她么。
  身为严格的父亲对于叛逆期孩子的教育……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而身为外人的齐木知安,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
  隔岸观火,看那火焰烧在她曾经的哥哥身上,永远的将自己置身事外。
  真是可笑。
  他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一直以来自己当成虫子的小女儿,会突然之间使用“个性”去针对自己。
  他从来没有正式过这个失败品,更别提将她作为威胁去看待。
  一直以来,安德瓦都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看待的废物……
  她居然,毫不犹豫的从掌心发出巨大冲力的灼炎,没有任何缓冲力的直面自己而来。
  长期战斗养成的反应力让安德瓦在被灼伤的一瞬堪堪躲过,他站住脚步后,表情略显狼狈。
  而安德瓦避开的那股灼炎并没有不受控制的冲向观众席,而是受到女孩的指引,牢牢的围绕在她和兄长的身边,化作一对耀眼华丽的火凤凰翅膀。
  “那是……”
  “炎系的个性?”
  “她是个双个性者?”
  “控制力甚至比安德瓦还要好?”
  “好漂亮……”
  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映衬着女孩红色的双眼血色更深了些。
  她的眼眸倒映着中年男性惊愕的表情。
  其实,一直以来都挺想见到安德瓦摆出这副表情的。
  就像装逼不成反被啪啪打脸的跳梁小丑一般。
  惊讶,怀疑,悔意交杂,他的神色变换万千,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丢弃了一个怎样优秀的孩子吗?
  是不是想要软硬兼施逼着安安回去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安德瓦的这副表情,齐木的心情非常愉悦。
  ————
  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安安的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
  不善言辞的打刀青年相当关心自己的主公,他弯下腰耐心观察安安的情况。
  “没事的。”安安摇了摇头,将自己身边的刀剑本体抱紧了些:“罗盘好像有动静了,继续去找吧。”
  只是刚刚那一瞬间,心里突然间一空,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烦恼烟消云散了一般……
  “但是……”
  大俱利伽罗取出烛台切准备的手帕,递到了她的脸颊边,语气羁定道:“你在哭。”
  安安眨了眨眼睛,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泪水止不住的在汹涌而下。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哭出来呢?
  “…对不起。”握紧了手帕,她小声道歉:“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明明不该这样让大家担心……”
  她的脑袋被轻轻的揉了揉,这也许是这振打刀能给予主公最温柔的安慰。
  “没事的。”大俱利伽罗憋了半天,只想出来这一句宽慰的话。
  这用人类的话应该怎么形容他来着?
  直男吗?
  “伽罗酱你不行啊!”鹤丸虽然缩在本体里,却坚持不懈的贴着他的耳朵念叨起来:“这个时候换作三日月殿就会抱一抱主公,小女孩难过的时候,其实很需要大人的安慰……要不,伽罗酱你换我来?”
  “吵死了,没兴趣和你们处好关系。”
  “也没兴趣和主公处好关系?”
  “……”大俱利伽罗面无表情的将装着鹤丸的盒子来回摇晃起来。
  “啊疼疼疼,伽罗酱我错了qaq”
  安安用手帕擦干净眼泪之后,余光发现某个行人经过时,手上的□□指针猛烈的摇晃了起来。
  那位少年审神者说过了,□□的指针根据灵力而指引,难道说刚刚走过的人会是小夜或者乱姐姐吗?
  安安没有迟疑,哒哒哒跑上前,赶上了方才那个路人,拽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脚步微顿,缓缓回过头。
  忽略掉海带头的发型,那是一张惨白而俊美的面孔。
  血色的眼眸微微下撇,在看到安安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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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0、鬼王   “怎么了?”
  男人的声线优雅低沉, 即使突然间被安安揪住衣袖, 也没有因为她稍显不礼貌的行为表现出任何怒意。
  “小姑娘, 你有什么事情吗?”
  血红色的眼眸倒映出安安疑惑的神情。
  她认错人了……?
  但是那位审神者明明说过, 罗盘会根据刀剑男士的灵力而自动定位,刚刚罗盘的指针也的确基由他的移动发生了偏移。
  难道说,这个男性的身上,携带着她的同伴吗?
  “对不起。”安安迟疑的松开攥着无惨衣袖的手, 声音小小:“我应该是……认错人了。”
  嘴上道着歉,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在很小的时候,当她面对安德瓦时,内心会本能的充斥着某种情绪, 身体也会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就连说话都失去底气。
  比起怨恨,更多的其实是恐惧。
  就在她看到这个男人眼神的一瞬间,她的内心也不由自主的开始了震颤和动摇。
  这是……
  遇见危险的时候, 宛如警示一般的,本能的恐惧。
  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
  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中年上班族, 可是不知为何,他给予了安安一种相当不好的感觉。
  “哦?”他的唇角微微弯起, 明明是及其温和的笑意,却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他俯下身,与安安的目光保持平视。
  “夜晚的时候独自走在街上,可是会很危险的哦。”
  借着路灯朦胧的光芒, 安安看到了他开口时折射在尖牙上的寒光。
  “尤其是对于你这种小女孩而言。”
  自从化身为鬼后,鬼舞辻无惨其实并没有多重视口腹之欲。
  食人也只是单纯的为了变得更强,为了让自己变成“无限的接近完美的生物”。
  但是眼下,面前的女孩血液流动时产生的甘美气味,换作一般的鬼,怕是早已经失去理智的扑上前。
  如果说稀血是千里挑一的存在,那么这个女孩的体质,绝对是稀血中的稀血。
  她是怎样完好无损的长到这么大的?
  鬼舞辻无惨对此感到相当的好奇。
  观察着女孩的眼睛,可以轻松的发现她瞳孔的震颤。
  她在害怕。
  不过,那可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纯粹无暇,比精细打磨过的红玉石更加美丽。
  不知道这双漂亮的眼睛染上惊恐和绝望之后,是否还会有这样通透的色彩呢?
  “和父母走散了吗?小姑娘。”他的语气温和,眉眼弯弯的向安安伸出手,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中年人形象:“我知道警署在哪里,是否需要我带你一起……”
  下一秒,伸向安安的那只手被大力挥开。
  鬼舞辻无惨拧紧眉头,左手覆上自己被触碰的右手。
  ——一位穿着常服的小麦色皮肤青年。
  他一脸警惕,将女孩牢牢的护在身后,眼神锐利,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动作。
  哦?
  无惨瞥到了青年身后背着的木盒,猜到那其中可能装着刀剑。
  鬼杀队的队员么?
  真是不自量力,想要在他的面前逞英雄。
  不过,多亏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变相的拯救了这个女孩一会。
  无惨当然不会当热心好市民将安安带到警署——他的目的当然是将她当成晚上的加餐。
  第一次。
  第一次遇到单凭气息就勾起了他身为鬼的本能欲/望的人类。
  划开那细腻的皮肉,割开她细嫩的脖颈,从咽喉溅落出温热的血液。
  她所展现出来的味道一定会比表面看起来更加美味。
  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珍贵的稀血人类。
  即使现在身在行人众多的街道上。
  不过,如果现在就直截了当的在街道上发动攻击,即使杀掉了这个鬼杀队员,关于他的消息也一定会流传到鬼杀队的内部。
  他完美无缺的隐匿数百年的踪迹,唯有这一点不允许出现死角。
  “怎么了,这位小哥?”无惨动作优雅的掏出手帕擦手,抬眸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大俱利伽罗沉默不语,却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本体。
  紧张的并不止他一振。
  随身携带着的同伴也同样紧张。
  即使是面对着数万振溯行军时,身为刀剑男士的他们也不会这般恐惧慌乱。
  不会错的,这个男人是食人鬼,而且绝对不是上次那只普通的食人鬼。
  “药研。”一期一振轻声叮嘱自己的弟弟:“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不要犹豫,用你最快的机动带着主公离开这里……用时空罗盘去向安安的哥哥求助,这里交给我们拦住。”
  “一期哥……”药研陷入了极大的纠结,却还是迟疑着同意了:“我明白了。”
  失策了啊,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世界会这样的危险,刚刚上来便遇到了需要以命相博的威胁。
  “失礼了,我并没有恶意。”无惨有意将他无害的形象角色扮演下去,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周围人的高度紧张感一般,微笑道:“只是因为,家里也有个小女儿,方才看她一个人在街上,有些担忧罢了。”
  没有恶意?
  他看着安安的眼神就像看着案板上的食物,那叫没有恶意?
  “但是叔叔,你看起来根本不像有孩子的人。”
  安安从大俱利伽罗身后探出脑袋,面无表情的望着无惨。
  “小姑娘是在夸奖我看着年轻么?”
  无惨面对弱小的,没有变成下属的价值的人类,向来没有多少耐心。
  但是难得遇到一个合口味的食物,无惨面对安安表达出了超乎常理的耐心。
  他居然和颜悦色的和一个人类小女孩开玩笑。
  若是被下弦们看到这副场景,怕是会觉得世界末日到了。
  “不。”安安认真的摇头:“因为,叔叔你刚刚提到自己的孩子时,表情没有表现的半点怜爱或者喜爱,就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
  就算是安德瓦那种人,在提到哥哥的名字时,冷若冰霜的眼神也会变得稍显柔软。
  可面前这个男性并没有。
  表面上摆出毫无温度的微笑,说着礼貌性的话语,在安安看来虚伪至极。
  无惨的笑容僵住了。
  “是这样吗?小姑娘。”无惨收敛了他的笑意,连带着整个街道的气氛都变得萧索寂静了些:“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喜欢说实话的聪明孩子,并不会讨人喜欢。”
  “我不需要刻意去讨别人的喜欢,我有自己的家人喜欢就足够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威压,安安没有表现出半点畏惧和退缩,她直视着目光不善的无惨,羁定了自己的猜想。
  罗盘会对刀剑男士的灵力起反应,少年审神者不可能欺骗她。
  但是,既然那不是同伴的气息,就说明这个男人……一定带着其他刀剑男士的本体。
  他藏在哪里?
  为什么自己没能发现?
  安安看着手上空无一物的男人,又陷入了迷茫。
  “叔叔。”
  算了,与其继续迷茫,安安还是更习惯单刀直入:“从刚刚就想问了,你身上有带着什么刀吗?”
  无惨:……这个稀血孩子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在暗示他,她已经发现自己是需要日轮刀对付的鬼了?
  呵……有意思。
  无惨自行脑补完毕,看着安安若有所思。
  算了,不管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什么秘密,一个人类小女孩又能搅起来什么风浪?
  他后退几步,从喧嚣的街道退到了附近的巷子里。
  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其中的动静。
  “很想知道?”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无惨压低帽沿,朝着大俱利伽罗和安安招手:“那就靠近一点,我来告诉你。”
  啧,这么明显的想要转移战场的欺骗手段,当真以为他们会信吗?
  伽罗正要唾弃这只食人鬼,却发现主公居然信以为真,看到无惨招手就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日常不善言辞的打刀青年炸毛,他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主公!”
  主公?
  鬼杀队的剑士,喊这个孩子叫主公?
  无惨的表情复杂了起来,他自然明白产屋敷家的主公世世代代都是男性。
  没想到外表这样富有欺骗性,看起来这样可爱的女孩……其实是个男性?
  算了,食物的性别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他大概就是产屋敷家的下一任继承者吧,不知道产屋敷耀哉知道自己的孩子命丧他的口中时,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无惨一步一步的向巷子里走去,安安快步上前——这在无惨看来,无异于食物急着往他嘴里送。
  这可真是……
  “主公!不要靠近那个男人,他是食人鬼!”
  大俱利伽罗试图将安安拦住,无惨微微蹙眉,抬手想要使出他的血鬼术给予这个聒噪的剑士致命一击——
  什么?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
  他像是失去了引力一般,悬浮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大脑对于对于四肢的操控力也接近于零,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动作只是动一下手指而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明明应当是最为完美的生物,超越了人类的存在。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的情况?
  视线下移,无惨的青筋爆起,盯紧站在地面的“少年”,他的表情仍然淡漠,毫无波澜。
  就像最初遇见继国缘一时,那张看不出他心中所思所想的面孔。
  起初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放厥词的挑衅对方。
  下一秒,那个男人压迫性的强大危及了他的性命,他不得不运用不堪的方法勉强逃离。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类会有这种奇异的能力?
  安安拍了拍手,剩余的五振刀剑悬浮出来,直插地下,然后显露出了他们原本的形态。
  “大家。”被六振刀剑男士簇拥在中心,宛如大佬的安安眨了眨眼,抬手指向动弹不得的无惨,就像指着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恐惧?起初的确是有的,大概是身为人类本能的恐惧。
  可是,她已经从少年审神者的教导中知道了一些关于灵力的正确使用方法,有了一些面对黑暗时政的自保能力。
  至少,控制住这只“普通食人鬼叔叔”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怀疑他身上私藏了刀剑男士,你们来搜搜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无惨(惊恐.jpg):你们不要过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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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1、紫藤花茶   凭空出现的六位发色迥异的持刀青年, 一脸淡然的指着他说出“搜搜他的身”的女装少年。
  鬼舞辻无惨在鬼生中头一次意识到, 自己可能是遇见了某些奇怪的人类。
  ……不, 这些奇怪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哦!”
  鹤丸第一个听了安安的话, 他点点头,兴奋的应了一声,欢快的跑上前就要对着无惨上下其手……
  开什么玩笑?这个白毛小鬼真的知道他是谁吗?居然敢用这副脏手去触碰他?
  “等等。”跑到半截的鹤丸被药研拦住,后者掏出一双崭新的手术用手套递给鹤丸, 认真叮嘱:“食人鬼的身上可能会有些意料之外的病菌, 以防万一,还是戴着比较安全。”
  无惨:“……”
  什么意思?
  是在怀疑他的身上肮脏?
  自从化身为“近乎完美的生物”那一刻起,无惨何时经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气的浑身颤抖, 青筋暴起, 酝酿出的血鬼术卡在半截,被灵力强行压制,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憋了半天,居然硬生生从喉咙身处逼出一口血来。
  “呀!他吐血了!”鹤丸惊讶的后退半步:“他生病了?还是说想来讹我们?”
  “一只食人鬼谈什么讹不讹的……”药研来回端详着无惨的面容:“不过,这样苍白的肤色, 倒是看起来挺像得病后的人。”
  次次被人踩中雷区却又无可奈何,无惨的血仿佛咳的更猛了。
  他瞪着充血的血红色双眼, 试图将肉眼所视的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撕碎。
  只可惜……力量再强大,这个时候居然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来。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鬼舞辻无惨的目光阴冷怨毒:“对于我所做的一切,让我蒙受的屈辱,你们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但是我们还没做什么啊?”鹤丸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明明他都还没来得及搜身呢。
  “不论如何,我都觉得还是尽量避免用战争解决问题比较好。”江雪以掌合十,看着无惨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
  “他真的是来碰瓷的么,咳血能咳成这样,这可真是……”
  宗三左文字看着自家大哥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取下随身携带着的手帕为无惨擦拭起下巴上的血。
  青年付丧神无暇的俊秀面孔,一瞬间近在咫尺。
  与他自视完美的病态容貌不同,这个青年的身上虽然充斥着某种病态消沉的气息,给予他的第一印象却是充斥着神性的圣洁。
  给他擦拭时,眉眼里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厌恶和不适,反而及其温和。
  付丧神与食人鬼,从本质上而言便是不同的存在。
  就像光与影。
  无惨的脑袋陷入一秒当机,下一秒,他勃然大怒的吼道:“别碰我!蝼蚁!你是在羞辱我?”
  这鬼被害妄想症吗?
  无惨话音刚落,便收到了来自综合数值及其优秀的太刀的威压:“……话虽如此,世间却还是有很多不得不用战争解决的难题。”
  江雪的眼神寒冷凛冽,目光上移时,让无惨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
  遇到有关自家兄弟的事情时,刀剑男士们的态度常常都会变得认真起来。
  “主公,你说我们应该拿这只鬼怎么办?”
  方才他给予大家的强大感宛如是错觉,被束缚住的男子宛如案板上的鱼肉任大家宰割。
  刀剑们虽然心态轻松了一些,面对这个“病弱”暴躁的食人鬼却又有些为难。
  安安也的确不想出现什么搜身时搜着搜着对方就嗝屁的情况,她陷入沉思,问药研:“这个鬼叔叔生病了吗?”
  “看起来是的。”药研看着几乎咬碎一口牙的无惨,语气羁定。
  不,他才没有生病。
  他好得很,他好的能在束缚解开的那一瞬间将面前的这些家伙统统撕碎!
  “正好我最近配置了一款新的恢复体力的药水。”药研从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试管色泽可疑的药剂:“要不,给他试试?”
  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药研要将这只食人鬼拿来当试药的小白鼠呢?
  安安没有迟疑,配合药研撬开了无惨的嘴巴,在无惨的视角里,她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对小小的恶魔犄角:“好啊,那就试试吧。”
  可笑,不管这种可疑的药里有什么毒,对于他而言都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除非那其中有——
  冰凉的药剂顺着口腔顺流而下,与此同时,刺鼻的气味带着不可忽略的灼烧式的痛楚席卷而来。
  无惨面目狰狞,张口想要发出嚎叫,却发现连气管都暂时融化,只能从嘴巴里挤出一点点含着气泡的嘶鸣。
  何等的……狼狈。
  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程度的痛楚。
  “药研,你在药里面加了什么?”等药研灌完了药水,安安看着无惨虚弱的模样,迟疑着问道:“我觉着他比刚刚看上去更惨了,下一秒就要归西了。”
  “营养液和浓缩的紫藤花。”药研推了推眼镜给安安科普:“紫藤花有解毒,止吐泻,治筋骨疼,祛风通络等功效,我对自己的药剂很有自信,保证喝下之后效果立竿见影。”
  “嗯,我也觉得这个叔叔要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告别人间了。”安安看着奄奄一息垂下脑袋的无惨,发出官方吐槽。
  “好啦!趁着他这个时候不会反抗了,赶紧找找看那个刀剑男士在哪里!”
  鹤丸很干脆的在鬼舞辻无惨身上摸来摸去,结果除了他衣物内袋一个装着可观金额的钱包之外,什么也没有找到。
  “奇怪……”鹤丸扭头看着安安,后者指着指着正对无惨的罗盘,一脸确信的对鹤丸点点头。
  见主人首肯,鹤丸仿佛受到了极大鼓舞,他开始……解面前这个男鬼的上衣扣子。
  江雪一把捂住安安的眼睛,一期一振也眼疾手快的将药研拉到身后,不让弟弟看到这种短刀不宜的画面。
  “你在做什么?”
  大俱利伽罗不由得开始震惊鹤丸的程度,已经到了寻常男刃不及的境界。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鹤丸指了指上衣已经被剥开的无惨:“依照主公所言的,搜身啊。”
  “住手吧……他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了。”
  大俱利伽罗捂住眼,不忍直视。
  可是鹤丸仍然盯着对方的裤子,就像确信了里面还藏着什么一般,跃跃欲试。
  无惨在意识朦胧间,看到自己面前有颗白毛的脑袋窜来窜去,发自心底开始烦躁。
  虽然方才药剂的毒性很猛,但是他的恢复速度已经足矣让他方才涣散的意识回归。
  可是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无惨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双腿一凉。
  而面前的银发男子手中的白色西装裤,居然怎么看怎么熟悉。
  “……居然真的没有啊?”鹤丸大惊失色:“难道他藏在肚子里了?就和口吞刀剑的魔术一样?”
  “……杀了你!”无惨不顾声带还未完全恢复的嘶哑,瞪着鹤丸,暇眦欲裂的怒吼道:“杀了你!杀了你们!”
  “嘘,嘘,你别这么大声,等会把人引进来怎么办?”鹤丸一边安慰一边将裤子往回套:“大家都是男性嘛,你看,帮你穿回去了不就行了?”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可以自行修复的话,无惨现在大概已经被气到爆血管而死好多次了吧。
  鹤丸像是生怕踩雷踩的不够多,又补上一句:“你放心,你穿着花内裤的事情我们是不会乱说出去的。”
  “……那是青色彼岸花!”
  无惨觉得方才的紫藤花药效未散,现在情绪濒临爆发,喉头一痛,又咳出一口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流了一身,看起来颇为狼狈。
  可惜,这完全是无能狂怒。
  之所以不向属下求助,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落在他们眼中。
  倘若被他们看到自己被区区一个人类少年牵制,一定会萌生越界之心。
  这是无惨万万不能容忍的情况。
  他一直以来对下属施行恐怖统治,让他们打心底畏惧自己,用一切精神控制方式拿捏住那些鬼对自己毕恭毕敬,又时时刻刻将那些蝼蚁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他怎么会允许蝼蚁发现自己的弱点。
  既然这几个家伙的目的不在杀死他,而在于从他的身上寻找什么“刀”,那他就暂且忍耐一番好了。
  但是他错了。
  这些家伙的目的,明明是给他身体和精神双方面的摧残。
  眼看月亮已经渐渐偏向了另一头,无惨意识到,如果这些家伙在天亮之前还没有在自己身上寻到他们想找的“刀”,说不定会让他沐浴着朝阳暴毙。
  这分明是比继国缘一那次更加严重的性命危险!
  纵使心中一万个不情不愿,他还是向最近的某只十二鬼月发出了求救信号。
  幸好,拥有缘一这个共同的敌人,和他为合作关系的黑死牟此时就在附近。
  ……不?黑死牟就在附近?会不会太过凑巧了一些?
  光顾着呼救的无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外表状态。
  前脚刚刚呼救,后脚黑死牟的声音便在上空响起。
  “你们这些家伙,居然敢对无惨大人,做出这种事情——”
  在黑死牟眼中,这时的无惨衣衫不整【?】下装被褪下半截【?】面对六个男性的侮辱无力反抗【?】
  要知道,鬼王在黑死牟的眼里,是仅次于缘一的强大存在。
  但此时他所看到的一切,几乎将他一直以来建立的价值观击碎。
  他不由得怒从心起,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没顾得上思考这些男性是怎样挟持住鬼王的,提前发出声音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顺从民意,加大对屑老板的迫害力度,不要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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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2、中指   不知是因为对方发出的声音太大吓到了安安, 还是因为她有些心虚。
  在黑死牟拔刀冲上去的同时, 安安便手一滑, 将无惨直直朝他的方向扔了过去。
  黑死牟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板摔到地上, 便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接住“虚弱”(其实是气到神志不清)的无惨,公主抱着他稳稳落地。
  除去违和的六只眼睛,高大俊朗的鬼族剑士……和半边裤子还没提起来的鬼族青年。
  有种微妙的赏心悦目感。
  安安歪了歪头,正在思考是否要用灵力一石二鸟的抓住他们, 黑死牟便赶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跃上了房顶, 脱离了她目前灵力可以触及的范围。
  “无惨大人……”
  黑死牟看着鬼王身上的血迹和凌乱的衣衫,六只眼睛里闪着暴怒的火焰:“绝对要让他们付出比死亡还残酷的代价!”
  “不……”无惨握住黑死牟拔刀的手:“快天亮了,赶紧离开这里。”
  他虽然也很想当场将这些侮辱自己的家伙撕碎, 但是碍于那个少年诡谲的能力, 清楚继续纠缠的话只会对自己不利。
  产屋敷家族明明世代只有预知能力罢了,为何会出现这种可怕的能力?
  黑死牟怔了怔,似乎不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我并非在畏惧这几个剑士。”无惨的眼睛扫向安安示意:“而是因为那个少年, 有着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能力。”
  鬼王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七人的模样,黑死牟运用他最快的速度打横抱着无惨离开。
  “啊!主公!他们逃走了!”鹤丸跺了跺脚:“要不要追上去?”
  “不追。”安安遥遥的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些鬼很强,抛开灵力真正对上的话, 还不知道胜负会如何。”
  看来她得尽快提升自己了……因为那位少年审神者也说过,她的灵力与自己刀剑男士的力量也息息相关。
  如果她能够使用自己的灵力, 那么大家也会随之一起变强,就不必面对这种普通的食人鬼时还要畏手畏脚了。
  这个时候,方才缩在拐角胆战心惊围观了全程的狐之助小心翼翼的跑上前蹭了蹭安安:“知安大人,那位审神者大人传来简讯, 有话要告诉你。”
  “是带我过来的大人吗?”
  “不,是那位赠予你刀装的大人。”
  是那位灵力温和的审神者啊。
  “他想要告诉我什么?”
  狐之助的爪子摁在额头,用眼睛放出投影——
  投影上,背景是个阴暗的房间。
  榻榻米上,是一团粽子一样裹着自己的厚被子。
  被子里探出一只素白的手臂对着屏幕挥了挥:“请问……是知安殿下吗?”
  声音虽然含糊不清的,却能听出来是女性的声线。
  “是的。”安安点了点头,半蹲蹲下来仔细看着投影。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关于那个寻找刀剑男士的罗盘……它的确能够辨别刀剑男士的灵力,帮助你找到自家的刀剑。”那只手在地面上重重一拍,吓得安安呆毛一抖:“但是!刀剑男士用本体斩过的食人鬼身体里,也会或多或少残留一部分的灵力。”
  少女轻声叹了口气:“还好还好,正常情况下,很少会有从刀剑男士手里逃出来的鬼扰乱你的视线,而且你刚刚来到大正时期,不可能那么凑巧就遇到了……”
  “原来如此,刚刚那个鬼没有将刀剑男士藏在肚子里,而是因为被刀剑男士砍过啊……”安安没听到少女后面的话,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发出感慨。
  要是它的同伴没来,他们说不定真的会萌生出剖开它的肚子看看之类可怕的想法。
  “什么?!”
  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重重一拍,然后那团被子飞速靠前,两只手抱住自家狐之助的脑袋,少女的语气紧张:“那个,那个应该只是普通的鬼……吧?”
  “嗯,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中年上班族,留着海带头,带着一顶帽子。”
  对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这是什么绝世好运气,前脚来到大正时期后脚碰见鬼王?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是鬼王,真是鬼王的话,现在的安安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淡定的和她聊天!
  良久,闷在被子里的少女才呐呐开口:“那现在那只鬼……”
  “被同伴救走跑掉了。”
  “他的同伴是……”
  “长着六只眼睛,脸上有斑纹。”安安摸了摸下巴:“还管那个鬼叔叔叫无惨大人。”
  “……”
  不仅遇到了鬼王,还遇到了十二鬼月的上弦之一。
  这是在世欧皇?
  对面的审神者终于没忍住,一把掀开被子,凑近来盯着眼前不了解情况的傻乎乎少女。
  展现在安安面前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相貌清秀但略显瘦弱的眼镜姐姐。
  原来那个灵力的主人,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大姐姐啊。
  大姐姐表情震惊,掐着自家狐之助的脖子来回摇晃,连礼貌性的敬语都没有继续:“安安!你知道刚刚那个鬼到底是谁吗?”
  “不知道。”
  安安老实摇头感慨:“虽然不知道,但是安安没想到,一个路过的鬼也能这么强,大正时代果然很危险。”
  当然,那可不。
  那可是被评定为sss级危险度的鬼王,审神者和刀剑男士都被绝对禁止靠近的存在,一旦遇到它,甚至可以用时空罗盘逃匿的那种程度的危险。
  虽然说屹今为止根本没有审神者正面遇见过它吧。
  她的邻居好不靠谱啊!就算一直在处理江户时期新选组的任务,也该了解清楚这一点然后告知安安才对啊!
  那个工作狂魔,绝对是忙着出阵下一趟任务没想到说。
  “安安!”眼镜姐姐用上了严肃的语气:“你刚刚遇到的不是什么普通的鬼,那可是鬼王哦!”
  安安歪了歪头。
  鬼王?就是指统治那些食人鬼的鬼吗?
  “可是,明明看起来一点王的气质都没有……”安安小声道。
  宗三好心给他擦咳出来的血,他还口吐芬芳,真小心眼。
  安安想起之前看过的某个动画里的“王”,金发红眸,骄傲的同时有着与之抗衡的强大,将雄狮作为宠物,驾驭着整个世界。
  “哦?那么说,我居然脱了鬼王的裤子?”鹤丸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手,抓错重点,满脸不可思议:“这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吓。”
  对面花丸婶:“……”
  她的心中只剩下地铁老人手机表情包刷屏。
  你们到底对那个鬼王做了些什么啊?!
  ———————
  冰帝学园,新生个性展示现场。
  身为no.2的职业英雄安德瓦,正在现场与他的孩子对峙。
  有学生悄咪咪拿手机录屏全程发到社交平台。
  并且,大部分看了视频的人,也明白了安德瓦与那个名叫“齐木知安”的小女孩的关系。
  局面已经渐渐控制不住。
  安德瓦的本意并非如此。
  英雄这一名词,代表的不止是做多少打击犯罪的事情这样简单。
  因为性格所致,他日常从来不与粉丝交流,在访谈上也是从不按台词走,只冷着脸道寥寥数语。
  这样的他,却被尊为“实力派英雄”,次次英雄排名也一直排在第二位。
  安德瓦不是没想过,倘若家里的某些事情被有些人透露出去会如何。
  事实上,关于轰焦冻近乎残忍的教育方面,舆论对他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像他这种性格的英雄,对待孩子的教育稍微严格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反倒会被夸赞,不愧是安德瓦,对待自己的孩子也这般严格,肯定是为了将他培养成和自己一样强大的英雄。
  但是……
  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断绝关系这种事情,假如被有心人大肆宣传,或多或少都会对他有些影响。
  他实在是太急切了,直接抛开今日英雄活动闯进冰帝,不想让自己培养的成功品被这个失败品污染,不允许发生超出他操控范围的事情……
  不过眼下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安德瓦思考视频曝光后可能造成的后果了。
  因为,面前的失败品似乎在用切实行动提醒他的错误。
  那对耀眼的火焰翅膀缓缓收束回去,却绕着她和焦冻形成保护墙,兄妹俩沉着脸与他对峙着。
  明明自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打上了零个性的标签。
  也如他所料的,她一直到四岁都没有任何个性萌发的表现。
  安德瓦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连带她去医院检查的兴致都没有。
  但是,那种程度的灼炎,和对于火焰的精密操控力……
  焦冻虽身有双个性,却一直以来固执的只使用继承自轰冷的个性。
  方才小东西的灼炎,几乎让安德瓦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看到了他一直以来所寻求的东西。
  没错,不仅是灼炎,她上次展现的水系个性也……
  高傲如他,自然不会低下头去主动询问少女是否想回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轰知安”,一直看到齐木脚底生寒,才僵硬的开口:“你,想重新和你的兄长一起居住吗?”
  齐木差点被他给逗笑了。
  轰还没来得及震惊妹妹的个性,便被安德瓦话的出尔反尔惊的瞪大眼:“安安不是说过了吗?你别想再介入她的生活!”
  在之前将她当作垃圾丢弃,在她变得优秀之后又想重新将她拉回去。
  ……他究竟将他的妹妹当成了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他绝对不容许让安安变成安德瓦追寻英雄名次的物品。
  他宁愿让妹妹自己有新的生活。
  这些年来自行承担着一切的孤独和痛苦,就连眼下,送到面前的重逢机会也不屑一顾。
  不得不说,就算是齐木,也对安安的这位哥哥稍有动容。
  于是齐木唇角上扬,用安安的身体,做出了她一直以来都挺想做却没机会的事情。
  ——抬起右手,对安德瓦比出了一个完美的中指。
  凸!
  作者有话要说:花丸婶:……我刚刚听到了些啥?
  鹤丸:……我刚刚脱了啥玩意的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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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3、为了妹妹   身为no.2职业英雄的安德瓦, 职业英雄生涯约有二十余年, 每日的生活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不是在打击个性犯罪, 就是在英雄活动的路上。
  ——他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英雄。
  他被众人这样称赞评价道。
  虽然安德瓦时常会在工作时将恶劣的个性犯罪者揍到失去行动能力,却被理解为为了阻止他们的犯罪行径不得已而为之。
  英雄排名在no.2的他,自然是小有名气,拥有不少支持着他的粉丝。
  身为英雄打击罪犯, 这不奇怪。
  他的这种行为被大多数人默许了。
  但是……
  沐浴在兄妹俩冰冷的视线中, 安德瓦的头脑蓦然惊醒,他意识到如果这些事情被公之于众的话,定会有与他结仇的有心人选择不同的角度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比如说, 连自己的家庭也顾不好, 当什么职业英雄。
  又比如,居然狠心和自己的女儿断绝关系,这样说来面对犯罪者毫不手软的手段也是刻意的, 单纯的为了满足自己的暴虐心理而已。
  ……这会给他的职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样说来,她是故意的?
  故意将焦冻引到这里,故意激怒他说出那番话, 再在他面前展现隐藏的个性羞辱他。
  安德瓦的脸色变得更冷,他不禁开始诘问自己方才为什么会萌生将她带回去培养的想法。
  呵……这么多年来, 除去那个念能力的犯罪者,他还是头一次在别人身上栽跟头。
  更令人讽刺的,是这个让他栽跟头的人,是名义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 亲手被他抛弃的女儿。
  【果然……】
  【还是一开始不要生下她比较好。】
  这句话成功让齐木的愤怒到达了临界值。
  这个时候,安德瓦不仅没有懊悔当初抛弃冷落女儿的行径,依然我行我素,将所有的一切错误都加在安安的头上。
  不去从自身的身上寻找原因,觉得自己永远是不会错的,觉得他一手造成的后果过错方在于安安。
  无可救药。
  何等可笑。
  齐木很想替安安痛殴一顿这个混账老爹泄愤,一忍再忍还是忍住了。
  齐木放下中指,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德瓦,眼神里的讥讽不言而喻。
  那个胆战心惊瑟瑟发抖的可怜小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胆敢这样直视他,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了呢?
  安德瓦意识到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舆论愈演愈烈,他现在所要做的,便是让工作室撤下有关他家庭情况的热度,将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轰焦冻一眼,又狠狠剜了安安一眼。
  那是威胁。
  轰焦冻在训练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听到过这样的威胁,安德瓦的这种眼神让他再熟悉不过。
  “你要知道,我既然能让她离开,便也随时能让她回来。”
  没错……齐木阿姨一家终究只是个普通家庭,他们没有身份背景,也不可能有办法以一己之力抗衡身为职业英雄的安德瓦。
  说不定,安安会像当初的母亲一样,轻而易举的被他煽动亲人,改变思想,作为一具傀儡……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每每被这样威胁时,轰焦冻只能告诉自己需要继续忍耐。
  为了他所珍爱着的妹妹,他一定要忍耐。
  轰在齐木诧异的视线中,缓缓的松开了环抱妹妹的双手。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跟在安德瓦的身后缓步下楼,心如刀绞。
  不,他不用这样悲伤。
  已经足够了。
  安安她……现在的个性这样出众,这样自信开朗。
  冰帝学园是个好学校,她值得在其中做一个优秀的好学生。
  离开了原先的家庭,她过的比以前好一千倍一万倍。
  就算回去之后会接受拷问般超负荷的训练也罢,他根本不会害怕。
  他对于这个男人的情感,早已经不存在恐惧,只剩下憎恶罢了。
  安德瓦满意的看着走在自己身后的轰焦冻,他确信一切仍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他高高在上的仰头望向身后的“少女”。
  她收束了周身美丽的灼炎,目光平静的回望着他,看不出悲伤或愤怒。
  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便没有停过,他们从一开始遮遮掩掩的偷拍换成明目张胆的打开摄像头记录,无论巡视的老师和学生会如何阻止也无济于事。
  就算废品努力再优秀又如何呢?
  无论她如何否认,身体里也流淌着他的血液,拥有着继承自他的个性。
  齐木将安德瓦的心理语言尽收耳底。
  似是看出了下一秒她的个性便会暴动,从方才起安静的围观一切,将自己置身事外的齐木空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三人之间。
  “请容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遍。”
  齐木空助绅士的朝大家行礼,斯文败类的面孔和儒雅的笑容引得在座的女生们心头小鹿乱撞。
  “我是来自剑桥的个性研究学博士,齐木空助。”他牵住齐木的双手,满脸宠溺的看着他:“而这位,这是我引以为傲的妹妹,齐木知安。”
  “一直以来,承蒙大家的指教。”他与齐木十指相扣,丝毫不顾弟弟厌恶的眼神,望着“妹妹”的表情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甜美。
  博士?
  这样年轻的博士?而且还是个性研究学?
  对于博士学位的评定,在个性者占大多数的世界中,只会比以前更加严苛。
  他们不由自主开始怀疑少年话语的真实性,直到有人认出了齐木空助的面容似曾相识。
  “我好像在上个月的最新个性研究成果新闻发布会见过这张脸……”
  “我怎么记得是一星期前的某个访谈节目里,他推举实例,现场将一个著名大学教授批判的哑口无言。”
  “我记得他!小学时的科技创作比赛,他造了一辆高达出来!连隔壁国家的电视台都被吸引过来了!”
  齐木:……
  这家伙瞒着他和安安做了这么多事情吗?不愧是变/态天才。
  ……
  随着认出空助的人愈来愈多,学生们的表情逐渐由怀疑变到崇敬。
  齐木空助搂紧“安安”,面对安德瓦挑衅一笑。
  “你知道吗?轰炎司先生。”
  安德瓦挑了挑眉,明显没将这个半大的孩子放在心底。
  “为了我可爱的妹妹……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哦。”
  【就连毁灭世界都是轻而易举的哦。】
  【所以,为了让你那张面目可憎的脸露出真正意义上的悔意和惊恐的神色,我应该做些什么好?】
  齐木下意识的心底一颤,诧异的抬头看着笑眯眯的空助。
  不,这家伙没有开玩笑。
  人畜无害的青年皮囊下,封印着某种意义上比他更可怕的存在。
  齐木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从一开始安安并未来到他们的家庭的话,齐木空助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会因为过度无聊,将世界掌控在手中,将战争作为游戏么?
  不过话说回来……
  他被齐木空助搂到浑身僵硬,有一说一,他宁愿和安安的哥哥再抱上一整天,也不想被他“亲爱的哥哥”再碰上一下。
  当初那个只会皮笑肉不笑的喊小女孩小猴子的铁骨铮铮齐木空助,终究还是得到了本质上的改变了啊。
  又或者是……救赎?
  ——————
  乱藤四郎告别了带着麻雀非常爱哭而且很想和自己结婚的善逸少年之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在天黑前走到了附近的城镇里。
  在历史和文化融合碰撞的时代,即使这是一个小小的镇子,也足矣窥见其中的繁华。
  身处繁华的小镇,乱藤四郎的眼里似乎闪着光。
  他安静的注视着周身的一切,试图将这些全新的环境统统烙印在心底。
  其实……他在此前,从未见过这副光景。
  因为,在成为属于安安的刀剑之前……他从未能作为刀剑男士出阵过。
  自从被召唤出的那一刻起,便被锁在了某个地下的暗室。
  脖子套上锁链,透过高高的窗户上的铁栅栏,看到从缝隙里透出的那一缕两缕光。
  审神者非常欣赏着他这副形似少女的身躯。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个审神者,更喜欢听到自己用这副躯体发出悲戚绝望的哭喊。
  幸好,他只需要承受身体上的痛楚,而不必遭受关于心灵和神格的屈辱。
  日复一日的,也许是一个星期,又或者一个月。
  直到他再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那位审神者终于失去了全部的兴致。
  乱藤四郎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迷茫的对着缝隙中漏出来的光芒伸出了手。
  ——那是一支伤痕累累,素白纤细,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的手。
  布满刀痕,烧伤,和血液。
  其实啊,他的这对漂亮的碧蓝色双眸中,所倒映的最多的,便是属于自己的伤痕。
  可是……
  主公她,给予了他驱散一切黑暗的光芒。
  她会柔柔的对自己微笑,搂着自己的脖子,轻声喊自己乱姐姐。
  与曾经的审神者截然不同的,强大又温和的灵力……将他心底的恐惧渐渐抹平殆尽。
  就算是被陌生的力量从本丸剥离的那一刻,乱藤四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和恐惧。
  他不害怕重新落到那种境地,他甚至有足够的自信觉得自己不会崩溃。
  他只遗憾不能够继续呆在主公的身边,帮到主公的忙。
  天色渐渐晚了,路边的煤油灯一盏一盏的被点亮。
  人多耳杂,落在自己身上暧昧不清的同性视线也渐渐多了起来。
  突然想起粟田口的出阵服是超短裙,乱藤四郎身形一怔,尴尬的拉了拉裙摆,试图忽略掉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来回张望着,想要找找附近的警署,问问有没有可以帮到自己的方法。
  虽然希望很是渺茫,但是城镇的安全性总比时常有食人鬼找上门的荒野强。
  走在路上怀揣心事的乱藤四郎,突然间被一只手搭上了肩膀。
  因为对方没有敌意和恶意,他的潜意识没有提防。
  “这位姑娘。”
  身后,女子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方才哭过:
  “请问,你知道万事极乐教的教会在哪吗?”
  作者有话要说:童磨头: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
  本来想祝大家小年快乐的。
  但是今天在医院陪护亲人一整天了……
  所以,在这里祝大家和家人都能健健康康的,都能好好的。
  愿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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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4、极乐教   “什么?”乱藤四郎面色疑惑的回过头:“什么极乐教?”
  “……这样啊, 原来这位姑娘不知道, 是我唐突了。”
  她拿手帕捂着嘴唇咳嗽几声, 滑落的浴衣衣袖里露出一截青紫斑驳的手腕。
  “等等。”乱藤四郎唤住转头欲离开的女子。
  不因为别的, 只因为她这副黯淡和绝望的眼神无法让自己视而不见。
  正因为自己也经历过最深绝望,现在才想尽己所能去帮助他人。
  “能仔细和我说说吗?”乱藤四郎安静的望着少女:“说不定……我能够帮到你?”
  在少女的描述中,一个宛如天堂极乐的教会展示他了她的面前。
  听闻那位教主专门接纳不为家庭接受的女性,为她们提供住处, 倾听她们心中的苦楚, 意在指引所有的教徒前往极乐。
  面前这个少女虽然只是听过寥寥数语,却是到了疾病乱投医的地步,奔赴几个城镇一路打听于此, 现在更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可能的同性女子就会问问她是否是极乐教的教徒。
  “你的意思是, 那个教会就在这个镇子附近?”乱藤四郎问道。
  “嗯。”少女的眼里闪着渴望的光彩:“其实,我也不指望能通往极乐什么的……能有个住所,能填饱肚子, 能远远逃离原先那个家,这样就足够了。”
  乱藤四郎正面打量少女时,果真发现她的脖颈上仍然缠着绷带。
  “……是谁做的?”
  “父亲新娶的女人。”她似是嘲讽的笑了笑:“如果不是我得了肺病活不了多久, 她巴不得煽动父亲把我卖了。”
  三言两语就描述出了自己经历的苦楚,描述了她到底是怎样支撑着这副病体艰难的来到了这个镇子。
  她虽然眉目清秀, 却身形瘦削,眼眶乌青。
  宽大的浴衣穿着,倒是看不出摇摇欲坠的身形。
  难怪她想寻到那个相当于精神寄托的“万事极乐教”,大概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找到最后一丝光彩吧。
  乱藤四郎看着扶着肩膀的少女, 心中油然生起同病相怜之意。
  “我陪你去找。”
  他看着面色诧异的少女,弯着唇微微笑:“放心吧,那样一个愿意给患难之人提供帮助的高尚教主,就连我也很想见一见。”
  那位教主……是否会是个与主公相似的人呢?
  少女怔愣道谢,言语中有了些哽咽。
  路人们见她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无一不面对她表现出嫌恶。
  若不是她染着肺病的缘故,说不定哪个晚上就被人拖到花巷卖了。
  像乱藤四郎这样,不仅不厌恶她,反而主动提出帮助的,还真是头一次。
  “……谢谢你,小妹妹。”
  —————
  少女名为梨花。
  在乱藤四郎的帮助下,大海捞针的寻找变得简单了很多。
  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口询问路人,便已经有人神神秘秘的找上了前。
  来人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她看到乱藤四郎的那一刻,几乎从眼里闪出光。
  哎呀!这种绝色的少女,教主大人看到了,一定会非常开心。
  如果她把这个少女带回去了,教主大人一定会夸奖她吧?帅气的教主大人,他一定会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的夸奖着:“绿子,你做的真棒。”
  一想到此情此景,女孩就激动的浑身战栗。
  她完全忽略了乱藤四郎身边的梨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着迎上前:“两位姑娘,请问你们对极乐教感兴趣吗?”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梨花的表情瞬间变得惊喜万分,像是溺水已久的人寻到了将自己拉上案的希望。
  自己的性别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弄错,乱藤四郎这次倒也没有急着矫正,只是跟着梨花缓缓一同点头。
  只是……不知为何,面前这个自称绿子的少女,她的笑容总是让乱觉得有些奇怪,相当不自然。
  就像是强行挤出来的僵硬微笑。
  怀疑归怀疑,乱藤四郎却也没有揪着一个教会使劲乱想,他扶着梨花,跟着绿子一同去往那个传闻中的极乐教教会。
  教会其实离城镇还有好一段的距离。
  虽然已是夜晚,绿子一路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惧色。
  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地方都存在食人鬼么?
  或者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食人鬼的存在?
  乱藤四郎有些疑惑。
  但是绿子却一路上和梨花交谈甚欢,言辞中全是教会如何如何好,教主如何耐心倾听她们的苦楚,成为教徒又能如何衣食无忧,不止如此,还能为他的指引去往极乐。
  交谈间,一路上并无异常,也没有遇到食人鬼,他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教会。
  ——那是一所相当宽阔的宅院。
  没有绿子带路绕过那些弯弯绕绕的走廊,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寻到主殿的所在地。
  这般建筑,不由得让乱回想起了之前的本丸。
  ……主公的本丸,也时常随着她不经意的遐思改变点建筑风格。
  三日月大人其实时常迷路,甚至半夜醒来发现他在外面踱步努力记着路。
  这样说来,三日月大人即使再不识路,却也没有和主公提过半句。
  三日月大人对于主公的包容和羁绊,当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在乱胡思乱想间,前方的绿子已经停下脚步。
  “教主大人就在里面。”绿子掩唇微笑:“两位姑娘直接进去就好。”
  梨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拉开门帘,要去看看那位极乐教教主。
  乱藤四郎却若有所思的望着绿子。
  “……怎,怎么啦?小乱?”绿子故作镇定:“夜深了,我先去帮你们收拾好住处,你先和梨花姐姐一块熟悉一下教主大人吧,不必这样拘谨。”
  这话倒是挑不出毛病,乱回过头,跟着梨花一同进去了,末了还没忘记拉上门帘。
  绿子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对上那个女孩漂亮的蓝色眼眸时,她几乎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都昭然欲揭。
  那样多的教徒中,鲜少有人明白教会真正的秘密。
  知道秘密的人啊,基本上都死掉了。
  教主自然是会带她们去往极乐,不过那是她们死去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她不一样。
  绿子摸着自己的脸颊,痴痴的笑了起来。
  因为她为教主大人寻来了更多漂亮的教徒,所以受到他的应允,让她留在教会,能够每天观赏到教主大人那张无暇的脸。
  至于其他女生的死活?和她有何相干?
  绿子觉得自己早已经心悦教主,他那般的俊朗,有着那样温润的笑容,美丽的眸子。
  即使为了他双手沾染鲜血又有何妨?因为她深爱着教主大人啊!为了教主大人,即使倾尽自己的一切她也毫不在乎。
  “啊,教主大人……”
  —————
  推开大门的那一刻起,来源于刀剑男士的本能告诉他,这里相当危险,极度危险。
  血。
  目所能及之处,全是血的味道。
  乱藤四郎终于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他紧张的望着仍然处于状况外的梨花——后者已经遥遥望着高台上的青年,几乎看痴了。
  “欢迎,欢迎。”青年以金色的折扇挡住半边脸颊,他懒懒的俯身,手臂支撑着脸颊,直到瞥见乱藤四郎的那一刻,才从七彩的眼眸中透出奇异的光芒:“我就是万事极乐教的教主,你们有什么烦恼……想要告诉我么?”
  当然有烦恼,而且是关乎性命的烦恼。
  乱藤四郎感觉自己被他望着的那一刻,浑身直到足底都在发冷,下意识握紧了本体的刀柄。
  一期哥……主公……
  大家,都在哪里?
  我好像,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
  —————
  安安拨弄着手上的罗盘,想起了方才少女审神者的指导。
  “这个罗盘不止能找到安安的刀剑男士,还能寻到这个世界的气运之人哦!”
  “……寻到气运之人有什么作用呢?”安安问道。
  “作用可多了。”少女推了推眼镜,教导她转动罗盘:“比如说,如果找到了气运之人,他们的运气指不定就能帮安安找到同伴。”
  “……真的?”
  安安有些迟疑。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试试又无妨吧。
  因为自己的运气已经强大到一来就能遇到鬼王和他的直系下属了。
  出乎预料的,指针很快又发生了转动。
  安安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跟着指针一块往前走。
  “主公主公!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啊?”
  今天轮到鹤丸当近侍,他欢快的跟在安安身后,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却一直警惕的注视着周边的情况。
  回想起自己被掳走时不惜以命相博想要救回自己的鹤丸,安安的脚步迟缓了几分,一边举着罗盘,一边牵住了他的手。
  被主公牵住手,鹤丸微微一愣,随即心头一暖,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想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每一振刀剑。
  握着鹤丸的手,前段时间的心悸场面历历在目,安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罗盘突然停止住了,安安也顺势停下脚步。
  她和鹤丸一道抬起头,看到了一家绘着紫藤花纹的宅院。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安安还未仔细辨认这个花纹,便听到某个少年的声音由远及近。
  辛好鹤丸反应很快,在某个人从里撞开大门的一瞬间,已经提溜起安安退到了一旁。
  安安看清撞开大门的那人后,惊的揪紧了鹤丸的衣领。
  “野,野猪成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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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5、炭头少年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个相当厉害的惊吓。”
  虽险些被野猪少年的“猪突猛进”误伤, 鹤丸倒也不恼,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少年的野猪头套, 拍拍主公瑟瑟发抖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安安别怕,他不是野猪精哦。”
  鹤丸知道,虽然小主公日常为人处世时, 从不会畏惧她难缠的同学, 独自走夜路时也不会露怯,像是别的女生害怕的毛茸茸的小虫子啊软体动物之类的,她不仅不害怕, 还很感兴趣。
  这样的主公她……却唯独有一个弱点。
  她非常害怕妖魔鬼怪之类的事物, 从来不敢看类似的电视节目,听到同学交流传闻时只会紧紧的捂着耳朵。
  话虽如此,身为付丧神的他们却从未被主公畏惧过。
  闻听此言, 安安怯生生的抬起头,牵着鹤丸的衣袖想要偷偷的看一眼,确认一下那只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野猪精。
  “啊?谁说本大爷是野猪精?”
  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凶横恶煞的作势瞪向鹤丸的方向, 安安吓的嘤了一声,攥着鹤丸的衣袖, 重新将脸埋了进去。
  “抱歉,是我们误会了。”鹤丸揉了揉安安的脑袋,认真的向伊之助道歉:“因为这只头套很逼真……”
  “那是当然!”野猪少年自豪的环胸仰头道:“这就是用养大我的野猪的脑袋做的头套!”
  鹤丸:“……”
  安安:“他果然是野猪精qaq”
  “你说什么你这小鬼?”伊之助翘起兰花指瞪着安安:“本大爷可是山大王,才不是什么野猪精!给我记好了!”
  “真是的, 伊之助!”
  野猪少年离安安每近一步,她的眸子便湿润一分。
  瑟瑟发抖的,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
  就在安安真的要哭出声来之前,野猪少年终于被揪到了后方,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额头有斑纹的少年摁住他的头套迫使他弯下腰。
  斑纹少年拼命鞠躬道歉:“抱歉!我的同伴给你们添麻烦了!”
  “吵死了!炭头!谁承认你当本大爷的同伴了?”
  被迫鞠了两躬后,野猪少年便炸起毛一跃而起。
  “但是你刚刚差点吓哭这么小的孩子!”斑纹少年义正言辞,表情严肃,张开双臂护在鹤丸和安安面前:“以大欺小是不对的,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用头槌锤你了哦。”
  “……”
  原本气势十足的野猪少年,在听到头槌一词后,气焰消除了五分,还默默后退了几步,抬手捂住自己还未消肿的部位沉默不语。
  “真的非常抱歉!”
  斑纹少年见状,又是对着鹤丸和安安连连鞠躬:“很抱歉,先生,吓到了你的女儿……”
  鹤丸:“……?”
  安安:“……噗。”
  只有他们能听到,随行的同伴们已经在本体里笑作一团。
  话说回来,鹤丸的发色和安安这样相似,在这个时代男女婚嫁生子又普遍很早,他会这样误会也属实正常。
  见二人的表情不太对劲,炭治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闹了乌龙。
  ……这样说来,这位银发的先生看起来的确很年轻。
  炭治郎想通之后,又是脸色一变,囧的连连鞠躬:“非常抱歉!”
  这个孩子真的是礼貌过头了吧?
  “不,不需要这样道歉的。”鹤丸扶住少年,余光看到罗盘的指针正对着他,意识到找对了人之后,笑容愈发旺盛:“人生总是需要一些惊吓的,况且,我的妹妹她也并没有受惊呢。”
  妹妹?
  安安脑袋一钝,意识到这是鹤丸编出来的身份,终于从鹤丸身后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这样啊,这位是先生的妹妹啊。”炭治郎俯下身笑眯眯的看着安安:“先生的妹妹真的很可爱呢。”
  伊之助环胸在后面哼了一声:“背着自己的妹妹夸奖别人的妹妹。”
  炭治郎的笑容一僵。
  这位额上有斑纹的少年,他的和煦笑容似乎给予了安安某种感染。
  这时候她看着少年和野猪少年之间的互动,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安安鼓起勇气,正想和这位携带气运的少年交流一番,身旁突然窜出来一位金发少年扑到她身边。
  “请和我结——”
  话说到一半,半空中的善逸便被炭治郎摁住嘴巴拖到一旁。
  炭治郎方才的温柔目光变成了混杂着嫌弃和迷惑的复杂神情,他面上布满阴影的看着善逸:“善逸,你连这样小的孩子都会饥不择食的下手了吗?”
  “呸!禽兽!”
  野猪少年站在炭治郎身后对善逸比出小拇指。
  “唯独不想被你说这句话!”善逸怒视野猪少年。
  “什么啊,炭治郎君你的那副表情?”善逸挣开炭治郎,对着手指小小声道:“但是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之前不是说弥豆子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孩子吗?”
  “这样说,炭治郎愿意让弥豆子和我结婚了吗?”
  “不可能的,我拒绝。”
  “所以我仍然保留着追求其他女孩子的权利……吧?”
  浑身打着小花特效的善逸,转头在看到笑容微妙的鹤丸之后,底气逐渐不足。
  鹤丸将安安重新摁到了身后,弯着眼望着善逸:“这位少年刚刚想对我的妹妹说些什么?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善逸:“……”
  接触到那双锐利的金瞳,他双腿一软,瘫到了炭治郎的怀中。
  没人注意到,炭治郎身后的箱子悄悄的被推开了一道缝,然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在鹤丸身后来回张望着的安安,恰好与探头出来的弥豆子四目相对。
  安安眨了眨眼,弥豆子也眨了眨眼。
  下一秒,弥豆子的双眸发亮,她没有将自己的身体放大,保持着幼体的状态啪嗒啪嗒朝着安安跑了过去,张开双臂趴到她的怀里。
  因为被下了周围的人类都是自己亲人的暗示,在豆子的眼中,安安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亲切。
  小小一只小豆丁扑到自己的怀里,安安受宠若惊的将她回抱住。
  “那个,弥豆子——”
  炭治郎反应过来时,妹妹已经一脸满足的趴在了人家妹妹的怀里。
  拥有着灵力的安安,对于普通的食人鬼而言,是及其富有吸引力的食物。
  但是她的灵力对于弥豆子而言,却能给豆子最多的亲切感和安全感。
  安安熟练的摸着豆子的脑袋,嘴里念着:“乖哦乖哦。”
  此情此景在众人的眼里化作六个字——阿伟出来受死。
  两个可爱的妹妹互相依偎着,那便是加倍的可爱,双份的快乐。
  自从鬼化之后,弥豆子鲜少会对陌生人露出这种全方面无条件信任的神情。
  炭治郎的头脑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们互相拥抱着小憩的曾经。
  “灶门炭治郎!”屋顶的乌鸦用弹舌音催促道:“现在开始和随行的剑士一起前往那田蜘蛛山嘎,在月亮到正当空之前赶到,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乌鸦这样大大咧咧的当着外人的面说出他们的任务去处,真的没问题吗?
  炭治郎的脑袋有些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银发先生和他的妹妹表情并无波澜。
  前者微笑的看着妹妹,后脚宠溺的抱着弥豆子。
  话说,为什么他们没有好奇为什么乌鸦会说话啊?
  “没问题!”炭治郎应答了乌鸦之后,放下箱子,犹豫的眼神看着安安和自己完全舍不得放开手的妹妹:“不过……”
  安安同样舍不得放下可爱的弥豆子,她垂眸可怜巴巴道:“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不可以!”
  “当然不行!”
  “那里很危险!可不是让你这种小鬼跟着一块去玩乐的地方!”
  安安此言一出,换回来了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绝。
  ……审神者姐姐,虽然你提出让我和气运之人同行去寻找同伴这个方法,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同意我一起啊qaq。
  安安不想放弃,她认真的对炭治郎说道:“可是,我很强的!我一定可以帮得上你们的忙……”
  主公!你不要忘记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个性啊!
  鹤丸扶额。
  “小鬼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吧。”伊之助不屑的啧了一声:“你连我的刀都举不起来,到时候拿什么去杀鬼?”
  杀鬼?
  鹤丸和安安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伊之助却被炭治郎附耳劝说:“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食人鬼的存在……你这样说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啦!”
  “安安。”鹤丸拍了拍安安的脑袋:“把妹妹还给那位炭头少年。”
  炭治郎:其实我的名字不是炭头少年……
  安安依依不舍的哦了一声,将弥豆子抱给炭治郎。
  “刚刚的乌鸦先生说需要剑士一起随行。”鹤丸指指腰间的本体示意:“那么,如果我想和你们一同斩杀食人鬼……可以吗?”
  方才鹤丸一身白衣立在夜色里,过份耀眼,反倒没让人注意到他还带着刀。
  那是一柄做工华丽的太刀,刀鞘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现出耀眼的色彩,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它的实际有多么的珍贵。
  鹤丸国永——一振从平安世代便存在至今的,历史悠久的太刀。
  多少人为了独占这振珍宝而不择手段,甚至掘墓,从神社偷盗……
  他该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中二大少爷,揣着一柄刀当自己是剑士吧?
  鹤丸遗世独立的付丧神气质,让主角团三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个想法。
  “嘛,不愿意的话也就算了。”鹤丸一手将安安抱起,笑眯眯的朝三个少年挥挥手:“后会有期,各位小哥。”
  “真是个奇怪的人。”伊之助扶正自己的野猪头套。
  “只有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善逸斜眼瞪着他,下一秒又浑身飘出小花特效:“但是他的妹妹真的超——可爱!”
  “弥豆子平常明明从来不会这样亲近陌生人的……”炭治郎看着安安的背影,摇了摇头,和同伴在乌鸦的指引下向那田蜘蛛山的方向而去。
  鹤丸扛着安安绕着宅子走了一圈之后,又悄悄的开始尾随三个少年的背影。
  安安趴在鹤丸的肩膀上,满脸写着果然如此。
  这两天经历的变故太多,尤其是误以为同伴们会被碎刀时,精神一度濒临崩溃。
  鹤丸一路静悄悄的赶路,趴在让人安心的怀抱里,安安很快昏昏欲睡。
  日常最喜欢恶作剧的付丧神见状,唇角微微扬起,却尽可能让脚步变得更平稳了一些,好让小主公睡的更安逸一点。
  下一秒,来源于梦魇的恐惧吓的安安浑身一颤,她攥紧鹤丸的衣领,险些翻身栽下。
  “出什么事情了?”
  鹤丸扶住安安,平稳好脚步,压低声音问道。
  “乱姐姐……”安安捂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心脏,方才梦境所见的一幕仍然让她心有余悸:“乱姐姐她……遇到变态了!”
  “……欸?”
  作者有话要说:一期一振,紧急拔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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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6、它太难了   “我就是万事极乐教的教主,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
  金发青年合上手上的折扇, 面对乱藤四郎, 弯着眼微笑。
  在梨花看来, 这位教主大人真是位俊美过人的男性。
  她情不自禁的红透了脸,支撑着病体匆忙跪下,眼神中也带了些倾慕之色。
  这是当然,正常的女性若是看到这张含笑的俊脸, 第一时间就会被迷惑。
  唯有看透一切的乱藤四郎, 透过这张外貌优秀的皮囊,看到了某个隐藏在其中的怪物。
  “怎么了?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
  坐在高台上的男人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后,居然缓缓的站起身, 向乱藤四郎靠近。
  “透过你的这双眼睛, 我看到了很多过往的秘密。”
  “教主”在距他恰到好处的距离站定,灯光摇曳下,彩色的双眸居然泛出些许琉璃的色彩。
  乱藤四郎靠着强大的意志力, 克制着身体条件反射想要逃离的动作。
  ……这个男性他,极度的危险。
  他每靠近自己一步,周身的血腥味就显得更加浓重一些。
  “能否告诉我呢?可爱的小姐。”
  男人作势要用他的折扇挑起乱的下巴, 却被乱用手拂开。
  天知道这个特质的铁扇到底切开了多少人的脖颈。
  “教主大人。”
  乱藤四郎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异样:“我很好奇,万事极乐教的教义是什么呢?”
  眼下, 也只能尽可能的拖延一下时间了。
  在他对自己泛起杀意之前,一边思考自救的方法,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原来你是在好奇这个问题吗?”教主收回折扇,下一秒却笑眯眯的将手放到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惹得乱藤四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教义便是……让我所有的教徒都不再挣扎于痛苦,得到永恒的解脱,前往极乐哦。”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能将杀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之人。
  但乱身边的梨花完全没察觉到这话的不妥当,只是十指相扣放在胸前,微红着脸,望着这位教主的目光更加倾慕。
  这姑娘,被卖了还浑然不知呢。
  果然,女孩子见到相貌好点的男性都会受到降智打击。
  他的主公除外。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
  手感柔软的金发很好的取悦到了这个青年,他的笑容更盛,一颗虎牙若隐若现。
  “你的名字是什么?”
  “……乱。”
  “是吗?这可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正常女孩子取这个名字,第一反应都会是很奇怪吧?
  乱藤四郎在心里腹诽一句,下一秒,他便被这个教主挑起了下巴,条件反射挥出的手也被他紧紧攥住。
  “小乱。”
  青年压低声线后,他的声音便显得及富有磁性,而那双彩色的双眸映照着自己惊愕的表情。
  污浊沉淀到了一定的程度,变成了最纯粹的色彩。
  乱藤四郎不得不承认,这个教主的眼睛相当的漂亮。
  只是,仔细一看,这对漂亮的眼睛里各自都有莫名其妙的字体。
  上弦……贰?
  这些字代表什么意思?而且人类真的会往自己的眼睛里面刻字吗?
  “小乱……”青年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知道的人明白这是教主和教徒,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泡妞现场。
  不,身为刀剑男士的他,不能因为对方的力量强大便任他为所欲为。
  长出一口气,乱藤四郎挣开被攥着的那只手,再度挥开青年的手臂。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道。
  “……诶?”青年的微笑逐渐凝固,他委屈巴巴的扶住自己的帽子:“为什么呢?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拒绝呢。”
  毕竟,之前试图拒绝他的女孩子都被吃掉了。
  “因为我,是男的。”
  “……?”
  —————
  “变.态?”鹤丸重复了一遍安安的话。
  “对!他挑着乱姐姐的下巴说,能不能喊你小乱……”安安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仔细回忆着梦中一闪而过的某些场景:“乱姐姐她现在,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不太清楚乱藤四郎现在有没有问题,但是一期一振已经出了大问题。
  他当机由本体恢复原型,握住刀柄焦急的询问安安:“除此之外,还有呢?”
  “那个调戏乱姐姐的变态……眼睛里好像写着字。”
  字?
  “上弦……贰。”
  闭着眼回忆到这些后,安安惊的从鹤丸身上翻身下来:“那个!那个不是审神者姐姐说的十二鬼月吗?”
  本来想继续尾随三个少年去那田蜘蛛山,但是眼下情况之焦急,还是先确保乱的安全比较好。
  怎么办?怎么办?
  在很早之前,她明明可以直接将白山由本体唤到现世苏醒。
  但是现在,在自己的刀剑男士遇到危险时,身为审神者的她,难道什么也做不到吗?
  如果她能够做些什么的话……
  心中的这个念头逐渐加深。
  下一秒,安安居然当着鹤丸和一期一振的面消匿了身形。
  “主公!”一期一振吃了一惊。
  “主公这可真是…给了我们相当大的惊吓。”鹤丸仍然有些怀念方才依偎着自己的小小女孩。
  审神者在他们的面前消失却无能为力。
  若不是明白她现在已经去了乱的身边,他们真又要以为是时政那边在捣鬼。
  意识到外面发生的变故,刀剑们干脆全部恢复了原型,围在一起,打算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即使主公寻到了乱的身边,只有主公一个人面对上弦之贰的话,说不定会很吃力。”
  一期一振微微蹙眉。
  “不,我倒是觉得可以完全放心,因为主公和我们前一晚不是刚教育过鬼王吗?”
  鹤丸笑眯眯的挥了挥手,但他的神色仍然出卖了他的焦急。
  “那个……各位刀剑男士大人……”
  狐之助从挎包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抬起爪爪:“现在大家好像都不能确认知安大人的位置,即使知道了也不能尽快赶到,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帮你们联系到其他的审神者来支援知安大人。”
  本来以为这只狐狸是时之政府送来的吉祥物,没想到这时居然发挥到了其他的作用。
  “啧,你确定能找到她在哪?”
  在大俱利伽罗的威压下,狐之助差点吓出眼泪。
  它瑟瑟发抖:“……是,是的,毕竟现在这边在我们时政的管辖范围内……不过我们并没有监视知安大人的想法啊!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不得已而为之。”
  它不说还好,一说反倒越描越黑。
  见气氛更加低落,狐之助迫于刀剑们的威压,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你能联系上主公的哥哥吗?”
  鹤丸灵光一闪。
  齐木空助只给安安留下了呼救仪器,却没给他们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狐之助挠了挠头:“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那就先帮我们联系安安的两位哥哥,再联系时政找其他本丸支援。”
  意思是,时政根本比不上那两位普通人类少年吗?
  ……好吧,好像的确比不上呢。
  情况焦急之下,他们方才根本没有观察周身的情况,也没继续跟紧了三位少年。
  江雪察觉到上空有鎹鸦飞过,他缓缓抬起头,由他们所处的山脚向上望去。
  这是一座蔓延着不详气息的山。
  不说怨气可能造就的溯行军,单单是现在新鲜的血腥气味,就可以判断有人在上面没死多久。
  而且,还有更多的人类即将死亡。
  “盘踞着食人鬼的……山吗?”
  宗三见自家大哥神色凝重,很快明白了这便是那三位少年去往的那田蜘蛛山。
  付丧神拥有远远高于人类的无感和观察力。
  宗三话音刚落,便从山顶传来一声凄厉泣血的哀嚎,那是濒临绝境的人才会发出的绝望的声音。
  他们一齐陷入了沉默。
  下一秒,鹤丸拎起狐之助放回挎包,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穿梭于山林间,不约而同的向着山顶的方向前去。
  “大,大人们!”
  狐之助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它吓到抖成了鹌鹑:“这,这座山可是超乎想象的极度危险啊!数据根本探测不出来有几只食人鬼,在审神者大人不在的时候,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而且即使是ss级的本丸,恐怕都会对那田蜘蛛山的任务避之不及。
  这边的食人鬼……数据报告没错的话,和十二鬼月也有关联。
  而他们六振刀敢在审神者不在的情况下直接出阵,是嫌平时生活太安逸了吗?
  “如果现在大将在这里,也会毫不犹豫的带着我们救出无辜的人。”
  药研藤四郎微微一笑,俯身叮嘱:“你继续联系吧,我们的行动应该不会打扰到你。”
  “……好的。”
  狐之助耷拉下脑袋,它费劲浑身解数总算连接上齐木家的有线电话,可惜兄弟俩现在身在冰帝,家中只剩下正在做家务的久留美。
  “喂?是电话推销吗?非常抱歉,我们不需要电话推销。”
  狐之助刚冒半个词,电话便被久留美挂断了。
  “……”
  它好难啊。
  而另一边,药研的白大褂口袋宛如四维空间袋,他一边赶路一边还能从中掏出药品端详,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这种药能不能对食人鬼起作用呢?”
  狐之助:“……”
  收回前言,为什么他觉得接下来会倒霉的是整座山的鬼?
  ——————
  “男……的?”
  童磨难得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
  他试图继续端详乱藤四郎,对方却带着同样一脸懵的同伴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这样啊,原来早就发现他不是普通人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虽然他日常只对富有营养的女性和婴孩感兴趣,但是这种相貌可爱的像女孩子的男生,不知道味道会如何呢。
  “小乱。”童磨朝乱藤四郎招了招手,摆出熟悉的人畜无害笑:“我并不在意你的性别,为什么要害怕呢?来吧,来我这边。”
  “对啊,小乱为什么要害怕教主大人?”梨花挣开欲言又止的乱藤四郎,重新回到童磨身边跪下:“请允许我加入万事极乐教,教主大人!”
  不,不对。
  那个所谓的教主虽然表现出温柔随和的样子扶起了少女,却面对着他张开自己的嘴,露出他上下明显的獠牙欲咬上脖颈。
  “危险——”
  乱藤四郎毫不犹豫,拔.出本体扑向童磨,恰巧对上他幽深的笑意。
  ……完了,中计了。
  尖锐的冰锥直面自己而来,而且现在的自己已经根本来不及避开。
  被刺中的前一瞬间,乱藤四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其妙文案挨锁
  后来发现是网页端改了文案所以会挨锁
  最近jj实在是太抽了
  (比中指)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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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7、源氏重宝   尖锐的冰锥仿佛下一秒就能穿过自己的胸口。
  原来面前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杀掉自己的准备。
  方才想引开他注意力的周旋在对方看来, 只是猎物最后的挣扎吧。
  恍惚间, 他仿佛看到了这个装饰华美的房间里四溅着的黑红色血液, 听到了少女们临死前哭泣着的恳求。
  已经……到此为止了吗?
  他和主公之间直接的缘分, 大概到今天就到尽头了吧。
  说起来,主公到现在还认为他的性别是女性呢。
  似乎是在害怕她对自己与外表不相符的性别表现出厌恶,乱藤四郎从未开口指正过安安的看法。
  ……一直以来她都这样笑盈盈的喊着自己“姐姐”。
  他自嘲般笑了笑。
  可是……
  在最早之前的那座本丸,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待缝隙透过的阳光伸出手。
  像是渴望着救赎, 却从未得到回应。
  到最后一刻, 还是想亲口告诉你。
  【身为你的刀剑男士,想要好好的守护你一生。】
  “主公……”
  本体碎裂的痛苦并没有如期而至。
  已经快要抵达咽喉处的冰锥被冰墙拦截住,他被某人环住纤细的腰部栽到了一旁。
  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乱藤四郎在摔倒之前, 毫不犹豫的偏离重心,为来人当了人肉靠垫。
  怀中的女孩银白的睫毛轻颤,她睁开那双如红玉石般的眼睛, 眼里倒映着自己怔怔的模样。
  主公平日没多少表情的面庞,这时透露出着失而复得的惊喜。
  “乱姐姐!”
  安安张开双臂,不顾周围的情况, 将怀里的付丧神抱的更紧:“……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大家的本体险些被当着她的面折断——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她的心中生起后怕, 环抱着付丧神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停的重复着“太好了。”
  方才的绝望这时统统烟消云散。
  乱藤四郎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到话都快说不清晰。
  “主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终于想起了他们现在的处境,果然,抬起头时, 发现那个教主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抬手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
  “真是的……生病的女孩子味道和营养都太差了,完全下不去口。”
  童磨松开手,将脖颈血流不止,已经失去意识的梨花像是丢垃圾一样扔到了地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银发少女,舔了舔嘴唇。
  连无惨都无法抗拒这种甘美血液的诱惑,更别提一心只为了食物的他了。
  童磨似乎已经完全忘记方才他的血鬼术是被什么拦住的了,他也完全没去在意这一点。
  说起来,这几百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单凭着气味就能让他几乎失去理智的女孩子。
  “梨花!”
  和主公重逢的惊喜未散,乱藤四郎看到摔到在地上的女孩,焦急的唤了一声。
  她本来就重病缠身,再这样大失血不得到及时的救助,身体怕是真的会到极限了。
  安安皱着眉头,看着眸色七彩的童磨,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在你流泪时,会留下钻石或者珍珠吗?”
  她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同学写的玛丽苏小说,一本正经的问道。
  安安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让方才还一触即发的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
  对于这个问题,童磨虽然有些摸不着,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回答了:“不会。”
  安安继续又问:“那为什么你的头发不是七彩的呢?”
  童磨的笑容僵硬:“……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乱藤四郎惊的像是第一次认识安安似的,瞪大眼看着她。
  主公!你不要和这个刚刚还想杀掉我的男性谈笑风生,还讨论奇怪的话题啊!我们的画风都不对了啊!从九头身变成三头身了!
  “那,你开心或者难过时周身会飘花瓣吗?”安安又问。
  “虽然不会飘花瓣,我却能为小姐制造出比花瓣更漂亮的东西。”
  童磨挥舞折扇,带出一片有毒的冰晶。
  面对这种诱人的食物,他并不想用粗暴的手段。
  只要吸进他血鬼术的冰晶,几分钟之内就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
  在此之前,多陪这个有趣的小家伙聊聊天也不是不可以。
  面对有趣又漂亮的女孩子时,他不介意多花点时间。
  他对于味道好的食物时,也是相当的有耐心。
  面前这个小家伙,长的赏心悦目,说话也蛮有趣,味道更是让鬼食指大动。
  可惜了,若不是他现在快要忍耐不了,单凭这种可爱的长相,还真想把她放在教会养上那么一段时间。
  “叔叔。”
  安安突如其来的称呼让童磨哽了一下。
  他转头左右望望,又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
  安安像是怕他没听清楚,认真的点点头,又喊了一声:“叔叔。”
  童磨:“……”
  呵呵呵呵,这种可爱的小孩子还是趁早吃掉比较好,毕竟,老话说得好,不会说话的小孩子是要被鬼吃的呢!
  童磨眸色一深,暗暗让那些带着毒素的冰晶朝着安安的方向聚拢而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冰晶会被迎面而来的火焰烧融。
  高温杀毒,毒素自然也是随着火焰烟消云散。
  童磨避开火焰,面上随仍带着笑意,看着伸出手放出灼炎安安的表情却凝重了些许。
  她并非鬼,却能用人类的身躯放出类似血鬼术的技能。
  而且火焰好像挺克他的冰晶。
  ……哈哈哈哈,有趣。
  “叔叔,你是食人鬼,对吧?”
  安安将火焰收束回来,却不急着完全收回,任由它们围绕自己形成防护墙。
  “很不巧,我的大哥他教过我对付食人鬼的办法呢。”
  有了空助给予的稳定器,虽说是前两天刚刚觉醒的个性,安安却已经能够应用的相当娴熟。
  她面对童磨微微一笑:“那就是用火焰好好的洗涤你们的罪恶。”
  这恰好与他“通过食人让人得到解脱通往极乐”的教义在某方面有了一致的思想。
  “……小姑娘,你果然还是第一眼看上去比较有趣一点。”童磨维持着虚假的笑意,实际却是想将地上的梨花拽起来当人质。
  安安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几个火球丢过去,童磨为了避开,不得不远远的退开。
  鬼杀队中虽说存在炎之呼吸,但那火焰终究不可能具象化。
  这个女孩她……当真是人类么?
  “主公……”
  乱藤四郎看着安安熟络使用个性的模样,心头泛起波澜。
  他明明是应当守护主人的刀剑男士,却被变相的保护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帮梨花包扎了脖颈的伤口后,乱藤四郎数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发现身为刀剑男士的他,灵力在某一瞬间与主公互相有了感染。
  ……也正因如此,安安才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他的身边吧。
  乱藤四郎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来了,小乌丸殿曾经告诉过他们的话。
  “刀剑男士的强大程度不仅与主公本身有关,还有一种方法是修行。”
  “通过修行而极化的刀剑男士,便会变的比原先更加强。”
  身在扭曲本丸的他们,自然未能得到过修行极化的机会。
  但是,现在……
  他明白了。
  现在的他,想为主公……变得更强。
  “主公。”
  心境发生改变的同时,他察觉到自己的外表也稍稍发生了改变。
  另一边的主公像是在做实验似的,不间断的对着童磨砸火球,方才危险高雅的鬼族教主这时莫名显得有些狼狈。
  安安听到乱藤四郎的呼唤,扭过头:“怎么啦?乱姐姐……?”
  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着,童磨总算可以喘口气去酝酿血鬼术的大招。
  “乱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一秒换衣的技能?”
  “我……”突然之间就极化了。
  “我懂了!难道乱姐姐你是魔法少女?”
  安安激动的握住乱藤四郎的手:“魔法少女才能一秒换装!乱姐姐你果然是魔法少女吗?”
  “诶?”
  极化之后,他的这身打扮似乎的确比之前更加华丽张扬,也更加女性化了一些。
  每个女孩少时都有一个魔法少女梦。
  安安上上下下看着乱藤四郎,有种多年的梦想在面前成真的欣慰。
  “我明白了!”安安激动的指向童磨:“去吧!乱姐姐!快去和那边的黑暗势力做斗争吧!用你的魔法棒敲破他的头!”
  ——————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鹤丸拎起狐之助问道。
  后者欲哭无泪:“我已经和齐木夫人强调了好多遍不是电话推销,她又说家里没有买保险的打算,给挂断了。”
  虽然刀剑们没有回复他,可是狐之助能看出来,他们的脸上似乎写满了“这只狐狸真没用,还是丢掉比较好。”
  “我,我会试试联系安安的哥哥的!”狐之助双爪抱头眼泪汪汪:“不要丢掉我!”
  他们也没继续和狐狸计较。
  因为展现在面前的,是几个身穿统一队服,已经倒在地上多时的少年。
  他们看起来最多十四五岁。
  有男孩,也有女孩,无一不是紧紧的握着刀柄,四肢统统被奇怪的方式扭曲着,狰狞的表情和未合拢的双眸表现出了他们现在到底有多痛苦。
  “世事无常……”
  江雪左文字俯身帮最近的少年合拢了双目,微微合上眼。
  “这些,应该都是鬼杀队的孩子。”年轻的生命消散在面前,就算是一期一振也无法完全保持镇静:“那位少年审神者说过,被食人鬼吞食了亲人的孩子们,会努力成为鬼杀队的剑士,立志不让更多的悲剧发生,但……”
  渐渐的,他已经无法说下去。
  人类的身躯对抗上食人鬼,大多无异于飞蛾扑火,可这些孩子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接受了任务。
  “我们…不要继续在这里停留了,说不定里面还有幸存者。”宗三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主公生存的世界真的很安全。”
  ……这也坚定了他们绝对不能让主公抛弃安逸的生活来这种高危世界当审神者的决心。
  不远处的草丛突然间传来响动。
  他们不约而同的握紧刀鞘一齐望去,只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色和服,面上有着奇怪花纹的少女。
  食人鬼少女心中警铃大作。
  完蛋了!完蛋了!这些家伙看上去根本不像普通的鬼杀队剑士!
  ……但是,直接掉头逃走的话,她一定会被累杀死的。
  想到这里,她只能硬着头皮揪住脚下垂死的鬼杀队剑士,声音颤抖:“如果你们不想下场和他一样,就不要靠近我!”
  ————————
  平安京城里,一年一度的盛大花火会正在召开。
  热闹的氛围不仅吸引了附近的居民参与,甚至还会有某些有别于人类的存在悄悄混杂在其中。
  “真是……相当的安逸呢。”
  某位穿着花魁装的“女子”站在阁楼顶,冷眼看着下方喧嚣嘈杂的一切。
  “所以说,这就是人类啊。”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冷笑一身,持扇掩面:“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悲伤,也能在最快的速度振作起来。”
  余光瞥见湖畔正在挂祈愿符的年轻阴阳师一行人,“她”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
  就让他们久违的享受一下聚会的快乐好了。
  葛叶,你的孩子当真是成长为相当优秀的阴阳师了。
  回过头时,却发现这阁楼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你是……?”
  这种来自付丧神的强大灵力……平安京何时有过这一号人物?
  玉藻前警惕的合拢折扇,望着来人。
  “我是源氏的重宝,髭切。”青年温和的弯着眼回复:“请问你有看到我的弟弟吗?”
  作者有话要说:玉藻前:请问你的弟弟是谁?
  髭切:嗯……对了,他叫什么来着?肘丸还是腿丸来着吧。
  /失智老刃和老狐狸的相遇/
  玉藻前:……源赖光大猪蹄子最近又造刀了吗?
  ————
  会慢慢交代好其他的刀刀在哪里。
  姐妹们,近侍曲我实在是肝不动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乐器!
  另一边概率up也完全抽不到鬼童丸,平安京里又多了个悲伤的人.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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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8、背叛者的代价   “你的弟弟?”
  源氏的重宝?
  啧, 源赖光最近莫非又造了什么新的刀剑出来?
  玉藻前回过头来, 仔细打量端详着面前的青年。
  后者丝毫没有自己已经迷路的自觉, 仍然不慌不忙, 笑眯眯的环顾着四周,似乎完全没搞清楚自身的情况。
  “你的弟弟是……?”
  “我的弟弟啊……”髭切的手指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对了,我的弟弟他叫什么来着……嘛, 名字这种事情不太重要啦。”
  玉藻前:……不!名字这种事情是很重要的!为什么连自己弟弟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你方才说, 你是源氏的重宝。”
  玉藻前微微叹了口气,他总觉得面前的付丧神像极了刚出生的孩童一般懵懂。
  不,好听点来说是懵懂, 实诚点其实是憨憨。
  “嗯, 是这样的。”青年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那需要我指引你去源氏家族吗?你的弟弟说不定就在那里。”
  玉藻前觉得,若是让他继续独自留在这里,不到天亮就会被拐跑。
  一半可能会被晴明带回阴阳寮, 另一半可能会被黑晴明连哄带骗的拐去追随大义。
  ……两边好像都是便宜了自己外甥,苦了源赖光那猪蹄子。
  不行,他不能太惯着晴明往寮里白嫖人家的式神。
  笑眯眯的髭切终于睁开了眼睛。
  “哦呀, 源氏家族?”
  是他曾经的主人所在的地方呢。
  这样说来,从本丸出来之后, 莫名其妙的被来到了楼顶,周身的景色也与之前并不一致。
  髭切再度四下环顾之后,终于抓住了重点:“这里到底是……”
  “平安京。”玉藻前看着满脸疑惑的付丧神,突然觉得脑袋有些疼:“你当真是属于源氏的刀?”
  —————
  “别过来!”
  确认血鬼术的蛛丝仍然充足之后, 她倒是有了几分底气。
  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就算是被割掉脸皮,变成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样子也罢;陪着缺爱的下弦鬼玩无聊的亲情角色游戏也罢……
  她一直以来都挣扎着活了下来。
  她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群鬼杀队的剑士手中。
  就连累都被她欺骗了过去,她扮演着姐姐的角色,表现的无可挑剔……
  生理性的眼泪汹涌而出,绘着奇怪斑纹的面孔也渐渐变得狰狞。
  她要活下去!
  她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还未继续拎着手上的垂死的剑士威胁,用来束缚对方的蛛丝突然被齐齐斩断。
  她因为惯性向后栽倒,满脸凝结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怎么会?
  ……她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累的速度吧?
  再度抬头时,那名剑士已经被某个黑发少年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你,你们……你们是柱?”
  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通过方才那一招做出了实力的判断,汹涌而来的求生欲已经无法支持她继续坚持下去,她跌跌撞撞的转过身,向后跑去。
  如果现在逃跑的话,待会一定会被累杀死吧。
  但是现在不跑的话,她肯定会直接被那些剑士砍下脑袋。
  “饶了我!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指甲深深的叩进掌心,淅淅沥沥的渗出血来,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狂奔着,一边大声求饶,一边试图将那些类似柱的剑士远远甩在身后:“我是被他逼迫的,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啊!”
  “要追么?”鹤丸看着食人鬼少女的背影,询问同伴。
  现在佩戴的刀装,已经足够让他们在斩下食人鬼的脑袋时一击致命。
  一期一振略略迟疑了一会。
  看到他们的时候,少女眼里泛出的绝望和求生欲,不像在做戏。
  药研救下的鬼杀队青年在被喂下营养液之后,很快睁开了眼睛。
  纵使声音虚弱,他在听到只言片语的交流之后还是开口提醒:“当心那个食人鬼……她刚刚只一瞬间就杀掉了我的三个同伴,她将他们裹在茧里,说他们很快就会被消化,化成她的养分。”
  听到这些话,方才他们萌生的一丝丝犹豫已经消失殆尽。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想活下去”,但是实际上却为了苟活毫不犹豫的伤害他人的性命。
  这就是食人鬼么?他们刚刚居然差点被表象给蒙骗了。
  话音刚落,鹤丸便朝着少女逃离的方向而去,一期一振则耐心的询问鬼杀队的剑士:“你的同伴……现在在哪?”
  ——————
  逃出来了吗?
  那些剑士似乎并没有来追她。
  少女心有余悸的四下环顾,心脏仍然在胸腔里猛烈跳动着。
  说起来,那些人并不是鬼杀队的剑士吧?不仅连队服都没有穿,而且还因为她求饶的话生起了恻隐之心。
  真是的……
  之前那些鬼杀队的剑士,可不管她是否看着像个无害的少女,上来就想砍掉她的脑袋。
  “真是天真。”
  她半嘲讽般的笑了笑,但身后传来的异响又害她惊的跳了起来。
  少女将嘲讽的表情重新调整的可怜兮兮,但回过头时,只看到了一个个头矮矮的小孩子。
  ……诶?
  小孩子?
  为什么那田蜘蛛山会存在小孩子?
  “小弟弟。”少女和颜悦色的蹲下来,看着面前这个背着斗笠的小男孩:“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虽然表情笑盈盈的,可实际上却操控着蛛丝缓缓向他靠近。
  “我来找我的姐姐。”
  小夜仰头回答道。
  “你的姐姐?”少女的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真巧,我也有一个弟弟呢。”
  她为了逃离鬼杀队的追杀向这所蜘蛛山的下弦鬼求救。
  名为累的下弦救下了她,代价就是,让她作为他的家人而活。
  她被喂下他的血,剥下脸皮,被累强行改造成与他容貌相似的模样。
  有谁试图带她一块逃离,她却毫不犹豫的向累告发了那个女孩,然后她冷眼看着那个女孩遍体鳞伤的被倒掉在树上等着太阳升起。
  累说,那是背叛者的代价。
  她的伪装是最为完美无缺的。
  也因此……她才能一直一直的活下来。
  “小弟弟,你的姐姐在哪里?”
  伸出尖锐的指甲向这个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危险的男孩靠近,她的笑容弧度越来越大。
  “我的姐姐……”小夜的视线偏移,声音淡淡:“她在你的后面。”
  诶?
  一瞬间,她的笑容完全僵硬住,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某人搭住。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奇异的药香和花香。
  “晚上好。”
  ……完了。
  虽然身后这个女性剑士的声音温和,她却察觉到了相较方才更盛的危险。
  她狼狈的惊叫一声,避开身后的剑士。
  蝴蝶忍暂时没去管她,而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小夜。
  “小夜,为什么要跟过来?”
  “因为担心姐姐。”
  “你是跟着谁一起来的?”
  “……蝶屋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座山很危险?”
  小夜点了点头,陷入沉默。
  蝴蝶忍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夜的脑袋:“我明白你的剑术和寻常孩子存在差别,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往我的任务场地跑,明白了吗?”
  他明白。
  可是……不知为何,随着相处时间变久,心中会渐渐生起了某种担忧。
  就像是源自于付丧神的本能直觉。
  觉得面前笑容温和的少女,会在某次任务中面临危险。
  “然后呢,那边的那位小姐。”蝴蝶忍将小夜摁在怀里拍了拍,抬眼看着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的少女:“请问你想要去哪里呢?”
  “没有猜错的话,你在刚刚,是想吃掉我的弟弟,没错吧?”
  少女心中警铃大作。
  她强行扯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意,讪讪道:“怎,怎么会……就算真的杀了人,也是下弦五他逼迫我的。”
  “但是我刚刚明明听到那个剑士说,你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的同伴呢?”
  银发白衣的付丧神蹲在树梢上,满意的看着底下食人鬼少女因为他的话脸色大变,饶有兴致的围观了戏精变脸全程。
  “小夜,好久不见。”
  那位审神者说的没错,跟随着主角总会遇到某些意外的惊喜。
  鹤丸的心中松了口气,笑眯眯的对小夜挥了挥手:“我们来接你回去了哦!”
  ————
  所有人都不知道,现世这时已经炸开了锅。
  有关安德瓦和齐木知安的视频在社交网络上迅速传播着。
  通过他们的交流,可以扒出很多令人震惊的信息。
  比如说,安德瓦在几年前抛弃了这个女儿,将她安置在其他家庭。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当初觉得这个孩子是个不优秀的“零个性”。
  这可真是大大颠覆了安德瓦一直以来营造的人设。
  ——虽然面对敌人时毫不手软,对待家庭时却是个舍小家为大家的严父形象。
  现在看看……这哪里是严父形象?
  女儿零个性怎么了?为了不让她抹黑自己的名气,就可以直接将这个女儿给抛弃掉吗?
  他还一直以来被追随为no.2的英雄……
  一瞬间,舆论所致,众人对安德瓦的印象大幅度下跌。
  有的狗仔队抓住重点,特意跑到安德瓦的长子的学校,去采访轰夏雄。
  但是对方在谈及他的父亲时,眼里只剩下满满的不耐烦和厌恶。
  “……为什么要这样呢?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记者有些疑惑。
  “父亲?”轰夏雄嗤笑:“他可从来没将我们当成他的孩子,我们全是关乎他英雄生涯工具,被分类成有用的和没用的。”
  想起自从寄宿学校开始就再也没见过的小妹妹,想起自己那个因为倾慕他导致全身烧伤的大哥,轰夏雄心中戾气更盛,他也不顾后果,蹙眉一字一句的,对着话筒这样说道:“安安她,便是被安德瓦判断成废物的存在。”
  “所以他会毫无心理负担的丢掉他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疫情严重,大家一定要尽量少出门不聚会,出门也要记得戴口罩!
  身在武汉的宝贝们也要加油!我们和你们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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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9、阴谋   在个性展示结束之后, 齐木遭受了至少几百人的询问。
  比如说:“安德瓦真的是你爸爸吗?”
  “安德瓦真的把你抛弃了吗?”
  “不是说好了零个性是可以检测出来的吗?知安同学现在的个性是怎么来的?”
  面对这些或是八卦或是担忧的疑问, 齐木统统给予无视。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放学, 齐木忙不迭的在冰帝找了个无人的隐蔽地点瞬移回了家。
  ……话说, 之前是不是有谁说放学后想和安安一块回去?
  算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样多,他会忘掉也情有可原。
  【在校门口蹲了半小时的凤长太郎同学,非常疑惑齐木同学是什么时候提前回去的。】
  齐木取消了他施加在自己身体上的伪装, 双脚沾上地面, 就直截了当的冲去实验室找空助兴师问罪,阴沉着脸将自家便宜哥哥怼在了正门口。
  “先别着急。”空助侧着身,给齐木让出视野, 让他正好可以看到屏幕, 笑眯眯道:“其实,安安刀剑的所在地,我已经全都找到了, 我并没有不干正事四处摸鱼哦。”
  齐木定睛一看,果然,十振刀所在的时间段都有详细描述。
  不仅如此, 连每一振刀剑所在的地点定位都标注的仔仔细细。
  齐木一时哑口无声,但很快又另外找了个bug点:【那你今天突然跑到学校来是为了……?】
  “那是因为……我明白今天安德瓦一定会来。”
  空助坐在身后的转椅上, 悠哉悠哉的翘起腿:“我觉得,与其让那个男人为了成为第一名整天奔波劳碌,不如先让他明白,他能保持第二名到底有多不容易。”
  “……”
  好吧, 在空助搬出了这个理由之后,立马觉得他整个人都顺眼了许多呢。
  【不过,那些舆论……不会对安安造成影响么?】
  齐木有些突然担心,这种方法是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放心。”
  空助表现的胸有成竹:“这些事情,对于安安的影响会微乎其微,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看安德瓦接下来会做什么妖去洗白自己好了。”
  唔。
  这还是第一次齐木对安德瓦接下来的行动抱有了些期待。
  【话说,你的博士学位是……】
  “啊,那个?那个其实我刚去剑桥大学就被求着得到了,不然的话,我根本不会去那边留学……很讨厌这种花费时间的麻烦事情。”空助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这个话题,殊不知自己的话有多么人神共愤。
  他从身后取出某个仪器戳了两下:“好啦,让我们看看我们可爱的妹妹现在在做什么……”
  奇异的光芒笼罩了兄弟两人,他们随之消失在实验室。
  但是一直以来在装死的机械狐之助,在确认兄弟俩离开之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它的脑袋上还连接着电线,眼睛里也连接着插头,所以这一幕此时此刻换个视角看,会显得非常惊悚。
  “平安世代,髭切,定位基础判断于京都街道;山姥切国广,定位确认为大江山……”
  “战国时代,罪刃白山吉光,定位为……”
  它将屏幕上自己所能见到的信息——统统印在脑袋里。
  那个人类的小鬼的确很厉害,智商超乎常人,属于千年难遇的天才,头脑几乎算得上怪物的级别。
  只可惜……那个齐木空助千算万算,大概都不知道,时之政府提供了这种后路。
  录入所有的信息之后,狐之助的眸色渐渐昏暗,耷拉下了脑袋,身为机器的它彻底停滞了运转。
  与此同时,半空中破开了一道裂缝,探出一只裹着黑袍的手抓住了狐之助,迅速将它带离了这个空间。
  屋子里的自动防御系统虽然及时发出了警报,并及时对着那只陌生的手臂进行电击,那人却逃的很快,只挨了一下攻击。
  远在大正时代的空助,也已经听不见警报声了。
  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
  “你们,到底是什么生物呢?”
  极化后的乱藤四郎,速度相较方才迅速了几倍。
  童磨时常有和猎物戏耍的习惯,但是这次,他不得不收起方才戏谑的心理,保持所有的注意去应对乱藤四郎的攻击。
  稍不注意被划出了伤口,却发现它和日轮刀造成的伤口一般难以愈合。
  这个金发少年,简直就和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
  不,倒不如说,他们是否属于人类还有待考证吧?
  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会直接用身体放出火焰?怎么可能一秒换装?
  “嘛,接下来也该认真一些了。”
  童磨弯了弯眼,再次挥舞折扇,格挡开乱藤四郎的攻击。
  在金属交错声中,童磨垂眼,轻声在心中默念:【血鬼术·蔓莲华】
  由他的周身窜出数条长着冰莲花的藤蔓,朝着乱藤四郎缠绕而去。
  “危险!”
  果然如童磨所料,那个被称为主公的少女会毫不犹豫的上前,用她奇怪的能力保护少年。
  她大概看出了自己血鬼术的不同寻常,看似柔软的藤蔓,却比最坚硬的锁链更难挣脱。
  她大概又要释放火焰了吧?
  童磨后撤一步,朝向安安迅速挥出折扇:【血鬼术·散莲华】
  他挥舞着折扇,直面安安,挥洒出大量细碎的冰花,每朵花瓣都如同刀刃般锋利。
  其实安安看到这些招式的第一想法是……原来她继承自妈妈的冰系个性,还能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而且,使用铁制折扇作为媒介,看上去的确实相当华丽,还能够混淆敌人的注意。
  ……混淆注意?
  安安释放火焰融化冰晶的同时,脚踝果真被方才绕到后方的藤蔓紧紧缠绕,一时间失去重心,险些正面栽倒。
  “主公!”仓皇避开的乱藤四郎站定后见到安安此状,后脚发力重新扑过来。
  童磨抓住机会,将安安拽到身侧,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神色痴迷的俯下身,嗅了嗅靠近后更加诱人的气味。
  ……属于食物的气味。
  “呐,让我来帮你得到救赎吧。”
  明明是极温和的语气,这句话在安安听起来却没听出来任何温度。
  安安死鱼眼盯着童磨,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一语惊人:
  “你就是那个缠着乱姐姐的变/态?”
  “……?”童磨歪了歪头,意识到她口中的“姐姐”是谁后,毫不犹豫的微笑着承认了:“对啊,我在一开始的确是想吃掉他,但是现在你来了,我决定还是先吃掉你。”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要不是现在脚踝缠着藤蔓,安安很想给他一记膝顶。
  其实,童磨口中的“吃”,当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吃。
  “放开主公!”乱藤四郎接下来的攻击却统统被他用藤蔓化解阻挡。
  童磨头也不回,一点一点的俯下身朝着安安的脖颈靠近,语气带着笑意:“话说,从刚刚开始我就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喊你主公呢?”
  “你是不是有个海带头的上司?”
  安安答非所问。
  童磨停下了动作,温和的笑容显得有些疑惑:“是又如何?”
  这个女孩认识无惨大人?
  真是奇怪,难道她闻起来不可口吗?为什么见过了无惨大人还能活着,还是没有被吃掉?
  “他是不是穿着青色彼岸花的内裤?”
  童磨:“……??”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为什么开口就说无惨大人的内裤?
  为什么她知道无惨大人的内裤花纹?
  为什么他们讨论的话题逐渐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嘛,如果真的被其他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无惨大人应该早就杀掉她了吧。
  “真是个坏孩子。”想通之后,童磨重新弯了弯眼:“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喜欢说谎的孩子。”
  “没有说谎。”安安淡定摇头:“那是我亲眼见到的。”
  似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安安又详细比划描述一番:“就在昨天晚上,海带头先生的裤子被扒掉以后,另一位脸上长着六只眼睛的先生突然从楼下跳下来,抱着他离开了。”
  “……”
  童磨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可能会被灭口的可怕信息。
  在这种时候,他应该装傻才对。
  正在童磨犹豫是继续听关于自己老板的八卦好,还是直接吃掉这个女孩灭口好时,因为注意力的转移,他连自己困着女孩的藤蔓被烧断了都没有发现。
  安安寻到机会,故技重施,将力气凝在膝盖,“哎咻”一声,狠狠向着这个“变态”的裆撞去。
  身为食人鬼,童磨拥有着远远超出常人的恢复力和对疼痛的忍耐力。
  毫不夸张,就算四肢被截断,他仍能面色不改的继续做假笑男孩。
  直到今天。
  ……无敌的童磨倒下了。
  他顺势护住自己被击中的部位跪下,原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方才带着笑意的语气这时候微微颤抖:“你,你……”
  “这一招我习惯称作为,专治皮皮鹤之术。”
  安安脱离了童磨的束缚后,迅速后退的远远:“食人鬼叔叔,其实,我有个不幸的消息想告诉你。”
  什么消息?
  他觉得自己此时的痛楚就挺不幸的了。
  方才面无表情的安安,突然间朝着他礼尚往来的笑了笑:“叔叔,你看,我的哥哥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在空助的预料之中√
  ——————
  大宝贝们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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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0、下次还敢   “外面, 是有谁来了吗?”
  少女的声音嘶哑, 本丸门口传来的声音被她的耳朵捕捉到, 她支撑着虚弱的身躯缓缓坐起, 望向自己的近侍所在的方向。
  “主,你不要乱动……”
  打刀青年慌忙上前搀扶自己的审神者。
  少女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深深刺疼了他的视线。
  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 她拥有着怎样一双清澈的眼睛。
  会面对他们每一振刀剑都展现出笑颜的眼睛。
  长谷部低下头, 声音颤抖:“那个是……时之政府的人。”
  “这样啊。”少女垂眸轻声叹息:“他们又想来做什么?”
  “我明明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他们夺走的东西了。”
  纤细的手掌抚摸着乌青的眼眶。
  自从这双眼睛失去视力之后,她连刀剑们的模样,几乎都不太记得了。
  更别提曾经那个世界的父母与家人。
  “扶我起来, 长谷部。”
  她示意自己的近侍靠近她为她支撑身体。
  “但是, 主,你现在很虚弱……”
  “没关系的。”她及其勉强的笑了笑:“至少迎接客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少女名为音叶。
  这是她身为审神者就任这座本丸的第一百多个年头。
  最初, 音叶身为被选中的审神者被选中,强行从原本的家庭带走。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陪伴着她成长的六振刀剑中抉择一把带去本丸。
  另外的五把, 需要当着她的面被销毁。
  这是那个所谓的时之政府让一切扭曲的杀手锏,他们对此屡试不爽。
  毕竟,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自己亲近的付丧神们失去生命,都会现场崩溃,然后与他们的计划一样, 渐渐的不去珍惜新的刀剑,走向不归路。
  音叶却没有如他们的设想。
  她惊愕的看着前来迎接她的“审神者前辈”,随后在对方幸灾乐祸的期待目光中,毫不犹豫的用随身带着防身的匕首贯穿了自己的咽喉。
  “主公!”
  在自家刀剑嘶声力竭的呼喊中,音叶呐呐道:
  “我不需要独自苟活。”
  “与其真的要我做出那种残忍的选择,还不如让我和大家一起离开。”
  这是那所时之政府从未见过的意外情况。
  后来,虽然音叶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哼出动听的歌谣了。
  脖颈上留下了狰狞的疤痕,音叶的嗓音也因此变得沙哑粗糙,像极了一个八旬老太太。
  时之政府并没有销毁她的刀剑,反倒为她送来了全刀帐,嘴上说着是为了她的精神补偿。
  损毁了一副嗓子,换回大家的平安。
  那样……倒也不错。
  身为新任的审神者,她不常开口,会用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每一把刀剑。
  不管是稀有的五花刀,还是一花的小短刀,她都毫不偏心,在每振刀出阵时,细心的让大家带好刀装,叮嘱他们受伤后千万不要硬撑。
  她的初始刀加州清光……那个会缠着她撒娇,请求她疼爱自己的打刀少年。
  音叶因为信任,让自己的初始刀做了队长。
  她还是太天真了。
  那样天真的觉得时之政府会就此放过她。
  音叶在本丸门口守到了天黑,却只等回了攥着一条带血的围巾,和余下五振重伤状态的刀剑男士。
  她的清光没有回来。
  听说,敌人过于强大,几乎没有给予他们返回的机会。
  是清光拼尽全力为大家争取了时间,他也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音叶没有继续听下去,她抱着那条围巾跪倒在地,用她嘶哑的声音,哭的撕心裂肺。
  时之政府是刻意的。
  给予她与灵力严重不符的任务,让她的刀剑每次出阵时非死即伤。
  不仅如此,还下了每月一定要完成任务,否则折断一半刀剑的死命令。
  音叶尝试过抗争,却根本没有作用。
  她跪着恳求狐之助放过她的刀剑,就算是牺牲她的生命来换回大家的平安,她也不在乎。
  “那可不行呢,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摇了摇尾巴:“如果你死了,你的本丸的刀剑就需要全部被销毁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时之政府在第二天,就贴心的为音叶送来了新的加州清光。
  “这是量产的刀剑,所以损坏了也无需忧伤,会有替补,继续派遣他们完成任务就好,审神者大人。”
  ……原来如此,即使一开始躲过一劫,还有这种比原先残酷千倍万倍的方式去惩罚她。
  那刃新来的加州清光胆怯的注视的新的审神者,因为他发现了审神者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时之政府计划用这种方式,让她对后来的刀剑产生怨恨。
  “……欢迎你来到这座本丸。”
  音叶还是温和的笑了笑,继续去手入室照看其他的刀剑。
  她不会让时之政府如愿以偿。
  她永远不会变成自己最为厌恶的人。
  音叶努力提升着自己的灵力,熟学剑术,锻造牢固的刀装,只求刀剑们在任务中能够保全自己。
  但是……就算她再如何努力,还是避免不了战场出现折断刀剑的情况。
  完全就是……时之政府的刻意为之。
  这种日子持续了太久,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多久。
  一振振刀剑留在了战场,一振振新的刀剑被送了过来。
  音叶以为自己会渐渐在悲痛中逐渐麻木。
  可她依然尽自己所能,对所有的刀剑温柔相待。
  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流泪,直到视力愈来愈差,再也看不见为止。
  自己真正的年龄,大概和一个老妖婆差不多了吧。
  最近,身体情况也越来越差。
  可她不能死。
  在她死去之后,这所本丸的刀接下来的命运,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又狼狈了不少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来自于那个指引她成为审神者的前辈。
  他便是那种逐渐习惯于守则,将刀剑当作器具对待的人之一。
  “这么多年还能不忘初心,真是苦了你了。”前辈俯下身,作势要用他的手抚摸音叶的下巴:“也可惜了你的这张脸……你的刀剑怎么就不来好好疼爱疼爱你呢?”
  “别用你那恶心的手碰我!”
  “不许侮辱主公!”
  音叶一把拍开男人的手,方才扶着她的长谷部对男人怒目而视,作势要拔出刀来。
  “啧,别激动。”男人摊开双手,一脸无辜:“你也不想你的近侍现场被刀解吧?”
  “……长谷部。”音叶将嘴唇咬出了血。
  身后的付丧神一忍再忍,还是将刀收回了鞘。
  “嗯,这就对了,器具就该有个器具的样子。”男人笑眯眯的撩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嗅了嗅:“好了,不继续逗你了,其实这次我是来告诉你某个好消息的。”
  “能有什么好消息?”音叶从沙哑着嗓子挤出一声冷哼。
  “只需要你完成某个任务,今后你的本丸,月任务量都能降低回正常水平,你看如何?”
  男人看到音叶惊讶的模样,在心中胜券在握的笑了笑。
  “……什么任务?”
  她说过,为了保全自己的刀剑,即使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没关系。
  所以百年来她一直逼迫着自己,灵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和超高级的本丸的审神者比肩的程度。
  虽然失去了视力,却能靠着灵敏的听觉感知到周身的一切。
  “很简单,找到几振刀剑,再将它们带回来。”
  “……”
  音叶明白,被寻找到的那几振刀剑被带回之后,可能会面对着怎样的后果。
  可是,她再也不想继续看着她的同伴离自己而去了。
  纤细的手掌攥紧了血红的围巾,音叶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
  万事极乐教的教主,容颜俊美,为同伴和上司厌恶却不自知。
  他的内心单纯,天生没有情感,面上时常挂着无忧无虑的微笑,做出的行为和说出的话却常常相当的残酷。
  兴趣爱好也很单一,为数不多的兴趣就是吃漂亮小姐姐和吃小孩,另外还有热衷调戏同事之后被同事打爆半边脑袋。
  这样一只无药可救无法无天的食人鬼他……今天终于得到了应该有的制裁。
  他被倒挂在天花板上,面前站着两位表情及其可怕的少年,自称是方才女孩的哥哥。
  童磨尝试动了动,却发现压根挣脱不开。
  于是他很快服软,笑眯眯的对面前的少年说:“我错了,我不吃你的妹妹了。”
  但是齐木总觉得面前这个眯眯眼的脸上写满了“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楠雄哥哥,你要把他的脑壳摘下来吗?”安安喂地上的女孩喝下药剂,确认她的情况安好之后,抬头问道。
  “应该不会呢,安安,如果楠雄真的会这样做的话,他的番剧就该改名叫‘超能高中生即使是在现世很能从容应对’了。”
  空助笑眯眯的揉了揉自己妹妹的脑袋:“话说,今天楠雄哥哥代替你去上学了哦。”
  “真的吗?”
  正在将半空中的童磨咕噜咕噜转着圈圈,齐神突然停滞了手上的动作,用杀必死的目光瞪着自家便宜哥哥。
  后者完全忽视了来自弟弟的死亡威胁,作势要从腰间摸出手机:“楠雄他扮成你的样子之后,连我都看不出异样呢,我来给你看看照片……”
  手机被齐木面无表情的残忍的没收了。
  安安的表情立马从一脸期待到沮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女孩子的尖叫。
  “你们,你们在对教主大人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京都,源氏家族。
  笑眯眯的髭切和帅气的源氏家主面面相觑。
  源赖光(面向玉藻前):“他是谁?”
  玉藻前(冷笑):“自己造的刀现在倒不认账了?”
  源赖光:“……?”不,这次这锅他不背。
  ————
  鬼灭最新一话给我看自闭了。
  这就是鳄鱼给我们的新年礼物吗,爱了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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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1、大江山   “她是谁?”
  “是带我们过来的人。”乱藤四郎淡定的望着门口几近抓狂崩溃的女孩:“不过, 现在仔细想想, 她那时候其实是在为她的教主挑选食物吧。”
  天知道她到底做了多久这样的事情, 结果这次翻车, 变成了为自己的教主引狼入室。
  “就是她带着乱姐姐来到这种地方的?”
  安安轻轻推开空助试图搀扶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乱藤四郎,表情也顺势凝重了起来。
  如果自己再迟来一秒钟,那根冰锥大概就会深深刺穿乱姐姐的脖颈。
  她便会因此永远的失去她的乱姐姐。
  安安看着门口那个少女的眼神, 也渐渐的变了。
  “教, 教主大人!”女孩对此浑然不知,她泪流满面的大喊道:“绿子会来救你的,你不要害怕!”
  倒挂着的童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表情仍然笑眯眯的:“但是, 我明明没有在害怕啊……”
  的确,他根本没有在害怕。
  就算被割下脑袋也好,就此死在这里也罢, 他的心里都不会存在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他生来便是这种没有情感的生物。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惨死在他的面前时,他只会觉得“房间被血弄脏了, 整理尸体也会非常的麻烦”。
  难得有了知道他的秘密还要自愿帮他寻找食物的人类,童磨的确因此纵容绿子多活了几个月。
  毕竟, 在现在这种时代,他不太喜欢做这种抛头露面寻找合适食物的事情。
  “教主大人,教主大——”
  跑到一半的绿子,被面无表情的安安伸脚绊倒, 方才奔跑的速度太快,现在扑通一声脸着地的直接平地摔,摔的不轻。
  “好痛……”绿子捂着已经磕出血的鼻子,转头对安安怒目而视:“你,你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安安俯下身揪住绿子的衣领,迫使她抬起头:“你蒙骗我的同伴来到这里,其实早就知道这里的教主是个食人鬼吧?”
  “不许你这样说教主大人!”绿子恨的咬牙切齿,抬手欲扯开安安的手,毫不嘴软的嘲讽道:“能作为教主大人的养分,那是她们的荣幸才对,被教主大人吃掉就能得到永远的解脱去往极乐世界,他这是在帮助大家——”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安保持着挥掌的动作,但是她揪着的绿子明显被打蒙了。
  她看起来个头那样小,却用那只小小的手掌,将绿子打到耳鸣目眩。
  可以看出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一脸震惊捂着火辣辣的面庞,发出凄厉的尖叫:“贱人!我要让教主大人杀了你!”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嚎几声,就被安安摁倒在地。
  天知道这个比她矮一个头的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安安俯下身,贴近绿子的耳朵,声音不带一丝平仄起伏,用只有她能够听到的音量道:“你应该庆幸,如果我的同伴切实受到了伤害,我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绿子原本还想挣扎着说出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地上的冰块冻住了四肢,变得动弹不得。
  她惊恐的望着面前的银发少女,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教主大人!”绿子又扯着嗓子开始哀嚎道:“救救我!这个女人想杀了我!”
  她是认真的吗?向一个随时可能会吃掉她的食人鬼求救。
  也许是因为安安扇对方巴掌的做法切实让他们受到了惊吓,四周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童磨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哎呀!小姑娘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不能就此将你吃掉,真是可惜了呢。
  对上齐木楠雄威胁式的眼神,童磨这才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开玩笑的。”
  是错觉吗?
  总觉得这个能将他倒挂着的孩子……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哥哥,我们先回那田蜘蛛山吧,鹤丸他们还在那边。”
  空助看着如往常一般笑容柔柔的妹妹,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为母则刚?
  不过话说回来,安安口中的乱姐姐——
  空助回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极化后的乱藤四郎。
  他以他可爱的弟弟发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付丧神,虽然面庞可以以假乱真的扮成女孩子,实际骨架却和男性大差不差。
  乱姐姐?
  齐木空助的表情渐渐复杂了起来。
  —————
  “你就是小夜的家人,现在来接他回去?”
  蝴蝶忍摸了摸小夜的脑袋,抬首望着面前这个微笑着的银发青年。
  “嗯,是的。”鹤丸纵身跃下树,揪住了试图逃跑的食人鬼少女:“因为出了些问题,所以我稍微来的晚了些。”
  “真的是这样吗?”蝴蝶忍收敛了所有笑意:“当时我在树林见到小夜的时候,他的身上全是伤痕,正在被一只鬼追杀。”
  “你身为他的家人,真的觉得一句轻描淡写的‘来的晚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蝴蝶忍见了太多轻易丢弃孩子的人。
  比如说她第一次见到香奈乎时,她正衣衫褴褛的被父母牵着要去卖掉。
  “姐姐……”小夜轻轻拽了拽蝴蝶忍的衣袖:“……鹤丸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站在蝴蝶忍面前的男性,容貌出众,身姿挺拔,在月华的照耀中,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
  更像是某位贵族的公子。
  硬要说他是小夜的家人,其实蝴蝶忍是不相信的。
  但是现在小夜却似乎对他表现的很信任。
  ……算了,还是先完成组织的任务吧,关于是否要去相信他,还是以后再提。
  这次,没有继续废话,在拔出特制的刀剑用紫藤花毒瞬间解决了戏精食人鬼少女之后,蝴蝶忍收敛起所有笑意,抱起小夜欲离开。
  “……等等!”鹤丸试图叫住蝴蝶忍:“你要带小夜去哪?”
  “……至少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将他留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
  蝴蝶忍回过头留下这句话,身姿轻盈的穿梭在山林,几乎是一瞬间就没了踪迹。
  鹤丸苦恼的歪了歪头:“这可怎么办啊……”
  小夜他遇到了一个好心人。
  但是这位好心人……对他的防范意识未免也太强了些。
  ——————
  “主,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事。”转动着时空罗盘,音叶用沙哑的嗓音轻声回复道:“首先,还是从平安京开始吧。”
  “那么至少,容许属下陪同您一起前去!”长谷部焦急道:“您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您至少需要一个帮您指引路线的人……”
  他看着少女此时的表情,声音愈来愈没有底气:“恕属下逾界。”
  “不用道歉的,长谷部。”音叶垂眸:“我只是……不想继续失去你们了。”
  她似是沉默思索了很久,终于向长谷部伸出手:“在任务的时候,可以委屈你变回刀剑的形态吗?”
  这便是同意他一同前去了。
  长谷部欣喜若狂的半跪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协助您,主!”
  “不用这样的拘谨。”音叶俯下身,示意让长谷部站起来:“你们都是我珍视的同伴。”
  她为了自己的刀剑们,接下了这个任务。
  可是……她明知道这是个需要牺牲其他审神者的刀剑才能够完成的任务。
  音叶淡淡的苦笑了一声。
  明明发誓过的,绝对不会变成和那些家伙一样的人。
  “长谷部……”音叶的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眼泪大颗大颗汹涌而出,她依靠着青年付丧神的肩膀,泣不成声:“我真是一个,不够资格的审神者……”
  “主。”
  长谷部攥紧手掌,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心如刀绞:“不要这样说,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审神者。”
  她为了保全刀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
  她甚至在日复一日的悲泣中永远失去了视力。
  他们的审神者大人所做的一切,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音叶阖上眼,沉声道:
  “出发吧,长谷部。”
  ——————
  平安时代,某个传闻中人鬼得以共生的时代。
  阴阳两届的秩序岌岌可危,妖族与人族的和平之日似乎永远不会到来。
  距离京都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有一块专属于鬼族生活的地区。
  三大妖之一的酒吞童子是此处的首领,而这个鬼族生活着的地区名为——大江山。
  名为酒吞童子的鬼王,实力超群,头脑聪明、冷静谨慎得令人可怕。
  ……至少那位鬼将茨木童子,习惯这样向外界夸奖鬼王大人。
  外界的传闻也确实如此,都说酒吞童子如何如何难对付,要攻下大江山就必须先取下酒吞童子的首级。
  事实上,也只有大江山的原住民才能明白真实的情况。
  “酒吞童子大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喝酒的时候也不要撒的遍地都是!打扫起来超级麻烦的!”
  大江山的妖怪早已经习惯了星熊童子婆婆妈妈的念叨声,从早到晚一刻不停。
  “酒吞童子大人!听咱一言!”
  酒吞童子被星熊一路碎碎念过来,他捂着耳朵,最后慌不择路往茨木的家中跑。
  “我的挚友,你终于愿意与我一较高下了吗?”
  见到酒吞之后,茨木兴奋的迎上前,却被一把推开。
  “……吵死了,本大爷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星熊又搁外面念叨,借你这躲躲。”
  酒吞掀开茨木家中的门帘探头进去,结果在迈步进里屋时,发现平常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时候莫名其妙多了团“棉被”。
  鼓鼓囊囊的,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在动唤。
  这是什么?
  酒吞皱了皱眉,揪住被单破破烂烂的边角一扯,只露出来一个眉目如画的清秀金发美少年。
  后者突然之间被掀开了被单,惊的瞬间红透了脸,因为遮掩的被单被夺走,只好一把捂了脸,迅速垂下头:“不,不许看!”
  作者有话要说:酒吞:……你背着我私藏了什么?
  茨木:挚友你听我解释!我根本不认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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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2、能让我这么酸的   “他是谁?”
  “……他应该不是大江山的鬼。”
  “他是谁?”
  “……他的气息看起来挺像付丧神的。”
  “我的意思是——他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酒吞指着房间正中央的自闭美少年, 眉头微微颤抖。
  然后, 酒吞他突然发现, 原来自己并没有眉毛。
  “吾也不知道。”
  茨木一脸无辜的耸肩,毛茸茸的茨球在他的肩膀上蹦了蹦,翻了个跟头,然后愉悦的抖了抖爪爪。
  “你以为本大爷会相信你的话吗?茨木童子, 你是不是又随随便便捡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了?”
  茨木耷拉着脑袋挨着酒吞的训, 心里有些委屈。
  但是他……他有捡过奇怪的东西回来吗?
  算了,挚友说啥就是啥吧。
  处于争论中心的山姥切国广,意识到那两个看起来很壮实的猛男似乎已经忽略了他, 便蹑手蹑脚的低着头, 悄咪咪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站住!”
  酒吞将酒葫芦“duang”的往地上一放,被被给吓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应答道:“什, 什么?”
  “小子。”酒吞童子俯下身,直视着山姥切国广,挑眉问道:“你应该不是京都那群阴阳师派过来的式神吧?”
  碍于鬼王的威压和戾气, 被被疯狂摇头,表情乖巧。
  “很好。”酒吞的唇角勾起, 被被松了口气。
  “但是本大爷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信任你!”他话锋一转,杀鸡儆猴似的,将地上可怜的酒葫芦重重拍了拍。
  酒葫芦:诶,疼……qaq。
  “大江山可不收无用的妖怪, 要想离开大江山,首先你需要做的是……”
  眼见酒吞就要和土匪头头山大王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欺骗无辜少年,星熊童子拿着扫帚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哟!你就是新来的妖怪吗?走吧,咱来带你好好瞅瞅我们山清水秀的大江山……不过最近在灾后重建,所以有点破哈。”
  他自来熟的将山姥切的胳膊一挽,后者还没来得及有拒绝的机会就被他拽了出去。
  “喂!”酒吞童子怒了。
  “酒吞童子大人,下午记得给酒葫芦洗个澡。”
  星熊挥了挥手扔下这句话,留在待屋里的酒吞和茨木面面相觑。
  茨木的背后仿佛有条摇来摇去的尾巴,他一脸兴奋的望着酒吞:“怎么了挚友?现在外人不见了,你终于想与吾痛痛快快的大战三百回合了吗挚友?”
  “下午记得带它去洗澡。”
  酒吞将酒葫芦往茨木手里一塞,自己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他才不信任那个突然出现在大江山的金毛小鬼,他得去偷偷跟着星熊后面探清楚情况。
  茨木:“……”
  他看了看怀中属于挚友的葫芦,又望了望渐渐远去的挚友。
  肩膀上的茨球眯着眼跳了跳,它还没感觉到主人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它。
  “茨?”
  茨球被茨木用一只手捞了起来,主人的眼神让它汗如雨下。
  “乖,帮我给酒葫芦洗个澡。”重重拍了拍茨球的脑袋作为警告,茨木将茨球放到地上,然后拔腿一溜烟的跑了:“吾去悄悄看看挚友,去去就来!”
  “茨……qaq”
  茨球眼泪汪汪的伸出爪爪,摆出尔康手的造型,试图唤回已经不见踪影的不负责任的主人。
  但是主人,它根本抬不动酒葫芦啊……
  ——————
  “此处就是平安京么?”
  “是的,主。”长谷部用只有音叶能够听到的音量悄声道:“这里四处灯火通明,有着浮世绘的装饰风格建筑,应该是因为夜深了,暂时没有看到行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长谷部。”
  她已经太久没有离开本丸了。
  人鬼共生的平安京么?
  即使这里充斥着属于鬼神的瘴气,却连空气都比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都要清新很多。
  因为,在她本丸附近的那些审神者,早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方式。
  他们日日夜夜的对自己的刀剑施暴,短刀们的抽泣声她整日都能听见。
  每每那时,她都会安慰本丸的大家: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身为主公的她,一定会让大家都好好的。
  ……如果能够带着大家一起,从那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逃离呢?
  不,不可能的。
  ……她都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啊,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时之政府找到吧。
  为了防止自己混浊的眼睛吓到别人,音叶用一根红布条蒙上了眼。
  她身着一袭红白色调的巫女服,宽大的裙衫更衬得她的身躯瘦弱,在风中摇曳着,随时摇摇欲坠般脆弱。
  顺着纤长的脖颈向上望去,她其实生着一张相当空灵的面庞。
  纵使是在这样的时光中摧残消磨了百年,仍然美的惊人。
  “你看,前面有个看着很弱的巫女诶!”
  “看到了,是又怎么样?”
  “听说阴阳师和巫女的血肉最能提升修为。”
  “你疯了吗?贸然冲上去只会被退治!她看着再弱也是个巫女。”
  “我没疯,那个巫女是个瞎子,我们悄悄的过去,保证她不能发现。”
  妖怪的窃语声很轻很轻,就连长谷部都不能准确的听清晰。
  但是,一切都被她尽收耳底。
  人类走在大街上都能被妖怪袭击,这也是她最先选择去往平安京的缘故。
  倘若不能在这个高危时代活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世界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音叶屏息凝神,等待着那两只妖怪扑上来的一刻,回过头给它们必杀的一击。
  “言灵.缚。”
  她还未来得及使用灵力,却只听到了某个温和的男性声音。
  下一秒,妖怪的挣扎声顺势响起,它们的声音里充满恐惧:“阴阳师!是阴阳师!”
  “阴阳师怎么会在这里?”
  音叶愣愣的回过头。
  “主,后面有一个穿着狩衣的男人,大概就是它们口中的阴阳师。”长谷部悄声道。
  ……阴阳师?
  那种传闻中会守护阴阳秩序的人,当真会存在吗?
  “晚上好。”银发青年合拢手中的折扇,语中带笑:“夜晚独自行走在街道上,你是特意为了除魔吗?巫女小姐?”
  不,并不是为了除魔,而是因为降临的地点在此处,身不由己。
  音叶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巫女小姐,你的眼睛……”
  “已经看不见了。”音叶语气平淡:“为了不让别人被这双眼睛吓到,所以我会特意遮掩上。”
  看不见也好。
  她至少可以不去看到周边的一切,不用看到大家绝望的眼神,不会因此心如刀绞。
  至于春日的樱花,夏日的艳阳,天边的朝霞,海边的落潮……
  一切的一切美丽的景色,都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遗忘掉了。
  音叶阖上眼,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巫女小姐,是缘何来到平安京的呢?”
  “为了寻找,某些刀剑付丧神……”
  然后亲手将它们带回,接受审判。
  “与你腰间的付丧神一致么?”
  音叶表情讶异,她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腰间的长谷部,望向阴阳师所在的方向。
  “因为生来具有灵视,所以我对这方面的辨别会稍微灵敏一些。”
  “……是么?”音叶有些心虚的别开眼。
  “其实,关于刀剑付丧神的情报,我能够为你提供。”
  “……”
  原以为会经历好一番波折,结果在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就开口说,能为她提供情报。
  音叶张开口,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踌躇了。
  ……她果真还没做好准备。
  没能做好牺牲他人去成全自己的准备。
  对方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礼貌的笑了笑:“不过首先,需要巫女小姐去我的阴阳寮一趟。”
  “你想对主做什么?”
  长谷部恢复人身,将音叶护在自己的身后。
  “在我的阴阳寮里,有一些擅长治疗的式神。”
  面对表情警惕的付丧神,他仍旧不紧不慢,将一切徐徐道来。
  “也许她们,能为巫女小姐的眼睛提供一些帮助。”
  “真的?”长谷部的表情从狐疑到狂喜:“你真的能治好主的眼睛?”
  “当然。”
  他又笑了。
  音叶看不出他的模样,却能够辨认出这是一个善良又温和的阴阳师。
  自己抱着那种目的来到这个世界,而守护这个世界的阴阳师却愿意为她的眼睛提供治疗。
  她是……何等的肮脏。
  和这位阴阳师相比,低到了尘埃里。
  “您的名字,是什么?”音叶轻声询问。
  后者稍稍一愣,然后弯着眼微笑着回答:“安倍晴明。”
  ——————
  “喂,小弟弟,我再最后重复一遍这个交易。”
  身为下弦之五的累,将弥豆子用蛛丝紧紧束缚着,面无表情的看着炭治郎:“我放你一条命,你将你的妹妹送给我。”
  “不可能!”炭治郎怒吼道,“我和我妹妹的羁绊,和你那种虚伪的家庭本质上存在不同!”
  “是……吗?”他冷冷一笑:“那么,我们的交易也该到此为止了。”
  在被火之神神乐击中的前一秒,他用蛛丝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真是失策,身为下弦的他,居然会被这个人类小鬼逼迫到这种境地。
  “但是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累正准备用蛛丝切碎面前的少年,身后突然传来了扑通一声的落地声。
  谁来了?鬼杀队的那些来送死的剑士么?
  罢了,等他解决面前这个少年,再去解决他们。
  “真是的!楠雄你好过分哦!为什么要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哥哥踹下来?”
  “……”
  齐木没有回答。
  当然是因为这个变/态以空间传送必须要大家都靠在一起为理由,像壁虎一样一脸痴/汉状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不将他现场拍进地底,就说明他已经很仁慈了。
  “为什么可爱的弟弟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哥哥我好受伤。”
  “空助哥哥,楠雄哥哥不愿意让你抱着的话,安安可以给你抱。”
  “安安……你果然是空助哥哥的贴心小棉袄~”
  【再敢靠近安安一步,我就灭了你。】
  “……安安,你看他,好过分qaq。”
  另一头的欢声笑语,愣是让累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个没割开脑袋的炭治郎。
  累顺手扔掉了炭治郎,忽略了弥豆子,怒气冲冲向声音的来源冲去。
  不可允许!
  不能允许!
  能有这种程度羁绊的,只有他和他的家人们!
  那边的兄妹,胆敢在他的面前展现这种互动……
  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浑身爆发出杀意的累终于看清楚了另一头的兄妹三人。
  而几乎是他现出杀意的一瞬间,方才剑拔弩张的齐木兄弟,便一齐护在了安安身前,摆出戒备的姿态。
  身为兄长,自愿守护妹妹。
  这种相处方式……
  “不会错的……”累喃喃道,“这便是我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家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累:能让我这么酸的,你们还是第一个。
  继国岩胜:我懂你(六个柠檬.jpg)
  —————
  我终于明白狗的心态了。
  因为我现在也很想出去溜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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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3、部长的幼驯染   致幸村同学:
  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谢谢你最近送我的新颜料, 我很喜欢。
  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冰帝的入学邀请。
  听说那里的教学条件很好, 可以让我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个性。
  那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学校, 环境很漂亮, 同学对待我的态度也很友善。
  没记错的话,幸村同学现在已经升上国中二年级了?果然,优秀的人都会跳级,空助哥哥他直接跳到了英国去留学……唔, 这件事情我上星期好像和你说过了, 哥哥还送了个潮爆牛王等身机器人给我。
  成为网球部的部长以后,幸村同学你应该很忙吧?是不是在辛辛苦苦筹备新部员的事情呢?
  其实,最近我有在计划, 等到暑假的时候, 去神奈川看看海。
  幸村同学经常在信里给我描述那边的景色很漂亮,所以我想亲眼去看一看。
  啊……爷爷又在催我快点睡觉了,那就写这些啦!
  对了对了, 用幸村同学送我的颜料画的樱花树,我也一起邮寄过去了。
  神奈川那边的樱花树,也会开的很漂亮吗?
  祝:
  幸村同学的网球部新的一年也能红红火火!
  齐木知安, 敬上。
  信件的字迹娟秀可爱,相较她日常呆呆萌萌不善言辞的样子, 笔下的文字语气显得活泼了很多。
  幸村有些忍俊不禁,用手指掩唇微笑。
  读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能听到安安一本正经的祝福自己的网球部的声音。
  “承你吉言。”幸村终于收起信,去拆方才一并拿过来的画。
  “喂, 仁王,你说部长到底在看什么会笑的那么开心?莫非是收到了女孩子的情书?”切原赤也捅了捅仁王雅治,示意他看着树下根本止不住笑意的美少年。
  “不,不可能,幸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女孩子的情书随随便便笑出来的人。”仁王摇头否认。
  “不过,上学期时,幸村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有一天……会读着新收到的信件微笑。”柳莲二推了推眼镜:“所以我推测,对方是一个固定的笔友,而且至少会是他比较重要的朋友。”
  朋友?
  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冉冉升起的八卦之魂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向那边的信封瞅去,他们使劲的瞪大眼,努力的想看清晰。
  “你们这做什么?这样松懈的群聚,还不去训练?”
  真田炸雷一声吼,切原立马抖三抖。
  切原赤也瑟瑟发抖:“副部长……其实我们只是好奇部长的女朋——”
  小海带没来得及说完全,就被仁王一把捂住嘴巴,后者讪讪笑着:“放心吧真田,我们马上就开始训练,是吧赤也?”
  开玩笑,要是被真田知道他们在试图八卦幸村,可不是挥拍一万次绕着训练场跑一百圈就能轻轻松松解决的问题了。
  “哟,幸村!齐木桑又给你寄信过来了?”
  那一头大家在真田的压迫下瑟瑟发抖,另一头丸井文太非常自然的坐到了幸村身边,将脑袋伸了过去。
  他问出来了!
  而且他居然直接坐在部长身边去看那封信!完全没有表达出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愧是丸井文太,轻易的做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话说,齐木桑是谁?写这封信的人吗?
  “是的,她告诉我她升上了冰帝高中,而且送了新的画过来。”
  幸村微笑着回答道。
  “诶?冰帝啊……听说那边的网球部也很优秀。”
  她?!
  旁边一群人都竖起了耳朵。
  切原赤也更是没有抑制住熊熊八卦之心,指着幸村啊啊啊啊道:“部长!部长他真的有女朋……”
  仁王慢了一步捂住这个傻孩子的嘴,而幸村已经笑盈盈的抬起了头:“什么?”
  所有立海大的学生们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幸村露出这种王者的微笑时,就预告着你已经大事不妙了。
  “你们误会了。”幸村的笑容更加旺盛:“她是我的小学同学。”
  “南湘南小学?”因为很清楚幸村毕业的学校,真田问了一句。
  “不,其实是父亲因为工作被迫转校时认识的。”幸村婆娑着手中的画:“那是国小一年级的事情,转校回来之后,我直接去读了南湘南的二年级,不然现在我大概和赤也是一届。”
  “国小一年级认识的女孩子,部长也能一直保持联系诶……”
  “难怪,部长他一直都在拒绝女生的告白,莫非是早就有心有所属幼驯染……”
  “难道部长的幼驯染不是真田副部长吗?”
  眼见话题朝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丸井文太慌忙挥手帮幸村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其实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画画很优秀,部长他才会和她比较有共同话题的。”
  “你说对吧?部长?来给他们看看齐木桑的画。”
  后者从善如流,微笑着将画翻过来展示。
  明明是春日再常见不过的樱花,出现在那位少女的画笔之下时,却美艳的如锦如霞。
  一团团一簇簇,嫣红粉白。
  一看……便知道是一副花了心思的画。
  “好厉害,这个就算挂在博物馆里都不会有人怀疑吧!”
  切原赤也难得说了句让幸村发自内心微笑的话。
  “她在绘画上很有天赋,也很努力。”
  【神奈川那边的樱花树,也会开的很漂亮吗?】
  幸村抬头望着自己依靠着的樱树。
  这个季节绽放着的樱花,很漂亮。
  可惜有了这副画作的对比之后,比往年都要黯淡了一些。
  “部长,你的小学同学长什么样子啊?”切原赤也得寸进尺,冒着被罚跑圈的风险继续八卦:“画画这么好看的女生,肯定很漂亮吧?”
  “……”幸村却稍稍收敛了一丝笑意,吓的切原赤也疯狂摆手:“部长你别误会,我,我没有八卦人家的意思哦!”
  的确。
  她时常静坐在画室里,夕阳为银发镀上一层柔柔的金色。
  自己那个时候,站在画室外,安静的看着她认真的侧颜。
  女孩翩若惊鸿的面庞上,却时常会笼罩着忧悒的神色。
  明明她日常面对自己时,笑容那样的恬淡温和。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却又展现出这种表情……
  “的确,她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用世界上最美丽的文字形容都不为过的,相当美好的一个女孩。
  与整日捧着脸望着他尖叫花痴的女生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可他又说不出是哪种区别。
  幸村悠悠的一句话,炸的整个网球部都安静了些许。
  切原赤也: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们听错了?部长他刚刚是不是夸奖别的女生了?
  仁王雅治:不,你没有听错,部长他真的夸奖了。
  丸井文太:齐木桑她一定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生吧!不然不可能让部长记着这么久。
  切原赤也:但是小学一年级长的好看,不一定现在也好看啊?
  仁王雅治:赤也你这句话被部长听到以后铁定要完蛋……其实,我从刚刚就想问了,为什么我们可以用眼神交流就能听到对方的心理活动?
  幸村:“说不定这是我们立海大成员之间奇妙的心灵感应哦。”
  仁王:“这样吗?哈哈哈哈!”
  他笑到一半便尬住了:“诶?部长?!!”
  就在大家一齐汗如雨下,觉得大难临头时,某个新来的部员突然小声喵喵道:“最近的报道说,no.2的英雄安德瓦抛弃的小女儿现在也姓齐木,最年轻的剑桥博士姓齐木,部长的小学同学也……现在姓齐木的人那么多吗?”
  “不会吧?安德瓦怎么可能会抛弃女儿?他不一直是严父形象吗?”
  “诶?是吗?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知安,齐木知安。”
  在部员话音刚落的一瞬,幸村便神色凝重的站起身来。
  “……是什么样的报道?”
  —————
  次数,齐木兄弟正与累对峙着。
  气氛原本挺严肃的。
  但是安安突然觉得鼻尖发痒,一时没憋住,“啊啾”小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齐木立刻将手放到妹妹的额头上检查体温。
  “是不是因为最近吹了夜风,休息又少?”空助回过头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后面的刀剑交给我们去找就好,你回本丸休息几天?”
  “主公,我有带着药研准备的感冒药剂,要不要……”
  “不用了!我没事的!”深知药研药剂的味道,安安疯狂摇头。
  这些人……居然敢对他熟视无睹的开始交流亲情。
  累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你们……我要亲手割掉她的脑袋,让你们再也没有妹妹去宠爱!”
  这个孩子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雷区蹦迪。
  接触到安安惊讶的眼神,累误认为她在害怕,便继续威胁道:“转念一想,还是将她转变成鬼,变成我的家人好了。”
  “小弟弟。”空助笑盈盈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我给你一秒钟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空助打了个响指,一座数人高的战斗机器人在他们崛地而起:“因为下一秒,它就要揍到你哭着喊爸爸妈妈。”
  方才赶到的狐之助吓秃噜了毛,它尖叫的像个姑娘:“噫啊啊啊啊!在大正时期开高达是明令禁止的啊大人!会扰乱历史的!”
  而且他到底是哪里来的高达?莫非是制造出来的?
  “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空助做了个划拉脖子的手势,机器人得到暗示,开始为自己的激光炮胳膊充能,并且瞄准了累所在的位置:“只要现场将这只食人鬼灭口,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就在这时,安安轻轻拉了拉空助的袖子,指了指他们左边的方向示意。
  空助转过头,看见了已经傻在原地的一男一女。
  富冈义勇手上的日轮刀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蝴蝶忍也来不及继续深思为什么方才的鬼杀队少年要带着鬼这个问题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可怕的冲击。
  ……对啊,为什么他们要一直纠结用剑术和呼吸法杀鬼呢?
  暂且不提这个巨大的机器人……从西洋传到和国的火药和远程热兵器……其实在未来也能运用在与鬼的作战中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
  脑补炭炭开着高达怼着无惨:大人,时代变了。
  诶,我一天天的都在想啥(拍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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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楠雄A梦   “晴明大人, 您终于回来了!”
  安倍晴明这个名字, 身为审神者的她其实相当熟悉。
  那是一位……在历史上相当著名的伟大阴阳师。
  不过, 不知为何, 时之政府似乎相当忌讳这号人物,还特意命令过在平安时代时,不要和安倍晴明透露有关他们的任何信息。
  多亏了她的眼睛看不见,用布条蒙住了这双眼睛。
  音叶暗暗有些庆幸。
  不然……她的心中所思所想, 都会在说谎时显现在眼神里, 被这位传说中的阴阳师看的相当透彻吧。
  音叶停在了晴明的阴阳寮前。
  为他们开门的,是一位声音甜美,略显羞怯的少女。
  “晴明大人, 这位巫女大人, 是今天的客人吗?”
  “萤草,能拜托你看看她的眼睛么?”
  “诶?没问题的,请跟我来吧, 巫女大人。”
  一支小小的,温暖的手握住她纤细冰凉的手腕。
  音叶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却不得已随着她的动作往前走去。
  “您的身体很虚弱呢……平日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名为萤草的少女牵着她的手, 细心的将她指引到了里屋。
  在这里可以感受到微凉的夜风,和檐角清脆的风铃声。
  音叶沉默了一会, 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不想将自己沙哑的声音展现在这个声音温柔的少女面前。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安静的有些过份。
  直到萤草温暖的双手附在音叶的眼睛上为止。
  “枯木逢春。”
  一股奇妙的灵力顺着音叶眼眶的位置,缓缓流经四肢百骸。
  她早已经失去知觉的双目, 这时候突然间觉得有些微微的发痒。
  音叶再度尝试睁开眼,甚至看到了四周没来得及散尽的光芒。
  萤草贴心的为她解开布条:“巫女大人,您现在感觉如何?”
  展现在她面前的,果真是和那个声音一样美丽的少女。
  墨绿色的单马尾,瘦小的身躯,拿着一支毛绒绒的蒲公英,害羞的看着她。
  “我……”音叶的手抚摸着眼眶的部位:“我……能看得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眼泪啪嗒啪嗒顺着脸颊汹涌而出,让萤草吓了一跳:“您怎么了?巫女大人?”
  ……已经太久了。
  她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在这黑暗中继续这种暗无天日的时光有多久了。
  音叶拼命的摇着头,抱着长谷部的本体刀,号啕大哭:“谢谢你,谢谢你……”
  “治疗是我本分的工作,不用这样道谢,巫女大人,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萤草坐在她的蒲公英上漂浮在半空:“您饿了吗?我去带点茶点给你。”
  害羞的小妖怪低着头出了门,留下音叶更紧的抱住自己刚刚化形的近侍。
  “长谷部……”音叶的声音哽咽:“我终于,能再次看到你们了……”
  “主。”长谷部克制着自己的惊喜,镇静道:“您发现了吗?其实您的声音……也恢复了。”
  的确。
  不同于习惯了一百多年撕裂破坏的嗓子,她这时候的声音甚至让自己感到陌生。
  那是到底多么强大的力量……能在一分钟之内为她治愈好这一切啊。
  那么,如果是这位式神的主人的话……是否能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帮助到她?
  音叶似是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
  “你想做什么?”
  耳畔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
  ……这样啊。
  原来在任务开始的那一刻,自己就被那些家伙所监视着。
  “没有。”音叶抑制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冷静回答:“什么都没有。”
  “劝你不要耍花招,等到打听到刀剑的消息以后,就从这个阴阳师身边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男人在另一头嗤笑道:“别想着向他寻求帮助,可别忘记了,你本丸的刀剑,全部在我们的手上。”
  “……我明白。”音叶认命般闭上了眼,无力的瘫倒在地,咬着唇回答。
  “巫女小姐!”
  萤草啪嗒啪嗒端着一盘丸子小跑回来:“甜点会让人心情愉悦哦!您请尝些吧。”
  不想拒绝这个善良少女的好意,音叶苍白着脸,勉强笑了笑:“好。”
  她抬头时才发现,站在萤草旁边的,还有一位陌生的黑发女子。
  那位女子看起来虽然很年轻,眼眸里却凝结着深深的沧桑。
  就如同她一样。
  十五岁的皮囊里,装着上百岁的灵魂。
  “这位巫女小姐。”八百比丘尼蹲下来,安静的看着音叶:“需要我帮你占卜一下未来吗?”
  未来?
  为了保全本丸的大家……她已经默认与时之政府那群刽子手联手。
  像她这种人,真的会有未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音叶垂眸苦笑:“劳烦您了。”
  八百比丘尼挥动权杖,莹蓝色的光辉闪烁在三人之间。
  “恭喜你,巫女小姐。”八百比丘尼收回权杖,微笑道:“因为,你马上就能遇见某个能帮你改变处境的人。”
  “比如说,萤草为我治好了眼睛?”音叶询问。
  “不,那位有缘人并不是萤草……”八百比丘尼弯下腰,摸了摸音叶的脑袋:“孩子,你似乎有很多的心事,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不要太过逼迫自己了。”
  真奇怪,明明是初见之人,她似乎将自己的一切都看的相当透彻。
  “……谢谢。”
  “不用谢。”八百比丘尼微笑:“晴明大人让我转告你,刀剑付丧神的消息来源于源氏家族,不过那边似乎有不少关于巫女遇到不测的传言,所以赠予了你某个符咒,遇到不测时撕碎便能自保。”
  音叶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路人帮助到这种程度。
  在对方所做的一切面前,就连她的道歉也变得苍白无力。
  那位阴阳师大人……在知道她寻找刀剑付丧神的目的之后,说不定会后悔透露情报给她吧。
  “非常感谢。”收下符咒贴近胸口,音叶喃喃道:“不过我觉得,现在,已经是出发的时候了。”
  源氏家族……吗?
  —————
  “完蛋了,开高达被这个时代的柱看到了,历史要被改变了,我的工作绝对保不住了……”
  狐之助泪眼汪汪的抱头痛哭。
  【历史被改变的后果是什么?】齐木见它是真的焦急,便询问道。
  “你知道蝴蝶效应吗?”狐之助吸溜一下鼻涕:“稍微好一点的改变,是食人鬼这种生物会延续到现代,再差一点,就可能世界毁灭。”
  它忘记补上一句,其实派其他本丸的刀剑男士来修正这个错误的历史就好。
  齐木的头有些疼。
  他觉得,他这次又得帮空助擦屁股了。
  【幸好,我拥有改变记忆的能力。】
  齐木从手中具现出记忆消除装置。
  “但是,为什么这个消除记忆的装置长的很像七频道的香蕉?”狐之助抹了把眼泪,看着齐木手中的物体吐槽道。
  【……身为一只狐狸,你知道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
  “这么说,消除记忆之后,他们就不会记得刚刚的高达了,对吧?”狐之助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有救了,讨好似的蹭了蹭齐木的大腿。
  它有预感,这个全能超能力人类少年将会是推翻黑暗时政的希望。
  【嗯,会自动将记忆替换成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什么?”
  【无法确定。】
  “……诶?”
  齐木瞬移到仍然未从高达机器人和鬼搏斗的场面回过神来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面前,将他们的脑袋用香蕉一人拍了一下。
  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战斗机器人虚晃几招之后,便用抓小鸡仔似的将累提溜了起来。
  后者也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异常无害,就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年幼少年。
  “等等等等!原定历史是由水柱亲手砍下下弦五的脑袋!千万不可以动私刑啊!”狐之助连滚带爬窜过去阻止空助。
  “身为一只狐狸,你的话未免也太多了吧?”
  空助虽然脸上写着嫌弃,实际却没有继续动手,瞬间变脸,笑眯眯的朝着齐木招手道:“楠雄~这边也拜托你了哦!”
  齐木:……所以他到底是什么?非常好使的楠雄a梦吗?
  这边齐木在忙着修正历史,另一头安安终于得以和刀剑们团聚。
  她抱起小夜转了几圈,又依依不舍的将他交给了江雪和宗三。
  “一期哥,药研哥!”
  乱藤四郎扑进兄长的怀中,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是主公,主公她及时从食人鬼的口中救下了我。”
  “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们来的太晚了,乱。”一期一振轻声安慰着弟弟:“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不过小夜呢?来到陌生的世界以后,有遇到什么危险情况吗?”宗三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柔声询问。
  后者乖巧摇头:“我一直在姐姐的家里待着,所以很安全。”
  “没错,就是那边那个好心的人类小姐,警惕心也很强。”鹤丸委屈巴巴的戳戳手指:“我追着她跑了半座山去解释,她都不愿意将小夜交给我。”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那种可疑的刀剑吗?”
  安安:“……初见的时候,鹤丸的确表现的挺可疑的。”
  “就连主公也这么说,那明明是为了活跃气氛才做出的惊吓qaq!”
  鹤丸仿佛又回想起了初见时被聚众手合的惨痛经历。
  “就在刚刚,烛台切联系我了。”
  至今为止都一言不发的大俱利伽罗,突然神色凝重的开口:“三日月他……带着另外两振刀剑,一同去了平安时代。”
  没有主公的指令和带领,这样突然而然的行动。
  未免太过冒险了一些。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大家无一例外都是这个想法,就连鹤丸的眼神也沉了沉。
  “……是找到了同伴的踪迹吧?”
  安安打破了寂静:“爷爷会这样做,一定是因为有爷爷自己的缘由,因为……爷爷他绝对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她弯着眼笑道:“安安相信爷爷,所以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会让主公无条件信任着的刀剑么……
  有些时候真是相当羡慕你呢,三日月殿。
  见安安没有因此消息而焦急,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下一秒便看到她在拨动罗盘。
  “……主公?”
  “没事的,我只是在看看它指针的灵敏程度。”
  “……大将,你是不是正在把罗盘它往平安时代拨动?”
  “怎么会呢?药研你一定是看错了。”
  安安表面笑眯眯的,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嘴上说着让大家不要担心,她个人却很想立即飞到平安时代揪住那振乱来的失智老刃兴师问罪。
  “三.日.月.宗.近!”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完整的念出三日月殿的名字。
  刀剑们面面相觑。
  主公她……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
  正在和晴明在樱树下品茶的三日月,斟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您怎么了?”晴明察觉到了什么,摇了摇折扇,笑容像只白狐。
  “没什么。”三日月微笑着回复道:“大概是家里爱撒娇的小姑娘,又在想念老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膝丸:……确定是想念您了,而不是想将您送进手入室吗?三日月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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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5、平安京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蝴蝶忍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睁开眼, 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在任务中之后, 浑身一怔, 意识悉数回归。
  下一秒, 她察觉到自己正保持着被某个人挟制住腰部的尴尬悬空动作。
  正欲拔出日轮刀,抬首时,发现用胳膊肘夹着自己的是个熟人。
  “富冈先生?”蝴蝶忍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那只下弦鬼呢?”
  “被砍掉了脑袋。”
  “是——”
  “我砍的。”
  蝴蝶忍长出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憨憨生气, 勉强微笑:“那么请问, 刚刚那个带着鬼的少年呢?”
  “……”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富冈先生?莫非您在维护那只鬼吗?”
  他觉得用这种奇怪的姿势挟持了她,就可以阻止她动手杀掉那个少年身为鬼的妹妹了,是吗?
  “喂——您倒是说两句话啊?”
  蝴蝶忍的额角爆出青筋。
  而将她夹在胳膊肘下的男人, 用他清秀俊美的脸做出了一个懵逼的表情。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还记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义勇问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蝴蝶忍蹙眉:“你掩护那个少年的妹妹逃跑, 香奈乎追了上去,此外还有……”
  欸?还有什么来着?
  “义勇先生,有带着□□之类的东西上山吗?”蝴蝶忍话音刚落便自己摇头否认:“不, 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有。”
  可是她的脑海中似乎突然出现了一段牵强的记忆——义勇端着□□对方才的下弦突突突突扫射的场面。
  “那个……应该是鬼为了迷惑我们制造出的血鬼术吧?”
  这个解释倒是挺合理的,义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在他的记忆里,在寻常力气小到无法砍下鬼的头颅的蝴蝶忍, 拦腰踢折了半截巨树,又轮着树干将鬼砸上了天。
  ……果然, 是为了迷惑他们的血鬼术。
  蝴蝶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才对。
  “不管方才的血鬼术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富冈先生你现在的做法可是在妨碍任务。”蝴蝶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的眼角抽搐着:“可以请您放开我吗?至少…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富冈义勇仰头做思考状:“我记得,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蝴蝶忍:……这种时候开始回忆模式吗?
  她并不讨厌富冈先生,可惜富冈先生情商太低,平时常常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还说着“我和你们是不同的。”这种会被嫌弃的话而不自知,所以,她习惯偶尔陪同他出些任务。
  毕竟……如果被所有的柱都讨厌的话,就太可怜了。
  但是富冈义勇他,经常会做一些让人感慨世界上居然会如此之憨的生物的可怕举动。
  如果自己不去阻止他的话,他当真会从两年前开始徐徐道来吧。
  正在蝴蝶忍打算用武力挣脱义勇时,耳畔终于传来了小夜的呼唤:“姐姐。”
  小夜是她前段时间在出任务时捡回去的孩子。
  他很乖,虽然年纪还小,却会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每天清晨还会起来锻炼剑术。
  蝶屋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小夜展现出来的剑术天赋,甚至让蝴蝶忍有了些将他收为义子的打算。
  但是现在,小夜正牵着两个陌生男性的手,低着头不敢看她:“姐姐,我应该……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蝴蝶忍放弃了挣扎,她保持这个动作看着自己新认的弟弟,习惯虚假微笑的面容上,突然出现了丝惶恐的神色。
  即使经历了再多的离别,还是未能习惯重要之人的离去。
  其实,自己在潜意识里也许早就明白这个孩子并非普通的人类了,方才在那位白鹤一般的青年出现时,才会慌忙的带着他远远离开。
  ……即使自己成为了柱,自己还是会有这种任性的举动吗?
  小夜握住蝴蝶忍的手:“我……还会回来看姐姐的。”
  蝴蝶忍欲言又止,终于抬手摸了摸短刀少年的脑袋,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嗯,我会等着那一天。”
  “承蒙您对于我们弟弟的指教。”
  两个男子郑重的朝蝴蝶忍鞠躬,反倒是轮到她不太好意思了:“不,没事的,小夜是个很好的孩子……”
  虽说如此……
  ……果然还是会依依不舍吧。
  待到三人的身影切实隐匿在夜色里之后,蝴蝶忍叹了口气,抬眼望着仍然保持着尴尬姿势的富冈义勇:“水柱先生——”
  “我不会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主公。”后者沉默良久后,这样说道。
  “需要我感谢你吗?富冈先生?关于那个斑纹少年和他妹妹的事情,我还是会如实汇报的哦。”
  “嗯。”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蝴蝶忍再度叹了口气。
  ———————
  甚至没有在本丸站定半刻钟,听到本丸余下的刀剑说清楚情况之后,不顾齐木和空助的劝阻,安安便直接换好衣服打算去平安京。
  趁着三日月不在,大家自然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迫害他。
  “主公!三日月殿他三言两语就煽动了小乌丸殿下和膝丸殿下。”
  “虽然能够理解膝丸迫切想要找到兄长的心情,但是事先完全没有和我们商量这件事,未免太过冒险。”
  “主!他们甚至去了隔壁花丸审神者那边借了时空传送器。”
  “隔壁审神者的本丸为什么叫花丸?”安安歪头。
  “这个……应该是有些寓意的吧?花丸的意思是有未来前景的男孩,那位审神者大概是觉得她的刀剑男士们以后都是很有前景的,才会这样命名。”长谷部如是乖巧解释道。
  “那咱们的本丸也可以按照寓意改名吗?比如说改成叫什么大鱼丸,伸腿瞪眼丸之类的。”
  “不,这个就有点……”
  长谷部在心中擦汗:主!您又抓错重点了!重点难道不是三日月殿贸然行动吗?
  “话说回来,爷爷真的没有告诉任何刃他的计划吗?”
  换好适合平安京时代的的浴衣后,面对着镜子,安安将自己凌乱的长发捋顺,束成了高马尾,回首随口问道。
  正在试图偷拍记录下此时可爱主公模样的大家迅速收起相机装作无事发生,唯有空助正大光明的将摄像头对准安安:“对,很好,保持这个姿势——”
  木着脸没去理会空助,安安看到了屋外背对着她梳理头发的小狐丸,拖长声线道:“真的没有吗——?”
  安安清清楚楚看着小狐丸手一抖,用木梳揪下了两缕毛。
  算了,还是将他们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再秋后算账比较好。
  不过这次,介于三日月已经带上了两振刀的缘故,安安只选择了三刃陪同。
  小夜刚刚和哥哥们重逢,乱姐姐也是如此,他们需要回本丸聚聚,稍稍休息片刻。
  因为知道了山姥切身在平安京,崛川国广自告奋勇的举起手,说要安安全全将自家兄弟带回来。
  崛川国广前脚刚开口,后脚和泉守兼定便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国广,我一定会帮你一起,安全的带回山姥切的!”
  “兼先生……”
  “别摆出这种沮丧的表情啊,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了,打起精神来!”
  “好的!兼先生!”
  他们的周边仿佛营造出了牢不可破的结界,晃花了众人的眼。
  齐木抽搐着嘴角,空助则正在整理方才抓拍的照片,满眼都是妹妹身着浴衣的可爱模样,对此并无异议。
  没错,接下来的刀剑,都要由他们陪同安安去寻找。
  安安将鹤丸的本体刀鞘攥紧,后者条件反射的倒吸一口冷气:“主公,你现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安安摇了摇头,表情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眼里浮上了雾蒙蒙的泪水,惹人怜惜。
  “主公刚刚不是又说过了吗?会相信三日月。”鹤丸蹲下来,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一定不会希望你露出这种表情,所以相信他好了。”
  “因为之前。”安安抬眼静静的望着鹤丸:“那个审神者抓住你的咽喉时,我差点就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鹤丸了。”
  “我不想再看到那种场面了……”
  只能动弹不得……无力的注视着那一切。
  平日里剑术出众的鹤丸,面对灵力者时,甚至毫无反抗的能力。
  “你听我说,主公。”
  见她的眼泪都快溢出眼眶,鹤丸俯下身认真的直视着安安的眼睛:“身为刀剑,保护主人……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主公不想看到我们受伤的心情,和我们迫切想要保护好您的心情,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还是第一次……看到鹤丸这般认真的表情。
  安安止住了眼泪,慢慢点了点头。
  “所以,主公。”鹤丸对安安比了个大拇指:“就让我们把三日月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聚众手合好了!”
  安安:“嗯嗯!”
  众刃:???不,好像有哪里不对?
  —————
  “三日月阁下,为何您要将正确的情报告诉那个女孩呢?”晴明看着面前静坐着的付丧神。
  “为什么呢?”
  当这位过于美丽的付丧神微笑时,对比着这满庭动人的樱色都逊色了些许。
  “算是一个考验吧。”
  决定他们是否要伸出援手的考验。
  真是一位相当狡猾的付丧神。
  晴明不由得失笑。
  他在这时甚至很想亲眼看看那位审神者小姑娘,究竟是怎样的一位人。
  三日月的眼里泛出金色的流光,眸中倒映着正在自己杯中沉浮着的茶叶梗,熟练的“哈哈哈哈”笑出声来:“看来,马上会有好事发生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鹤丸:三日月殿,我觉得您说的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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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6、他是我重要的弟弟   “我是源氏的重宝, 髭切, 在试刀时将罪人的胡子一并切下而得名。”
  奶金发色的青年, 笑容温和优雅:“嘛, 虽然名字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吧……今后还是请多指教了呢。”
  坐在他正对面的源氏家主与另一位俊秀的付丧神面面相觑。
  “主人……”
  “鬼切,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源赖光抬手阻止了欲言又止的鬼切:“我并不认识这把刀剑,而属于源氏的守护神,的确自始至终只有你一刃而已。”
  鬼切乖巧的点点头, 抬眼看着笑眯眯的髭切, 挺直腰杆张口道:“所以,明白了吗?源氏并不欢迎你,你回去吧。”
  髭切:“……哦呀?”
  源赖光:“不, 你等等……”
  三两下将过于天然呆的鬼切拎到了角落, 源赖光开始循循善诱的骗小孩:“源氏家大业大,再养一振刀也毫不吃力。”
  这振灵力强大,自称与源氏有关联的刀剑,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就算是那只老狐狸亲手送过来的可疑付丧神,他有足够的能力将他洗脑改造。
  就如同面前这只从妖怪锻成的刀剑一般。
  “……但是,除了鬼切以外, 源氏已经有赤影了。”所以不需要这种可疑的刀。
  以妖刀作引,用人类的人类肉身刻入鬼神之力。
  那位源氏从人类制造出来的妖怪少女, 被命名为赤影。
  鬼切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
  他打心里不欢迎这位新来的付丧神,生怕对方占据了自己在主人心中的位置。
  “讨伐大江山的战斗力,多多益善。”
  源赖光教育鬼切的语气稍稍强硬了一些,回过头微笑着看着髭切:“欢迎你来到源氏。”
  送上门的付丧神, 自然是不可能拒绝。
  髭切还未回应,门外传来了本族阴阳师的敲门声:“家主大人!门外有一位巫女求见,声称我们这里有她的刀剑……”
  原主居然来的这么快?
  源赖光的脸色猛地一沉。
  巫女?莫非是主公来这边寻找他了吗?
  髭切稍稍一愣。
  不,主公应该不会来的这样迅速吧?他的印象里依稀记得,像他一样被转移的同伴还有不少。
  “……稍微等等,我去去就来。”源赖光推门时,没忘记回头嘱咐一声:“鬼切,借此机会,你便与未来的同僚彼此熟悉一番吧。”
  ……未来的同僚?
  髭切的笑容僵了僵。
  说是让他们互相熟悉,其实是想让这位鬼切先生盯着他防止他乱跑吧。
  不知为何,他有了种被那位狐妖卖掉的错觉。
  这里的确是平安京的源氏家族。
  只不过,平安京并非印象中的平安京,源氏家族也并非曾经的主人所在的那个源氏家族。
  眼下,那位阴阳师已经出门去会见那位巫女了,留下一位敌意写在脸上的付丧神冷冷望着自己。
  唔,是一把很年轻的刀呢。
  但是仔细一看……他当真是付丧神么?
  与真正由刀剑之灵化作的付丧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反而很像是,被人为制造的产物。
  看到鬼切眼部那处封印后,髭切更是羁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应该怎么做?恰当的提醒一下吗?
  察觉到髭切在打量自己,鬼切抬起头,用凛冽的眼神瞪了回去:“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这振千年老刀笑眯眯的托腮,没有与后辈过多计较的意思:“只是在好奇,那位挑染头发的阴阳师到底是怎样的人。”
  “面对主人时,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称呼!”鬼切蹙眉:“源赖光大人他……高洁,强大,正直,他教会了我许多事。”
  看起来,这个孩子是在真心实意的尊重那位阴阳师。
  倘若被他知道了真相的话……
  算了,他可不擅长做恶人。
  髭切在心里轻轻叹息。
  微微抬眼,突然发现房梁上蹲着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
  也许是晴明为他施加的阵法隐匿气息效果太好的缘故,膝丸的腿都快蹲麻了,还是没与兄长对上视线。
  眼下,见兄长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膝丸在激动之余,没忘记竖起手指抵在唇上,提醒他不要出声。
  不知是兄长最近的脑袋又不怎么好使了,还是他根本就没将看守他的这振鬼切当回事,膝丸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兄长面对着他挥了挥手,笑容逐渐旺盛:“腿丸,你也来了啊?”
  “我叫膝丸啊阿尼甲!膝.丸!”
  鬼切可不管二人如何叙旧,直接拔起了刀直指房梁上的陌生面孔:“你是谁?为何擅闯源氏重地?”
  这位三刀流的付丧神爆发出的杀意不像在虚张声势。
  “……兄长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是膝丸,他的弟弟。”膝丸的手缓缓抚上刀鞘,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你不是叫腿丸吗?”
  “……不,那个不是本命,因为阿尼甲他经常忘记我的名字。”
  关于这一点他也很无奈的,即使强调再多遍,兄长每天都在忘记自己的名字和给自己取新名字的死循环里轮回着。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这种话吗?”
  居然连名字都会试图伪造,鬼切觉得面前这个男性显得更为可疑了。
  啧,这个可疑的家伙,说不定是潜入源氏收集情报的妖怪,必须赶在主人回来之前将其铲除!
  在此处开始战斗的话,造成的动静肯定会把整个家族的阴阳师统统引进来。
  膝丸焦急的大喊:“喂,阿尼甲!你倒是先来解释一下啊!”
  “没错,这位小哥。”髭切笑眯眯的搭上鬼切的肩膀:“房梁上的那位的确是我的弟弟,我也绝对不会容许你当着我的面伤害我的弟弟。”
  髭切难得露出了一个认真的表情。
  “阿尼甲……”
  虽然兄长日常相当的不靠谱,可是这时说出的话已经足矣让膝丸热泪盈眶。
  “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弟弟……那啥丸的。”
  “阿尼甲!!”你还我刚刚掉的眼泪qaq!
  —————
  那位为她占卜的阴阳师,告知了音叶去往源氏家族的路线。
  站定在诺大的宅邸之前,音叶虽有迟疑,但还是告知了守门的阴阳师她到来的目的。
  不过,果然是不会太顺利的吧。
  果然,没有第一时间迎她进门,音叶见到的是一位灵力带着极强压迫感的青年。
  他便是那位源氏家主。
  “恕我失礼,巫女小姐。”源赖光的红眸里倒映着表情局促不安的音叶,视线缓缓下移,看到了她腰间的长谷部时,眸色愈来愈深:“你是如何确定,自己的刀剑付丧神在源氏家族的?”
  音叶的心沉下来,冷静的回答:“因为感应。”
  “……?”
  “我与自己的刀剑之间,心灵相通时,便会有感应。”
  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
  只不过,她要寻找的刀剑并不是她的刀剑,更别谈什么心灵感应。
  她觉得不应该将那位善良的晴明大人告知面前的男人,便运用这种亦真亦假的方式去回复。
  “哦?”源赖光饶有兴致的微笑:“这可真是有趣……你会与自己的刀剑心灵相通。”
  音叶硬着头皮点点头,又将衣袖攥的更紧了一些。
  “那么为何,你的刀剑会声称自己是源氏的重宝呢?”
  源赖光抛出的这个问题让音叶有些哑口无言。
  她该怎么解释……
  倘若身在其中的当真是她的刀剑,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将其带回。
  可……一想到她要将对方带回去接受时之政府的审判,她就……
  “音叶,你到底在磨蹭些什么?”男人在另一头催促道:“快点使用你的灵力扰乱这个男人的注意,然后将里面那刃刀带回来。”
  音叶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平日锻炼熟练的灵力,这时却仿佛卡了壳。
  啊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你的天赋很强,只要在他使用阴阳术之前控制住他,你就胜券在握了。”男人压低声线劝导:“想想你的本丸,你当真不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愧疚感,矛盾感,负罪感。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大约是要疯掉了。
  “快啊!你还在愣着做什么?”
  我……
  “音叶?!”
  我,不会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她后悔了。
  她不该接下这个任务。
  她不该将自己美好的未来,自私的建立在毁掉他人的前提下。
  “我……”
  在源赖光的注视中,在男人的催促中,音叶一步又一步的后退。
  明明已经恢复如初的眼睛,此时倒映着的一切事物,却都渐渐的转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影藏在血红中的怪物,彼此桀桀的讥笑着,窃窃私语着,嘲笑着她的无用,嘲笑她永远无法逃离这片地狱。
  她后悔了。
  音叶仓皇的回头,在源赖光疑惑的表情中,逃也似的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能重新撕裂嗓子的嚎叫,她发出了凄厉的悲鸣。
  我到底应该怎样做,他们才能愿意放过我?
  救救我吧。
  求求你们,谁来都好,有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不知疲倦的奔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终于瘫软在地,指甲深深的扣进地面,一遍又一遍的,直到十指鲜血淋漓。
  她的双目早已经失去焦距。
  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
  已经,到此为止了吧?
  “你还好吗?”
  一只小小的手,轻轻的附在了她的手上,阻止了音叶近乎自残的行为。
  【恭喜你,巫女小姐。】
  【也许就在近期,您能够找到帮助您改变未来的人。】
  音叶茫然的抬起了头。
  透过层层叠叠的血雾,她看见了银发少女含着担忧的面容。
  明明同样是一双血色的眼睛,却纯粹的让人惊艳。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手掌传来的温暖温度……
  少女又重复了一遍:
  “你还好吗?姐姐?”
  ———————
  不明所以的回到里屋之后,源赖光突然发现,不仅髭切不翼而飞,他真正的源氏重宝还被绳子用某种奇怪的姿势缚着,贴满了让式神无法动弹的符咒,吊在了房梁上。
  鬼切因为被堵住了嘴,见到源赖光时,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呜呜”声。
  源赖光:“……”
  是谁干的?到底是谁谁对他的鬼切做了这么过份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罪魁祸首的源氏兄弟两,早已经远远逃开了源氏宅邸。
  膝丸:“阿尼甲……那么熟练的绳结打法,是谁教你的?”
  髭切(笑眯眯):“是龟甲贞宗君。”
  膝丸:“……”
  —————
  今天有些事情晚了很久,抱歉抱歉!
  家附近甚至有小区被封楼了,疫情越来越严重了,宝贝们最近尽量还是别出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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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7、救赎   “音叶?音叶?”
  男人唤了几遍也未能得到回应, 就连大屏幕另一端的录像也被切断了, 气到一拳砸在桌上:“……该死的, 明明就差一点点, 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可惜……没想到她的内心居然能坚定到这种程度。”站在男人身后的斗篷男子嗤笑道:“反正,组织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她,继续去执行计划好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身为音叶前辈的男人望向身后的斗篷男:“为何要在那个小女孩身上花费那么多功夫?”
  “因为她拥有那种程度的灵力, 若是作用在溯行军方面的话, 还不知道会对我们有多大的帮助呢。”
  “时间溯行军诞生于审神者和刀剑们心中的负面情绪,说起来,百年来整日处在悲观绝望中的音叶其实也挺有用的。”斗篷男望向男人:“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不, 没什么。”联系到之前试图掳走轰知安的那个同事的结局, 男人陷入了沉默。
  就是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
  “姐姐?”
  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清楚了那张稚嫩的面孔。
  多小,多可爱的孩子啊。
  那双纯粹的, 未被污染的眼睛与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姐姐,你的手受伤了。”安安看着面前的巫女鲜血淋漓的手,惊讶之余甚至看到了她腰间的长谷部本体:“你还好吗?需要我的帮忙吗?”
  “我……没事。”
  但是, 如果任务被判定失败的话,她的本丸的大家……
  音叶瑟瑟发抖着不敢往下细想, 心情崩溃后浑身脱力,她甚至连站也站不起来。
  “空助哥哥。”
  见到妹妹望着自己认真的眼神时,空助搁心底摇头叹息。
  她到底在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毫无戒心又喜欢帮助别人的毛病?
  路边随随便便的见到了一个可疑的人都毫不犹豫的上前提供帮助,这可真是……
  “嗯, 我明白了。”
  其实,让齐木将她受伤的手回溯一下时间就可以,但是普通人若是看到这种能力,肯定会起疑的吧?
  空助取出他为妹妹准备的伤药,递给了安安。
  药膏的模样很正常,安安没有犹豫,直接将它往少女的手上轻轻涂抹:“很疼吗?忍一会就不疼啦。”
  ……已经太久了。
  太久没有听到过其他人关心式的声音了。
  住在她本丸附近的女性审神者,只会摆出高高在上的表情来嘲讽她的坚守到底有多么的可笑,不乖乖接受政府的规定,活该瞎了眼睛,又活的那般凄凉。
  异性的行为更为过份,甚至会直接用言语去羞辱她,若不是她的灵力强大,他们的行为一定会更加过份。
  那是自然的。
  无尽的岁月几乎将所有正常人都逼成了疯子。
  但是今天……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那位阴阳师大人,那个帮助自己治疗的式神少女,和面前这个帮她涂着药膏的女孩……
  “主公。”鹤丸悄悄提醒道:“她的腰间别着长谷部的本体。”
  这样说来,这个穿着巫女服饰的少女是……
  “姐姐,你是审神者吗?”安安非常直白的询问道。
  主公你的心也太大了吧?好歹先拐个弯用言语试探一下啊!
  “……欸?”音叶微微一怔:“我,我……”
  的确,即使再如何不承认,再如何厌恶时政,她的身份也无法否认。
  音叶点头:“……嗯,我是。”
  安安只是当她是正常时政的审神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啊,不过,其实我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做审神者。”
  思考?
  时政真的会给她提供思考的机会么?
  音叶自是不愿意让这个善良的女孩和她一样踏进深渊,慌忙道:“绝对,绝对不要当审神者!”
  安安见她这样大的反应,微微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音叶的脸上充斥着复杂的情愫:“他们……他们都是群疯子。”
  疯子?
  至少负责接待自己的小哥哥和后来提供刀装给她科普的小姐姐,人都挺好的啊。
  安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余光突然发现了汗如雨下的狐之助。
  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挑眉一示意,和泉守兼定和崛川国广,便一左一右堵在了狐之助的退路上。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和泉守兼定将狐之助的颈皮揪着拎起,笑眯眯的问道。
  狐之助心虚的看向旁边:“对,对哦,我知道些什么呢……”
  “兼先生,我觉得明天的本丸可以多一道狐狸乌冬面作为午餐。”
  崛川国广将腰间的本体抽出半截,吓到狐之助泪汪汪的炸毛。
  “唔,狐狸乌冬面么?听起来不错呢。”
  “我说!我说!”左右为男的狐之助尖叫道:“她,她其实也是被掳走的审神者之一!”
  果然。
  大家在心里如是想道。
  “被掳走……?”音叶恍如隔世的发出疑问:“为什么说,我是被掳走的审神者?”
  “给小姐的解说可以麻烦这只肥仔狐狸,不过在此之前——”
  鹤丸的笑容头一次让狐之助体会到了威胁:“告诉我们,你们那边的时之政府,会怎样去救助她呢?”
  “当!当然会得到一定的补助!”狐之助点头如捣蒜。
  “我的意思是,她本丸的刀剑呢?你们就此选择放弃他们了?”
  狐之助的声音渐渐变的没有底气:“……理论上而言,是,是这样的,毕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敌人的据点。”
  “是吗?”空助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倦怠:“狐狸仔,你就让你的那个政府看好了吧——你们所谓的千百年都无可奈何的黑暗时政,究竟是怎样被我们一手摧毁的。”
  狐之助觉得自己的耳朵怕是被油豆腐堵住了。
  他说什么?靠着他们一手捣毁黑暗时政?
  不不不,即使他会开高达,也打不过那些灵力超强心灵扭曲的审神者……吧?
  “你在想什么呢?”空助回望着齐木的眼神里满是自豪:“毕竟,我引以为傲的弟弟,可是一位全能的超能力者啊。”空助顿了顿:“就连将自己完全变成女孩子这种事情,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做到。”
  齐木:“……?”
  安安(突然兴奋):“……!”
  【后面那句话完全可以省略掉!】
  ——————
  “三日月殿!我从源氏家族将兄长带回来了!”
  膝丸拉着髭切匆匆的跑进了阴阳寮,却看到看见这振老刃仍旧在不慌不忙的和阴阳师谈笑风生。
  ……好像丝毫没有紧张的意识欸。
  “辛苦了,源氏家主应该不太好对付吧?”
  反倒是晴明抬眼和他打了个招呼。
  “哦,这……多亏了阴阳师大人给我们的符咒。”膝丸礼貌的鞠躬:“在那位家主不在的时候,我才能将他的那位付丧神定住。”
  髭切补了一句:“然后绑起来。”
  晴明的笑容微微一僵。
  绑,绑起来?
  他们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不然源赖光肯定要顺着他的符咒找上门要损失费。
  “三日月殿,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膝丸环顾四周:“小乌丸殿下呢?”
  “自然是去接山姥切了。”三日月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笑眯眯的回复道。
  “山姥切是在……”
  “大江山。”安倍晴明微微一笑,为他科普道:“就是某个鬼族群聚,鬼王鬼将所在的地方。”
  膝丸吓的现场崩成了名画呐喊:“……山姥切他,他现在居然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哈哈哈,年轻人不要这样急躁,山姥切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没有自保能力。”
  (的确,敢说被被是伪物仿品的家伙,坟头草全都三米高了)
  “辛苦你带回髭切了,来,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
  “就算您这么说也……”
  “好啊。”髭切从善如流的在三日月身边坐下,端起早就准备好的茶杯,陶醉的嗅了嗅:“唔姆,是上好的茶叶呢。”
  “阿尼甲!”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统统莺丸附体了吗?
  看着一堆人不慌不忙的样子,膝丸委屈焦急到跳脚。
  “膝丸,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三日月见这孩子的样子,摇了摇头,决定不继续逗他了。
  “其实,我这次突然而然的带你们来到这里,不单单是为了寻找同伴呢。”
  “欸……?”
  “你可曾想过,为何一直以来,被那个时之政府所制造的我们都无法反抗?”
  “因为一旦试图伤害那些审神者,就会受到比碎刀更可怕的惩戒……”膝丸仿佛想到了某些不敢回首的往事,陷入回忆后蓦的抬首:“您的意思是……”
  “倘若,有方法让我们全部摆脱这种束缚呢?”
  三日月缓缓弯起眉眼,温润的眸子像极了春天初融的湖面,金色的眸光在其中流转不定。
  “是时候要让他们明白渎神的惩戒了。”
  ———————
  山姥切觉得,他来到了一个相当奇怪的地方。
  放眼望去没有半个人类……反倒全都是鬼族和妖怪。
  “新来的,听说你是付丧神啊?”
  “哎呦,付丧神怎么了?之前酒吞童子大人和茨木童子大人在蜃气楼打牌时认识的那位花鸟卷小姐姐不也是付丧神吗?她长的那么好看。”星熊童子相当护短,替山姥切解释道。
  “那倒是,而且,新来的小哥他长的也很好看啊,难道说……付丧神长的都很好看吗?”
  “不,不许说我漂亮!”
  山姥切红透了脸,将头上的被单又往下拽了拽,条件反射的反驳道。
  而听到这话,四周的鬼族们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的大笑起来:“小哥,你可真有趣。”
  “是啊,比雌性的鬼族还害羞,第一次被夸吗?”
  “要我说啊,人类的贵公子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我还是更吃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长相……”
  “我看你就是馋他们的胸肌!”
  ……抛开千奇百怪的长相不谈,这些鬼族,怎么感觉比人类还好相处很多?
  山姥切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星熊童子。
  后者笑着回望他:“怎么样,咱这边的鬼风很纯朴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之内干掉时政。
  骨灰都给他们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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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8、吻   但是那个新来的……果然很奇怪。
  为何他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茨木童子的房间里?按他的性格, 可是从来不会容许陌生人的擅闯他的居所。
  酒吞童子缩在岩石后偷偷望着被一众鬼族团团簇拥着的山姥切, 后者则是红透了脸, 一言不发的垂着脑袋, 听着那些热情的鬼族你一言我一语的和他介绍这介绍那。
  “我们的鬼王大人,平时除了过于喜欢喝酒之外,其实是个很负责的鬼。”
  “哈哈哈哈是啊!虽然鬼王大人他没有眉毛,发型很炸, 又一脸凶相, 但性格很好的,很容易相处。”
  酒吞:“……”
  他明天就要把那个背地里说自己坏话的家伙捉去和茨木演练!
  山姥切印象中的鬼族,仍然停留在那个差点伤害到主人的食人鬼之上。
  他犹豫着询问:“你们……不吃人吗?”
  那些鬼愣了愣, 然后拍着大腿一齐大笑出声。
  “小哥, 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
  “是啊!吃人的那些家伙是连理智都抛弃的混账,食人虽然可以提升妖力,却会让内心逐渐堕落, 最后连自己的存在都会忘记……”
  “这样说来,人肉真的挺可怕的。”
  “不过,我们有时候为了自保去伤人……也是不得已为之, 总不得站在那乖乖被阴阳师退治吧。”
  果然,这些鬼族和小乌丸的乌鸦复述的不同, 并不是自己所设想的食人鬼。
  “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星熊童子将酒盏移到山姥切的面前:“喝点吧!说不定心情会意外的好起来哦!”
  酒吞躲在一旁握拳蹙眉。
  星熊童子那家伙,平时自己多喝一点就要和老妈子一样叨叨他,现在居然还给新来的劝酒!
  而且还是他的私藏!
  山姥切松了口气, 默默接过星熊童子递过来的一盏清酒。
  刚刚咽下,就觉得喉管火辣辣的,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
  “其实啊,在这个时代,咱们鬼族想活下去也挺艰难的。”星熊童子托腮苦笑:“像咱还好,勉强能自保,更多的其实是面对成年人的棍棒都没啥反抗能力的鬼,在外面根本活不下来。”
  可是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人类畏惧着鬼族吗?为何会反过来?
  “就像会有好人和恶人,鬼族也分喜欢作恶的鬼或者单纯的想活下来的鬼。”星熊童子伸了个懒腰:“酒吞童子大人给了我们一个庇护所,他用自己的力量吓到那些阴阳师不敢靠近,所以大江山一直以来才能这样平平安安的。”
  总觉得,听到了一个相当悲伤的故事。
  这些鬼……也只是单纯的为了活下来而努力着啊。
  “咱其实知道,你不是这边的原住民。”星熊童子和山姥切互相碰了碰酒盏:“在找到同伴之前,暂且在这边先定居一会吧?至少对于你来说,大江山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口中的阴阳师,对于我来说,算是很危险的存在吗?”
  “大部分情况下,的确。”星熊童子将他的酒盏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那些家伙见到了我们之后,要么收为式神奴役,要么当场退治。”
  “……”
  这样看来,鬼族简直像弱势的一方。
  “其实,咱这边有只认识的鬼,已经几星期没打听到他的动静了,在附近也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星熊童子满脸担忧:“如果他单纯的是叛逆期出去溜溜那还好,如果真的被阴阳师发现了……”
  酒吞童子在一旁陷入沉默。
  他就说,难怪自己最近没见到鬼切那小子。
  为了不让他分心在其他的事情了,星熊童子当真是废了不少心力……
  “将整座山鬼族的安危都归为己任,你也挺辛苦的呢。”
  “还好吧……虽然自称是鬼王,我却整日过的太过悠哉。”
  难得有句戳心窝的话,酒吞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
  ……稍微等等,这个声音似乎挺陌生的?
  他僵硬的回过头,看到一位红衣墨发的妖冶少年对他挥手微笑:“日安,鬼王大人。”
  是谁?!
  自己直到方才为止,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他的气息……
  酒吞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身体。
  虽然这个少年并不含任何的敌意,却莫名其妙的带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看不透彻的感觉……
  上一个给予了他这种感觉的人,还是那只活了千年的九尾老狐狸。
  “不必这样紧张。”少年的墨眸移向那边的山姥切示意:“为父只是想带回自己的孩子而已。”
  “不要当着本大爷的面自称为父……”酒吞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望着少年的脸色变了:“你,你莫非是那种喜欢化作人类少年模样的老妖怪?”
  这种容貌,就连人类中艳丽的女子也远远不及。
  “这可真是误会。”少年弯着眼:“吾自从化形之时便是这副模样,况且,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他向酒吞童子轻轻鞠了一躬:“吾名为小乌丸,吾乃日本刀初出的年代诞生之刃所化形的付丧神,换言之……相当于是所有刀剑付丧神的父亲。”
  “与其说是父亲,还是自称祖先来的比较贴切吧?”酒吞童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刀剑化身的付丧神,下意识吐槽一句后,方才的警惕心也褪去了些许,指着另一头的山姥切问道:“这样说,他是你家的刀?”
  “嗯,可以这样说。”
  “话说回来,他到底是怎么跑到我鬼将的房间里的?”酒吞童子仍然不忘记这一点。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要从一位人类的灵能力者说起。”
  “啧,又是阴阳师搞的鬼吧?算了,你不用说了。”酒吞挥了挥手:“将他带走就是。”
  “鬼王大人这边的民风很热情。”小乌丸看着那边和星熊童子聊的风生水起的被被,微笑着点头肯定:“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孩子对他人敞开心扉。”
  所以,墨迹了半天,到底带不带走啊……
  酒吞死鱼眼:“他应该只是单纯的喝醉了。”
  而且还是他平日私藏的酒……
  “这,这是什么?”
  因为不想给酒葫芦洗澡所以偷跑出来的茨球被山姥切抓了个正着,他激动的红着脸捧着手上的茨球,大声感叹:“毛茸茸的!软噗噗的!”
  “这个,这个可以说是鬼将大人的……”
  “好可爱!”也许是因为饮酒的缘故,山姥切比平常显得坦率的多,他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茨球揉捏扁,又用力的抱住:“这个好可爱!”
  嗯嗯,我知道的,不用重复这么多遍,而且茨球已经被你揉到冒蚊香眼了呢。
  “这位……刀剑之父?”酒吞迟疑着开口。
  “称呼吾为小乌丸就好。”
  “你除了想接回那个被单少年外,其实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本大爷…和我说吧?”
  “不愧是鬼王大人。”小乌丸礼貌性的夸奖道:“这都被您所发现了。”
  不!他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一直赖着没下一步动作是有其他的目的了!
  “事实上……”小乌丸欲言又止:“为了击溃那些灵能力者,我们需要得到鬼王大人的援助。”
  “……本大爷没有义务去帮你们击溃那些阴阳师吧?”
  “您误会了。”小乌丸意料之中的笑了:“只需要您与您的鬼将,微小的一部分力量而已。”
  对于这种程度的大妖怪而言不痛不痒的一小部分力量,便能给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提供极大的帮助。
  “帮助你的话,本大爷能够获得什么好处吗?”
  “这是猫掌柜的居酒屋一年份的招待券。”
  “成交!”似是生怕他后悔一般,酒吞童子接过小乌丸手中的招待券,又用妖力具现化了一只小号的鬼葫芦递给小乌丸。
  ……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鬼王大人无法拒绝这个交换,那位阴阳师果真说的没错。
  握着巴掌大小号的鬼葫芦,小乌丸不由得在心中暗笑着称赞起了晴明。
  已经是时候了。
  帮助自己的孩子斩断一切过去的阴霾,履行身为刀剑之父的职责……
  守护晚辈,也是为父的责任呢。
  ……时之政府。
  小乌丸微微垂下眼,墨发遮住了他此时晦暗不明,敛着怒意的眼神。
  “杀与被杀的命运,终于要到此为止了吧。”
  —————
  “咚咚咚。”
  阴阳寮的大门,从外侧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是客人吗?”
  姑获鸟推开大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个头小小的小姑娘。
  “你好,很抱歉冒昧登门打扰了。”安安抬眼,礼貌的向这位漂亮姐姐打招呼。
  ……好可爱的孩子。
  可爱到让姑获鸟完全忽略了她身后的人。
  抑制着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姑获鸟俯身柔声询问:“小姑娘,你想来找谁?”
  “我……”
  安安的眼睛一扫,定格在两百米外,樱花树下正坐着悠闲品茶的四人身上。
  一位陌生的穿着狩衣的银发先生,髭切和膝丸,此外还有……
  “三日月宗近!”
  姑获鸟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咻的一下窜了出去,一头撞进了远处某个熟悉的怀抱里。
  空助:“……诶?”
  齐木:“……”嘶。
  虽然知道她正在生那刃刀的气,但是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那么点不对劲。
  没错,来自妹控的直觉。
  “笨蛋三日月!一声不吭的走了也不知道和大家和我商量一下!欧拉欧拉欧拉!”拳头统统挥在他胸口的护甲上,虽然硌的手生疼,却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实质的痛感。
  安安实在是太生气了,气到将脸鼓成包子:“笨蛋笨蛋笨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没能继续做出这种“小拳拳锤你胸口”的姿势,因为她已经被轻柔的捉住了双手。
  惹安安生气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弯着一双新月的眸子,展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将她小小的手附在了自己的自己的俊脸上:“如果这样可以让小姑娘消气的话……就请朝着这里打吧。”
  “毕竟,这样的话……安安也会不容易受伤一些。”
  天下最美之刃,当真名不虚传。
  膝丸在旁边斜眼看着,感叹着今天的三日月殿还是这样习惯套路主公。
  话说,主公的哥哥们还在旁边看着,真的没关系吗?
  安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红了脸颊。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已经被美色所征服时,安安突然炸毛跳起来敲了他一个暴栗:“你,你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打你吗?”
  但是主公,你的确真的没舍得打他的脸啊……
  围观的刀剑在心底悄声吐槽道。
  “想好怎么和我解释了吗?”安安接触到三日月委屈的眼神,慌忙移开视线:“没,没有合理的解释的话,安安会一直生气下去的,就算是爷爷你……”
  “安安。”
  三日月压低声线,忽略旁人诧异的视线,紧紧的拥住了怀里的女孩。
  “这样担心老爷爷吗?真开心呐。”
  他低着头,垂下的刘海恰好挡住了蓝眸中朦胧的金色,倒映着女孩红透了的面庞,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时,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老爷爷我……可真开心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直以来都在暗示着爷爷对于安安意义的特殊性。
  正常人也过不了齐木家兄弟那一关。
  除非……在他们之前就开始撬墙角。
  ————
  还聚众手合什么呀,直接拷走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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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9、傻姑娘   欸?
  欸——???
  额角的吻像云朵一般, 轻轻的落下, 温暖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脑袋像烟花一样炸开, 脸腾的一下变成了红透的番茄。
  安安愣愣的抬起头, 看着他含笑的眸子。
  那双含着新月的眼眸里,完完全全的倒映着自己诧异的神色。
  冰蓝色的深邃眼眸,几乎让人溺毙于此。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爷爷他,一直以来都在用这种的眼神望着她。
  一直以来,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哈哈, 是在害羞吗?”三日月笑眯眯的看着安安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再做声,声音更加柔和:“这就是所谓肌肤接触的感觉吗?”
  ……不要一本正经的对主公说出这种话啊喂!也不要以为自己是初始刀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目睹一切的和泉守兼定和膝丸直接捧脸崩成了表情包。
  震惊!失智老刃居然对主公做出这种事情!
  而安安则是从头顶嗡的冒出蒸汽, 酝酿在口中责怪的语言统统烟消云散。
  她的嘴巴甚至崩成了波浪线, 一脸混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个年龄四位数的混蛋!!你到底在对我的妹妹做什么??”
  空助第一次崩了天才的人设,不由分说要冲上前, 却被自己的弟弟紧紧的拽住胳膊。
  后者缓缓的对他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见到安安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齐木回忆起了几年前的初见。
  瘦瘦小小的女孩,双手环着膝盖, 眨去眼角的泪花时,看着身前那人高大的背影时, 却从失去高光的瞳孔里泛出了光彩。
  【那时候,他就护在安安的面前,让安德瓦吃了瘪。】
  划重点,人家大概从安安出生起就一直陪在了她的身边。
  所以他们根本不能说:“明明是我先来的, 为什么?”之类白学现场的台词。
  因为,实话实说,他们才是后来的。
  “但是安安她……她今年才刚刚升国中!”空助抬起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位iq218的天才指着三日月,从口中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国骂:“他简直不是人!”
  “但是三日月殿他的确不是人类,是刀剑付丧神。”
  鹤丸国永老老实实的回答让空助喉头一梗。
  “跨物种的爱恋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
  “但是晴明大人的父亲是阴阳师,母亲却是白狐葛叶嗷~”路过的白藏主自豪的摇了摇尾巴:“晴明大人他啊,不仅是平安京顶尖的出色阴阳师,现在还在为创造人妖共生的世界所努力着呢!”
  “……”
  接触到空助可怕的眼神,白藏主一步又一步的默默后退回了里屋。
  “诸位。”晴明合拢折扇,习惯性的做起了和事佬:“相信来自异世界的大家此番在我的阴阳寮里聚集,都是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为了击败八岐大蛇?”
  “没错,为了击败……”晴明顿了顿,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把推开路过的源博雅,继续礼貌微笑:“为了让诸位刀剑付丧神的世界重归正轨。”
  安倍晴明,能力顶尖的阴阳师,平安京城数一数二的活雷锋。
  他宛如一根螺丝钉,哪里需要他,他就钉在哪里。
  无论是人类或是妖怪,遇到危难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提供帮助。
  此次愿意援助三日月,也并非毫无道理。
  八百比丘尼的占卜一早便告知了他客人的来访,他又与三日月宗近相谈甚欢。
  对方的决心和意志更是让他相当敬佩。
  况且,在援助了那些刀剑付丧神之后,多些朋友便也多条路。
  比如说,假若以后在斗技场再与源赖光碰上,源氏挑染家主得意洋洋的列出他用妖怪锻造的付丧神,他却可以微微一笑,将身后几十来振刀剑男士一字排开。
  ……那样的话,说不定源赖光会现场酸成六个柠檬?
  不不不,其实斗技都不是重点,大阴阳师应当将守护苍生作为己任……
  空助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摇扇笑的像只白狐的男子,本想说出他早就在狐之助被揪回去以后摸清楚了时之政府的老巢,完全摧毁他们也只需要兄弟俩一瞬间的功夫,完全不需要外人所以拜拜咯您嘞之类的话语时——
  “但是,你可曾想过摧毁时之政府以后,那些受到控制的刀剑们的结局?”
  似是看出了空助心中的所想,站在屋檐上的小乌丸轻笑,的抛下这句疑问。
  空助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古井般幽深的墨眸。
  一眼看不透彻。
  接触到对方眼神的一瞬间,便他从心底泛出了某种奇异的情感……这明明是面对齐木时才会产生的情感。
  该怎么说呢?有种遇见强者的兴奋?
  面前的这个少年,很不一般。
  “爸爸!山姥切哥哥!”
  从三日月的怀里探出头,安安激动的高声唤了一声。
  齐木兄弟的表情瞬间复杂。
  算了,打个不好听的比方,只要安安不对安德瓦喊出这个词语,就算她对路边的阿猫阿狗这么喊,他们都不会制止的。
  【路过的白藏主觉得有被冒犯到。】
  小乌丸牵着身边的山姥切,纵身落地。
  抱着茨球的山姥切乖巧的站着,微醺着面庞,打了个酒嗝。
  “晴明大人,您让我带回的东西。”
  小乌丸打算将小号的酒葫芦和茨球一并递给晴明,但在试图从被被手里取走茨球时,受到了阻碍。
  “不要!”山姥切的眼角泛出泪花,紧紧的将茨球护在怀里:“不给!”
  “……兄弟他怎么了?”崛川国广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没事,他喝醉了而已。”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小乌丸吃力的踮起脚尖,抚摸着山姥切的脑袋耐心劝慰,又将自己肩膀上的jo太郎送去替代茨球,像极了一个性格慈祥疼爱孩子的老父亲。
  而山姥切则是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泪眼汪汪的乖乖交出了茨球,表情比被父母没收了最喜爱的玩具的小朋友更加委屈。
  被山姥切大力抱在怀里的jo太郎摆出生无可恋的死乌鸦脸:“……嘎。”
  “辛苦您了。”晴明接过茨木和酒吞妖气的凝聚物:“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便能顺利施行。”
  计划?
  在场大部分人都神色诧异,安安也一脸懵。
  空助正视着小乌丸,开口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些刀剑的结果会如何。”
  “孩子,你的确在某种程度已经登峰造极,唯独除了灵力灵能的方面。”小乌丸耐心的解释着一切:“那些刀剑付丧神的生命早就被迫和那个时之政府连接在了一起。”
  “试图攻击审神者,便会被反噬,这是其一。”
  “若是时之政府被破坏,他们便也会不复存在,这是其二。”
  “这是围绕在所有刀剑身上的诅咒……只要我们一日不被折断,这份联系便会一直存在。”
  方才一直在一旁安静站着的音叶,此时不由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怎,怎么这样……
  “所以,三日月殿提出了这一点,让我们来向灵力的专家寻求帮助。”
  “但即便是晴明大人……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成功性。”
  膝丸愣住了。
  他突然间就懂为何刚来平安京,他就被赶去源氏家族的缘故了。
  是为了不让他看到。
  小乌丸抬眼望向坐在树下满脸波澜不惊的温润男子,语出惊人:“至于为何没有通知主公,为何没有继续和本丸的大家仔细商量……是因为三日月殿瞒住了所有人,以身试险,自愿成为和时之政府切断联系的试验品。”
  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性。
  这听上去虽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但是已经足矣说明了这个决定的危险程度。
  小乌丸漏了一点没提。
  至于为何自愿成为试验品的不是他,是因为他自始至终便不是属于黑暗时政掳走的刀剑。
  他当真从千年的岁月中步来,见证了人世间的岁月流逝,听到了心灵纯粹的女孩的祈愿后,终于决定了自己化形后的归处。
  阴阳寮里变得很静很静,静到连樱瓣飘落到水面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爷,爷爷……?”
  安安愣了很久,声音颤抖着。
  方才有多委屈埋怨,现在就有多后悔后怕。
  后悔自己的孩子气,后悔自己为何因为关心就没有去信任他,为何一见面就要去责怪他。
  就差一点点……
  也许就差一点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嘘。”
  安安的嘴唇被修长的手指轻轻附上:“不能哭出来哦,因为我们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一位可靠的主公大人了,对吗?”
  “嗝……没有哭……”安安憋着一口气,这时候才透过三日月的触碰察觉到,他的体内属于自己的灵力已经变得极淡薄。
  刀剑男士的灵力和生命力无异。
  那到底是怎样危险的一个决定呢?
  低头握着他的手指传递灵力的时候,小姑娘的肩膀一耸一耸,却还是憋着没有哭出声。
  “安安穿着浴衣的样子很好看呢。”他的面容依旧淡然,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安静的看着她时,仿佛在柔软的眼神里融进了整个世界:“以后去庙会时,也可以穿给老爷爷看吗?”
  “……嗯。”
  “虽然很冒险,但是在老爷爷的努力没有白费。”三日月缓缓低下头,将额头抵上安安的额头:“所以,不必再继续为我悲伤了,主公。”
  这句话却像是打开了闸门,安安终于没憋住,仰头号啕大哭。
  “三日月是大笨蛋……”
  “嗯,我是。”
  “我才没有在为你哭……”
  “嗯,老爷爷明白的。”
  “再也不要理你了……”
  “只要我陪在安安的身边就足够了。”阳光融化在他清正端雅的眉目里,他垂眸轻轻呢喃道:“傻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齐木空助(缓缓抽刀)
  齐木楠雄(缓缓给他摁回去)
  下章正式开始扬骨灰√
  ——————
  晚上好。
  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那件事情了吧。
  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明明是一直以来所爱着的作品,一直以来不遗余力的对它倾注了那么多喜爱。
  的确,作者的过错,角色本应该是无辜的,可是这次的事情,当真是触及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底线。
  因为安安出生的问题,这篇文无法大改,她和焦冻之间的血缘羁绊……我不会去变动。
  但是后期的大纲会大改,不会再去涉及关于雄英的剧情,主线围绕刀剑们,阴阳师,网王,齐神,鬼灭的世界观。
  也许有很多人会因为原著的问题去删掉这本文,我理解大家,我们好聚好散。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希望当年的我没有去点开那本作品,没有去爱过那些角色……
  曾经有多热爱,现在就有多难过。
  明明前一天还在开开心心的发糖,醒来之后却觉得一切都变了。
  以后也再也不会去涉及我英的作品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我也明白你们的心情……抱抱你们。
  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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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0、黑暗时政   “仍然追查不到音叶的踪迹吗?”
  “是的。”
  “那就直接将她本丸的刀剑处于极刑示众好了, 其余的刀剑需要一点紧迫感。”男人轻飘飘的下了一句指令, 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的话语一般轻松:“召集所有本丸的刀剑和审神者在广场观看代号160号审神者刀剑的处决现场, 不来的后果自负。”
  千百年来, 被掳走到这个地方的“审神者”,已有上千余人。
  不肯接受现状被逼疯的审神者,被废物利用制作成溯行军投放到战场上,现在大概和尸骸都不剩下了。
  而像音叶那种积极的反抗者其实少之又少, 大部分都会沦为当众处刑的下场。
  毕竟……枪打出头鸟。
  在此处更多的……还是安于现状, 麻痹自己的人。
  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好好的遵守规则,将刀剑们视为器具去看待,手上已经沾染了数不清的刀剑的血……
  接受到消息的那一刻, 大多数审神者都表现的麻木不仁, 只是在心里抱怨这个决定,当真是非常的浪费时间。
  甚至,有的心里扭曲一点的审神者, 还在暗暗期待着极刑的现场,想看看那些刀剑男士是以何种方式殒命的。
  还有不少人,是音叶曾经的仇家。
  那个名为“音叶”的瞎眼审神者, 面容姣好,却因为灵力很强, 某些男性审神者一直无法染指她。
  他们早就看她那种不肯就范的性格不爽很久了,现在她被判断为叛逃者,她本丸的刀剑也统统都会被销毁掉,自然是乐的去看热闹。
  用性命去保护的刀剑统统都被用残酷的方式刀解了。
  知道了一切以后的她……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哎呀, 真是期待。
  “至于你——”发出号施令的斗篷男,猛地掐住面前银发少年的咽喉:“你的主公一定很快就会来救你了吧?罪刃白山吉光……为了找到你,真是花了我好一番力气。”
  白山安静的望着掐着自己脖子发力的男人,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试图反抗的意味。
  虽然是望着他的方向,男人却能察觉出来,这家伙完全没有在看着自己。
  “你可是唯一一振脱离控制的白山吉光,原本应该在寻到你之后就立即折断你以绝后患才对,只可惜……我需要拿你去引出她。”男人撩开自己的斗篷,露出胸口狰狞的剑痕,咬牙切齿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可没有忘记你呢!我辛辛苦苦爬上了这个位置,为的就是某天能亲手将自己受到的痛苦加倍返还给你!”
  白山仍然没有正眼去看他。
  他重新扼住少年的咽喉,逐渐加大了自己手中的力度,直到少年的面庞渐渐发白,眼神失去高光。
  “够了,60号。”
  某个阴沉的声音阻止了男人的动作:“再继续下去的话,它就没办法发挥它原本的作用了。”
  “啧。”男人望着白山的眼神怨毒的和淬了毒一般,缓缓的松开了手。
  似是因为看他死鱼一般的表情不顺眼,男人嗤笑道:“你还记得……你拿性命救的那振信浓藤四郎吗?”
  在听到信浓藤四郎一词后,白山终于转移眼神,算是给了他一个回应。
  “那个孩子的皮肤很好,声音也很清脆,就连哭喊的时候都很动听呢。”他泄愤一般滔滔不绝:“眼睛那么纯粹,我亲手将他的那双眼睛彻底折磨到失去光彩的样子,可惜了你没有看到呢……”
  “如何?愤怒吗?”
  良久,白山没有开口,也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复,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男人看着白山依旧没有改变的表情,不悦的啧了一声:“忘记了,你是个没感情的机器,不会去愤怒呢。”
  “真是可悲。”
  他愤愤不平的回首,推开门离去。
  而在男人转头的那一刻,原本应该早已经失去了情感能力的白山,从眼眶里慢慢溢出了一滴生理性的眼泪。
  信浓……
  四肢都被锁链死死束缚着,右腿的脚踝更是打上了灵力烙印的枷锁。
  想要挣脱的话……除非截断自己右边的小腿吧?
  白山的表情有些茫然。
  挣脱之后,他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况且,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自己只会成为吸引他的审神者面临危险的诱饵。
  “你想要自裁?”
  方才阻止那个男人掐死自己的声音又重新响起。
  白山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不用找了,毕竟我可没有实体。”那个声音桀桀的笑着:“其他的白山吉光,可没有类似你的觉悟,倒不如它们早就被改成了器具。”
  白山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抚摸着他的面庞:“……是清除感情时没有做的干净透彻吗?”
  “你,到底是,什么?”
  他最终只能愣愣的这样开口问道。
  内心此时这般空落落的情感,是绝望吗?
  “我?”它像是被白山的疑问逗乐了,发出一连串尖锐的笑:“时之政府由人类创造而出,而我却诞生自人心,这个回答你可还满意?”
  ——————
  “真是的,为什么处刑还要把我们拉出来群聚啊?”
  “喂,一期一振,帮我揉揉肩膀,真是累死了……”
  “广场好挤,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如此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话说,160号……好像是音叶的本丸吧?”
  “诶?音叶的本丸?”
  “就是那个臭屁的瞎子啦!口口声声说什么一定会保护刀剑,听说她终于在做任务时丢下自己的本丸叛逃了。”
  “欸——这样啊,那她本丸的刀还真可怜。”冷嘲热讽的某个女审神者抬首看着上面的刀剑:“就连四花的莺丸和江雪都要刀解啊……能不能给我留一振挑回去啊?”
  “欸?这样说起来的话,我还挺想再要一把一期一振的。”
  “那源氏兄弟就给我好了!”
  他们用挑选器具的眼神和语气,望着处刑台上的刀剑们笑嘻嘻的窃窃私语着。
  而那些审神者带来的刀剑全部沉默着不做声。
  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而无力反抗……
  “主公她是不可能丢下我们叛逃!”被迫跪在地上的加州清光怒吼道:“我不许你们这么污蔑主公!”
  “与其被你们挑选回去,还不如就此刀解!”膝丸握紧双拳:“你们从来不知道主公为我们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主公她比你们好千倍万倍,你们永远也不可能代替的了她!”
  闻听此言那些审神者面面相觑,有些恼怒。
  “果然是臭屁音叶的刀剑,和她一样都很讨人厌。”
  “好啊!那你们就统统被现场刀解好了!”
  “一期哥……”
  粟田口的小短裤们弱弱的喊着自己兄长的名字。
  离一期一振最近的包丁藤四郎,悄悄伸手攥住了他的手。
  “你们会讨厌主公吗?”一期一振望着自己的弟弟们,平静的问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包丁忍着眼泪:“主公她对我们都很好,还会摸摸我的头去夸奖我……就算看不见了,还是要为我们仔细的手入,给我们最好的刀装,她一年到头都只有两件衣服轮流穿……”
  “我们最喜欢主公了。”
  “我们绝对不会讨厌主公的。”
  “嗯,哥哥也是。”一期一振微笑道。
  在他们之中,有不少刀剑都是一个月前来的替补。
  可是……音叶大人,却毫不介怀,对他们一视同仁。
  她因为这座本丸任务的危险程度,一直以来对他们心怀愧疚,拼尽全力的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眼下,说是叛逃……说不定她已经中了时之政府的计谋……
  似是为了先拿粟田口去杀鸡儆猴的缘故,行刑的审神者将他架到了最前方。
  “不要哭,大家。”一期一振温和的回首嘱咐:“你们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弟,就算是最后一刻……主公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悲伤的表情。”
  “一期哥……”
  审神者踹了他一脚,迫使他跪下来。
  他仰头望向天空。
  这里,就连阳光都是虚假的。
  他虽然不清楚这些本丸究竟建立在什么地方,他却明白这里目所能及的一切景色,都是电子屏幕所投影出来的虚假的东西。
  白昼和夜晚是投影,四季的交替变化也是伪造。
  描绘出的虚假华丽牢笼困住了所有的审神者,也困住了被唤醒的他们。
  那个审神者奸笑着拔出药研的短刀,对准了他的咽喉。
  用兄弟的本体去处决他……么?
  这可真符合他们的做法。
  “音叶大人。”一期一振轻声叹息:“如果您平安无事的话……”
  如果他们能作为正常的付丧神诞生,去维护历史,守护主公的话……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一期一振讶异的睁开眼,却看到那个处刑的审神者尖叫着,捂着自己右臂的部位,在地上拼命的打着滚。
  血液四溅,叫声凄厉,看的台下的审神者心头一慌。
  “怎,怎么会?”
  “刀剑应该无法伤害到审神者才对啊!”
  ……他们的反应不太对劲。
  一期一振回过头,看到一刃陌生的药研藤四郎抹去面上溅落的血,用看垃圾的表情踢了踢那只断掉的右臂,将自己弟弟的本体取了出来。
  是这刃陌生的药研藤四郎救下了他。
  可是……他为何没有因为伤害审神者当场受到惩戒?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抓住那振药研藤四郎?”
  “但,但我亲眼他刚刚砍下来了990号的手啊!要是他伤害到我们怎么办?”
  “混蛋!快命令我们的刀剑上去捉住他!”
  审神者们慌了。
  他们总觉得这像一个预兆。
  ……一直以来,他们之所以可以毫无顾虑的惩戒欺压自己的刀剑,正是因为他们永远无法反抗。
  但是……如果那个约束当真不存在了呢?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某个最坏的可能性。
  药研趁着他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蹲下来帮助一期一振松绑时,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药研轻笑一声示意他不要惊慌,仰头喊道:“大将!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啦!”
  另一边,女孩中气十足的应答了一声,广场上的众人果真乌拉拉的全部回过头去。
  回应药研的,是某个站在个头有几十层楼高的战斗机器人肩膀上的女孩,她的身材娇小,穿着青春靓丽的校服,一头银发随风飘扬。
  怎么可能?那么大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那个是高达吗?”有个审神者喃喃道:“我们终于要被天谴了吗?”
  “高达是什么?”
  “算了,你搁战国时代就被捉过来了,说了你也不懂。”
  安安手忙脚乱的摁响了手中的喇叭:“喂喂喂?大家能听得见吗?”
  看到药研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安安这才继续说道:“各位刀剑男士们!反抗的时候到啦!你们身上的诅咒已经彻底被移除,再也不用担心会受到任何的反噬。”
  她眉目一凛,看着目瞪口呆瘫软在地的审神者,对着似乎仍未反应过来的刀剑们,拔高了软糯糯的音调:“还没明白吗?之前那些审神者是怎么对你的,你们可以尽情的报复回去!冲呀!削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已与编辑商议更改。
  后期的大纲正在修整,不会影响剧情的连贯性。
  雄英的剧情不会再有,可是至少会给安安原先的家庭一个结局。
  大家的回复我都有看。
  谢谢你们。
  我也觉得……有很多的小天使和我一样,昨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再无法割舍,却还是选择了割舍。
  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大家,祝愿大家都安好。
  朋友给我推荐了文豪野犬,我正在补,那是一部很好的作品。
  ……也许这个时候,可以适当的转移转移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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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1、真正的恶魔   “冲啊!削了他们!”
  安安的这句话回荡在广场, 也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更是直接吓到大部分审神者腿一软, 险些瘫倒。
  不, 不可能, 这不可能是真的……
  “你,你们在愣着做什么?”有的审神者反应过来,色厉内荏的向自己的刀剑们大吼道,“还不快点去把那个机器人砍碎, 让那个胡言乱语的小鬼住口!”
  “没, 没错!刀剑根本不可能脱离控制,我们审神者的命令是绝对的!”审神者们因为过于恐惧,甚至在言语中加上了言灵的命令, 即使自己的刀剑即将面对的是一座赫人的大型战斗机器人, 也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四花以下的刀,统统都给我上!”
  “还不快去!用你们帮我们争取出时间!我们现在得去向时政求助!”
  隶属于时之政府的人员一共有十位,在更久远的曾经都是与他们一样的审神者, 因为灵力强大,所以才被编入了时政。
  可是,半晌都无刀剑回应他们的命令。
  【言灵, 并没有起作用。】
  属于音叶本丸的一期一振感激的回头看了一眼救下自己的药研藤四郎。
  在听到那个女孩的话后,他垂首望向离他最近的, 某个编号为876号本丸的审神者。
  此刻,876号审神者也与其他本丸的审神者一般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着朝自己的刀剑发号施令,满头冷汗的盯着机器人那头的动静, 似乎是做好了随时夺路而逃的准备。
  至于他为何要离行刑台这样近,自然是为了近距离观赏所有音叶的刀剑被刀解的模样。
  一期一振的金眸渐渐染上一层灰黑色的薄雾。
  他其实再熟悉不过面前这个审神者这副衣冠楚楚的面孔……
  隔三差五的就跑来音叶的本丸这里拼命的骚扰她,言语污秽,动手动脚。
  苦于音叶的灵力强大无法靠近,甚至挟持了粟田口的短刀去胁迫她。
  如若不是音叶大人那天强撑着病体趁他稍稍松懈时将他击退……在那个时候一期一振便已经做好了与男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没错。
  即使再如何被束缚,囚禁……他也是一把刀剑。
  为了主人,会毫不犹豫的斩杀会威胁到她的一切。
  【朝露般消散,此即吾生。】
  即使那个女孩所言非实也罢,即使诅咒没有接触也罢。
  就让他去做第一振尝试的刀好了。
  他都是被宣告死刑的刀剑了,为何不能让那个男人在此时此刻为他对主公的侮辱而付出代价?
  这位平日性格温柔的兄长,终于下定了他的决心。
  一期一振握紧掌心的刀柄,测算好他与那个审神者的距离后,放空自己的大脑,纵身一跃。
  抽刀,挥刀,收刀。
  “啊——!!!”
  尖叫响起,鲜血染在青年穿戴工整的衣装上,也溅落了几滴在他俊朗的面颊上。
  一期一振漠然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脊柱被切断,倒在地上无力的哀嚎惨叫的审神者。
  其实以他方才的角度,完全可以干脆利落的斩下他的脑袋。
  “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一期一振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拭去面颊上的血迹,面容平静的宛如一潭水,他轻声道。
  说来可笑,砍断那个审神者的脊椎……和斩杀一个最无用的溯行军的手感别无二致。
  他却察觉到内心的锁链被切实的斩断了。
  一期一振的视线缓缓上移——出乎意料的是,看到这样的他,本丸的大家并没有对他露出任何讶异的表情。
  更相反,他们的面上充满狂喜之色。
  那个诅咒……当真被打破了吗?
  他赌对了呢。
  主公,您看到了吗?
  我终于——
  “一期!大家!”
  音叶用她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她健步如飞,甚至比她身后追着喊“阿路基请您慢点”的长谷部还要快一大截。
  “主公!”
  “主公回来了!”
  “我就知道大将不会丢下我们的!”
  她抱住离她最近的几振小短刀,哭的活像个离家后被父母找回来的孩子:“大家……大家都没事,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主公的眼神已经不像曾经那般黯淡,而是清澈见底。
  主公的声音也不复曾经的嘶哑,而是和正常的女孩一般清脆动听。
  一期原本也想上前,可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所沾染的血时,却犹豫了。
  “一期!”音叶擦了擦根本止不住的眼泪,似是完全不知道他方才斩过了一个审神者,无事发生的冲底下的太刀青年伸出手:“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不辜负主公的使命。”一期一振愣了愣,随即微笑着握住她的手。
  “好痛!好痛啊!”那个审神者捂住伤口,涕泪横流的发出了尖叫:“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但是他不明白,他的遇袭宛如一颗石子掷进了平静的大海,掀起了万丈波澜。
  终于有聪慧的审神者做出了反应,他用灵力击伤了离他最近的刀剑,然后趁其他的刀剑乱作一团的功夫,转头迅速逃跑。
  其他灵力较强的审神者也纷纷效仿。
  开玩笑,刀剑的禁锢当真被取消,他们已经可以弑主了,此时他们会乖乖待在这里,等着被那些刀剑报复吗?
  怎么可能?
  “那些审神者的灵力果然很强……”
  参考上次连鹤丸都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安安看着那些被误伤的刀剑,心里一沉。
  “不用着急,安安。”空助安慰自己的妹妹:“这个时候只需要楠雄他将坏人统统捉住就好啦!”
  齐神:……做工具人的是他,但是空助到底在自豪的拍胸口和安安保证些什么?
  所以你的高达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显得他们这边阵势很大吗?
  而三日月则是望向身边从容淡定的阴阳师:“此处就拜托你了,安倍晴明大人。”
  “不,不用您的拜托。”
  晴明的眼中倒映着那些审神者肆无忌惮的身影,静静道:“那些并非是人类,而是人魔,身为阴阳师,我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律令!”将符咒夹在额前默念出阴阳术的咒语后,晴明将这把符咒挥洒而出:“出现吧!日和坊!雪女!白藏主!萤草!”
  凭空出现的式神们被召唤出的瞬间便冲上了前去。
  “加油啊!大家!”日和坊挥动手中的晴天娃娃,迅速帮助受伤的刀剑男士们恢复了伤势。
  “神明大人,请您仁慈……”萤草用她的蒲公英协助日和坊一同治疗。
  “有小白在,没事的!”白藏主双手合十,这位个头小小的少年将广场的目所能及之处都开上了结界,为刀剑付丧神抵御灵力的伤害。
  梦山狐影的结界是属于白藏主的能力,它的作用便是,将想要守护的友人的伤害削减一部分后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而日和坊又恰巧可以在敌人攻击时治疗……
  白藏主保持着被削掉一层血皮后迅速被奶满的状态,眨巴着眼睛朝晴明挥手,似乎在盼望着被他夸奖。
  “暴风雪。”银色长发的冰美人飘在半空,遥遥的目测了审神者逃窜的方向后,操控一片冰雪向着他们的方向劈头盖脑的砸下,带着灵力的冰雪瞬间便冻住了一大片审神者。
  “喔喔喔!好厉害!”安安见状摆出了星星眼,立马效仿雪女,尝试去控冰带上灵力冻人。
  “我们也不能输给主公呢。”
  因为方才已经回本丸大致说明了情况,三日月率先拔刀:“出阵吧,为了我们的主公,也为了斩断曾经的一切!”
  没错。
  为了斩断曾经的一切……
  属于安安本丸的刀剑的战斗,终于唤起了大部分刀剑的斗志。
  前段时间,在安安还未学会操控自身灵力时,或许他们面对这些审神者并没有还手之力……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
  刀剑男士的能力与他们的主公息息相关。
  三日月在战场中听着耳畔风声的呼啸,挥刀的动作行云流水。
  那些起先还试图挣扎的审神者,此时眼里满是恐惧,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微笑着的三日月,仿佛在看某个真正意义上的恶魔。
  令人嘲讽的是,在此之前,可能他们也正是这些刀剑眼里的恶魔。
  “哈哈哈哈,这种时候不应该笑吗?”鲜红的的血在眼中氤氲着,三日月的眼眸深处寒冷如冰:“那么,我也该认真起来了。”
  “开,开什么玩笑?”
  方才一瞬间就忽视他们的灵力攻击,让几人失去了行动能力,却还声称自己没有认真。
  ……这把刀,是怪物吧?
  审神者们看到他的模样,吓到掉头而逃,一边跑一边求饶:“饶了我们吧!不要杀我们!不管是钱还是小判,统统都可以给你!”
  “就算是逃跑也没有用的!”长谷部拦在了他们的退路上,面容上一片冷毅:“难道我们曾经没有恳求你们放过我们么……?”
  “而你们……放过我们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
  审神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战况也一目了然。
  更多的刀剑投入了战斗。
  他们看着自己曾经那般耀武扬威的审神者跪在自己面前,五首投地,狼狈的恳求他们放过自己。
  “但是,主公不是说过,我们是没有情感的器具吗?”某座本丸的今剑闻听此言,俏皮的笑了笑,红眸微微弯出弧度,俯下身望着自己的审神者:“因为是没有情感的器具,所以根本听不懂审神者大人您的话呢,真是苦恼。”
  —————
  “战况似乎一目了然了,楠雄。”全程划水看戏的空助,笑眯眯的戳戳自己的弟弟:“看起来,安安的那位爷爷和他的朋友当真已经筹备好了一切计划呢。”
  虽然楠雄毁灭他们最多只需要三秒钟的时间吧……
  但是,与其让他人去拯救,还不如让他们亲自动手。
  “我唯一的作用,好像就是找到了这个破地方的定位。”空助在机器人的肩膀上换了个坐姿:“亏我花二十亿美元才把它打造出来。”
  齐木微微一愣,似乎终于明白了他近期出售了大部分发明专利的原因。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哥哥我可不至于贫穷到那种程度哦?至少八十亿的存款还是有的……”
  空助回过头时,却看着自己的弟弟的嘴角翘起了相当微小的弧度。
  【这次……谢谢你了。】
  “欸?”空助将手搭在耳朵上,表情相当欠揍,脸颊微微泛红:“什么什么?楠雄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屏蔽了你的心灵感应,所以没有听到哦?可以再说一次吗?呐呐呐,再多夸夸哥哥我啊!”
  【……去死吧。】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刀剑都没有去斩杀他们的审神者。
  并不是出于怜悯。
  而是觉得……若真是亲手夺去他们的性命,就与这些家伙无异。
  毕竟,到头来,追根究底,他们也是被时之政府掳来的受害者。
  时之政府有一万种方法摧垮他们的理智。
  他们……也许原本可以不变成这样的人。
  “阴阳师大人。”越来越多的刀剑聚集在晴明的身边道出恳求:“您能将他们送回原本的世界吗?”
  “如若我将他们体内的灵力全部回收,这会是相当容易的事情。”晴明合拢折扇,认真的看着这些刀剑们:“不过……你们当真要这样做?”
  这些刀剑,虽从扭曲的时政诞生,却依旧改变不了善良的本质。
  器具本无心,刀剑本无眼,是战场上随时可以夺去他人性命的利器。
  可是这些刀剑付丧神们所做的决定,就连晴明也相当钦佩。
  良久,这位大阴阳师缓缓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不,不,这个时候下定论还太早了,阴阳师大人。”
  也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句慢条斯理的呓语,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安安立于战场的正中央,停止了控冰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来。
  她看到了,十来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悬浮在半空。
  他们……很强。
  不过,不知为何,安安很清楚……那个声音,并不是那几个斗篷人发出来的。
  但是更让她诧异的,不止如此。
  她看到了处于那几个斗篷人的身后,被控制着的刀剑。
  安安的瞳孔一瞬间缩紧,周身的灵力刹那间带着凛冽的气势爆发,距离她最近的某个审神者,甚至直接被这股灵力压迫到咳出了血。
  “白山……”
  “哈哈哈哈哈!”那个声音爆发出一串笑声:“那么,被你们打上家门,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游戏……正式开始了哦?”
  晴明猛地睁大眼,果真看着那些本应该失去行动力的审神者一个接一个用力挣扎起来,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他们的肉身渐渐扭曲融化,变成其他的样子。
  这种可怕的变化宛如瘟疫一般蔓延。
  “……他们,变成了溯行军?”音叶攥紧了一期一振的手,目睹这一切之后,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双腿的颤抖,内心涌上巨大的恐惧,耳畔响起一阵阵嗡鸣。
  为什么?为什么审神者会变成溯行军?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真正的时政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空助:哦呀,看来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惹上了怎样的敌人,上啊楠雄!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齐神:……所以你的高达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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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2、惹怒神明的后果   “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安的声音颤抖着,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质问谁。
  “之前那个抓走我的男人是这样, 现在这些人也是这样。”
  耳畔的惨叫声渐渐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巨型怪物的吼叫。
  短短的十秒钟功夫, 数千个被掳获如此,灵力强大的审神者,全部变成了溯行军。
  原本……他们可以在那位阴阳师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世界才对。
  那些善良的刀剑男士没有让自己的手上沾上污浊的血液, 可是那个未曾露面的“首领”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想将此处化作一片炼狱。
  不远处, 唯一一个没有转化成溯行军的音叶自然是成为了所有溯行军下意识决定湮灭的目标,几乎一瞬间,十几只方才转化的溯行军争先恐后的向她涌去。
  “大家, 将主公保护在身后!”
  不用长谷部高喊, 她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几乎一瞬间就做出反应,持刀面对着敌人,将音叶围绕在了正中央。
  “似乎会是一场苦战呢……”
  “对于我们每月的任务来说, 也是家常便饭吧?”
  嘴上语气轻松的开着玩笑,面上的表情却都是一致的严峻。
  “不用这样。”音叶摇头:“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溯行军,他们的灵力加起来甚至比我强大太多倍, 至少让我和大家一起战斗……”
  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战斗吧?
  她的心里有些悲观,却觉得这是必然的情况了。
  没错, 没有人——
  根本没有人可以战胜这些怪物。
  也根本没有人可以击败时之政府。
  她那悲哀的,从来无法控制自己人生的一生,总算可以得到终结了……么?
  在溯行军冲过来的那一刻,音叶击中自己的灵力准备奋力一搏, 然后……
  “咿呀!!”
  少女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喊,那些险些扑过来的溯行军们,瞬间栽倒了一片。
  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宛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
  而方才“咿呀”出声的,是一位扎着马尾,举着蒲公英的小姑娘。
  她方才挥动蒲公英,揍翻了一群溯行军。
  “……萤草?”
  大家全部目瞪口呆之际,音叶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喊道。
  她,她难道不是一个擅长治疗的式神吗?
  音叶觉得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出了问题。
  “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萤草的声音柔柔弱弱,她红着脸,那支看似轻飘飘的蒲公英抬起又砸下,将一只挣扎着试图抬起头的溯行军狠狠拍进了地里,抠也抠不出来。
  “像我这种弱小的妖怪,也能帮到大家的忙呢,真,真是太好了。”
  萤草的脸都要红透了,举起蒲公英试图遮住自己。
  音叶:“……”
  刀剑们:“……”
  您谦虚了。
  ——————
  “你们,难道不是同伴吗?”
  【同伴?】
  那个低沉的声音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它大声狂笑了好长时间,安安头顶上那几个斗篷人也礼貌性附和着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笑的有些滑稽。
  安安觉得她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她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很想给斗篷人们一人来几拳。
  【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安安。】
  【同伴?不,那些家伙从来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同伴,连作为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是我饲养在养猪场的一群蠢猪,这个说法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异议。”联想起那些审神者所做的一切,安安缓缓的摇头。
  但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足下陷进的土地已经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那为何……你要将他们带到这里?”
  “他们本来可以被正常的时政带走,培养成一位真正维护历史的负责审神者,和自己本丸的刀剑相处的很好,大家都会很开心的称呼他们为主公!”
  她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大吼出来的质问。
  “你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你有什么资格将他们的存在从原本的世界抹除?”
  “你有什么资格将他们囚禁于此?”
  “你有什么资格将他们从正常的人类活活逼成了怪物?”
  “出来!”安安这才大概真正的暴怒了,她体内的灵力完全进入暴走状态,将足下的土地如同纸片一般轻飘飘的掀起,她面无表情的悬浮在半空,及腰的银色长发已经没有了重力的束缚而随风飘扬,赤色的红眸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你就是这个黑暗时政的首领吗?不要做缩头乌龟,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
  【他们会变成这种样子,是因为人性本该如此啊。】
  【如果意志坚定一些的话,不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吗?】
  【这明明是这些蠢猪在咎由自取不是吗?】
  “受害者有罪论。”
  安安已经受够了这家伙无处不在的洗脑式碎碎念,她干脆拿那边的斗篷人杀鸡儆猴,将灵力凝聚在一起,狠狠的对他们冲撞而去。
  似是因为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会这样强大,最前方一个嬉笑着随手格挡的男人居然被直接击中,直直的坠落下去。
  【哦呀。】
  那个声音没有惊讶,而是发出了赞叹。
  【我觉得我似乎已经越来越喜欢你了,安安。】
  斗篷人们皆是一惊。
  他们……可是首领大人亲自培养出来的。
  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像是儿戏一般击落?
  现在的首领甚至对小丫头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兴趣……其实首领一直都对她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兴趣。
  那是不是说明着,他们也会像下面那些失败者的猪猡一般,被像垃圾一样的抛弃掉?
  不可以!
  他们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狰狞,颇有背水一战的觉悟。
  “下一个。”安安深吸一口气,从她广阔如海的精神力海洋源源不断的调动出灵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此时周身熠熠生辉的特效已经吸引了地面上所有人的视线:“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正在与某位“溯行军”交战的三日月,在那一瞬间有些愣神。
  红衣墨发的少年像是在战场上优雅起舞,唇角泛出笑意。
  白衣溅上了血迹,当真变得很像浴血的仙鹤。
  银发的付丧神与三日月背靠着应对两面夹击的溯行军。
  “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吗?三日月殿?”
  “嗯。”三日月笑了:“我们的安安,真是给了我们相当大的惊吓。”
  “不,我是说,三日月殿已经做好了回本丸接受聚众手入…手合的准备吗?”
  “……?”
  被囚禁着的白山吉光也是如此,他静静的望着主公,深邃的瞳孔倒映着灵力的反光,像是倒映着星河。
  那是他们的审神者大人。
  也是他们宠爱着的小姑娘。
  他们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女孩渐渐长大成人,看着她用绘笔在画纸上描写着心中的一切,看着她望向他们所有刀剑时,眼眸里流露出的蜜糖一般的微笑。
  在她难过的时候,任何一振不擅与他人相处的刀剑都会不遗余力的哄她微笑,他们可以让她骑大马,为她制作好吃的点心,陪着她扮演世界上最幼稚纯真的话剧,将他们所有的宠爱统统给予她,给她他们所能给予的一切;而在她开心的时候,他们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充满了阳光。
  那样一个目光柔软的,个头小小的女孩啊,甚至从她蹒跚学步时开始,他们原本发誓过用此生去好好的守护着她。
  但是什么时候,那个小姑娘,已经成长到能够挡在他们所有人面前的程度了?
  “楠雄。”
  不远处,空助手搭凉棚望着这一切,笑盈盈的回首望着自己的弟弟:“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安安真的很帅气?”
  后者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真不愧是我们的妹妹呢。”
  齐木难得没有否认他的话语,并且动动小手,让所有的溯行军都停止了动作。
  【欸?】
  齐木确定以及肯定,那个方才趾高气昂试图给安安洗脑的“首领”,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僵硬的“欸?”
  那个声音似是在和齐木较劲,拔萝卜似的试图让审神者变作的溯行军统统恢复动作。
  齐木大概是玩累了,微微一松手,对面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数千名溯行军噼里啪啦摔倒了一片。
  空助捂住嘴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满脸写着【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就连晴明都稍稍一愣,下方的战场气氛变得奇怪了起来,bgm都变得欢脱了些。
  抬首看到游刃有余的发挥灵力揍人的妹妹时,齐木弯弯唇角,再度动动小手,迫使天空发出镜子碎裂一般的不堪重负的“咔擦”声,出现了无数的裂纹。
  这片伪装成天空的虚假的屏幕总算现出原形,碎裂的同时出现了一块又一块大大的缝隙。
  【真是个不乖的坏孩子呢……】
  “您在指我的弟弟是坏孩子?”空助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抱歉抱歉,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样好笑的笑话了。”
  透过那些虚假的天空,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部的无边无际的漆黑。
  说来好笑,这个所谓黑暗时政的坐标,是“虚无”。
  这也是正常的时政摸滚打爬都没办法确切定位的缘故。
  不过现在……
  “来了吧,那只油豆腐小狐狸的憨憨政府。”空助笑眯眯的托腮,巨型高达也像收到了信号,抬起手臂,将整片虚假的天空从中间开始一分为二,最终化作无数碎片。
  而四周的一切,终于得以暴露而出。
  ……全部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浓墨般的黑。
  除此之外,还有轰鸣着的闪电伴随着从天而降的刀剑们来到了地面上。
  入场的方式倒是挺帅气的。
  如果再早一些就更好了,可惜没有让他们看到人类变成溯行军的全程。
  【是你叫来正常时政的?】齐木看着空助的眼神宛如见了鬼:【你什么时候变成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了?】
  虽然那个时政多半派不上用场,他们也不需要那些审神者的支援,可是……那些重获自由的刀剑们,却是需要一个正规的栖身之处。
  像是属于安安的刀剑一样,一个新的审神者也许可以在时间的流逝时成为治愈他们的良药。
  空助什么时候变成了考虑后续收尾工作这般周到的活雷锋了?
  “哇哦。”空助像是没听到弟弟的问题,一拍手发出了感慨:“下面那个是不是之前负责安抚接待我们的审神者小哥?”
  齐木下意识的低头,看到了少年审神者的个头和标志的呆毛,点了点头。
  “我觉得他的刀剑简直可以清扫全场。”空助看着那些穿梭在溯行军中的六任刀剑,啧啧赞叹:“原来属于那边的时政的审神者,也不止全是棒槌嘛。”
  另一头,在安安以灵力教那些斗篷人做人时,其中一人起了歪心思。
  他自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60号审神者。
  自从险些被白山吉光捅死之后,愈发变本加厉,将随后一丝人性抛弃,不择手段的,一步一步的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方才和安安交战几下便挨了痛打,他趁着战况混乱时悄悄溜到了后方。
  他也没去注意自家首领的不对劲和天空的变化,满心都是一定要报复回去。
  “怎么可能让你毁掉我的一切……”这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将白山横在自己的面前发出威胁:“你的灵能力再强大又如何?我照样有办法!”
  他大喊着:“别动!你要是敢再溢出半点灵力,我就撕碎他的喉咙!你是来不及阻止我的!”
  安安安静的看了他一眼,果真不带犹豫的将灵力全部收束回去了。
  “没错,这样就对了……”他桀桀的笑着:“将这种弱小的东西当做同伴,你当然会失败啊。”
  “主公。”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白山吉光,第一次这样焦急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愿:“请您不要……”不要管我。
  “闭嘴!”男人大力扼住了白山的咽喉,安安的瞳孔再度缩紧。
  “没错,就是这样,不许动……”
  淫/邪的目光扫射着面无表情的女孩精雕玉琢的瓷娃娃外表,他心中的邪念一目了然。
  “你,想要救你的剑吗……”他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面对面前的女孩,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就把你的衣服脱掉。”
  不知为何,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某种不知缘何而起的,比首领更加赫人的压迫感一瞬间侵蚀了他的精神力,搅紧他的心脏,迫使他不由自主的松开手,呕出一大口鲜血。
  那,那是什么?
  几乎让他直面最深的绝望,下一秒就要将他生生撕裂搅碎的可怕压迫感。
  男人张着嘴,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在他松开白山的那一刻,安安便用冰做的藤蔓拖住白山,迅速将他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至于面前莫名其妙就被吓到失/禁的男人……
  安安猜测可能和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有关系。
  按照地面的混乱情况来看,也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这句话了吧。
  猜测到了楠雄哥哥和空助哥哥此时的心情,安安唉了一声。
  活着不好吗?
  果然,不远处,齐木反光的镜片让人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楠雄,你刚刚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呢。”空助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很欠揍,可谁也不知道,就在方才,他紧急将抑制器拍在了弟弟的脑门,才勉强保持住了他的理智。
  空助笑眯眯的:“就连哥哥我,也差点觉得要被你杀掉了哦。”
  齐木没有给他回应,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一边已经报废的抑制器,半晌才开口回了一句:“你也是。”
  一副相当可怕的,似是想要摧毁世界的表情。
  “速战速决吧。”
  【嗯。】
  齐木兄弟,有史以来第一次这般极度默契的意见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鹤.记仇.战斗时也要皮一皮.丸(指着一刀砍飞一群溯行军且自带樱花特效的活击婶家三日月):三日月殿,你看看人家。
  三日月笑眯眯的抬手挥了一刀,半空中的某位黑暗时政人员嗷的一声应声而落。
  鹤丸:……
  三日月(熟悉的哈哈哈):甚好,甚好。
  鹤丸:……我举报,他们都开挂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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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3、未来会更好   不, 不可能。
  他已经在这里活了一千多年, 为什么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鬼单方面碾压灵力?
  60号捡回一丝残存的意识后, 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望向安安, 殊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在旁人看起来有多么狼狈。
  “首领大人……请您再给予我一次机会。”他的双目呆滞,喃喃重复着:“要是有您的力量,我一定能,一定能将她……”
  【够了。】
  男人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明白自己相当于被判定了死刑。
  一瞬间, 心如坠冰窖,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凉寒。
  【你最后的作用,就是将自己的灵力奉献于我。】
  【感激涕零吧, 蝼蚁。】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请您慈悲……”
  在安安的眼里, 对面的男人抓挠着自己的面庞,挠出一道道血痕而不自知,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污浊的黑色从他心脏的部位缓缓流出,遍布全身。
  但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胜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愿。
  淡淡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没有投入多余的注意力,耐心的为自己身边的白山吉光输送灵力,仿佛她看到的只不过是路边一块渺小不起眼的石块。
  “这样么……”
  原来自己在强者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啊。
  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死到临头的挣扎, 在他们看来相当滑稽吧。
  “你知道吗?”黑泥缓缓攀附上男人的面庞,他自嘲般笑了笑:“我是那振白山吉光原先的主人。”
  闻听此言,安安总算是又正视了他一眼。
  抛开她侵略性的灵力不谈,其实是个气质柔软温和的孩子。
  不过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之情。
  “你真是个人渣。”安安淡定道:“你在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花上千千万万年,不,上亿年去赎清身上的罪恶。”
  看着完全被黑泥包裹的男人,安安将白山搂的更紧了一些,小大人似的拍了拍白山的脊背作为安慰。
  ——那便是他生命的尽头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视野所及之处一片黑暗,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样啊。
  ——像我这种东西,也能看到死后的世界,也能为自己的罪恶赎罪,真是太好了。
  ———————
  “三日月,鹤丸,我需要你们去清扫后方的战场。”
  头上长着呆毛的少年审神者观察着四周的战况,迅速做出指挥。
  “好的,主公。”/“没问题,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同时有两振鹤丸回应了他的指挥,他们窜到了审神者的面前,一齐回复道。
  看到两振欢脱的鹤丸,少年审神者一瞬间觉得太阳穴有些疼,但他很快便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你是……知安大人本丸的鹤丸?”
  “小哥,这次您在回去之后可要给你们的时之政府美言几句啊。”意思意思皮了一下,鹤丸示意他抬头看天上正在努力着的少女:“如果真正要算摧垮时政的功劳的话,大部分都应该算在我们主公身上吧?”
  他们的功劳就是主公的功劳,主公哥哥的功劳还得算主公的功劳。
  少年的笑容变得柔软了一些,听到这话时,简直觉得接下来的任务都会更加轻松。
  “嗯,那是当然。”
  “小知安,加油啊!”他们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墨镜,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女,她正在朝天空挥手大喊。
  “主!请您尽量远离战场去审神者的位置,您的灵力不适合作战——”同样戴着口罩的长谷部击退一名溯行军后,试图将自己的主公拽走。
  “部部,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了?”少女开口就是虎狼之词:“想当年我宝刀未老时,也和隔壁那个工作狂的状态差不多对不对啊?”
  长谷部:“是……”差很多吧。
  算了,主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出天守阁,他这个时候应该感激涕零,而不是劝她回去。
  时之政府紧急召集s级以上的审神者参与这次危险的任务,而对a级及以下的审神者不做要求。
  他们原以为日常养老的主公根本不会允许他们踏出花丸一步的,结果她居然直接站在了时空罗盘的地点对大家下达出战指令,还给大家一刃配了一打御守,一刃一副口罩。
  虽然主公她打扮的很像幼儿园门口拐小孩的跟踪狂吧,但是头一回看到出了天守阁站在阳光下的主公,他们的眼泪都差点现场下来了。
  如此熟悉的灵力……是自己那个发誓过致死都要做家里蹲的同事。
  “跟踪狂?”少年抽了抽嘴角,连头上的呆毛都耷拉了一些。
  “噫,你在啊?”少女像是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拍了拍胸口,若有所思道:“想想倒也是,你肯定会接受这次的任务……”
  “你也是,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少年叹了口气,无奈的望着这位同事。
  他还记得这副口罩下应该是因为长期不见光而显得白皙病弱的清秀面庞。
  其实她成为审神者的资历比自己久的多,自己一路晋升,她却一直止步在a级审神者的位置,做任务也是捡轻松报酬低的来,不仅自己过的很咸,还时常给家里的刀剑放假。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是很好的一位审神者。
  “听说最近现世有比较严重的疫情。”少女语气严肃,给少年递上一包口罩:“同事,咱在战场上也要注意自我防护,记得戴好。”
  “……好。”
  少年愣愣的接过了口罩,一瞬间都忘记去计较方才她称呼自己工作狂的事情。
  方才战场严峻的氛围,莫名其妙就轻松了起来。
  ——黑暗时之政府。
  一直以来他们都这样称呼那个神秘的组织。
  将时之政府挑选为内定审神者的孩子掳获,让他们彻底从原本的世界消失……
  话说回来,既然他们已经打入了敌人的内部,那么之前被捉走的审神者,如今到底身在何方?
  【他们到底身在何方?】
  那个声音重新响起,回荡在这片虚空中,回荡在每一个审神者的心底。
  【你们大概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吧?】它愉悦的狂笑着【睁大眼看看你们的周围,他们不就在那里么?】
  什……
  少年审神者浑身一怔,下意识看向四周的溯行军。
  的确,之前属于知安的狐之助在汇报中如是写道:被黑暗时政抛弃的审神者从人类变作溯行军后,不得已抛弃到检非违使出没的地带将其处理。
  这些“溯行军”一振振的比以往难处理的多,恢复能力还强,平日战场上最棘手的溯行军,最多二刀开眼便也解决了,现在却要数十振刀剑去应对……
  如若没有几位擅长治疗控制的式神去协助,战况怕是会比想象中更棘手。
  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属实出乎意料。
  不,现在并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
  将原先的那么多审神者抛弃……倒也像是这种政府会做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他们方才与之作战的可能是曾经内定的同伴,有人化身的溯行军,少年便下意识头顶发麻,连灵力的控制都淡薄了几分。
  “别丧气啊,同事。”他的肩膀被谁拍了拍,回过头时,看到少女摘下墨镜,对他微微的笑了笑:“现在沮丧,不就恰好落了敌人的下怀吗?”
  的确,知道人类可能会被变成溯行军的审神者并不多,他们有些人居然开始生理性的呕吐,连带着刀剑们的士气都开始减少。
  “家里蹲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我拿狐之助通话,和安安聊了很多,也是为了给她介绍不同世界的背景。”她伸了个懒腰:“后来她渐渐的告诉我……这边大部分的审神者啊,因为种种变态的规定,因为没办法逃离,丧失了理智,又将一切发泄在刀剑们的身上。”
  “所以,无需自责和悲伤。”她的目光镇静:“我们只是为了给予他们一个痛快的解脱,让他们不再这样痛苦罢了。”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
  “拯救余下的刀剑,彻底摧垮此处,夺回刀剑的本灵。”少年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
  “没错,这才是咱平时的同事嘛。”
  【刀剑本灵?】
  方才黑暗时政被挨个殴打的人员,此时已经全部被黑泥包裹吞噬。
  安安用灵力托举着白山落在地上,将他交给了离最近的萤草,警惕的盯着半空的黑泥。
  试图攻击黑泥的灵力统统都会被吞噬,无论是用冰还是用火都会无效化,她才放弃了攻击。
  她渐渐有些明白,那些人口中的首领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安安,你看。】那个声音从黑泥里传出【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凝聚成人形的黑泥。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像是呵责自己父亲的面孔,像是母亲崩溃绝望的面孔,像是哥哥在火焰中自焚时痛苦求救的面孔,又像是爷爷因为灵力淡薄彻底消逝前的面孔。
  仿佛倒映出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然后将其一览无余的展现出来。
  似是蛊惑一般,黑泥缓缓的向她靠近,安安却不知为何无法移动脚步。
  “别看。”
  不知何时,她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来人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温暖的温度渗透进四肢百骸,让她寻回了险些失去的意识。
  “爷……爷?”
  安安握紧狩衣的衣摆,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轻轻的揉了揉。
  “我们的小姑娘,真的很努力呢。”
  安安抬起头,望见那双弯弯的蓝色眼眸,一点一点的红了脸:“因为我是大家的主公。”
  记忆仿佛回归到了数年前,她在三日月的指引下来到广间,面对大家期盼的目光,鼓起勇气做了自我介绍。
  没错。
  已经无需畏惧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一直以来都有着支撑自己继续前行的力量。
  她应该看向未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团黑泥伸出的手似乎受到了结界的隔阂,迅疾的收束了回去。
  【真是碍眼的刀剑。】
  黑泥似是在瞪着眼眸深邃的三日月,发出咒骂【明明只是一个刀剑的分灵而已——】
  “不!”安安回过头,认真的纠正着黑泥的说法:“爷爷他,是安安重要的刀剑,无可取代的唯一的刀剑。”
  【话说的再漂亮,你们也是敌不过我的。】黑泥慢条斯理道:【自从人类召唤出刀剑付丧神与他们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我便诞生自每一个人的内心。】
  【绝望,贪婪,愤怒,对神明不应该的觊觎……这些不敢展现的情绪造就出了我,一个敢于将人类最心底的黑暗欲望付诸实践的我。】
  “我还以为你是圣杯,因为你们长的很像。”
  依靠在三日月的怀里,安安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开口嘲讽了一句。
  黑泥像是没有听出她的嘲讽:【千年来,我一直都在热衷于将人类和刀剑的负面情绪制造成溯行军……但是现在,我觉得已经玩腻了。】
  “不,我觉得是因为我的哥哥太聪明了你才会不得已暴露自己。”安安眨了眨眼:“虽然现在装的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早就做好了跑路的觉悟。”
  【……】那个声音陷入短暂的沉默,三日月则早已经笑弯了腰。
  【人类是战胜不了我的。】他继续蛊惑:【如果你同意跟我走,说不定我还会放过他们一马。】
  “为什么你要对我感兴趣?”安安歪了歪头:“刚刚那些斗篷人也这样说,现在你也这样说。”
  自然是因为那无穷无尽的灵力海洋,和白纸一般纯洁无暇的内心。
  虽然她生来便被至亲打上了失败品的标签,但是令人感到讽刺的是,第一个看出她真正价值的人,还是这团黑泥。
  【因为你与众不同。】
  “谢谢。”安安礼貌的点点头:“但是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那个声音大概是忍耐到了一定的限度,铺天盖地的黑泥朝着她和三日月的方向袭来,作势要将她吞并进去。
  但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它受到了某种相当大的阻力。
  ……怎,怎么会?
  他存在的方式早已经超出了超人认识的范畴,也能免疫一切灵力攻击和物理攻击。
  黑泥挪动着无法动弹,声线里透露出一丝恐慌:【区区人类,区区人类居然……】
  “你是什么时候有了他是人类的错觉的?”
  站在高达手掌上的空助笑盈盈的望着黑泥,示意它去看齐木楠雄的方向。
  后者瞬间黑了脸:【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的这种话是在讽刺我?】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空助饶有兴致的看着黑泥:“楠雄,能给我留一点取样实验么?我很好奇这种东西的构造……”
  【想都不要想。】
  “欸,不嘛……好歹给哥哥留点为科学做帮助嘛……”
  齐木略略发力,将一团黑泥缓缓挤压,直至化作一个篮球大小的球体。
  后者当然是惊慌失措,试图捕捉控制住它的人类的负面情绪,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情绪。
  或者说,以它的能力,还无法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他对于自己而言,可以称得上是如同怪物的存在。
  “那么,应该怎么去处理呢?”
  【放过我,你和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成为凌驾于新世界的神……】
  齐木被它的声音吵的有些心烦意乱,干脆直接抹除了它不入流的心灵感应能力。
  唔,世界都安静了。
  “就是这团东西一直以来让大家这么痛苦的?”安安安静看着这团黑色的球体。
  因为齐木的压制,它已经无法对自己造成情绪上的影响。
  “晴明大人说过,对手既然是人心诞生的心魔,就要运用与人类不同的力量去击垮它。”安安将茨球和酒葫芦取出来的一瞬间,齐木明显感受到了这坨黑泥在用力退缩,他蹙眉,加大力度将其困住。
  “听说这是平安京的鬼王和鬼将的力量……”安安见有戏,一鼓作气将这两件东西拍在了黑泥上:“它好像真的挺害怕的。”
  以他们为中心的冲击波席卷四周,足下的土地也开始了坍塌。
  因为有齐木瞬间反应过来的保护,大多数人都没有收到冲击波的伤害。
  而那团黑泥则是发出了绝望的尖叫,随着它的渐渐消逝,它所构建的牢笼也在逐渐消失,藏在它体内耀眼的刀剑本灵也在渐渐显现。
  就算是消逝之前它大概也不明白,为何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人类会拥有超脱神明的力量。
  “这个地方要毁掉了,再不离开的话,我们会彻底掉进这片虚空的!”
  “时空罗盘,我的时空罗盘在哪里?好像刚刚掉在战场上了!”
  在审神者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功夫,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位置,来到了类似一个太空舱的地方,透过操作台可以看到外部逐渐破碎消逝的一切。
  得,得救了吗?
  审神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露出庆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续奖励补偿的笑容,更有甚者直接抱着自己的刀剑哭了出来。
  因为有式神帮忙治疗的缘故,这次的活动居然勉强算的上零伤亡。
  零伤亡啊。
  他们千年以来视为眼中钉的黑暗时政,在零伤亡的情况下,便被摧毁了。
  而那些逃离了此处的刀剑男士们,望着另一边抱着自己的审神者欣喜若狂的刀剑,从眼里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他们的审神者……已经随着那个世界的崩塌,坠落进了看不到尽头的深渊里。
  接下来会面对他们的会是什么……其实他们也不太明白。
  但是看着那些刀剑男士面对审神者时发自内心微笑,他们突然间不再畏惧了。
  “原来高达的作用还有这些。”安安小心翼翼捧着手中的刀剑本灵,望着窗外的一切:“难怪空助哥哥要把它建造的这么庞大,是为了容下所有的人……”
  空助哥哥他不会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地方会全部毁掉吧?
  “谢谢你们。”安安回过头时,看到了哽咽着几乎向她跪下的音叶:“谢谢……”
  一想到自己初始接下了带回她刀剑的任务,音叶便愧疚的无以复加。
  “不用谢!”安安连忙将音叶扶起来:“其实大部分都是楠雄哥哥空助哥哥还有大家的功劳,我只是……稍微尽了一点努力而已。”
  而且,换言之,她反倒很钦佩这位一直以来没有向黑暗时政屈服的姐姐。
  “未来会变得更好的。”安安示意她也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剑本灵:“它们即使是被那团黑泥试图侵染了上千年,却还是这样纯净如初,熠熠生辉,对吧?”
  ————————
  三天后,原时之政府内。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连滚带爬的窜到少女的面前,似乎是在劝阻她:“您真的决定好了吗?不去选择自己锻造属于自己的刀剑,而是选择直接接手来自暗黑时政的刀剑?”
  “嗯,决定好了。”少女步伐轻快,含笑回答。
  “为什么啊?以您的灵力,明明可以锻造出强大的刀剑……”
  狐之助望着少女轻盈如蝴蝶的背影,语气无奈道:
  “香奈惠大人!请您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时之政府需要维护历史,所以不会改变角色原本的结局。
  后来转念一想,为什么不把大家的便当丢掉,一起愉快的做审神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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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安安颁布ss级本丸的资格和对应的最高程度的奖励, 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不收白不收吧, 这个时政看起来挺人傻钱多的。
  一开始时, 本丸的大家对于时政的态度极度不善,也很抗拒让安安加入。
  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隶属这个时政的审神者,都是些很好的人。
  从黑暗本丸带回的刀剑男士大约有数万振, 他们本以为那些刀剑男士会面临没有审神者接手的相当尴尬的境地。
  毕竟,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接受其他人的刀,更何况这些刀剑的来源还很让人难以启齿。
  “如果不介意宿舍拥挤的话,我的本丸可以再接受十振刀。”
  “我的本丸也……一期尼应该不会介意再多点弟弟。”
  在补偿的会议上, 似乎发现了那些被带回来的刀剑男士心情相当消极, 那些参与战斗的s级本丸审神者们纷纷举起了手,一点架子都没有,表示随时欢迎他们加入自己的本丸。
  那些刀剑们受宠若惊, 扭扭捏捏的,不知如何应对这份从未得到过的善意。
  此情此景,倒是让安安对时政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狐之助见状乘胜追击:“其实……时政已经为您寻找到了余下的四振刀剑现在的位置。”
  “四振?”安安蹙眉:“不应该是五振吗?”
  “这个这个, 因为人手的问题,还是需要时间的……”原本盼着得到夸奖的狐之助支支吾吾。
  “但是空助哥哥已经把他们的定位发给安安了, 楠雄哥哥随时可以去接他们回来。”
  狐之助:“……”
  其实他一开始还想问问她的哥哥有没有兴趣当审神者之类的问题,但是现在想想,幸好它没问。
  安安把玩着手中金光闪闪的本丸铭牌:“当上审神者以后,我还能正常的上学上课, 参加社团活动吗?”
  狐之助的心里一阵狂喜:“当然当然!”
  他们可不像黑暗时政会进行黑泥骚操作,自然会留给审神者充足的自由。
  想要兼职或者是全职,都可以随便他们的选择。
  “大正时代和平安时代,也会有溯行军出没,对吧?安安现在的本丸权限也可以自由的选择想去的时代?”安安又问。
  狐之助又是点头如捣蒜。
  虽然说黑暗时政已经被破坏摧毁,可是不知为何,溯行军的数量依旧没有减少。
  就像人心的欲念永远不会消退一般。
  安安的身旁,刀剑们试图对主公挤眉弄眼,让她不要听信这只狐狸的瞎掰扯。
  安安却装作没看到,弯下腰,将这只圆润的狐之助抱起来揉了揉,看着它可怜巴巴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好啊,那我就做一段时间的审神者试试看吧。”
  狐之助闻言眼泪汪汪,都快感动哭了,一不小心将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太好了……其实咱们这边已经人手紧缺到需要动用灵体审神者的程度了……”
  “灵体审神者?”安安总觉得这词有些蹊跷。
  狐之助见状猛地捂住嘴,试图装傻蒙混过关。
  一直耐心的听着诱拐主公全程的三日月,这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它的后颈皮,将它提溜到面前,笑盈盈道:“小狐狸,你可得给老爷爷解释清楚了?”
  狐之助汗如雨下。
  —————————
  刀剑男士并非作为器具,却是身为和审神者平等的存在签订契约。
  审神者们也并非个个凶神恶煞丧心病狂,反倒个个都是性格很好的人。
  他们之前从未敢想过这种事情。
  “就像做梦一样。”
  曾经隶属于60号本丸的加州清光喃喃道,他甚至到现在都觉得恍若隔世,自己依旧身处梦中。
  那个曾经给予他们无尽梦魇的人渣死了,被那坨黑泥吞掉,连一点存在的痕迹都不剩下。
  虽然说新的时政选择收留了他们……但是果然,大多数会被挑选走的,都会是比较稀有的刀剑吧?
  他甚至可以猜测出未来他因为没有灵力的供应,恢复本体陷入沉睡,永远被遗忘在置物架上的未来。
  “清光,你好像在担心?”大和守安定将手放在搭档的肩膀上:“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说是烦恼,其实也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况吧。
  又有谁愿意接受他们这些浑身写满负能量的厌世刀剑?更别提稀有度还低。
  加州清光微微的叹了口气,余光突然看到有一只狐之助滚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就是60号本丸的刀剑吧?”狐之助看着清光阴沉的表情,下意识用上了敬语:“跟我来吧,我的审神者大人选择接手你们。”
  其实身为一只狐狸式神,它也在心底暗暗害怕,来自于暗黑时政的刀剑会不会出现传说中的暗堕情况,或者不信任新的主公。
  “你的……审神者?”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对视了一眼,不确定似的,重复了一遍狐之助的话。
  “是啊是啊,跟我过来吧,审神者大人在等着你们。”
  狐之助见他们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焦急的催促了一声。
  “不用了,狐之助。”
  少女的声音温和,阻止了不耐烦的狐之助:“我已经过来了……先让我和大家稍微熟悉一下好了。”
  黑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从内到外透着亲和感的温和笑容。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蝴蝶香奈惠。”她在说话的同时,礼貌而安静的望着刀剑们的眼睛,言语不紧不慢,却似乎有种特殊的安抚人心的力量:“请问,你们愿意选择我成为你们的审神者吗?”
  并不是命令,而是询问。
  询问身为刀剑的他们,是否愿意选择她成为审神者。
  加州清光的喉咙仿佛哽咽住了,面前的少女翩若惊鸿的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他带头跪下:“不胜荣幸,蝴蝶大人。”
  因为前主的教导,他们面对审神者时一向都会表现出及其驯服卑微的态度。
  “不,不需要这样。”香奈惠的语调急促了一些,她俯身向下,迅速将加州清光扶起:“不需要向我跪拜。”
  面前打刀少年的眼里写满了她所熟悉的情感……就像她当年见到被父母卖掉的香奈乎时一模一样的情感。
  因为在黑暗的泥沼中挣扎已久,所以再度见到光明时,甚至失去了正确回应的能力。
  “请问大家,可以回应我一个自我介绍吗?”将清光扶起之后,她双手合十,笑盈盈的拜托:“因为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大家,比如说大家的名字,喜好……”
  一个从未听闻过的要求。
  因为诞生自那种时政,他们的审神者根本不屑于仔细听他们的自我介绍,或者说……不需要不对等的器具做出自我介绍。
  “我是加州清光。被称为“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虽然不易操纵……但是性能一流。”
  僵硬的说出了这段应该是刻在灵魂中的话语之后,心头上似乎有什么一直以来禁锢着的事物敞开了。
  加州清光像是不敢对上少女的笑容,缓缓低下头。
  “如果好好做出自我介绍的话……主公就会爱护和痛惜我吗?”
  加州清光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在几天前还是对于他而言相当于天方夜谭的话。
  “不。”香奈惠亲切的摸了摸清光的脑袋:“身为审神者,我会好好的疼爱每一个孩子。”
  真是奇怪,面前的少女明明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却像大姐姐一样,称他们为孩子。
  看着渐渐红了脸的打刀青年,香奈惠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一些:“清光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呢。”
  这句话是说明……审神者是喜爱着他的吗?
  加州清光缓缓抬起头。
  像他这种刀剑,居然也能被主公所喜爱着吗?
  ——————
  寻找余下刀剑的任务交给了楠雄哥哥和空助哥哥。
  在花丸审神者的带领下,稍微熟悉了一下本丸的工作环境以后,安安便靠着这位值得依赖的审神者呼呼的睡着了。
  “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其实是最需要睡眠的呢。”花丸审神者没办法,只能就地坐在樱花树下给了她一个膝枕,轻轻抚摸着安安的脑袋:“这个孩子其实已经辛苦了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吧……还耗费了这么多的灵力……”
  的确,自从黑暗时政将她掳走的那一刻起,最多也就打了个吨而已。
  虽然说此处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却也能说明主公不眠不休了许久。
  刀剑们对此痛心不已,纷纷表示出要贡献出膝枕以表示愿意照顾主公的决心。
  花丸审神者朝天翻了个白眼:“走开,你们全都在想桃子。”
  虽然主公被她的同事抢走了,可是主公同事家的刀剑一个个宛如见到了衣食父母,对他们极度殷勤。
  “主公她,从来没有出过天守阁的大门。”
  “多亏了你们的主公,她才能告别家里蹲一辈子的状态,谢谢你们啊!”
  “以后……以后也请务必和我们的主公多多交流!”
  看着花丸的各位刀剑感激涕零的样子,安安本丸的大家突然觉得,安安继续保持这样子也挺好的。
  ——————
  补了满满的一觉之后,联系了空助哥哥和楠雄哥哥知道他们现在一切进展都好,安安便安心下来,决定回学校上学。
  虽然这这头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时间,另一边的现世却刚刚在开学的第二日。
  第一天的课是由楠雄哥哥替她去的,不过楠雄哥哥支支吾吾的告诉她,昨日发生了超出超能力预料的某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况。
  到底是哪些情况呢?
  点开空助哥哥发给她的,据说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录像,安安清楚的看着扮成自己的楠雄哥哥,当着安德瓦的面,啪嗒啪嗒跑过去,将焦冻哥哥抱住的世界名画。
  安安在这一瞬间石化。
  大脑当机,心肺停止。
  她迅速删掉了视屏,拍开鹤丸好奇的凑过来的脑袋,拍胸口深呼吸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让她怎么冷静啊!
  安安用被子将自己笼罩的严严实实,瑟瑟发抖。
  “咳咳咳咳,爷爷,要不我今天请病假吧。”安安棒读式的咳了几声,从被子里探出可怜兮兮的半个脑袋望向三日月:“现在我去学校的话,说不定会被大家当成苦情剧的女主角看待的。”
  “即使能请一天的病假,却不能一直请假躲避啊。”
  三日月揉了揉小姑娘瘪下去的呆毛,无奈的笑了笑。
  那个视频其实他也已经看过了,可以说齐木兄弟将那个男人怼的哑口无言丢尽了脸面。
  为了保住他的英雄排名,估计会有很长的一段日子不敢来找安安的麻烦了吧?
  这可真是可惜,他们还挺想等着那家伙来找麻烦的,因为这样就有正当防卫的借口了。
  “安安,空助哥哥临走前也跟你说了没事的,对吧?”
  乱藤四郎的话像是给了安安一颗定心丸,她咬着下唇点头。
  “放心吧,主公!”今剑在安安的沙发上蹦蹦跳跳:“要是有谁敢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我们就去把他麻袋套头揍一顿,空助哥他说——唔唔唔唔!”
  今剑被鲶尾藤四郎一把捂住嘴,后者哈哈哈笑的温柔无害:“今剑的意思是,不会有人敢说主公的坏话的。”
  ……为什么听完这些话,她却觉得更加不放心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看着突然三日月坚定的眼神,安安下意识的点点头,她鼓起勇气,掀开被子,背起书包,然后——一把抄起时空罗盘。
  “安安先回时之政府接几个任务先!”她作势夺门而出,小萝卜腿啪嗒啪嗒跑的贼快。
  “喂,主公——”
  —————
  就算心有千百分不情愿,安安还是被塞上了车,被迫踏上去往学校的道路。
  如果要用一句话描述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明明拥有摧垮黑暗时政的灵力,却会因为接下来同学们对自己的态度胆战心惊。
  “爷爷。”坐在副驾驶上的安安闷闷道:“放学以后,想去看看哥哥。”
  她觉得自己在几天的时间内,力量成长了太多,也无需去畏惧那个男人了。
  也是时候应该鼓起勇气……去正式和哥哥重逢了。
  “可以哦。”三日月靠着椅背微笑:“是安安的决定的话,我们无条件支持。”
  安安没有想到三日月也会拿到驾照。
  印象里,他一直都在说着自己是个喜欢被人照顾的老爷爷,一副养生老人家的做派。
  但是现在,他正安静的扶着方向盘,仔细注视着路况,偶尔给予她一个温和的笑容。
  回想起那个落在额头上的轻吻,安安的脸迅速爆红,她疯狂摇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拿出时之政府发配的狐之助平板,吭哧吭哧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任务。
  大正时代和平安时代啊……说起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向收留过小夜的好心小姐姐道谢,也没有仔细的感谢那位帮了大忙的阴阳师晴明大人。
  安安仔细的滑动着任务列表,发现这边的任务真的五花八门,严肃一点的有“阻止时间溯行军阻碍大江山退治”之类的任务,不严肃的诸如“阻止妖狐找到女朋友”,“阻止甘露寺蜜璃在进入鬼杀队之前恋爱成功”云云。
  所以说为什么要阻止别人谈恋爱呢?这样不会被马踢吗?
  还是说,因为原定的历史他们不能谈恋爱,所以就必须让他们继续保持单身?
  ……那样的话,妖狐先生和甘露寺小姐可真可怜。
  “维护历史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安安将任务条一溜烟下拉,一不小心将某个任务加进了列表。
  “唔,手滑了。”
  安安正想将这个任务叉掉,身后的鹤丸好奇的凑过脑袋:“什么什么?是什么任务?”
  “是在横滨的某个任务。”安安托腮:“保护人虎少年一星期,不让他被捉走。”
  说起人虎少年,便不由得想起了五虎退。
  这个……听上去是一个相当温和的任务呢。
  “要不就接下这个任务吧?”鹤丸怂恿道:“我觉得,比起拆散别人的恋爱,主公也更希望去保护别人吧?”
  鹤丸难得会说出这种正经的话。
  安安点了点头:“好啊,那就接下这个任务吧。”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夜兔审神者那本,已经决定中也是男主了。
  会综文豪和鬼灭银魂等等其他的很多东西。
  看过文豪以后我果然瞬间爬墙……chuya他实在是太可爱了qaq
  脑补了一万字中也遇到未来大舅子神威的时候会发生怎样的修罗场。
  总之欢迎预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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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土少女 82瓶;莲若 10瓶;溝挠疠 85、好人卡   “话说回来……”
  “话说回来?”
  “其实坐着豪车来学校……会比坐电车更加引人注目吧?”在推开车门之前, 安安突然想起了这一点。
  “哈哈哈, 是这样吗?”三日月将车子停好熄火之后, 非常从容的笑了笑。
  “算了……”联想起昨天现世发生的可怕事件, 安安捧着自己的包子脸揉了揉,生无可恋道:“我已经能够放平心态了。”
  时之政府为她配备了一个很小的空间折叠装置,看起来很像哆啦a梦的四维空间袋,方便将刀剑男士随身携带。
  至于她自己的精神空间, 自从发生了那件无法预料的事情以后, 安安都没有机会重新回去看看。
  “来,快到袋子里来。”
  今剑和鲶尾都乖乖钻进了折叠空间,随后发出了“哇这里面的房间还挺大挺漂亮的主公要不要也来玩玩”之类的感慨。
  从来只会对有趣事物感兴趣的鹤丸, 自然是表情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其实鹤丸内心想的是【三日月殿, 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安安突然有种自己现在也变成了多啦a梦的错觉,伸手放进袋子里可以掏掏掏掏出来一振刀剑,然后往敌人的方向一扔, 大喊道:“去吧!就决定是你啦!鹤丸!”
  “噗嗤。”
  脑洞大开想到这里,安安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安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三日月静静的望着她,眉眼弯弯。
  “没有啦, 安安绝对没有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安安摇头如拨浪鼓。
  完全就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可真是奇怪。
  单独相处的时候,不知为何, 觉得心脏的跳动都加速了些许。
  三日月今天莫名其妙的没穿寻常穿的老人家浴衣,而是穿着非常适合现世的常服。
  明明是休闲的灰黑色的羊绒大衣,却衬得他气质斐然而脱俗。
  同时却也显得……如同天上明月一般的美丽变得更加鲜明,更加的容易接近。
  真是奇怪。
  为什么觉得今天的爷爷……显得更好看了?
  “安安在想什么?”
  因为个头太高, 三日月在面对安安的时候,时常会弯腰低头,耐心的与她保持平视,眉眼含笑。
  “没什么…没什么!”安安将手上的空间袋一把撑开,对着突然靠近的那张俊脸猛的套了上去。
  一转眼的功夫,爷爷不见了。
  只剩下她一人坐在车里,心跳如同擂鼓声,扑通扑通,久久未能平息。
  “就像笨蛋一样。”
  她捂住自己红透的面颊喃喃自语,将小小一只的自己团进副驾驶里。
  另一头,因为撩过头而翻车的三日月险些猝不及防的以脸着地的姿势摔倒在空间房间里。
  三刃围着他亲切的嘘寒问暖,如果不是脸上写着幸灾乐祸,他还真的信了。
  “三日月殿,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我还以为你会送主公去上学呢?”今剑笑的天真无邪,活像只小天使。
  “三日月殿,刚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呀?”鲶尾藤四郎眨巴眨巴眼睛,大大的眼里充满小小的疑惑。
  明明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唔姆,也没什么。”三日月笑容不减的回答:“就是安安告诉了老人家,希望我担任今天的近侍。”
  “骗人!刚刚主公明明没有说这句话!”鹤丸义正言辞的跳脚。
  “你们不是说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么?”三日月笑盈盈的反怼了回去。
  “……”
  意识到在这振心机老刀的身上开杠铁定捞不到好,三刃很快移开视线,顾左右而言其他。
  “话说回来,一起看看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吧。”今剑提议。
  “对啊对啊,要是外面有什么人真的在说主公的坏话就不好了。”鲶尾藤四郎点头:“赌上栗田口的名誉,绝对不能让主公的声誉受到伤害!”
  “哦哦!那我也要赌上三条家的名誉!”今剑蹦蹦跳跳的打开了窥视外界的屏幕按钮。
  他现在还在场呢,不要随随便便的赌上三条家的名誉啊……
  三日月宗近无奈的笑了笑,同时表情变得更认真了一些。
  虽然齐木空助已经做过了担保,但是在没有看到真实情况的时候,他们果然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此时,安安鼓起勇气背着书包,硬着头皮僵硬的挪步向校门口。
  和迹部扯上关系的时候,第二天就有恶毒女配现场来找她的麻烦。
  那么,在身份彻底暴露的第二天……会发生什么呢?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注意到她,那些孩子都在争先恐后的望着学校的方向涌去。
  安安定睛一看,原来是带着玫瑰花特效的迹部领着一堆穿着运动服散发着荷尔蒙的花美男从网球场的方向缓缓走来。
  嗯,闪闪发光的呢,特效晃的她眼睛有些疼。
  “啊!!是网球部的前辈们下了社团活动!”
  “讨厌,迹部同学今天也超帅气的!”
  “话说回来,昨天是不是有新的正选加入了?是那个高个子的小学弟吧?昨天在广场现场表演了一球入魂的那位?”
  “仔细一看,虽然个头很高但是好可爱!”
  感谢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帮她吸引了一切可能的瞩目。
  就在安安背着书包,装作自己只是一只透明人,拼命降低存在感,正打算悄悄咪咪的开溜时……
  有谁突然间开口叫住了她。
  “齐木知安。”
  这个声音还很熟悉。
  而且明显是被人群簇拥的中心处传过来的。
  与昨天不同的是,这个声音并没有任何高傲的意味,只是认真的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像是路上遇见了熟悉的人之后,呼唤名字想让对方停下来一个道理。
  但是这个时候叫住她,明显会让她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焦点吧?
  果然,安安周围的所有人都刷的一下对她行注目礼,盯的她心里毛毛的。
  迹部景吾,我谢谢您啊。
  见没办法装作没听见糊弄过去了,安安只好僵硬的回过了头。
  “怎么了?”
  背着网球袋的少年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朝气逆光步来,他的步伐稳健,宛如一位最高傲的王者。
  正在安安以为迹部会问些与她的家世相关的问题时,后者却取出了一个证书递给她:“关于校服的涉及,冰帝采纳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这是……”面对嗟来之食,安安踌躇着不知道是否应该伸手,却又觉得不伸手不太礼貌,只好接下。
  “只是关于学分的奖励。”迹部见她这副犹豫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稍微缺点课请个假去调节一下心情也没什么,有了这些学分,就不会影响你的毕业。”
  闻听此言,安安立马如获至宝的将证书抱住。
  而前几日迹部营造的坏印象,突然之间就被他的这个举动改变了不少。
  这样说来,她也可以多点时间去陪伴本丸的大家,多去时之政府那边了解如何做好一个审神者了……
  不,话说回来,为什么他没有去问自己身世的问题呢?
  正常人遇到这种八卦的时候……不应该会非常好奇吗?
  昨天的楠雄哥哥为了躲开那些八卦的同学,废了好一番功夫。
  而且他不仅没有带头八卦,反而是因为校服借口给了她请假的机会。
  安安看着面前的迹部少年,突然之间觉得他的章鱼头都顺眼了很多。
  “别太在意了。”迹部见面前娇小的女孩低头沉默不语的模样,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开口这样劝道。
  在意什么?
  安安歪了歪头,不太明白迹部的意思。
  “也别太执着于过去,未来会好起来的。”站在迹部身旁的忍足笑眯眯的补了一句。
  “齐木桑有心事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告诉我哦。”凤长太郎微笑的上前一步。
  安安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们叫住自己,并不是为了询问或者八卦,相反的,他们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没有揪着她被抛弃的那一点大加宣扬或者嘲笑,相反,每个人看自己的表情,都像好心人在看路上放在纸盒里等待收留的小动物。
  那并不是怜悯,恰恰相反,他们是在用他们的方式展现出善意。
  不止网球部是如此,几乎每个望着自己的人都是这副表情。
  “别在意你的混蛋老爹了!”
  “对啊对啊!至少你的哥哥看上去人都挺好的,等你们长大以后就让他孤独终老后悔一辈子去!”
  有的同学大着胆子吼了一声,而接下来附和他话的人此起彼伏。
  他们……是在谴责那个男人,安慰着她。
  安安仿佛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哽住了,望向迹部的眼神带着感激。
  因为身为学生会长的他一定做了什么,才能够将大体上的言论节奏带过来吧?
  “……谢谢。”
  仿佛被一只眼神湿漉漉的小兔子望着,迹部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没什么,快去上早课吧,别迟到了。”
  没有自称本大爷,而是及其平易近人的前辈语气。
  安安受宠若惊的点点头,抱着证书转过身。
  “下次你的哥哥来冰帝见你时,不可能再让那个男人知道的。”迹部沉下脸做出承诺:“我也不可能再容许那个男人踏进冰帝一步。”
  如果“哥哥”是指焦冻哥哥的话,“那个男人”指的就是——
  这这这,就像变相默认了焦冻哥哥可以偷偷的在冰帝学园和她见面啊!
  安安猛地回过头,望向迹部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
  “迹部学长,原来您是个好人啊!”
  被发了好人卡却觉得有些微妙的迹部:……她的意思莫非是……我曾经不是个好人?
  ———————
  “安安接下来的刀剑,只差两振就能全部找到了对吧?”
  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定位坐标瞬移寻到了三振刀剑之后,空助伸了个懒腰:“好了好了,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数珠丸恒次在战国时代的森林静坐了几天,一直到他和楠雄来时都没有移动半步,在他们道明身份之后,便也从善如流的点头,没有半点怀疑,便与他们离开。
  从头到尾,这振相貌美丽的刀剑没有提问过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来了便安静的坐着,走时也安静的离开。
  身为佛刀的数珠丸恒次一直轻阖着双眼,平淡的表情仿佛看透了世间沧桑。
  可以称得上让人最省心的刀。
  而且他们将数珠丸送回本丸的过程中,简直觉得心灵都被佛法洗涤了一遍。
  另外两振刀剑平安时代更往前的鸣狐和包丁藤四郎,后者因为有栗田口的小叔叔保护着,所以并没有出现大碍。
  【……接下来还得去一趟战国时代。】齐木看着定位上的显示,喃喃自语【如果你的机器没有出问题的话,名为大和守安定的刀剑男士,不知为何,和一位剑士被绑定在一起。】
  “很遗憾定位器没有署名的功能呢,不然我们就能知道那位剑士是哪位了。”空助打开录像功能:“为何安安的刀剑男士会和一位陌生剑士绑定?莫非他在穿越的途中发生了意外,所以不能维持人身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空助的这个猜想应该是正解。
  “那么首先还是去寻找到那位无法恢复原型的刀剑男士比较好吧,一直只能做别人的刀,实在太可怜了。”
  可是齐木根本看不出来空助的表情有半点觉得对方可怜。
  齐木只觉得对方脸上写满了“啊好麻烦快点找完收工吧好想快点回现世去陪安安”。
  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关于大和守安定定位的录像,上面显示的应该就是目前持有大和守的剑士。
  ——那是一位没什么表情的剑士,黑发扎成了随风飘逸的高马尾,在尾部点缀着火焰般的赤红,左额有深红色的火焰斑纹。
  “哦呀?”空助发出了饶有兴致的感慨。
  【怎么了?你认识对方吗?】
  齐木看着若有所思的空助,疑惑的问道。
  “关于时之政府给安安提供的手册,我有粗略的翻看一下。”空助笑眯眯的托腮回答:“关于在各个时代遇到鬼王无惨的保命措施,其中有一点就是迅速用狐之助具现化出这位剑士的录像,从而使鬼王ptsd,获得逃跑的时机呢。”
  【……鬼王会有这么胆小吗?】
  齐木一脸的难以置信,权当空助是在胡扯。
  “嘛,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位剑士应该是一位相当强大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他真的会有那么胆小啊(震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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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6、伊达政宗公   “突然而然的来到这里, 会让哥哥觉得困扰吗?”
  待到真正站在凝山国中的校门口时, 安安却再次开始了踌躇。
  毕竟……已经那样久没有见面了。
  为了不给哥哥带来麻烦, 这些年来, 她当真没有主动去见过哥哥一次,就算在大街上擦肩而过时,也忍住没有停下来去呼唤哥哥的名字。
  哥哥他,现在的个头应该已经很高了吧?
  哥哥在幼稚园的时候……就那样受女孩子的欢迎, 现在的哥哥一定出落的很帅气。
  哥哥一直以来都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 毕竟她在小学时,就听到过了关于凝山国中优秀前辈的传说。
  【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吧。】
  那是哥哥之前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哥哥当时的目的, 大约是为了让自己彻底失望, 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说的。
  说出那句话的哥哥,说不定已经有了被她讨厌的觉悟。
  可是,哥哥他……真的很不擅长做一个坏人。
  安安对于哥哥的印象, 其实一直以来都停留在那个偷偷摸摸赶去医院探望她,纵使自己遍体鳞伤,却依旧会温柔的微笑着她给她安慰的少年身上。
  温柔的, 温柔的哥哥……
  将背后的书包带又拽紧了一些,安安抬起眼, 静静的看着放学后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着离开。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个头不高的孩子,对她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喂,她好像昨天那个视频里的……”
  “应该不会吧?有那么巧合吗?”
  会被认出来倒也正常。
  现在她不在冰帝,也没办法阻止别人对自己的八卦心和好奇心。
  “小妹妹, 你是在等谁吗?”
  有些热心的学生被她国小的身高糊弄了过去,半蹲下来笑眯眯的询问。
  “我……”透过那位好心学生,望向他的身后时,终于看到了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是在等……我的哥哥。”
  她怔怔的望着另一头的少年,喃喃说道。
  书包缓缓滑落在地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化作了慢镜头。
  安安扑向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我好想你。】
  【一直以来,都很想见到你。】
  但是,一直到了今天,才终于有了主动去见哥哥的勇气。
  “安安……”
  妹妹今天会来主动看他,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但是轰实际所担心的,其实只是“这次见面是否会让那个男人去找妹妹的麻烦”。
  他手上的动作微顿,还是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银发,去回应妹妹热情的拥抱。
  ——明明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为什么今天安安会哭的这样难受?
  ——莫非,那个男人昨天有在放学之后去找妹妹的麻烦?
  思考至此,轰焦冻脸上的神色阴沉了几分。
  可是看到妹妹哭成一团的小脸时,他的心都要化了。
  “你还没吃晚饭吧?”轻轻拍着安安的脊背,没去管一旁的同学们诧异的视线,他低下头轻声问:“想吃点什么?”
  轰焦冻表现的那样的自然,仿佛昨日的高负荷训练根本不存在,安安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他掏出随身带着的干净手帕去帮安安擦哭的红扑扑的脸蛋,又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刘海。
  如此仔细的呵护让旁边围观的同学都看呆了。
  ……这当真是平常那个冷冰冰的,仿佛一直在拒绝整个世界的轰焦冻同学吗?
  “如果哥哥回去晚了的话……会不会……”
  虽然很贪心的想和哥哥待的更久一些,可是一想到他回家太晚可能出现的情况,安安缓缓低下了头。
  她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没关系的。”轰微微弯起唇角,因为身高优势,稍稍一用力便将安安抱了起来。
  那个男人现在正在为了他的排名发愁,纵使自己最近做的过份一些,他也没空与自己计较。
  “那……荞麦面。”
  安安红着脸,小声的回答。
  “是问安安想吃什么,不是让安安选哥哥想吃的东西。”轰焦冻拾起墙角的背包,轻轻弹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时,情不自禁的又笑了。
  “那……”安安的心里升起大胆的想法:“不论想吃什么都可以……对吗?”
  “嗯。”轰点点头:“安安想去哪里都可以。”
  二十分钟后,看着门牌上大写的【齐木】二字时,轰的表情有些懵懂。
  而齐木久留美则是从刚打开家门开始,就“哎咻”一声,握着轰焦冻的手激动的哭了出来:
  “焦冻冻,你还记得久留美阿姨吗?阿姨小时候还抱过你的……”
  焦,焦冻冻?
  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让轰焦冻倒吸一口气。
  “……记得。”
  面对这股过于热情的善意,让一直以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轰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面前这位……便是收养了安安的好心人,安安名义上的母亲。
  “你能来这里,久留美阿姨好开心……”齐木久留美握紧了轰焦冻的双手,开始了这样那样亲切的叮咛:“你这孩子,平时是不是没有好好的吃饭?怎么看着瘦了那么多……?现在还是在挑食吗?还是只喜欢吃荞麦面吗?”
  轰焦冻乖乖的摇了摇头。
  自从母亲失去和外界的交流能力之后……轰便早已经忘记了来自母亲的照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母亲失去理智的将沸水泼向了他,他却从来没有责怪过母亲,他只期望母亲在未来的某天能稍微好起来一些,能逐渐褪去心中的阴影,恢复正常,那样便足够了。
  母亲因为那个男人而害怕他,他也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憎恶自己与那个男人相似的发色与能力。
  已经太久了……
  太久没有体会过……来自于长辈的关怀了。
  轰焦冻看着面前哭到画风都变成q版的温柔妇人,心中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融化。
  “要留在家里吃晚饭吗?没问题。”
  齐木久留美的微笑,在某一瞬间让轰产生了“就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任何时候想来的话,我们随时都欢迎你。”齐木久留美垫起脚,用长辈面对晚辈的态度,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却不会害怕所谓的外界施压,你也不用担心会给我们添麻烦。”
  久留美示意轰焦冻低头看向表情充满期待的安安。
  “安安也希望……能经常和哥哥聚在一起。”久留美回望神情动摇着的轰:“对吧?”
  “嗯。”
  其实,就连他也未能察觉到,自己这时的笑容到底有多么的自然。
  他正切切实实的体会着,这种来自家庭的温暖。
  安安能够被这户家人所收养……真是太好了。
  “今天的晚饭应该也快好了。”久留美望向厨房的方向:“焦冻冻要不要先去沙发上坐一会?”
  “……久留美阿姨。”
  “欸?”
  “喊我焦冻就可以。”轰望着安安在旁边拼命忍笑的样子,表情有些无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啊啦,焦冻是在害羞呢?”久留美善解人意的掩唇改变了称呼。
  “妈妈,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
  安安习惯性的趴在久留美的腿上撒娇:“今天课间时,安安把晚上所有的作业都写好了!”
  “不愧是安安,又勤奋又聪明的乖孩子。”久留美拍了拍膝盖上的小脑袋,夸奖道。
  “那,安安晚饭以后可不可以吃那个,冰冰凉凉的……”
  “这个星期份的冰淇淋,安安前天已经吃过了哦。”
  小姑娘晃来晃去的呆毛瞬间萎了下去,她泪眼汪汪的,试图向轰焦冻投去求救的视线。
  “不行。”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久留美残忍的捂住她的眼睛:“安安吃多了冰淇淋就会咳嗽,不能太惯着她。”
  “嗯,没错。”轰焦冻赞许的点点头:“久留美阿姨做的没错,安安,不能太任性。”
  “改天要让空助哥哥发明出来吃了也不会咳嗽的冰淇淋……”小姑娘愤愤不平的咬唇。
  “你啊,果然还是哥哥们太惯着你了。”久留美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尖:“多大了还整天撒娇,不知羞。”
  “才没有。”安安避开久留美的手指,跳到哥哥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大声宣布:“安安现在还小,所以可以撒娇。”
  下意识的回抱着安安时,轰焦冻才忽然间回想起,曾经的安安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
  她从不会主动的撒娇或者向自己寻求拥抱,让她做什么事情她会乖乖去做,而没有人喊她的时候,她可以一直一直静坐着。
  可是现在的安安,变得更加的活泼,就像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女孩一样,会提出自己不过分的需求,会像小猫似的撒娇来获得家人的疼爱。
  “不过,安安,今天楠雄哥哥不在,妈妈可以偷偷的把冰箱里的咖啡果冻拿出来给你吃。”
  虽然咖啡果冻很诱人,可是安安是个有原则的孩子。
  “不要。”她埋身在轰焦冻的怀里,闷闷不乐道:“咖啡果冻是楠雄哥哥最喜欢的东西,吃掉了他会很难过,所以不能吃。”
  ……安安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安安,那个非常懂事的,从来不希望给谁添麻烦的安安。
  轰焦冻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其实看到妹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时,他恨不得将整条街的冰淇淋都买下来给她。
  “开饭了!”
  今天在现世帮忙做饭的烛台切,系着粉红色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主公,今天有给你做焦糖布丁当饭后的点心。”
  “!”安安目光炯炯的回过头:“光忠妈妈最好了!”
  “……主公,之前我是不是有提过,再用这个称呼的话,甜点会全部取消?”
  “光忠最好了!长船家万岁!伊达政宗公是我最喜欢的历史角色!”
  安安举起双手大声欢呼,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对方忘记她方才情不自禁喊了妈妈的事实。
  后者无奈的摇头微笑。
  谁能想到这个擅长撒娇的小姑娘,在不久之前轻轻松松的摧毁了那个所谓的时之政府,又在小小的身体里潜藏着那样强大的灵力呢……
  若不是他真的在战场上见到了她爆发灵力质问对方时的帅气模样,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气氛其乐融融间,大家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主公?”
  轰焦冻的表情非常迷惑,他看了看怀里的妹妹,又看了看另一头带着一只眼罩的英俊男子:“……光忠?”
  “伊达政宗?”
  完了,之前她因为马甲暴露所以完全习惯了刀剑们在现世也不会违和的事实!
  安安大惊失色。
  而从来读不懂气氛的久留美则是微笑道:“光忠是个很好的孩子呢,不仅会帮忙做饭做家务,之前也帮忙照顾安安……”
  妈妈你别说了qaq!哥哥他误会了!就连室内的温度都变低了!
  “哥哥!你听我解释!”
  ——————
  大和守安定,属于冲田总司的爱刀。
  虽然说身为刀剑的他非常难以上手使用,但性能却很好。
  比如说呢,用犯人的尸体试刀时……能一刀砍断3到5个。
  真是与可爱的外表极度不符合的可怕大魔王设定呢。
  不过,大多数情况而言,抛开战斗的时候,大和守安定还是属于一振相当乖巧懂事的刀。
  可是不知是世界线的穿越出现了什么问题,总之,前一秒还看到清光焦急的朝自己伸出了手,后一秒就恢复了刀剑的本体,也不明白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虽然有尝试着恢复人形,可是却无疾而终。
  大和守安定有些恐慌。
  害怕自己再也不能恢复,再也无法见到主公,再也无法见到清光。
  作为刀剑的他没办法很好的观察到周身的情况,视野比起拥有人身的时候要狭窄了很多。
  要是有人能来帮帮他就好了……
  不过,换作正常的人类的话,都不能理解刀剑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吧?
  落在地上的安定不知被谁拾走了,非常悲哀的是,捡到他的那个人决定在卖掉他之前将他当做柴刀凑合使用一天。
  普通人从未见过这种锋利的□□,想要使用一下满足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大和守安定泪眼汪汪,觉得有些对不起冲田君的在天之灵。
  可是,被那个人捡回来的当天晚上,变故就发生了。
  那人是个樵夫,居住在偏离城镇的木屋里。
  劳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同时在心中美滋滋的盘算着这柄漂亮的□□究竟能卖多少钱。
  樵夫觉得,今天真的是他的幸运日。
  而窗外,某只怪物恰好与他的想法重合了。
  “今天真的是我的幸运日……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人敢住。”怪物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这个男人看着肉质不错,可以填饱肚子。”
  是食人鬼!
  是曾经险些伤害到主公的食人鬼!
  大和守安定急了,他试图提醒那个睡的正熟的男人,却碍于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办?
  眼见床上的男人要被食人鬼摁住开膛剖腹,大和守安定焦急不已。
  他无法容许有人在他的面前丢掉性命!
  【有谁……有谁能来帮帮忙吗?!】
  可惜,没有人能够听见来自刀剑的悲鸣吧。
  床上的男人总算被惊醒了,可惜食人鬼已经恶狠狠的将他控制住,张口血盆大口低下头——
  然后,它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下来,鲜血溅了那个愣在墙上的樵夫一身。
  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斩落它脑袋的,是一位目光淡然的高马尾剑士。
  樵夫惊魂未定的喘着气,良久,回过神来之后,跪下来向那位救下了自己的剑士拼命道谢:“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
  剑士环顾四周,微微蹙眉道:“刚刚……不是你在呼救吗?”
  樵夫傻傻的摇头:“不是的,我在呼救之前就被鬼捉住了,您是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的?”
  缘一不语,四下环顾时,发现了靠着墙的大和守安定。
  “啊……那个,那个是……”樵夫咬了咬牙:“为了感谢剑士大人的救命之恩,就将它送给大人吧!”
  缘一从出生起,见到的世界便与旁人不一样。
  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里仿佛全是透明的。
  不管是人类动物,还是一草一木。
  也正因如此,他虽在剑术上造诣极高,却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与人交流。
  但是面前的这振刀剑……
  它闪着某种莹蓝色的,缘一从未见到过的光芒。
  【……是您听到了我的求救吗?】
  大和守安定察觉到缘一在望着他,试探性的问道。
  月下,少年剑士的长发随风飘扬,眉目里凌然的气质,情不自禁的让安定回想起了他曾经的主公。
  冲田君……
  缘一俯下身,将靠墙的安定轻轻拾起。
  “……嗯,我听到了。”
  他轻声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在入坑刀男之前,看到立绘的我一直都以为安定会是一个非常温柔和天然呆的人设。
  然后入坑之后,就被“哦啦哦啦哦啦”还有“首落ちて死ね(人头落地然后去死吧)”成功洗脑,向不安定大魔王势力低头。
  放置时他甚至知道我在玩其他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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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7、战国时代的奇遇   “在战国时代, 普通人类的生命大概和牲畜的命等级差不多。”
  这次的定位并不算太准确, 他们顺着罕无人迹的小路走了一段时间, 才发现了一座风景优美的村落。
  这座村落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安逸平和。
  村落门口, 母亲环抱着自己的幼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幼童的右臂被生生截断,断裂的部位被那个母亲拼命的捂住,却阻止不了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
  ——他们刚刚来到这座村子, 便见到了如此揪心的画面。
  “真是把好刀呢。”
  罪魁祸首的那个武.士哈哈大笑着, 仿佛他刚刚砍下的不是一个孩子的手臂,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鸡鸭。
  空助看出了自己弟弟微微震颤着的目光,叹了口气, 科普了两句算是安慰。
  “在战国时代经常会有贫民缺胳膊少腿……除去战场之类的缘故, 还有另一种原因是,战国时代的武.士可以随时随地拿平民试刀,这是属于他们的权利, 他们也无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你这个疯子!疯子!”
  面前的女人抱住孩子哭喊着,咒骂着,殊不知她的行为更加的激发起了武士的杀意。
  试刀武.士不耐烦的淬了一口, 高高的举起那把锋利的刀,欲对女人当头砍下。
  “怎么了, 楠雄?你想帮她?”空助对面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回过头,安静的望着身边的弟弟:“你平时不是最害怕麻烦吗?”
  齐木没有回答,但是抬起的手臂和阴沉的面容已经代表了他现在的立场。
  【这种东西不配被称为武.士, 刀剑也不应该挥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孩童。】
  “我都快忘记了,我的弟弟这么富有正义感。”空助耸肩:“注意不要做的太过分,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可怎么办?”
  【我明白,阻止那个男人然后让他离开就好。】
  齐木淡淡道。
  至于他截断孩童的手臂……自己居然没有资格让他付出任何的代价。
  与此同时,似乎有谁看不顺眼武.士的行为,在他斩杀母亲之前做出了回应。
  刀剑相触,发出有力的碰撞声。
  方才还在趾高气昂的夸赞自己的刀剑锋利的武.士愣住了。
  因为他的刀剑居然因为对方拦截的动作直接折断,碎成半截,一头扎进了一旁的土地里,他也因为惯性,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的刀,我的刀啊!”武.士瘫倒在地,眼神茫然,随即换了一副极愤怒的表情瞪向方才阻止他的男人,咬牙切齿:“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混账……”
  来人却用一种更加阴沉的表情,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寒风簌簌,扬起他黑色的长发,显现出掩藏在刘海里的斑纹。
  “拿孩童试刀,妄图斩杀他的母亲?”
  “你究竟视人命为何物?为何要向自己的同类挥刀?为何不用那把刀剑去斩杀食人鬼?”
  一句又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让武.士面红耳赤。
  “世界上……根本,根本没有食人鬼。”武.士双手双脚并用的后退着,呐呐道。
  “世界上当然有食人鬼。”缘一微微阖上眼:“我已经忘记我斩杀过了多少只食人鬼。”
  “而你……你根本没有资格拿起那把刀。”
  缘一的眉目凌然冰冷,以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速度,蓦的将刀锋逼近武.士的咽喉,沉声威胁:“滚开,趁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武.士张口结舌,终于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连方才断掉的刀都没敢去取,和见了鬼似的跑了。
  等到确认方才的武.士的确离开了,缘一才俯下身帮助孩子简单的止血包扎,同时示意那个母亲将孩子放到自己的背上:“附近有一位专门制作义肢的医生,现在赶去的话还来得及。”
  “谢,谢谢您,剑士大人……”母亲慌忙跪下向缘一道谢:“如果不是您的话……”
  面对母亲泣不成声的道谢,缘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的背起孩子,缘一环顾四周,面对方才“见死不救”的村民做出了忠告:“刚刚那个武.士说不定会带同伙来村里寻仇,你们最好去附近的村落避难一天。”
  缘一明白,这不怪那些村民,毕竟乱世之中,想要保全自己便需要拼尽全力,普通的村民又何来的勇气去兼顾这对母子。
  可是有村民不听他的话,反而责怨道:“你刚刚为何不直接把那个武.士杀了?”
  “对啊!他的刀都断了,你明明可以杀掉他的,却直接放虎归山,不就是等着他找人毁掉这个村子吗?”
  缘一没有回答,而是背着孩子带着母亲快步离开了。
  “噗嗤。”
  看到村民们一副想阻拦却又不敢的缩头乌龟样子,空助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是愚蠢啊……”
  “你说谁蠢?”村民们一个个对空助怒目而视:“外乡人懂什么?”
  “我笑你们蠢啊。”空助对此毫不在意:“隶属于附近战场的某个武.士,在来到你们村落试刀时失踪,那边便派出一队武.士,只发现了那个武.士的尸体。”
  “那你们觉得,他们是会听信你们的话,觉得只是一个路过的剑士杀掉了他们的同伴,又或者是干脆的将这个村庄烧杀抢掠个干净,来为他们那位已经死掉,无法开口指认凶手的同伴复仇?”
  “反正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杀光了你们也无需付出任何代价,相反还能取得一定的物资,何乐而不为呢?”
  空助看着面前的村民一个个明白过来之后变得惨白的脸,再度嘲讽道:“所以说啊,你们真是愚蠢啊。”
  被人保护了不自知,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位剑士刻意放走了试刀武.士,自然是为了让对方将他的特征告诉可能的同伴,也提醒了村民及时去避难。
  即使被村民所误解,也默默不言。
  倒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好心人。
  村民们一哄而散,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避难了。
  一个小小村落的青壮年最多七八人,其他的全是老弱病残,对上一队武士的后果可想而知。
  “那么,楠雄,我们也该去追上那位剑士先生了吧?”
  【……嗯。】
  毕竟那位剑士方才手持的刀剑,便是【大和守安定】。
  ——————
  “寿海医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
  在屋外焦急的等候了一会,母亲看到留着胡子面容憨厚的医生撩开了草门帘,连忙上前询问。
  “送来的很及时,也做了止血处理,他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寿海回答:“再让他留宿两天,我大概就能制造出适合这个孩子的义肢。”
  “谢谢……谢谢您……”母亲心中的大石落地,哽咽着道谢。
  “也应该感谢那位剑士先生吧。”寿海望向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着的缘一:“他真是一位好心的剑士先生,一直以来救下了很多人。”
  缘一没有正面回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与他方才诘问武.士时咄咄相逼的模样相比,这个时候的缘一显得温顺无害,忽略他抱在怀里的刀,简直就像一位内向的清秀青年。
  大和守安定代替缘一回答了寿海:【没错,缘一他是位很善良的剑士哦。】
  缘一居然稍稍的红了红脸。
  “那么问题来了。”和弟弟一同瞬移到了屋外的树上,空助戳了戳齐木:“楠雄,我们应该怎么从那位好心的剑士先生手里取走大和守安定呢?”
  不打一声招呼直接拿走的行为,似乎挺过分的。
  但是,实话实说的话,那位剑士先生真的会相信那把刀是属于他们的吗?
  【动用你218的智商,难道不能很快取得他的信任吗?】
  齐木斜眼忘了下笑眯眯的空助,觉得他说出的话实在毫无可信度。
  “不,这位剑士先生的信任,不是那样容易就能获取的。”空助难得睁开了他的眼睛,眼里倒映着擦拭着刀柄的缘一。
  那个人类的剑士很强,而且本质上而言,和他不属于同一种生物。
  空助平时及其擅长与人打好关系,可那却是虚假的,毕竟世人对于他而言全是未进化而来的猴子,能让他真心相待的大约只有家人而已。
  “那位剑士先生一眼就能看穿我。”空助认真道。
  【看穿你变.态的本质吗?】
  “哎呀楠雄真讨厌,干嘛对哥哥这么毒舌……”
  空助作势推了弟弟一把,却瞬间眉目一凌,手臂附上一层机械的盔甲,代替肌肉做出反应,格挡住了突然之间的袭击。
  “哎呀呀,这可真是……”空助落地之后,重新弯起眼:“这个小鬼,刚刚是想把我的咽喉割开吧?”
  【是么?那真是太感谢他了。】
  齐木虽然这样说着,却重新挡在了兄长的面前。
  袭击空助的,是一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黑发马尾少年。
  少年没有双手,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刀刃装备在了手的位置。
  少年的眼里毫无焦距,只是安静的凝视着空助的方向,在心底喃喃道:【鬼神……】
  “楠雄,哥哥觉得这个小鬼大概是在说我的坏话?”
  【嗯,也没什么,就是把你当成了鬼,然后想要斩杀你。】
  “欸?好过分哦!”
  空助嘴上这样说着,实际却饶有兴致的望着戴着人脸形状面具的少年,评价道:“没有四肢……不,有一只脚,没有视力,没有皮肤,没有听觉,没办法说话……”
  “他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空助摸了摸下巴:“这可真是战国时代的医学奇迹……啊不,未解之谜呢?”
  “百鬼丸!”
  另一头,屋里的寿海医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连忙出门制止想要砍掉空助脑袋的少年:“你在做什么?那是客人!”
  被称为百鬼丸的少年表情懵懂,被寿海摁住脑袋强行一起鞠躬:“我家的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生来和其他的孩子有些不同,很抱歉……”
  “不,没事。”趁着对方没有发现,空助迅速将手上不符合时代背景的装甲了回去,大度的挥了挥手:“小孩子调皮一点而已,很正常。”
  【鬼神……】
  百鬼丸却锲而不舍的挣扎着试图上前,象征式将手中的刀挥了挥。
  寿海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大力的敲了敲百鬼丸的脑袋。
  后者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迷惑不解的望向寿海。
  百鬼丸生来便作为祭品被魔神夺去了大部分的器官,他虽然没有视力,却能够看到人类灵魂的色彩。
  善良的人类灵魂是纯洁的白,而魔神的灵魂是带着污浊的血红。
  面前这团人形的灵魂,既不是纯白,也不是血红,而是一团沉淀下来的黑。
  所以百鬼丸才会这样锲而不舍的试图斩杀对方,他将对方当成了某只夺走他器官的魔神。
  “剑士大人,你来了?”
  方才一直坐在檐下没动的缘一,这时突然站起身向着他们的方向不紧不慢的步来。
  路上还弯下腰,将百鬼丸方才扔掉的两支手臂拾了起来。
  寿海像是见了救星一般,长叹一口气:“百鬼丸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客人时会这样……”
  缘一曾经救过一些被鬼啃掉肢体的人类,将他们送到寿海这里求助。
  一来二去的,便也熟悉了。
  缘一安静的看了一会笑眯眯的空助,代替寿海更大力的摁住百鬼丸的脑袋,语气不带平仄起伏道:“他是人类,百鬼丸。”
  空助:……这么快就能做出判断,我谢谢您啊。
  令人惊讶的是,没有听觉的百鬼丸仿佛听懂了缘一的话语,乖乖的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空助,抬起双手让缘一将他的两支义肢安上去。
  将孩子安抚好了,寿海仿佛明白了什么,拎着百鬼丸一同进屋。
  留下身材高大的剑士与齐木兄弟两对峙。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仿佛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心里的所思所想。
  齐木突然间就有些理解,为何那位传说中的鬼王会那样畏惧面前的剑士了。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空助开门见山,指向缘一怀里的大和守安定:“我们想要要回自己的刀,仅此而已。”
  “他不是你们的刀。”缘一瞬间便纠正了空助的话。
  空助了然的点点头:“但是他也不是你的刀。”
  缘一没有否认,诚实的点了点头:“他的原主是个孩子。”
  大和守安定弱弱道:【……缘一先生,他们应该是我主公的兄长。】
  场面一瞬间有些尴尬。
  缘一没有他们想象的难说话,也没有占有对方的刀剑不肯归还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解下了刀剑,递给齐木兄弟两。
  “和安定相处的时候,我很开心。”
  缘一的面瘫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笑意。
  “缘一先生……”大和守安定看着剑士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和您相处的时候,我也很开心。”
  “楠雄,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像那种拆散有情人的反派角色?”
  虽然莫名其妙被小鬼称为魔神,心情很是不爽,空助却大度的没有打算继续计较。
  【主公大人现在还好吗?本丸的情况怎么样?】
  空助拍了拍焦心的大和守安定的刀柄:“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已经把黑暗时政给捣毁了。”
  仿佛错过一亿的大和守安定:【欸……?】
  齐木静静的摇了摇头,取出时空罗盘的时候,意外发现上面多了丝裂痕。
  是时之政府的东西质量太差吗?
  还是说……因为穿越者是他的缘故,给这个罗盘带来了某些负荷?
  稍稍有些心虚的齐木定位好萤丸所在的方向后,小心翼翼的启动了罗盘。
  然而事事时常没办法顺心如意,尤其是对于齐木而言。
  罗盘的指针激烈的波动着,时空也出现了不甚稳定的断流。
  “哦呀。”空助只是淡定的感慨一声,随即握紧了自己弟弟的手臂。
  只要齐木还在身边,就算被传送到了侏罗纪世界,他也能够安然无样。
  然而齐木余光中看到那位好心的剑士先生毫不犹豫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虽然知道他有很大的可能是为了救下大和守安定吧。
  你不要过来啊!
  还没来得及高声喊出这句话,三人便已经一齐原地消失。
  突如其来的灾难式情况,让齐木发自内心内心感慨道:
  ……哦豁,完蛋。
  ———————
  轰安静的等待着妹妹的回应。
  其实他很早之前便猜到了什么,比如说安安赠予他的那副画,画上全是些动漫角色一般的q版小人,又比如说社区里从来就没有一名名为乱的女孩子,还比如妹妹之前拥抱着自己呢喃“我好想念大家”。
  “大家”会是谁呢?
  曾经的轰焦冻,以为那是妹妹想象出来的朋友。
  但是现在,名为“光忠”的男人从厨房里探身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对的上号了。
  比起知道真相后的齐木兄弟,轰焦冻的反应其实相当的冷静。
  他耐心的听完妹妹的解释,对面前的烛台切表达了感谢,随后又询问了安安成为审神者之后是否会有某些限制或者危险。
  是一位非常通情达理的可靠哥哥。
  安安见状,放心的将折叠空间里的几振刀也放了出来。
  “阁下们能够照料安安,陪伴在她的身边……一直以来,麻烦你们了。”
  少年郑重的朝他们鞠躬:“尤其是……诸位先生看上去方才可靠,填补了安安缺失的父爱这一点,我也需要感谢你们。”
  三日月笑盈盈道:“不必这样客气。”
  鹤丸一言不发的旁观,搁心里默默道,要是被人家哥哥知道了真相的话,气氛铁定不会这么其乐融融吧……
  作者有话要说:缘一去哪里了?
  我觉得大家都能懂我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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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8、憨柱   “二, 二位大人, 突然联系狐之助,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突然被空助联系, 狐之助在另一边灵敏的感受到了魔王气压,当即吓到炸毛。
  它探头悄咪咪的看了看外面轰焦冻和刀剑男士还有主公融洽的样子,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是在担心知安大人的话,请放心, 她现在一切都好。”
  “不……我只是想问个问题。”空助难得停顿了一下:“时空罗盘出现的损坏造成了问题, 应该是时之政府的责任吧?”
  “噫!”狐之助瞬间脑补成时间罗盘的损坏问题惊扰到了这两位大佬,就差跪地土下座咚咚咚磕头祈求原谅:“当,当然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我会去为两位大人报修的, 所以不要一气之下去摧毁时政……”
  ……原来他们在这只狐狸眼中是这样的大魔王形象么?
  总觉得有些微妙。
  “时空罗盘出了问题其实都是小事。”空助打断了另一头埋头泪汪汪嘤嘤嘤的狐之助:“就是稍微有个小小的问题。”
  “嗯, 您请说。”狐之助吸溜了一下鼻涕。
  “如果说……”空助看了一眼齐木,后者板着脸对他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如果说, 那个坏掉的时空罗盘,一不小心把某位战国时代的人传送去了某个未知的地方的话……”
  狐之助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或者没有直接被空投到现代的话, 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嗯……”空助摸了摸下巴,露出了疑惑不定的神色:“他应该算是一个普通人……吧?”
  吧?
  狐之助:不知为何, 这话让他更加不放心了。
  “不小心被罗盘转移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狐之助摇了摇尾巴:“我尽快和时之政府取得联系,让上级帮忙寻找。”
  “额头长着斑纹的高马尾剑士。”空助轻声道:“名为继国缘一。”
  狐之助“嘎”的一声就晕厥了过去。
  “怎么办,楠雄?”空助挂了电话,看向自己的弟弟:“就连你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边的时之政府找到对方的希望大概会更加渺茫吧?”
  而且听到继国缘一这个名字之后,狐之助差点被吓到当场死机回归出场状态。
  ……似乎,那位剑士先生会对历史造成很大影响的样子。
  【真的努力一点的话,还是有那么点可能性能够找到的。】
  齐木看了看手里完全碎裂的可怜的罗盘,觉得那位缘一先生的失联多半还是因为他,所以出于良心,他不能够坐视不理。
  “是吗?真不愧是你呢,楠雄。”空助若有所思,小嘴开了光似的:“假如那位缘一先生没有直接被空投到大正时代的话,造成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吧?”
  ——————
  彼时,名为继国缘一的剑士一脸茫然的站在大正时代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和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景色发呆。
  他最后的印象是……意识到危险,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那两位少年。
  随后,他便感觉周身的景色天旋地转,也莫名其妙的站到了这个奇妙的地方。
  缘一下意识的伸手触摸腰间的刀刃,却发现腰间只剩下一振不会与他交流的日轮刀。
  ……是啊,安定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与大和守安定虽然只相识了短短几日,身为刀剑付丧神的安定却能够倾听他的烦恼。
  如同名为炭吉的那家人,他们仿佛天生带着某种包容力,安静的倾听他的一切,让他的内心不再那么悲哀。
  妻儿被鬼吞噬而无能为力,亲手让碎裂后的无惨从自己的手中溜走,自己的兄长也被他变成了手下,鬼杀队因此将他拒之门外……
  那些林林总总的事情仿佛只发生了昨日,缘一却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漫无目的的四处游历了多久,孤身一人斩杀了多久的鬼。
  名为无惨的鬼王从他的手中溜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踪迹。
  缘一无数次的懊悔自己当时不够果决,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逃走。
  刀剑付丧神安静的聆听着这一切,随后开口安慰:“缘一先生,真的是个很强大的人呢。”
  缘一陷入了沉默,其实他不止一次的责怪过自己未能成功斩杀鬼王,甚至害的兄长都被变成了那种生物。
  ……强大吗?
  空有力量却无法了断一切,他简直就像一具空会挥刀的行尸走肉。
  他只是个………自己珍视的东西都没能守护了的,一无是处的男人罢了
  “不。”大和守的声调软软的:“温柔也是一种强大,拯救了那样多人的缘一先生,是个温柔的人……此前第一位这样让我尊敬的,还是冲田君。”
  “我非常敬佩缘一先生。”大和守安定的声音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缘一先生想听听看吗?关于我第一任主公冲田君的事情。”
  闻听此言,缘一微微一愣,将这刃刀剑缓缓拥入怀中,像是身处寒冷的人寻求温暖。
  “嗯。”
  但是,属于他人的刀剑总会物归原主。
  意识到“大和守安定”这时大概已经回到曾经的主公的身边后,缘一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自从阔别炭吉一家之后,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上一次与他人袒露心扉是什么时候。
  他太孤独了。
  缘一四下环顾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安静的驻立着。
  然而……
  “喂!前面那个拿着刀的男人!”
  巡逻的警署人员吹着口哨,快步冲向缘一的方向:“你不知道现在实施了禁刀令吗?居然还敢在公众场合拿着刀!”
  缘一一脸无辜的看了看向自己冲过来的那几人。
  似乎是……在责备他带着日轮刀。
  但是日轮刀绝对不能交给他们。
  他还得靠着这把刀斩鬼。
  于是,无敌的继国缘一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转了个身,用极快的速度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站住!喂!”
  口哨身高一声接一声,试图拦截自己的人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为什么那样执着他身上的刀?
  不过,口哨声吹到半截突然间停下来了。
  缘一回过头,远远的看到某位男子在与那些人交涉。
  他身着色泽不规则的拼接浴衣,黑发的发尾以桀骜不驯的弧度微微反翘着,拥有一队冰蓝色的眼眸,眼神冷凝,一看便知道是一位高冷的美少年。
  美少年义正言辞的挡在警署人员的面前,缓缓开口:“他是我们的剑士。”
  警察叔叔微微一愣:“那也不能带刀!”
  “他需要出任务。”
  “出任务也不允许带刀!”
  “是不得不带刀的任务。”
  “……”警察叔叔看着面前表情认真的面瘫美少年:“你是来妨碍公务的吧?”
  美少年——富冈义勇缓缓的摇了摇头,面容严肃:“不,我只是路过而已。”
  半小时后,声称只是路过的富冈义勇和继国缘一被一同请到了附近的警署喝茶。
  后者原本是可以跑掉的,但是缘一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而遇到麻烦,便老实留了下来去帮他解释。
  面前的两位青年,都是面若冰霜气质a爆的高颜值美男子。
  他们不开口时,单单是看着都觉得及其赏心悦目,让人感叹这两张脸真是属于上天的杰作。
  他们开口时……会让人感叹,上天是如此创造出这样憨之又憨的生物。
  缘一有些闷闷不乐:“我的刀还能取回来吗?”
  义勇安慰道:“一起出任务的同事很快就会保释我们出去。”
  警察叔叔:……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的那位同事。
  “……富冈先生。”
  被全警署工作人员搁心底心疼的蝴蝶忍来领人时,虽然面上是笑眯眯的,可是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凉意:“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在警察先生的面前说些奇怪的话吗?”
  “没有说奇怪的话。”义勇认真的反驳。
  “……他们告诉我你妨碍了公务。”蝴蝶忍额角蹦出第一个青筋。
  “没有妨碍公务,只是告诉了他们,我们的任务不得不携带刀……”
  蝴蝶忍一把捂住义勇的嘴巴,防止他继续多说两句会被外人知道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向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连连鞠躬:“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的这位同事平时很喜欢说些奇怪的语言,所以会惹人误会……”
  缘一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我的刀还能带走吗?”
  蝴蝶忍最先没有注意到他额头的斑纹。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位剑士先生的脑电波……不知为何与富冈先生非常契合。
  ……富冈先生x2?
  那是何等可怕的画面啊。
  厚厚的云层将月光笼罩着,就连月色也变得朦胧可人了起来。
  三人行走在河畔上,只有蝴蝶忍一人在耐心的劝慰:
  “义勇先生,之前主公也告诉过你了,我们鬼杀队是不被国家承认的组织,也没有人愿意信任我们,所以出门在外时,也不要随便和别人提起。”
  “……没有提。”义勇有些委屈。
  “话说这位先生是……”忽略掉憨憨的同事,蝴蝶忍回头看着安静的抱着日轮刀的缘一。
  其实……她已经不由自主的打心底喊了对方好几声富冈先生二号了。
  “他是鬼杀队的剑士。”义勇羁定道。
  “不,我不是。”缘一握紧了刀柄,像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者说,我曾经是。”
  微风拂过河畔,将河面倒映着的月光悉数揉碎。
  鎹鸦嘎嘎叫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仿佛在大喊着“傻瓜,傻瓜!”
  蝴蝶忍看到富冈义勇困惑的表情,眉眼弯弯的开口:“义勇先生,现在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您会被警察叔叔以妨碍公务的理由请去警署喝茶吗?”
  义勇:“……”
  沉默半晌,他用鳄鱼画风的q版摆出了一个相对正经的面瘫脸:“的确,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就在鬼杀队的虫柱大人又要为他们的水柱大人成天被人讨厌的事实而担忧时,缘一突然间感知到了河面传来的某种气息,他抽出了他的日轮刀,顺势转过身。
  【日之呼吸.壹之形.圆舞】
  蝴蝶忍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运用速度弥补力量上空缺的杀鬼剑士。
  ——直至今日。
  连她都无法看清的速度,空气与剑身中具现出的耀眼火红色阳炎。
  黑发的剑士如同天神般屹立在月色下,缓缓收回了日轮刀,被斩下头颅的那只食人鬼,在死前估计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一瞬间,蝴蝶忍微微有些发愣。
  她接到的任务便是有食人鬼会在河边出没,可她甚至还未做出反应时,面前的剑士已经灭掉了那只鬼。
  “先生,您到底是……”
  与此同时,蛰伏在无限城的鬼舞辻无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那副面孔,和曾经将自己逼迫至绝境的剑士一模一样!
  他活过来了?
  不……那怎么可能?
  “鸣女!”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仿佛这就能遮掩他此时因为过度恐慌的浑身颤抖:“召唤黑死牟……不,召唤所有的上弦来这里!”
  四百年前他被那个男人逼入绝境,四百年后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
  “要回去了吗?”
  安安依依不舍的牵着轰的手。
  哥哥的手上布满了茧,全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
  “……我会经常来看你。”
  看着妹妹稍显落寞的神情,轰弯下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我保证。”
  “下次,带着夏雄和冬美一起来吧?”
  久留美笑容温和的望着轰焦冻,这目光甚至让他稍稍有些躲闪。
  “……好。”
  恋恋不舍的将哥哥送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安安一步三回头的,直到确认车子真的开远了才肯好好走路。
  “安安,真的很喜欢哥哥呢。”
  “每一个哥哥都很喜欢。”安安握紧久留美的手,强调了一句:“每一个哥哥对安安来说,都很重要。”
  久留美微微一愣,想到家里的另外两个孩子,意识到她的意有所指,突然笑了。
  没笑一会,她察觉到身边的安安停下了脚步,活像只受惊的猫咪,头上的呆毛也咻的束成了天线。
  这个反应是……有什么熟人来了?
  安安刷的一下回过头,用她此生最快的速度迈开萝卜腿狂奔,然后扑通一声撞进角落某人的怀里。
  “咚”的一声,是头槌撞在胸口的声音。
  久留美甚至听到了一声属于男性的闷哼。
  ……听,听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哥哥……”
  久留美听到了这声呼唤,有些奇怪。
  楠雄和空助都不在,焦冻那孩子也刚刚回家,夏雄的话还在城市另一边的寄宿学校。
  她口中的那位哥哥,到底是……
  路灯忽明忽暗,良久,戴着兜帽遮住了半边脸的少年才反搂住怀里的小姑娘,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久不见,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到一个太太的脑洞短漫,关于屑老板和黑死牟是怎么在缘一老死前躲过缘一的。
  ……方法就是,女装。
  黑死牟:……大人,与其被缘一看到了这副样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无惨:不会被发现的,这叫大隐隐于市!
  无惨:一会你去骗个男人回来吃!
  黑死牟:……
  无惨:算了!一个个都派不上用场!一会我去骗个男人回来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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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9、家庭   “好久不见, 安安。”
  沙哑的, 温柔的声音。
  哥哥大概是昨日看到那个闹的满城风雨的流言后, 从某个很远的地方匆忙的赶过来的。
  专程过来见她一面。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
  大概是, 兄妹之间的心有灵犀?
  安安静静埋身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感受着对方低于常人的体温,一时间静默无言。
  安安猜测的没错。
  荼毘在看到那些新闻报道的一瞬间,脑袋的神经都炸了起来。
  当即推脱了身上的一切事情, 订了一张飞回日本的机票。
  为了确认此时的妹妹是否安然无恙, 是否因为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而影响了日常生活。
  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多虑了。
  比起视频里那个三言两语怼到安德瓦鸦雀无声的少女,这时的安安像极了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紧紧的抱着他, 像是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再次离开。
  “哥哥长高了。”
  安安仰起头, 弯着眼对着他笑。
  他藏在口罩下的唇角微微的弯了弯,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安安也长高了。”
  六年没有见面,妹妹虽然比不上同龄女生的身高, 还是小小的一只,却还是比之前高了不少。
  所以荼毘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夸奖了一句。
  头一回被人夸奖身高,安安的眼睛蓦的亮起, 身后似乎有尾巴在摇。
  其实不止是身高,体温冰凉的哥哥, 不知为何会给予她某种安全感和可靠感。
  和六年前的那次见面,不太一样。
  可安安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那个孩子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腥气。”目睹一切的三日月宗近轻声开口:“他终究还是没有步入歧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为了复仇而走向不可回首的道路时,少年也许在最后一刻遇见了心中的光明。
  每当暴戾吞噬理智时,他都会回想起握住自己手指的那支小小手掌。
  回想起夏雄的那句“因为安安最喜欢大哥了。”
  他觉得他的妹妹一定不会希望自己做出那些事情。
  他也明白, 如若自己真的做出了那些事情,大概连拥抱安安的资格都不再会有。
  这次的曝光的沸沸扬扬的新闻一出,安德瓦受到了支持一路走低,舆论也渐渐有偏移之势。
  荼毘突然就想通了,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将那个男人揍到后悔呢?为什么要执着于通过自己做出恶行而让他懊悔呢?
  为什么不直接从他看的比命根子都重的英雄排名入手,让他辛辛苦苦营造出的人设被打破,最终栽在自己的手上,身败名裂呢?
  不过在此之前……
  若是那个男人试图对他的妹妹做出什么,他绝对不会容忍。
  幽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更加深邃,他将怀里的妹妹抱的更紧,突然回想起身边还有一位熟人。
  齐木久留美和母亲的关系很好,在他曾经还留在那个“家”的时候,常常会来探望他们,给他们带些零食和玩具。
  久留美阿姨是个善良的人,小时候常常会摸着他的脑袋,夸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而且……也是她在妹妹遇到绝境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领养安安,将安安从牢笼里拯救而出。
  荼毘的表情稍稍柔软了一些,将怀里的妹妹放了下来:“我要走了。”
  “欸?”安安满脸不解的拽住了他的衣角:“……那么快就要走了吗?”
  荼毘望了一眼身边巧笑嫣然的妇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
  久留美阿姨是个好人。
  他也不该让对方继续为难。
  既然“轰灯矢”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在对方的眼里,就应该是个陌生人。
  他的手指拂过脸上捂的严严实实的口罩,自嘲般笑了笑。
  不止是个可疑的陌生人,还是个丑陋的陌生人。
  “如果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吧。”久留美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轻声对他这样说了一句。
  荼毘微微愣住,转过头望向久留美。
  后者面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安安也想和你多待一会。”
  听了久留美的话,安安点头如捣蒜,然后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拉了拉荼毘的衣角。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某种奇妙的情感哽住了。
  “您不怕我是坏人吗?”
  他垂眸轻声说出这句话,嗓子像是含着沙砾般沙哑,在安安听起来却是语调温柔。
  “安安的哥哥,怎么会是坏人呢?”
  久留美又笑了,像是面前站着一位熟悉的孩子似的,推着他往家里走:“有什么不喜欢吃的菜吗?汤豆腐你觉得怎么样?”
  多年前他的确喜欢过这道菜,现在几乎在日日夜夜的奔波中,早已经忘记了照顾自己的味觉。
  突如其来的善意让荼毘有些局促不安。
  ……久留美阿姨还记得。
  ……或者说,她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但是,她却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估计是为了不让他和安安难堪。
  面对这种温柔,他根本无法去拒绝。
  就像做梦一样,他被推进了那个屋子,换上一双软绵绵的毛拖鞋,咕噜咕噜煮在锅里的汤豆腐端上了桌,一边是久留美阿姨在为他夹菜,另一边是安安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
  “一个人在外奔波,很辛苦吧?”久留美看着面前个头高高却身形瘦削的少年,在心底轻声叹息:“工作再忙,平时也要按时好好吃饭啊。”
  荼毘用自己都听不清的音调,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拒绝阿姨的好意……但是一旦口罩掀开,那副样子一定会吓到对方。
  就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久留美将碗筷推到他的面前:“我去热一下咖喱,你们兄妹俩好好聊一聊。”
  ……
  汤豆腐热腾腾的,从食道缓缓滑下,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
  氤氲的热气笼罩了他的视线,他看到妹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像是盼着他主动开口一样。
  “……学校的生活怎么样?”荼毘轻声问。
  “冰帝的大家都很好,老师也很好,安安能在那里静下心来学习。”安安像是盼着他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安安的成绩也,挺好的。”
  她果真如愿以偿的盼回了一个摸头杀。
  “有没有因为某些事情分心?”他开口的瞬间几乎就后悔了。
  现在大家的心情都那么好,何必主动提起那个男人,也恶心了妹妹。
  出乎意料的是,安安的笑容没有一点波动:“不会的,学校里的大家也没有提过那件事,我也不会因为什么而分心。”
  说起最近会让她分心的事情……除了本丸的大家,也大概只有……
  像是想起了什么,安安的脸迅速的红了红,又迅速的摇摇头让红晕褪去。
  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过荼毘的眼睛。
  就在他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久留美的一声惊呼:“孩子他爸!你是怎么了?”
  齐木国春已然醉成一摊烂泥,摇摇晃晃的瘫在玄关,可就算是醉酒了,小嘴还是和抹了蜜一样:“孩子他妈……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更漂亮了。”
  “……真拿你没办法。”久留美无奈的笑了笑:“今天是截稿日,因为负责的各位老师都没有拖稿,所以编辑部的部长一高兴就请你们去喝酒了?”
  齐木国春不常参加酒局,酒品也不会太差,所以久留美从不会在这方面而生气。
  “我亲爱的,怎么那么聪明。”齐木国春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又聪明又漂亮又善解人意,我媳妇真好。”
  对于这对夫妇的发狗粮日常已经习以为常,刀剑们和安安无动于衷。
  见证全程的荼毘却微微愣了。
  ……正常的家人,原来应该是这样的么。
  “讨厌啦孩子他爸。”久留美扶住对方,笑的有些无奈:“有客人来了,不要说这样容易让人害羞的话。”
  “客人?”
  醉醺醺的齐木国春向餐桌望去,荼毘下意识的将帽沿下拉。
  “是楠雄还是空助的朋友吗?”齐木国春大着舌头:“多俊俏一小伙子,平时我家的两个臭小子受你照顾了啊!”
  荼毘:“……不,并不是……”
  而且夸他的长相什么的……
  这个收养了安安的大叔,果然是喝醉了吧。
  齐木国春没有听到他的否认,因为他已经彻彻底底的睡了过去。
  荼毘无奈,上前帮着久留美一道搀扶:“叔叔的房间在哪?”
  “在二楼。”久留美感动的捂住嘴:“真是个好孩子呢…平时楠雄和空助只会说,把爸爸扔在沙发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
  荼毘:“……是,是么?”
  虽然齐木国春喝醉了,可是久留美阿姨并没有。
  她即使看到了自己这张狰狞的脸,却没有展现出半点负面的情愫。
  温柔的微笑着,像极了曾经的母亲。
  “亲爱的。”久留美贴近齐木国春的耳畔,轻声道:“你要记得向安安的大哥道谢哦。”
  睡梦中的齐木国春嘟囔了半天,当真听话的蹦出来一句“谢谢。”
  荼毘的脚步微顿,望向久留美时,却发现对方笑盈盈的,用食指抵住嘴唇对他示意。
  “安安很喜欢你。”
  【安安真的很喜欢大哥。】
  “你们对于她来说,都很重要。”
  听了久留美的话,荼毘久久未能回应。
  “所以……以后想回来看安安的话,也随时欢迎你。”
  “……嗯。”
  原本千疮百孔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一点一点的填满了。
  “出门在外时,也要记得按时一日三餐。”久留美摸了摸他的脑袋,一如十年前,她笑容温和的蹲下来夸奖他的样子:“你是个好孩子呢,灯矢。”
  —————
  “会紧张吗?”
  时空转送成功以后,香奈惠看着自己身后的几刃沉默的刀剑,面露担忧的询问道:“毕竟是大家第一次出任务……我是不是应该换成更简单些的?”
  “……不!”被认命为队长的加州清光拼命摇头:“我们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从几天前开始,一切的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脱离了那个噩梦般的时政和所谓的主公,这位笑容温和,几乎可以包容一切的少女成为了他们新的审神者。
  他们来到了全新的本丸,比起曾经拿刀剑当器具的生活,这时候的生活可以称得上如处天国。
  甚至在第一次任务时,香奈惠大人不仅为他们精挑细选了一个难度最低的任务,而且还出于担忧,坚持一定要与他们一同去完成这次任务。
  “我们何德何能……能遇到您。”大和守安定低下头:“太幸运了,能有香奈惠大人作为主公……”
  “我们会拼尽全力的守护您!”后藤藤四郎的眼里充满坚定:“放心吧,主公!”
  香奈惠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纠正这些刀剑孩子们过于谦卑过于小心翼翼的性格。
  可是转念一想,曾经的那些阴影大概需要足够的时间去缓冲。
  “不,我也会保护大家的。”香奈惠抚摸着腰间的日轮刀微笑——这是她身为灵体审神者得到的特殊待遇之一:“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哦?”
  香奈惠从未向付丧神提及自己的过去,只是简要的说明了一下,自己是属于灵体的审神者。
  所谓灵体审神者,便是指在原先的世界已经死亡,被时之政府揪住空档询问是否需要死后再就业的审神者。
  他们也是山穷水尽没有新生的力量了,才想着参考一下隔壁某世界的尸魂界和地狱辅佐官鬼灯的做法。
  方法很简单,询问那些亡者是否心有执念,是否在原先的世界有挂念的亲人。
  究竟是直接前往死后的世界,逐渐忘却生前的一切往生,亦或者是成为灵体审神者,在任务时还有机会看到曾经的亲人……
  自然,这也不是霸王条约,成为灵体审神者之后,她也可以随时选择解约,去该去的地方。
  香奈惠所挂念着的,自然是她的两个妹妹,忍和香奈乎。
  但是随着成为审神者的时间变长,对她的付丧神投入的感情增多,她渐渐明白了时之政府的用意。
  ……的确,看到这些挣扎在黑暗中面对光明都小心翼翼的孩子时,她大概不会狠下心离开吧。
  因为保密协议,刀剑们对于香奈惠曾经的一切都不知情,而香奈惠也从未过问,在之前的本丸他们都发生过什么。
  既然一切都被摧毁了,身为审神者的她,有资格给予对方新的开始。
  “这次的任务是击败这座城镇潜藏的溯行军,判断大概会有二十振。”香奈惠的表情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勉强了一些?”
  上一任审神者常常会将他们丢去需要以命相博的战场,二十振溯行军……比起曾经的千分之一都不及。
  “放心吧,主公。”不动行光看着身后柔弱的主公,更加羁定保护她的决心:“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我只期待……大家都能平安。”香奈惠揉了揉怀里的狐之助:“小狐狸,来定位一下溯行军所在的位置吧。”
  出于一丝的私心,香奈惠选择了她所熟悉的大正时代的任务。
  因为她是初任审神者,所以系统判定给她的,是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的任务。
  只不过……如果说渺小如蝴蝶振翅会给历史造成飓风般的影响,掉到了大正时代的缘一简直就像大鹏展翅。
  等到狐之助将消息通报给上级时,香奈惠已经在任务的途中了。
  彼时,龟缩在无限城瑟瑟发抖的无惨虽说打算召集上弦,却又不想让自己险些丧命在缘一刀下的行为为上弦所知。
  原本打算召集上弦来开会,思来想去却还是决定找黑死牟来探讨情况。
  “无惨大人。”
  黑死牟很快便被鸣女带来,跪在房间外毕恭毕敬:“您需要我进来吗?”
  联想到对方的人类拟态和缘一别无二致的相貌,无惨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个度:“不需要!!”
  莫名其妙被凶的黑死牟:“……哦。”
  无惨大人是怎么了?
  莫非又遇到前段时间扒他裤子的几个男性了?还是又遇到那个据说是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女孩了?
  “没有!”
  居室里传来一声恼羞成怒的咆哮。
  一想到自己此时的心理活动都被老板听的一清二楚,黑死牟有些尴尬。
  他定了定神,尽量放空大脑。
  无惨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道:“缘一回来了。”
  黑死牟:“……”
  这些字分开他都能听得懂,连在一起他似乎就听不懂了。
  “缘一活过来了。”屋里的无惨一手捂紧了自己的面孔,瞪大了充满恐惧的眼睛:“我亲眼所见。”
  黑死牟:“……”
  真的是亲眼所见的话,无惨大人现在居然能完好无损的和他交流吗?
  作者有话要说:上弦.最了解老板(屑)本性.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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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0、想去见见他   安安回房时, 发现躺在桌上一直没动的的手机多了99+的未读邮件, 和十几个未接电话。
  大部分邮件都是之前小学的同学发的, 询问她现在是否安好。
  发邮件最多的还是纲吉同学和幸村同学。
  幸村同学更是问了她, 周末时是否需要他从神奈川过来一趟。
  网球部的训练应该很烦琐吧……她得快点给大家解释一下,让他们不那么担心才对。
  那十几个未接电话似乎也来自于他们俩……还有一个未标姓名的陌生号码,安安便当成了骚扰电话不去理会。
  安安坐在床上摇晃着双腿,打过去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 是幸村同学吗?”
  对面稍微沉默了一会, 然后缓缓开口:“安安……你现在……?”
  “我没事的。”安安换了个姿势盘腿坐下,将倒在旁边的毛绒兔抱住:“因为昨天和今天家里有些事情,没有带手机, 所以没有及时回你的电话, 对不……”
  “不用和我道歉。”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安安仿佛能看到他弯着唇向自己微笑的样子。
  “很早以前认识安安的时候,居然从来没有看出来过什么。”
  “不,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安安将毛绒兔压在脑袋底下仰头躺下:“我现在过的很好,家人也很好,幸村同学不用为我担心什么, 真的。”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 你也不用特意从神奈川过来。”安安对着他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个大拇指:“幸村同学,网球部要继续加油呀,我还会继续给你写信的。”
  ……
  明明有很多事情想问她。
  到最后却发现,根本无法去开口。
  虽然每周都会互相写信交流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却一直告诉自己有趣的事情,常常给自己寄来新的画作,关于自己的烦恼却一概不提。
  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坐在画室里的,背影孤单而落寞的女孩子。
  她安安静静的用画笔描摹着心中的一切,夕阳将她的面庞衬的宁静又温和。
  却又遥远。
  —————
  安安刚刚打通纲吉的电话,便被对面震耳欲聋的哭声给惊到了。
  “呜……齐木桑……”
  安安吓到差点扔了手机。
  倒也不必为她的事情哭的这么难过。
  “你听我说啊齐木桑,今天突然来了个自称家庭教师的小婴儿逼我做蛤蜊黑手党的boss,他还对我开枪,让我当众爆衣只剩一条内裤和京子告白,啊还有个意大利来的转校生找我比试最后变成了我的小弟……”
  安安:“……”
  她也陷入了沉默,良久开口:“纲吉同学,你是在为我的漫画提供灵感素材吗?我谢谢你啊。”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那个小婴儿他马上又要用枪怼着我逼我学习了……qaq他好凶,他简直是大魔王再世。”
  “那不是很好吗?是位很称职的家庭教师先生呢,任何能教纲吉同学好好读书的人,我都觉得是小天使呢。”
  “不,这叫称职吗!?他就差问我成绩和命要选哪个了qaq”
  与此同时,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奶里奶气的小孩子声音:“蠢纲,场外求助是没有用的,小心我把你的接线员一起杀人灭口哦。”
  纲吉:“嘤!!”
  话题至此,电话突然间被挂断,嘟嘟嘟嘟陷入了忙音。
  安安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道出了对方已经听不见的祝福:“祝你早日成为黑手党首领,纲吉君。”
  她好像听到了很多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纲吉同学他真的还活着吗?
  要不她还是抽空到他家里去确认一下吧。
  回完了电话,安安又用手指在键盘上戳来戳去的回大家的邮件。
  刚回复到一半,她握着手机的右手突然覆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安安的呆毛一跳,险些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给踹下去。
  “爷爷,你干什么啦!”
  后者毫无悔意,俯身用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躺在床上用手机对眼睛不好。”
  放大的面庞清晰的提醒着她前几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微微垂眸,纤弱的睫羽将眼中的清辉月影遮了大半。
  安安红透了脸,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小声喵喵道:“老年人的养生方式。”
  三日月毫不在意,顺手没收了小姑娘的手机,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只手掌让安安想起了无数个夜晚被梦魇纠缠时,她握着这样一支手才得以安眠。
  那样的温暖。
  又那样的令人安心。
  “小姑娘还在生我的气呀?”
  安安根本不敢正视他,生怕一转过眼就望到那张要命的好看的脸,笑盈盈的望着她。
  “……没有。”
  一想到他在平安京做的过于危险的决定,安安便气呼呼的从鼻腔发出一声哼哼。
  “那小姑娘不生气了,好不好?”
  轻柔的喃语富有磁性,又像极了撒娇。
  太狡猾了。
  透过指缝看见那张含笑的面庞,她觉得面上的温度在急剧升高。
  真的是……太狡猾了。
  “要回本丸一趟吗?”三日月向她伸手:“有三位同伴回来了,狐之助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扭扭捏捏的瞒着我们。”
  话题一瞬间便回归了正轨,安安也没有被老人家继续为难。
  小姑娘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脸无事发生的站了起来,愣了半天,将脑袋下的毛绒兔揪出来用力砸向他的脸。
  “哎呀。”三日月不躲不闪,等到挨了一下之后才伸手接住兔子:“怎么了?安安?”
  她微微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那天……”
  “那天?”
  又是一段让人无法忍受的沉默,安安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那天……为什么……要……”
  “要?”
  像是听不懂她的话,高大的付丧神俯下身来,看着浑身都在冒蒸汽的孩子。
  “要那样做?”安安闷闷的问。
  就连呼吸都变成了灼热的气息。
  捂在脸上的手背再度被柔软的唇触碰时,安安惊的像一只土拨鼠一般张大了嘴。
  “是像这样做吗?”
  “啊啊啊啊!”后知后觉的安安举起枕头拼命往对方凑近的脸上抡:“三日月宗近!”
  “嘘。”
  夜风轻轻吹拂着半掩的窗帘,沐浴在月光下的付丧神,微微睁着眼,清冷的蓝眸里倒映着温润的月光。
  额头相抵时,安安仿佛听到他在轻声的叹息。
  【快点长大吧,安安。】
  ——————
  “所以,无惨大人。”黑死牟在屋外听了屋里半天的“缘一如何如何”,开口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其实若非眼见为实,他还是会觉得自家老板只是间歇性的心理阴影发作。
  四百年前无惨被缘一砍过的那些伤口,这四百年来其实从未恢复愈合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伤口处灼烧的痛楚提醒着他,有那样一个强大的人类险些使他丧命。
  所以自家老板间歇性的抽风……其实黑死牟早已经习以为常。
  “召集所有的上弦……”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哀叹:“似乎也不会是缘一的对手。”
  黑死牟赞许的点点头。
  没错,这一点他非常支撑无惨大人。
  没有谁会是缘一的对手,无惨大人还蛮有自知之明。
  倘若现在真有一个缘一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大概只有两种选择。
  是让所有的上弦被一锅端,还是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一个送。
  只有这两种可能性。
  “你刚刚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居室里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询问,黑死牟恭敬的底下了头:“没有,无惨大人。”
  “……罢了。”无惨幽幽道:“或者说,你是否有什么方法去应对缘一?”
  “四百年来,你依然无法自信自己的剑术已经超过了他吗?黑死牟?”
  黑死牟一时无言。
  他回想起了曾经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过的弟弟,他甚至抛妻弃子去参与鬼杀队,盼望着自己能够稍微触及一点他的背影,却都无能为力。
  最后……他甚至接受来自鬼王的血液,用无尽的时间去追寻剑术的极致。
  可是,那又如何?
  月之呼吸,说到底只是日之呼吸的附属品。
  他明白的。
  他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永远也无法超越弟弟的事实。
  缘一。
  一个让他足矣心心念念了数百年的名字啊。
  缘一……
  半晌未能得到回应,无惨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冷哼。
  “缘一现在大概身处于鬼杀队的内部。”无惨话音微顿:“你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已经归来的事实,是么?”
  无惨为黑死牟开启了视觉共享,将那只鬼被斩下头颅前所见的画面清晰的传入他的脑中。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无限城。
  良久,黑死牟缓缓站起身来,唯见无限城一片灯火摇曳。
  “你有什么计划了吗?黑死牟?”
  “嗯。”后者缓缓的点点头:“我要去见见他。”
  无惨:“……?”
  见他做什么?让缘一用日轮刀给你刮痧?表演日之呼吸十三式?一边陪你晒太阳一边给你灌紫藤花茶?
  黑死牟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缘一会心平气和的见他,而不是当场斩杀兄长替天行道?
  “你这是去送死。”
  无惨表面语气平静,实则慌的一笔。
  失去了黑死牟这个合作伙伴,简直相当于让上弦损失了大部分战斗力。
  黑死牟脚步不停。
  “站住。”无惨试图呵止黑死牟:“你要见他做什么?”
  “不为什么。”黑死牟第一次运用这种云淡风轻不含敬意的语气:“只是为了见见他,仅此而已。”
  ——————
  潜藏在城镇里的溯行军很快便被清理了干净。
  香奈惠确认自己的刀剑们全都安然无恙后,稍稍松了口气:“那么,我们就先……”
  离开吧。
  话语说到一半,灵魂深处下意识传来了恐惧感,让她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主公?”刀剑们慌忙来搀扶她:“您怎么了?”
  ……她怎么了?
  香奈惠愣愣的环顾四周。
  时之政府明明提过,这次的任务不会涉及到鬼。
  可是为何,她感知到了那个夺去她性命的鬼的气息?
  白橡的发色,七彩的眼眸,面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上弦之贰,童磨。
  她拼死去陪那只鬼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称到了日出,生命却也终止在了日出时。
  那只鬼……现在还活着吗?
  “主公?”身边的刀剑看到她失态的模样,忙询问道:“你还好吗?”
  “……嗯。”香奈惠平复了心情,向刀剑们笑了笑:“我没事的。”
  话虽如此,她却用凛冽的目光望向了距离她一条街道的男人。
  ……还是与曾经别无二致的模样。
  童磨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眯着眸,想从有限的记忆回忆起这张熟悉的面孔。
  可是……她不能够连累她的刀剑。
  身为灵体的她不会被抹除,可是拥有人类身躯的刀剑付丧神们不同。
  “大家,靠近我。”香奈惠沉声道:“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去向时之政府汇报任务的异常情况。”
  但是童磨的速度远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发现了有趣的猎物,他自然是一瞬间迅速的扑上前——在香奈惠挥刀的同时,将她身边机动未能反应过来的加州清光死死扼住。
  “小姐。”童磨笑容更旺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他刚摇着扇子笑到一半,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因为他的肩膀被大力拍了拍,回过头时,看到了足矣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两个熟悉面孔。
  一个面无表情的粉毛,一个笑容满面的金毛。
  空助笑盈盈道:“小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空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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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1、自闭儿童F4   那一天, 童磨似乎又回想起了, 被兄弟俩支配的恐惧, 以及……被当众倒挂在天花板上处刑转圈的那份屈辱。
  但是, 身为万事极乐教教主,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童磨的脑子转的贼快。
  他被齐木一拍肩膀, 立马认怂, 手掌缓缓从加州清光的脖子上移开,开始给他揉捏起了肩膀。
  害,你别说, 力度不轻不重的, 刚刚好。
  清光:“……?”
  刀剑们:“……??”
  香奈惠:“……???”
  童磨顺势开始用假笑男孩脸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方才我绝对没有伤人的意思。”
  他没有伤人的意思, 可他有吃人的意思啊。
  童磨虽然时常在同事们暴躁打烂他脑壳的边缘大鹏展翅,可当真的面对会对他造成生命威胁的人时,却又怂的真实。
  空助戳了戳弟弟:“这小哥好像还记得70章时已经被你教育过了呢, 楠雄?”
  齐神望着面前这个浑身布满玛丽苏光辉的男人,缓缓收回了那只方才搭在他肩膀上的索命之手。
  香奈惠虽然未能反应过来这两位少年是如何出现的, 可她发现上弦之贰似乎极度的畏惧他们,连假笑男孩的自然微笑都无法做出来了。
  “谢谢你们……帮我解围。”
  心有余悸的将清光夺回来之后,香奈惠九十度鞠躬向齐木兄弟道谢,而她身后的六振刀剑也跟着一块鞠躬, 眼里满是感激。
  这个敌人相较溯行军而言,危险程度高深莫测。
  若是真的无人伸出援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这么客气的。”空助摆出同款的假笑男孩脸:“这位小姐,你是不久前才过来做任务的吧?”
  明明大正时代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时之政府的消息扩散程度……可以说一点都不及时啊。
  一想到安安也在这个坑.比政府工作,空助就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大正时代太危险了,以后还是让她只做些现代的任务好了。
  【站住。】
  齐木冷冷一声,喊住蹑手蹑脚悄无声息退开了十米远的童磨。
  后者现场僵住,一脸无辜但及不情愿的回过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整的他才是被反派逼迫的似的。
  童磨也很委屈,他只是想来觅食而已,看到一个眼熟的漂亮姑娘,还没动手呢,结果又撞上两个阴魂不散的兄长。
  【你说谁阴魂不散?】
  齐木的眼神逐渐变冷。
  童磨捏着扇子的手稍稍一颤。
  ……果然没错,面前这个少年和无惨大人一样,能够看穿他的内心。
  幸好,他刚刚没感叹对方的妹妹是千年难遇的可口稀血……
  【稀血?】
  齐木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威压甚至让童磨无法喘过气。
  童磨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有些清楚,自己这次很难全身而退了。
  没办法,他只能疯狂向无惨打call,求老板开恩,让鸣女开个无限城拉自己过去避难。
  只要他还是上弦二一天,无惨就不会随随便便的放弃他。
  毕竟……自家老板百年来一直留着上弦,除了让他们四处寻找青色彼岸花,还有一层原因可是为了当最后的保命符呢。
  无惨在另一头因为黑死牟的执意离开外加缘一给的心理压力正急火攻心的发抖呢,这时候收到了童磨的打call,第一反应居然是:好烦啊,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百年来,童磨因为话语毫无遮拦,为所有的上弦外加老板讨厌而不自知,还自认为同事和他的关系很好,也自我感觉良好。
  无惨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心情平复了些,说服自己这小子再惹人讨厌也是个上弦贰,虽然打架吊儿郎当,可是除了黑死牟之外,他就是上弦的最强战斗力。
  眼下他求助的这样频繁,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日轮刀抹了脖子似的,咋回事?
  童磨这么多年来其实都没有向他求助过,能将童磨逼至绝境的,会有谁?
  ……某个可怕的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惨的大脑。
  这没心没肺的倒霉蛋下属童磨,该不会是遇到缘一了,给自己玩脱了吧?
  那他还救个鬼啊?他恨不得让鸣女把无限城吭哧吭哧埋进地壳里面去,再宅个一百年等缘一老死了才出来。
  至于童磨?谁要管他的死活啊?
  无惨越想越觉得对头,就差在童磨脑袋上敲个章写上检疫合格要杀要剐随您的意了,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童磨的夺命连环call:
  “身为上弦贰,居然连这种程度的人类都无法摆平吗?”
  话外音:我知道你摆平不了缘一的,安心去死吧。
  “不自行解决他们的话,你也别回来了。”
  话外音:自己搁外面死干净点,别让人缘一找上门来。
  “童磨,我对你很失望。”
  话外音:我也没办法了,你就当成自己送上门给缘一的炮灰自求多福吧。
  语音通话落井下石完毕,无惨毫不犹豫的切断了和童磨的一切联系。
  他自然不会留下一点线索,让缘一得以找到他。
  不过,童磨现在有了唯一一个好处,就是他现在用祖安人的方式跳脚咒骂无惨他没有妈妈,自家老板也听不见了。
  被爱情的骗子所抛弃,童磨愣了半天,眼睛滴溜溜望向齐木兄弟俩,不知道该说啥。
  大哥饶命?不要杀我?
  不,这对于风流倜傥的万事极乐教教主来说,实在是太掉价的行为。
  就算死也得死的有诗情画意一些。
  不过他想错了,齐木兄弟俩是来纠正历史,而不是来改变历史的。
  根据正常的鬼杀队历史记载,上弦贰死于决战中,先是吞噬虫柱中了紫藤花毒,尔后被蝴蝶香奈惠与嘴平伊之助两位剑士合力击杀。
  所以他们顶多来吓唬吓唬童磨,掐着他的脑袋问问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并不会真的动手。
  没想到鬼王做鬼那么真实,真的丝毫不管下属的死活就给他抛弃了。
  一时间,不知为何,童磨高大的身影显得佝偻了不少。
  “……无惨大人那么信任我能够打败他们吗?”童磨自暴自弃的仰望天空:“原来我这样值得被无惨大人信任,真好。”
  齐木:……不,你清醒一点,你真的只是你被你的老板抛弃了而已。
  这只鬼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点?
  介于齐木兄弟在场,童磨没有主动做出“我真是嗨到不行”的找打动作掏脑子搜罗和香奈惠有关的记忆,所以自然没有记起这个曾经被自己杀死的鬼杀队剑士。
  而且,老板真实的做法完美的转移了他的注意。
  不杀童磨不代表齐木不会教育童磨,他拍了拍童磨的肩膀。
  下一秒,童磨发现面前充满威胁的面瘫脸粉发青年不见了,他莫名其妙的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还在刮暴风雪的荒原之中,举目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低下头,脚边只有一只肥墩墩的憨憨企鹅,它大概是因为这场暴风雪和族群走散了,再晚一些,也许也会冻死在这片雪地荒原里。
  憨憨企鹅仰头望着童磨,仿佛在问:旁友,冲q币吗?
  童磨:……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齐木给他扔到了南极圈。
  童磨虽然拥有冰系的血鬼术,可这也不代表他抗冻啊。
  属于鬼的身体的确比人类好了很多倍,寒冷不至于杀死他,可他的感官却与常人无异。
  在零下几十度的寒冷时,同样也会感觉四肢百骸刺骨的冰凉,逐渐失去行动能力和意识。
  童磨下意识的将身边的小企鹅——唯一的热量来源给抱了起来,同时用血鬼术制造出巨大的睡莲菩萨护在他的身边,阻挡了一部分的暴风雪。
  小企鹅嫌弃的在他怀里挣扎,还伸出喙来啄了啄他。
  童磨毫不在意,只是怀里唯一的温暖让他回想起了某些事情。
  比如年少时,母亲当着他的面杀死父亲后又自杀,他辛辛苦苦处理了父母的尸体,躺在鲜血四溅的房间里疲惫的睡去。
  又比如那位从家暴中逃出,怀抱着婴儿,为他哼唱童谣的女子。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别上一支莲花,又弯着眼,轻轻的朝自己微笑。
  真挚又温暖的笑容。
  仿佛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她的神明,是她的救赎。
  他从来没有过人类的情感,却擅长模仿人类的情感。
  他看到那个女子朝自己微笑的时候,却第一次从平静无波澜心中萌生出了与平日不同的情愫。
  那时候的那个女人对于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呢?
  童磨更紧的抱住怀中毛绒绒的温暖生物。
  无边无际雪白的世界中,被冰质的巨大菩萨护住,蜷缩着的青年,看起来宛如神明般圣洁而美好。
  ——到底是什么呢?
  ——是这只奇怪的鸟类吗?
  【企鹅:妈的智障。】
  ——————
  香奈惠看到齐木现场给她表演了一个大变活鬼,有些吃惊。
  空助没心没肺的拍了拍手:“现在碍事的家伙不见了呢,审神者小姐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吗?”
  香奈惠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他……”
  “没有死。”
  意料之中的回复。
  得知真相以后,香奈惠的表情稍稍有些遗憾。
  不过想想面前两个少年大概是属于时之政府的人,不会轻易改变历史,便也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遗憾。
  “非常感谢二位的出手相助。”
  “没关系。”空助摇头:“我们只是没想到,时之政府连已经死去的剑士都能招揽过来,稍稍有些吃惊。”
  这句话毫无遮拦,不止齐木狠狠剜了哥哥一眼,原本还觉得对方是个好心人的刀剑男士们也不对劲了。
  刚开口就戳主公的痛楚,这到底是直男还是刻意……
  “其实,我是因为放心不下我的妹妹。”香奈惠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悦之色,微微的弯了弯眼。
  早已经猜测到她身份的空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不明不白的来了一句:“你大概很快就能见到她。”
  这家伙指的是蝴蝶忍会在上弦贰的战斗中牺牲自己吧?
  然后时之政府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上去挖墙脚。
  齐木蹙眉,用胳膊肘撞击空助的腰侧,示意他不要乱说。
  “二位先生来到这里,应该也是在执行任务吧?”香奈惠没有读出空助的话外之意:“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在寻找什么人吧?”
  这句话让齐木有些心虚。
  缘一的穿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
  现在还是在蝴蝶效应愈演愈烈之前尽快将人带回来好了,后续再看看可有什么补救方案。
  没想到空助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嗯,我们在找初代日之呼吸的剑士。”
  香奈惠一愣:“就是那个传闻中险些击败鬼王,开创了呼吸法的剑士先生吗?”
  齐木心更虚了。
  他真的没想到大和守安定绑定的剑士先生会是怎样一位角色。
  应该说大和守不愧是安安的刀吗?这么随主人,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可以改变世界线的狠角色……
  与此同时,毫无心理负担的和迹部请了一星期的假以后,安安接下了任务就打算往横滨跑。
  至于为何请假,一方面是为了躲狗仔队,另一方面其实是为了传开后营造自己为生父逼迫到楚楚可怜的人设,让他更难洗白。
  安安现在可喜欢给安德瓦下绊子了,想到他现在的表情,简直要乐的在床上打滚。
  迹部不仅没有对她的请假表现出不悦,反而叮嘱了她好好休息,回来以后也可以借凤长太郎的笔记看。
  迹部前辈!原来您真的是个大好人啊!她不该因为开学时的第一印象去否定一个人的!
  安安对迹部上涨的好感度并不是因为他的颜值,也不是因为他的家世,而是因为他给自己送学分,还允许自己请假。
  品品,细细的品品,多好的一前辈啊!
  狐之助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大和守回来以后也支支吾吾的,只说虽然没办法恢复原型,却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剑士先生,也没被拿去砍柴。
  安安莫名其妙之余,和空助通话时,后者打包票说一定很快就把萤丸给带回来,让安安放心。
  哥哥俩一天半的时间就找齐了四振刀,安安自然愿意相信他们。
  又因为自己现在身上没得时空罗盘,她便决定放下心,先去做横滨的任务。
  串通好的刀剑们一齐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主公不知道现在大正时期发生的幺蛾子。
  不过刚松完气,问题又来了。
  这次关于横滨的任务,主公会选谁和她一起去呢?
  一瞬间,塑料兄弟轻易荡然无存,光忠妈妈端出了茶点,山姥切毫不犹豫的掀开了被单,乱藤四郎穿出了最漂亮的小裙子,本丸里仿佛在上演一场后宫版甄嬛传。
  没想到某人早有准备,三日月宗近乐呵呵的抱出了一个箱子:“安安,来抽签吧。”
  鹤丸捧场:“好诶好诶!”
  明明次次近侍抽签时这个老头子都有欧皇光环加持,他现在说来抽签,反倒表现的自己公平公正了。
  可恶啊!三日月殿!如此心机。
  安安点点头:“不过这次不用一队一起去的,来三振就可以。”
  为什么?主公?您居然已经开始嫌弃我们在任务时只会给您造成麻烦拖后腿了吗?
  刀剑们的心理活动几乎写在脸上。
  安安无奈,忙摆手解释:“歌仙和烛台切会帮妈妈做饭做家务,包丁也常常会来陪妈妈聊天看电视剧,但是现世只能留守六振刀,横滨也在现世的范畴内,所以……”
  虽然主公解释的很周到,可是坐在庭院啃仙贝的包丁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
  莫,莫非有人/妻在想念他吗?
  算了,现在只能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抽签上了。
  大家全部屏住呼吸,望着往盒子伸出了手的安安。
  “明石国行。”安安展开第一张小纸条。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本丸的刀剑们懵圈了,明石国行也懵圈了。
  对于懒癌而言,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比内番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出任务。
  “饶了我吧……”明石用漫画盖住了脸,像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而围观的刀剑男士们只想将这个得了便宜卖乖的懒癌拖到手合室暴打一顿。
  他们多想和主公一起去做任务!
  他居然表现的那么不情愿!
  愤怒的长谷部稍稍用力,居然给门把给捏碎了。
  “白山吉光……”抽出第二张纸条,安安有些担心的望向一期一振:“白山他,现在恢复的还好吗?”
  “很好,白山现在每天都在和小狐狸一起照顾瓜地。”一期一振自然不会拒绝弟弟参与任务的机会。
  安安松了口气,便去摸下一张纸条。
  一室皆静,所有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典太光世。”看到这个名字,安安自己都有些意外。
  说起本丸的自闭刀刀,山姥切数一,大典太并列第一。
  她不擅长言辞,明石国行懒得开口,白山只会用ai思维与他们交流,再加上更加不善言辞的大典太……
  安安几乎可以脑补到任务过程时大家全程两两相顾无言的情况。
  自闭儿童f4?
  ……好像会有点尴尬。
  她都能考虑到这一点,大家自然也能考虑到这一点。
  “要不,让包丁这个星期懂点事别去现世,我们把鹤丸他塞过去活跃气氛?”和泉守兼定如是道。
  难道鹤丸的意义只是在于活跃气氛吗?!
  为什么换他们就不能去活跃气氛了?!
  大家觉得和泉守兼定的说太伤刃心,没想到鹤丸却很开心的蹦哒着举手:“好啊!我要去!我要去!”
  一期一振回想起大正时代鹤丸时如何单方面将鬼王气到呕血时,一时间也没去反对这个说法。
  没错,如果是鹤丸的话,不管是怎样的自闭儿童在他的面前大概都不能自闭的起来。
  他爱怜的抚摸着包丁的小脑袋,将自己的弟弟安排的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包丁:(强行忍住眼泪)(忍不住了)哇久留美阿姨他们欺负我qaq!
  ————
  关于琴叶和童磨,我一直都觉得二人的关系很复杂。
  最近官方有张图,画的就是琴叶笑着给童磨戴花,后者的微笑也像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大概是那只没有善恶观念和情感,手段残忍的鬼记忆里唯一的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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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2、横滨的第一日   横滨属于位于神奈川东部的重要国际港口都市。
  安安觉得自己可以趁着这次任务时, 去幸村同学的学校看看, 和他见一面再看看他的网球部什么的。
  所以昨天才委婉的告诉了幸村, 让他不需要周末特意来看她。
  不过, 现在安安首要的任务,还是先去保护那位人虎少年。
  她和久留美解释了去神奈川的缘由以后,久留美便顺带给她塞了方便携带的和果子,说是作为特产给她的老同学带上。
  安安也没有拒绝, 换上了一身连衣裙, 任久留美给她盘了漂亮的花苞头,带上她的兔子头背包便挥挥手和妈妈告别出发了。
  虽然现在没了时之政府的罗盘,但是安安借了空助摆在实验室的时空转送器。
  虽然不能跨越时间, 却能轻轻松松的代替交通工具。
  如果哥哥将这样科研成果公布于世, 铁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前一秒还身处空助的实验室,后一秒便被传送到了横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
  安安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摄像头照到自己以后, 将传送设备放进了口袋折叠空间里,放心的拍拍胸口走上了街。
  横滨是一座繁华的都市,或许是沿海的缘故, 就连空气都要更加清新一些。
  安安好奇的张望着身边的建筑环境,又将人虎少年的资料拿出来核对。
  名为中岛敦的少年, 孤儿院出身,被赶出后为武装侦探社接纳,会由人化身白虎的异能力名为【月下兽】。
  时之政府给的个人介绍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安安却脑补了很多。
  照片上的少年身材略显瘦弱, 他拥有着铂金色的短发,眼神稍稍有些怯懦,却十分温和。
  越看越和自家的退退相似。
  安安瞬间母性大发,想起名为中岛敦的少年的孤儿院出身,立马羁定了任务途中要好好保护这个少年的想法。
  “主公,你有什么作战计划吗?”
  待在空间里的白山吉光一句提问,让安安当场僵住。
  她扭扭捏捏的揉了揉兔子头背包,小心翼翼道:“跟,跟踪在他后面?”
  “人家是侦探社工作的,会不会立马就会被对方发现,当成变.态跟踪狂啊?”
  明石国行此言一出,让安安的呆毛都顺势萎了下来。
  这么说来,她的方法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
  鹤丸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主公这么可爱,肯定不会被当成变.态跟踪狂,顶多会被当成逃家的小学生要给她送回家去。”
  安安:“……?”
  鹤丸,虽然你夸了我可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想揍你。
  你真的是我的亲刀啊。
  不过鹤丸说的也的确是实话……现在的安安搁谁的眼中都像一个逃家的国小生。
  在学生本该待在学校上学的期间,一个娇小可爱穿裙子的小女孩走在路上,看起来十分的扎眼。
  安安觉得来来往往的大人都在用担忧的目光打量自己。
  “大典太叔叔。”
  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大家相处时,安安已经不怎么用叔叔这个称呼了。
  但是因为大典太光世他……气质实在是太a了,所以安安一直没有改口。
  大典太光世曾经的灵力很强,会震慑到动物都不敢去接近。
  其实大典太很想和小动物打好关系。
  每次小乌丸的乌鸦被他吓到炸毛时,大典太都会很受伤,从而内心受挫。
  可是他面无表情的难过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长相太凶,反而显得更加难以接近。
  特别是大典太上次在黑暗时政的战场上,刀都没拔,徒手怒撕溯行军,和平日的自闭儿童完全两个样子,南泉一文字见了之后都有了点心理阴影,甚至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见他就躲。
  大概是猫的本性所致。
  大典太对此也感到很抱歉,却不知如何解释。
  一直以来,他不怎么与同伴交流,与主公的交流也很少。
  他害怕小小的主公会对他露出畏惧的表情,所以每次安安回本丸时,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宅着。
  这次突然间反常的轮到他一道出任务,大典太虽然没有表面表露出不愿,却一直在心中惴惴不安。
  他这一不安,就显得他的表情愈发严肃。
  和他一块待在折叠空间的鹤丸不知为何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大典太叔叔。”
  眼下突然被主公这样呼唤,大典太严肃的应了一声。
  表面上气质非常a,实际上心里愈发不安。
  他……他对外界的事情不太了解呢。
  他会让主公失望吗?会辜负她的期待吗?
  “我想让你出来暂时扮演我的监护人,可以吗?”
  另外三振刀本来还蛮好奇主公为何要喊大典太,这样一想,突然了然于胸。
  的确,有了大典太往安安身边一站,大概就不会出现好心人想送她回家的情况了,对任务也会有不小的帮助。
  安安正准备钻到小巷里把大典太拉出来,就被某个人给叫住了。
  “小姑娘。”
  安安疑惑的回过头,喊住她的一位戴着眼镜的金发青年,青年身边站着一位黑发穿风衣的笑眯眯青年。
  金发青年看起来长相稍稍有些一丝不苟的严肃,也有点凶,硬要说的话……气质像极了理科老师。
  青年推了推眼镜,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一点。
  “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和父母走散了吗?”
  没等安安回应,金发青年身边的黑发青年便戳了戳他:“国木田君,你真是好心呀,等会咱们要不要把她带回侦探社,帮她去找爸爸妈妈?”
  国木田用安安听不见的音量回复搭档:“正常情况下来说应该直接把她交给警署吧?”
  黑发青年用满不在乎的声音继续说:“嘛,谁知道呢?前段时间某个大街上的警署不是大白天直接被港口黑手党那帮人全部灭口了吗?似乎是芥川龙之介亲手做的呢?”
  “……”
  国木田似乎受到了惊吓,立马在心底划掉了将孩子送去警署的选项。
  安安眨巴着眼睛望着这两位交流着的青年,似乎是在好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实际上,超乎常人的灵力早已经提升了她的五感力,让安安毫不费力的就能将这些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光天化日时,大街上的警署被港口黑手党全部杀人灭口?
  这……国家都不管的吗?港口黑手党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安安回想起了纲吉同学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猜测不知道港口黑手党和想让他当首领的蛤蜊黑手党之间有没有联系。
  她还是抽空去问一下吧。
  原来幸村同学一直以来生活在这样可怕的城市里……
  不过,抛开这些问题不谈,安安还是捉到了关键信息。
  面前这两个青年,来自于侦探社。
  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武装侦探社。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能直接了解城市阴暗面的信息,二方面是因为两位的颜值……一看就知道是主角团标配的颜值,不可能是路边的跑龙套。
  对哦,想要保护那位人虎少年的话,直接进入人家侦探社内部不就好了?
  一瞬间,安安贯彻了自己“和父母走散的孩子”人设,她小心翼翼的揪住兔子包包的耳朵,抬起眼望了国木田一眼:“叔叔,你们能帮我找到爸爸吗?”
  简直将一个孤立无援的可怜小女孩诠释的淋漓尽致。
  鹤丸:“……这真的是前两天那个冲冠一怒为白山颜,徒手锤爆时政的主公?”
  白山认真纠正道:“主公不止是为了白山,也是为了大家。”
  就连清楚真相的他们看到这样的主公都止不住的心疼了起来。
  国木田独步表面性格暴躁易怒,实际却是一位及其富有正义感的人。
  面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他自然瞬间溃不成军:“……嗯。”
  安安这时自然的换了一副惊喜的表情:“叔叔,你们真好。”
  围观了安安取得信任的全程之后,明石国行默默开口道:“……安安是不是平时需要哄我们锻炼出来的演技?”
  “不可能!”白山炸毛。
  “安安这么乖巧懂事,这么让大家喜欢,偶尔还会撒娇,怎么可能是锻炼出来的演技!”鹤丸拍桌。
  明石国行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白山吉光这么激动的样子。
  但是面前这位瞬间沦陷的国木田先生,让他贼有既视感啊。
  明石国行挠了挠头,想到了平时这群刀老不正经争宠的样子,突然间觉得安安表现的呆呆萌萌惹人疼,甜甜的喊叔叔哥哥,偶尔还犯个傻,其实内里是在努力让大家都开心吧。
  他们的主公,可真是世界上最聪明懂事的小姑娘。
  ……虽然他们和安安彼此全都心照不宣。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总觉得那位笑眯眯的和安安自我介绍的青年很不对劲。
  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觉得不对劲,以刀剑的本能判断。
  “是个很危险的人。”大典太看着太宰治,这样判断道。
  三振刀跟着一块点点头。
  金发青年名为国木田独步,黑发青年名为太宰治。
  他们果真将安安带回了武装侦探社。
  非常凑巧的是,刚刚推开门,安安就看到了那位名为中岛敦的人虎少年正在打扫办公室。
  少年放下扫把,向推门进来的二人微笑:“早安,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
  他这才发现缩在国木田身后的小小一只安安,微微愣了愣:“这位是……”
  “这位是安安,她和自己的父亲走散了。”国木田侧身将安安让出来,安安自然不会放过和任务对象打好关系的机会,立马轻轻弯着眼善意的微笑。
  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时,她常常这样轻轻的一笑,就能取得大家的好感和信任。
  简直……与生俱来就拥有着让人心生好感的技能似的。
  中岛敦自然也是稍稍一愣,然后俯下身,用大哥哥的样子向安安开口:“放心吧,安安,不出半分钟,乱步先生他一定很快能帮你找到爸爸的。”
  安安的笑容僵住了。
  乱步先生?半分钟?
  不不不,不要这样随便夸下海口啊,青江他也经常说了,男人不能说快。
  而且,如果真的半分钟就为她找到了父亲,那她还用什么理由去接近中岛敦呢?
  “嗯?这个时候需要我这个名侦探出马了吗?”
  熟悉的声线让安安一愣。
  电脑桌前,某位微微眯着眼的青年放下手上的洋芋片,压低头上的帽沿:“想要找到父亲的,是你吗?”
  安安仍然沉浸在他方才那句话语里。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声线简直和楠雄哥一模一样。
  世界上会有声音一模一样的人吗?
  安安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似的,哒哒哒跑到乱步的面前,摆出崇拜的星星眼:“侦探先生的声音和我的哥哥好像啊。”
  乱步认真的纠正:“不要喊侦探先生,要喊超名侦探先生哦。”
  安安的眼睛刷的变得更亮了:“好厉害!仔细一听更像了!不愧是超名侦探先生!”
  不是,乱步的声音和你的哥哥有些相似和他是否是侦探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门口的三人都呆住了,刀剑们则是早已经习惯了安安的性格,没觉得有多惊讶。
  安安会这样激动也不是没理由的。
  安安的哥哥齐木楠雄向来寡言少语,能用心灵感应绝不开口。
  现在有一个声音和哥哥一模一样的青年会说出哥哥往常绝不会说的话,所以她才会这样惊奇。
  安安乖巧的称呼反倒将乱步夸的有些飘飘然:“那是自然的,我是要成为世界第一名侦探的男人哦。”
  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乱步将剩下的一半洋芋片递过去:“要吃吗?”
  真是太阳搁西边出来啊,乱步会和别人分享零食。
  他平日似乎对谁都不怎么上心,会这样做,就代表乱步对新来的小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吧?
  安安自然没有推辞别人的好意,礼貌性的拿了两片:“谢谢。”
  小姑娘咔嚓咔嚓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腮帮子鼓囊囊的仓鼠。
  如此可爱天然的样子简直唤醒了一堆大男人的少男心。
  “是乱步先生的话,一定能帮安安找到爸爸吧?”
  中岛敦猛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反应过来正事。
  “那是自然。”江户川乱步抄起眼镜戴上:“使用我的异能力【超推理】,便会变成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安安:……欸?等等?
  世界上有专门用来推理的异能力……这可是她没想到的事情啊!
  前脚江户川乱步戴上了眼镜,后脚他便睁开了一直微眯着的眼睛。
  绿色的瞳孔倒映着安安略显慌乱的表情,简直将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怎么样?乱步先生知道她的父亲在……”
  “敦。”中岛敦刚开口,便被乱步抬手打断:“你介意收养她一星期吗?”
  中岛敦:“……欸?”
  安安:“……!?”
  刀剑们:……不可以!!
  “愿意收养她一个星期的话,她的爸爸一个星期之后自然就能来接她回去了。”江户川乱步重新换成了笑盈盈的表情望着满脸愕然的安安:“是这样没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治,一个看过剧本的男人。
  江户川乱步,一个手持剧本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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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3、武装侦探社的第一日   欸?
  为什么?
  安安看了看面前笑眯眯的江户川乱步, 又看了看身后和她一样, 表情显得相当摸不着头脑的中岛敦。
  中岛敦结结巴巴的替她问了出来内心的疑惑:“为什么?安安她……是个女孩子吧?那样的话也不应该在我家借住才对啊。”
  安安搁心底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没错。
  可是, 自称名侦探的江户川乱步先生,不仅不顺着大家的话要帮她寻找“失散的父亲”,反而当了助攻,就像看出来了她这次的任务是关于保护中岛敦一样……
  等等……
  安安仔仔细细的望着面前的青年, 后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面上的微笑如孩童一般灿烂。
  看出来了……她的任务?
  也就是说,乱步先生明白了她不存在恶意是吧。
  既然江户川乱步先生愿意帮助她,她便也顺水推舟直接接受好了。
  他可是超级名侦探先生啊。
  安安抿唇, 挪步过去拽了拽中岛敦的衣角, 然后弯着眼轻轻对他笑了笑。
  “中岛君,你和我的某个家人很像。”
  不论是温柔内向的气质,还是和猫科动物一样, 惊讶时稍稍放大的瞳孔。
  真的和五虎退相当的相似。
  “我可以待在中岛君身边,等到爸爸来接我为止吗?”
  内心敏感的少年低头和安安对视了一眼,立刻因为这个笑容微微红了脸。
  因为之前有过与乱步先生共同出任务的经历, 中岛敦对于他的这位高智商同事的决定还是相当信任的。
  乱步先生会这样说的话……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而且,这个女孩子, 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透过她现在略带期待的眼神,中岛敦简直看到了被赶出孤儿院后被太宰先生收留的自己……
  善良的小老虎瞬间自我攻略成功,他低下头, 摆出哥哥的姿态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如果安安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
  【不!不可以!】
  折叠空间的刀剑们发出了咆哮。
  “鹤丸,你当初让安安接的什么任务?”明石皱眉:“还不如去接什么平安京打妖怪的任务。”
  现在,为了完成任务,安安得去这个少年的家里住?!
  这,这怎么可以?
  鹤丸自然不愿意背锅,他借过这口锅,稳稳当当扣在了三日月的脑袋上:“明明三日月殿当时也听到了这个任务没有否认啊……”
  折叠空间里泛着一股柠檬味,待在外面的安安对此一概不知,等到这件事情差不多商议好了,她乖乖巧巧的端着小板凳缩在了侦探社的角落写功课。
  虽然说自己请了假,安安也不打算落下功课。
  打开书包,一眼就看到了久留美阿姨给准备的和果子。
  虽然久留美阿姨的意思是让安安将和果子送给同学当特产,但是安安其实已经为幸村准备好了礼物——托空助哥哥从英国带回来的一些稀有的植物种子。
  幸村同学之前在信里和自己提过,比起现成的植物,他还是更喜欢将植物从种子培育而来的过程。
  现在家里的院子里,全都是他亲手培育的花草。
  小学时,安安去过一次幸村同学的家。
  幸村在给花盆浇水时,也会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蹲下来和植物自言自语的对话。
  回想往事时,安安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这种包装的和果子不能放太久,她便打算将和果子作为心意送给收留自己的好心人,等任务有空了再去食品店买一份当见面礼。
  在她坐在角落的这段时间里,侦探社的成员也陆陆续续的都来上班了。
  虽然很好奇角落的小姑娘是谁,却碍于任务繁多,一来便坐到了各自的办公桌前,偶尔会摁捺不住好奇心,向角落看一眼。
  安安做好了决定,便将兔子包里的大盒和果子取出来,左看右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送给谁。
  是直接拆开盒子一个一个的送吗?但是大家的工作好像很忙的样子,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怎么了?安安?”
  突然被阴影笼罩,笑眯眯的蹲在自己面前的,是方才和国木田一起将安安接回了侦探社的太宰治。
  安安眨了眨眼,这时才瞄到太宰治手臂上的绷带,目光变得担忧:“太宰叔叔,你的手……”
  “这个吗?”太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其实这是我为了封印自己的力量,不得不裹上的绷带。”
  嘛,看来他也到了该被人喊叔叔的年纪了。
  他看着认真聆听着自己话语的女孩,一瞬间,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如果拆掉手臂上的绷带的话,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哦。”
  坐在旁边办公桌上啪嗒啪嗒敲着文件的国木田,从额角蹦上了第一条青筋。
  安安还真的信了,出于好奇心,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太宰治的手臂:“王,王之力吗?”
  后者丝毫没有欺骗小女孩的自觉,而是一脸严肃的继续点头:“没错,差不多一意思。”
  一大一小两人严肃的对视了几秒后,太宰治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开个玩笑,安安。”
  他话锋一转:“其实这是我身为侦探出入于危险场合时留下的伤痕,不得已才会裹上绷带遮掩。”
  安安立马又相信了,啪啪啪开始鼓掌:“太宰叔叔好厉害!”
  国木田的额角多了几个井字符号,键盘也终于敲不下去了,他将鼠标一砸,椅子往后一推,三步并两做来到太宰治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拼命摇晃:“你这个家伙……我让你不好好工作跑这里哄骗小姑娘!”
  被晃来晃去的太宰治无辜的耸肩:“至少我没有邀请她一起去殉情啊。”
  国木田突然停止了摇晃太宰治的动作,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一片反光:“原来你已经变成这种程度的人了么?太宰……连这样的小女孩居然都能……”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大家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及其嫌弃的目光对太宰治行注目礼。
  “为什么大家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啊……”太宰表示很无辜:“而且,安安也不是国小的小孩子了,是国中生了对不对?”
  他又不是自己之前的变.态.恋.童.癖上司,一想到他甚至能将自己的异能力捏成了小女孩的样子,太宰治就觉得对方的程度当真是寻常人无法企及的。
  安安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在国木田继续揪着太宰治的衣领咆哮之前,将坏里的一盒和果子递过去:“安安……想和大家一起分享。”
  瓷娃娃一般完美无瑕的面孔,花苞头有一缕微散的银发俏皮的垂落在颊间,她向着大家,展露出了温柔而真挚的笑容。
  是天使吗?
  天使一样的小孩子降临在了侦探社里。
  安安话音刚落,便被一位眼角长着泪痣的水手服黑长直少女紧紧抱住。
  少女贴着她的包子脸,和猫一样蹭了起来:“兄长大人!她太可爱了!我可以把她带回去养吗!”
  想要将安安带回去养的是谷崎直美,直美发问的对象是她的哥哥谷崎润一郎。
  谷崎润一郎看着自己的妹妹将新来的小女孩蹭到晕头转向,揉了揉太阳穴:“直美,不要为难这个小姑娘。”
  “开玩笑的~直美的心里当然只有兄长大人啦~”
  直美对谷崎润一郎眨了眨眼,随后伸出罪恶之手捏着安安的面颊来回揉捏,发出惊呼:“太可爱了!手感也好软!”
  “直美……”
  好不容易等热情的直美小姐姐捏够了脸,安安才有机会将和果子打开,小心翼翼道:“想,想和大家分享一下qaq。”
  为什么不管在哪里都不能逃避被捏脸的命运呢。
  盒子里放着分隔包装的和果子,有各式各样的精致漂亮的糕饼甜点,光光是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安安老老实实的按照站位顺序的发和果子,走到某位漂亮短发大姐姐的面前时,又是不可避免的被摸了摸头。
  “我是与谢野晶子。”她优雅的拿起和果子,微笑着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好意:“谢谢你,安安,我很喜欢日式点心呢。”
  借由点心,安安和侦探社的各位都熟络了起来。
  名为宫泽贤治的金发男生,还很真诚的的邀请她下班后一块去聚餐。
  就在其乐融融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方才欢声笑语气氛轻松的办公室再次陷入沉寂,大家几乎是一瞬间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键盘敲的噼里啪啦,一个比一个认真。
  怎么回事?
  安安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见到侦探社的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和服的银发先生。
  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在场的叔叔们要大,眼角有着浅浅的沟壑,同时却也显得五官更为深邃。
  不过,是个很好看的人。
  虽然银发先生的气场很强,表情也很严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安觉得他看着侦探社的大家的表情,就和试图和小动物们处好关系的大典太光世一模一样。
  思考至此,安安已经捧着和果子盒子哒哒哒跑到了银发先生的面前,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叔叔,请你吃。”
  世界上居然有小孩子没被社长吓跑,反而主动靠近吗?!
  所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福泽谕吉垂眸看了一眼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小姑娘,没有拒绝,而是拿起了一个形状可爱的花瓣饼,轻声道了句:“谢谢。”
  救命!他们觉得那个花瓣饼和社长的画风不太一样!
  安安笑的更开心了:“叔叔,你也是侦探社的人吗?虽然只是第一天见到大家,安安却觉得,侦探社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福泽谕吉的眼神微动,他望着初次见面的少女,又看着坐在少女身后,对他挥着手暗示笑的像个大孩子似的乱步,一向冷毅的眼神都变得柔软了些:“嗯。”
  ……
  今天难得没什么需要外出的活动,中岛敦注意到安安一直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写功课,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她。
  比如说,为什么一定要去他的家里借助?为什么是一个星期?为什么不去上学而要到侦探社里来?
  他试图去问江户川乱步,后者却很嫌弃的看着他:“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都需要来问我吗?”
  中岛敦:“……”他没有乱步先生这样高的智商还真是抱歉了。
  没办法,面对这位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室友,他自然是想尽快和她处好关系。
  能弄懂那些问题的话,就更好了。
  身在孤儿院时,虽然他没去学校上课,至少还是学习过一些知识的,至少也有高中的程度。
  没记错的话……太宰先生说安安现在是国中一年级吧?
  于是中岛敦笑着俯下身看着安安的作业本:“安安,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吗?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安安抬头眨巴眼:“我刚好有一道不怎么会的数学题。”
  中岛敦自信的拍拍胸口:“拿来让我看看吧。”
  结果作业本一接,他就愣住了。
  上面是一道光看题目都能让他头昏脑胀的代数题,他完全看不懂。
  中岛敦看了看安安期待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题目,瞬间就开始后悔刚刚夸下的海口了。
  这年头的国中生居然需要学习这么复杂的东西吗!
  中岛敦在心中化作呐喊表情包。
  安安仿佛看出了他的为难:“因为想赚奖金,安安报名了数学竞赛,这是哥哥给我出的竞赛题库,他说只要上面的题目都弄懂了,接下来六年的数学竞赛就全都没问题了。”
  原,原来是超纲题啊……
  中岛敦稍稍找回了一点自信,感叹道:“安安也有哥哥啊。”
  “嗯。”安安点点头:“安安有五个哥哥。”
  中岛敦:“……?”
  这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中岛敦一不小心就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某个古装剧,说是天皇有了五个小皇子之后,皇宫里终于来了个小公主,然后天皇下令:宠!给我使劲宠!
  不过,有了这么可爱的妹妹的话……身为哥哥一定会非常宠爱她的。
  怎么会舍得让她离开学校来到陌生的地方呢?
  晃掉脑袋里奇怪的画面,中岛敦抱歉的递过作业本:“抱歉,安安,我不太了解这道题目……或者你可以去问问国木田先生?他之前是数学老师。”
  安安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见面就觉得国木田先生身上很有理科教师的严肃气质。
  安安谢过中岛敦,抱着作业本来到国木田身边求助。
  后者刚忙完手头的工作,便也从善如流的接过本子,在草稿纸上写了几道公式后便和她认真的讲起课。
  不到三分钟,安安便理解了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她高兴的在本子上解题的同时,抬头看了一眼表情稍显温和的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叔叔,之前安安在立海大中学的朋友有提过,他有位数学老师也姓国木田。”自言自语的说完了,安安摇摇头继续动笔:“不过,应该没有这么巧吧?”
  “我之前的确在立海大的国中当教师。”国木田难得没有否认他曾经做过教师的事实:“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他记得的学生虽有很多,留下印象的却很少。
  “幸村精市。”
  “……他的确是我曾经的学生,国中一年级时,教过他半学期。”
  “哇!真巧。”
  的确,真巧。
  那位名为幸村精市的孩子,是难得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学生之一。
  不管是性格,外貌,亦或者能力,那都是一位天才般的少年。
  他生来便是王者,明明可以将可怕的能力运用在其他的方面,却偏偏选择了网球。
  国木田路过网球场时,见到过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握着球拍,披肩的外套在风中起舞。
  少年那时的模样,像极了风中傲然绽放着的鸢尾花。
  见过幸村的人,亲切的给予了他“神之子”的称号。
  没错,神之子。
  那是一位强大如神明般的少年,他从月华中步来,微笑温和而疏离,唯有站在网球场的时候,才仿佛真正的寻到了自己渴望的东西。
  国木田独步安静的看完了那场对于幸村精市而言碾压式的网球赛,同时在心底默默思考着,比起数学教师而言,某些更加适合他做的事情。
  “你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国木田望着认真解着题的安安,这样夸奖道。
  “嗯嗯,幸村同学是很好的人。”安安连连点头:“这次到横滨来,我也想着见他一面来着。”
  一瞬间,国木田独步捉住了重点。
  “这么说,你是从其他城市特意来横滨的?”他的镜片微微一反光。
  安安:“……”
  qaq
  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她像做错事似的左看右看,最后抱着作业本,小心翼翼的退到了离她最近的太宰治身后。
  太宰治像正义使者一样,挡在安安面前,对国木田独步指指点点:“国木田君,你怎么可以凶安安呢?你看给这孩子给吓的……”
  国木田额角爆出一串青筋,咬牙切齿:“唯独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关于安安为何要来,为何要特意留下一星期,侦探社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多问。
  国木田也只是担心她的父母会担心,所以稍微提了一句而已。
  他们信任着江户川乱步的推理,也明白了这个女孩没有恶意——甚至可能会在这个星期给侦探社提供某些帮助的事实。
  当晚,安安接受了宫泽贤治的邀请,打算和他还有中岛敦一起,去附近的中华街吃顿晚餐。
  结果半路上,太宰治跟了上来,说是要一起培养同事友谊。
  三个孩子都是天然呆加老实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同意了。
  国木田独步自然是害怕自家不靠谱的搭档又胡乱骗小孩,当着安安的面不好发作,只好皱着眉说要和他们一同去。
  “万岁!国木田君请客!”
  太宰治前脚高举双手欢呼,后脚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暴栗:“谁告诉你我要请客的!”
  “欸……但是我的钱包前两天跳河的时候掉到河里了,银行卡都不见了。”太宰治理所当然道:“国木田君又是前辈,前辈请客是当然的吧?”
  安安的耳朵动了动:跳河?
  国木田回头看了眼安安:“……算了。”
  算是默认了他再次被太宰蒙骗来当饭票的事实。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请客吧?”安安将兔子背包摘下来,往里面摸了摸,还好银行卡带着。
  小时候为了攒零花的画稿稿费,大大小小的奖学金,爸爸妈妈给的压岁钱和零用钱,作为审神者的工资,还有上次时之政府为了感谢她给她发的各个时代流通的巨额货币……
  保守估计的话,其实光是最后一项,就至少有七八个零的样子。
  虽然这和随随便便掏钱打造高达的空助哥没得比,但是如果安安要自称小富婆的话,大家也不会有异议。
  但是安安这一开口,倒是让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一顿饭没什么!就当欢迎你!”
  “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请客呢?国木田君可大方了,是吧国木田君?”
  “不要随便拿别人做人情!”
  国木田独步开始了日常的殴打太宰行为。
  安安见状,忍笑着摇摇头,便也不再强求,她刚打算把手里的兔子头背回去,也许是余光看到国木田先生和太宰治先生的样子太出神,等到白山吉光开口提醒自己时,手里的包包已经一空。
  “呀!”
  安安回过头,看到有个男性仓皇逃窜的背影,愣愣道:“我的包——”
  她话音未落,方才站在她身边的中岛敦和宫泽贤治便一道冲了出去,速度甚至可以和粟田口的机动媲美。
  国木田也放弃了今日打宰,速度快的完全不像一个数学老师:“给我站住!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好意思抢!”
  安安甚至没来得及使用灵力绊倒那个抢她兔子包的人,她便已经遥遥的看到宫泽贤治摁倒了抢匪。
  那位面对她时热情开朗的金发雀斑少年,这时候一手轻轻松松的拎起劫匪的左腿,以自己为圆心开始自转,将可怜的劫匪先生像大摆锤似的来回转圈,循循善诱的教导:“这是不对的哦!怎么可以不经允许拿别人的东西呢?”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安安突然想起,萤丸试图喊明石国行起床却半天没得到回应时,萤丸也会这么做。
  “武装侦探社的大家,都是很厉害的人。”
  安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望着身边的太宰治如是道。
  太宰治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另一头,三人怒气冲冲的教育完了劫匪,却并不打算直接放过他,而是将他往回拖。
  “太宰叔叔。”
  “嗯?”
  “侦探社的大家,都有异能力吗?”
  “嗯,大部分都是吧。”
  “那你真的有王之力吗?”
  “……”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大家都在喊安安注意某变态。
  呜呜呜呜大家好过分,我突然想顺应民心去迫害森叔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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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4、横滨的第一夜   最后, 兔子包包完好无损的物归原主, 可怜的劫匪先生也晕头转向的被拖去了警署。
  “安安想吃什么?”国木田独步生怕自己方才的行为吓到了小姑娘, 俯身温声细语的去询问她。
  “都可以的。”
  安安整理好兔子包包, 将它系的更紧了一些。
  她还不知道横滨会这般的民风淳朴。
  安安向来不挑食,也许会对甜食偏爱一些,不过相比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还是更喜欢和家人还有同伴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东西。
  于是, 五人就近去了某家中餐馆。
  小姑娘嚼东西的样子像极了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小仓鼠, 吃饭细嚼慢咽,而且吃什么都吃的很香。
  和她坐在一桌时,看着她这种可爱的模样, 不由自主的也会食欲大开。
  吃饭吃到半截, 出现了某个小插曲,宫泽贤治突然间就将脸埋进碗里不动了。
  国木田独步耐心的帮他解释道:“贤治他的异能力是在饿肚子时力气会很大,不过限制是吃饱时就会睡着。”
  那岂不是每一次都得饿着肚子打架, 多难受啊。
  安安认真的点着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纲吉君。
  她抬头示意了一下,带着手机哒哒哒跑到了店门口, 这次她有先见之明,没有将手机贴着耳朵。
  果然, 刚刚接通电话,就听到纲吉君在另一头哭的孤立无援。
  “齐木桑……我觉得自己绝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安安想了想,耐心的劝说道:“纲吉同学,明天是阴天, 大家都见不到太阳。”
  对面愣了两秒,然后继续抽泣:“我可能要被大魔王卖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做苦力了,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在轮船的货仓里,这里黑漆漆的,好像还有蟑螂,如果可以的话,以后麻烦你有空去照顾一下奈奈阿姨,我过年的压岁钱有放在房间的存钱罐里……”
  “纲吉同学,你口中的大魔王,难道是你的小婴儿家庭教师吗?”听了生离死别的话,安安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不打电话给警察叔叔,而是打电话给我啊?”
  “打给警察叔叔的话,我身为黑手党的继承人,大概会被捉进去关一辈子。”
  没想到纲吉同学这么快就能接受自己的黑手党设定。
  真不愧是纲吉同学!
  纲吉同学的妈妈奈奈阿姨,好像是那种老公常年在北极挖矿石都能泰然自若的人物,安安觉得她可能不止被纲吉同学的家庭教师洗了脑。
  即使现在打电话给了她告知情况,除了会让她更担心,似乎也无济于事。
  安安想了想,纲吉同学第一时间会给自己打电话,可能是觉得她现在是最有可能可以帮上忙的人吧。
  毕竟纲吉同学来自己家拜访时,不止一次被空助哥的奇怪发明吓出过心理阴影。
  现在空助哥不在,她觉得自己不能辜负纲吉同学的期待。
  安安的手机看着粉粉嫩嫩的,只是个少女心的翻盖手机,实质上却是空助哥亲手制作的,至少领先了五十年科技的产品。
  她一边耐心的劝导对面的纲吉不要慌张,一边迅速摁了几个按键,顺利定位到了纲吉同学现在的位置。
  他的确是在一艘航行中的轮船上。
  不过那艘船大概率也要靠岸了,而且好巧不巧的,马上就要靠近横滨的港口。
  纲吉还在那边碎碎念着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被送到西伯利亚去挖土豆,这头安安便以大佬的语气开口保证道:“放心吧,男人,我这就来接你。”
  纲吉:“……?”
  “不过,我本人应该没办法去……”安安思来想去,悄咪咪跑到楼梯隔间,将鹤丸和白山吉光一并召唤出来,又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白山:“需要麻烦你们一件事情……顺着这个地址去找到纲吉君,然后将他带回来。”
  白山摇了摇头,举起身后的狐之助示意:“手机主公留着用就好,我们用它和你保持联系。”
  狐之助:我懂,我都懂,我只是一只工具狐,那些感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嗯,这样也行。”安安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和港口黑手党有那么点联系,你们……务必要小心。”
  “放心吧,主公。”鹤丸挥挥手:“我会取得让你吓一跳的成果的。”
  鹤丸习惯性将惊吓二字挂在嘴边。
  但是安安不知道,这一次,他的小嘴真的和开了光似的,非常灵验。
  回到餐桌上,安安没有继续和纲吉打电话,而是发邮件告诉他,现在自己的朋友已经过去了,让他放宽心。
  那边没过一会就来了一封邮件。
  【from纲吉君:是齐木桑的哥哥做的吗qaq】
  安安想到他现在可能孤身一人缩在黑漆漆的货舱里,便好言好语的劝着:【是的没错,是空助哥帮的忙。】
  等到他什么时候真的成了独当一面的黑手党boss,自己再告诉纲吉同学她的审神者身份,这也不迟。
  很快纲吉又发来一段话:【刚刚忘记告诉齐木桑,我的周围好像都是枪.支.弹.药.火.药之类的东西。】
  这样说来,小绵羊一般的纲吉君被塞到了某个走私的货舱里。
  至于那些枪.支.弹.药的归属,铁定是太宰先生他们说过的港口黑手党。
  纲吉同学他……的确可能会面临危险。
  虽然有鹤丸和白山去了,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成打的御守,可安安还是不怎么放心。
  安安一脸的严肃。
  她心底是怎么想的,其实统统写在脸上。
  安安有些坐立难安,吃了几口饭便和纲吉同学打字保持交流,她的这副样子当然被对面几人尽收眼底。
  “安安,你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中岛敦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温柔无害的好心大哥哥。
  安安抿了抿唇,还是将憋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港口黑手党,是什么样的组织呢?”
  此言一出,另一边的国木田独步就被麻婆豆腐呛住了。
  比起因为她的问题愣住的中岛敦,太宰治却是微笑着回答:“他们是潜藏在这个城市黑暗面的组织。”
  安安不明觉厉:“蝙蝠侠也是潜藏在城市黑暗面的啊。”
  太宰治被她的这句话给逗笑了,良久,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什么英雄哦。”
  安安点了点头:“但是我觉得,侦探社的大家都是英雄。”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恶趣味将她的呆毛往下摁的太宰治又愣住了。
  “会在路上遇到和家人失散的安安时,毫不犹豫的带我回去,帮我找到家人,还会帮我拦住抢包的劫匪。”
  橘黄色的光芒落在少女银白色的睫毛上,闪着温柔倦怠的色彩。
  国木田独步一时无言,中岛敦先是愣了,随后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起来。
  宫泽贤治睡眼朦胧的从碗里抬起头,脸上沾满了饭粒。
  “是吗?”太宰治又笑了:“原来大家在安安的眼里,是英雄啊。”
  —————
  有了狐之助的帮助和安安的灵力,两刃很快便确定了安安那位朋友所在的轮船。
  此时轮船刚刚靠岸,岸边却已经有了一堆穿黑西装的人围拢在此。
  他们一个个一言不发,训练有素,尤其是领头的那位老人家,看着年纪不小,却有着某种让人察觉到危险的气质。
  一看……便明白不是善茬。
  白山吉光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却在心中规划着作战计划。
  他猜到这些家伙绝对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是尽量不要将自己暴露在黑手党的面前给主公带来麻烦比较好。
  趁着货舱打开的功夫,用某个方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再趁乱救走主公的朋友,这大概是最好的方法。
  白山吉光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怀里的狐之助,眼神毫无波澜,也没有心理负担,他想,干脆就用这玩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好了。
  狐之助突然感觉到大难临头,下意识的一抖。
  可是白山吉光还未和同伴道出自己的作战计划,鹤丸便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了出去。
  “好厉害!是船啊!”鹤丸激动的跃上了货船,明明是和隔壁活击鹤丸一个帅气的站姿,前者却让白山吉光惊的差点将狐之助投掷了出去。
  狐之助:……鹤丸殿,您这操作还蛮厉害的。
  “谁?!”
  黑蜥蜴齐刷刷将枪口对准了鹤丸,之所以不急着开枪,是因为害怕引爆船舱的火.药。
  “哦!晚上好。”鹤丸没心没肺的挥了挥手:“我是来接人的,很快就走。”
  负责这次货源任务的广津柳浪微微抽了抽眼角,他示意身边戴着面罩的少女:“银,去解决他。”
  被唤为银的少女点了点头,她的体术和速度远远超乎常人,也常常会被分配组织里的暗杀任务,现在让她去解决一个捣乱任务的男性,也在情理之中。
  银如同鬼魅一般向前,瞄准他的喉管欲要将其割断。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笑容很欠揍的银发男人躲开了她的攻击,不止如此,还和她在甲板上躲猫猫似的玩了起来。
  他根本无心去回击,全程都在闪避,完了还要对她哈哈哈哈:“来抓我啊!”
  根本就是在嘲讽!
  银的额角爆出青筋,却半天拿这个男性无可奈何。
  广津柳浪见状有些焦急:“银!你是怎么回事?不能解决的话,就将他逼到远离货船的其他地方。”
  这种事情如果可以做的话她当然早就做了!
  “抱歉啊,我平时不欺负女孩子的,这次事出有因。”鹤丸用某种巧妙的方式绊了她一脚,银因为惯性,扑通一声落进了海里。
  她的同伴应该会去捞她吧?
  鹤丸又在心里道了个歉,一脚踢开货舱的门跳了进去。
  鹤丸并不知道,外头的老头神色凝重的断定他想要劫走这艘货船,思考片刻,打电话向最近的某位干部求助。
  黑漆漆的货舱里可活动范围不多,鹤丸摸索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兔子一样瑟瑟发抖的纲吉。
  不过这孩子还不算心太大,听到动静以后,居然颤抖着手将一把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小手.枪对准了他。
  多半是安安教的。
  “是安安让我来接你的。”鹤丸不由分说,上前用扛麻袋的姿势拎起了纲吉,将他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纲吉仍然未能缓过神来,可是最近发生的太多事情已经让他能够学着习以为常。
  无法抗拒的话,就试图去接受好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纲吉又吸了下鼻子。
  “是安安告诉我们的。”扳开门锁,鹤丸大大咧咧的推开了大门,果然又被一堆枪.支哗啦啦怼了个正着。
  白山吉光:……早知道,他应该让主公选择明石国行或者大典太一起出任务。
  他哪知道鹤丸从来不按照套路出牌,敌人在明,他也急着冲上前,生怕不会被枪打成骰子。
  “齐木桑是怎么知道的……?”
  鹤丸没理会纲吉的这个物体,他将肩膀上纲吉的腰掐的更紧了一些:“要飞喽。”
  “……欸?”
  下一秒,鹤丸带着纲吉体会到了仙鹤般的天旋地转失重感,耳畔是鹤丸啊哈哈哈的失智笑声,身后是突突突的机关枪声。
  他年轻的生命大概就要终止在这一日了吧……他还没有来得及向京子告白,也没有来得及向安安道谢……
  里包恩……你在哪里……我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彭格列的首领了。
  “你丧什么气啊?”鹤丸猛的一拍纲吉的屁股,让他回过神来:“咱们还没死。”
  他正带着纲吉在海滨跑酷,身后还有一群扛着枪的黑西装,场面异常凶险,像是在演生死时速。
  纲吉被颠到生无可恋,只好闭上眼睛。
  白山吉光用他最快的机动,悄悄咪咪跟在后面。
  他的表情木然。
  明明是b级难度的任务,鹤丸一波骚操作以后,给整成了s级。
  为什么呢,因为他在本丸的外号是“搞事鹤”吗?
  白山想了想,还是本着同伴爱用狐之助向安安发邮件:主人,鹤丸和纲吉同学正在被港口黑手党追击,黑手党开枪开的很凶。
  话外之意是:主人,这里可能要出鹤命了,你快点来救鹤啊。
  他刚刚发完这个邮件,另一头的鹤丸便又出了状况。
  他还没表演多久飞檐走壁,面前那堆无人居住的房子统统被无形的力量掀了起来。
  这个能力莫名其妙的让鹤丸想起了初次来现世作战的情况,不过这次明显比上次要凶险一些。
  因为他还未反应过来操控房子的敌人在哪。
  “嚯,这真是吓到我了呢。”
  虽然嘴里说的是“被吓到了”,可是纲吉却觉得这位先生的语气其实很兴奋。
  就像见到了群聚的同学抽出浮云拐殴打他们的云雀学长一样的兴奋。
  一般这种情况,就代表云雀学长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啧,阻止这次任务的人就是你吗?”
  纲吉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到了那个站在原地就能将周围的建筑全部拆的七零八落的男人。
  黑色的风衣在海风下猎猎作响,帽沿下的男人拂开刘海,用冰蓝的眼眸轻轻扫了他们一眼。
  一个居高临下的不屑眼神。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黑手党吗?
  ——原来之前里包恩陪他玩的真的是过家家吗?
  纲吉真的体会到了危险将至,眼泪都被吓走了。
  身边的鹤丸先生也是如此,他麻利的拔出了腰间的那柄刀,与屋檐下那位戴着帽子的先生对峙着。
  “……你的打扮好帅气。”鹤丸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句感叹。
  礼帽,手套,黑风衣,choker,宛如一位马上要上去走t台的模特。
  这年头的黑手党,穿衣品味意外的不错欸。
  要不,下次在现世穿常服时,也稍微打扮的华丽一点吧。
  鹤丸的话让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会被敌人夸奖穿衣品味什么的,这还真是头一次。
  于是出于礼貌,中原中也也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谢谢夸奖。”
  气氛一瞬间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不过很快被中原中也扳了回来:“不过,介于你影响港黑任务的行为,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还是去向我们的拷问部解释吧?”
  “但是我这是来接人的啊。”鹤丸的表情相当无辜。
  虽然他拔了刀,可他的意思不在于和中原中也打起来。
  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或者用某种意义来说,他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人形的载体,内里还装着某些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对抗的东西。
  既然打不过,就没必要上去硬刚。
  这次玩脱了,似乎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主公来给他解围了。
  鹤丸左看右看,看到背上的纲吉时,突然眼前一亮,灵光一闪。
  就在中也开始思考要不要主动动手时,只见鹤丸将背上的少年一拎,向中原中也展示:“这位可是蛤蜊黑手党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中原中也:“……”蛤蜊黑手党?
  沢田纲吉:“……”他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社会性死亡。
  “如何?我还想问问你们的货船上为什么会有……蛤蜊家族的继承人,你们居然恶人先告状,不仅拿枪打我们,现在还要带我们回去拷问?”鹤丸国永指指点点的开始乱用成语:“这可是官逼民反,令人发指的行为。”
  中原中也:“……”意外的很有道理。
  纲吉要哭了:“……我是彭格列家族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童磨:在南极呆了三章,空虚寂寞冷,孤独的夜晚,在线求一位漂亮小姐姐陪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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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5、打入港黑内部   “欸, 咱们这是要去哪?去你们黑手党的大本营吗?”
  “你们boss长什么样啊?”
  “现在这么晚了, 能不能先带我们去吃顿晚饭啊?”
  鹤丸毫无被俘虏的自觉, 虽然一路上被以熊吉的姿势拷着走, 却仍未忘记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
  纲吉:……安安的这位朋友好生雅兴。
  一开始中原中也还能冷着脸意思意思回两句,往后被问烦了,便加快脚步走在前面,眼不见为净。
  鹤丸也不恼, 又扭过头去问离他最近的广津柳浪:“老爷爷, 你们黑手党的组织到底长啥样啊?”
  广津柳浪:……他这才五十岁,就已经到了被一个毛孩子喊老爷爷的年纪了?他是不是得让森首领给他排班排少一点,放几天假调养一下身体?
  半天没有人能和他交流, 鹤丸有点受挫。
  不过, 越挫越勇的他看到了旁边垂头丧气的纲吉。
  “小兄弟,你们那个蛤蜊组织厉害吗?现在都有哪些成员?”
  沢田纲吉的脑袋里冒出来狱寺隼人真诚的彩虹屁和性命宣誓:“十代目!我一定会追随您一生!成为辅佐您的左膀右臂!”
  “有……两个吧?”纲吉鼓起勇气把大魔王里包恩给算了进去。
  虽然他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大魔王给卖掉的。
  没想到鹤丸不仅没有嫌弃,反而继续问着:“那那那, 你们的蛤蜊黑手党到底是做什么的?卖海产的吗?”
  纲吉哑然,纠正他:“不是蛤蜊,是彭格列, 好像是来源于意大利的某个黑手党的家族,轮到我的话, 我现在是十代目候选人。”
  “那好像是挺厉害的家族欸,抓我们的人不怕伤了你被复仇什么的吗?”鹤丸宛如一个好奇宝宝。
  “不,其实想杀我的人挺多的,他们都觉得弄死了我这个十代目候选人以后, 自个就能当十代目了。”
  鹤丸脚步一顿,难道这就是主公所说过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吗?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点难兄难弟惺惺相惜的意味。
  广津柳浪:……什么事情就敢大咧咧的往外说,看来彭格列这代的候选人脑子也不太好使啊。
  “没事的,主……安安她等会肯定会来救我们的。”鹤丸宽慰道:“安安她很强的,实在不行,安安还有两个哥哥。”
  纲吉突然发现来救他的这个男人好不靠谱啊,虽然他的身手很好,却自称比不过安安?
  因为被大魔王压迫了几天,纲吉完全不知道发生在安安身上的事情,也自然不知道她觉醒了新的能力。
  纲吉有些慌张,怕安安真的会遇到危险:“……安安她,现在不是在家里吗?她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另一头,安安打了个喷嚏,收到白山吉光发来的短信以后,眉目稍稍一凛。
  她本以为有白山在,鹤丸会乖乖巧巧的做任务,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她太嘀咕鹤丸了。
  此时她刚刚从饭店出来,好心的中岛敦小哥正在带她在便利店买毛巾牙刷之类的日用品。
  安安有些苦恼,她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方法在说服中岛敦抽身,自己去港口救鹤命的同时还能顺带保护这只人虎少年。
  思来想去,目光就投向了徒手就可手撕溯行军的大典太光世身上。
  她虽然无法像齐木哥一样什么形态都可以变,却能用灵能力完成一些简单的障眼术,比如说,让某个人在别人眼里的样子是自己的模样。
  灵能力,真好使!
  趁着中岛敦小哥耐心挑选东西的时候,安安溜到监控死角,将特殊情况对着大典太如是如是描述了一番情况。
  大典太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他稍稍有些担心安安的安全。
  “没事哒!”安安拍拍小口袋:“有明石和白山和我一起,尽管放心,我们一起给港黑安排的明明白白。”
  在折叠空间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当咸鱼的明石国行:“……”
  其实,他很想代替大典太完成这个留守的艰巨任务,真的。
  “安安,你觉得这个样式的毛巾可以吗?”
  中岛敦回过头时没看到安安,心里一惊,下一秒,看到小姑娘完好无损的从拐角走了出来,松了口气。
  ……欸?怎么稍微感觉有那么点奇怪?
  猫科动物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了危险,随着“安安”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简直想拔腿掉头就跑。
  定睛一看,明明还是安安那张乖巧可爱的脸,可是从心底萌生出的恐惧,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感觉到畏惧?
  大猫炸毛了。
  “都可以。”
  大典太见状,善解人意的停在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尽力收敛着身上的强大灵力,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人虎少年,轻声回答。
  ——————
  “主人,鹤丸和你的朋友,他们被带进了这里。”
  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谁能想到黑手党的驻扎地会这般显眼,仿佛在向整个横滨宣誓“我们是黑手党,我们什么都不会怕”。
  和安安汇合之后,白山吉光好歹松了口气,他开始如实汇报方才的情况:“鹤丸殿原本是可以从追击逃走的,可是敌方来了一个戴礼帽的强大男性,他似乎有着操纵重力的强大异能。”
  操纵重力什么的,安安没给放在心里,因为楠雄哥也能轻易的做到。
  她现在在意的只有一点……
  “鹤丸挨打了?”安安撸起衣袖,一副要为自家挨打的熊孩子讨个说法的熊家长模样,她觉得她有理由可以去拆了人家的大楼了。
  “没有。”白山老实的摇头:“鹤丸殿见状况不利,现场就投降了,然后他们被带到了这里。”
  安安闻言,满脸失望的将衣袖放了回去。
  为什么听到鹤丸没有挨打的事实后,主人她会失望呢?
  白山有些奇怪。
  “咱们得混进去。”安安示意白山钻回折叠空间里:“虽然他刚刚没有挨打,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我看电视剧里说,一般这种情况下,被带回敌人老巢的人最后都会强行屈打成招来着。”
  白山认同的点点头,他觉着主人还真没说错。
  可是主人应该怎么混进去呢?
  安安看了看正在看门的两个黑西装大叔,他们长的非常严肃,一脸的凶相。
  和他们讲道理说自己是来找家属的铁定没用,还是暴力一点直接打晕好了。
  安安说服自己之后,颠了颠手里的砖头,对准看门大叔的脑袋,正准备用灵力操控着投掷出去,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含笑的疑问:“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安的砖头刚刚举上头顶,便被这个人捉了个正着。
  她稍微有些尴尬,老老实实的将砖头藏在背后,低着头轻声道:“我来这里找人。”
  她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胡渣叔叔。
  常言道相由心生,可是安安一时间居然也看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叔叔到底是好心人还是坏人。
  不过,这位叔叔的长相倒是很老实。
  她便也不说谎:“我的朋友被里面的坏人捉走了,我要带他们回来。”
  面前的白大褂叔叔噗的一声被她逗乐了:“你是怎么知道里面都是坏人的?”
  “里面是不是都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是抓走我朋友的都是坏人。”安安举起小拳头挥了挥:“我要让他们吃到教训!”
  被安安威胁要吃到教训的中原中也,好不容易脱离了聒噪的鹤丸,来到首领的办公室里打算汇报情况时,却没有看到半个人。
  ……又去带爱丽丝买零食了吗?
  中原中也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站着等待。
  他哪知道,自家首领正站在楼下陪一个小女孩玩角色扮演,聊的很欢。
  “那叔叔带你进去找朋友好了。”港黑首领森鸥外笑的人畜无害,弯下腰和颜悦色的说道。
  “真的吗?”安安双手合十,瞬间搬出好人卡:“叔叔,你是个好人。”
  这个叔叔就算是在港口黑手党里工作,应该做的也不会是坏事吧?因为他的眼里对自己的善意是真实的,并不像大正时代的那个鬼王一般虚伪。
  “叔叔是医生吗?”安安看着森鸥外的打扮,左看右看:“你是在这里做医生的吗?”
  她觉得自己的猜测一定没错,黑手党打架很容易受伤,会治疗的医生是必不可少的。
  “嗯,叔叔是医生。”森鸥外看着女孩头上晃来晃去的呆毛,笑容更旺盛了。
  他很少会对外人这般真实的有耐心。
  可是,没办法,可爱的孩子向来都是有特权的。
  再加上她的身世,以及与彭格列黑手党之间的关系……让她作为港黑的客人,也未免不可。
  “我总觉得这个男人没表面上这样好心肠。”明石国行判断道。
  “不过,的确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白山吉光虽觉得有不妥,还是没有开口提醒主公。
  安安看到这个叔叔上前和看门的人说了两句,他们便恭敬的退下了,心里不由得萌生出崇敬之情:原来叔叔身为医生,在黑手党里是很值得尊敬的呢。
  说来也是,平时不和医生打好关系的话,假如有啥大病小伤人家拖着不给治咋办?
  森鸥外回头笑着示意,安安便屁颠屁颠跟了上去,直觉自己抱到了一根金大腿。
  “你的两位朋友有什么特征,你清楚吗?我帮你去打听一下他们在哪。”森鸥外顺口提了一句。
  其实,他当然知道目前的两人在哪。
  十代目的候选人,等着彭格列来人认领交涉。
  至于那个腰间别着武.士刀的银发青年……只会是与面前的女孩有所关联。
  “纲吉君说他一睡醒就发现自己被塞进了船舱,结果还没下船就被这些坏人抓到了这里来。”安安摇摇头,答非所问的叹息。
  森鸥外笑了笑,见她不想多说,便也不做为难。
  他准备带着安安乘坐电梯,结果刚刚打开门,和打算出任务的芥川龙之介碰了个正着。
  后者根本没给他眼神暗示的机会,瞬间恭敬的鞠躬:“首领。”
  哦豁。
  森鸥外余光望了一眼安安,直觉这个女孩似乎快要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傻姑娘看着芥川,呆呆道:“大哥哥,你也是医生啊?”
  这个组织的医生这么多的吗?而且医务组看到领导都这么毕恭毕敬的。
  森鸥外:“……”
  他没忍住又笑了。
  芥川正疑惑着这个孩子是谁,注意到首领的眼神后,浑身一震:“是的,我也是医生。”
  “哦……”
  他还未松半口气,后脚这个女孩又问道:“那你看起来好瘦,怎么平时不给自己调理一下身体?”
  面前的黑衣小哥身形瘦削又脸色苍白,像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病美人。
  在森鸥外面前,芥川温顺无害的不像话,他瞬间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因为我只是外科医生,平时负责解剖手术之类的。”
  比如说,用罗生门给任务对象们穿心刺个透心凉之类的这种手术。
  对于这个说法,安安倒是点点头信服了。
  可是没等芥川再松口气,她又问:“那你怎么不穿白大褂啊?”
  芥川沉默了一会,用蹩脚的哄小孩方式:“因为我还在实习期,组织不给穿。”
  “那你们组织好抠门。”
  芥川:“……”
  他突然又想咳嗽了。
  “而且居然实习期就能给人动手术了吗?”
  芥川:“……”这天真的聊不下去了。
  幸好电梯门关的很及时,他不必再继续耗费耐心陪这个小女孩闲聊。
  森首领的心思他向来猜不透,关于他到底想带着这个女孩来组织做什么,他也不便去过问。
  —————
  被关在空荡荡房间里的鹤丸很是无聊,前脚关他的人刚走,后脚他便挣脱了手铐。
  那群人还蛮够意思的,说是拷问部,也不见着找人来拷问他们。
  鹤丸来到纲吉面前,轻轻一捏,他手上的手铐便一分为二。
  “您到底是谁……?”纲吉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性。
  “喊我鹤丸就好,我认识安安的时间和你差不多。”鹤丸拍了拍这个傻孩子的脑袋瓜。
  讲真,按照这孩子的武力值和单纯程度,真的不会被什么蛤蜊黑手党家族吃的骨头都不剩吗?
  “鹤丸先生,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纲吉摘了手上的手铐,摸了摸腰间藏起来的枪,却半点底气都没有。
  “小伙子,要是那些人真的打算杀我们的话,肯定早就动手了。”鹤丸循循善诱:“他们不伤害我们,就说明可以从我们的身上得到什么……利益和信息之类的。”
  “比如说,买彭格列家族一个人情?”纲吉试探性的回答。
  其实纲吉原本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成为黑手党候选人的事实来着,这几天一直在自闭状态,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他和彭格列不沾关系的话,他们刚刚大概就永远留在海滨了。
  ……为什么他会突然之间觉得,做有背景的黑手党也蛮好的?
  天啊!他已经被洗脑了吗?
  纲吉砰砰砰的锤起自己的脑壳。
  “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快的。”鹤丸夸奖。
  方才将他们关进房间的人没收了鹤丸的本体刀,却没没收纲吉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嫌鹤丸太吵,想给他个教训。
  可是他们不明白,付丧神的刀剑本体和人类的身躯本就为一体。
  鹤丸伸出了手,他的那柄刀果真如雷神之锤一般咻的一声迅速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力凿开了整面墙壁,激起一阵烟尘,警报响起时,鹤丸将本体刀收回,又将纲吉甩到了肩膀上,趁着看守的人一脸懵圈的时候,啊哈哈哈笑着绝尘而去。
  “鹤丸先生!!”纲吉觉得他就算被死气弹击中时,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抱着必死的觉悟,一来二去的,甚至从最先的心肺停止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他飙泪攥紧鹤丸的衣领,发出咆哮:“下次您计划做什么的时候,能不能至少和我提前说一声??”
  “抱歉抱歉。”鹤丸这歉道的毫无诚意:“你成为黑手党的首领以后你肯定会习惯的。”
  纲吉:“……”
  不,他宁可把云雀学长招为下属,也不可能去习惯这种事情!
  这边鹤丸在重新上演生死时速,另一头中岛敦在家里被大典太的灵力心惊胆战的吓着吓着……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大典太光世身为刀剑时的灵力,虽会让动物畏惧,却能为人类驱除病瘴,帮助他们安然如梦。
  中岛敦难得没有做什么关于孤儿院或者院长的噩梦,而是梦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抬首可见蓝天白云。
  他睡的很沉。
  大典太光世坐在中岛敦身边,看着这一大只保持农民揣姿势呼噜噜睡着的大白虎若有所思,顺带为他盖好被子。
  为什么这个孩子在睡着以后会变成老虎呢?
  因为有过抚摸本丸五虎退养的小老虎的经验,大典太试探性的伸出手,在大老虎的脑袋上顺了顺。
  皮毛柔软顺滑,手感意外的很好。
  “呼噜噜噜……”
  再摸摸。
  “呼噜噜噜噜……”
  摸摸摸摸摸。
  “呼噜噜噜噜噜……”
  不知不觉中被大型猫咪治愈的大典太光世,在月光下露出了温柔的笑。
  ———————
  缘一其实并未接受回到鬼杀队的邀请。
  他很快从二人的信息中得知,自己来到了四百年后。
  四百年来,鬼舞辻无惨仍未被斩杀,仍然潜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食人。
  世人却一直以来都未去承认鬼的存在,也只能靠着鬼杀队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着世界的平衡。
  “缘一先生,您要去哪里?”
  蝴蝶忍望着渐行渐远的剑士,遥遥的询问。
  “去继续做四百年前未完成的事情。”
  曾经,他寻找了无惨很久,却从未发现半点关于无惨的踪迹。
  自称天灾和鬼王的男人,只敢像只老鼠似的蜷缩在黑暗的最深处,甚至只敢让自己的下属过来围堵他。
  告别了两位鬼杀队的剑士,身边又没有大和守安定可以交流,缘一一时间有些郁闷。
  这种郁闷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那张曾经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孔。
  缘一根本没有料到,兄长会主动的站在他的面前来。
  兄长或许是因为和自己过于相似的面孔的缘故,化身为鬼之后,在脸上生出了六只眼睛。
  四百年后,无惨仍然存在于此世,兄长他也同样如此。
  四百年……似乎改变了某些东西。
  缘一回想起年少时被父亲殴打到鼻青脸肿,却依旧温和的对他笑着,告诉他“哥哥就在这里”的兄长大人。
  “何等可悲啊,兄长。”
  他下意识的这样感叹道。
  可悲的究竟是自己,是兄长,亦或是这个扭曲的人世呢。
  缘一他不明白。
  黑死牟却因为缘一的这句话,几乎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与缘一的最后一战时,缘一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却依旧不减当年的能力,他用或是悲悯或是哀叹的眼神望着自己,轻声道:“多么可悲啊,兄长。”
  手中所握的那把布满眼睛的,用自己的血肉和血鬼术制作的那振丑陋的刀,滑落到了地上。
  “缘一……”
  “上弦壹。”
  缘一却没有半点想要与他回忆往事叙旧的意思,他的语气冷冷。
  他拔出了自己的日轮刀,似乎马上就要对着黑死牟来一整套日之呼吸十三型。
  缘一没有想到,一见他拔出刀来,兄长的眼里却泛出了各种奇怪的情绪,似是渴求,像是解脱,又带着那么点兴奋?
  兄长他……简直在渴望着被自己打败似的。
  缘一瞬间又将日轮刀收了回去,蹙眉望着黑死牟:“无惨在哪里?”
  黑死牟刚想开口,突然发觉另一头的老板已经将和自己的联系切断了。
  好像很早就切断了,断的干干净净的,无论他现在如何咒骂,估计无惨都无法听到半句话语了。
  这让他有点尴尬。
  ……这,岂一个“苟”字了得?
  “我生来便是为了杀死那个男人。”缘一淡淡的看着黑死牟,眼里不带半点怀念,仿佛他方才根本没有喊出那句兄长:“如今我来到这里,一定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希望我能够斩杀他,上弦壹,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黑死牟:“……”
  如果他现在如实回答不知道,缘一会给他解脱还是毒打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雪停了。
  童磨睁开眼时,带着怀里的小企鹅漫无目的的在雪原缓慢行走着。
  然后,他看到了雪地里黑白相间整整一大群的企鹅。
  童磨:……哦呼。
  齐神:【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算了,既然忘记了,那肯定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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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6、首领   电梯上升时, 安安似乎听到了从大楼里传来的一声巨响。
  她愣了愣, 扭头望向森鸥外, 发现后者脸上仍然挂着云淡风轻的笑, 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那阵类似爆炸的声响。
  “叔叔,你们的大楼……”安安欲言又止。
  “最近在装修。”森鸥外笑眯眯的如是回答。
  哦哦,原来是在装修啊,怪不得会有那么大的声音。
  电梯上升到半截, 安安突然间又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机枪扫射声, 还有诸如“混蛋!别跑!”之类的威胁声。
  “那是我们的演练场。”不等安安开口询问,森鸥外先发制人,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喊我森叔叔就好。”
  安安乖巧点头:“森叔叔。”
  明石国行:“主公……你有没有觉得, 那个声音可能是一群黑手党在追赶鹤丸呢?”
  “不可能。”安安小声回答:“鹤丸怎么可能那么呆, 不乖乖等着我,急着自己往外面跑,那样多危险啊?”
  白山吉光沉默了, 有了前车之鉴以后,其实他觉得鹤丸还真有很大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明石国行又问:“那如果真的是鹤丸在搞事怎么办啊?”
  安安想了想:“如果手入室和牡丹饼都不起作用了的话,我可以教他数学题教到他会为止。”
  这这这……杀人诛心, 鹤丸罪不至此。
  主公好狠心的手段。
  在外人的眼里,安安正在小小声的自言自语着,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嘀咕些什么。
  可是安安莫名觉得,望着她的森叔叔,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更明媚了。
  电梯终于到了,可是安安还没来得及走出去, 某个小小的身影便一头撞上了森叔叔的肚子。
  通过砰的一声可以判断出,有那么点疼。
  “笨蛋林太郎!”金发红裙的小萝莉用小拳头拼命捶打他:“你刚刚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要乱跑啊?”
  安安:……这一幕让她有点似曾相识,她上次好像也是这么锤爷爷的来着。
  “抱歉哦爱丽丝。”森叔叔耐心的给小萝莉顺毛:“刚刚去楼下接了个客人。”
  安安好奇的注视着这个金发蓝眸的漂亮女孩子,她穿着漂亮的洋装,精致的像个洋娃娃,比自己的个头还要矮上一些,不过此时她几乎要骑在森叔叔的肩膀上,森叔叔依然不生气,只是好脾气的哄着她。
  “爱丽丝是……森叔叔的女儿吗?”
  安安歪了歪头,从二者的相处模式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因为她从森叔叔的眼里看出了无条件的包容和宠爱,那分明是父亲对女儿才会有的眼神。
  爱丽丝没有回复,只是鼓着嘴哼了一声。
  “是的。”森鸥外干脆利落的承认了,一手抱着爱丽丝,示意安安跟上来。
  安安也不见外,哒哒哒走进了房间,透过落地窗外面的景色,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在高楼的最顶层。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看到森鸥外来时,立刻恭敬的行了个礼。
  在森鸥外的面前,中原中也仿佛收起了一切的戾气,显得恭敬又儒雅。
  “主公,就是他刚刚带走鹤丸和纲吉的。”
  白山提醒着安安,本想是为了暗示她多注意面前的男人,对方很危险,不要轻举妄动。
  没想到自家主公在他话音未落时就冲上了前:“坏蛋!”
  白山吉光:“……”
  明石国行:“……我现在终于明白鹤丸到底和谁相似了。”
  安安没有使用灵力,所以她自然没有偷袭得逞,而是被中原中也拎着衣领提溜了起来。
  后者张牙舞爪的,像只愤怒的小狮子:“你是坏蛋!”
  所以说,他非常不擅长对付小孩子啊。
  中原中也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森鸥外,后者笑吟吟对他摇了摇头。
  首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不能凶这个小鬼的意思吗?
  “为什么说我是坏蛋?”
  虽然中原中也正一手提溜着安安的衣领,其实也暗中用重力操控她变得轻飘飘的,这个动作对她没多少不适的束缚感。
  安安叉腰:“你把我的朋友还回来!”
  中原中也看着小姑娘强装严肃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想笑:“但是你的朋友在我们任务时捣乱,还把我们的同伴扔进了海里。”
  安安:“……”
  她以眼神示意,向白山求证。
  后者回答:“的确,主公,是鹤丸先挑衅人家,他们才动手的。”
  她对上中原中也似笑非笑的蓝眸,声音逐渐没有底气。
  “那……那你可以放他们回来吗?”
  小狮子收敛了爪牙,一瞬间变成了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
  活像是自己做了错事,又不敢认错的样子。
  中原中也向来觉得小孩子都是很吵闹的生物,但是手上提溜着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间让他想起了视频里那种团成团趴在地上的小毛团垂耳兔。
  让人忍不住的想把手摁在她的脑袋上揉一揉。
  “不行。”中原中也斩钉截铁。
  安安表面上继续耷拉着脑袋,实际上却在心里暗搓搓的盘算着,难道只能动手把他们抢回来了吗?
  但是如果她主动动手的话,就显得她才是坏人这一方了。
  “除非我们首领允许他们离开。”
  安安黯淡的眼神蓦的亮了。
  她刚想问首领是谁,下一秒,电梯门又被打开,几个黑衣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首领!今晚俘虏的二人将二十层搅的一团乱,红叶大姐已经带人去围捕他们了!”
  安安:“……”
  原来刚刚那个声音真的是鹤丸整出来的啊?
  “……我就知道那个银毛的家伙不会安安分分的。”中原中也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个动作让安安看着心惊胆战。
  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傻鹤挨打,慌忙包庇道:“我会赔偿的!”
  中原中也挑眉,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话语:“哈?”
  “他造成的损失,我会赔偿的。”安安双手合十:“所以大家静下心来好好的谈一谈,有话好好说。”
  中原中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望向从头到尾保持看戏状态的森鸥外:“首领,你的意思呢?”
  安安后知后觉的扭头望向森鸥外。
  ……首领?
  “彭格列十代目的候选人造成的损失,划到彭格列的账目上就好。”森鸥外仍然笑的像个和善的好叔叔,将爱丽丝放到了地上:“现在所需要解决的问题,大概就是——为何他们的未来十代目会出现在我们的货源里,又是谁在背后想要栽赃陷害港口黑手党。”
  正常情况下,如果属下开舱时在货源里看到了什么陌生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开枪,第二反应是将那个人扔进海里。
  彭格列向来将候选者当做机密,消息前一天才刚刚传达到意大利,他们自然也不清楚。
  如若不是那个银发青年来救走了彭格列的候选人,港黑一定会在这次与彭格列结怨。
  好一出借刀杀人。
  换言之,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想让他们与那个在意大利已有数百年历史的组织打起来。
  ……如此说来,他们其实还是需要感谢这个孩子。
  “走吧,带小姑娘去接她的朋友。”
  森鸥外抛下这句话,留下中原中也和安安大眼瞪小眼。
  “你是用什么办法欺骗我们首领的信任的?”中原中也戳了戳安安的脸颊,却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将她在半空中悬浮着。
  失重感让安安感到非常新奇,她甚至摆出了一个超人飞行的姿势,又在半空中滚了两圈,答非所问:“你们的首领,他是医生吗?”
  中原中也摁住闹腾的小丫头,总算是将她放到了地上。
  “曾经是。”
  他不擅长说谎。
  “喔喔。”安安跟在中原中也的背后,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像是灵力,又像是平安京鬼王鬼将的妖力,某种无法道明的奇妙强大力量,静静潜藏在他的体内沉睡着,又似乎随时都可以醒来。
  如果真的苏醒了,将整个世界毁灭掉也不是不可能。
  难怪鹤丸会投降,换她她也会投降。
  “你们首领是个好人。”
  听到安安的这句话,中原中也险些左脚绊倒右脚摔倒。
  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容易被骗,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啊……
  “帽子先生。”安安轻轻扯了扯长风衣的衣摆。
  “……喊我中原先生。”
  “中原先生,我的那个朋友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安安显得有些惴惴不安:“或者给你们添麻烦?”
  中原中也很想实话实说:没错,不仅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还添了很多的麻烦。
  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很像担心自家孩子会在学校表现不好的家长。
  中原中也语气有些无奈:“没有。”
  森首领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将这个女孩招进组织,还是让她把那个银发青年完好无损的领回去?首领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设定的好心人了?
  电梯离二十层还有一段距离时,安安又听到了各种丁玲桄榔可怕的声响。
  她看了看表情抽搐的中原中也,又看了看仍然保持微笑的森鸥外。
  中原叔叔他,连手腕上都暴起了青筋。
  安安确定以及肯定,如果鹤丸现在真的站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揪起对方就打。
  森鸥外:“最近装修的声音实在有点大。”
  “哈哈哈哈哈!哦!有没有吓一跳啊哈哈哈哈!”
  鹤丸欢脱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他所过之处,又是一阵可怕的声响。
  现在,森叔叔的这栋楼,大概真的需要装修一下了。
  安安在心中想。
  作者有话要说:森鸥外:保持微笑.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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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7、青花鱼淹不死   “鹤丸。”
  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刻, 看着面前的这片狼藉, 安安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
  人家白白净净的大楼被他整成了拆迁现场,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疯狂奔跑着哈哈哈哈。
  在他肩上生无可恋倒挂着被甩来甩去的纲吉, 此刻只剩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看着这只欢脱的鹤丸,白山吉光突然想起了那个表情包“我好快乐,因为我是小熊软糖!”
  安安的眼神里透着三分凉薄,三分无奈, 四分这只鹤需要上数学课的坚决, 缓缓开口:“鹤丸。”
  这句话仿佛瞬间摁在了鹤丸的关机键上,他瞬间乖巧的停下了脚步,追逐他的黑手党们险些刹车没刹住。
  “安安!”鹤丸笑的活像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宛如方才的一切都无事发生, 开心的对主公挥着手:“你来接我啦?”
  安安回过头,发现中原中也似是忍耐到了极点的样子。
  她也没说话,只是对着中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中原中也轻轻挑了挑眉。
  安安回应了他一个异常坚定的眼神。
  于是中原中也一挽袖子, 大踏步走上前。
  远处是鹤丸“你不能这样做我的主公会生气的”嗷嗷背景音,安安认真的鞠躬,向森鸥外道歉:“对不起, 森叔叔,我的同伴似乎给你添了麻烦。”
  森鸥外大度的摆手:“没关系的, 也是我们误会在先。”
  安安对面前这位“好心叔叔”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八个度:“关于赔偿……?”
  “会有专人赔偿。”森鸥外又摸了摸安安的脑袋,笑盈盈的:“放心吧,今夜你们算是作为客人来拜访的。”
  即使把人家家里闹腾成了这样,也不见他生气。
  安安觉得面前这位叔叔真是个绝世大好人。
  十分钟后, 鹤丸乖巧静坐在安安面前挨训,从皮皮鹤变成了皮不起来鹤。
  “崽,安安对你很失望。”
  鹤丸很委屈:“明明是他们抓我回来的……”
  就是当时的港黑可能没想到,捉回来一只会拆家的鹤丸,这和引哈士奇入室没什么两样。
  “崽,你就不能先用狐之助吸引他们的注意,再悄咪咪的把纲吉带走吗?”安安循循善诱道。
  狐之助:“……”
  救命.jpg
  白山吉光:不愧是主人,和我的想法完全一致呢。
  全程处于状况外的纲吉,久违的看到了老熟人,一时间心里充满感动:“安安……你是特意为了救我我赶到横滨的吗?”
  安安和纲吉闪闪发光的眼神对视了一会,然后她摆出慈爱的笑,诚实回答:“不是的。”
  纲吉:“……”
  安安仿佛看到了这个孩子垂下来的兔耳朵,又补充了一句:“但是,知道纲吉同学有危险的时候,我立刻就过来了。”
  沢田纲吉抬起失落的脑袋:“那,为什么我说被黑手党小婴儿拿枪威胁时,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安安没有觉得你在开玩笑啊。”安安拍了拍老实孩子的肩膀:“安安那是信任纲吉同学,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成为独当一面的黑手党。”
  纲吉透过安安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那个第一次主动对他伸出手的小女孩,他非常感动的点点头,又重重的“嗯!”了一声:“我不会辜负安安的期待的!”
  围观了全程的里包恩:“……”
  这个蠢纲不是发誓过宁愿去死也不要当黑手党了吗?
  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小女孩的一句话就改变念头呢?
  算了,这样也好。
  里包恩大魔王从暗处缓缓步出,这让方才守卫的人员一瞬间紧张起来。
  这个小婴儿是什么时候到港黑来的?为什么他们方才根本没有察觉?
  而且这位穿着正装的小婴儿给他们的压迫感,居然和森首领有些相似。
  中原中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ciao su~森首领,别来无恙。”里包恩忽略了纲吉,率先向森鸥外打招呼。
  “好久不见,里包恩先生。”森鸥外点了点头,态度平和友善,像是面对一位久违的友人:“没想到如今彭格列十代目的辅佐者,会是您。”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小小的婴儿会是世界第一的杀手,甚至属于彭格列九代目最信任的杀手。
  身为杀手的里包恩曾经指导过很多家族的黑手党首领,比如加百罗涅家族的现任首领迪诺。
  而在多年前,未受到诅咒的里包恩倒是也与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有过一面之缘,称不上交好,只能说不是敌对面而已。
  “客套的话就免了,账单寄到彭格列的总部就好。”小小的蜥蜴爬到里包恩的手中化作一把黑色的小□□:“我什么时候可以将我的蠢学生带回去?”
  森鸥外显得有些遗憾:“不在这里多坐会吗?”
  “森首领。”里包恩仰起头,波澜不惊的黑眸安静的望着他:“你还记得吗?我能够轻易的听见他人的心声。”
  森鸥外笑容不变:“我只是很好奇……幕后到底是在谁在挑拨港黑与彭格列的关系,是西方,或是俄罗斯……”
  “既然现在误会没有发生,幕后黑手也可以留在以后慢慢解决。”
  二人表面看起来都在心平气和的聊天,实际却是在无声的交锋。
  纲吉虽然没有听懂,但他凭借和大魔王相处几日的经验,可以判断出现在的气氛似乎非常的危险。
  唯有安安挪上前好奇的望着里包恩:“你是纲吉的家庭教师吗?”
  “是的。”里包恩礼貌的和她打招呼:“之前也承蒙你对蠢纲的指导,今日也非常感谢你的出手相助。”
  纲吉在一瞬间从他的房间消失,出现在了千里外海上的轮船货舱。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情……可如果没有这个女孩的帮助,彭格列的十代目大概需要重新选人。
  比起森鸥外这只想薅彭格列羊毛的老狐狸,里包恩对于安安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同理,安安对里包恩的印象也很好。
  他哪里像一言不合就要朝着纲吉同学开枪的大魔王呀?简直和善可爱的像邻家的小弟弟。
  于是安安瞬间沦陷,抱起里包恩举高高。
  看着大魔王温顺的样子,纲吉在一旁拼命忍笑,换回来极度不善意的视线。
  纲吉突然有预感会被秋后算账,只好老老实实的闭嘴。
  他和的身边难兄难弟鹤丸对视,后者悄声问他:“你的老师回去会怎么惩罚你啊?”
  “……里包恩他可能会让我去山上修行,站在湖底冲瀑布,徒手批岩石,和野熊玩你追我赶之类的。”纲吉仿佛脑补出了他今天回去之后的残酷命运,一边说一边抖成骰子。
  “哇!那么好!听上去好有趣!”鹤丸挠头:“我觉得我回去之后,应该只会有和大家聚众手合之类的处罚吧,很无聊的。”
  在手入室躺个两天也就正式翻篇了。
  鹤丸这次还真的猜错了。
  空助给安安留下的奇怪发明里,也有不少可以给学习提供帮助的机器。
  她那部不起眼的小小的手机,可以随时随地点开教室的实况回放,帮助她复习当日课程。
  俗称,上网课。
  当鹤丸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公掏出数学教材和在线课程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乖,全部写完。”安安笑的像只小天使:“不够还有。”
  鹤丸:……虾仁猪心,主公。
  ……
  虽然不清楚里包恩和森鸥外到底交涉了什么,但是纲吉同学还是完完整整的被他的家庭教师带了回去。
  森叔叔说害怕安安走夜路不安全,特意吩咐让中原中也送她回去。
  安安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仔细想了想,没有推辞森叔叔的好意,还是点头同意了。
  讲真,中原中也其实也不太明白首领的意思,为何要叮嘱他特意关注这个孩子。
  在脑内联想到爱丽丝和某些奇怪的事情时,中原中也浑身一怔,拼命晃头,晃走了脑袋里一系列奇怪的想法。
  不不不,他绝对是理解错了,首领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一定是面前这个孩子……身上存在着可能会组织有利或者危害的秘密吧?
  奔波了一天之后,早上盘的花苞头也散的差不多了,安安干脆将两个包子拆下来,银色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皎洁的光。
  方才看她的发型没有认出来,中原中也望着此时女孩的面容,偶尔间想起了最近的某篇报道。
  那件事在外界也许挺风风火火的,在港黑却没有激起多大的风浪。
  “你……姓齐木吗?”中原中也迟疑的问道。
  安安诧异的回望一眼中也,想起了这位先生也是可能看到了报道的人,便诚实的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沉默了。
  他突然间就有些明白,为何首领会去执着于这个孩子了。
  但是,如果首领执意想将这个孩子吸引进组织……
  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港口黑手党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突然间这样说道。
  安安抬头望着一脸认真的中原中也。
  “我认真的。”中原中也劝道:“你千万不要为了复仇加入之类的……即使原来的父很亲混蛋,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未来。”
  他像是生怕不能劝说成功,又补了一句:“港口黑手党里,都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心人。”
  也许曾经是有过的,某位不愿意杀人的真正意义上的好心人。
  后来好心人也死了,死前还化作利刃,为森首领解决了一整个组织。
  “中原先生。”闻听此言,安安弯着眼笑了笑:“我觉得中原先生的人挺好的呀?”
  她表面上一直摆出乖巧的样子和森鸥外周旋,实质上却是在他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对方的首领身份。
  相较于空助哥和齐木哥而言,她也许不算聪明,可她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天然呆。
  也许那位森首领也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吧,不过他也装傻,她也装乖,互相套路彼此,最后谁也没成功套路上谁。
  但是安安明白,自己面前这位中原先生,其实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心人。
  ……唔,虽然说这位先生在生物范畴而言不属于人类。
  听了她的夸奖,中原先生不自在的压低帽沿,咳嗽了一声:“……你就是年纪太小,看谁都觉得像好心人。”
  安安笑了笑,没说话。
  河畔,弯弯的月牙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莫名让安安回想起了某个一直在套路自己的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望向河对面,发现一位眼熟的先生恰好在此时摆出屈原的同款姿势扑通一声跃进了水里,激起一阵水花。
  安安:“……?”
  中原中也:“……别管。”
  安安震惊的望向中原中也,被安安判定为好心人的后者坚定的对她摇摇头:“落水的青花鱼是不会淹死的,所以不用管。”
  安安:……中原先生,好残酷。
  站在身边垂头丧气的鹤丸却是刷的亮起了眼睛,高喊一声:“欧拉欧拉欧拉!”,趁河不注意,踩着河面飞速冲上前,去捞那位正在顺流而下的先生。
  鹤丸前脚刚拽起那只脚踝,后脚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急匆匆拽着这人掉头跑了回来,边跑边喊:“主公!主公!有溯行军!”
  十几振长成几人高大蜘蛛样子的苦无溯行军,果真争先恐后的跟在鹤丸身后追赶。
  因为地势在水面,手里还拖着个人,鹤丸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换到岸上对战。
  而且,按照主公目前的灵力程度,啪叽一下就能把它们直截了当的拍死。
  他方才在港黑一通操作下来,花费的力气其实还真的不少,不敢带着外人应战。
  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长相清奇的怪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些是什么……?”
  正常情况下来说,溯行军不会直接暴露在外人的面前。
  暴露在外人面前的溯行军,不止会改变历史那么简单。
  安安觉得她的这趟任务算是遇上了刺头类型的溯行军,还是留个活口给时之政府参考一下为妙。
  她干脆直接使用冰系的个性搭配灵力,将踏进了河面的溯行军统统冻住。
  鹤丸连带着那位投河的先生刚刚跑了半截,当场被误伤。
  鹤丸:嘤嘤嘤。
  “这是……”中原中也甚至还未出手,这场战斗便已经结束。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觉得她现在与方才在组织里表现的不喑世事的样子截然不同。
  “是遗传自妈妈的能力。”安安腼腆的笑了笑,向中原中也解释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上冰面,合着灵力将鹤丸拔了出来。
  拔出鹤丸带出宰。
  安安看着鹤丸方才捞出的投河先生,惊讶不已:“太宰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鬼灭最新一话,本以为无惨会被逼无奈放个华丽的血鬼术大招a上去……结果他居然掉头就跑?
  我看到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画面时,我人都傻了。
  无惨:我不仅是真的狗,我还是真的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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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8、改变历史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很像那种站在田里提着拎着大白鹅的农夫。
  保持世界名画定格了一秒, 她毫不犹豫的放开手, 将正在对她傻笑的鹤丸重新填到了坑里。
  鹤丸的表情有些委屈。
  太宰治则是拍掉了头发上的冰渣, 优雅的从冰坑里爬出来站好,酝酿着语气抑扬顿挫的开口:“在这个美丽的夜晚能够与您相遇……这大概就是命运的邂逅吧?”
  安安目不斜视的望向中原中也:“中原先生,一起回去吧。”
  中原中也在是否要现场暴打青花鱼的决定中纠结了一会,随后冷静的点点头:“好啊。”
  “等等。”太宰治伸出尔康手:“安安没有好好的待在敦君的家里, 而是跑去和帽子架在外散步, 作为你的临时监护人之一,是否应该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呢?”
  中原中也额角蹦出青筋:“……你说谁是帽子架?你这个半夜投河的绷带怪人?”
  安安脚步一僵,她义正言辞道:“我不是安安, 我是安安的双胞胎姐姐齐木楠子。”
  中原中也:……这个孩子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太宰治不自觉笑弯了眼:“这样啊, 安安的双胞胎姐姐居然能一眼认出来我是太宰先生,真厉害,明明我和安安也才第一天见面呢。”
  安安拧眉陷入沉思, 良久开口又编出来一个神奇的理由:“其实我……是黑夜中的魔法少女,所以半夜需要悄悄的溜出去。”
  她僵着脸指向被冻住的溯行军:“那些都是身为魔法少女需要处理的怪物。”
  “噗——”
  中原中也黑着脸看着捂着肚子疯狂捶地的太宰治:“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安安还在这里,中原中也早就开始用残忍的手段去例行殴打太宰了。
  “抱歉抱歉, 只是……她实在是太可爱了,没忍住。”太宰治拍掉风衣上凝结的冰霜:“安安, 为什么你在朋友遇到危险时,不来像我们求助呢?武装侦探社的话,不会拒绝任何需要帮助的请求哦。”
  安安张大嘴巴望着太宰治,意识到他在说纲吉君的事情, 良久乖乖点了点头:“下次一定会的。”
  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另一边,某只溯行军的一只蜘蛛腿破开了冰层来回滑动着,无聊的鹤丸开始拿刀柄不停的匀速去戳那只蜘蛛腿,宛如pop子和pipi美的“生气了吗”场景再放送,冰层里面的溯行军暴怒的发出低吼声,却也无可奈何。
  “最近发生的失踪案,也不止这一件。”
  太宰治突然换了严肃的表情,望向中原中也。
  “武装侦探社收到了至少十件类似的事件,受害者都属于国中或者国小的少年少女,随时随地可能在任何的地方消失,又重新出现在任何国家的任何地点。”
  太宰治伸出手指敲了敲身边被冻住的溯行军:“那些孩子运气好点的出现在集市或者大街,运气差点的出现在贫民窟,运气更差的出现在海面……幸好受害人会游泳,附近也有渔船捞了他上来。”
  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消息,毕竟港口黑手党向来没有关注普通人的习惯,他下意识的提问道:“……有人员伤亡吗?”
  “暂时没有死者,不过……”太宰治摇摇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其中有位男孩子凭空出现在了女澡堂,现在快一星期过去了,他还在icu呆着。”
  中原中也:“……”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大概是最悲惨的一位受害者。
  “所以,今日港黑内部出现的那位客人,与这件事情也是有一定关联的。”太宰治弯了弯眼。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彭格列和你们侦探社也有交流啊……”
  安安已经想好了这件事应该立即上报给时之政府,她趁着两人交流的功夫,拍开鹤丸,重新冻住溯行军晃悠的蜘蛛腿,做出了对于她而言算是可怕威胁的表情,严肃的问它:“说,这件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只溯行军眨巴着它的八只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狐之助叹了口气:“放弃吧,知安大人,溯行军是没办法和我们交流的。”
  安安没有说话,只是用灵力将不理睬自己的溯行军身躯挤压扭曲到了一定的程度,又打了个响指,一秒之内就让这只巨大的蜘蛛怪溯行军化作一团烟尘散去。
  溯行军们:“……”
  好残忍,好残酷,好可怕,嘤嘤嘤。
  她继续问下一只溯行军:“这件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联?答的好的话就把你们放回延享四年的江户,答的不好有前辈做榜样。”
  毕竟放回去以后也能再让时之政府挨个清理,还是先套路出信息比较好。
  面前这只溯行军这时候终于不再装死,四对蜘蛛眼睛冒着绿莹莹的绿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狐之助惊讶:“知安大人是怎么知道它们是诞生在哪个时代的溯行军的?”甚至不需要它帮忙鉴定一下。
  “时之政府不是给了每个审神者关于溯行军的资料吗?”安安诧异的回望狐之助:“这种特征看一眼就能明白啊。”
  明石国行:“……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公的学习成绩这么好了。”
  这么多年来总结的厚厚一沓的溯行军百科全书,亏她能说出看一眼就能明白这种话。
  汝听,人言否?
  安安见威逼利诱有效,又想到这种溯行军没办法开口说话,便继续问道:“接下来,我问你们问题,正确的话就眨一下眼睛,不正确的话就闭上眼睛,明白?”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停止了交流,好奇的望向安安这边。
  “人类莫名其妙的时空转送和你们有关系吗?”
  溯行军眨了一下眼睛。
  安安沉吟了一下:“你们背后有操纵者?”
  又眨了一下眼睛。
  “那你们知道幕后黑手的藏身之处吗,还有他的目的是什么?”
  溯行军闭上了绿莹莹的眼睛。
  “……和黑暗时政有关联?”
  它很明显不明白黑暗时政到底是什么,睁开眼呆呆的望着安安,表情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算了,看来还是得靠着时之政府去套路更多的消息。
  上次干脆利落的将黑暗时政拆了个干净,也抢回了刀剑男士的本源,除掉了幕后的怪物凝聚体,可还是没能彻底的斩草除根,漏掉了几个正在不同世界做任务的“审神者”。
  倘若他们都是和音叶那样坚持本心的还好,可是安安非常明白,被那种虚假的时之政府培育了百年的“审神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发现了不再受到任何辖制了,又拥有着凌驾在普通人之上的力量……说不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整个世界不同时代的秩序都给扰乱。
  那样的话,一切就全都乱套了。
  “受害者都是国中和国小的少年少女……”安安脑海里萌生出某种可怕的可能性,她回过头询问太宰治:“太宰先生,你可以将受害者的资料提供给我吗?”
  “可以是可以。”太宰治笑眯眯的:“不过安安也得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很简单。”安安表情淡定:“或许我可以帮忙揪出罪魁祸首。”
  “安安莫非真的是除恶扬善的魔法少女呀?”太宰治鸢色的眸子倒映着少女的面庞:“为什么会无理由的为我们提供帮助?”
  这个孩子背后的组织,又到底会是什么呢?
  就连乱步先生也没办法推理出来,不过至少他可以确认,这是对他们有利无害的一个组织。
  又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奇妙组织。
  “拜托拜托,你们就当成我是魔法少女好了。”安安揉了揉太阳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有没有违反到时之政府的协议。
  这些都是不可抗力呀……她觉得中原中也先生回去以后肯定会如是向森首领汇报这一切,内心更加为难了。
  中原中也看着满脸纠结的小女孩,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需要我继续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中原先生。”安安乖巧摇头:“我还得留在这里……有点事情。”
  “……那好吧。”中原中也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往河畔拖:“你继续自己的工作,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望了中原中也一眼,笑盈盈道:“中也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心呢?”
  就不怕首领想要刨根问底的追究什么吗?
  中原中也其实看过那次的报道。
  视频里,倔强的女孩冷眼望着她所谓的“父亲”,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说下了那些话语。
  谁又能想到她会在那样小的年纪,就被盛名中的父亲抛弃,谁能明白这些年来她究竟是怎样从一个“零个性”活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呢。
  她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中原中也觉得……也许自己不该去过多探寻关于她背后的一切。
  毕竟这些信息对于港口黑手党没有多大作用。
  “走了。”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将太宰治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去哪里?”
  难得没有被前任的搭档狂揍,太宰治打了个哈欠:“中也是想把我带回港口黑手党叙旧吗?”
  “……我改变主意了,扔你去海里喂鲨鱼。”
  “不!我的人生目标可是和美丽的小姐一起殉情!”太宰治高声抗议。
  中原中也回过头时,少女也恰巧抬起头头与他对上视线。
  银发白裙,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冰面和月华折射出了明亮的色彩。
  像是天使坠落人间。
  她对自己轻轻眨了眨眼,又做了个口型:
  【谢谢你,中也先生。】
  —————
  时之政府这次来人的速度很快,还来了三位。
  第一位穿着巫女服的漂亮少女一见安安,立刻扑上来给了她一个熊抱。
  安安埋身在这个怀抱里,一时间无法呼吸,轻声呼唤:“……音叶姐姐。”
  “安安,好久不见。”音叶紧紧的抱了她半天才舍得松手,随后没忘记给她介绍自己身后的两位审神者:“他们是锖兔和真菰,来自大正时代的优秀审神者前辈,这次和我们一起调查这次事件。”
  “你们好。”安安摁住鹤丸的脑袋一起鞠躬:“我是齐木知安,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很高兴认识你,安安。”
  名为锖兔的少年面上戴着狐狸面具,不过他的声音很温和,不会显得疏离。
  而真菰则是个头和安安差不多的娇小少女,她的耳侧也戴着一个精致的狐面,弯着眼轻轻的朝着安安笑了笑。
  随后,他们便将这几只瑟瑟发抖的溯行军团团围住,让陪同而来的狐之助一道扫描。
  如安安所料,它们的确是源自于延享四年的江户战场上的溯行军,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现世。
  “按照常理而言,只有时之政府提供的时空罗盘能够在不同的时代行动自如……”锖兔喃喃道:“目前现世的情况和大正时代差不多,都受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属于安安的狐之助明白了些什么,脸霎时就白了。
  “大正时代也出了事情吗?”安安有些心虚,她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寻找同伴时,造成了历史错乱。
  她不仅刚一来就迫害了鬼王,还和哥哥们一起暴锤了上弦贰。
  当时没有细想,可是现在……
  “嗯,战国时代的剑士继国缘一,因为某些原因被传送到了大正时代。”锖兔的声音依旧淡定:“如若他寻到了鬼王,鬼王无惨大概只能在他的刀下活过一秒。”
  安安有些傻:“……他会超能力吗?”
  “不,只是单纯的用日轮刀砍。”
  因为归根结底,呼吸法也属于“用刀砍”的范畴内。
  那位剑士先生到底是怎么一个可怕的存在啊?
  安安咋舌。
  “那……就让无惨就此被斩杀,不也挺好的?”安安歪头。
  “的确,属于大正时期的审神者,最近都在和时之政府交涉这个话题,毕竟……有关鬼的历史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在明面上,鬼王什么时候去死,对于真正的历史并没有实质上的影响。”
  不仅如此,对鬼杀队的正面影响,会多很多。
  锖兔有时候非常的怀疑,时之政府只是因为想多收拢些源于鬼杀队的优秀灵体审神者,才会对他们的历史正确度这样的纠结。
  不过,多交涉个几次,时之政府大概也就能做出让步了。
  安安听着连连点头:“那,我们其实现在就可以去帮缘一先生砍死无惨。”
  “不,不着急。”锖兔摇头:“敌人的目的如果在于改变历史的话,他们说不定会去和食人鬼联手,将时间改变成鬼统治的世界……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摸清楚敌人的动向。”
  “如果是黑暗时政漏掉的审神者,他们就更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了。”音叶蹙眉:“没有了源源不断的寿命,他们肯定不甘心活过几十年和常人一样生老病死。”
  “鬼王的血液,能够将人类转化成生命无穷无尽的鬼,恰好就满足了他们的愿望。”真菰梳理着他们目前所知的情报:“那些审神者说不定会和无惨达成共识,比如说,无惨将他们变成食人鬼,他们给无惨提供保命的庇护。”
  安安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那现在,不正好是因为不可抗力而除掉鬼王的大好时机吗?时之政府之前也说了,除非不可抗力,否则不能轻易改变历史。”
  没有不可抗力的话,那就创造不可抗力出来啊,大家咋就那么老实呢?
  她就不信时之政府能当着楠雄哥的面找她的麻烦。
  锖兔和安安安静的对视了一会儿,后者突然恍然大悟,握住了她的手:“你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被没有心的鳄鱼迫害久了。
  决定去组队去暴打无惨。
  冰镇磨磨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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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9、立海大   审神者这个职业最初诞生于古代神道教。
  意为聆听神谕, 审判神之人。
  第一次从狐之助的口中得知“灵体审神者”这个说法时, 安安捉摸了半天, 明白过来真实的意思之后, 不由得开始惊讶于这个时之政府的周扒皮程度。
  这……说好听点讲是求贤若渴,不好听点讲简直就是地主老财。
  黑心老板压榨员工欸。
  安安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目前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审神者前辈,也属于时之政府选择的灵体审神者。
  锖兔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缓缓摘下了他的狐狸面具。
  右侧的脸颊虽有一道与面具的位置相同的疤痕, 却是一张非常出众而柔和的少年面孔。
  “其实……是因为有放心不下的人……所以才会选择留下。”
  没有面具的阻拦,少年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清晰。
  他的声线也让安安觉得分外的熟悉。
  焦冻……哥哥?
  安安抬起头,安静的与面前的少年对视着。
  少年银色的瞳孔倒映着皎洁的月色, 他用平缓如山间流淌的泉水的声音, 为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因为食人鬼的袭击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之后,为了成为鬼杀队的一份子,他与他的挚友一起拜在前任的水柱的门下。
  “在那场鬼杀队的审核选拔中, 我几乎斩杀了山间所有的食人鬼,救下了所有人……可是手上那柄刀不堪重负,体力也接近透支, 在迎战那只手鬼时折断了。”
  锖兔笑了笑,仿佛口中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自己:“我原以为自己会永远的停留在那座山上, 朦胧中,我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询问我,是否想换一种方式继续生活下去。”
  “其实我对生与死没有多大的执着。”锖兔身上三色交织的羽织随风飘扬着,他摸了摸耳畔的面具:“但我很想要看着我在意的人好好生活下去, 所以会选择成为审神者。”
  他摸了摸旁边小姑娘的脑袋:“真菰也是这样。”
  “你的师傅和挚友,他现在还好吗?”安安仰头问道,其实她从锖兔的微笑里已经猜出了答案。
  对方与焦冻哥相似的声音,让安安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嗯。”锖兔又笑了:“师傅教导了一位新的弟子,我与真菰在成为审神者之后,也去为那个孩子陪练训练过……他,斩杀了那只击败过我们的鬼,通过了考核。”
  “我的挚友,义勇他……之前和我相处时,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他在进入鬼杀队之后的剑术提升的很快,听说现在已经是鬼杀队的水柱了,和同伴的相处应该也会很友好吧。”
  “只可惜,因为时之政府的规定……已死之人没办法和原来的亲人朋友见面,连远距离的观察也做不到。”音叶听了这个故事,表情有些惋惜。
  安安看着面前语气充满怀念的锖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很明白,那种无法与在意的人人见面的无奈与煎熬。
  焦冻哥和她……在此之前也是如此。
  “无妨,我只需要明白他们现在过的很好就够了。”
  锖兔摇了摇头,将几只溯行军的身上拍上符咒,将他们打包送去时之政府。
  安安拽了拽锖兔的衣袖,锖兔低下头时,发现小姑娘正在用非常严肃的表情望着他。
  锖兔:“……怎么了?”
  “兔兔前辈,你想去看看挚友和师傅对吧?”安安认真的问道。
  锖兔:“……不用喊我兔兔前辈,喊我锖兔就好。”
  安安话锋一转:“我们不是有不可抗力吗?”
  属于安安的那只狐之助秒懂,乖巧的背过身装傻。
  跟着锖兔一同过来的狐之助有些懵:“什么不可抗力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安安疯狂暗示:“就让我带你们回大正看看师傅……啊不,追查幕后黑手的下落好了,反正是因为不可抗力嘛。”
  锖兔的狐之助急忙组织:“这个不行的,这个不符合规定……”
  安安用力跺脚,灵力带出一个大坑,吓的它往后一跳。
  “安安不要你觉得,安安觉得可符合规定了。”
  锖兔:“……”
  真菰:“……唔。”
  音叶:真不愧是安安。
  “而且,我在围剿黑暗时政的过程中出了那么多力,一点特权都没有吗?”安安低下头瞪着狐之助威胁。
  安安家的狐之助拨弄着脖子上的油豆腐挂饰,继续装傻。
  锖兔的狐之助快吓哭了,瞬间认怂:“……有的吧?”
  安安满意的点点头,收回脚,仰头再次看向锖兔,又换成了小女孩温温柔柔的笑容:“锖兔前辈,现在可以了!”
  锖兔被她逗笑了,弯腰拍了拍安安的脑袋:“为什么要这样在意我们呢?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呢?也许不止是因为声音的熟悉感吧。
  “因为安安明白,不能和亲人朋友见面,甚至不能去看他们一眼……那是很残酷的事情。”安安望着少年的银眸,平静的回答。
  安安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和她一样。
  时之政府的什么协议条例,它根本什么都不算!
  “……谢谢你。”锖兔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笑了。
  她说的没错。
  也许他是时候,应该回去见义勇和师傅一眼了。
  ——
  锖兔他们需要将溯行军送回时政,顺带报告情况,所以先行离开了。
  安安也和他们约好了,等自己在现世的一周任务结束之后,就去大正摸摸底细。
  不过在此前,还是先把现世的任务做了,顺带了解一下失踪案件到底怎么回事比较好。
  在回到敦君的家之前,她先给楠雄哥和空助打了个电话。
  一方面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平安,另一方面有些担心流落在外的萤丸。
  明石国行这段时间虽然表现的与往常一样,其实却连镜框都无法遮挡他现在淡淡的黑眼圈,明显好几日都无法安稳入睡。
  身为来派监护人的明石国行,非常在意萤丸的安危。
  明明找回其他几刃刀剑都顺风顺水的,怎么到了萤丸就和卡了壳似的。
  安安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家本丸的刀剑们,早就知道了那位剑士继国缘一先生被齐木兄弟俩整去了大正的神操作。
  和时之政府交涉关于大正的历史之后,空助改变了思路。
  “既然后期不被真正历史的鬼杀队会牺牲那么多人,为何不干脆让缘一解决掉无惨呢?”空助笑盈盈道:“为什么要那样执着于虚无不存在的历史?还是说……你们很喜欢看到别人悲惨的结局不去阻止是吗?”
  其实,空助对于他人的身上会发生什么,向来不敢兴趣。
  他也不像自己的弟弟那样,会做活雷锋做好人好事。
  他只是不希望安安未来工作的地方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空助明白,换作安安的话,也不会希望那些斩鬼剑士的结局注定如此。
  齐神:……没想到他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毁灭世界真没意思的便宜哥也有说出人话的一天。
  时之政府反对无效,最后在齐木楠雄的施压之下,只好妥协。
  齐神和空助选择留在随时可能发生变故的大正时代静观其变,顺便找找那些食人鬼藏匿的位置。
  另一头,齐木兄弟和刀剑男士里应外合,他们兵分两路,由三日月带着一队刀剑去战国时代找萤丸。
  当然,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为了不让安安多操心,大家不约而同的没有将此事告诉安安。
  同理,关于现实世界的各种消失事件,为了不让哥哥们担心,安安也没有提。
  兄妹心照不宣的接通了视频。
  “空助哥,楠雄哥,你们在那边还好吗?”安安轻声问:“有关于萤丸的消息吗?”
  “关于萤丸的情况,略有些复杂。”空助笑着搬出三日月给的情报:“似乎和战国时代的妖怪扯上了联系…不过放心,萤丸现在没有问题,哥哥很快就能带他回来。”
  安安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这样呀。”
  “安安呢?横滨的任务怎么样?”空助继续问。
  不怎么样,一天之内她便经历了武装侦探社,抢劫案,港口黑手党,彭格列十代目的失踪案,时间溯行军袭击,以及黑暗时政漏网之鱼的阴谋等等等等一系列意外情况。
  与其说是请假做任务散心……不如说在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堆事情做。
  “横滨是个很漂亮的城市,任务也进行的很顺利。”安安运用她准备好的语句,乖乖巧巧的这样回答。
  空助闻言仔细的看了看妹妹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声的笑了笑。
  “对了,今天安安遇到了一位侦探先生,他的声音和楠雄哥哥很像!”安安开始汇报自己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乱步先生说,他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空助一伸手将旁边的楠雄抓了过来:“楠雄,安安在说有关你的事情哦!”
  齐神黑着脸拍开动手动脚的空助,接过安安的视频电话,瞬间无缝切换成了如沐春风的微笑。
  空助在旁边无奈的摇头:“见了安安以后,楠雄简直笑的和见到了咖啡果冻一样……”
  他愚蠢的欧豆豆啊。
  不过……
  空助看着窗外的夜色,微微蹙眉。
  现世居然也出现了麻烦的情况吗?
  “立海大附属中学离横滨不远,安安打算在任务期间抽空去看看幸村同学。”安安轻快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幸村同学是安安的小学同学,哥哥,你们还记得吗?”
  齐木:“……”
  空助:“……”
  就是那位宛如从月华步来的鸢尾花美少年?这么多年来颜值应该很能打了吧?
  不!哥哥们不允许!
  挂了视频通话以后,齐木回过头,发现空助又在捣鼓他奇怪的发明。
  【你在做什么?终于走火入魔变成疯狂科学家了吗?】
  齐木冷眼看着哥哥。
  “呵……”空助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得给某个讨厌的付丧神传个话。”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空助认真的纠正:“我这是在保护全天下最可爱的妹妹。”
  【……你知道你已经变得和知名妹控偶像六神通一样恶心了吗?】
  —————
  回到家时,安安发现大典太已经依靠着一只巨大的白虎睡着了。
  白虎的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它和大典太都安安静静的,睡的很沉。
  见到大型的猫科动物,鹤丸眼前一亮,下一秒就想扑上去疯狂撸猫。
  安安反应及时,迅速揪住他的衣领给他往回拖,又捂住他的嘴巴给了个威胁的眼神。
  鹤丸:“……”嘤。
  威胁完了鹤丸以后,安安蹑手蹑脚的走上前。
  她摆出了苍蝇搓手的姿势准备了一番,将半个身子都靠在毛茸茸的大猫身上,又将脸埋上去,一脸陶醉的蹭了蹭。
  啊啊啊啊!这趟任务不愧!谢谢你啊乱步先生!居然能让我和这只毛绒绒大脑斧合宿,此生无憾!
  鹤丸:“……?”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双标的主公?
  可恶,他也想摸!
  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多年如一日的被她这样抱着蹭来蹭去。
  这,这在人类世界似乎有一个统一的神奇说法,名为“吸猫”。
  心满意足的吸完了猫,又小心翼翼的将大典太放进了折叠空间里,安安看了看手机,发现纲吉君刚刚发短信给她报了平安,说自己已经坐直升飞机回了家。
  安安松了口气,回到里屋敦君为她准备的卧铺睡着了。
  第二天中岛敦醒来时,不知为何,发现自己的发型有些炸,像是不安分的滚了一晚上似的。
  可他的睡相一向很好啊,昨晚也没做噩梦。
  中岛敦看着身上好端端盖着的被子,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乱毛,回想起昨晚做的安静的梦,忍不住又笑了。
  “早上好,敦君!”安安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目光灼灼:“你想喝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都可以。”中岛敦愣了愣:“安安,你去买早餐了?”
  安安:不,其实是贴心的光忠妈妈送过来的。
  她看着大猫震惊的表情,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真是谢谢你啊,安安。”看着抱着餐盒的少女,中岛敦情不自禁眉眼弯弯。
  果然,昨天那个气势可怕的安安……是他在梦中的错觉吧?
  明明是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啊。
  ——————
  中岛敦今日收到的任务,是要求他去立海大附属中学调查一件学生的失踪案件。
  和昨天太宰治描述的事件非常的类似,那个学生昨天下午在上课过程中现场消失,至今没有得到下落。
  今日,需要中岛敦去学校内部调查情况。
  “让我一个人去吗?”中岛敦一脸茫然的指了指自己:“……一般这种情况,不是需要乱步先生调查吗?”
  “名侦探可是很忙的啊,而且那个学校坐电车要很久。”江户川乱步拆开了他面前的洋芋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今天就让安安当你的搭档好了,有了安安的帮忙,你肯定能得到有利的信息。”
  中岛敦一脸茫然:“可是,安安她……她不是在侦探社暂时留着等她的父亲吗?安安居然可以去出任务吗?她不会遇到危险吗?”
  ……真是个老实孩子。
  江户川乱步抬头看着满脸担忧的中岛敦,他用看小傻瓜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中岛敦,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比很有可能会现场邀请国中漂亮女孩子殉情然后遭受毒打的太宰先生做你的搭档要好,没错吧?”
  中岛敦:“……”好像有点道理。
  太宰治:“……乱步先生,你好过分哦。”
  安安虽然不明白为何乱步先生会给自己提供帮助,她还是很感激的朝着乱步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中岛敦一道出了门。
  不仅可以调查任务,还可以见到幸村同学!
  哇!一定是她昨天遇到的麻烦事情太多了,今天她的运气才会变得这么好!
  路过糕点铺时,安安选了一盒和果子带着,想着可以分给幸村同学的网球社社员。
  这么多年过去了,幸村同学已经成长成什么样子了呀……
  她还是先不发信息给幸村同学好了,就当给他一个惊喜。
  电车上,安安的内心有些小小的雀跃,不过她看到中岛敦望着资料一脸纠结的模样,便伸出了脑袋去看。
  失踪的少年与她一样,国中一年级,属于立海大。
  姓名为……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
  那不是……幸村同学提过的新社员的名字吗?
  安安继续往下看,果然有一行字,写着“新学期入学时加入了网球部。”
  ……这个失踪案件,为什么会渐渐的开始影响到她身边的人?
  纲吉同学也是,幸村同学也是。
  安安方才轻松愉快的心情,几乎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难道说,是在刻意挑着她身边的人出手吗?
  —————
  立海大附属中学,是隶属于神奈川的私立学校。
  这座中学历史悠久,绩业彪炳。
  它并不注重培养职业英雄,只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在这里寻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完成自己的梦想。
  正因如此,创校至今,已造就出了无数正直,勇敢,充满理想与希望的学生。
  站在这座学院的门口时,中岛敦一时间居然下意识的有些退缩。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孤儿院,前段时间被院长赶走后,被太宰先生介绍去了武装侦探社里。
  他从未上过学,也从未去过正常的学校,更别提……占地面积这样大的私立学校。
  像是看出了中岛敦的顾虑,安安直接拉着他去了门卫室,将侦探社的名片向门卫先生展示:“我们是武装侦探社,来调查那件学生失踪案件的。”
  在横滨切实拥有异能力者营业证明的,大概只有武装侦探社,和大家平日闭口不谈的港口黑手党了。
  如今的异能力者都是年龄性别迥异的,有了社长给她的名片,安安果然没有被当成逃家的国小生。
  门卫点点头示意了他们通行。
  “赤也虽然平时迷迷糊糊的容易迷路,但他是个好孩子啊,开学时还帮我一道搬过体育器材。”门卫大叔一边打开校门,一边叹息:“他出了事情以后,整个网球部都没心思再训练了,都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网球部的成员,现在不在学校吗?”安安忙问。
  “昨天赤也出了事情以后,网球部那些孩子逃课在整个城市找到半夜……为了防止他们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今天倒是被学校勒令回来上课了。”
  ……原来昨日,不止她一人在为了朋友四处奔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安安向门卫先生点头致谢。
  “好厉害啊,安安……”中岛敦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居然刚来这里就知道了信息。”
  安安摇摇头,笑的有些勉强。
  整个网球部的孩子,在这座城市里寻到了半夜。
  他们一定是将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寻到那位切原赤也少年。
  安安有些担心,接下来只在这座学校打听的话,真的能得到有利的信息吗?
  行至立海大的校园里,安安坐看右看,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幸村同学的班上看看。
  没有记错的话,幸村同学的班级在2年c组21番。
  立海大的面积简直和冰帝有的一拼呢……她寻寻觅觅了半天,还是没能确定幸村同学到底在哪栋楼。
  “你们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她来做什么的?是国小生来学校找哥哥姐姐吗?”
  “……欸?这么可爱,应该是男孩子吧?”
  “……总觉得,有点面熟。”
  现在大概上课时间还没到,安安明白自己似乎又莫名其妙的引人注目了。
  她今天特意将长发盘进了黑色的鸭舌帽里,又穿搭着黑衬衫黑长裤,乍一眼的确有些像男孩子。
  为了不让看出报道的人认出来自己,安安也是煞费苦心。
  聚拢在身边的视线越来越多,她下意识的望中岛敦身后退了退。
  再度抬起头时,安安恰好与站在树下.那位鸢尾花发色的少年眼神对视。
  他的面容与幼时的记忆有了很大的差别。
  唯独没改变的,是待人处事时云淡风轻的从容。
  柔和到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神,这时居然含着一丝萧索。
  接触到安安视线的瞬间,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向来处事不惊的眼里,闪过了明显的惊喜之色。
  他大踏步的上前,肩上披着的外套翻飞着,一瞬间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少年中性的音色像一杯清冽的茶,一点一点的弥散开来。
  他笑着说:
  “好久不见,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空助给某孤寡老刃发的短信:【在吗?安安去立海大看幼驯染了。】
  身处战国时代的三日月笑容一个僵硬,手起刀落,送那只叫嚣着“奈落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小妖怪升了天。 100、小海带   “幸村同学。”
  明明已经太久没有见面, 重逢时, 仍然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
  “好久不见, 幸村同学。”
  晴空之下, 校园之中,少年和少女美好的宛如一副画卷。
  幸村的笑容愈发温和了,他停在了恰到好处的距离,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时……
  “咦?那个是部长的弟弟吗?”
  身后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破坏了此时的气氛。
  丸井文太傻fufu的望着他们的部长——在昨日赤也出了事情之后, 部长和他们一样心急如焚,从第二节课开始集体逃课,奔波整座城市, 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可是, 部长今天……在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居然能这样开心的笑着。
  这个孩子……是对于部长而言很重要的人吗?
  “文太,你忘记了吗?部长家只有妹妹哦。”仁王雅治拍了拍傻孩子的肩膀:“而且人家明明是女孩子。”
  丸井文太大惊失色:“……原来是女孩子吗?!”
  好吧, 仔细一看,那的确是属于女生的秀气面孔,可能是因为装扮过于中性化, 乍一眼真的挺容易误会。
  难得的重逢似乎被打搅了。
  幸村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却看到安安从背包里摸出了一盒和果子和另外的小礼盒。
  “给幸村同学部员的见面礼。”安安指了指另外一个小礼盒:“还有, 这是送给幸村同学的植物种子……因为你提过喜欢自己培育植物。”
  “谢谢你,安安。”幸村收下了两件礼物,看到装满植物种子的礼盒时,笑容柔软:“我很喜欢。”
  她不在冰帝上学, 而是来到了立海大,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是因为前两日的那通电话特意前来……或者……
  安安看出了幸村眼中的疑惑,她侧身让出从方才起一直安静围观的中岛敦,掷地有声的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中岛先生。”
  中岛敦:“……欸?”
  武装社的名侦探难道不是乱步先生吗?他不是前段时间刚刚加入侦探社的新人吗?
  “有了中岛先生的帮忙,一定可以帮你们找回失踪的社员。”安安的小脸表情认真:“放心吧,幸村同学。”
  幸村同学或许是因为昨日没有休息的缘故,现在面色苍白,表情也稍稍有些憔悴。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像位病美人。
  安安看过少年在网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但她同时,也发现了现在的幸村同学,身体有些不对劲。
  眼下,她需要做的,就是帮朋友寻到下落不明的朋友,好让他不这样忧心。
  “……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吗?”幸村精市的眼神移到了中岛敦身上。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打算放学时和社团的大家一起去侦探社寻求帮助,没想到他们今日会主动前来。
  那么,安安与侦探社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幸村望着少女认真的表情,还是未能问出口。
  “你好,中岛先生,我是幸村精市,赤也的网球部部长,也是安安曾经的小学同学。”幸村表情温和,向中岛敦伸出手。
  中岛敦看着安安的表情暗示,被迫披上名侦探的马甲,尴尬的笑着和幸村握了握手:“你好,幸村君,那接下来就劳烦您告诉我有利的信息了。”
  表面上小老虎强行保持微笑,其实心里却根本笑不出来。
  啊啊啊啊乱步先生!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让我和安安一起去做这次任务啊!推理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懂啊!现在人家还喊我名侦探……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安安则是认真的给他比了个ojbk的手势。
  中岛敦:“……”
  安安见状,连忙给他做口型:没事的,我会帮你哒。
  中岛敦无奈的叹气,只好摸出小本本例行公事的开始询问:“关于受害者切原赤也的情况,就劳烦您详细告知了。”
  围观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明白来人是为了帮助赤也之后,也凑上前来。
  “哇,好厉害,这位就是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先生啊。”丸井文太小声道:“难怪他会留这种发型,俗话说天才的打扮都会和常人有所不同来着。”
  ……他的发型难道很奇怪吗。
  中岛敦疯狂流汗,觉得他的压力更大了。
  幸村轻轻点头。
  那是昨日上午第一节数学课的事情。
  根据赤也同班同学的描述,他下了网球社的活动后,正坐在教室后排打盹,然后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自然是答不上来的。
  赤也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老师对这孩子恨铁不成钢,没办法,也只能说了两句就让他坐下了。
  那时候,全班同学的视线也基本上集中在他的身上。
  切原赤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然后……
  “他当着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消失了。”幸村精市拧紧了眉头。
  一眨眼不到的功夫,一个少年,在四十人的面前直接消失。
  此前的失踪案,为了避免引起社会恐慌,受害者与异能力特务组签订了保密协议,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此事。
  就算听说了,也不过当成普通的都市传说而已。
  让人类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呢?
  可是,这件事切实的发生了,他们全部都是目击者,受害者是他们熟悉的同学。
  “……赤也的班级,今天有超过一半的同学请假。”幸村精市语气淡淡的。
  的确,钉子要扎到脚上才会知道疼,人啊,总是会在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才会起警惕心。
  那些同学,也是切实的受到了惊吓。
  “一开始大家听到赤也不见了这个消息时,还以为他又迷路了。”仁王雅治在旁边插了一句:“那小子……上次坐电车睡过头,一路从神奈川坐到了东京。”
  安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位赤也同学,真是一位很厉害的人。
  “后来大家也明白了,他撞到了传闻中的那场失踪案。”丸井文太叹息:“我们昨天找了很久,赤也家周边的电玩城,游戏中心,网球场,全部都找过了。”
  中岛敦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你们找人原来是按照对方喜欢去的地方来找的吗。”
  幸村摇头:“这算是没有办法之后的办法了,报警之后,警察也说了第一时间会联系我们,可……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现在宁可希望赤也去了电玩城或者游戏中心。
  因为……之前听到过关于受害者跑到了贫民窟险些被枪战误伤的传闻。
  这种事情根本不敢细想。
  他们……很害怕在意的同伴会受伤。
  “名侦探先生,您的意见是什么?”
  三位少年一齐用期盼的眼神望向中岛敦。
  中岛敦:……不,我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qaq。
  安安站在幸村的身后,高举翻开的作业本给他看。
  运用人虎超乎常人的视力,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写了一排字。
  大概是她方才偷偷写的。
  安安比划了半天,示意中岛敦对着上面的字念。
  中岛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念道:“放心吧,以我名侦探的身份起誓,一定会帮你们寻到同伴,只需要运用我的异能力超推理,这会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
  为什么会是这么破廉耻的台词啊!而且超推理什么的,不是乱步先生的技能吗!
  中岛敦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按照安安暗示的做。
  可是三名少年,尤其是丸井文太,这时候的眼神刷的更亮了:“哇,不愧是侦探先生,超推理一听就是很厉害的能力…”
  中岛敦汗如雨下,视线移到安安那边时,发现她又翻了一页纸。
  如今他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照着安安的台词念下去。
  “我已经知道背后的操控者是谁了。”
  不!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他怎么不知道啊!他知道个锤子啊!
  中岛敦觉得自己要哭了。
  “真的吗?”就连幸村精市也不由得换了个期待的表情,重新审视面前打扮普通的少年:“那我们的同伴,他现在还安全吗?”
  被逼上梁山的中岛敦继续棒读安安给的台词:“你们的那位同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可以防身的异能力吧?”
  仁王雅治点点头:“赤也他,在情绪激动时会‘恶魔化’,就是一种类似第二人格的异能力,那个时候他的攻击力会很高,人也变得狂躁,不过清醒过来以后会忘掉之前做的事情。”
  中岛敦继续念安安的本本:“哇塞,很酷哦。”
  中岛敦:“……”
  立海大三人组:“……”
  为什么要用这么傻的感慨方式!而且,安安是有预知能力吗?简直就像能猜到少年们的话一样,也根本没看到她动笔……
  “你们的同伴有这种异能力的话,那就好办了。”中岛敦尬笑念词:“因为他至少现在是安全的……不过时间再久一点的话,就不一定了。”
  “我们的同伴,赤也他现在在哪里?”幸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您说的幕后操控者,他现在又在哪里?”
  “另一个世界。”
  话音刚落,不止面前的三位少年,就连中岛敦自己都愣住了。
  另一个……世界?
  狂风拂过,安安摘下了险些被刮走的鸭舌帽,任由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明月似的光泽,随风飘扬。她缓缓将一缕碎发拨至耳后,随后盖上题词本,将它重新放回背包里。
  “敦君。”安安朝着中岛敦,眨了眨眼,平日像乖巧懵懂的小兔子的眼神,此时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狡黠:“我们一起去将那个孩子带回来吧。”
  ————
  切原赤也此时究竟在何方呢?
  其实,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
  明明前一秒还在教室挨训,后一秒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某个奇怪的地方。
  此处灯火通明,楼阁林立,千篇一律的和风建筑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就像是……异世界的妖怪会在夜晚建造的建筑。
  正迷茫着,他听到了一声拨动琵琶的声音。
  琵琶声急促的响起,又传到了赤也的耳中。
  切原赤也抬起头,望见自己正上方,坐着一位抱着琵琶的长发和服女子。
  她的刘海很长,完完全全的遮挡着面庞,也根本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喂!大姐!这里是哪里啊?”
  切原赤也对着那位抱着琵琶的女子大喊道,他话音刚落,琵琶弦又被拨动一声。
  声止,他发现自己又被调换了位置。
  方才自己明明站在地面上,脚下的地面这时却突然旋转了一下,切原赤也不得已,只能纵身一跃,恰好下方一扇和室的门也敞开了。
  他下落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次……成功了?”
  落地后的切原赤也,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下意识的保持警惕,望向声音的来源时,却发现对方的身影分明是个俏丽的女人。
  “成功了。”
  琵琶声再度响起,切原赤也的面前突然多了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他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想抓住些什么,却发现手边甚至连网球拍都没有。
  ……这次……似乎有些糟糕啊。
  “呵……从另一个世界找来稀血,你倒是聪明。”
  “为了防止被名为继国缘一的剑士发现,这不是唯一的办法吗?”黑袍男子语气淡淡道:“昨日,放去现世的溯行军全部被那边的审神者抓走了,为了防止引起时之政府的注意,我只能再更换一个时代。”
  和室的门刷的一声被拉开,穿着和服,盘着发的美艳“女子”冷眼走上前来,说出的话却是方才的男性声音:“这些麻烦,你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在我的面前喋喋不休。”
  黑袍男冷哼了一声,大概是想到了自己需要这只鬼王的血,便不再做声。
  无惨低下头,和切原赤也对视了半天。
  良久,他发出一声嗤笑:“不错。”
  倒也算个罕见的稀血。
  伸出指甲猩红的手,无惨做势要去触碰切原赤也。
  没想到切原赤也像只炸毛的猫似的,咻的一下就从无惨的面前逃走。
  他面色苍白,明显被吓坏了。
  “别,别碰我啊!”切原赤也捂着胸口,瑟瑟发抖:“我对人妖不敢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被认为是人妖的女装屑老板:“……”
  ——
  感谢在2020-02-23 21:36:42~2020-02-24 21: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歌 50瓶;颖空 5瓶;白夜、抽屉里的世界 2瓶;大大的贴心小宝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1、永恒的生命   “人妖?”无惨蹙眉咀嚼了一番这个词, 却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他发现这个稀血少年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可怜的样子活像一只小羊羔。
  那就是说明……他在畏惧自己, 没错吧?
  “真是可悲。”无惨得意洋洋的继续迈步向前, 一点一点的朝他靠近着:“给我记住了,我是超越人类的无限完美的生物,而你,应该为了自己的血肉能为我所用而感激涕零着。”
  切原赤也根本没仔细听无惨到底在说什么, 他满脑子都在洗脑循环着“啊啊啊啊这个可怕的人妖好像要强迫我我应该怎么办”……
  “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小海带在心底哭泣,盼望着真田副部长或者部长这个时候可以从天而降来个英雄救美之类的神操作。
  “当然是……”无惨停在切原赤也的面前,怡丽的面容透着一抹邪性的笑:“吃掉你了。”
  切原赤也快哭出来了, 将衣领捂的更严实:“我还是个国中生!”
  一旁的黑袍男死鱼眼看完了一切, 莫名觉得这两人的脑回路大概不在一条线上。
  鬼王的意思,明显是字面意义上的吃。
  另一头,无惨见这只小羊羔沉默了下来, 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威压失去了反应能力,害怕的不敢动弹。
  “所以说……这就是弱小的人类呢。”无惨嗤笑一声:“面对无法对抗的强大天灾时, 只能摇尾乞怜,如此可悲的弱小生物。”
  黑袍男子翻了个白眼, 心道他还不是为了躲继国缘一,一直缩在地下城里。
  天灾在可怜巴巴的切原赤也身上找回了自信,他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打算好好的享用这次的罕见稀血。
  但是, 他伸出的手腕突然就被攥紧了。
  “喂。”
  方才瑟瑟发抖像只待宰羔羊的少年,突然间换成了锐利的气质,他缓缓抬起头来,发色蜕变成白色,瞳孔变成浅绿,就连皮肤都变成了深红的色彩。
  比起这时穿着和服的美艳无惨,恶魔化的切原赤也反而更加像鬼一些。
  无惨愣了,按捺住心中对未知的恐惧,他愤怒的回头望着黑袍男大吼道:“这算什么?这个家伙难道不是人类吗?”
  “……应该是人类吧。”黑袍男打了个哈哈:“忘记告诉你,这年头现世的人类很容易与生俱来带点异能力什么的,我是看到他是个喜欢打网球的普通国中生才选的他……”
  结果没想到这年头的国中生也能这么猛。
  下一秒,切原赤也的瞳孔蓦然放大,对着面前的无惨露出狞笑:“染红你!”
  ————
  如果说平安时代可以称作人鬼共生的时代,那么战国时代,便是“鬼”更加占据了上风的时代。
  不知为何,阴阳师自从平安时代之后,逐渐销声匿迹,导致此时的鬼怪猖獗,更有甚者,甚至会占领城池,将整座城市都转化为鬼城。
  人类想要活下去,大多得靠着村中巫女或者游历的除妖师的庇佑。
  他们不仅需要应对自然灾害和赋税,还需要面对土匪劫掠,甚至食人妖怪夜袭村庄一系列等等麻烦。
  真是一个相当残酷的时代,对于人类而言。
  萤丸的气息完全被抹除了,就连空助给的仪器也派不上用处。
  不过,三日月他们至少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明白了此时的萤丸应该是身在“奈落城”,因为被小妖怪口中的奈落大人,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奈落……地狱之渊么?”三日月微微蹙眉。
  他们希望现在的萤丸一切安好。
  一路行走在各个村落,一路都在向此处的巫女打听着“奈落城”的所在之处。
  路途中也顺手斩杀了不少为祸四方的妖怪,见到饥荒严重的村落时,也会用时之政府提供的粮食接济村民。
  时之政府对于这种行为,其实一直保持默许的态度。
  今日,他们来到了位于武藏国名为枫之村的村落。
  在明白他们“流浪剑士”的身份,看到刀剑男士身上华丽的服饰后,村民的态度变得相当恭敬,忙跑去找来了他们村落的巫女。
  巫女枫如今的年龄已经很大,她拄着拐杖来到了刀剑男士们的面前,微微愣了愣,随即压低声线:“诸位大人……并非是人类吧?”
  一路上,他们还真没有遇到过能够认出他们身份的人类。
  面前的巫女,想来是拥有一定实力的。
  长谷部在一旁点了点头,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们是刀剑之灵化身的付丧神。”
  巫女枫佝偻着身体,用剩下的一只混浊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他们:“那么诸位神明大人,是为了何事而来?”
  “寻找奈落城,找回我们的同伴!”爱染国俊的表情相当的愤慨:“那个名为奈落的混蛋,一定是掳走了我们的同伴。”
  巫女枫愣住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诸位大人……奈落,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
  “我们明白。”三日月轻声道:“但是如果您能够提供奈落城的位置,我们感激不尽。”
  “奈落城的结界可以很好的遮掩它的气息,用正常的方法无法定位……它甚至是一座来回移动的城池。”巫女枫敲了敲拐杖:“用普通的方法是永远不能寻找到它的,不过,有某种办法,能让奈落的手下主动来寻找你们。”
  三日月恭敬的点头:“愿听其详。”
  巫女枫原本想说需要寻找四魂之玉,不过话到嘴边,想到不能让外人觊觎四魂之玉,自然是狡猾的拐了个弯,玩起文字游戏:“需要劳烦你们,与我认识的某位巫女同行。”
  三日月微微一笑:“因为那位巫女的身上存在着某些奈落求而不得的东西?”
  巫女枫觉得心思被看穿,没忍住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大概,是这样没错。”
  “放心吧,婆婆,我们不会想得到那个东西的,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想找到同伴。”爱染国俊耿直的回复让满怀阴谋论的枫婆婆更加尴尬。
  她示意刀剑们跟过来:“请随我来,这个时候他们与该回村了。”
  包括三日月在内,所有刃都以为接下来会看到的,一定会是一位穿着巫女服,面容冷凝又强大的巫女大人。
  而面前这位少女……
  穿着青春洋溢的jk制服,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自行车后座还带着一位银发兽耳的半妖少年。
  似乎……画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刀剑们面面相觑。
  今剑戳了戳三日月,呆呆的问:“三日月殿,你说,到底是我们穿越了,还是他们穿越了?”
  为什么战国时代会有自行车和jk制服呢?
  难道……这是个假的战国时代吗?
  巫女身后的半妖少年正在自行车后座昏昏欲睡,突然间鼻头一动,睁开一对金黄的兽瞳望向他们。
  第一次出任务的南泉一文字不知为何,嗖的炸起毛,瞪着半妖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南泉,你怎么了?”
  山姥切国广见同伴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连忙问道。
  “那个家伙……浑身弥漫着让我不喜欢的气息喵。”南泉一文字开口时,不自觉的带上了口癖,随即红了脸:“这,这一定是猫的诅咒!”
  “什么啊?为什么村口站着只臭猫啊?”犬夜叉从自行车后凳上跳下,面色不善的瞪着南泉一文字。
  南泉一文字也怒了:“你说谁是臭猫?你这个好意思让女生骑自行车载你的犬妖!”
  “好了好了,南泉,不可以在主公不在时和别人吵架。”三日月俯身给炸毛的猫猫刀顺毛。
  但是犬夜叉很明显也是一点就炸的类型,他夸张的“啊”了一声:“本大爷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你这……”
  “给我坐下。”
  旁边穿着jk制服的少女语气淡淡甩出一句言灵,让犬夜叉不由自主的一头栽进了地里,被迫来了个五体投地式的土下座。
  “各位先生,非常抱歉,我的搭档犬夜叉他……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比较任性的性格。”戈薇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请问,你们是枫婆婆的客人吗?”
  面前的六位男性,有两位是个头矮矮的正太,另外四位却是一看就气度不凡的俊美青年,尤其是最前面那位穿着蓝狩衣的青年,微微一笑时,戈薇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很漂亮的人。
  如同犬夜叉的那位哥哥一般,都像是沐浴在月华中的公子,但是面前的先生,却表现的毫不冷漠,而是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
  “干什么啊……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白脸。”犬夜叉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不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小声嘀咕着。
  戈薇的太阳穴跳了跳,顺口又是一句:“面对客人时太失礼了犬夜叉,给我坐下!”
  扑通一声,村口又多了个大坑。
  “其实,是因为奈落掳走了我们的同伴,所以,希望能够允许我们与二位同行。”三日月似乎从少女与半妖少年的身上看出了什么,他在心底轻笑:“我们……必须要寻回我们的同伴。”
  “就凭你们也敢说打败奈落啊。”犬夜叉这次没有爬起来,而是在地上托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样吧,如果你们诚心恳求我,说不定我能顺手帮一下……”
  三日月礼貌的微笑,回答:“那可真是感激不尽,谢谢您的援助。”
  “话说,你们还挺聪明的,懂得选择和本大爷同行。”犬夜叉用手指抹了抹鼻子下方,骄傲的翘起了尾巴:“其实奈落啊,之前我也遇到过一次了。”
  戈薇捂脸,不想理睬这个喜欢吹大话的傻瓜。
  人家只是礼貌性的回应你一句啊!而且我们上次和奈落对上时,明明拼尽全力才逃走好不好!
  ……
  “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寻找散落在世界各处的四魂之玉碎片。”戈薇介绍道:“四魂之玉可以供给妖族强大的力量,所以我们在收集的同时,觊觎它的奈落也在收集。”
  三日月陷入了沉思。
  其实,提升刀剑男士的灵力的方法,有一种便是将打造出来还未唤醒的刀剑炼结到他们的身体里。
  如果说那个奈落渴望力量的话……他可能不止将萤丸当做佩刀那么简单。
  “戈薇小姐其实是来自现世的吧?”今剑在旁边蹦蹦跳跳,突然开口这样问道。
  戈薇愣了愣:“……唔,你们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
  “不,我们算是来自更遥远的未来!”今剑好奇的望着戈薇:“所以,戈薇姐是怎样来到战国时代的啊?有什么时空转送装置吗?”
  戈薇哑然失笑:“没有那么高科技的东西,这些事情说来话长……需要从一口井说起。”
  她简要的描述了一下,靠着食骨之井穿越,然后和犬夜叉相遇的事情。
  “靠着那口井就能来回穿梭在战国时代和二十一世纪?”今剑闪着星星眼:“哇,那个我也想试试!说不定可以一边做任务一边去找主公玩!”
  面前活泼的小短刀,让戈薇回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今剑的主公,是什么样的人呢?”
  虽然一开始还蛮惊讶这些刀剑都是名刀化成的付丧神,但是既然对方都没有什么恶意,戈薇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主公大人和戈薇一样,现在在上学。”今剑比划了一下:“她的个子大概这么高。”
  长谷部小声提醒:“今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描述主公的身高。”
  今剑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摇头。
  爱染国俊接过话茬:“在主公还小的时候,我们就陪在主公身边,看着她长大的。”
  长谷部捂住胸口:“主上她……是神明赐给我们的宝物,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戈薇:……完了,为什么她听出来了一股浓浓的乙女番气息?
  从小到大都和这六位小哥哥待在一起吗?
  “是你们六位一直陪着她的吗?”戈薇又问了一句。
  “不,像我们一样的刀剑男士,还有六十多振。”今剑乖巧回答。
  戈薇:“……”天啊。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复了。
  有了几位刀剑男士随行,路途变得轻松了许多。
  某些小妖怪刚刚探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他们给制服了。
  现在时至夜晚,他们熟练的在森林里架起火堆和锅,取出了野营需要的睡袋和帐篷。
  和坐在自己身边翘着二郎腿嗦泡面的犬夜叉比较一下……
  犬夜叉抖了抖耳朵,嘴里嚼着面,含糊不清的对她“啊?”了一声。
  戈薇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家的孩子的区别吗?
  “你干什么这样望着我?这副表情好蠢哦。”直男犬夜叉如是道。
  戈薇的额上跳出青筋,满心嫌弃之下,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戈薇小姐和他的关系很好呢。”
  三日月捧着茶杯,热气渺渺中,笑盈盈的叹道。
  “三日月先生,您是从哪方面看出来我和他的关系好的啊……”戈薇哑然失笑。
  “每次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时,都会让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他的声音淡雅而宁静。
  戈薇看着面前的青年如此老陈的话,有些忍俊不禁:“但是三日月先生,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
  语气简直和个老人家一样。
  但是她瞬间反应过来,身为刀剑的他们,年龄肯定和普通意义上的不同。
  三日月宗近,天下最美之刃,没有记错的话,本体是源于平安时代的刀剑。
  刀剑男士的存在是可以跨越时间长河的永恒,他们不会老去,更不会像人类一般死亡,他们永远都停留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见证着人事变迁,守护着历史的和平。
  他们的时间与人类的时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戈薇觉得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呐呐道:“抱歉……”
  她不明白自己面前的三日月先生是否喜欢这种永恒的生命。
  可她明白,三日月先生他……不能选择。
  “没关系。”三日月弯着眼笑了:“无需这样拘谨的向我道歉。”
  “三日月先生……”戈薇见他的神色稍显黯然,大胆的又提了一句:“三日月先生,你的主公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啊。”三日月盖上茶盏,目光闪烁着说不出的明澈,又有淡淡的温柔从中溢出。
  “她……是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主公对他们而言,是所有刀剑的救赎。
  或许……他们对于主公而言,也给予了她从泥沼中挣脱的勇气。
  在相互救赎的过程中,他渐渐的明白了某些事情。
  戈薇看着身边付丧神陷入回忆的神情,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是喜欢啊。
  她的眼神重新回到了表情桀骜不驯的半妖少年身上,感受着自己渐渐加速起来的心跳,在心底默默道。
  与此同时,跨越五百年,回归到现代——
  安安刚才丢下帅气的一句“一起去带他回来吧”,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神秘气氛,还没三秒钟又没得了。
  丸井文太皱了皱眉头:“不,再怎么说,异世界这个说法也……”太超乎常理了。
  如果说是有什么空间能力的异能力者作祟,他们还更愿意相信一些。
  中岛敦自然也是全程处于状况外,他不明白为何失踪案会和异世界有关联。
  唯有幸村站定在安安的面前,语调是一成不变的柔和,开口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幸村精市,三系异能力者,异能力名为——五感剥夺,幻境,无我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无惨:你跟我说这是打网球的普通国中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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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曲家吃货喵~、fich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2、你可真会挑人   安安初始接受的任务, 是在一周时间内保护好人虎少年。
  为了能够在完成任务的同时, 顺利揪住某个幕后搞鬼的人, 安安想了想, 觉得最好还是将敦君一同带过去吧。
  毕竟,动画片里经常有这种场景呀,敌人趁着男主不在时来偷家,然后绑走弱小可怜无助的女主做人质最后上演一系列虐恋情愁……
  为了防止那些奇怪的情况, 还不如把敦君一起带过去呢。
  只有确认了敦君在自己的面前, 她才能更好的确保他的安全。
  被判断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虎少年中岛敦:“……”
  但是安安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番解释后,幸村同学他会提出要和自己一块去。
  其实, 从初次见面起, 幸村就没有明确的和她提过自己的异能力是什么。
  可是,幸村同学却表情黯淡的告诉过她,他在未来并不想做英雄, 因为……不想让那不可控的能力伤害到他人。
  楠雄哥也说过类似的话。
  比起全能的超能力,他还是更喜欢做一个普通人。
  因为不可控的读心能力,从出生没多久起, 楠雄哥的世界就不再寂静;因为不可控的透视能力,他根本无法直视他人的眼睛;从小到大的体育课都是他最厌恶的课程, 因为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用排球将同学砸到原地升天。
  超能力在外人听起来的确很方便,可是在得到某些东西时,在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会失去某些东西。
  “安安。”幸村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我们很担心赤也……所以,至少……身为部长的我要将他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他也不希望看到她受到伤害。
  虽然不知从何时起, 就觉得二人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不明白安安究竟生活在怎样的世界。
  她面对所有人时,展示的永远是自己最坚强最耀眼的一面。
  他不想作为“所有人”其中的一位。
  他也不希望继续隔岸观火,单纯看着她被火焰吞没。
  他……想要做点什么。
  “部长!”丸井文太惊呆了:“你还真的相信有异世界啊!”
  “我相信。”幸村垂眸。
  因为是她所说的话,所以会相信。
  “好啊。”安安也没有拒绝,拿出一张刚刚画好的印章,递给幸村,满脸认真:“从现在开始,幸村君也是我们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了……虽然是临时的。”
  幸村眉眼弯弯:“谢谢你,安安。”
  中岛敦:“欸?”
  仁王雅治:“不,等等……”
  “放心吧。”幸村背上网球袋,面上是云淡风轻的微笑,对自家傻眼的部员挥了挥手:“我会把赤也带回来。”
  ……不是?这也太玄幻了啊!为什么前一秒还是青春校园运动番,下一秒就转换成了穿越异世界云云……
  “仁王……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好呢?”丸井文太戳了戳立海大的欺诈师:“部长会不会真的被侦探社的人拐去异世界啊?我们要不要去请真田副部长来救场?”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很眼熟?”
  仁王雅治摇了摇头,微微的眯起和狐狸一样上挑的眼睛。
  “她是部长的故人呢。”
  “……欸?”
  ………
  虽然时之政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没用,但是该有的黑科技还是有的。
  只消一晚上的时间,便差不多摸清楚了失踪案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为了不让中岛敦和幸村发现自己审神者的身份,安安特意安排了狐之助里应外合。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教学楼的拐角,狐之助跳到三人面前,表情夸张棒读道:“哇,三位就是传闻中的勇者啊,请和我一同前去异世界拯救同伴吧。”
  幸村:“……”
  中岛敦:“……”
  安安指着狐之助,仰头道:“你们看,它说我们是勇者哦。”
  中岛敦:“狐狸,狐狸会说话?”
  这年头会说话的狐狸不稀奇吧。
  幸村:“……这是,安安养的狐狸?”
  闻听此言,安安猛地摇起头撇清关系:“我不认识它,它一定是指引我们去异世界的神奇魔法使。”
  如此天马行空的人设,一看就是安安临时编出来的。
  所以幸村叹了口气,只好继续配合她的演出,蹲下来对狐之助露出熟练的微笑:“那么这位魔法使先生,请指引我们去异世界吧。”
  狐之助呆呆的望着幸村精市的笑颜,腾的一下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好……”
  单纯的中岛敦看了看幸村,又看了看安安,恍然大悟:“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魔法使啊。”
  狐之助:……世界上还真的有会相信这个理由的老实孩子啊。
  它老老实实拨动罗盘,将三人一同转移到了本丸。
  趁着二人在本丸的阁楼换衣服的时间,安安拎着狐之助去了旁边,询问时之政府调查的结果。
  “那个作祟的审神者,如今正藏在大正时代。”狐之助低着头如实回答。
  果然没错。
  安安蹙眉:“他现在已经接受了鬼王的血液,成为食人鬼了吗?”
  时之政府提供的资料称,越强大的人类,需要鬼化的时间就越长。
  虽然不知道那个审神者的灵力强度如何……但是单凭他找上了无惨这一点,安安可以判断,对方的脑袋不咋好使。
  “目前虽然不知道……”狐之助低下头小事喵喵:“但是那个被掳走的少年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
  安安瞪大眼,示意狐之助说清楚。
  “继国缘一身在大正,鬼王不敢轻易捕猎轻举妄动。”狐之助的声音越来越低:“从现世转移过去的那个少年,对于他而言可能是极佳的猎物。”
  这么说来,昨日的纲吉君,也险些就作为极佳的猎物,被那个“审神者”上供给鬼王了。
  闻听此言,安安赤红的眼眸深邃的可怕,察觉到灵力波动的狐之助吓得抱头缩脑,一动也不敢动。
  “安安。”
  熟悉而温和的少年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
  安安抬过头时,恰好被摸了摸脑袋。
  “爸爸……”
  她觉得鼻子有点酸:“为什么在身边的人遇到危险时,我不能和楠雄哥一样,一瞬间就能及时的赶过去拯救他们呢?”
  如果没有楠雄哥和空助哥的话,她说不定早就被黑暗时政掳走……
  “没事的。”
  小乌丸拍了拍她的脑袋,眼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安安可还记得,为父曾经对你的教导?”
  安安揉了揉眼角:“要有处事不惊的心态吗?”
  “不。”小乌丸竖起手指,缓缓的摇了摇:“如果被旁人欺负了,那便狠狠的欺负回去。”
  安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但是爸爸之前明明没有说过。”
  “没关系,现在说过了。”小乌丸递给她一张名单,轻声道:“下达出阵的命令吧,主公。”
  一般情况下而言,时之政府不允许审神者将不同世界的人往各个世界乱带。
  可是对于安安而言……现在就是二般的情况了。
  时之政府正常的条例不足以对她构成约束,况且,现在再不及时制止的话,不止是大正和现代,整个世界都会混乱掉。
  不过,因为数量限制的问题,她只能选择四振刀随行。
  鹤丸,白山,大典太,前三位没有做变动。
  但是,安安将明石国行留在了本丸,随行的队长换成了小乌丸。
  “等到萤丸回来的时候,明石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了。”安安轻声安慰道。
  明石国行抓了抓头发,表情有些不耐烦:“我也没有太担心那个小鬼啊……”
  实际上,却是很担心的。
  “魔法使先生……这些也是随行的勇者吗?”
  换完衣服的中岛敦推开门看到被刀剑男士簇拥着的安安,懵懂的问着狐之助。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绑上了贼船。
  狐之助不知该用什么表情看着这个老实孩子,移开视线心虚的回复:“啊,是的。”
  不远处,鹤丸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被愤怒的安安跳起来咚咚咚锤胸口,鹤丸哈哈哈笑着挠了挠脑袋,方才稍显凝重的气氛同时也轻松了很多。
  幸村遥遥的望着这一幕,良久,他轻轻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
  安安她……也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容啊。
  那是面对真正毫无防备的亲人时,才会展现的笑容。
  “幸村君,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带着网球拍?”中岛敦好奇的问。
  “嗯,和个人兴趣爱好有关吧。”幸村语调轻快的回答。
  “这样啊。”
  ——
  与此同时,被判定为“凶多吉少”的切原赤也,这时已经被鸣女扔到了无限城的另一边。
  而这头的无惨——衣装凌乱,头发全散,不仅身上挂了彩,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半个房间全是血,他自己的血。
  黑袍男子淡定的看着这一切,却在心底想着,真是浪费。
  “这就是你说的,普通的稀血人类吗?”无惨几乎抑制不住狂躁的心态,他甚至很想动手撕了面前的男人:“我根本无法靠近他!你要我怎样吃掉他?”
  天知道那个孱弱如羊羔的少年是怎样突然化作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模样,他初始轻敌,没用血鬼术,险些被恶魔化的少年徒手送去万事极乐教的尽头。
  不明不白挨了几下打,无惨学乖了,试图用血鬼术克制这个少年。
  但是,他居然徒手接住自己的骨刃??那是人类能用血肉之躯做出来的行为??无惨曾经能够靠这一击轻轻松松干.翻整个村落的人,他甚至确定这一招拿来对付所有的鬼杀队也不在话下,结果……今日蹦出来的这个少年,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自己的血鬼术?
  无惨懵了,与此同时,他的继国缘一ptsd重新发作,高喊一声“鸣女!”将这个少年扔到了无限城另一头。
  稀血固然诱人,可等到真正动手时,就和人类试图活吞刺猬似的,还没来得及下口就被扎的鲜血淋漓。
  “我说了,现世有可能会存在身怀异能力的人类,你在重视此人是否为稀血的同时忘了考虑这一点。”男人瞥了恼羞成怒的无惨一眼,淡淡的回答。
  “少废话……”无惨望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现世不行的话,就换去战国……不,更早的平安时代,你,快为我寻找合适的稀血过来!”
  黑袍男叹了口气,他取出了怀里奇怪的仪器,却在心底想,这个世界的boss实在太菜,他一开始还不如去投靠奈落。
  算了,谁让他看重了食人鬼的自愈能力和无止境的寿命呢。
  “慢着。”无惨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抬起手阻止男人:“这次,你要确认,假如传送来的稀血会动手攻击,你要及时反应过来,能将他送回去。”
  “……哦。”黑袍男人已经忘记他到底翻了多少个白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无惨心想,假如他运气真的很好,被凭空传过来的是继国缘一top.2怎么办。
  黑袍男表面点头,却在心底默默想着,这个老板事可真多。
  要不是看着上弦壹和上弦贰都离开了,他恰巧能趁虚而入担当其合作伙伴的份上,他才不会忍受被这家伙呼来喝去的做苦力活。
  算了,现在忍一忍,早日取得苟老板信任,最后再夺去他全部的血将他吸收,他再制造出对抗阳光的药水,他就能成为新世界的神……
  至于那个困住他这么久的黑暗时政缘何覆灭,他毫不在乎。
  他觉得他忍耐了这样长久的机会终于来了,他终于可以游走在各个世界,拥有永恒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
  “找到了。”
  望着手中的仪器,黑袍男手指微动,将平安时代寻到的某个稀血人类扔到了这个房间。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蓝色狩衣,戴着帽子的银发青年。
  大概是平安京京都贵族的公子哥,这一身看起来就很贵。
  黑袍男子如是想道。
  银发青年轻轻敲着手中的折扇,忽然又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带着眼尾红的眸子微微上挑,面对二人露出了一个温和儒雅的笑容。
  果然是个不喑世事的公子哥,一看起来就是身体纤弱又没啥攻击能力的类型。
  于是,无惨终于放下心,换成了妩媚的笑,他正打算对这顿“盘中餐”下手时……
  银发青年忽的将手中的折扇抬起,指向他们:
  “急急如律令。”
  作者有话要说:力速双a安倍晴明:有人觉得我身体纤弱,没有攻击能力?
  幸村君为什么要带网球呀?
  当然是为了把坏人的脑壳打飞。
  在无惨的脸上写一个大写的惨字
  ———
  感谢在2020-02-25 21:13:51~2020-02-26 20:4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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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3、吉原   说时迟那时快, 无惨凭借极佳的反应能力, 灵敏的躲过了那一道攻击。
  而站在无惨身后的黑袍男因为对方突然间展现出的强大灵力正恍惚着, 一不小心被晴明那一记灵击锤了个正着, 重重的撞裂墙壁,摔到了后面的和室里。
  “鸣女!你在做什么!鸣女!快把他扔出去!”无惨用血鬼术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召唤过来了比方才的国中生还要可怕的角色。
  如果不是身后那人也中招了, 他真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弄死他的卧底。
  无惨话音刚落, 琵琶声恰到好处的响起,晴明还未继续退治面前这只妖怪,便发现身边的景色天旋地转。
  “有关空间的咒术么……”晴明喃喃道。
  和风居室的门一扇又一扇的合拢, 将那只浑身充满血腥味的食人“妖怪”牢牢关在了其中, 晴明本想强行突破这个结界去继续退治妖怪,可当见到某个在角落里昏迷过去的少年时,他突然改变了注意。
  他顺手将浑身是血的少年打横抱起, 倒转过来的和室大门也正好关上。
  苟过一劫的无惨,心有余悸的站在居室里发了会愣,然后, 他揪起黑袍男的衣领呵斥道:“你到底抓了什么样的人过来?”
  “呵。”面对无能狂怒的无惨,黑袍男擦掉嘴角的血, 淡淡的笑了笑:“既想要吞噬稀血增强实力,又想要不冒任何风险,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闭嘴!”无惨怒火攻心, 大声咆哮。
  如果换作寻常的人,他早就动手将其杀死了。
  但是现在,上弦壹黑死牟去了缘一身边,上弦贰大概已经死在了缘一的刀下。
  数百年来从未更换的上弦,一下子少了一半的战斗力。
  他可不指望没脑子的玉壶和堕姬能为他效力,目前唯一能信任的,居然只剩下猗窝座和半天狗而已……
  他迫切需要着强力的下属,足矣支撑着他活过这场劫难的下属。
  面前这个突然出现在无限城,声称可以穿越时空,为他寻找稀血的诡异男人,便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惨大人,现在有两种方法。”男人竖起手指:“其一,我带你去往其他的时代。”
  随随便便招来的稀血都是这样可怕的人类,天知道那些异世界的异能力者抵得上几个继国缘一。
  带他去其他的时代,是巴不得他早点去死吧?
  见无惨不做声,男人笑了笑,掀开他的斗篷,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白发苍苍的面孔。
  “另一个方法,你给我足够的血,我帮你去解决那些人。”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无惨看着面前老态龙钟的橘子皮脸,生理性有些反胃。
  看啊,这就是可悲的人类,不论多强大的人,还是只能用这副模样迎接死亡。
  继国缘一也是如此。
  男人又笑了,他抽出腰间所别着的一振刀,对他施加灵力,灵光闪烁的同时,面色惨白的骨喰藤四郎摔倒在他们的面前。
  “非常简单,将你的血液注射到我的刀剑付丧神身上,让他们为我们所用。”男人望着无惨,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虽为刀剑付丧神,却终归和人类一样有血肉之躯,食人鬼的血液……一定会和他们有些奇妙的反应。”
  刀剑付丧神……
  无惨不由得回想起了给自己带来此生难忘屈辱的那几个男人。
  他是蜷缩在黑暗中的鬼,对方却是充满圣洁之意的器具之神明。
  “原来如此。”
  无惨狰狞一笑,与此同时,指甲捅进骨喰藤四郎的咽喉,注入他的鬼血。
  一瞬间,骨喰浑身青筋爆起,发出了极痛苦的呻.吟,少年蜷缩在地面上,拼命挣扎起来。
  无惨收回了手,莫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望着痛苦的刀剑付丧神,呼吸急促,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无惨不由得有些想笑:“你不是他的主人么?”
  “不,我平生最喜爱看到漂亮的少年少女在我的面前痛苦挣扎,摇尾乞怜。”
  那可真是变.态的爱好。
  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十二鬼月里,那个以欣赏他人痛苦为乐趣的舔狗下属。
  话说,他前段时间因为累死了,暴怒下杀光了十二鬼月的下弦,又给那个下属指派了一个杀死灶门炭治郎的任务……不知道完成的如何了。
  算了,反正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有对那个家伙抱有任何的期待。
  无惨在心底这样想着,实际却面对嗤笑了一声:“是吗?那你以后可以整天实践这个爱好了……只消你向我献上绝对的忠诚,在将那些麻烦彻底解决之后。”
  无惨伸出一截骨刺戳进黑袍男人的颈部,不过还是有所保留,只提供了一部分的血。
  男人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孔,一瞬间就恢复了年轻的模样。
  男人抬手看了看恢复如初的皮肤,恭谦的跪下来朝着他行礼:“如您所愿,无惨大人。”
  我会解决掉那些麻烦的家伙,夺去你全部的血,成为新的鬼王。
  无惨听了听男人的心声,果真没有一丝背叛的意味,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惨并不知道,面前这个表面恭敬的男人,拥有着超出他想象的精神力。
  ————
  晴明抬起头,发现方才的空间已然消失不见,不远处,是一片陌生的花街。
  “唔……”切原赤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自己正上方是一位银发蓝衣的俊雅青年。
  灯火的照耀下,白狐公子的面容说不出的妖娆俊美。
  他们互相睁着眼,对视了很长时间。
  切原赤也的脑袋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你是……?”
  “与你一样,是从异世界被抓过来的人。”晴明淡淡回答。
  “唔……”切原赤也回味了这句话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妖呢?我现在在哪?”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这个青年打横抱着,尴尬之余,忙挣扎着想要下来。
  “放心,我已经将你从他的居室带了出来。”晴明将切原赤也放了下来:“还有,你的身上沾满了剧毒的妖血。”
  切原赤也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校服几乎都被染红了,吓得几乎跳起来。
  他猜想可能是自己第二人格的异能力蹦出来做了什么事情……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目前为止应该是清白的。
  切原赤也瑟瑟发抖,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揪住了晴明的袖摆,表情下一秒就能哭出来:“这,这什么有毒的妖血会让我怎么样啊?我会死掉吗?”
  晴明缓缓的摇了摇头。
  切原赤也松了口气。
  “大概再过不久,你就能被他同化成一样的妖怪。”晴明垂眸望着少年:“只能依靠食人恢复理智,逐渐淡忘曾经的记忆。”
  小海带吓懵了:“啊?”
  他一把抱住晴明的衣袖:“大佬救命!”
  按照他看过的那么多漫画小说的经验,可以判断出这个救出他的青年一定是某个高人,这个时候紧紧抱住大腿就对了!
  “我的确可以帮你,不过这个方式不能展示在外人面前。”晴明用折扇点了点他的脑袋:“走吧,先去寻个房间将妖血洗干净,我再给你净化。”
  小海带感动的泪眼汪汪:“谢谢大佬!”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好回答老师的问题,上课再也不走神了。
  他不想被捉到异世界变成食人鬼啊!
  “不必这样恭敬的称呼,喊我晴明就好。”晴明轻笑。
  “晴明大佬你好,我叫切原赤也……是个普通的立海大国中生。”切原赤也自我介绍完毕,来回打量了一番晴明:“话说回来,您这一身好像从影视城借过来的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与你大概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晴明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笑了:“我来自于平安时代。”
  “……我来自21世纪。”切原赤也沉默了。
  —————
  晴明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带着切原赤也进了花街内。
  此处,是能将人类的本性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的场所。
  游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男人放纵的调笑声此起彼伏。
  而相貌出众的晴明方才进去花街,便收获了众多视线瞩目。
  身为纯情小男生的切原赤也,还是第一次在抛开影视剧,现实看到这种地方,他瞬间变成了红烧小海带,悄咪咪缩在晴明身后,半声不敢吭。
  “这位大人,要来店里坐坐吗?”
  衣着华丽的游女朝着晴明招手,大胆的邀请着。
  “我们想要找一个有浴室的房间小憩。”晴明合拢折扇,眉眼弯弯。
  切原赤也:“……晴明大佬,您好熟练啊。”
  晴明:……他的大舅曾经带他逛过花街的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吧。
  游女情不自禁看呆了,她愣了半天,恍惚间居然觉得这位公子的容貌比起花魁而言,可以说更胜一筹。
  “当,当然。”游女很快换上一副笑颜迎上来:“这位可爱的小弟弟呢?”
  切原赤也低着头,头上冒着蒸汽,完全不敢看她。
  “无妨,他和我一个房间就好。”
  负责招待的游女笑盈盈的点头:“好的,一个房间。”
  等到两位客人进去了,她才蓦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为何来花街的两位出众的男性,不点名漂亮姑娘,而是选择了一间房间小憩。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刚刚那个人,是谁?”
  清丽的少女音唤回了游女的意识,她回头,发现开口询问的是这座吉原的花魁,连忙低头恭敬的回答:“蕨姬大人,刚刚那位是新来店里的客人。”
  “哦?”被称为蕨姬的美艳女子,舔了舔嘴唇:“新到店的客人么……”
  不止是两个千里挑一的稀血人类,身上还沾满了无惨大人的气味。
  如果将他们捉去献给无惨大人的话,大人一定会很开心吧。
  可惜了,她一向食用喜欢漂亮的人类,但是这两个漂亮的男性……一看就是无惨大人的猎物。
  “我看重了。”蕨姬扔下这句话,撇下发呆的游女,摇曳生姿的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去。
  另一头,安安一行人也恰好来到了大正时代。
  比起早已经熟门熟路的刀剑男士们,真正体验到时代跨越感的中岛敦和幸村精市,震惊的打量着四周与现代截然不同的建筑。
  ……原来异世界是真的存在?
  安安早已经和音叶联络好了,时之政府派出的大正时代审神者,有一部分稍后会到达,有一部分则是早已经潜伏在了各个食人鬼可能出没的地点。
  时之政府终于被成功说服了,决定提前一举消灭四处作乱的食人鬼。
  这是好事情。
  安安恰巧在此时接到了真菰的消息,告诉她,乘坐附近的列车来一趟花街,那里有游女和顾客失踪的传闻,说不定是无惨的某个屯粮蛰伏地。
  为什么一定要乘坐列车呢?明明有时空罗盘可以瞬间传送。
  安安有些不解。
  真菰在另一头停顿了一下:“其实,时之政府原本的历史中提到,下弦壹和上弦叁,都会在此次任务中出现。”
  “炎柱炼狱杏寿郎保护了列车上所有的乘客,在与上弦叁的决斗中重伤而亡。”
  “……时之政府不允许我们做出什么,但我们会将此次事件的一切重点都告诉您。”真菰轻轻的叹了口气:“炎柱先生那时候说过,‘他会履行身为柱的义务,你休想杀死在场的任何人’。”
  他真正的做到了。
  他救下了所有的人,唯独除了他自己。
  真菰见另一头迟迟没有回应,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虽然对面这个孩子解决了黑暗时之政府,又灵力强大,可她,并没有理由要为了他们,去完成这些麻烦的事情……
  真菰正要开口抱歉,却听到安安淡定的一句:“放心吧,我会逼着那两只十二鬼月带我去见他们老板。”
  那便是同意了。
  安安用力撸了两把狐之助的脑袋:“黑心时之政府,一心想着人家便当了再去趁虚而入压榨劳动力,它就不能等到大正的鬼杀完了鬼杀队解散了退休了给他们统统招过去吗?”
  狐之助:“……有道理哦。”
  “……谢谢您。”真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轻声喃喃道。
  “炎柱先生是真正的英雄。”安安摇了摇头:“无需向我道谢。”
  “还有那个……”安安犹豫了一下:“十二鬼月还剩多少只鬼呀?”
  “下弦还剩下一只,就是将本体和列车融合的下弦壹,上弦目前为止都还活着。”
  “……其他的四只下弦呢?”安安至少知道上次那只名为累的下弦鬼已经被霍霍掉的事实。
  “被愤怒的无惨用各种理由杀掉了。”真菰在另一头沉默了一会。
  安安:“……为什么?”
  帮着杀光了反派下属,这是在给主角疯狂送助攻吗?那位反派的鬼王先生,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神奇的操作。
  “锖兔说,这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内心对未知危险的恐慌,所以无能狂怒。”
  “……”
  安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与无惨的初见。
  ……唔,好吧,他一看就是那种很会无能狂怒的类型。
  此时的列车还未到站,和真菰聊完具体任务之后,安安规规矩矩的买了票,和大家一起排队上车。
  不过,一想到这个列车已经和食人鬼融为一体了,安安心底便隐隐约约有些发怵。
  “哇!好厉害!”坐到座位上的鹤丸好奇的扒在窗户上往外看:“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老式的蒸汽列车。”
  “不过,有种……置身于某个生物的腹中的错觉。”
  白山吉光此言一出,收获了大家惊悚的行注目礼。
  唯有小乌丸仿佛看穿了一切,弯着眼微笑。
  而正对面坐着大典太的中岛敦,从头到尾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毛骨悚然感。
  来自猫科动物的直觉让他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中岛敦欲哭无泪的抬起头,正好与小乌丸肩膀上的乌鸦四目相对。
  这只黑色的小鸟望着他歪了歪头。
  还蛮可爱的。
  中岛敦心想,不过在他刚想伸手去摸一下乌鸦的脑袋时……
  “你瞅啥?”乌鸦扑闪扑闪了一下半边翅膀,语气一点都不礼貌的开口道。
  中岛敦:“……”
  算了,连他都会变成老虎,现在见到一只会说话的乌鸦,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现场气氛还挺轻松愉快的,可是缩在列车角落里的安安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
  真菰告诉她,下弦壹的血鬼术与梦境有关,审神者和刀剑男士的精神力强大,便不会受到控制。
  可是,任何人类都无法对抗这个血鬼术,他们会因为下弦壹的血鬼术强制入眠。
  ……也许她不应该将幸村同学带过来的。
  幸村同学和敦君看起来都这么纤弱,假如因为血鬼术受到了某些影响……该怎么办呢?
  “你怎么了?安安?”幸村看着表情凝重的,轻声问道。
  “如果……如果遇到了和梦境有关的异能力者,幸村同学会怎么做呢?”
  安安斟酌着语言问道。
  “唔,那可真是个极端的异能力呢,不仅可以让人沉浸在脱离现实的美梦无法自拔,也可以让人因为可怕的噩梦被彻底摧毁心智。”幸村微笑:“不过,破解的方式也很简单,只需要意识到这些事物全是虚假的东西,就能强制自己清醒过来。”
  “幸村同学对这方面很了解的样子呢。”安安若有所思。
  “因为,我的某个异能力……也与之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堕姬:把属于无惨大人的两只猎物给大人送回去!
  无惨:……我tm谢谢你啊。
  庆祝重新回归单身,初恋到此为止,这章抽五十个小天使发红包。
  我算是看透了,有些男人和你恋爱就是为了跟你睡觉,就是馋你的身子。
  我坚守本心不同意,他怪我不能尽到女朋友的责任。
  说我不能满足他,说他厌倦了和小孩子谈恋爱。
  那行吧,及时止损,祝他早日找到愿意和他睡觉的人。
  仔细想想……真的挺好笑的。
  之前他说过那么多傻逼话,我到底是怎么原谅他的。
  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接下来我会让这本文更爽更甜。
  去他妈的渣男,我永远喜欢纸片人。
  ————
  感谢在2020-02-26 20:42:01~2020-02-27 21:2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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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ime 50瓶;静雎 48瓶;染莲、莲若、+楠、泡沫 10瓶;萤、尉迟梦 6瓶;未然、fich 5瓶;大大的贴心小宝贝、今天吃到三日月的谷了、緋羽☆、叽里呱啦、黑白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4、合张影吧   吉原深处。
  切原赤也听了晴明的话, 将染满鬼血的校服脱掉, 又将身上的血迹洗的干干净净, 换成了店里提供的浴衣。
  “晴明大佬……”换好衣服的切原赤也从浴室探出头:“你打算用什么方式给我净化呀?”
  一想到自己再过会就可能被同化成吃人的鬼, 他就慌张的瑟瑟发抖。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个人妖鬼其实是真的想吃了他?
  天啊!他要是没有异能力自保,说不定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
  切原赤也突然回想起了, 在他还小的时候, 妈妈吓唬过他,不好好学习的小孩会被鬼抓去吃掉。
  ……小时候不相信,结果现在真的灵验了。
  如果他真的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他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再也不碰游戏机,也不去电玩城了。
  晴明见这孩子满脸不安的样子,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榻榻米, 示意他过来坐下。
  是要给我举行什么除晦仪式吗?
  切原赤也看着晴明手上的蓝色符咒,啥也不敢问,只好乖乖走过去坐下。
  他本以为面前的晴明先生会将符咒往他的脑袋上拍, 但晴明只是将符咒夹在手中默念了什么。
  屋内,强烈的光芒闪烁着, 光芒散尽时,在他的面前显现出了一位墨绿发色的少女。
  “这是我的式神,萤草。”
  被召唤出来的少女很害羞的模样,红着脸将自己藏在大棵蒲公英的后面,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你,你好……”
  式神?
  切原赤也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您,您是平安时代的那位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吗?”
  晴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千年后的现世居然也能流传我的名字……”
  萤草在旁边频频点头:“那是当然了,因为晴明大人他,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本以为只在历史传说中出现的人物,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切原赤也有些恍惚,他突然觉得……这次穿越也不太亏。
  那么,他面前的这只“式神”是……活生生的妖怪?
  切原赤也又看了看萤草,后者不敢和他对视,将头垂的更低了。
  其实切原赤也从小到大都很害怕妖怪啊鬼啊之类的东西,但是面前羞怯的少女实在是可爱的过份,根本不会让他害怕起来。
  “萤草是蒲公英化形的善良妖怪。”晴明看出了他心中所思,轻笑着解释:“实不相瞒,我的理想是,创造出一个妖怪与人类和谐共生的时代。”
  切原赤也:……不过,现代的妖怪好像全都销声匿迹了哦。
  他有些好奇:“如果有那种吃人的,伤人的妖怪怎么办?”
  晴明摇了摇折扇:“直接退治。”
  切原赤也:“……”
  愿意共存的妖怪留着,不愿意共存的妖怪直接打死是吗。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阴阳师,很有个性。
  “此次召唤她来,便是为了帮你净化渗透到体内的鬼血。”
  原来不是影视剧里面的跳大神除秽仪式。
  切原赤也很感动的鞠躬:“那那那拜托了!”
  “无妨。”
  “还有……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切原赤也也脸红了。
  晴明对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姓名对于妖怪和人类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晴明想,面前的少年大概只是为了留作纪念,没有别的心思,便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切原赤也乘胜追击,从兜里摸出了一部智能手机,迅速打开前置摄像头:“那那那,可以合个影吗?”
  他不仅穿越了,还遇到了千年前的阴阳师。
  哇这件事情真的能让他纪念一辈子!就算挨真田副部长的铁拳惩戒,他也觉得这次穿越值了!
  晴明再怎样渗透未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物品。
  晴明若有所思的望着前置摄像头其中的自己,一旁的萤草也好奇的从后方抬起了头。
  “人类的智慧,经过时间的沉淀后……真的会创造出很多神奇的东西。”晴明如是感叹:“无妨,拍吧。”
  切原赤也比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他刚刚按下快门,后脚房门就被轻轻的敲了敲。
  “……我们没叫客房服务吧?”切原赤也此时终于明白了和爱豆合影的小女孩的心思,满心雀跃的点了保存键,好奇的问道。
  “不。”晴明摇了摇头:“门外的,是食人鬼。”
  切原赤也:“……”
  他下意识的后撤两步,退到晴明的身后寻求庇护。
  “不用害怕。”晴明出声安慰:“再过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你大概就能完全鬼化,她不会吃你的。”
  小海带泪眼汪汪:“噫!!”
  稍稍皮了一把之后,晴明清了清嗓子,换作一副无事发生的神情,温声对着门外道:“请进。”
  门被缓缓的拉开,身着华丽花魁装的女子正坐着缓缓俯下身:“妾身蕨姬,前来服侍二位大人。”
  “哦呀。”晴明合拢折扇:“我并不记得自己指名过花魁。”
  堕姬缓缓抬起头,望向晴明。
  凑近看时,这个男人比她方才远远一瞥更加动人,明明身着华丽的狩衣,却浑身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美感。
  带着眼尾红的双眸微微上调,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就像是……狐狸的眼睛。
  她不由得看的晃了神,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能将这样美丽的人作为食物……那么,她是不是也会变得更加美丽呢?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那可是属于无惨大人的猎物。
  堕姬的眼神从晴明的身上恋恋不舍的移开,转向了瑟瑟发抖的萤草身上。
  什么嘛,瘦的像只小鸡仔的女孩,就连她也配?
  堕姬高傲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掩唇轻笑:“大人真是说笑了,吉原最美丽的花魁,不需要指名就来到您的面前,难道您不欣悦吗?”
  晴明:“并不。”
  堕姬:“……”
  切原赤也在旁边疯狂点头,对啊,谁会因为食人鬼来到面前高兴啊!
  堕姬笑容一僵,几乎咬碎了臼齿,强颜欢笑道:“大人,您在开什么玩笑啊?”
  晴明摇了摇头,声线依旧温和,他笑盈盈的说:“我没有在开玩笑。”
  堕姬体内的妓夫太郎小声道:“我的傻妹妹,听到了吗?这个比你还好看的男人的确是在嫌弃你。”
  堕姬没有回答,而是关上了房门,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上前。
  “我讨厌比我漂亮的人。”堕姬的眼眸蜕变成金色,脸颊上浮现出花纹般的纹路:“原本应该是要把你献给无惨大人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将你的四肢统统折断好了。”
  切原赤也“啊!”的一声很给面子的惊叫起来:“不仅吃人还要折磨,你手段也太残忍了吧?!”
  堕姬的目光慢条斯理的转向切原赤也。
  少年的身上……似乎有无惨大人提供的血液的气息。
  无惨大人为什么会给一个人类少年提供血液呢?
  算了,暂且放过他,不过这个可恶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其实,我很好奇……”晴明缓缓的站起身:“你到底吃过了多少人?”
  蛰伏在吉原里,吞噬着人类的血肉。
  吉原是被世界抛弃的女人置身的场所,没有人会对她们的死亡而惋惜,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唔,也许除了花街的老板,会千方百计的从她们的身上压榨更多的钱。
  所以,就算她偷偷的将那些女人当成储备粮,也不会掀起多少波澜。
  歌妓和游女的身份低贱,她们从不会被当做平等的生命看待。
  “没有一只鬼会在意自己到底吃过多少人。”堕姬冷笑一声:“你真是天真。”
  她的背后出现了花纹奇怪的缎带,朝着晴明袭来。
  就在她认为面前这家伙已经是囊中之物时,变故突如其来。
  方才那个被她认为是小鸡仔的女孩,扛着她那只像是来搞笑的软绵绵蒲公英,砸到了她的缎带上。
  而且,巧妙的避开了她收纳人类的位置。
  堕姬完全没有防备,被她锤的重心一个偏移。
  “嘿咻!”
  萤草乘胜追击,拽住缎带将她猛地拖上来,看似软绵绵的可爱蒲公英,对着她的脑袋轻轻一扫。
  切原赤也终于明白,“给你的头都打掉”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千娇百媚的花魁被那棵软绵绵的蒲公英抡飞了出去,脑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折断,耷拉在了脖子上。
  做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时正抱着蒲公英惊慌失措的道着歉:“对,对不起,我有没有弄疼你?”
  切原赤也:“……?”
  明明说着最认怂的话,打起鬼来却比谁都狠。
  他错了,他刚刚不该怀疑人家到底是不是妖怪的,如果不是晴明大佬方才说了她是蒲公英化身的妖怪,他简直要怀疑萤草是不是山地大猩猩化成的妖怪。
  “什……什么啊?”堕姬瞪大眼睛,虽然脖子被折了一百八十度,却仍趴在地上愤怒的高喊着:“像你这种东西,你这种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待我!”
  她可是上弦之六,被无惨大人夸奖过美丽的鬼,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一个小鸡仔似的女孩击败?
  “她,她没死吗?”切原赤也难以置信:“就算变成这种样子了,还是没死吗?”
  不止脖子断了,半边的脑袋都被打扁了吧?
  “鬼的生命力,比你想象的要更强大。”晴明轻声解释道。
  “哥哥!”方才气势高昂的美艳食人鬼,这时候就像被欺负的小女孩一般,一边努力保持着凶恶的表情,一边泪眼婆娑的抽泣着:“哥哥!他们欺负我!哥哥!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快出来!”
  “这可真是……”堕姬的背后传来了沙哑的男性声音:“我的傻妹妹啊,虽然脑袋不太好使,但是我还是不想看到她随随便便的被人欺负。”
  那是一副相当诡异的画面,就像破体而出的异性一般,一个驼背,身型骨瘦如柴的青年,缓缓的从堕姬的体内钻出。
  面目丑陋的青年,和美艳绝伦的少女。
  两只食人鬼一只都在共用一体,而且,还有着兄妹的联系。
  他爬出来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冲过来攻击,而是将堕姬的脑袋扳了回来:“哥哥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轻视任何敌人,即使他们看起来很弱。”
  “我……我生气了。”堕姬哭的很大声:“明明我那么好看,这个男人却这样和我说话。”
  诡异的兄妹互动,却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温情。
  他们食人是事实,可就算化身为鬼,也没有放弃彼此间的羁绊,也是事实。
  晴明在观察他们的同时,妓夫太郎也在暗暗的观察面前的三人。
  他们不像剑士,却拥有着未知的强大力量。
  无惨大人不会轻易的放跑任何一个猎物,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从无惨大人的身边逃走了。
  就连无惨大人都没有抓住他们,他和他的傻子妹妹当真能打过他们?
  妓夫太郎虽然样貌狰狞,脑袋却很灵活。
  他望着晴明:“如果我们就此离开,你会放过我们吗?”
  堕姬不敢相信,他的哥哥居然连半点战斗的斗志都没有,就当场认怂,她惊讶的大喊:“哥哥!”
  晴明收敛了温和的笑意:“你认为呢?”
  “梅。”妓夫太郎喊了声妹妹身为人类时的姓名:“就在方才,大人切断了和我们之间的联系。”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无惨大人善心大发,还他们兄妹俩自由,日后也无需再继续卖命?
  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面前的男人是让无惨大人更加忌惮的人物。
  已经忌惮到了可以直接抛弃他们的程度。
  闻听此言,堕姬愣了愣,然后号啕大哭起来:“不可能!”
  大人他前不久才刚来看过自己,他温柔的对她说,堕姬,你是与众不同的,堕姬,你是最美丽的,堕姬,我对你抱了很高的期待。
  “无惨大人,不可能会抛弃我……”她哭的像个被夺走玩具的孩子:“哥哥在骗我!”
  妓夫太郎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堕姬的脑袋。
  晴明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这场兄妹互动。
  纵使他们之间的羁绊如何感人,食人的鬼却永远不能得到原谅。
  晴明回想起了他那个被放逐到修罗鬼域的师兄。
  鬼童丸生而为鬼,却被师傅带到人类的世界,教育长大,可他终究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血性,像只被关在牢笼中,强行磨平獠牙的野兽,只能用利爪撕扯着自身血肉。
  而面前的两个兄妹,虽然曾经身为人类,却被强行转化成为鬼,只能依靠着食人而活。
  他们都是一样的,别无选择。
  为了生存而杀戮,为了欲望而背负罪孽。
  就算罪魁祸首是那个强行将他们从人类改变成鬼的鬼王……他们却同样需要为自己杀死的人而赎罪。
  “您到底是谁?”
  妓夫太郎抱着自己的妹妹,用他那张难以言喻的丑陋脸,安静的望着晴明。
  “只是……一个普通的阴阳师罢了。”
  晴明展开了折扇,微笑。
  在阴阳咒术的面前,他们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兄妹俩回忆起了身为人类的往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母亲去世之后,他们便一直待在这个花街相依为命。
  梅在小小年纪便出落的及其美丽,像一朵开放在吉原里的花。
  妓夫太郎的外貌丑陋骇人,被称为受诅咒的讨债鬼。
  他自视甚低,觉得自己不配靠近妹妹。
  可是梅却从不嫌弃他,会留下自己的食物给他,依赖着他,喊他哥哥。
  他便竭尽全力的,去保护自己的妹妹。
  梅是他唯一的妹妹。
  那天,是个飘雪的寒冬。
  梅因为出色的样貌,受到了某个武.士的胁迫,她却不肯妥协,用簪子戳伤了对方的眼睛。
  武.士恼羞成怒,和店主一起将她用火刑烧到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一个小小的歌姬的命,根本就不算命。
  妓夫太郎崩溃了,他拼死杀死了武.士和店主为妹妹复仇,纵使自己也身受重伤,也拼命恳求上天不要夺走他的妹妹。
  如果他失去了他的妹妹的话,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背着已经变成人形焦炭的妹,遇到了那时候的上弦之陆,万事极乐教的教主。
  童磨难得对他们生起了兴趣。
  “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吗?那么,愿不愿意变成食人鬼呢。”
  妓夫太郎接受了来自于恶魔的邀请。
  因为他们从出生起,就卑微的如同蝼蚁。
  除此之外,他们根本无可抉择。
  ……
  兄妹俩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们没有出生在视人命如草芥的花街,母亲也并非花街的游女。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时代,梅与哥哥能够一同坐在学校的教室里,一同上学放学。
  不再是为人类厌恶的食人鬼。
  在那个世界,他们可以尽情的沐浴在阳光下,真正的身为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那可真是一个相当美好的梦。
  美好到让他们希望永远不要清醒过来。
  梅的脸上仍然挂着未干涸的泪痕,和兄长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晴明大人,这样……就可以了是吗?”
  被召唤出来的蝴蝶精放下的手中的铃鼓,日和坊也举起了她的晴天娃娃,在和室里制造出了耀眼的阳光。
  “这样就足够了。”
  晴明回想起了那个海上的楼阁,和那个出生自离人岛的少女。
  他们,也终于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食人鬼兄妹的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点一点归于虚无。
  可是他们的唇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哥哥!哥哥!”穿着学院制服的梅扑到妓夫太郎的背上,弯着眼撒着娇:“一起走吧!”
  “梅,你想要去哪里?”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学院外的小路上,樱花开的正好。
  兄长背着妹妹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不远处,地狱的业火熊熊燃烧着,像是能洗涤一切罪恶和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晴明:理想是创造出人鬼共生的时代。
  不愿意共生的当场打死。
  安安:不知道爷爷在战国时代的任务还顺利吗……
  三日月:哈哈哈,小姑娘在担心我呢,甚好甚好。
  奈落: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
  ————
  谢谢大家,我没事的,我也想通了。
  你们都是我的小天使,我还有那么多纸片人墙头当海王,要苟男人干啥。
  及时止损,为自己开心。
  亲亲你们~
  ————
  感谢在2020-02-27 21:27:28~2020-02-28 21:2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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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5、戏弄   “上弦之月……已经整整陨落了一半。”
  无限城内, 无惨正蹙眉深思着什么。
  虽然无惨一开始便没有对上弦六兄妹俩抱有任何的希望, 可是, 这次他终于感到了唇亡齿寒的意味。
  先是上弦之壹黑死牟送上门去寻找复活的缘一, 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再是上弦之贰童磨被缘一首落。(其实在南极做企鹅王。)
  现在,被他扔出无限城的那两只稀血……居然都可以轻易的杀死上弦。
  诸如此类的事件中,无惨甚至品读出来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的意味。
  那可是他培养出的,百年从未更换的强大上弦。
  “那些付丧神, 具体的转化还需要多久?”无惨蹙眉望着黑袍男人:“我需要替补全新的上弦, 将外面那些家伙统统消灭。”
  “如果您愿意再多给我们些血的话,转化会完成的更快,无惨大人。”
  黑袍男人望着隔壁房间宛如死去的三振刀剑男士, 意有所指。
  可惜了, 那时,他去其他世界做任务时,只带了三振刀。
  不过……三振刀也足够了。
  有了他的灵力, 食人鬼的恢复力,刀剑付丧神鬼化之后,便会成为永生不死, 不畏惧阳光和日轮刀的究极生物。
  它们,只会受自己的操控。
  它们, 会成为他的利刃。
  而他……
  黑袍男人瞥了一眼无惨。
  这个千年来一事无成,空有强大的力量却只会东躲西藏,在黑暗里苟且偷生的可悲“鬼王”,则会在某一时刻, 被他轻易的取而代之。
  “你凭什么认为什么都没有做到的你,值得让我赐予你更多的血?”无惨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黑袍男人:“真是厚颜无耻。”
  男人内心气的恨不得现在就活吞了他,表面上却很识时务的跪了下来,五体投地。
  “请您恕罪,无惨大人。”
  “如果你能为我做出一件事,我便会赐予你更多的血。”无惨很满意男人顺从的模样,给他画了个大饼。
  男人在心底冷笑一声,上一个被他这么画大饼的舔狗下弦一,估计现在已经在无线列车上快凉透了。
  不过,他倒是很希望,无惨交给他的任务是杀死那个耳朵上有太阳耳饰的少年。
  毕竟……这个任务对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他还可以顺手夺去这个世界的气运。
  “为我抓住产屋敷家族的某个继承人。”无惨舔了舔嘴唇:“银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眸,随身带着六振刀剑付丧神,会使用与你相似的能力,操控他人的行动之类的。”
  注重面子的无惨漏了一句没提。
  此前,那个少年使用奇怪的能力,轻轻松松的便可以控制住他。
  男人微微挑眉。
  看这屑鬼王的描述,那个什么产屋敷的少年,像是审神者?
  的确,除了他之外,应该也有几个审神者逃过了一劫,没陪着黑暗时政一道毁灭。
  “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抓住他?”男人问道。
  要知道,抓住一个审神者或者杀死一个只会挥刀的少年,用脑子想都知道哪个任务会比较困难。
  “他是我见过的世间最罕见最美味的稀血。”无惨回想起了初见时的诱人气息。
  当然还有一点,是因为他的那些刀剑付丧神给他造成了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羞辱。
  如果此番能将他重新带回,那么他不会立刻吃了那个少年,他会饲养着那个小家伙日日放血折磨,让他发挥最大的价值。
  无惨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男人心里也同样如此。
  男人心想,既然对方带着六振刀剑,便说明他在击败那个少年后,可以将那六振刀据为己有,完成鬼化。
  而且……对方是个让活了千年的屑鬼王都恋恋不忘的稀血。
  他的血,肯定能大幅度提升鬼的实力。
  “我会完美的完成您的任务。”男人迈步进了和室,掐着差不多已经恢复意识的骨喰藤四郎的脖子,将他揪起,咧嘴笑道:“你一定饿了吧?主公带你去找找食物。”
  “你……不配成为,我的主公……”
  骨喰藤四郎目光寒冷,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瞳孔已经完全退作深红色,肤色也显得更加苍白。
  男人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关于付丧神传说中的“暗堕”一词。
  这副鬼化后的样子,当真和暗堕没两样了。
  “别硬撑着了。”男人贴近骨喰藤四郎的耳畔,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轻轻呢喃着:“就算是这样也想要保持理智吗?如果在你的面前放一个人类的话,你下一秒就能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吧?”
  “不可能……”骨喰的指甲陷进掌心:“你休想……”
  男人笑了:“这可由不得你。”
  他慢条斯理的望向身边的五虎退:“没记错的话,现在的粟田口,你只剩下这一个兄弟而已了,对吧?”
  他提到这里时,骨喰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拔出本体刀,迅猛的袭向他的咽喉。
  距离皮肤几厘米的位置,便被厚厚的灵力屏障挡开。
  男人继续自说自话:“鬼化后的你们,恢复能力很强很强,就算头被割掉了,也根本不会死掉。”他微笑着望向浑身颤抖,竭力压制着心中恶念的骨喰藤四郎:“现在的他很合我的胃口呢,根本不会坏掉,不像之前的那振乱藤四郎……随意的惩戒一下也就碎刀了。”
  “不许你提到他的名字!”骨喰藤四郎的眼里透着血色:“你这个恶魔!”
  乱藤四郎自从被召唤出来的那天,便被这个人渣囚禁在地下室里。
  他的思想病态,喜欢看到他人受到折磨时痛苦的模样,尤其喜欢身躯类似女孩的男性短刀。
  是他……一点一点的,残忍的杀死了他们的兄弟。
  “别忘了,面对我时,你们根本无力反抗。”男人松开了掐住骨喰咽喉的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为了让你的好弟弟五虎退好好的活下去,你需要好好听话,明白么?”
  良久,骨喰藤四郎缓缓点了点头。
  “很好。”男人微笑,回头望向饶有兴致的看着戏的无惨:“大人,请将我送去产屋敷家附近,我一定完好无损的将你期待的猎物带回。”
  —————
  列车缓缓的开始了前行。
  安安原本的意思是让中岛敦和幸村一块进到她的折叠空间里,等到任务解决了再出来。
  幸村摇了摇头,示意安安放心:“我的异能力大概会和他的异能力互相抵消,我并不会被催眠。”
  中岛敦则是用安安的黑科技信号跨时代手机,给侦探社的大家发了关于他现在在寻找失踪案的少年与罪魁祸首的消息,抬头看了看窗外的一轮明月,然后扭捏的告诉安安:“因为我特殊的异能力,今天我睡着以后,大概会变成老虎。”
  安安(表面):“哇,敦君好厉害哦!”
  内心:而且毛毛软蓬蓬的!贼可爱!贼好摸!
  “太宰先生说,加入侦探社以后,我的异能力已经可以得到控制了,所以变成老虎以后我基本上能够听懂大家的话,也可以帮忙拆火车,疏散乘客。”中岛敦笑容很软:“在化形成老虎的状态下,我的恢复能力很强,就算是受了致命的伤,也可以很快的恢复。”
  大部分乘客都会睡觉,所以即使火车上多出来一只老虎,也不会引起恐慌。
  安安不带犹豫的握住中岛敦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真不愧是世界一流的超级名侦探!”
  中岛敦:……这个设定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而一旁一直默默没出声的大典太光世,这时候不知为何,用一双锐利的眼睛使劲的盯着他看。
  中岛敦汗如雨下:……我,我是说错了什么话吗?为什么这个先生要执着于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莫名其妙的让他双腿发软,回想起了社长的眼神qaq。
  其实大典太只是在怀念昨天大脑斧毛绒绒的奇妙手感来着。
  “那,就这么约好了,我和大典太一起去寻找炎柱所在的车厢。”
  大典太收回放在中岛敦身上的视线,乖巧点点头。
  “狐之助,白山和…小乌丸一起去车头,想办法让车子停下来。”
  虽然列车已经和食人鬼同化了,可是一定有办法让它成功停下来。
  小乌丸轻轻一笑,白山吉光郑重的鞠躬:“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敦君留在中间的车厢,随时做好撤离乘客的准备。”
  “那我呢那我呢?”鹤丸兴奋的凑到了安安的面前。
  幸村同时也期盼的看着她。
  为何她会这样熟练的做出判断,下达任务的指令?
  他不太明白。
  可是此时此刻,幸村觉得,他终于稍微的靠近了一点她所在的世界。
  “鹤丸要保护好幸村同学和变成老虎的敦君哦。”安安微笑。
  “哦哦哦哦!待会可以骑老虎了!”鹤丸摆出苍蝇搓手的表情包,神情也显得更兴奋了。
  中岛敦:“……?”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待会可能会面临很微妙的处境呢。
  “……安安。”
  幸村精市轻轻呼唤了一声。
  她明明是在变相的保护自己,可是为何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你怎么了?幸村同学?”安安回过头来,望着幸村。
  幸村同学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的异能力,因为它们很容易会伤害到他人。
  她当然不希望,幸村同学因为她的任务,为了她而去使用自己不喜欢的异能力。
  他是个适合在网球场完成自己梦想的少年,而不应该涉足于这种需要以命相博的世界。
  可她不一样。
  她从出生起便拥有了本丸的大家。
  在拥有的同时,自然也需要付出相应的责任。
  与大家相互救赎的过程中,接受自己的力量,拥有自己的家人,成为审神者,维护世界的历史,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努力去拯救更多的,需要拯救的人。
  “……要小心。”
  幸村最终只是抬眸,对她轻轻笑了笑。
  那个笑容里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我会小心的。”安安点头,弯了弯眼:“放心吧。”
  ———
  安安是真的没想到,这趟在列车上,能够遇上熟人。
  下弦之壹大概已经动用了他的血鬼术。
  炎柱所在的车厢里,他正坐在位置上,而三个脸熟的少年则是靠在一起,呼啦啦睡倒了一片。
  “主公认识他们?”
  大典太看到主公迟疑的神情,如是问。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上次在大正找回乱酱和小夜时,偶遇过他们。”安安简要介绍了一下,用手指指着睡相不佳的少年们,一个一个按顺序数着:“猪头少年,炭头少年,想要和我结婚的少年。”
  大典太:“……”
  处于睡梦中的善逸,不知为何,感觉后背猛的一凉。
  不过,也多亏了这三个少年,她的确成功的找到了小夜。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唤醒吗?
  不远处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安安忙示意大典太恢复本体,自己则缩在可以看到他们的角落座位藏了起来,眯着眼睛装睡。
  走进车厢的,是四个少年少女。
  他们神色憔悴疲惫,眼下的黑眼圈重的宛如几夜通宵未眠。
  “真的要这样做吗?”有谁弱弱的开口问道。
  “不这样做的话,那只鬼一定会杀了我们。”女孩咬牙道:“动手吧。”
  安安本以为他们会用刀杀掉这几个少年,捏了一把汗,做好了阻止他们的准备。
  可是他们只是各自取出了一根绳子。
  一端系在自己的手上,另一段想要系在他们的手上。
  是下弦壹拥有的血鬼术之一,通过绳结来与他人的梦境相连,摧垮他们的精神之核,让他们沦为无意识的废人。
  能够入侵精神的残酷能力。
  但是现在,安安在这里,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
  “住手!”
  安安的呵止声吓到了他们。
  “什,什么啊?”他们本来就做贼心虚,迅速收回了手望向安安。
  为什么会有个女孩子还醒着?那只鬼不是说过了,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吗?
  “喂!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就不要管!”刚刚的女生眼睛一瞪:“你的爸爸妈妈睡着了吧?你根本没办法阻止我们。”
  安安不急不慌:“那我就等你们进了他们的梦里以后,把你们手上的绳子剪断,让你们永远都醒不过来。”
  其实她小小的扯了个谎,必须要日轮刀斩断的绳子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不过,反正都能起到吓唬这几个孩子的作用,随便随便啦。
  他们一听,脸都白了。
  暂且不提这个奇怪的孩子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刚刚那个鬼可没有告诉他们,绳子被剪断的后果会这么危险啊。
  “抓住她!先把她绑起来!那样她就没办法剪我们的绳子了!”
  四个少年少女虎视眈眈的朝着安安走去。
  安安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银发红眸的少女,在死寂的列车里,场面显得及其诡异。
  “你们……”安安的眸子弯起,抬起食指抵在下唇:“你们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我是个人类呢?”
  “是鬼啊!”
  身材孱弱的少年嗷的大叫一声,彻底崩溃,连滚带爬的往后跑。
  另外三个孩子本来也在犹豫着,却看到安安舔了舔嘴唇:“好久没尝到人类孩子的味道了呢。”
  他们也嗷的大喊一声,哭着掉头离开了。
  大典太:“……”
  主公她,是被鹤丸给同化了吗?
  四个少年被安安干脆利落的打晕了过去,丢进折叠空间的小口袋,打算任务结束以后再放他们离开。
  突然,安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一拍大腿。
  “为什么我不把其他乘客也丢进折叠空间啊?”
  大典太光世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主公……说的没错。”
  反正按照原本的历史而言,这些乘客都没死,时之政府就算想找茬,也找不到。
  而且,炎柱主要是为了疏散乘客和保护人质才被上弦之叁杀死的。
  如果整辆车的人质都没有了……那任务也就显得轻松很多了呢。
  对了,干脆把炎柱先生也扔进去好了!这样的话就能百分之百的保护好他了。
  她真是个天才!
  折叠空间升级以后,和学校会议室一样大,可以轻轻松松容纳下列车上的两百多人。
  说干就干。
  安安用她的小口袋,像是兜小鸡仔一样的,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兜进了折叠空间。
  轮到装着祢豆子的小箱子时,安安犹豫了一会,还是给她兜了进去。
  一路兜乘客兜过来,安安觉得有点小累,大典太便接过了她的袋子,示意他帮她去兜。
  安安也没有拒绝,将口袋递给了大典太以后,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这么轻松呢。
  ……得快点找到大正时代的捣乱鬼才行。
  不知道爷爷寻找萤丸的过程,还顺利吗。
  她趴在窗户上想着心事,却蓦然看到了玻璃倒映着的,站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黑色中长发的男子双手合十,微微红着脸,用奇怪的阴柔语调开口:“你居然没有被我催眠?”
  安安猛地回过头,看到了他眼中的下弦之壹字眼。
  是那只鬼!
  敌人送上门来,她自然不打算与他客气。
  她正要动用灵力辖制住对方,变故却陡然发生。
  “如此……如此美丽的一双眼睛。”魇梦抬手捂住了自己潮红的面庞,手背上具现化出了一张嘴巴:“等到你沉溺在美梦中时,这双眼睛一定会变得更加的动人吧?”
  【睡吧。】
  那张诡异的嘴巴,面对她发出了呓语。
  【血鬼术·强制昏睡催眠的细语。】
  她的精神力能够抵挡广范围的催眠,却没有防范住单方面的血鬼术。
  一瞬间,蛊惑声直击她的内心。
  它们告诉了她她真正渴望的事物,将她的意识拉到了最底层,慢慢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少女直直的栽倒在地板上,魇梦俯身望着她恬静的睡颜,笑容显得更加旺盛了。
  “珍惜的稀血少女啊……等到任务结束之后,就将你献给无惨大人好了。”
  不过现在,他得去前面的车厢看看那几个孩子将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啊,只要杀了炎柱,杀了那个带着太阳耳饰的少年,无惨大人就会奖励他更多的血,更好的夸奖他。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几间车厢居然都没有看见乘客呢……
  大概是今夜乘列车的人比较少吧。
  魇梦摇了摇头,将地板上的安安扶到座位上放好,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装走所有的人质,让敌人没有人质可抓!
  强制催眠是因为我想在梦里发糖。
  这个漏网的屑审神者其实在前文提过,是乱藤四郎曾经的审神者。
  此时,魇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被齐木拍肩的无惨:我后悔了!我不要稀血了!你不要带她回来啊啊啊啊!
  下章预告:
  震惊!屑之审神者夜袭产屋敷家族,所带回的银发少年居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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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6、梦   “安安, 安安。”
  是谁在喊她的名字?
  ……这个声音,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安安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一眼便望到了面前这位笑容温和的女子。
  与自己相似的柔顺银发, 温婉动人的神情,看不出丝毫愁容。
  她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耀眼。
  “妈……妈?”安安带着犹豫和试探,轻轻喊的一声。
  “怎么了?安安?身体不舒服了吗?”轰冷凑的更近, 伸手过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又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不烫呢。”
  她望着呆滞的女儿,很轻很轻的笑了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可以和妈妈说一下吗?”
  安安摇了摇头, 满脸的疑惑与难以置信。
  她伸手紧紧的抱住轰冷, 埋身在她的胸口。
  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和记忆深处如出一辙。
  那是妈妈的怀抱。
  “安安,你到底怎么了呀?”轰冷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是做噩梦吗?这样子和妈妈撒娇……”
  “没有……”
  安安又用力摇了摇头, 小手将妈妈的衣摆攥的更紧。
  对啊,她为什么要突然间朝着妈妈撒娇呢?
  妈妈每天会来喊她起床上学……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妈妈, 安安起床了吗?”
  门外传来了少年清朗的声音:“再不快点的话,上学要迟到了哦。”
  这个声音是……
  安安从轰冷的怀中抬起头, 望向倚靠着门框笑望着她的那个人。
  他穿着正装,脖颈上的纽扣没有扣上,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 黑发蓝眸,面容带着特有的清润气质,又隐隐约约从眸中透露出侵略性。
  “灯矢……哥哥?”安安揉了揉眼睛。
  少年看了看表情傻乎乎的妹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了呀?傻丫头?就像第一天看到哥哥似的,是因为哥哥太好看了吗?”
  “好啦,哥你也别在房门口站着,让安安换衣服起床啦。”轰冬美揪走了自己的大哥,对安安笑了笑,又重新掩上了房门。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坐在餐桌上,一边的灯矢哥哥在给自己的烤吐司上抹草莓酱,另一边,焦冻哥哥将温好的牛奶端给了她。
  “大哥,你又偏心!”轰夏雄的表情愤愤不平。
  “妹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轰灯矢一脸正经的回答:“当然要多吃点。”
  “我才不是指这一点啊……”轰夏雄眉头一皱:“安安都这么大了,大哥你还整天宠着她。”
  轰灯矢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几步,从背后环住了安安:“我的妹妹,我宠着,有问题吗?”他弯了弯眼:“毕竟,之前夏雄也说了,安安最.喜.欢大哥了呢,面对最喜欢哥哥的妹妹,我当然愿意宠着她。”
  他特地用了重音去强调这句话。
  轰焦冻在旁边切培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轰夏雄满脸迷茫:“……这是我几岁和你说的话来着?大哥你记性真好。”
  “好啦好啦,快点吃饭啦,再不快点真的要来不及上课了。”
  轰冷笑眯眯的打圆场。
  脖子上的触感凉凉的。
  安安回过头,恰巧与轰灯矢对视。
  从他的蓝眸里,她似乎看出了浩瀚的海洋,平静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而哥哥揽住自己脖颈的手臂,皮肤白皙。
  不是的。
  潜意识里,有谁这样轻声的说道。
  ……不应该这样的。
  哥哥他的眼神,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她却说不出到底应该怎么样才是正确的。
  大哥的眼睛也许不应该这样温润,而是像寒冰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闪着锐利的光。
  ……为什么,她会这样想呢?
  ……
  吃完饭,轰灯矢开车送安安和轰焦冻去学校。
  安安看着窗外的景色,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流水一样的建筑物,流水一样的行人。
  她抬起头,在后视镜看了看大哥的眼睛。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灯矢哥哥。”安安轻轻喊了一声:“等我我们去了学校,你要去哪里呀?”
  “你今天是真的睡糊涂了吗?安安。”轰灯矢又笑了:“哥哥当然是去武装侦探社上班啊。”
  去武装侦探社……上班?
  “哥哥之前的同事,乱步先生还给你买过零食吃,你不记得了吗。”
  乱步先生……
  安安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带着侦探帽子的笑眯眯青年。
  的确,乱步先生还给过她零食,带她看过侦探片呢。
  她怎么……怎么就忘记了呢?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啊。
  安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明所以。
  车子很快停在了学校门口。
  校门的牌子上写着,立海大附属中学。
  安安背着书包推开了车门,上前几步,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学校。
  ……她来过这里。
  欸?这里明明是她的国中啊,她当然来过这里。
  “焦冻。”
  轰灯矢的视线注视着前面的道路,喊了声已经推开车门的弟弟。
  “怎么了?”轰焦冻缓缓回过头。
  “最近安安的班上,有什么奇怪的人吗?”轰灯矢微微蹙眉:“比如说,喜欢骚扰她的同学?她今天自从起床以后,就很不对劲。”
  “……我会留意。”轰焦冻点了点头:“放心吧,大哥,有我在的话,安安不会被人欺负。”
  “啊,那我就放心了。”
  兄弟俩完成了简单的对话,轰焦冻上前几步,拍了拍四处张望的妹妹,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校园。
  轰灯矢则是注视着他们走进了学校大门以后,才缓缓的行驶离开。
  ……
  安安坐在座位上,仍然表情神游着发呆。
  焦冻哥哥将她带到了某个教室门口就停了下来,她觉得这应该是她的教室。
  可哥哥在注意到某个座位上放着一个插着花的花瓶时,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谁做的?”
  他带着妹妹,大踏步走进了教室,目光扫视着班里其他的同学。
  那应该是她的座位。
  安安在心里想到。
  校园暴力里,有一种方法是冷暴力。
  在讨厌的人桌上放一瓶花,代表着诅咒对方快点死去。
  所以哥哥这时候才会这么生气。
  班里方才还在叽叽喳喳聊天的孩子们瞬间垂下脑袋,缩成鹌鹑,不敢和轰焦冻对上视线。
  这可是他们学校异能力排名榜首的学长,谁都不愿意被他所敌视。
  “我会去查监控。”轰焦冻见没有人吭声,冷冷丢下了一句:“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就等着被学校通报批评好了。”
  “是,是千奈美同学做的!”有个女生慌忙开口:“是她把花瓶放到知安同学的桌上的!”
  后者猛的站了起来:“明明是你先告诉我,幸村同学整天和她说话,你看不惯,所以邀请我一起做这件事情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谁也不让谁,而安安只看到哥哥的眼神越来越冷。
  正当轰焦冻想要发作时,门外突然走进来某个人。
  “幸村同学?”安安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唔,对啊。
  她是幸村同学的同桌,幸村同学是网球部的部长,全校女生公认的校草,最想成为男朋友的男生排行榜top.1,所以班里的女孩才会经常的看不惯她,然后偶尔对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幸村只是对安安微笑了一下,随即便望向那两个女生。
  她们方才吵的很凶,可在幸村同学进来的那一刻,立马歇火,各自撇开视线不敢看他。
  “轰学长。”幸村将安安桌上的花瓶拿起,递给了轰焦冻:“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教务处反馈这件事情。”
  那两个女生一下子就腿软了,张开嘴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直愣愣的望着幸村精市。
  安安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想要跟上去,却被轰焦冻摸了摸脑袋:“你留在教室,第一节课马上要开始了。”
  安安:“哦……”
  她便乖乖的在位置上坐下了。
  然后轰焦冻的视线扫到了那两个女生身上:“你们,和我过来。”
  在外人的眼里,轰焦冻的异能力强大,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势气质。
  两个女生因为他毫无平仄起伏的这句话,吓的差点哭出来。
  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应该去想着去整轰学长的妹妹啊!
  她们用求救的眼神一齐看向幸村,后者笑盈盈的回答道:“嗯,一起去吧。”去教务处。
  她们的心,立马就凉透了。
  于是,四个人都离开了教室,留下安安这个“受害者”茫然的坐在座位上。
  唔,为什么不用她过去呢?
  安安翻开了课本,深深叹了口气。
  她觉得很不对劲。
  不仅是妈妈,是哥哥,还是学校,亦或者幸村同学。
  ——一切,都让她觉得非常不对劲。
  妈妈每天会温柔的喊她上学,大哥在赫赫有名的武装侦探社上班,她和焦冻哥哥在一个学校,和幸村同学是同桌,她被欺负时,幸村同学和哥哥都表现的比她还着急。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美好。
  可是……可是……
  正因为过于美好,才会让她觉得不对劲。
  安安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阳光。
  不,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安安猛的站起身,一把推开了自己的课桌,飞奔着逃离了这个奇怪的教室。
  “知安同学,你要去哪里?要上课了!”
  “知安同学!”
  身后传来了同学们的呼唤声。
  她一定是忘记了某些东西……某些,相当重要的东西。
  她拼命的奔跑着,逃离掉那些呼唤她的声音,一直到跑上了天台。
  关上了通往天台的门,她倚靠着这扇门,轻轻喘着气。
  天台上,并不止她一个人。
  蓝色的狩衣,高大的青年,他的面上含着笑意,冰蓝的眸子里透着日与月流光。
  他背着光,回过头对她轻轻一笑。
  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人。
  ……他是谁呢?
  安安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抓住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能回忆起来。
  “安安。”
  漂亮的青年呼唤了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就和他的外貌一样,一下子便能戳中别人的内心。
  这是……童话里的妖精先生吗?如果她应答的话,会被妖精先生捉走吗?
  妖精先生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
  安安下意识的抖了抖,转过身,双手抱头蹲下:“别,别过来!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噗。”
  妖精先生笑了。
  他的笑声也很好听,同时,安安察觉到他已经俯下身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的哥哥很厉害的!”安安泪眼汪汪:“你要是坏人的话,我的三个哥哥都会来揍你!”
  “我不是坏人。”那个声音带着笑意。
  “……那你是妖精先生吗?”
  “我也不是妖精先生。”
  安安终于放下了抱着脑袋的胳膊,悄咪咪的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
  他轻轻的垂下了头,发丝扫在她的颈间,痒痒的。
  他的睫毛很长,挡住了比月色更加美丽的眼睛。
  “小姑娘已经不记得我了吗?我可真伤心。”
  他的声音透着委屈的意味,让安安心头一紧。
  “我……”
  她呐呐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复。
  记忆里也许的确不记得这个人,可是……却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对不起。”
  她最终也只软嗒嗒的垂下脑袋,用道歉的方式回应了他。
  她的确是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想起来。
  “小姑娘,打算用怎样的方式来补偿我?”
  安安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食指抵在了嘴唇上。
  他弯了弯眼,温润的蓝眸中,金色的光影影影绰绰,让她几乎看痴了。
  “嘘。”他贴近她的耳畔,灼热的鼻息散落在脖间,痒痒的。
  “或者说,我应该用怎样的方式让你想起来呢?”
  稀碎的轻吻落在她紧紧闭起的眼睛上。
  安安觉得自己的心里几乎炸成了烟花,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一个美好的梦呢。”他轻声道。
  梦里有着她曾经的家人,和真正期盼的一切。
  可是……无论是美梦或者噩梦,终究都需要醒来。
  安安被高大的付丧神紧紧的揽在怀中,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醒过来吧,安安。”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轻柔的吻,像蝴蝶一样,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唇上,又蓦的飞远了。
  “等到醒过来之后,你就可以明白,我究竟是谁了。”
  ————
  列车仍然平稳的行驶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鹤丸蹲在座位旁边,拿铅笔戳了戳安安的脸,又戳了戳安安的脸。
  少女的脸颊带着婴儿肥,而且很有弹性。
  “主公她……到底要怎样才能醒过来呢?”
  他本来是代替大典太来这边巡视看看的,结果一来就看到主公躺在这里睡的很沉。
  为了防止食人鬼突然折返,鹤丸蹲在安安身边守株待兔。
  鹤丸搓了搓手,正想继续趁乱戳戳安安的脸颊,笔杆还没怼到她的脸上呢,安安已经猛的睁开了眼睛。
  鹤丸:“……”
  他迅速将铅笔收回背后,装作无事发生的亚子。
  本以为会被带着起床气的主公给薅秃,他却看着安安攥紧了拳头,脸颊红的吓人,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三.日.月.宗.近……”
  鹤丸:“……?”
  虽然不知道远在战国时代的三日月殿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感谢三日月殿,他好像逃过了一劫呢,嘻嘻嘻。
  作者有话要说:屑审神者的奇遇推到下一章了,发糖发嗨了。
  我错了,我不该整次回予告的。
  话说今天,妈妈怕我难过,给我讲述她年轻时的恋爱相关故事。
  她说她以前的初中班主任在她毕业以后,给她写情书,还文绉绉的。
  我问:那你怎么回复的呀?
  我妈:我给他回信,你他娘的放屁。
  我:……
  #这和想象中不一样#
  #有李云龙内味了#
  #真不愧是我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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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孔雀缭亂.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7、弱小的生物   除掉了那对食人鬼兄妹之后, 晴明在属于堕姬的缎带里发现了不少虚弱的女子。
  她们大多是这花街的游女, 被堕姬掳走, 作为储备粮储存在这个血鬼术之中。
  如今堕姬被消灭了, 她们也侥幸逃过一劫。
  晴明将游女们放到结界中,与萤草一同去了食人鬼兄妹的老巢——他们开饭的地方。
  吉原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洞穴,全都是这些年来囤积的女性骸骨。
  “晴明大人……”萤草看着面前触目惊心的景象, 攥紧了他的衣袖, 咬唇轻声道:“难道说,这座花街一直建立在这么多死去的游女身上吗?那两只食人鬼,我们就这样轻易的让他们去了彼世……也太……”
  也太仁慈了。
  晴明轻轻叹了口气, 召唤出青坊主, 来为这些游女的残余的怨灵超度。
  “萤草。”温和的阴阳师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轻轻摸了摸萤草的脑袋:“你要明白,吉原这种地方, 一开始便是用女子的血泪和骨肉堆砌完成的。”
  她们或是降生于此,或是被父母卖到此处。
  她们的生命根本不属于她们,稍稍不让人如意便会遭受毒打, 生命犹如草芥。
  游女们只能作为店主的财产——一只笼中鸟而存活着。
  而且,永远无法逃离。
  是这座吃人的吉原, 亲手造就出了两只食人的怪物。
  曾经,玉藻前带他去过离岛,与他讲述过歌姬不知火的故事。
  她从小出生在离岛的离人阁,每日不知疲倦的面对着那些为了一睹芳容的渔船们起舞。
  可惜后来……因为拒绝了杏原城主, 被强行换作妖怪捕杀。
  歌姬救下自己的心爱之人,纵身跃入大海自尽,与海上大妖怪“不知火”的传说合为一体。
  她也终于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晴明大人……”萤草低下头,握紧了蒲公英,面上浮现出不忍的神色:“您说,我们能够帮到她们吗?”
  “萤草,你是个好孩子。”晴明叹了口气:“可就算我身为强大的阴阳师,也无法拯救到所有人。”
  渺渺梵音,让地下狰狞的枯骨渐渐获得了宁静。
  青坊主诵经完毕,收起禅杖,对晴明恭敬的作揖。
  “辛苦你了。”晴明将青坊主召回,与萤草一同回到房间,查看切原赤也的情况。
  渗透到他体内的鬼血被萤草净化之后,他便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的确,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
  为了防止堕姬消失在他们房间的情况被花街的人发现,晴明特意设下了结界。
  如今,夜色已深。
  一盏又一盏的夜灯渐渐熄灭了,吉原的世界显得一片万籁俱寂。
  晴明唤出白藏主,巨大的梦山白狐,驮着他与切原赤也一同离开了这座花街。
  其实晴明并不明白,他为何会被召唤到此处。
  不过,他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与前段时间的“审神者”有关联。
  晴明打算去周边的城市寻找到需要的材料,画出阵术,尽快与三日月宗近取得联系。
  他倒是不太着急回去,眼下的平安京还算岁月静好,他也希望看看这个食人鬼猖獗的世界究竟会变成何种模样。
  不过……
  晴明看了看面前的切原赤也少年。
  ……需要尽快将这孩子送回去,不能让他继续卷入这场事件。
  毕竟,他来自于一个截然不同的时代。
  晴明心想。
  他随身携带的式神并不多,而且没有什么特别强力的式神。
  而他每一次从彼世召唤式神时,都需要花费极大的灵力。
  思来想去,晴明决定,从隔壁大江山抓只壮丁过来。
  虽然他暂时不清楚那些食人鬼的真正实力,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晴明取出最后的符咒,画出灵符。
  灵光散尽,式神却并未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乎翻车了。
  晴明左看右看,最后拍了拍载着自己的白藏主,欲言又止:“速度快点尽快到达附近的城镇吧,小白。”
  白藏主点了点头,飞行的速度更快。
  晴明并不知道跨越时空的式神召唤会这样不稳定。
  ……他召唤来的那只来自大江山的强力大妖怪,如今究竟在何方呢?
  算了,尽快去周边寻到需要的材料,便能成功的找到他了。
  在城镇的边缘,晴明让白藏主停下脚步,而他则将那些游女从结界里释放了出来,并将她们唤醒。
  那些从食人鬼口中幸存下来的虚弱的游女,对于那座花街而言,已经是些失踪的死人。
  所以,不应当让她们继续留在那里。
  游女们茫然的从地上爬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人惊恐的来了一句:“蕨姬她要吃了我!”
  可是,蕨姬在哪里呢?
  游女们回过头,只看到了一位眼神温和的阴阳师。
  有个年纪比较小的女孩子,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被吃掉了,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啊?”
  晴明顿感无奈,正要解释,小女孩却被一个忍者打扮的女子揽进怀里安慰:“小妹妹别怕,我们没有死,是这位大人救下了我们。”
  她是雏鹤,鬼杀队音柱的妻子,这次埋伏食人鬼的行动中,不甚暴露了行踪,被上弦之陆掳获。
  本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他的丈夫,任务就此会失败,但是面前这位男性,却救下了她们。
  那么,上弦之陆呢?已经被他消灭了吗?
  他的这身打扮,不像是来自于鬼杀队之人。
  ……这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消灭了上弦?
  难道说,他是堪比“柱”的存在么?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的疑问,雏鹤还是半跪了下去:“非常感谢这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晴明摇了摇头,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这位女子在那些瑟瑟发抖中的花街游女之间,显得对比鲜明,镇静又坚韧。
  大概,她并非是源自花街的游女。
  “我已经带你们来到了远离吉原的城镇,是回去,亦或者是开始新的生活,则全在于你们自己。”
  晴明话音刚落,这些女人的脸上便大多浮现出了迷茫的神色。
  离开吉原?
  可是离开吉原以后,身为女人的她们能够做些什么?
  雏鹤见状,镇静的回过头望着那些女人:“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食人鬼的存在,对吧?”
  游女们纷纷点头。
  不仅知道了,自己还险些被鬼当成食物给吃掉了。
  “其实,我是属于鬼杀队的成员,为了探寻这只鬼的踪迹,才伪造身份潜入花街。”雏鹤的声音坚定:“我们鬼杀队非常需要为队员治疗和做料理的后勤人员,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一同回去的话,你们可以得到鬼杀队的庇佑,也可以拿到工资。”
  “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事。”雏鹤取出自己腰间的钱袋:“你们可以平均分得这些钱,去开个小铺子什么的。”
  “姐姐……”年纪比较小的那个女孩第一个站出来,轻轻拉了拉雏鹤的衣袖:“我想去鬼杀队,但是我不想做后勤人员,我想杀鬼。”
  她的眼角渗出泪珠:“鬼吃了我的妈妈,爸爸把我卖到吉原里,我在伺候蕨姬的时候,她又想吃了我。”小女孩擦干了眼泪,坚定的望着雏鹤:“所以,我想去杀鬼!不然,以后肯定会有更多和我一样的小孩子,被鬼吃了爸爸妈妈,被卖去吉原,然后被吃掉。”
  小女孩脆生生的话语,让她身后本在犹豫的女人们为之动容。
  “我……我的厨艺还不错,可以去做鬼杀队的后勤。”
  “我……我也想去。”
  最终,没有任何人接受雏鹤的钱袋,游女们都同意了雏鹤的第一个方法,雏鹤也决定尽快将她们带去鬼杀队的本部安置。
  至于这个牵着她的手不放的小姑娘,雏鹤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决定让自己的丈夫音柱收她做义子,教授她灭鬼的呼吸法。
  晴明见游女们的事情可以得到解决,便也悄无声息的打算离开了。
  “先生!”雏鹤对晴明的背影喊道:“如果您想了解更多关于食人鬼的事情,请来产屋敷家族看看吧!”
  产屋敷家族……么?
  晴明没有同意,也没有回绝,只是安静的将身影隐没在了夜色中。
  —————
  彼时,产屋敷家族外围的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和服的绝美“女子”,正望着天空发着呆。
  及腰的银色长发,高挑的身姿,盈盈一握的纤腰,柳眉微微的蹙起。
  好一位美颜绝伦的女子。
  而这位银发“女子”,其实是原罗生门之鬼,今大江山的鬼将,茨木童子。
  他此番悄咪咪化作人类女子的模样下山,去人类的城镇,实际是为了给挚友打酒喝。
  ……大江山的兄弟情义,感天动地,天地可鉴。
  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到城镇呢,茨木童子就发现自己周边的环境发生了改变。
  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将这口锅扣给了源氏的阴阳师。
  啧,是不是源赖光那个混蛋在搞鬼呢?毕竟那家伙看大江山不顺眼很久了。
  茨木童子很不爽,相当的不爽。
  而他的身后,屑审神者恰巧被屑老板投放了下来,他看到了月光下那头耀眼的银发时,眼前一亮。
  茨木童子原本的金色妖眸,此刻因为愤怒,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着赤红的光芒。
  而他身上赫人的灵力波动,更是让审神者确定了他的身份。
  没错,不会错的。
  银色长发,红眸,样貌类似女性的少年,拥有强大的灵力。
  ……唔,似乎看年纪不算少年,像个青年。
  算了,反正狗比无惨想一出是一出,连个人的特征都描述不准。
  种种特点,好巧不巧的全部都对上号了。
  审神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试试鬼化后自己的实力,想尽快将面前这个审神者的六把刀据为己有,他兴奋的舔了舔唇,一步两步的朝着茨木靠近着。
  其实茨木童子早就听到动静了,只不过他根本不屑于将一个小小的人类放在眼里。
  男人正想下手,却被身边骨喰藤四郎狠狠的一撞。
  “快逃!”
  付丧神少年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助纣为虐,帮着他去捕杀人类。
  他竭力压制着地上的男人,冲着茨木童子大喊:“你快逃!”
  骨喰根本没能压制男人多久,男人便阴沉着脸掐住付丧神少年的脖子。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舍不得对你做些什么吧?”
  骨喰藤四郎的眼睛泛红,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眼:“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成为属于你的刀。”
  “是吗?”男人笑了:“那就折断你的脖子,让你好好思考一番。”
  男人的笑容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他掐着少年的手被割断了。
  他向来喜爱凌.虐付丧神,欣赏他们因为疼痛而显现的痛苦神色。
  可等到他自己经历这种疼痛时,他也会狼狈的抱住伤口处,发出惨叫声。
  “小子,你蛮坚强的啊。”茨木童子的动作快的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将骨喰藤四郎一把提起,半点眼神都没施舍给倒在地上翻滚的那人:“你也是刀剑付丧神?”
  骨喰藤四郎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他的确曾经身为刀剑付丧神,可是……现在的他,被注入了鬼的血液,被强行改造成了吃人的怪物。
  他不想成为那种怪物。
  茨木童子看着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视线回归到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方才这家伙摆出高高在上样子,对付丧神施虐的场面。
  啧,似乎还对他图谋不轨。
  男人颤抖着身子,将被隔断的手臂重新粘合在了伤口处。
  虽然很疼,可是伤口没过多久便恢复了。
  “你这家伙……”男人以愤怒的眼神望向茨木童子:“我一定要吃了你!”
  茨木:“……”
  讲真,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一个人类大咧咧的说要吃鬼的。
  正常情况下,看到他的人类难道不会被吓得大喊“妈啊妖怪不要吃我”,然后连滚带爬的离开吗?
  但是下一秒,男人身上暴起的灵力也让茨木心生了几分忌惮。
  只见他的黑袍飘扬着,气势十足,灵力的特效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他的身上打,仿佛在酝酿什么强力绝招,然后……
  茨木童子一个地狱鬼手,“啪叽”一下就给他拍趴下了了。
  他是傻了才会留给这家伙读条完毕的时间。
  大江山妖训之一:不要怂,就是干!
  方才还恶意满满耀武扬威的男人,这时候就像可怜的小鸡仔似的,被巨大的鬼手摁趴在了地上,同时噗的一声吐出血来。
  茨木童子皱眉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啧,好弱。”
  早知道他搓个鬼火丢过去就完了,干嘛在这种家伙身上浪费大招。
  男人意识到遇到了难以招架的对手,嗷的一声大喊:“鸣女!”,及时被地上开启的门给传送走了。
  而茨木童子戳了戳手上一脸茫然的骨喰藤四郎,终于让他回过神来。
  “我……得救了吗?”
  骨喰藤四郎喃喃着,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激动的一把揪住茨木童子的衣袖:“那,那家伙回去说不定会折磨我的同伴,我,我必须得回去……”
  “你想回去,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吗?”茨木童子挑眉。
  骨喰藤四郎沉默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一时间静默无言。
  茨木童子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走吧,我带你过去。”
  方才居室开启的一瞬间,他便让自己的鬼手进了那个奇怪的空间内。
  大江山的妖训之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男人惊魂未定的回到了无限城,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内脏大概都碎的差不多了,捂着腹部倒在地上喘息,半天未能缓过神来。
  方才他风风光光的带着一振付丧神走了,结果现在一个人狼狈的回来了。
  无惨觉得他的耐心到达了一定的限度:“所以,你也打不过那个家伙?”
  什么叫“他也打不过”?
  男人抬起赤红的双目,瞪向无惨:“鬼王大人,莫非也曾在那个少年的身上栽过跟头?”
  何止栽过跟头,那简直就是不仅性命受到了威胁,还遭受了极大的耻辱。
  无惨恼羞成怒,喝道:“大胆!”
  男人重新俯下身,却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胆敢将他推出去当炮灰的话,这家伙可要想好后果了。
  “你那是什么意思?蝼蚁?”无惨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眼男人:“我随时可以收回我赐予你的血。”
  不过,与此同时,无惨正在心里盘算着,等这家伙养好伤,就让他去杀死继国缘一试试。
  反正不论结果如何,只要他自己活下来了,那便万事大吉了。
  “算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无惨的语气冷冷,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呢,面前却突然从天而降了某个背着方才那振付丧神的“女子”。
  银色的长发,绝美的容颜,压迫性的气质。
  “鸣女!”无惨的瞳孔放大,拔高了音调:“是谁让你将他放进来的!”
  地上的男人发出幸灾乐祸的冷笑:“这不是无惨大人要找的稀血少年吗?现在终于找到了,您开心吗?”
  无惨:“……”
  他开始怀疑自己找到新上弦壹,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
  “你管这叫少年??”无惨抬手指向茨木,后者一脸疑惑的挺了挺他女体化后的广阔胸襟:“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女人,你管她叫少年?”
  这话一听,茨木立马不乐意了。
  “说谁是女人?”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狞笑道:“吾可是来自于大江山的鬼族,货真价实的男性。”
  不管是化身成人类男性还是女性,都能够完美的欺骗过那些阴阳师。
  “倒是你……”茨木看着无惨这身打扮,表情愈发不屑:“明明想要化身成为女人,却就连声线都没有纠正过来,真是弱小的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女装大佬何苦女装大佬:d
  茨木(认真的):吾只为吾的挚友女装。
  酒吞童子(惊恐):为什么你们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本大爷?
  感谢在2020-03-01 21:15:48~2020-03-02 20:5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呓 13瓶;莲若、零时 10瓶;月下雾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8、刃财两空   弱小?
  无惨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评价他。
  其实, 此前他在夜晚的街上寻觅猎物时, 偶尔会被不长眼的人类嘲讽。
  嘲讽他的脸色苍白, 像是得病了, 像是将死之人。
  那么,那些人后来的结局如何呢?
  只会叽叽歪歪的蛆虫,自然会被他一脚踩死,有时候兴趣上来还会像找小白鼠做实验一样, 给他们注入过量的血, 让他们身体爆裂而死。
  能够被他亲手杀死,这些蝼蚁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无惨他,自认为自己是接近完美的生物。
  强大的力量, 可怕的生命力, 他简直是堪比天灾的存在。
  龙卷风刮跑了你全家,你会想着向龙卷风复仇么?
  自然灾害夺走人的生命时,根本没人去复仇, 为何他们被自己所杀就要来报仇呢?
  自己得以幸存,这不就足够了?侥幸的躲起来度过余生不就好了吗?
  就不能将他当做天灾去看待么?
  活了千年的无惨,还是头一回从别人口中听到“弱小”一词。
  他正欲暴怒, 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这段时间遇到的奇怪事情太多了, 面前这个男扮女装的家伙,说不定真的可能是继国缘一top.2。
  ……他甚至可以自己找到无限城里。
  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黑袍男人,无惨方才酝酿的凌然气势瞬间就萎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无惨的气势矮了一截。
  茨木童子正好奇的左看右看,无限城内的建筑诡谲而美丽, 是土生土长自大江山的他,从未见到过的风格。
  “来要回他的同伴。”茨木童子的视线转移回来,微微一笑,指着骨喰藤四郎朝无惨示意。
  化身女子的他掩唇微笑时,天地都黯然失色。
  无惨懵了。
  那可是他钦定(保命)的新上弦!
  他可是堂堂鬼王,堂堂天灾,为何要被这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威胁?!
  对了,这家伙方才自我介绍时,说的是什么来着……?
  “不乐意?啧……你们简直做的比源氏那些阴阳师还过份啊?”茨木童子将身后的骨喰藤四郎搬上前:“胆敢给付丧神的身体里注入这种足矣摧垮理智的毒?没有源赖光的实力还敢做出这种事情?你信不信我现场拧下你的头?”
  无惨:“……”
  按照常理来说,旁人要是敢这样和他说话,对方的头早就被他拧下来了。
  但是现在的无惨,突然就觉得,他和这个家伙到底谁拧谁的头,这还真的不一定。
  “你真当妖族很好欺负?”
  茨木童子上前一步,金眸燃着火焰,妖力带着排山倒海的压迫力朝他袭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他用单单使用鬼火就可以将他燃烧殆尽。
  无惨抑制住发自内心的恐惧,余光看见那个审神者已经悄悄的匍匐到了更远的地方,缩成一团装死。
  ……这个新招的上弦壹,简直比他还苟。
  不过话说回来,妖族……到底是什么?
  为何他自从变成鬼开始,到现在为止,都从未听闻过这种种族?
  茨木童子见无惨缩着脖子保持着怂巴巴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领着骨喰藤四郎,越过无惨,来到了他后方的和室。
  “退!”
  骨喰藤四郎冲上前,去查看自己兄弟的状况。
  铂金发色的纤弱少年,此时正紧闭双眼,连呼吸声都快接近于零。
  “退……”
  茨木童子没留给他继续悲伤的时间,俯身一把将五虎退抱起。
  酒吞童子当上大江山鬼王的目的,便是给予天下弱小的妖怪一个栖生之处,成为他们的庇佑者。
  纵使自己现在身在陌生的世界,茨木童子也要遵循挚友的愿望,不会对任何妖族置之不理。
  只不过……他从来不擅长治疗之术。
  如果能回平安京就好了,那个秃子阴阳师一定会有方法。
  茨木童子看了眼怀里这个虚弱的付丧神少年,微微蹙眉。
  “喂。”茨木童子抱着五虎退,领着骨喰藤四郎,一拍无惨的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
  “你知道怎么解毒吗?”
  无惨僵着脸摇了摇头。
  他要是知道怎样将鬼变成人,那他这么多年寻找青色彼岸花是为了啥?
  茨木童子及其嫌弃的“啧”了一声,似乎是在觉着他太没用。
  不过,身为大江山的妖怪,茨木童子在某一方面的想法和山大王差不多。
  一手托着五虎退,另一只手伸向了无惨。
  此时,源氏还未退治大江山,他的两条胳膊好歹还健在。
  “给我钱。”茨木童子理直气壮道。
  无惨:“……”
  鸣女:“……”
  屑审神者:“……”
  讲道理,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敢找无惨要钱的人。
  正常人要敢这么做,怕是会被无惨要了命吧?
  “给我钱,我得带他们去解毒。”茨木童子犹豫了一下:“既然这些事情是你们做的,按晴明的话来说,需要补偿精神损失费吧?”
  他不直接上手抢,已经算是很给这家伙面子了。
  无惨的额头暴起青筋,却敢怒不敢言。
  “鸣女。”
  无惨话音刚落,上边的鸣女便条件反射的想弹琵琶给人扔下去。
  “给他们钱。”无惨深吸一口气,如是道。
  鸣女:“……”
  她确定以及肯定,清清楚楚的从无惨大人的口中听到了,“给他们钱”这一句话。
  的确,他们并不缺钱。
  千年来,无惨时常会变换成人类的形态,辗转于上流家族,扮成他们的亲人,吞并了那些家庭的财产,还置办了自己的产业。
  鸣女叹了口气,拨动琵琶弦,将其中的一间和室移到了茨木童子的面前。
  大门一开,金光闪闪的可流动资金堆了满屋,古币金币,古屋财宝,金制饰品,都是从平安时代开始传到现在的。
  简直……像是王之宝库。
  “……”茨木童子看着整个房间的宝藏,愣了愣,回头望着一脸菜色的无惨:“你还挺阔绰啊。”
  无惨这时候开始后悔了,为何他要把这些东西统统放在无限城的一个房间里呢?为何他不给分散开呢?
  算了,就算这家伙扛一麻袋走,也给他造成不了多大损失。
  无惨一边在心里肉疼着,一边狠狠的瞥了鸣女一眼。
  后者抱着自己的琵琶,叹了口气。
  身为年度最佳员工,她觉得她实在是太难了。
  “不是要精神损失么?”无惨咬牙切齿,一挥手:“随便拿。”
  只要这家伙别出尔反尔的坚持要拧他的头就好。
  “随便拿…”茨木童子放下公主抱着的五虎退,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回过头对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他咣的一声把酒吞的酒葫芦放到了地上。
  茨木拿着鬼葫芦,原本是打算去附近的城镇打酒。
  挚友的葫芦是神族的法器,理论上可以装下无数的酒,再将酒转化作医死人肉白骨的琼浆玉露。
  但是此前,星熊童子给酒葫芦开发出了第二个作用,就是去城镇买米买菜时,当收纳筐,一次性装整个大江山一年份的菜和粮食回来,完了回山再让它吐出来。
  茨木童子拍了拍酒葫芦,指着一屋子金光闪闪,语气像极了霸道总裁:“乖,吃光它们。”
  酒葫芦:“……”
  “吃光了,以后每天都让星熊童子给你洗澡。”
  是吃光整个屋子的金银财宝回大江山发家致富,还是被茨木童子背地穿小鞋呢。
  酒葫芦权衡了一番利弊,只好乖乖的张开嘴巴,对着整个屋子暴风吸入。
  无惨:“等……”
  源于华国唐朝的精美瓷器瓶,吞掉。
  曜变天目茶碗,吞掉。
  绿琉璃长杯,吞掉。
  白花花亮晶晶的金银财宝,统统吞掉。
  不止是审神者,就连扶着五虎退的骨喰藤四郎都被茨木童子的这波操作整懵了。
  他真的毫不犹豫的搬空了人家家里所有的宝物。
  天……
  整间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空荡荡,鬼葫芦吞完了最后一件宝物,“嗝”的一声打了个悠长的饱嗝。
  虽然这些东西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想想以后的大江山,可以让大家有更好的生活,鬼葫芦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它觉得,自己现在是一支光荣的鬼葫芦。
  它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为集体利益牺牲自己的好葫芦。
  “辛苦了。”茨木童子拍了拍鬼葫芦,示意它重新缩小,将它藏到了怀里,将五虎退扔到了肩膀上,示意骨喰藤四郎跟自己走。
  “阔绰啊,兄弟。”茨木童子对于此次满载而归的结果相当满意,又用力拍了拍无惨的后背,力度大的几乎让他吐出一口老血。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喜欢男扮女装的变态,没想到这般人傻钱多。
  茨木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旁的无惨正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发呆。
  但是他不敢生气。
  他怕他一生气,面前这只不男不女的妖怪就会扛起葫芦,像嗦面一样,哧溜一下给他也嗦进去。
  听了茨木童子的这句话,无惨抽搐着眉头回过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即使人家抢了他刚刚转化的上弦,搬空了他这么多年攒下来的资金宝藏,他还是不能生一点点气。
  因为对方很强,强者即是大爷。
  无惨觉得他此时此刻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自己曾经下属的心态了。
  心中又气又怂,表面上还得卑躬屈膝,战战兢兢。
  “对了,顺便提一句,下次你女装时,眼线化淡一点,唇色换成珊瑚色,现在这妆,看起来很像个吃小孩的老巫婆。”
  茨木童子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没忘记再嘲讽一声。
  留下无惨一人抖啊抖啊抖啊抖,那个气,气的下一秒就想去捏碎新任上弦壹的喉咙泄愤。
  “大人,您先别急,我们还有一把刀。”
  方才起便苟苟的趴在地上装死的审神者逃过了一截,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见到茨木彻底离开,他这才慢条斯理的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反正,苟就完事了。
  他要是不够苟,又怎么可能成为覆灭的时之政府的幸存者之一呢?
  “上次我从战国时代,带回了一把更加有用的付丧神。”
  “有用?”无惨咬碎了臼齿:“再有用处又能如何?”
  能抵消失去了两把付丧神的损失吗?
  “那个家伙夺走的东西,迟早会还回来。”审神者从袖口的空间取出了他方才藏起来的刀剑。
  “我用我的付丧神,和那个妖怪做了交易。”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头小小,拥有反翘银发的少年。
  他的个头甚至比不上骨喰藤四郎,估计站起来也就那么点高。
  无惨抽搐着唇角:“就凭他……?”
  “就凭他。”
  审神者的眼底闪过一丝诡秘:“他的灵力……可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灵力。”
  虽然不知道他的原主是谁,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精神控制,和鬼血融入之后,他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洗脑,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吧。
  “萤丸。”
  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
  毫无焦距的血红色眼眸,除了血色就别无他物。
  “轮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宽阔的无限城,沉寂了很久很久。
  少年终于开了口,语速缓慢的回答:
  “是,主人。”
  祢豆子醒过来之后,缓缓的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她发现哥哥正倒在她的身边,和伊之助还有善逸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睡的很香很沉。
  炎柱先生则是正襟危坐,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祢豆子四处看了看,发现他们并不在行进的列车上。
  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白白的墙壁,白白的地板,地板很有弹性,就和海绵一样软绵绵的,一脚踩上去就会陷下去。
  这里有很多很多正在睡觉的陌生人,呼噜声响个不停。
  大概就是这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将祢豆子吵醒的。
  可是,豆子和哥哥,在哪里呢?
  祢豆子觉得,他们应该不在危险的地方。
  因为这个白白的空间让她觉得非常的安心,就像躺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安心。
  祢豆子爬到炭治郎身边,努力的将他推来推去,试图推醒哥哥。
  可是推了半天,哥哥还是在冒鼻涕泡,睡的很香甜。
  弥豆子没有办法,只能扶着箱子,从这个软绵绵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她很艰难的走到了空间的尽头,白色的墙壁上,有个大大的黑色屏幕。
  豆子按下墙壁上的按钮,展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
  祢豆子下意识的望后一倒,坐在地上,张大嘴巴,连嘴里咬着的竹筒也跟着掉了下来。
  白色的大老虎看起来并不想吃掉她,隔着一层显示屏,老虎朝祢豆子摆头示意,像是在让她跟上去。
  祢豆子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老虎,她对老虎的印象还停留在母亲带他们看过的画本上。
  祢豆子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她重新爬上前,将额头抵在了屏幕里大老虎的额头上。
  列车上,此时的中岛敦还不知道,他又靠着自己毛茸茸的外表,俘获了一只小姑娘的内心。
  大典太光世将所有的乘客收集完毕,决定先与中岛敦和幸村一起,回过头找主公汇合。
  然后再与小乌丸他们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这鬼化的列车停下来,不能停下的话,就干脆利落的全部斩断好了。
  一想到他们现在待在鬼的腹中,心里就毛毛的。
  列车的另一头,魇梦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带着太阳耳饰的少年呢?鬼杀队的炎柱呢?他方才喊过来为他卖命的四个人类小崽子呢?
  一路上所有的车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半个乘客。
  整辆列车简直变成了死去的列车。
  ……真是见鬼了!
  他虽为食人鬼,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诡异的事情。
  怎么可能?这个列车上,至少有几百个乘客,为何会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魇梦回想起了方才那个奇怪的稀血少女,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加快脚步,迅速往回赶。
  不过,没跑一半,他便与这个女孩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她此时的表情冰冷的可怕,像是特意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怎么会?
  怎么可能会有人类能够从他的血鬼术中逃离?
  他的血鬼术是接近完美的,根本没有人可以意识到他们的梦境会是虚假的。
  除非在梦境中自杀,否则,根本没有办法逃离。
  “你……看到了多少?”
  安安停在距离魇梦的十米外,双手背后,安静的望着他。
  “你的梦境?”魇梦愣了愣,微笑:“我从来不会轻易的窥视他人的梦境。”
  因为他害怕受到内心强大之人的影响,反倒被他人从梦境中攻破精神。
  安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继续板着脸道:“你肯定看到关于我的梦境了,我要杀你灭口。”
  魇梦:“……”
  为什么他觉得对方只是单纯的想找个理由杀了他呢?
  就和前段时间的无惨大人一样,嘴里念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和切菜一样把除他之外的四只下弦霍霍掉了。
  而他,魇梦,身为无惨大人的头号舔狗,因为对老板的彩虹屁吹的很好,不仅没有被当场处决,反而获得了升职加薪(得到鬼血)。
  “小姑娘。”魇梦叹气:“为什么要说大话呢?你连我的血鬼术方才都中招了,你觉得你能拿什么与我对抗?”
  安安歪头:“你猜猜这些乘客去哪里了?”
  魇梦:“……”
  安安:“我藏的哦。”
  魇梦的脸色变了。
  安安:“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我藏在了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起床气的女孩子是最可怕的。
  无惨(指茨木):……他是山上来的土匪头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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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家陌陌、尉迟梦 10瓶;皮神最萌、言魇酱 5瓶;彼时记忆雾时花语、安之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9、她的梦想   蒸汽列车哐当哐当的行进在铁轨之上。
  目所能及之处是一片荒原, 长夜弥漫看不到尽头。
  魇梦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如同弱者会主动低头臣服于强者, 魇梦察觉到自己现在的, 就和见到了无惨大人似的,止不住的腿软。
  ……整辆列车上,所有的人?
  她到底是用怎样的方法藏起了他们?又将他们藏到了哪里?
  这样说来,他筹备已久的那个计划, 用整辆列车的人质将那个少年与炎柱一网打尽的计划……岂不是统统化作泡影了?
  “你, 到底是谁?”魇梦望着不远处的少女,喃喃自语。
  像是在询问她,也是在询问自己。
  “鬼舞辻无惨。”安安一步一步缓缓上前靠近魇梦, 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 一字一句的,念出了这个让鬼杀队和鬼都忌惮的姓名。
  魇梦的双眼蓦然放大,不止是因为无惨大人的注视, 更因为面前这个少女可怕的灵压。
  “你……在看着我对吧?”少女弯着眼轻轻一笑,红玉般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妖冶的光:“不管你现在到底打的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不会让你得逞。”
  “别太小看人类的智慧了!你到底将生命当成什么了?你这个混账!”
  安安抓紧魇梦的肩膀, 对着他的眼睛大吼一声。
  身为下弦之壹的睡眠之鬼被她这一吼,条件反射的往后一坐。
  同时, 耳畔响起无惨阴冷的命令:“杀了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杀了她。”
  魇梦的额角渗出冷汗。
  可是,强制催眠,已经对她丝毫不起作用了。
  ……如果他在此放弃的话, 无惨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还不如,运用最开始的方法奋力一搏。
  魇梦伸出颤抖的手抓紧肩膀,强迫自己镇定,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这副人型身躯在安安的面前瞬间融化,渗透进了这座列车里。
  他运用了足够的时间,来让自己的身体与整座列车完美的融合。
  随着这具身体消失的一瞬间,车厢内浮现出了无数只猩红的鬼眼,瞳孔中刻着“梦”的字体,同时睁开,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盯着站在车厢其中的少女。
  【血鬼术·强制昏睡睡眠·】
  “睡吧。”
  “睡吧。”
  “美好的梦境里面有深爱着你的家人。”
  “你可以一直一直的和他们待在一起。”
  “睡吧……在梦境里得到永久的安眠。”
  一句又一句的蛊惑声萦绕在她的耳畔,安安站在车厢中,缓缓闭上了眼。
  埋伏很久的鹤丸险些以为主公遇到了麻烦,正想持刀上前,却只见安安双手结印,深吸一口气:“火遁.豪火球之术!”
  鹤丸:……主公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动画片?
  从少女的身后浮现出耀眼的赤红色火焰,扑向这些诡异的眼球。
  它们在被灼烧的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鹤丸甚至感觉自己的本体刀刃都因为音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主公!”
  鹤丸冲上前,正想将安安打横抱起远离这个重灾区,却只见安安望着他的眼神一个犀利,下一秒,他被安安的灵力托举起来,身体浮空,被迫跟随着主公往前方的车厢飘去。
  “放心吧鹤丸,安安不会让你变成烧烤鹤丸的。”安安出声安慰道。
  鹤丸花容失色:“不,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难道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刀剑男士无畏的上前英雄救美吗?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发现方才发出音波攻势的烧焦眼球已经统统被厚厚的冰层给冻住了,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主公则是保持着托举他的姿势,一路在车厢上滑冰漂移。
  算了,如果没办法反抗的话,就学着去享受好了。
  鹤丸自暴自弃的想道。
  而此时,在车厢的另一头,火车头的部分,魇梦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位红衣墨发的少年笑盈盈的蹲在地上对他望着。
  锐利的刀.尖缓缓划过它藏匿在列车中脊柱所在的位置。
  那并非日轮刀。
  “你……让为父的孩子生气了呢。”
  少年的声音很轻,望着他的笑容虽然温和,却让魇梦油然而生出恐惧:“已经想好如何弥补自己的错误了么?真是个坏孩子。”
  怎么可能?
  他是怎样发现他的弱点的?
  为何他的催眠对这个奇怪的少年丝毫不起作用?
  这些奇怪的家伙究竟是谁?无惨大人…无惨大人!
  ……这对于他而言,可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魇梦的悲鸣声藏在心底未能发出,红衣少年手起刀落,让魇梦在噩梦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检测到敌方生命体征消失。”白山吉光冷静的做出了判断,随即抬头望向小乌丸:“小乌丸殿下,是时候通知主公了。”
  “大——典——太——”安安隔着几节车厢,恰好看到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几人,她一边往前滑行,一边笑着高喊道:“接好啦!”
  接好了?
  接好了什么来着?
  大典太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迎面朝着自己飞来。
  大典太没有躲闪,身为天下五剑之一的五花太刀,冷静的伸出双手,接住这只飞来横鹤,因为惯性后腿了两步,两刃定格在近乎完美的公主抱上。
  “哟!大典太殿。”鹤丸并拢食指中指,往耳畔处一放,算是打招呼,又朝他咧嘴露出了青春洋溢的傻笑:“有没有被我吓了一跳啊?”
  大典太光世:“……有那么一点。”
  安安抓住大老虎敦敦停止了冰上滑行,见此情此景,哇哦了一声,啪啪啪鼓起掌:“接的好!”
  幸村:“……”
  他似乎是看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原来安安还会表现出这样活泼开朗的一面。
  他对她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那个坐在画室里,表情宁静而温和的少女身上。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她已经成长成这样优秀的一个孩子了。
  在他看不到的另外一个世界里,熠熠生辉着……
  “幸村!”
  少女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
  幸村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爬到老虎背上的少女。
  “准备好了吗?要跳喽!”
  要跳了?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某种奇妙的力量轻轻举起,落在了毛茸茸的虎背上。
  中岛敦后足发力,向着窗外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这辆列车都向侧边倾倒,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幸村下意识的抓紧掌心上的虎毛,回过头时,列车已经完全损毁,不再继续前行,倾倒时造成的火焰,燃烧照亮了整个夜空天空。
  “这样一来,真菰托付给我的任务也勉强的完成了一半啦。”
  安安望着不远处熊熊燃烧起来的列车,搁心底松了口气。
  【嗯,真不愧是我的小姑娘。】
  耳畔传来一句呢喃,安安几乎察觉到了洒落在身边的吐息。
  “……”
  这个老流氓居然还没走?
  她和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将中岛敦和幸村精市一起吓了一跳。
  “我要把他塞到刀解池……”安安捂住红扑扑的脸颊蹲了下来,喃喃自语:“一定要,一定要把他塞到刀解池!”
  爷爷身为她最初的刀剑,在很早之前就与她建立起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那还是她很小的时候。
  他曾经手把手耐心的指导着她一步一步的去熟悉自己的能力。
  他也无数次在无人的画室里陪伴着她,耐心的看着她一笔一划的描绘出心中的景色。
  在任何人看来,她似乎都在一个人上学放学。
  可是只有安安明白,某个人在一直一直的牵着她的手。
  或许是因为长期握剑,那只手的手掌有些粗糙,却完完全全的将她小小的手包裹在其中。
  温暖,又让她安心。
  就像安安最初来到本丸时,家庭恰巧发生变故,她时常需要握住那只手才得以入眠。
  安安不知道应当怎样描述她的内心。
  亲人的情感?家人的情感?
  的确,本丸的大家对于她而言,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
  楠雄哥,空助哥,久留美阿姨,国春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姐姐……大家都是她最为重要的家人。
  可是,爷爷他不一样。
  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不一样。
  是在他说出“会一直一直守护在您的身边”时……
  又或者,在她的额上落下轻吻,告诉她,快点长大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
  安安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想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这全部都怪他。
  都是三日月的错。
  都怪他,她现在的心境才会这么乱,脸颊才会莫名其妙的发烫。
  安安蹲在草地上,一边自闭,一边咚咚咚锤着草皮。
  “安安她……到底怎么了?”幸村围观了全程,有些不明所以。
  奇怪的列车敌人被解决了,为何她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鹤丸悄咪咪回答:“那是因为,主公刚刚似乎中了敌人的异能力,睡了一小会,说不定她梦到了关于以前的事情。”
  幸村陷入了沉默。
  “她……是被安德瓦抛弃的吗?”
  “说起来很可笑。”鹤丸叹息:“那家伙第一次对安安说话时,就称她是失败品,除了那个被他视为成功品的儿子,他其他的孩子,什么都不算。”
  “安安的妈妈被那个男人逼出了心理疾病,至今……仍然在疗养院。”鹤丸轻轻摸了摸中岛敦的老虎脑袋:“而安安的妈妈发病的那天,对她的哥哥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可是安德瓦却觉得,一切的责任在于安安,他必须要将她送走。”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久留美阿姨收养她,主公…安安她,大概会被远远的送去孤儿院吧。”
  幸村从来只在电视屏幕中,看到安德瓦致力投身于各个违法犯罪的活动里。
  所有人都追捧他为“将一生都献给了英雄事业的英雄”。
  他终于明白,为何安安会在放学路上对着那些新闻报道表现出不咸不淡的态度,为何在听到班里的孩子说未来的梦想是成为“no.1”英雄的时候,会露出那样寂寞惆怅的眼神。
  ……他在此前,从未发现过。
  印象里,她面对任何人时,一直都是笑着的。
  唇角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容,然后轻声的告诉他,幸村同学的梦想,一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齐木桑的梦想,是什么呢?”
  幸村记得他那个时候,开口询问了一句。
  女孩握着画笔的手轻轻一顿,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
  夕阳将她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女孩的脸颊微微的有些红。
  “我,想要身边的人都获得幸福。”
  想要在意的人都获得幸福。
  因为她很早之前便见过了,妈妈因为不幸而变成的样子。
  她不想让更多的人也变成那样。
  所以她的梦想,怀着她的小小私心,和美好的祈愿。
  她希望……在未来,大家都能够获得幸福。
  “是个笨蛋一样的,漫无边际的空阔理想吗?”安安低声道。
  “不。”幸村摇了摇头。
  是很棒的理想呢。
  安安蹲在地上发着呆,不自觉的用冰块捏出来了一个三日月q版小冰人。
  她抬起头时,发现小乌丸正俯身望着她笑。
  安安手上的动作一顿,啪嗒一下将小冰人的脑袋掰开了。
  小乌丸:“……”
  安安:“……”
  “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呢?安安?”小乌丸镇静的咳嗽一声,重新微笑着问道。
  “原定历史里,上弦之叁会按照无惨的指示过来。”安安托腮:“时之政府的资料里说,这只食人鬼坚持不吃女子,在最后的战役里被砍下头还能存活,最后似乎是因为恢复了记忆,然后选择自尽。”
  重重迹象都表明,上弦叁他,是一个被屑无惨强迫抹去记忆,变成鬼的,有自己苦衷的可怜人。
  “但是,我刚刚没忍住,抓着魇梦的手给了无惨放了狠话。”
  安安将小冰人化成水,望着小乌丸:“爸爸,我觉得那个鬼王但凡有点脑子,今天应该也不会再派下属过来送人头啦。”
  小乌丸点了点头:“为父也是这样想的,今夜的敌人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嗯?”
  “刚刚那只鬼死了,它的血鬼术应该也给解开了。”安安的脑袋有些疼:“藏在折叠空间里的几百个乘客,他们应该都醒过来了。”
  现在的折叠空间,会不会乱成一锅了啊?会不会引起恐慌了啊?
  那样的话,狗比时政肯定要觉得她改变了历史……
  怎么办?她要不要找楠雄哥借个记忆消除装置来用用?
  “放心。”小乌丸拍拍安安的脑袋:“为父方才指引大典太,在袋子上贴了昏睡符。”
  不愧是爸爸!
  不留给狗比时政抓把柄的机会!
  安安的眼睛刷的亮了,她欢呼一声,跳起来往小乌丸怀里钻。
  小乌丸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长高了呢,安安。”
  可是空助哥十句话至少有五句在暗示她的个头矮。
  “为父的意思是,安安比起年纪还小的时候,长高了不少。”小乌丸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安安,和小糯米团一样,很黏人,整个本丸都抢着给你骑大马。”
  安安的脸红了红:“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更懂事了。
  “不。”小乌丸轻笑:“为父还是希望你继续像小时候那样,不带顾忌的与我们撒娇。”
  “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会变成被宠坏的熊孩子。”安安也笑了。
  “安安。”
  “嗯?”
  “你对于三日月……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情感呢?”
  安安缓缓的睁大了眼睛。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小乌丸的口中说出。
  而且,会这样直白的打出直球。
  察觉到她惊讶的神色,美丽的付丧神轻笑:“毕竟,你们都是对于为父而言相当重要的孩子。”
  唔……这样说来也对。
  安安低下头:“我…其实也不太明白。”
  “无妨。”
  眉心被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触感冰冰凉凉的。
  “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
  茨木童子抱着五虎退,带着骨喰藤四郎,拖家带口,来到了最近的城镇上。
  此刻正值深夜,万籁俱寂之时,街上连半只鸟都没有。
  ……不对。
  茨木童子上前几步,和墙檐上的一只乌鸦大眼瞪小眼。
  ——鸟还是有一只的。
  乌鸦目不转睛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嘴里喊着:“漂亮姑娘!”
  茨木童子噗一声笑了。
  这种聪明的鸟类,虽然不是妖怪,却怀着灵性,至少能够交流。
  “喂,附近有医生吗?”茨木童子开口问道。
  乌鸦转了转小脑袋,扇了扇翅膀飞起,然后落在十米外的树枝上,回过头来,眨眨眼睛望着他。
  似是在示意他们跟上来。
  茨木童子搁心中笑笑,按照这只乌鸦指引的路线走去。
  他其实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妖怪。
  不过,既然眼下搜刮了那么多的财宝可以回去补贴大江山,他也不介意帮忙帮到底,帮这两只付丧神解毒。
  乌鸦引着他们来到了一座日式庭院,自己拍拍翅膀,越过围墙,落到了院内。
  这里,大概就是医生所在的地方?
  院子里,紫藤萝上盛放着紫藤花,在夜晚的月色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茨木童子察觉到骨喰藤四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事。”
  虽然看到紫藤花的某一瞬间,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不过稍微努力一下也就克服了。
  多亏了他们的“审神者”,极好的磨练了他们的忍耐力。
  “怎么了?是鬼杀队派过来了新任务么?”
  庭院里,蝴蝶忍抚摸着乌鸦的翅膀,耐心询问。
  “病人!”
  乌鸦言简意赅,小脑袋扭向门外。
  “……你的意思是,门外有病人?”
  蝴蝶忍将乌鸦放开,走上前推开了大门。
  美艳至极的银发女子,怀抱着身材纤弱的少年,展现在她的面前。
  蝴蝶忍觉得这一刻,她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不是因为这个陌生女子的美貌,而是因为她从他们的身上嗅到了源自鬼的危险气息。
  可是……
  他们没有展现出想要攻击的架势,也没有任何的敌意。
  银发少女身后的少年怯怯道:“……请帮帮我的兄弟,他中了毒。”
  少年的眼白已经完全蜕变成了黑色。
  他……的确是被无惨转化的鬼。
  回想起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蝴蝶忍抑制着心底的恐惧与杀意,对他们微笑道:“请进来吧。”
  她并未立刻拔刀。
  既然对方没有展示出杀意,刻意激怒他们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而那个美丽的女子从怀里掏了掏,摸出来一把银制的领国货币塞到了蝴蝶忍手中,言简意赅道:“医药费。”
  ……非常大方。
  蝴蝶忍摇了摇头,婉拒了:“不用的,蝶屋可以无条件为被鬼所伤的人提供帮助。”
  茨木童子哦了一声,然后也没继续客气,迅速将银币收了回去。
  医生不需要的话,那还是留着回山用好了。
  蝴蝶忍:“……”
  这位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她带着三人在诺大的宅院里左绕右绕,去了远离其他人的房间。
  将五虎退安置在了地铺上之后,她便开始观察他的情况。
  这个孩子浑身都在发热,高烧不醒,大概是因为体内的细胞正在被改造。
  蝴蝶忍曾经见过无数个化身成鬼的人类。
  他们转化时的身体状况,与她手中的少年简直一模一样。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虚弱的少年便会彻底的完成从人到鬼的转化。
  “退。”骨喰藤四郎握紧五虎退的手:“都会好起来的,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整个粟田口,整座本丸,他只剩下这一个同伴而已了。
  剩下的同伴,或是被那个男人折磨而死,或是随着整个时之政府一同覆灭。
  “退……”
  寡言少语的付丧神少年趴在被子上,轻声抽泣着。
  我只剩下你了。
  见到这一幕,蝴蝶忍的表情有些不忍。
  经过训练,她的嗅觉比常人灵敏的多。
  她明白,面前这两个孩子都并未食人,即使化身成为鬼了,却似乎仍然保持着理智。
  在香奈惠姐姐她还活着的时候,她的梦想是……人与鬼能够和平共处。
  可是自从姐姐离开之后,蝴蝶忍并没有践行姐姐的梦想。
  日复一日的斩杀食人鬼,为的是迟早有一天,让那个杀死姐姐的家伙获得代价。
  可是,继祢豆子之后,她的面前又出现了拥有人类情感与理智的鬼。
  蝴蝶忍轻轻的摇了摇头,打算起身去调制能够帮助这两个孩子的药,再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主公。
  可她刚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了围墙上站着的熟悉身影。
  黑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飘扬着,紫色的眼眸仿佛能够容纳整个世界。
  彩色的蝴蝶纹羽织……和她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
  与记忆里别无二致的模样,以及……温柔至极的笑容。
  生理性的泪水充盈着眼眶,晕湿了低敛的眼睫。
  蝴蝶忍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发出失态的惊呼。
  “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鬼舞辻无惨,你在看着我对吧?
  无惨(瞬间断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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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0、血契   香奈惠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的确, 最开始的时候, 完成了大正时代任务的她本应该回到时之政府汇报。
  可是那个自称空助的金发少年笑盈盈的告诉她:“说不定, 一切能够到此为止哦。”
  一切……能够到此为止?
  他是什么意思呢?
  “哦呀, 时之政府没有将相关的资料告诉你吗?”空助的目光转移到香奈惠的狐之助身上,后者因为过于心虚,迅速移开了视线。
  “虫柱蝴蝶忍,在对抗上弦之贰的战役中, 被他彻底吞噬而死。”空助歪头:“不过, 多亏了她的挺身而出,她体内的紫藤花毒让上弦贰元气大伤,让你们的妹妹能够斩下他的头颅。”
  蝴蝶忍从一开始……便决定了被上弦之贰吃掉的结局。
  她将自身化成了紫藤花毒。
  时空仿佛静止在此, 香奈惠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她此时的神情。
  “主公……”加州清光欲言又止。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香奈惠抬起头:“您说的一切到此为止, 是指鬼杀队的一切,还是食人鬼的一切?”
  “嘛,谁知道呢。”空助这样回答:“你们审神者的任务是维护历史……提前解决了食人鬼, 反倒能给历史更多的帮助吧?”
  她终于听懂了空助的暗示,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请告诉我,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
  齐神见便宜哥哥笑的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 总觉得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见你想见的人。”空助的右拳放在左掌上, 羁定的点点头:“然后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去做想做的事情,去见想见的人。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相信这位少年的话,可她还是照做了。
  香奈惠回到时之政府简要的做了任务汇报, 期间用一年份的油豆腐说服狐之助与她狼狈为奸,随后,接下了关于最近大正历史动荡的任务。
  在历史动荡时期,最不缺的便是不可抗力。
  香奈惠觉得,空助少年说的没错。
  如果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去见见妹妹,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大概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吧。
  “姐姐……?”
  月下的少女彼此安静的对视着,蝴蝶忍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秒就会发出脆弱的哭泣。
  她明白的。
  面前的这位,的确是她的姐姐。
  不管是灵魂还是鬼,她都不会去畏惧。
  因为……这是她的姐姐。
  香奈惠从墙头飞跃而下,纷飞的羽织宛如月下振翅的蝶翼。
  她将蝴蝶忍紧紧的揽入怀中,感受着自己灵魂身处的欣慰和悲戚。
  “小忍,是姐姐哦。”香奈惠就如同以前一样,将蝴蝶忍揽在怀中,很轻很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是姐姐回来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小忍。”香奈惠的声音有些哽咽:“在我离开之后经历了这么多……真的辛苦你了,小忍。”
  蝴蝶忍愣愣的睁着眼,听到耳畔传来的心跳声,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和心跳。
  姐姐她……还活着?
  面前的姐姐,的确是鲜活的,有血有肉的。
  如同刀剑男士化身的付丧神会拥有人类的血肉一个道理,时之政府照葫芦画瓢,为所有的灵体审神者创造出了有血有肉的,与活着时别无二致的躯体。
  有呼吸,也有心跳。
  “姐姐……”蝴蝶忍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因为幸福和悲伤而揪紧了,像是一只被扔到案上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终于不再竭力压制情感,像个孩童一样,放声号啕大哭:“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这是梦境吗?
  如果这真的是梦境的话,那她可以奢望这个美好的梦境继续延续下去吗?
  “怎么办啊,姐姐……”
  蝴蝶忍埋身在姐姐的怀抱里,发出了无意识的呜咽声:“我好害怕,害怕一松开手,你就会消失掉。”
  她好害怕,眼下的幸福是她因为过度思念而制造的幻影。
  怎么办?
  她觉得现在就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刻了……
  香奈惠叹了口气,她用手仔仔细细的抹去蝴蝶忍的泪水:“放心吧,我不会消失的。”
  我来陪着你,一同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
  香奈惠简单的与香奈乎描述了她现在的情况。
  简单的来说,就是虽然的确死去了,可是死后得到了一份维护历史的工作,所以可以得到新的身体,前往现世。
  “这份工作会很危险吗?”蝴蝶忍的头倚靠在香奈惠的肩膀上,喃喃问:“如果任务失败的话,姐姐的灵魂会被撕裂吗?”
  “撕裂倒不至于,最坏的情况是前往彼世往生。”
  听起来还挺人性化的?
  蝴蝶忍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同时她注意到姐姐正在往屋里看着。
  “那个……是两个被无惨转化的孩子。”蝴蝶忍喃喃道。
  香奈惠紧紧的蹙起眉。
  鬼血能够同化刀剑男士的事情,时之政府给的资料完全就没有记载过。
  “其实,这段时间我有尝试调制让鬼变回人类的药水。”为了那位从未食人,能够保持理智的灶门祢豆子。
  蝴蝶忍垂眸:“我想给他们试一试,尽可能的帮上忙。”
  香奈惠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如果她将这两振刀剑带回时之政府,他们会有办法帮到他们吗?
  不,她觉得时之政府大概率会将他们丢进刀解池销毁。
  它们根本不可能容许可能伤害人类的刀剑男士存在。
  在蝴蝶忍去取药的功夫,香奈惠走上前,俯下身,伸手轻轻抚摸着五虎退的额头。
  她突然间明白了这两振刀剑可能属于谁……
  那个黑暗时政的漏网之鱼。
  “骨喰。”香奈惠轻声询问那个趴在五虎退身边的少年:“之前那个伤害了你们的男人,现在在哪里?”
  骨喰藤四郎抬起头,愣愣的望着面前笑容温和的少女。
  她……也是审神者。
  可是,这种温柔的灵力,和曾经他所见过的,那些物以类聚的审神者截然不同。
  他们大多在长久的岁月迷失了自我,变成了空有年轻皮囊,内里腐烂的怪物。
  面前女子温柔的笑容,让他想起了曾经一位双目失明却依然善待刀剑的审神者。
  骨喰藤四郎垂下了眼:“他……现在在和一个,叫无惨大人的人在一起。”
  果然。
  香奈惠的眼神凛冽了起来。
  “他让无惨为我们注入了血液,想让我们成为新的上弦,他自己现在是新的上弦壹。”骨喰藤四郎指向身后大大咧咧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睡觉的茨木:“是那位大人救下了我们。”
  茨木童子依旧维持着女性的身形,睡姿一点也不讲究,却睡的很熟。
  香奈惠的视线也只在对方身上浅浅的略过,她抓住骨喰藤四郎话语中的重点:“为什么要制造新的上弦?之前的上弦呢?”
  她知道,童磨不知道被空助身边的粉发少年丢到了什么地方。
  可……其他的上弦居然也出事情了么?
  “上弦壹去寻找了继国缘一,没有回来。”骨喰藤四郎仔细的说出他最近听到的一切情报:“上弦贰大概是死在了继国缘一的刀下,上弦陆虽然不知道是被谁解决的,无惨说他们也已经死了。”
  这……和原定历史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呢。
  香奈惠突然间明白了,空助少年所说的,让她等待着就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这些上弦怎么就……一个个白给了?
  香奈惠叹了口气,摸了摸骨喰藤四郎的脑袋:“谢谢你,好孩子。”
  “您能救救我的兄弟吗?”骨喰藤四郎用一种卑微的语气发出恳求:“我……我只剩下他了。”
  香奈惠突然心头泛起难以名状的酸涩。
  透过这个少年充满期盼的脸,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刚刚接手本丸时,那些付丧神的眼神。
  他们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面对久违的阳光时,就连回应都变得胆战心惊的。
  “我会尽自己所能。”香奈惠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以后……想不想来我的本丸?”
  “……可以吗?”骨喰藤四郎攥紧了被角:“真的,真的可以吗?”
  表面睡着了其实在偷听的茨木童子:“……”
  他本来是想挖下墙脚,把这两付丧神撬到他们大江山去的。
  怎么突然就被一个陌生人类女人给捷足先登了呢?
  茨木童子翻了个身,大声咳嗽起来,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力。
  香奈惠和骨喰藤四郎一同回过头,看着月下妖娆美人缓缓的坐起身。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边的浴衣缓缓滑落,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膀,几缕银发被“她”撩到耳后。
  实乃人间绝色。
  香奈惠屏住呼吸,她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连心跳都停止了。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小子。”茨木童子不悦的唤了声,声色慵懒撩人:“我可是救了你啊,你不考虑和我回去么?”
  香奈惠觉得,世间大概没一个男子能够拒绝这个请求吧?
  没想到骨喰藤四郎朝他深鞠一躬:“大人,谢谢您,您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茨木童子:“……”
  他并不开心。
  香奈惠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询问茨木童子:“是您……将他们从无惨的手上解救出来的?”
  茨木童子一脸不屑:“是那个穿女装化浓妆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我出手解救,他直接就将这两个付丧神拱手让我带走了。”
  骨喰藤四郎补上一句:“他还给了大人医药费。”
  香奈惠:“……我们现在说的,是一个无惨?”
  说好的身为整个鬼杀队数百年来的噩梦呢?说好的运筹帷幄,拥有十二鬼月和无数下属,来无影去无踪,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呢?说好的鬼王呢?
  拱手送上付丧神,还给了医药费?
  他们口中所说的,到底是无惨还是瘪三?
  “怎么了?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茨木童子伸手在香奈惠面前挥了挥:“那个叫无惨的家伙,对你们而言难道很难对付吗?”
  “鬼杀队数百年来,一直一直在尝试斩杀他。”香奈惠握紧拳头:“我们损失了无数的队员,无数年轻的生命,可即便如此,也从未寻到过他一丝一毫的踪迹。”
  香奈惠苦笑了一声:“他是制造出所有鬼的鬼王,他寻常只会让下属与我们对战,他……”
  “慢着。”茨木童子抬手:“你再重复一遍。”
  香奈惠:“……他寻常只会让下属与我们对战?”
  “错。”茨木童子一撩刘海,露出了邪魅酷炫的大姐姐微笑:“我指前面一句。”
  “……他是制造出所有鬼的鬼王?”香奈惠犹犹豫豫道。
  茨木童子用力一拍地板,险些震碎了榻榻米。
  屋外的蝴蝶忍端着药剂正打算进来,被他吓到一个手抖,险些平地摔。
  茨木童子的金瞳燃着赤红色的火焰,明显暴怒了:“他算什么狗.屁的鬼王?”
  “只会夹着尾巴冲我瑟瑟发抖,连女装都穿的不男不女的,连打一架的勇气都没有,也配自称鬼王?”
  像他这种东西,敢自称鬼王?
  香奈惠:“……”
  虽然漂亮大姐姐突然就爆粗口了,可是不知为何,她很想夸一句骂的好。
  “世间能够自称鬼王的,只有吾之挚友而已!”茨木童子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开始疯狂吹彩虹屁:“吾之挚友才是那个站在所有妖族巅峰的男人!能够统领所有的鬼与妖!”
  香奈惠:“等等……”
  “哦!吾之挚友,就宛如黑暗中的明亮灯塔!他实力超群,头脑聪明,还冷静谨慎得令人可怕!除了他,世间还有谁敢自称鬼王?”
  茨木童子又用力拍了拍榻榻米:“早知如此,我应该把那个自称鬼王的混账现场消灭。”给他头都拧下来!
  传说中的鬼王,在这位大姐姐的口中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门外的蝴蝶忍憋着笑,房间里的香奈惠犹豫着开口:“请问您的挚友是……?”
  “给我记好了,吾之挚友即为万鬼之王,酒吞童子。”茨木童子满脸骄傲。
  她是幻听了吗?
  为什么会听到传说中平安时代大妖怪的名字?
  香奈惠望着茨木童子左看右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您是……?”
  “大江山的鬼将,鬼王的左膀右臂,茨木童子。”
  居然是茨木童子。
  传闻中的罗生门之鬼,会幻化成人类女性模样欺骗人类男性的茨木童子……
  香奈惠有些恍恍惚惚。
  ……啊,时之政府说的没错。
  大正时代,真的要变天了。
  列车的事故很快便引来了工作人员和列车员。
  他们原本胆战心惊的,觉得肯定整辆列车侧翻爆炸,无人生还,企业会赔偿赔的血本无归。
  可是等到到了现场,却发现八百名乘客们全都好好的待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不论如何,虽然列车没了,但是没有闹出人命,便是好事情。
  问他们到底是怎样逃出来的,基本上都回答“不知道”,“睡醒了就发现车翻了,也不知道是谁救的”。
  “炼狱先生……”清醒过来的炭治郎询问炎柱:“您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鬼做的?”
  炎柱蹙眉:“大概率是这样的。”
  可是,如果是鬼做的,那为何他们全都安然无恙?
  唯一看完了事情全程的祢豆子,激动的拽着哥哥的衣袖,给他比划着什么。
  “祢豆子酱是什么意思?”善逸歪头,突然脸就白了:“难道她的意思是,鬼还没有被解决掉?翻车是鬼的阴谋?”
  祢豆子咬着竹筒,连连摇头。
  “豆子的意思是,她看到了一只大老虎。”炭治郎翻译着妹妹所说的话:“是几个陌生人和一只大老虎,在我们睡着时杀了鬼,悄无声息的救下了整个列车的人……其中两位是上次去那田蜘蛛山之前,我们见过的兄妹。”
  祢豆子不停的点头:“嗯嗯嗯嗯!”
  就是这样。
  善逸目瞪口呆:“你到底是怎么听懂的啊?”
  就和炭治郎能和动物对话一样,非常不可思议!
  “什么兄妹?”伊之助挠头:“本大爷怎么不记得?”
  炭治郎:“就是那个喊你野猪成精的银发小姑娘。”
  伊之助:“……”
  好吧,他想起来了。
  炎柱在一旁听完了全程:“那么,那对兄妹和老虎,还有救下乘客的其他人,现在在哪呢?”
  安安他们现在在哪?
  解决完了无线列车的事情之后,就该去寻找那位名叫切原赤也的少年了。
  不过,说起找人……
  安安打了个视频电话给齐木空助。
  “安安~”接通视频电话之后,那头空助笑眯眯的对安安挥了挥手:“找哥哥有什么事情吗?安安?你这边很热闹呢。”
  安安刚想开口,却听到空助轻轻“嘘”了一声:“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想找某个人呢?来自现世的少年?”
  安安点点头,继续想说些什么,空助却继续道:“国中一年级,立海大的学生,网球部,他的失踪给现世造成了不小的骚乱呢,你身边正站着那个孩子的部长吧?你的国小一年级同学……姓幸村的。”
  安安张大了嘴巴。
  幸村面色凝重。
  中岛敦大惊失色。
  对面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简直综合了太宰先生恶劣的性格和乱步先生的推理能力!
  空助停顿了一下,在对面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开玩笑的,安安,这些不是靠哥哥推理的,而是楠雄告诉我的。”
  安安早已经对空助的这种恶劣行为习以为常,她叹了口气:“哥……”
  “好啦,不逗你啦。”空助戳了戳面前奇怪的壶,笑眯眯的将摄像头调转了个位置:“今天我和楠雄在古玩市场买了一个玉壶,长的很丑,正好可以送回去给爸爸当大正的土特产。”
  安安看到了一个长的很有个性很抽象的壶。
  别了吧,那样的话,爸爸好可怜。
  “哥……”安安无奈。
  “放心吧,切原赤也现在已经安全了。”空助终于回归了正题:“跟着我的定位走,可以在附近的城镇看到他。”
  安安松了口气:“这样呀……他没事。”
  她回过头望着幸村精市微笑:“真是太好了呢,幸村同学。”
  “……啊。”
  “不过,找到以后,就得尽快把属于现世的人送回去哦,除了安安的任务对象之外。”空助竖起一根食指,冲安安晃了晃:“如果不想他们的离开引起太大骚动的话。”
  安安乖巧点点头:“我知道了。”
  幸村的表情则是有点怅然若失。
  挂了视频电话,计划通的空助非常开心的样子,想扑上去抱着自己的弟弟转个两圈,却被冷漠的避开。
  “好冷淡,对哥哥好冷淡啊,楠雄。”空助眼泪汪汪。
  齐木拍了拍方才被他蹭到的浴衣衣摆,犹豫着开口问道。
  【上弦之壹,不用管么?】
  “暂时不用管哦。”空助笑眯眯的用指尖点着玉壶,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哥哥好不容易和弟弟相见,如此感人的兄弟重逢,就让他们多继续一会吧。”
  齐木总觉得他在暗示些什么,冷哼了一声。
  “三日月宗近方才告诉我,奈落城中被掳走的刀剑,并非是安安的萤丸。”空助的眼里看不出他的情绪:“安安的萤丸,被那个漏网之鱼给抢走了。”
  【去抢回来?】
  “不……事情稍微有些棘手。”空助摇头:“时之政府给了报告,那个漏网之鱼从平安京的源氏家族偷了血契,那是某个能够与刀剑付丧神同生同死的恶毒阴阳术,还能封印付丧神的记忆。”
  【……他死的话,萤丸会死?】
  “而如果萤丸死了,他却死不了。”
  属实恶毒。
  这代表他们根本不能去伤害这个该死的家伙。
  【解决的方法呢?】
  “很简单。”空助撸起衣袖,开始捣鼓他的破铜烂铁发明:“把平安京的源赖光拉过来解除咒语。”
  齐木:“……”
  不愧是天才,这种方法正常人根本没办法想到。
  一旁的玉壶——身为上弦之伍的壶之鬼,胆战心惊的听着这两个人类少年说着这样那样让他听不懂的话,正想给他的无惨大人报告一下消息时……
  “不过在此之前。”空助拍了拍壶身:“给他处理了吧。”
  齐神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撒哈拉沙漠?】
  “嗯,那边最适合毁尸灭迹。”
  玉壶:“……?”什么撒什么哈沙漠?而且为什么他要说毁尸灭迹?
  他的真身藏匿在壶中,正瑟瑟发抖呢,他自认为坚固无比的壶身,被粉发少年像撕开一张纸似的,轻轻松松就给扯开了。
  而他也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黄沙弥漫,日照恶劣的沙漠上。
  怎么会?
  他刚刚不是在旅社的房间么?外面不是天黑了么?
  玉壶还未发出最后一句疑问,或者对无惨表明衷心的舔狗下属语录,便被极强的光照瞬间晒成了灰烬。
  风一吹,卷作满天黄沙里,不见了。
  上弦之伍,卒。
  作者有话要说:从撒哈拉沙漠回来的齐神:……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呢?总觉得刚刚这一下有点似曾相识。
  源赖光:你们不要过来啊.jpg
  壶壶大概是最没存在感也最不讨喜欢的上弦了。
  鳄鱼画过一个番外。
  无惨:“外面那些人叽叽歪歪的说看元旦日出,真是吵死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黑死牟:“确实。”
  童磨拍拍三哥的肩膀:“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干吧,真是太可怜了。”
  无惨:“玉壶,你去把那些吵着看元旦日出的人都杀了。”
  壶壶:“……可是马上要天亮了,我也会死掉的。”
  无惨:“你死了也没关系啊。”
  壶壶:“……”qaq
  #上弦的黑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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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1、太松懈了   天亮了。
  破晓的曙光缓缓划破天幕, 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
  “唔……”
  切原赤也觉着浑身上下都和散架一般的酸痛。
  他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躺在某张床上。
  这里并非他的房间。
  看看四周的环境, 似是一个刻意模仿欧式风格布置的小旅社。
  不大, 却很温馨。
  窗户半敞着,窗帘被微风轻轻吹拂,而坐在书桌前的,是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先生。
  他的银发简单的束起, 昨日那身繁琐华丽的平安时代狩衣已经不知所踪, 黑色风衣下,换成了符合这个时代背景的正装服饰。
  朝阳映照着白狐公子清秀的面孔,宛如画中之人。
  切原赤也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终于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
  他哑着嗓子轻声道:“晴明大佬……?”
  “你醒了吗?”晴明放下手中的笔, 回过头来微笑着望着他:“你体内的鬼血,已经完全清除了,不过……后遗症是身体会像过量运动之后的疼痛, 暂时还是多休息一会比较好。”
  切原赤也有些茫然:“我们在哪?”
  晴明继续拿起笔写写画画着什么:“某间旅社。”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补上了一句:“时间的话……是大正时代,身为现代人的你, 应该多少了解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吧?”
  虽然历史课从来都没怎么仔细听过,但是大正时代, 切原赤也还是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对大正时代一无所知的晴明大佬来到了千年后也能这样泰然自若的迅速适应呢?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阴阳师大人。
  “可是,历史书上可没有告诉我,大正时代会有吃人的鬼啊。”切原赤也拿被子蒙住了脑袋:“饶了我吧, 明明在一天之前,我还是个坐在课堂上打盹的普通的国中生来着。”
  他现在连真田副部长的铁拳都无比怀念。
  不过,往好处想想,幸好有这位来自于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出手救下了他。
  要是没有对方出手相救,他说不定早在昨天就变成那种会吃人的鬼了。
  ……想想实在挺可怕的。
  “我们昨天不是在吉原吗?”切原赤也想起了什么,从被子里伸出了脑袋。
  “消灭了食人鬼之后,我在你睡着时,带你转移到了附近的城镇。”面对脑袋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的切原赤也,晴明一点也没有表现的不耐烦,耐心的解释道。
  他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类或妖怪所依赖。
  切原赤也唔了一声,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水,一伸手正好可以拿到,便端起了抿了一口。
  水还是温的。
  切原赤也突然感到鼻头微酸,他说:“晴明大佬,你真好。”
  贴心到让他回想起了在他生病时照顾他的妈妈。
  晴明笑了笑:“其实,是萤草给你倒的。”
  切原赤也的脑中,浮现出一位扛着棉花糖,红着脸咿呀一声就把食人鬼的头锤扁的少女。
  切原赤也咽下嘴里的水,又默默的把茶杯放了回去。
  “晴明大佬,你在做什么啊?”
  “我在画符咒。”
  “召唤妖怪的符咒吗?”
  “不,用来联络的符咒。”晴明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的确召唤了一只妖怪,尴尬的是,他暂时还不知道对方在哪。
  算了,大江山那旮瘩子的猛男妖怪,并不需要他来担心对方的安全。
  他所需要担心的只是……对方会不会给这个时代的其他人带来麻烦。
  符咒散发出莹蓝色的灵光,照亮了卧室。
  切原赤也很努力的坐起来,好奇的朝着书桌的那边看去。
  只见晴明的面前,在半空中浮现出了一面屏幕,透过屏幕,可以看到某些影像。
  ——是一位穿着蓝色狩衣,正在擦拭手上太刀的秀美青年。
  切原赤也:来自平安京的阴阳术……原来这么高科技的吗?好像视频通话啊?
  “晴明大人?”屏幕对面的那位蓝发青年缓缓抬开了眼,哈哈哈笑了几声:“您的这身打扮,差点让老人家没有认出来。”
  “三日月大人。”晴明摇摇头,对对方这样的聊天方式已经习以为常:“您应该已经明白了,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的确,暗处的敌人是从之前的时之政府逃匿的审神者。”三日月宗近停下擦拭太刀的动作,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色彩:“对我们的同伴下手的后果,他大概已经想清楚了。”
  奈落是一只狡猾的妖怪。
  他派出下属试探了几次后,似是意识到了与刀剑付丧神们实力的差距,不再硬抗,干脆将那几振已经被取光灵力的短刀归还给了他们。
  是三振来自粟田口的短刀,因为灵力的耗尽,只能回归刀剑本体的形态。
  万幸的是,如果有审神者重新和他们缔结契约,他们还是能够重新被唤醒的。
  奈落随之送来的还有一个消息。
  “你们的同伴,被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迈老人给换走了,交换的物品便是这几振刀剑。”
  其实奈落本来没打算好好交换,打算玩阴的。
  身为屑反派的鼻祖,奈落表示,萤丸和其他的付丧神,他全都想要。
  可是,那个做交换的苟审神者溜的太快,根本没留给奈落暗算的机会,便跑去了大正去投靠无惨。
  晴明习惯性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三日月收刀起身:“我会尽快与你们汇合。”
  比起继续和狡猾的奈落玩你追我赶,还是将大正时代蹦哒的家伙给解决了比较好。
  晴明笑的眼尾弯弯,像只狐狸。
  是想尽快与他的主公汇合吧?
  “视频通话”被挂掉之后,切原赤也望着晴明的表情又生起了几分敬仰。
  太太太太厉害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虽然完全听不懂,不过好像都是些糅合了正派密谋之类的……某些很强大的东西。
  听的他有些热血沸腾。
  有哪个男孩在年纪还小的时候,没幻想过当一次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切原赤也的中二之魂冉冉升起,他激动的问晴明:“晴明大佬,那待会我需要做些什么啊?”
  晴明笑了笑,望着小海带的表情非常慈祥:“躺在这里,好好休息。”
  切原赤也连连点头:“嗯嗯,然后呢?”
  “然后……等着我想出送你回去的方法。”
  切原赤也:“……”
  这不就是在变相的说,什么也不需要他做吗?
  “我很强的,我有异能力的!”切原赤也激动的拍起床:“我打网球很厉害的!”
  “嗯,好的,我明白了。”晴明继续画着符咒,笑盈盈的点头附和着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在听。
  这个阴阳师好过分啊!
  小海带眼泪汪汪。
  “咚咚咚。”
  旅社的房门被敲响了。
  切原赤也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我们这次,没叫客房服务对吧?”
  他生怕会和昨天晚上一样,开门大喜,又来了一只食人鬼。
  晴明笑着看了看面色刷的一下变的苍白的小海带,画符咒的动作没停下来,却没有半点要起来开门的意思。
  “切原赤也在这里吗?”
  房门又被敲响了,从门外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
  切原赤也吓的从床上蹦了起来,窜到书桌边抓住晴明护体:“她她她喊了我的名字!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假如我应答了会不会被鬼抓去地狱啊?”
  ……这孩子明明这么怕妖魔鬼怪,刚刚却还念叨着想给他帮忙呢。
  晴明摇了摇头,笑容无奈:“赤也,食人鬼不是真正的鬼,没有什么呼唤了名字就能拉人去地狱的灵异能力。”
  唔,这样啊。
  切原赤也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可是他的脸又白了:“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晴明恶趣味的仰起头:“是啊,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说不定她真的是来自大正时代的妖怪,特意上门来带走你的,也说不定呢……?”
  晴明话音刚落,门外的敲门声又咚咚咚的响了起来:“切原赤也?”
  小海带瞬间化身炸毛小海带,嗷的一声尖叫起来,连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门外,安安停下敲门的手,一脸无辜的冲幸村精市耸肩:“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吗?”
  她明明是按照空助哥给的定位来找的啊。
  幸村:……其实他刚刚的确听到了,属于赤也的声音。
  “主公……安安,你这办法不对。”鹤丸撸起袖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曲别针,掰直了开始往锁孔里怼:“既然他不愿意开门,那咱们就自己开门。”
  安安哇了一声:“鹤丸,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开锁啊?你这么厉害啊?”
  中岛敦也是一脸崇拜:“我有一位前辈同事也很会撬锁,给他一根方便面,他就能撬开整个横滨的锁……不过这个技能,我至今学不来。”
  鹤丸骄傲的仰起头:“我看电视剧里都是把铁丝伸进去捣鼓一下就能开,那这个肯定也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呢,手上的那根曲别针“嘎嘣”一下,就断在了锁眼里。
  安安:“……”
  幸村:“……”
  鹤丸:“……诶嘿!”
  三秒钟后,鹤丸顶着头上新出炉的包,委屈巴巴的缩进了角落画圈圈。
  安安用灵力小心的取出了曲别针,手掌附在门把上,将冰伸到锁眼里,小心翼翼的拧开了门锁。
  焦冻哥哥在很早之前,在兄妹俩各自被关在不同的房间的时候,常常会用这种方法打开门锁,悄悄的来和她见面。
  这一方法,还是她和哥哥学来的。
  门开了。
  那位泪眼汪汪的海带头少年大概就是切原赤也,而另一位银发正装的先生,安安险些没有认出来。
  “是晴明大人!”
  安安激动的冲上前,而切原赤也则是嗷的一声越过她往外跑,泪流满面大喊道:“呜哇!是真的妖怪啊!”
  “咚”的一声,慌不择路的切原赤也撞上了墙壁,他捂着肿起来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到了身边站着自家穿着浴衣的部长。
  “妖怪装成了部长的样子来迷惑我啊!”小海带一蹦三尺高。
  幸村精市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将方才准备关心的话语统统咽回肚子里。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了:“太松懈了,赤也,下楼绕着这个旅社跑五十圈吧。”
  切原赤也呆呆的:“……这不是真田副部长的台词吗?”
  幸村精市的微笑更加旺盛:“六十圈。”
  切原赤也泪流满面:“我相信现在你是活着的部长了!相信了!我错了部长!谢谢部长来找我!”
  “七十圈。”
  被大魔王气压压迫的切原赤也,被迫下楼迎接初升的朝阳跑圈。
  小乌丸倚着墙壁摇头感叹:“年轻真好呢。”
  朝气蓬勃的。
  话音刚落,迎来了大家的行注目礼。
  可是除了安安之外,他看起来明明像这个房间里年纪最小的人。
  晴明温和的望向安安:“我原本还在犯愁怎么将那个孩子送回去,结果你们就来了。”
  因为上次捣毁黑暗时政的活动,晴明帮了大忙,所以安安对这位阴阳师大人的好感度起点极高。
  “放心放心,用时之政府给的罗盘,轻轻松松就能送他回去。”安安拍拍胸口:“是晴明大人救了他吗?真的非常感谢您啊!”
  “无需感谢。”晴明笑了:“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晴明大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平安京那边,应该还需要您吧?”安安好奇 。
  “……说来惭愧,明明平时只有我召唤妖怪的情况,而被他人召唤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晴明闭上眼睛:“那个审神者大概在帮助食人鬼从不同时代挑选稀有猎物,非常凑巧的是,他们挑到了我的头上。”
  这……这运气该怎么说呢?简直强大到一种境界了吧?
  安安喃喃自语道:“那个审神者到底是想帮无惨还是想害死无惨啊?”
  算了算了,总之,现在切原赤也平平安安的找回来了,造成现世失踪案的罪魁祸首,也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虽然过程波折,但是结果还是好的。
  “幸村同学,现在就别让你的部员跑圈了吧。”安安拿出了罗盘:“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送回去,等回了立海大你再让他继续跑。”
  大典太光世:……主公这,好真实的做法啊。
  “现在吗?”幸村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啊,的确如此。
  赤也现在已经平安无事的找到了,也是他应该回去的时候了。
  幸村将口袋里安安临时画出来的武装侦探社徽章还给她:“……谢谢你,安安。”
  “不用谢。”安安回应了他一个更灿烂的笑:“今年的网球全国大赛请加油,我会坐在观众席,看着幸村同学得到冠军的。”
  “啊,承你吉言。”幸村弯了弯唇:“那么,你们作为异世界的勇者大人,也要继续加油,千万小心。”
  安安:……幸村同学原来还记得这个设定啊?她都不知不觉的给忘记了。
  门外吭哧吭哧跑圈的切原赤也被鹤丸拎了上来。
  就在安安打算使用罗盘时……
  她突然间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属于城镇居民的尖叫声。
  一声接着一声。
  可现在明明是大白天,不可能会有食人鬼。
  潜藏在黑暗里畏畏缩缩的食人鬼,也不可能会主动在白天跳出来袭击居民。
  大家自然也听见了,四振刀剑迅速在她身后摆好备战状态,晴明则是将方才画好的一沓符咒统统收起,做好准备。
  “……去看看?”
  安安刚迟疑着问出了一声,他们所在的房间,靠外的整面墙壁应声碎裂。
  谁也没想到敌人会这般正面突破。
  【言灵.守】
  幸好晴明即使开启了防护结界,飞溅的砖瓦碎玻璃没有扎到任何人的身上
  下一秒,巨大的大太刀朝着防护结界斜劈而来,坚固的灵力构成的防护罩被削开,化作碎片。
  “言灵.缚!”
  晴明身为全场战斗经验最多的阴阳师,迅速扔出符咒念出咒语,具现化出的锁链拔地而起,紧紧束缚住了这个手持大太刀的敌人,让他动弹不得。
  下一秒,四把刀剑男士的刀刃也一齐抵在了来者的咽喉周围。
  熟悉的气息让安安心中愕然,但她还是快步上前,颤抖着手,一把掀开了黑色的斗篷。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将她的心都要揪紧。
  少年反翘的银发笼罩着黑雾,他睁开血色的双眸,混子的双眸中倒映着她惊愕的神情。
  “萤丸……?”
  是萤丸。
  居然是萤丸。
  是最初与她成为朋友的刀剑之一。
  这个孩子时常和粟田口的小短刀们扎堆,围着她喊主公主公,今天也来陪我一起玩吧。
  他们怎么敢?
  居然敢这样对待她的同伴……
  他居然敢这样对待她的同伴……!
  怒气混合着对自己的责怨,复杂的情绪交织之下,一瞬间,她体内暴走的灵力几乎压制不住。
  “安安。”晴明沉声道:“冷静点,不要中了敌人的计策。”
  “安安,听为父说。”小乌丸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少女的肩膀上:“我们的灵力与你共链,你的灵力抑制不住时,萤丸也会如此。”
  被铁链锁住的大太刀少年,身体上果真浮现出了奇怪的黑色纹路,一点一点的遍布到了他的面庞上。
  他张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主……人。”
  那并不是在喊她。
  萤丸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其他的地方,呼唤另外一个人。
  看到少年痛苦的模样,安安终于摁捺下了下一秒就能引发惊涛骇浪的灵力。
  “对不起……”她握住少年的手,哽咽道:“……全都怪我。”
  没有及时的救回你,才会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安安似乎从萤丸的眼里,看出了些什么。
  下一秒,他身上的看似坚固的锁链统统断裂,发出断帛之音,在所有人都未能回过神时,萤丸已经用刀逼退了身边的同伴,毫不犹豫的对他们刀剑相向。
  这时的萤丸,不再具有任何的理智,靠着身为刀剑的本能挥刀,没有一刀不是向着致命的地方砍下去的。
  安安正捂着方才被划开的鲜血淋漓的手腕发愣。
  不起作用。
  她的灵力对于萤丸而言,不起作用。
  父亲说的没错,萤丸是她的刀剑,与她共用灵力,她的灵力……根本无法控制住此时失控的萤丸。
  她不能够伤害萤丸,更不能看着萤丸动手去伤害到大家。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我应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源氏家族内。
  正襟危坐思考着讨伐大江山计划的源氏年轻族长——源赖光大人,突然间猝不及防的被一双手从后面捂住了眼睛。
  齐木空助(笑眯眯的):猜.猜.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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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2、翻车   “萤丸……”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镇上其他人的注意。
  受害的房屋不止这间旅社, 放眼望去, 附近半条街都被萤丸的挥刀所波及了。
  万幸的是, 暂时没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不幸的是, 世界上总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很不怕死的人。
  “喂,你们看,那边到底是什么?五个剑士在和一个孩子打架吗?”
  “那个怎么可能是孩子啊?将大太刀挥的这么轻松, 是妖怪吧?”
  围观的居民望着这一切, 指指点点。
  萤丸在本丸里,属于战斗力较强的刀剑男士之一,一挑三不在话下。
  眼下, 他刀刀毫不留情, 动作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鹤丸他们却在尽可能的不去伤害萤丸。
  他们渐渐的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安安甚至看到了, 鹤丸和白山的身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割伤。
  ……不,这样下去不行!
  安安内心一沉,越过护着自己的晴明冲上前, 抓紧了萤丸的手臂,周身涌现大量的寒冰, 一瞬间将半个房间冻结,也将萤丸的身体给封到了冰层中。
  这招还是从哥哥那里学来的。
  不会对对方造成太大的伤害,又能够限制他们的行动。
  小乌丸趁机徐晃一招,将萤丸手上那柄大太刀本体击落。
  “萤丸, 国行还在等你回去。”安安看着少年毫无焦距的血色双瞳,内心抽痛,强忍着眼泪轻声道:“萤丸……主公来接你了。”
  后者的瞳孔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抬起脚,破开冰层往后退几步,将握着他手臂的安安也连带着踉踉跄跄的上前几步。
  失重感。
  世界的声音都仿佛变得遥远了一些,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大家的惊呼,便和萤丸一起从高处跌落。
  耳畔响起了风声,和周围围观居民的尖叫声。
  灵力与灵力相互抵消,有限的反应时间让她无法成功的带着萤丸一起悬空。
  她也没能下得去手,去松开萤丸的手。
  安安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身体和地面的接触带来的钝痛并没有来临。
  在外人的眼中,她以少女漫中经常出现的唯美姿势,撞进了某个张开双臂的怀抱里。
  不疼,对方用灵力给她做了缓冲。
  安安缓缓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对含着月辉的冰蓝色眼眸。
  等到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面孔时,她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害羞,也不是诧异。
  而是委屈。
  就像是,经历了及其难过的事情之后,可以依赖的人终于来临了一样,她现在只想紧紧的抱住对方,然后大声的哭出来。
  难以名状的心情油然而生,安安揪着来人的狩衣衣摆,眼泪大颗大颗的浮现在眼眶周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三日月……”安安下意识的呢喃了他的名字。
  “嗯,是我。”后者将她搂的更紧,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来了,安安。”
  “萤丸他,萤丸被坏人做了好过份的事情。”安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的灵力也没有用,我不想看到萤丸伤害大家,也不想看到大家伤害萤丸……”
  “没事的。”
  他的声音似是带着魔力,那样的温和,那样的让她安心。
  “我都知道的,已经没事了。”
  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安安莫名的就放下心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已经没事了。
  有他在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她甚至……在心中无意识的这样想。
  萤丸从方才落地后起,便呆愣在了地面。
  从高处跌落后,他并未受伤,可是血契构成的封印稍显动摇,记忆浮现的同时,伴随着头脑的剧痛。
  另一头,在无限城围观的审神者和无惨,几乎眼睛都要红的滴血了。
  审神者心想,从方才起,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名贵的刀剑男士?
  鹤丸,小乌丸,白山吉光,大典太光世,甚至三日月宗近……
  这些强大又稀有的刀剑,若是能统统据为己有,将整个世界拿捏在手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无惨则是对安安眼馋的滴血,他心想,如果能吃了这个稀有的稀血,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得到与继国缘一相搏的力量?
  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口,声音一同撞进萤丸的耳畔:
  “你在做什么?蝼蚁?还不快把那个银发稀血少年给我抓回来?”
  “你在干什么,萤丸?看到那些刀剑付丧神了吗?给我统统带回来!”
  话音刚落,无惨和那个审神者对视一眼。
  “刀剑付丧神?!”/“人类少年?!”
  审神者僵着脸道:“无惨大人,那五振刀剑,随便一振都可以培养成新的杰出上弦。”
  无惨声音冰冷:“你的意思是,你要违抗我的命令,让我放弃那个稀血人类吗?”
  审神者连忙跪下:“属下不敢!”
  同时,他在心里愤愤唾骂,这个狗比鬼王,就不会为长远的未来打算吗?满脑子稀血稀血,他真的不明白这些刀剑的价值吗?
  于是无惨满意的点头,继续对萤丸发号施令:“你听到了吧?蝼蚁,还不快点……”
  但是此时的萤丸颤抖着身体,捂住耳朵,从齿缝间挤出了半个字:“不……”
  无惨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什么意思?说好的强大的鬼化付丧神呢?为何会违抗他的命令?
  的确,不畏惧阳光,无限的再生能力,强大的战斗力,可以很好的控制那个稀血少年,这是他理想中的下属。
  他刚刚不是表现的像个完美的战斗傀儡吗?
  “给我滚过来。”无惨阴测测的望向审神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不可能出现纰漏!”审神者疯狂摇头:“那可是我从平安京偷来的血契,能洗清付丧神的记忆,让它们完全臣服于自己。”
  “可以破除血契的方式呢?”
  “……暴走的强大妖力。”审神者语气一顿,随即反驳:“可是大正时代根本不存在妖怪!”
  只见三日月宗近带着安安,一步一步的缓缓向着地上的萤丸靠近。
  他没有拔刀,面容平和,步伐稳健,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一振失控的付丧神,方才还想持刀砍死在场的所有人。
  不管是围观的人,还是楼上的同伴,几乎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三日月宗近却面对萤丸,缓缓张开了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小片玉质的碎片。
  ……那是什么?
  在场没有人能够认出它,却感受到了奇异的力量。
  唯有晴明知道,如果这种东西出现在平安京的话,一定会被蜂蛹而至的妖和鬼争夺,造成世界的动乱。
  这是……巫女与妖怪的灵魂融合的产物。
  这件神器在战国时代时,被称为四魂之玉。
  天知道,三日月宗近到底是怎样在犬夜叉在场的情况下将它“暂时借用”的。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片,它所提供的妖力却已经足够了。
  “萤丸。”三日月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以后还要和大家一起,在本丸的院子里看萤火虫的,对吗?”
  萤丸仰起头,良久,一滴眼泪划过半边结冰的脸颊。
  “……还要和主公一起。”
  他很轻很轻的说道。
  ……
  无限城里,无惨和那个审神者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再来兴师问罪。
  无惨一把揪住审神者的衣领:“现在呢?到底怎么办?”
  男人心想,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先前因为太着急,大白天的就让萤丸正面迎敌,现在仔细一想,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啊!他们现在即使想出去,也不能去直面太阳。
  审神者叹息,他图啥呢?跑过来投靠无惨,结果现在把自己所有的刀都给赔了上去,半点收获都没有。
  而无惨也这样想,他图啥呢?从头到尾被这家伙唬的头头是道,之前费心费力培养的下属也没的差不多了,而这个男人给他画的大饼,什么无限完美的付丧神下属,统统被抢走和策反了。
  而且,这家伙给他抓来的稀血人类,没有半个能吃的,反而能给他们打个半死。
  ……合着他根本不是什么天降救星,而是上天为了惩罚他而派过来的扫把星?
  审神者觉得无惨看他的表情越发不善,大有撕吧撕吧将他拆吃进腹之意。
  那可不行啊,以他现在的实力,想彻底撕破脸干架,将屑无惨取而代之的话,还是挺够呛。
  为了把稳一点,他还是再多苟一会好了。
  审神者诚惶诚恐跪下来:“请您息怒,萤丸的血契尚还和我相连,今晚我就能再次抹去他的记忆,让他将敌人腹地的家伙一网打尽。”
  无惨一脸蔑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要相信你,要留你一条小命?”
  审神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小声道:“无惨大人,倘若我们这大正真正山穷水尽了,我还能带您去往其他的时空。”
  ……一语中的。
  的确,比起强大的下属,能够保命的能力反倒更得无惨青睐。
  无惨搁内心瞬间熄灭了杀心,表面却依然斥责道:“我不可能被鬼杀队逼到绝境!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不会说话的嘴?”
  审神者:“……哦。”
  “今晚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无惨思考了一下,对鸣女喊:“把半天狗和猗窝座给我带来!”
  他大概是真的想要奋力一搏了,连最后的底牌都准备亮出来了。
  鸣女抱紧了自己的琵琶,默默不语。
  一个一个送死,和群聚一道去送死,好像真的没区别。
  作为无限城仅剩的一个明白鬼,鸣女觉得鬼生艰难。
  在引起更大的骚乱之前,晴明动用了他的阴阳术。
  让食梦貘将整个小镇上的居民统统催眠,让他们误认为方才所见的一切统统是做梦。
  旅社的房间一片狼藉,连整整一边墙壁都没有了。
  晴明让涂壁修补好了这面墙壁,留下了足够用来修缮房屋的钱,带众人骑着白藏主一道溜之大吉。
  这样善后的话,虽然挺牵强的,至少可以避免历史遭到影响。
  安安心有余悸的抱着恢复记忆的萤丸,不停的道谢:“谢谢你啊,晴明大人。”
  这位阴阳师大人……给她提供了太多的帮助。
  “您真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阴阳师!”安安的眼睛闪闪发光,她觉得自己心底有了一位新的偶像了,那就是平安京的晴明大人!
  “对啊,我也觉得,晴明大佬他又强大又帅气又充满智慧,如果没有他,我早被变成鬼了。”
  切原赤也仿佛遇到了革命同志,激动的和安安一道吹晴明的彩虹屁。
  他们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
  【你也是个晴明厨啊?】
  【是啊是啊是啊!】
  听完了彩虹屁,晴明有些心虚,因为仔细想想,还有个被他从大江山抓过来的壮丁,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在哪。
  “安安。”三日月宗近坐在她身边,笑盈盈的望着她:“除了晴明先生,你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安安的脸颊红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当着大家的面,抱着他失态的哭诉的样子。
  一点都不像一个沉稳的主公,一点都没有成长。
  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啊。
  习惯的这样依赖着他。
  “谢谢……”安安抬起头,喃喃道。
  三日月笑盈盈的将脑袋凑的更近了一些:“还有呢?”
  安安推开这颗得寸进尺的脑袋,将自己埋进白藏主毛绒绒的狐狸毛里,装成一只糯米团。
  幸村精市安静的看完了一切,良久,从嘴角流露出笑意。
  “部长,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切原赤也神神叨叨的凑过来:“难道说,你有什么特殊的可以穿越世界的异能力吗?”
  “赤也。”幸村精市叹了口气:“回去记得绕着整个立海大把接下来的圈跑完。”
  切原赤也:……好残忍,好残酷。
  部长愿意为了他穿越整个世界,接他回立海大挨罚跑圈,他因为这深刻的同学情义,简直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白藏主在附近的一座山上降落了下来。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帮萤丸逼出体内的鬼血。
  可是这个血契,简直让晴明都觉得相当棘手。
  “……这分明是属于源氏的血契禁咒。”晴明缓缓睁大眼:“既然那个审神者能够知道去源氏得到血契,那就说明,他曾经是属于源氏的阴阳师?”
  “晴明大人那边的源氏家族,难道都是些很坏的人吗?”安安抬头问道。
  晴明的手拂过萤丸的眼睛,因为咒术对他的排斥,他及时收回了手:“他们用年轻的巫女献祭给邪神,换取整个家族的繁荣和平。”
  太过分了!
  从那个家族出来,难怪那个审神者那样的三观不正,胡乱搞事。
  以后源氏的阴阳师,她见一次打一次!
  安安在心中握拳发誓。
  晴明不知道他的话,无意中让某个源氏族长的风评也一齐受到了迫害。
  “何为血契?”三日月抬头询问。
  “施术者与付丧神的生命链接在了一起。”晴明将符咒放到萤丸的眉心,符咒在一瞬间化为灰烬:“如果这份契约继续存在着,他被杀死的话,萤丸也会死。”
  何等恶毒。
  究竟是怎样的家族,才会发明出这样的一个契约?
  “那么,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小乌丸开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晴明终于不继续在萤丸的身上耗费灵力,抬头道:“我们需要将他带到平安京,寻找这时的源氏族长解除血契……”
  “你们说的,是这个族长吗?”
  空助的声线愉悦而俏皮,而站在他身后,是一位面色铁青,被黑布蒙着双眼的男人。
  男人的个子很高,气质威严,银色长发,刘海处有红色的挑染,虽然大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颜值。
  一对好看的眉头拧的很紧,仿佛正在遭受什么奇耻大辱。
  “空助哥!楠雄哥!”
  安安激动的冲上前,给了他们一个飞扑。
  齐木空助一手搂住妹妹,笑眯眯的给了晴明一个眼神示意。
  晴明懵了。
  他原本的意思,是将萤丸送去平安京找源氏求助。
  他没想到人家的哥哥会整出来一个更简单粗暴的操作——直接把人家源赖光从平安京给绑了回来。
  想想源氏最年轻的天才族长,这时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就,他就……
  噗。
  “安倍晴明。”源赖光循着声源瞪了过去:“你不会在嘲笑我吧?”
  晴明摇着折扇掩面:“怎么可能呢?年轻的族长大人?”
  “你不要误会,既然做出这一切的是我源氏的族人,身为族长的我自然有理由为族人弥补过错。”源赖光努力让自己的来这里的理由显得大义凛然。
  空助“欸”了一声,没有给他面子的打算:“可是可是,半小时前,族长大人还在喊着鬼切把我的头砍下来。”
  源赖光嘴角抽搐:“……那是因为你进门就做出那种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反贼!”
  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那种行为?什么行为?哪种行为啊?
  忍辱负重的源赖光拼命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些家伙计较。
  “源氏家族,……咋越听越熟悉。”鹤丸在旁边一拍脑袋:“欸,我想起来了,上次髭切不是说,在源氏任务时,他和他弟弟一块用龟甲贞宗教的方法绑了一振刀剑付丧神吗?”
  源赖光:“……”
  原来是这些混蛋动了他的鬼切!他和他们拼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三日月宗近到底是怎么借到四魂之玉的脑洞:
  三日月远远的对犬夜叉挥手(此处脑补成龙历险记中龙叔声音):“对不起!我会还给你的!”
  感谢在2020-03-06 21:29:58~2020-03-07 21:1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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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3、前世   源赖光, 芳龄二十有三, 源氏最强的阴阳师, 最年轻的源氏族长, 京都的阴阳师望族。
  他野心勃勃,高傲自大,将妖怪视为卑劣的存在,梦想是创造出一个没有妖怪的世界。
  为达此目的, 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也毫不犹豫。
  源赖光以种种的禁忌之术,创造出了无数绝对服从的式神。
  在这其中……鬼切是他创造出的,最为骄傲的式神。
  他在阴阳师的斗技场上, 战无不胜, 从未有过吃瘪的一天。
  而这样的源赖光他……他……
  这时候的他,似乎正面临着人生中最憋屈的一次经历。
  “不乖乖听话的话,就折断你的脖子哦?”
  空助的声音带着笑意, 却让源赖光的心脏一颤。
  “你们源氏家族的族人啊,对我可爱的妹妹和她的付丧神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空助一副苦恼的样子:“那个什么棘手的血契如果不能解除怎么办啊?族长大人?我们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空助看着源赖光额角具现的冷汗,贴近他的耳朵, 恶魔低语:“说不定一时兴起,我们就帮着大江山的妖怪, 退治了你们的源氏家族呢。”
  源赖光:“……明白了,我会帮她解除契约。”
  他发现自己每次和别人家的刀剑付丧神扯上关系时,就准没好事。
  到底是哪个族人,偷了他制造出的契约, 现在还要他帮着擦屁股?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的话……他非得拿对方来献祭给八岐大蛇不可!
  【八岐大蛇:……不需要,丑拒。】
  源赖光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可他远远的便听到了安倍晴明的声音。
  一个执着于人鬼共生,执着于否定他的大义的家伙。
  ……啧,这让他更加不爽了。
  不爽归不爽,空助解开了源赖光的布条,让他得以看清楚周身的状况。
  方才蒙着他的眼睛,刻意没让他发现自己被转移了一个世界的事实。
  源赖光的眼神从六振刀剑付丧神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安安的身上。
  阴阳师?不……
  这双纯粹无暇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给了他一种别样的熟悉感。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到底在哪里见到过呢?
  年少时,他曾被迫去看过父亲进行过一次献祭巫女的祭品仪式。
  将年轻的生命和纯洁的灵魂献给邪神八岐大蛇,以此获得整个源氏家族的繁荣昌盛。
  那个时候,身为祭品的小小女孩,穿着一身纯白的巫女服,回过头朝他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和现在他所见到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明明是血液的色彩,却比红宝石还要纯粹。
  当她注视着其他人时,宛如一面镜子,能够清晰的倒映出他们心底最为不堪的想法。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平安京所有的人,就都能获得幸福吗?”
  女孩回过头,这样轻声的问道。
  年少的源赖光想开口否定她的话,他想说,你真是个傻子,家族培养你作为祭品巫女,为的只是邪神能给家族力量而已,根本不可能让所有的人得到幸福。
  可是,女孩对他笑了。
  其他的祭品巫女得知自己必然死去的命运时,都会哭泣着,反抗着,大声诅咒着这一切,诅咒着害死她们的人。
  可她不一样。
  她弯着眼笑了,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和祈愿。
  “真好啊。”她纵身跳下了阴界狭间:“如果大家都能继续幸福下去的话……”
  源赖光没能听到她后来的那句话。
  “真是个傻子,对吧,赖光?”和他一起围观的兄长,用不屑的语气对他说道:“给她说了几句假话,她居然真的全部相信了,还迫不及待的代替了同伴成为祭品巫女……”
  ——真是个傻子啊。
  ——算了,反正,邪神所喜欢的,不就是这种最纯净的灵魂吗?
  ——那就如这个小傻子的愿,让她去当祭品好了。
  ——什么让所有人类幸福不幸福的啊……
  兄长一句又一句的嘲讽话语,血淋淋的扎在了源赖光的心间。
  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年幼的源赖光低下了头,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去否定兄长的话语。
  后来,练习阴阳术的过程中,他偶尔有听某个族人说起过这个女孩。
  她的父母都是源氏旁系的阴阳师,但她因为体质特殊,被父母赠送给了本家,作为祭品巫女去培养。
  卖女求荣的父母得到了本家的看重,纵使阴阳术蹩脚,却还是得以享受贵族的荣华富贵。
  被卖给本家的她并不悲伤。
  她仿佛一直以来都是无忧无虑的,对谁都是在笑着。
  别人问她是否憎恨父母,她只是抿唇摇头。
  同僚有一个巫女到了应该被献祭的时间,趴在地上反抗,哭的死去活来,被她看到了。
  她问,祭品巫女是去做什么的呢?
  来抓人的阴阳师半开玩笑的说,献出她们的生命,让大家都能获得幸福啊。
  她笑了,说,那让我来代替姐姐吧。
  那些族人听了这个故事,拍着大腿狂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傻子啊,要是全世界的巫女都和她一样好骗,那就好玩了。
  源赖光默默的听着一切,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在源赖光成为一个杀伐果断的阴阳师的道路上,这个祭品巫女并没有给他的内心带来多大的波澜。
  他一步一步的成长着,最终将整个源氏掌握在手中,向邪神献出祭品巫女的传统也终结在了他的运筹下。
  他想要退治所有的妖怪,非我族类必诛之,让水深火热的天下人民,都获得幸福。
  也许……鼓励他做出这一切的,还有那个祭品巫女的眼神吧?
  那个自愿跳下深渊的,少女的眼神。
  阴界狭间里,只有鬼怪的嘶吼声,骇然的哭泣惨叫声,她却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只为了那一句谎言。
  【“我其实,很害怕死去哦……”】
  【“但是,我已经足够不幸了,所以,如果我的死亡能够让其他的人不会像我一样不幸,而是得到幸福的话,就算死去了,我也会稍微变得幸福一点吧……”】
  源赖光惊愕的望着复述出这些话的八岐大蛇,后者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当然记得那个孩子,和众多哭哭啼啼的巫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问她难道不会害怕死去吗,她说做出的回应,让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她后来……”源赖光欲言又止。
  “她的灵魂当然是和我融为一体,得到了邪神给予她的永恒。”八岐大蛇坐姿慵懒,如是回复道。
  “……”源赖光没有回答。
  算了,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阴阳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摆出这种表情。”八岐大蛇看着源赖光瘪下来的脸,发出了一阵狂笑。
  “我没有吃掉那个小傻子,而是让她陪了我一段时间,阴界狭间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八岐大蛇拍了拍身边的蛇魔脑袋:“作为陪伴我的回报,我送给了她一个小小的礼物。”
  “……礼物?”源赖光蹙眉:“怎样的礼物?”
  邪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有陪伴着邪神的蛇魔们知道,那大概是它们曾经身为高天原神明的主人给予人类最后的温柔了。
  “你……叫什么名字?”
  源赖光上前一步,俯身望着安安问道。
  他头上的呆毛和安安的呆毛一样,随风轻轻的摇曳着。
  两根呆毛随风摆动的频率一样,乍一眼看上去,挺好玩的。
  “安安。”安安留了个心眼,没有报出大名,因为晴明告诉过她,阴阳师可以通过别人的姓名使用言灵。
  小名的话,应该就没关系吧?
  ……原来如此。
  源赖光的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的确是她。
  这便是八岐大蛇送给她的礼物吗?
  将她的灵魂送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让她继续给身边的人带来幸福。
  “安安。”源赖光伸手作势要摸她的头,唇角不自觉的浮现笑意:“是个好名字。”
  “喂,你从刚刚开始,到底在对人家的妹妹做什么啊?”
  源赖光伸出一半的手,被空助紧紧攥住。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的交锋着。
  其实,讲真,在旁观者的视觉里,源赖光与安安都是一样的银色长发,一样的呆毛,一样的瞳色,一样的面瘫脸……
  反而,他们更像是一对兄妹。
  安安晃了晃空助的衣摆,后者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攥紧源赖光手腕的手。
  “族长先生。”安安望着源赖光:“你可以帮帮我的同伴吗?”
  “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强行逼迫他同意好了。”空助声音冷冷:“毕竟,他才是创造出那种残忍血契的家伙,天知道他是拿来做什么的,他和那个审神者又有什么区别。”
  “哥……”安安跺脚。
  空助哥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讲话丝毫不留情面,像刀子一样戳人。
  “你说的没错。”源赖光冷笑:“站在妖族的角度,我的确是个冷血的阴阳师,可是,你们不要忘记,我一直都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晴明:“……源赖光,我们现在并不想和你深究平安京的话题。”
  “我明白。”源赖光检查了一番萤丸的情况,回头道:“不难,把施咒者找来,我就能够强行剥夺他们的血契。”
  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萤丸。”安安藏起被割伤的手,用另一只手握着他冰凉的手掌,表情如释重负。
  “……为什么要将付丧神当成同伴?”
  源赖光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
  安安回过头看他:“因为我们是家人。”
  那么,为什么要将付丧神当成家人?
  “因为我们和主公的羁绊,是外人无法涉及的!”鹤丸朝源赖光做了个鬼脸:“本着将刀剑当成工具的心态去挥刀的话,当心哪天被扎到手哦,笨——蛋!”
  源赖光总觉得他在暗示些什么。
  “不可能的。”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鬼切可是他最为骄傲的完美付丧神。
  源赖光看了看安安,又没忍住低头问她:“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为什么一位平安时代的阴阳师,要问她现在过的好不好呢?
  明明他们没有半点瓜葛,连时间都隔着整整千年呢。
  “我过的很好。”安安弯着眼:“安安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重要的家人,有本丸的同伴,有一切爱着她和她所爱的人。
  山林的晨风轻轻拂过源赖光的长发。
  “……这样啊。”
  站在一旁旁观了一切的齐木,又听到了源赖光心中的某个声音。
  【她终于得到了她的幸福啊……】
  对于投胎转世之类的事情,齐木向来不怎么相信。
  可是,从方才到现在,面前这个阴阳师心中的话语,和望着安安时怀念的眼神,都表现的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如果邪神真的赠予了安安某个礼物的话……
  那么她那奇妙的灵力,也来源于神明的馈赠也说不定呢?
  而且,如果说,这个阴阳师曾与安安属于同一个家族的话……
  【算是,她前世的半个哥哥……?】
  算了。
  齐木走上前,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不论她曾经遭遇过多少的不幸,现在的他们能够给予她幸福,那便足够了。
  “无惨大人,您原来也是平安时代的人?”
  等待夜晚的时间,每过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审神者闲着无聊,甚至开始找无惨唠嗑。
  无惨瞥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我也是那个时代的人。”他用一种颇怀念的语气回忆往事:“那个时候,我可是京都的阴阳师望族,天皇都要崇敬三分的。”
  “是吗?”无惨冷笑:“不过在我作为人类的时候,你们的所谓阴阳师家族,全都没落的差不多了。”
  审神者:“……”
  算了,他早该明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无惨大人就一点也不好奇吗?”审神者用引诱的语气道:“比如说,现世与彼世,妖怪与神明……”
  “我为何要好奇?”无惨挑眉:“我可是无限接近完美的生物,为何要对那些东西好奇。”
  ……真是一个能把天聊死的人。
  明明一个太阳就能给你晒化了,真不知道你在得瑟个什么。
  无惨通知完了自家剩下来的两只上弦,却一不小心接到了另外一个信号。
  ……是黑死牟。
  他居然还活着,没被继国缘一给当场砍死?
  无惨有些好奇,链接了黑死牟的眼睛,却看到继国缘一放大的的脸,近在咫尺。
  无惨:“……”
  他一脚踢翻了离他最近的审神者,然后双腿发软的瘫了下来。
  审神者:他到底又在发什么疯……?
  “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属于我们的东西夺回来!”无惨揪住审神者的衣领:“不管是稀血,还是那些刀剑付丧神,统统夺回来!”
  他不可能会死在这里,更不可能死在继国缘一的刀下。
  身上那些灼烧的伤口再度隐隐作痛,无惨的指甲几乎陷进了审神者的咽喉。
  审神者的态度无比顺服:“好啊,无惨大人。”
  将一切都夺回来,再将你的一切全部据为己有。
  他可是源氏的阴阳师,被时之政府选中的审神者。
  将鬼王玩弄在鼓掌之中,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继国缘一没有当场杀死黑死牟。
  因为……他想让对方告诉他,无惨的藏身之处究竟在何方。
  可是,黑死牟真的不知道。
  鸣女的无限城是空间血鬼术,无惨此前靠着鸣女躲过了缘一几十年,自然也可以再躲过缘一几十年。
  就连缘一也无法寻到无惨的踪迹,他又怎么会知道?
  他与缘一比试了一场。
  说是比试,却是缘一对他单方面的剑术压制。
  他终于发现,自己就算穷尽数百年去追寻剑术的极致,却还是无法超过弟弟分毫。
  即使抛妻弃子,即使变成了食人鬼,献出了灵魂,变成了这副丑陋的模样……
  他还是永远都无法超过他的弟弟。
  “杀了我,缘一。”黑死牟闭上六只眼睛,眼里写满了解脱。
  他终于放弃了。
  日轮刀几乎下一秒就会对着他的脖子招呼过来。
  最后一刻时,黑死牟怀中的包裹缓缓掉落了出来。
  ——那是一支笛子。
  在兄弟俩年纪都还小的时候,黑死牟不叫黑死牟,而是叫继国严胜的时候。
  身为兄长的他,即使被父亲揍的鼻青脸肿,也悄悄的做了一支竹笛送给弟弟。
  他告诉弟弟,需要哥哥的时候,吹响他,哥哥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缘一直到临死前,还将他送的笛子一直随身带着。
  他站在年迈的弟弟的尸首前,愣了很久。
  就像现在的缘一一样,颤抖着手将刀柄怼上他的咽喉,却迟迟未能斩下。
  缘一最终收回了刀。
  黑死牟睁大了眼睛,六只狰狞的鬼眼倒映着缘一面无表情的面容。
  “……现在的你,已经厌恶到不愿意杀了我吗?”他喃喃的问道。
  “……杀死无惨以后,我会亲手杀了你,上弦壹。”
  缘一背过身,良久,这样说道:“现在,陪我稍微叙回旧吧,兄长。”
  年少时的缘一是个天才,不出一周便击溃了他的剑术老师。
  缘一却扔了手中的剑,低声说:“比起剑术,我还是更想和兄长一起玩风筝。”
  现在回想起来,他对于缘一的妒忌似乎是从那时起,一发不可收拾的。
  因为他的那句话。
  妒忌弟弟与生俱来的才能,妒忌他不必多努力就能远远的超过拼命练习了几年剑术的他。
  可是……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此前的妒忌,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兄长。
  即使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是称呼了自己“兄长”。
  我到底是……多么的可笑啊。
  缘一。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的前世是源氏的旁系,很小的时候,被父母献给本家作为源氏的祭品巫女。
  聊了天以后,八岐大蛇觉得这个祭品很有意思,没有吃,送她的灵魂去了另外的世界转世。
  毕竟蛇蛇是个很任性的神。
  此前就有小伙伴问我,银发可以理解,安安为什么会遗传到红色的眼睛呢,坑在这里填上了。
  上一章还有小伙伴说,光总你看这像不像你女儿哈哈哈哈。
  其实,她前世算是和光总有零星血缘关系的妹妹。
  后期还会补上一些关于安安前世的番外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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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4、组队打boss   鬼杀队内部, 产屋敷家族。
  临时通知召开了一场柱合会议。
  起初, 柱们面面相觑, 都在奇怪为何主公要在这种时候将他们召集而来。
  明明前不久刚刚开过一次会议, 主公也向他们宣布了,承认祢豆子作为鬼杀队的一员。
  那么这次呢?是因为又出现了可以与人交流的鬼吗?
  柱柱们有些期待,在心里脑洞大开。
  “小忍还没有来啊。”恋柱四处环顾着,轻声感慨:“真是奇怪, 明明小忍她在每次会议上, 都没有迟到过。”
  站在一旁的义勇默默的来了一句:“她应该没有遇害。”
  气氛诡异的沉静了下来。
  炎柱大笑三声,化解义勇带来的尴尬:“富冈先生的意思是,以小忍的实力, 不可能会在任务中遇害, 主公也不可能因此将我们召集过来,没错吧?”
  义勇点了点头。
  今天的义勇也自我感觉良好,和同事之间相处和睦。
  “主公!”看到推门出来的那个人, 风柱带头跪下,随后众柱一同半跪,向屋内的来人行礼。
  产屋敷家族, 是自从数百年前成立并支持鬼杀队延续下去的一族。
  而这位产屋敷耀哉,则是他们所有鬼杀队成员尊敬的主公。
  青年原本应该俊美的面容, 在上半部分布满了狰狞的青筋和斑驳的痕迹,可他的面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因为久病缠身而失去视力的双目,似乎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大家现在一定在心中疑问着, 为何我要在此时召集你们参加会议吧。”
  产屋敷耀哉笑了笑,抬眼望向屋内:“在告诉大家真相之前,我想向你们介绍一个人……也许是你们曾经已经见过的人。”
  蝴蝶忍挽着身边的一位女子,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在两年前与上弦贰对战的任务中,不幸遇害的花柱蝴蝶香奈惠,此时,完好无损的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好久不见,大家。”
  香奈惠面对着神情震惊的众柱,轻声道。
  失明的岩柱先生,在听到香奈惠声音的那一刻,甚至缓缓的流下泪来。
  “怎么可能?!”
  平日最为尊敬主公的风柱,这时没忍住发出了惊呼,他从地上腾的站起来,冲上前盯着香奈惠上上下下的看着:“这真的不是血鬼术吗?香奈惠她不是……不是……”
  “嗯,我的确已经死去了,实弥先生。”面对凑上前的风柱,香奈惠没有被冒犯的生气,她只是继续微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在战斗时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啊,实弥。”
  风柱不死川实弥,对于鬼极度厌恶,且性格暴躁。
  两年前,他在得知花柱殒命的消息之后,却和发了疯似的寻找那个城镇周围食人鬼的踪迹。
  他望着面前的香奈惠,双眼瞪大,脸上三道狰狞的疤痕让原本一张清秀的面孔显得格外的骇然。
  香奈惠却完全没有被吓到,她静静的望着曾经那个别扭暴躁的队友,眼神温润。
  她轻声喊了声:“实弥。”
  听完了香奈惠的话语之后,不死川实弥的眼眶微微泛红。
  “……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依旧不相信眼前这一幕似的,犹豫着是否要将手伸过去。
  香奈惠轻轻握住了他颤抖的手臂,弯着眼微笑:“嗯,真的是我,实弥先生。”
  我从彼世前来,为了陪伴着你们,见证这一切的终结。
  不死川实弥似乎对所有的队员都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的出任务。
  唯一几次合作任务,便有不少次是与花柱香奈惠的合作,虽然他在任务过程表现的很不耐烦,却罕见的没对队友发过脾气。
  “……欢迎回来。”
  产屋敷安静的听完了这一切,随后缓缓开口道:“香奈惠其实并非复生,她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管她到底是灵魂还是复生呢。
  昔日已经离开的队员,如今又重新站到了大家的面前。
  炎柱大哥差点当场猛男落泪。
  “此外,还有三个人需要介绍给你们。”产屋敷停顿了一下:“义勇。”
  锁在角落里的现任水柱恭敬的低下头:“主公。”
  “我想……其中一位,应该是你所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义勇疑惑的抬起头。
  在斩鬼的任务中,他一向不与人交流,说起认识的人,只能从鬼杀队这个范畴里寻找。
  他认识的人,到底是……
  “义勇。”
  处事不惊的富冈义勇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缓缓张开他的嘴巴,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锖兔:……倒也不必。
  有了香奈惠和家人重逢的先斩后奏例子在先,锖兔决定参考那位审神者小同事所说的“不可抗力”,去见见曾经的挚友。
  再次与他并肩作战,将这一切统统解决。
  众柱:哇,义勇先生一看到这个少年就吓到腿软下跪,莫非是对方曾经给予过他什么心理阴影吗?
  “义勇。”锖兔无奈,从走廊上一步一步走过来,蹲到了挚友的面前,笑了笑:“……嗯,你是不是长高了?”
  他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了藤袭山的那场入队选拔时,也停滞了生长。
  现在仔细一看,义勇对比起当年而言,已经完完全全的长开了。
  桀骜不驯的黑发,冰蓝的双眸,不开口时,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酷哥气质。
  大家屏住呼吸,看着这旧友重逢的一幕。
  只见义勇他喉结微动,然后向着锖兔伸出了双手。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将友人紧紧的抱住时——
  义勇他,板着一本正经的脸,掐着锖兔的脸颊两边,用力捏了捏。
  锖兔:“……”
  众人:“……”
  蝴蝶忍:……真不愧是义勇先生,轻易的就做到了我们不敢想象的事情。
  义勇难以置信的收回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柔软的,拥有温度的,属于人类的皮肤。
  他又仔细看了看锖兔的脸,没错,就连伤疤的位置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义勇仍满脸写着难以置信,方才捏过锖兔脸颊的手缓缓下移,然后贴到了锖兔左边的胸口上。
  场面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有心跳。
  义勇没有松开手,而是趁着锖兔石化凝固时,将脑袋贴过去,用自己的额头怼上了他的额头。
  有体温,也有呼吸。
  锖兔被挚友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一愣一愣的,甚至微微红了脸:“喂,义勇,你做什……”
  “你是活着的。”义勇喃喃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哽咽,锖兔微微一愣,望着眼泪从少年的眼眶源源不断的涌出。
  平日面无表情,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在意的义勇,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抑制着自己现在不受控制的表情,感受到右手掌心传来的更加明显的心跳,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活着的。”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锖兔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拍了拍已经长大的挚友:“我回来了,义勇。”
  殊不知他们此时的动作,在外人的眼里,显得非常微妙。
  微妙到,刚进院门,安安就被眼疾手快的三日月一把捂住了眼睛。
  “……下一本投稿的漫画题材,安安似乎灵感大发,已经有思路了。”安安伸手拽住三日月的手腕,急不可耐的对挚友重逢的画面伸着头,脸上写满了“让我康康”!
  “不可以哦。”三日月仿佛看透了安安的心中所思,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只要再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安安就能画出让jump编辑部声泪俱下的大作!”
  三日月满脸宠溺的看着自家主公,捂住她眼睛的手却纹丝不动,没有放下来的迹象:“瞧这个小家伙着急的样子。”
  安安:“……qaq”
  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和我同流合污的爷爷了。
  “安安?”站在产屋敷身边的音叶看到安安,表情十分惊喜,她没忘记回过头介绍:“主公大人,她也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同伴。”
  任务?
  什么任务?
  原本目光注视着闯进庭院的女孩,众位柱级队员一齐愣了愣,一齐将目光回到了主公的身上。
  “我们此次的任务便是……讨伐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话音刚落,全场震惊。
  讨伐鬼舞辻无惨?
  如何去讨伐?无惨的藏身之处在哪里?主公难道已经制定好战斗计划了吗?
  “首先,需要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五位大人。”产屋敷耀哉回过头:“前任花柱蝴蝶香奈惠;前任水柱的弟子,锖兔,真菰;以及音叶大人和知安大人。”
  “他们,是来自于未来,协助我们杀死鬼舞辻无惨之人。”
  产屋敷耀哉没有用上审神者的说法。
  来自于未来……?
  “没错。”香奈惠上前一步:“我们这次回来,便是为了让一切的一切就此终结。”
  “千年来的人鬼纷争,鬼舞辻无惨千年来对人类性命的蔑视……”锖兔抓紧义勇的手:“是时候让他为这一切付出代价了!”
  “冲呀!把他从地里挖出来晒太阳!”安安保持着被捂着眼睛的姿势,振臂欢呼,引得方才那些视线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风柱微微皱了皱眉头:“主公,我们曾经的队友来帮忙还可以理解,这么一个小的孩子也来帮忙消灭无惨……她在任务过程中,不会遇到危险吗?”
  曾经目睹过安安如何神勇一人殴□□暗时政的音叶缓缓移开了视线,咳嗽一声:“少年,以貌取人可是不对的呢。”
  说不定他们在坐各位的战斗力,都比不上这么一个小女孩呢。
  风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还喊我少年……你看起来也比那个小女孩大不了多少吧?”
  音叶:……年轻人,我的实际年龄说出来可以吓死你。
  “我觉得那个大哥哥说的没错。”
  安安好脾气的笑了笑,没有反驳:“不过,虽然我不强,可是我家的刀刀很强啊。”
  柱们没有反应过来。
  刀?什么刀?日轮刀吗?
  可是……光是刀强的话,有什么作用?
  安安拍了拍手,以三日月为首,五振颜色各异的刀剑男士很给面子的齐刷刷凭空显现,他们干脆利落的拔刀,将主公簇拥在中间。
  精湛的剑术与刀法,凛冽的气质。
  属于安安的刀剑男士,毫不夸张的说,实力足矣与在场的柱们媲美。
  “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刀。”安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像大家这样的刀,其实我还有六十多振。”
  风柱:“……”
  柱们:“……?”
  安安小手一指音叶所在的方向:“其实,我的同事他们都各自有六十多振,大家合起来一人一刀,都可以把无惨片成片。”
  音叶:“……别说的那么直白,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无惨在今天晚上,一定会带着属下来找我。”因为空助哥这样推理过,所以安安点点头,羁定道:“他渴望得到我的一位同伴当手下,也很馋我身上的稀血。”
  音柱犹豫着开口:“那我们的作战策略是……做好埋伏,等着晚上无惨上门?”
  “不是,为什么我们要傻在这里等着对无惨而言有利的晚上呢?”安安摆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我们当然要现在打入敌方阵营,把他从地里挖出来,带他去晒太阳啦!”
  “带吾一个!”
  里屋的茨木童子……或者说茨木子,风风火火提着和服下摆跑了出来:“那个家伙胆敢败坏我挚友鬼王的威名!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香奈惠掩唇:茨木童子先生,对于鬼王这个称号的执念,真是执着呢。
  众:……所以,她是谁啊?
  算了,反正今天主公的院子里已经出现了太多让他们不认识的人了,这个问题,他们根本就不能多想。
  蛇柱望着面前的少女:“说的这样轻松,无限城到底在哪里,你……”
  安安拎起狐之助抖一抖,抖出了它方才打印好的地图,然后大大方方的对着大家展开。
  这张地图,无比清晰明了的标注出了无惨无限城的所在之处,以及他身边有几只上弦,都清清楚楚的展现了出来。
  蛇柱:“可是这份情报的准确性……”
  安安小手一抬,又举起了工具人狐之助。
  狐之助不得不向大魔王低头,老老实实的现场投影出了大屏幕。
  大屏幕那头,镜头从地面的城镇渐渐下拉拉到了地下的无限城。
  无限城内,打扮成妖冶女子模样的男性,正趾高气昂的发号施令:“这次的任务绝对不允许失败,务必将那个稀血给我拿下!”
  蛇柱:……他方才不应该质疑地图的准确性的。
  “……她是谁?”音柱迟疑。
  “是无惨啊,没有人看到过他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吗?”
  安安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算了,反正他们今天所经历的足矣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
  音叶小声补充了一句:“千年来,无惨时常拟态成人类女子,潜伏到有钱男人家中,成为他们的妻子,等到丈夫因为他意外身亡以后,再顺理成章的继承财产。”
  这些可都是时之政府给她的资料。
  她当时看着咋舌,心里浮现出一万个问号,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大正时代反派鬼王?
  鬼杀队的柱柱们,也与她一样,满脸的黑人问号。
  这当真是无惨吗?他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死而复生的同伴,从天而降的援兵和来自未来的情报。
  一切的一切可以总结成一句“走啊,组队去打无惨啊。”
  鬼杀队的柱柱们热血沸腾,他们准备好了日轮刀,酝酿好了呼吸法,正打算浩浩荡荡的向无限城所在的城镇出发时,只见安安小手一抬:“走路太浪费时间了,是时候该发挥时空罗盘的作用了。”
  时空罗盘是什么?
  义勇非常疑惑,柱们也非常疑惑。
  锖兔恍然大悟,当着义勇的面,取出了时之政府给他们的时空罗盘。
  代步机,真好使。
  “说什么走路浪费时间……”风柱愣了愣,自言自语:“难道真能把我们送到无惨面前不成?”
  下一秒,香奈惠抓住了他的手。
  “实弥先生,你准备好了吗?”香奈惠晃了晃手中的罗盘。
  ……
  彼世,无限城内,无惨仍然在给他现在的几个下属拼命施压。
  “鬼杀队那帮难缠又恶心的家伙……这么多年来一直追在我身后,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我可是强大到媲美天灾的存在,为何那些人类在遭遇地震火灾时不会想着去向那些自然灾害复仇?为何要这么执着于向我复仇?”
  半天狗忙舔道:“无惨大人,您说的对。”
  屑审神者:……五百年前你被继国缘一逼迫到分裂成一千多块肉块逃窜的时候,你咋不敢和他来理论理论这个天灾言论呢?
  属于上弦之叁的猗窝座则是微微的皱起了眉,没有回答。
  “猗窝座,对于我的话,你难道有什么意见吗?”无惨斜眼,瞥了他一眼。
  “……不敢,大人。”猗窝座垂眸回答。
  “呵。”无惨冷笑一声,继续趾高气昂:“能留下一条命,他们应该珍惜,应该对我满怀感激才对,结果他们不仅没这样做,还成立了组织执着要将我消灭……”
  无惨啧了一声:“他们再如何努力又如何?蝼蚁终归只是蝼蚁,难不成还能在现在冲到我的面前对我挥刀不成?”
  他训着训着,突然发现面前的三鬼变了脸色。
  “怎么?”无惨挑眉:“难道,我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吗?”
  半天狗从嗓子眼挤出来半句话:“不……大人,您后面……”
  他后面?
  无惨回过头,看到了一堆头发五颜六色的剑士。
  无惨:“……”
  “有没有吓一跳呢?”
  安安抿唇朝无惨轻轻的笑了。
  看到那笑容的一瞬间,无惨突然间回想起了,被六振刀剑付丧神怼在了小巷里的,某个不堪回首又充满耻辱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组队打boss√
  虽然风柱和花柱在鬼灭原著没有说有互动。但是鳄鱼画的鬼灭学园番外,身为数学老师的不死川实弥因为经常和蝴蝶香奈惠说话而被全校男生嫉妒恨。
  温柔大姐姐和暴躁哥哥的设定很好磕,我也因此迷上了不死花这对cp。
  我很喜欢鬼灭学园这个设定。
  感谢鳄鱼老师,用这个温柔的番外,让我们的种种意难平,在另一个世界得以开花结果。
  顺便小喇叭安利一下文艺复兴脑洞预收文《葱娘威武》,讲述的是披着初音未来人设的女主,发生在鬼灭学园世界观的故事。
  cp是云雀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感谢在2020-03-08 21:38:20~2020-03-09 21:1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静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楠、泡沫、小星星 5瓶;安之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5、阴界狭间   无惨活了一千年, 什么场面没见识过?
  现在, 现在这种这场面, 他还真没见识过。
  “蝼蚁再努力又如何?”
  “鬼杀队那些人还能站在你面前, 拿刀砍你不成?”
  安安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无惨方才说过的话,上前一步。
  她身后的刀剑付丧神也刷的拔出了刀,刀背上倒映着无惨无措的表情。
  无惨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安安,又看了看她后面一群鬼杀队的剑士和刀剑付丧神, 甚至还有那个昨天刚搜刮完他财产的银毛。
  被团团围住的他缓缓低下头, 仿佛正在因为外来者的入侵,极度愤怒而浑身战栗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惨在酝酿大招,并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时——
  只听他中气十足大喊一声:“鸣女!”
  半天狗:……老板他难道是打算自己跑路吗?
  屑审神者:……好歹意思意思上去扛两下吧, 为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认怂了?
  说好的反派都是以一挑一群正派且毫不畏惧的呢?
  预想之中的琵琶声并未响起。
  无惨抬起头望向高处, 结果只看到了鸣女的脑袋上,正戴着某个奇怪的仪器,而站在鸣女身边的某个金发少年, 正笑眯眯的低头对他看着。
  最得力的保命下属,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别人给控制了。
  无惨大惊失色。
  鬼杀队没有留给他继续感慨反应的机会, 抡圆了日轮刀上前,特效不要钱似的就开始对房间内的几只鬼招呼, “花之呼吸”“风之呼吸”“火之呼吸”,一招接着一招,此起彼伏。
  关键时刻,无惨果断的放弃两只下属突出重围, 一把揪住审神者的衣领,纵身一跃,远远带他逃离战场,咬牙切齿道:“带我去其他的世界!”
  屑审神者迟疑了一下:“……行吧。”
  他继续待在这里,估计会和无惨一样被削秃噜皮。
  那头猗窝座和半天狗二鬼竭力应对着整个鬼杀队柱级队员的呼吸法,逐渐处于劣势。
  无惨没心情去继续管那两个下属。
  敌人闯进无限城,鸣女也受到了控制。
  他就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幸好还有最后的一个办法,就是方才这个家伙说过的世界转移。
  无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真的有了需要这个方法逃离的一天。
  “鬼舞辻无惨!”
  锖兔注意到了这边无惨的动作,反应过来他是想逃走,他持刀斩过半天狗的血鬼术冲过来,声音无比愤怒:“你这个懦夫!只会逃跑的懦夫!不要跑!留在这里,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果无惨真的会因为他人贬低的话语停下逃跑的步伐,然后转过头a上去的话,他就不会被别人称为苟王无惨了。
  无惨和审神者就这么消失在了锖兔的面前,他的刀挥了个空。
  “可恶!”锖兔望着无惨方才站过的位置,跪下来狠狠锤在地面上:“可恶!!”
  “兔兔前辈,你不要难过。”安安不知何时,轻盈的落在了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逃不了的。”
  “可是他真的逃走了。”锖兔看了看另一头的战况,虽然霞柱无一郎已经将半天狗斩首,而猗窝座也逐渐到了极限:“……虽然打败了十二鬼月,我们却再一次让他逃走了,他说不定会在另一个世界成立新的十二鬼月。”
  “他是活了一千年的鬼王不错,可是……我们是审神者啊,兔兔前辈。”安安向锖兔伸出了手,轻笑:“神明大人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神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锖兔缓缓的睁大了眼睛,犹豫了一会,还是握住了神谣的手:“你的意思到底是……?”
  “他已经逃不了了。”
  下一秒,无限城的建筑一点一点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化作一片黑暗的虚无。
  阴阳两界之间的世界,被称为阴界狭间。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生命,也没有消亡。
  阴界狭间可以存在于任何的地方,也可能哪里都不会存在。
  本想着带屑老板逃到现世的审神者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身处某个奇怪的黑色空间,一眼看到了面前某个长着呆毛的银发青年。
  在看清那人面庞的那一刻,他的腿瞬间就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族……族长。”
  在成为审神者之前,他曾是源氏的阴阳师。
  虽然在源氏修行的记忆都忘的差不多了,他却依稀记得,某次他想对祭品巫女的少女下手去满足自己不为人知的癖好时,一不小心,被族长发现了。
  族长虽然是源氏最年轻的,却灵力强大,气势逼人。
  他当时立刻认了怂,跪下来拼命求饶,族长却没有留给他任何的机会。
  在逢魔之时,他被扔到了荒骷髅出没的区域。
  “源氏不需要这种阴阳师。”
  族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是一个相当蔑视的,仿佛在看着垃圾的眼神,顺势宣判了他的死刑。
  幸好,他拼死的逃过了骷髅兵,那个时候,黑暗时政也刚好看重他的灵力,将他带走,他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审神者。
  成为审神者之后,他耀武扬威惯了,甚至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和恐吓到他了。
  直到今天,他曾经的族长又重新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唤出了族长二字。
  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和敬畏,让他这个时候恨不得掘个洞逃走。
  “我可不记得,源氏有过你这种的阴阳师。”
  源赖光缓缓俯下身,一双血色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既然你偷走了我制作出的禁术,那么,也是时候应该付出代价了吧?”
  男人从嘴唇里哆哆嗦嗦出了饶命二字,他接下来的尖叫声,却消失在了这阴界狭间里,激不出半点波澜。
  ……
  “废物!你在哪里?”鬼舞辻无惨气败急坏的大喊着:“快出来!你到底带着我来了哪里?”
  脚背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无惨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条缓缓挪动着的蛇骨。
  不,身躯是蛇骨,却像是活着的蛇类。
  纵使他身为食人的鬼王,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诡谲的妖物画面。
  无惨端起鬼王的人设,勉强摁耐住了嗓子里险些蹦出来的尖叫,将那条蛇骨一脚踢开。
  “……呵呵。”
  黑暗里,飘出来了某个男性的笑声。
  无惨从背上伸出骨刃,绷紧身体,做好了以血鬼术迎敌的准备。
  “是谁?”无惨颤声对着那个方向喝道:“不要装神弄鬼!”
  对方似乎被他的反应给取悦了,又低声笑了好一会。
  “何等弱小啊。”那个声音这样说着:“明明只是个井底之蛙罢了,却自认为是世间最完美的生物,甚至自称为鬼王?”
  男人缓缓从黑暗中步出,几条骇人的吐着信子的蛇魔之后,是一位容颜妖冶的长发男子。
  紫黑色的长发,奇妙的妆容,称得这张青年的面孔,有着某种堕落的美感。
  他抚摸着蛇魔的脑袋,不紧不慢的,一句接一句的揭开了无惨的遮羞布。
  “你杀掉自己的下属,其实是因为胆小如鼠,因为心底的恐惧,你恐惧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像他们一样被杀。”
  “千年来,一直以来都活在恐惧里,恐惧着再出现某个天才剑士取你的性命。”
  “你其实并不是什么鬼王,你只不过是一个受到太阳诅咒的,会去吞噬自己同类的怪物罢了。”
  “从外貌看起来,就像一个垂死的人类的怪物。”男人俯下身,唇角弯起:“我说的没错吧?鬼舞辻无惨?”
  内心被看透的恐惧,以及难以言状的愤怒。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要纠缠不休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天灾!天灾!来做个了断吧!”
  无惨生平第一次因为抑制不住的暴怒,直面未知的敌人冲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邪神的身影回归到那片虚无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在梦魇中,整整纠缠了他五百年的面容。
  黑色的长发,沉静如水的神情,额角火焰一般的斑纹。
  “继国缘一……”
  无惨无比惊恐,连血鬼术都忘记使用。
  在看到继国缘一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自己被逼上了绝路。
  他当即身体炸裂,自爆一般化作1800多块肉块碎片,四散而逃。
  这次,继国缘一没有再留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他在无惨自爆的一瞬间,便预判到了他的逃跑路线。
  日之呼吸十三型,毫不迟疑的朝着这些四溅的肉块斩去。
  他逃不了的。
  这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他无论怎样逃跑,最终的结果,都只会被那该死的灼炎日轮刀斩碎。
  无惨终于放弃了挣扎,他保持着屑肉块的状态,看着缘一挥刀而来的最后一击,听到了他冷冷的声音。
  “我说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无惨。”
  身体源源不断的传来火烧一般的剧痛,无惨本以为自己能够就此解脱,迎接死亡。
  可是……他错了。
  无惨猛地睁开眼睛,方才被日之呼吸活活砍死的痛楚还烙印在灵魂身处。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
  他不是应当死在了继国缘一的刀下吗?
  没有任何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可以遮阳的地方。
  而且,不远处,第一缕曙光已经照耀在了大地上。
  被太阳照射到的痛楚远远的超过了日之呼吸砍在身上的痛楚。
  他的再生能力比普通的鬼更强。
  鬼舞辻无惨忘记了自己究竟日光下暴露了多久,狂奔了多久,他又究竟不受控制的发出这种懦弱的惨叫声煎熬了多久。
  直到身躯被阳光彻底烤干,变成了一堆焦炭,才终于化成了烟尘。
  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
  是明明知道自己会痛苦的死去,却无能为力的过程。
  他大汗淋漓的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已经无法动弹,被死死的束缚在了手术台上。
  不仅无法使用血鬼术,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这可是一个相当罕见的实验品呢。”
  带着口罩的金发少年缓缓俯身,未被刘海遮挡的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
  那是方才控制住鸣女的奇怪人类。
  “那么,接下来就注入500倍浓度的紫藤花毒试试看吧?”
  针管猛地刺穿他的脖颈,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它所带来的,是足矣将身体融化的强烈痛楚。
  “就算是打开腹腔,取出了所有的内脏,你还能继续活着吗?”手术刀缓缓划过他的胸腔:“又或者……将一千根针刺穿你的心脏呢?它还会坚强的跳动吗?”
  无惨面色惊恐,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嘛……”空助朝他笑了:“来一起试试吧?你可是吃了一千年人类的鬼王大人啊,不会连这点程度都无法承受吧?别让我太失望哦?”
  无惨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杀死时,这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正完完整整的展示在包括继国缘一在内,所有鬼杀队队员的面前。
  八岐大蛇抬手挥去这些画面,声音略带笑意:“你们还满意你们所见到的吗?”
  安安:……这个台词,总觉得有些微妙。
  蝴蝶忍犹豫着开口:“鬼王无惨他……”
  “可以说他死了,也可以说他没死。”八岐大蛇露出邪性的微笑:“用某句话来说,他永远没办法到达死亡的真实,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得到永生。”
  鬼杀队的剑士们沉默了。
  八岐大蛇想了想,突然笑了:“莫非,你们是在怜悯他?真是些奇怪的人类……”
  “不。”蛇柱摇了摇头,而恋柱则是小声问:“这样说来,缘一先生他刚刚,其实真的亲手杀过了一次无惨?”
  后者抱着自己的日轮刀,板着面瘫脸,缓缓的点了点头。
  风柱说出了人民群众的心声:“那我们可不可以也试着杀一次?”
  八岐大蛇:“……”
  “我们可以排队轮流来。”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无一郎,这时候从脸上展现出了几分跃跃欲试。
  作者有话要说:蛇蛇:这些小樱花,好清纯好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普通的晒太阳或者日轮刀刮痧,太便宜这个屑了。
  参考了隔壁粉红章鱼头的结局,屑无惨永远到达不了死亡的真实。
  安排完了屑无惨,收拾收拾准备回现世安排屑爹。
  家暴者永远不值得原谅。
  就在一小时前,认识的作者朋友告诉我,她的亲人自杀了。
  她忍受不了漫长的家庭暴力,用一根绳子,选择了解脱。
  没有遗书,没有遗言,没有对丈夫的控诉,什么也没有。
  就像她不曾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过。
  她在两年前就自杀过一次。
  我想,也许被救回来的这两年间,她觉得活着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吧。
  每一天,都在规划着应该怎样死去吧。
  家暴者,不论精神暴力还是施暴,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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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6、企鹅王回来了   “为什么您要帮助我们呢?”
  时间停滞的阴界狭间里, 安安抬头望着八岐大蛇, 轻声问道。
  邪神的唇角勾勒着紫色妆容, 显得他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还带着动人心魄的邪气。
  纵使周身的环境一片黑暗,被蛇魔和蛇骨围绕着的邪神,还是显得那样的桀骜不羁。
  “因为,我觉得很有趣。”
  他微笑着, 给了安安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源赖光先生说, 八岐大蛇先生,是给予他们源氏力量与繁荣的邪神。
  也是曾经吞噬过无数纯净巫女灵魂的邪神。
  可是……安安觉得,这位邪神可真是一位任性的神明。
  八岐大蛇先生缓缓的走近了一些, 俯身看着安安:“你就不害怕我吗?”
  “……虽然很感谢邪神先生的出手相助, 不过,怕还是会有点害怕的。”安安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八岐大蛇噗嗤一声, 被她的回复给逗乐了。
  果然是个可爱的小樱花啊,和其他的灵魂截然不同。
  其他的巫女在他问出这个问题时,一般都会涕泪横流, 瑟瑟发抖,从牙间像是被逼迫似的挤出半句“不怕”。
  为了活下来而捏造的谎言, 只会让人生厌。
  八岐大蛇身后的某只蛇魔这时突然伸出脑袋,往安安身前一蹭。
  它闭着嘴巴时吐信子时,不显得吓人,眼睛湿漉漉的, 眼神像只乖乖的小狗。
  换作普通女孩子,恐怕早就被吓的往后一跳,放声尖叫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蛇魔的脑袋,动作和放学回去的路上摸小猫小狗一样熟练而温和。
  这条蛇魔表现的很高兴,还想继续黏黏糊糊的向安安撒娇时,却被八岐大蛇一把拽到了身后。
  蛇魔:……主人他没有心。
  “安安是不是见过它?”安安垫脚望向八岐大蛇身后的蛇魔:“因为,它好像对我表现的很亲切……”
  就像是,久别重逢。
  ……为什么她不会觉得是曾经见过我,重点放在我的蛇魔上呢?
  闻听此言,八岐大蛇的表情突然变了变,他伸手狠狠敲了一下还在试图探头探脑的蛇魔脑袋。
  蛇魔的头上冒出来一个大包,眼角挂着泪,嘤嘤嘤的缩到角落不动了。
  八岐大蛇这才满意的收回手,又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她头顶的呆毛就和源赖光的呆毛一样坚.挺,无论被摁塌下多少次,还是会锲而不舍的翘起来。
  无聊的阴界狭间从来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事情。
  唯独有过某个小小的祭品,打破了这近乎死寂的宁静。
  她没有哭泣,没有尖叫,落到他面前时,反而傻乎乎的自我介绍道:“邪神大人,你好,我是这次源氏的祭品巫女。”
  因为足够傻,足够有趣,被取悦到的八岐大蛇,反而不想吃她了。
  八岐大蛇所在的阴界狭间,是高天原的神明们打碎他的神骨,将他囚禁折磨的阴界狭间。
  寻常人类的身体在进去的那一刻,便会被侵蚀的烟消云散,只剩下纯净的灵魂。
  傻乎乎的小祭品似乎没有发现身体消失的事实,因为她兴奋的说道:“哇,我居然会飞了。”
  脆弱的灵魂只能飘在半空,可不是会飞了么?
  “你居然不害怕?”八岐大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明明身为祭品的你再也回不去了呢,再也见不到父母,再也见不到亲人。”
  “我消失了的话,爸爸和妈妈他们才会更加幸福吧。”安安伸手摸了摸那个好奇的凑上前的蛇魔:“如果我留在这里,邪神大人就能让平安京的其他人也变得幸福的话……我更愿意留在这里。”
  邪神沉默了很久很久。
  “人类果然是很有趣的一种生物。”他轻叹。
  傻乎乎的小祭品没有名字,身为祭品巫女的她,甚至没有被将她献给本家父母取一个名字。
  于是八岐大蛇就喊她,小丫头。
  她留在了八岐大蛇的身边,陪伴了他很长的一段时间。
  寂寞的时候,她会找蛇魔玩,还会来找他聊天。
  “邪神大人为什么会成为邪神大人?”她坐在蛇魔的身上,好奇的问。
  没有谁会愿意留在阴界狭间。
  更别提身在高天原的神明。
  八岐大蛇自嘲般笑了笑,回答道,因为我是被神界放逐的神明。
  “为什么神界要放逐你呢?”
  “……因为他们认为,我眷恋人间的喜怒哀乐。”
  神明们对未知抱有恐惧,也恐惧强大的他会因此产生异心。
  上神带领众神,运用某个莫须有的罪名,剥离了他的神识,击碎了他的魂魄,将他封印在阴界狭间。
  神明们,都是一些很胆小的生物啊。
  八岐大蛇是真的没想到,傻乎乎的小丫头听完了这个故事以后,会大声的哭出来。
  “邪神大人太可怜了……高天原都是一群坏神。”
  他应该如何形容自己那时的心情呢?
  一个人类,在听过他的故事以后,能为他的遭遇流下眼泪。
  明明普通的人类面对他时,他们或是渴求他的力量,或是对他满怀畏惧。
  从未有过人类,会为他感到悲伤。
  直到今天。
  “小丫头。”良久,邪神的手掌缓缓附上她流泪的眼睛:“我送你一个礼物。”
  她的灵魂其实已经被阴界狭间的瘴气侵蚀的很淡很淡了,几乎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离完全消失,也要不了多久吧。
  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第一次伸出手,给予了人类温柔。
  磅礴的灵力倾注到女孩单薄的灵魂里。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她仿佛猜到了什么,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
  阴界狭间之外,整个京都被燃烧的熊熊大火笼罩。
  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生命根本无法换回他人的幸福。
  那只不过是个谎言罢了。
  直到最后一刻,邪神也未曾戳破这个谎言。
  “小丫头,你是第一个对邪神表达不舍的人。”
  那位残酷的邪神大人,原来也会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
  【希望你在其他的世界,能够实现愿望。】
  【为他人……带来幸福。】
  纯净的灵魂永远的消失在了阴界狭间,带着他馈赠的力量与礼物,像她梦想的一样,去救赎他人。
  八岐大蛇收回手,对失去的灵力不以为意。
  他一向任性,只会做自己认为有趣或者值得的事情。
  思绪回到了现在。
  八岐大蛇望着挣脱了他摸头的动作,一脸警惕的护住呆毛的少女,微笑。
  非常奇怪的是,虽然面前这位是传闻中的邪神,安安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位先生让她感到亲切。
  ……是错觉吧。
  “我要回去了。”安安捋了捋她的头发:“大正时代还有很多任务要善后,邪神大人,您也早点和您的阴阳师一起回去平安京吧?”
  果然,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八岐大蛇淡淡的想。
  ……算了,会忘记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以后还能再见面吗?”安安问道。
  【以后还能见面吗?】
  “……”八岐大蛇顿了顿:“你是在渴望我的力量吗?人类?”
  “为什么先生会有这种想法……?”安安后退一步:“是为了表达感谢啊,邪神先生帮我们圆满完成了任务,我想有空请你在我的本丸吃一餐。”
  提到她的本丸时,她的眼里迸发出光彩:“烛台切和歌仙做的料理都很棒,等到有空的话,我会想要继续将那里修缮一下,多种一些樱花树,让本丸变得更加漂亮……”
  小姑娘在那里喋喋不休时,她脑袋上的呆毛又被另外一只伸出来的手摁了下去。
  “安安,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三日月笑盈盈道:“鬼杀队那边已经把无惨解决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哦。”
  千年的邪神与千年的付丧神,在安安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对视,无声的交锋了一番。
  “……有空的话,我一定会登门拜访你的本丸。”八岐大蛇安静的望着三日月,回复了安安的话语。
  “哈哈哈,那可真是恭迎阁下的光临。”三日月笑容旺盛:“我们会准备好上好的牡丹饼等着您。”
  “三日月……不要总是摸我的头。”安安拍了拍脑袋上的手:“会长不高的哦!太宰先生告诉我,中也先生就是因为以前经常被他摸头才长不高的。”
  “是,是。”
  三日月一把将安安抱起,熟练的让她趴到了自己的背上,对站在原地的邪神轻鞠一躬:“那么,容我告退。”
  似乎完全没有看出二者剑拔弩张的气氛,安安搂住三日月的脖颈,懵懂的回过头,朝着八岐大蛇挥了挥手:“拜拜~邪神先生!”
  等到阴界狭间的一人一刀彻底离开以后,八岐大蛇才推开了蹭着他示好的蛇魔,俊美的面容莫名显得阴云密布。
  “大人,您要去做什么?是准备回源氏么?”
  姗姗来迟的源赖光问道。
  “去多杀几次鬼舞辻无惨。”八岐大蛇冷冰冰的回答。
  源赖光:“……”
  这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混的最惨的反派。
  半天狗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猗窝座和鸣女被晴明的言灵缚五花大绑,跪在无限城动弹不得。
  “他们大概是最后的十二鬼月了吧。”
  挨个削完无惨,柱柱们觉得神清气爽,看着两只鬼低着头蔫哒哒的样子,居然已经没仇恨到想直接提刀来砍了他们的程度。
  毕竟,很多鬼被变成鬼都是苟无惨干的坏事。
  比如说珠世小姐,又比如祢豆子。
  化为食人鬼的他们,必须要食人才能恢复身为人类的理智。
  有些鬼甚至被无惨洗去了记忆,甚至必须要对他绝对服从,稍稍不符合他的心意,轻则断手爆头惩戒,重则当场杀死,回收血液。
  既然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惩戒,那么也不必在处决这些受害者之前,再继续怀着仇恨。
  说不定,身为无惨身边劳模的十二鬼月,对他的怨念其实和鬼杀队差不多大。
  “的确,十二鬼月,应该只剩下这两只了。”炎柱点点头。
  闻听此言,站在缘一身边的黑死牟,这时候掀开了袍子露出了真面目,老老实实的走上前,跟着曾经的同事一起排排坐。
  猗窝座瞪大了眼睛:“黑死牟大人,您居然还活着吗?”
  鬼杀队的柱们懵了,音柱抬起的手微微颤抖:“你你你,刚刚不是和我们一道砍过无惨吗?”
  “缘一答应我,解决了无惨之后,便会亲手给我解脱。”
  黑死牟仰起脖子,期待的望着弟弟,一副引颈受戮的顺从模样。
  ……这真的是无惨的上弦壹吗?
  无惨混到这个份上也是绝了,连下属都巴不得早点将他砍死。
  鬼杀队的柱柱们开始思考人生。
  旁观的齐木见状,终于回想起来什么,他瞬间原地消失,在十分钟又出现在了原地,手里提着一个抱着企鹅,头发冻成冰坨的上弦贰童磨。
  浑身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童磨眼泪汪汪在齐木手中挣扎道:“不!不可以!你不可以那么残忍的把我和胖胖们分开!”
  黑死牟:“……”他居然还没死吗?
  猗窝座:“……”他怎么还不死呢?
  蝴蝶忍猛地拔出刀:“果然,这种鬼不应该过多和他废话,直接斩下他的脑袋就好。”
  童磨:“誒?好过分哦!”他的小脑袋一转,脖子响起了可怕的“旮瘩”一声冰块碎裂的声音,面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浮夸道:“哦!猗窝座,我的好朋友,居然还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
  猗窝座抬首望向蝴蝶忍:“拜托你了,下手一定要快。”
  “没问题。”蝴蝶忍笑盈盈的:“保证一下子就捅穿他的脑髓。”
  “为什么?好过分qaq”
  四只原本属于无惨的上弦一二三加一只鸣女,在鬼杀队的面前乖巧排排坐。
  大家都表现的很安静,因为已经预料到了无法逆转的结局。
  唯独除了还处于状况外的童磨,用手指将身边的猗窝座戳了又戳。
  “猗窝座,你看,它是胖胖一号,它是不是很可爱?”
  不想理会童磨的猗窝座看到了呆萌乖巧的小企鹅,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可爱吧?”童磨话锋一转,抱着企鹅转了个身:“可我就是不给你摸。”
  猗窝座:“……?”
  “这个孩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童磨爱怜的摸着怀里的企鹅:“它们族群的食物不够吃,我就用睡莲菩萨帮它们从海里捞鱼。”
  ……用最强的杀手锏血鬼术下海捞鱼?
  黑死牟嘴角抽搐。
  如果能让无惨听到童磨这些话,他非得气的暴血管而死吧。
  “你说是不是啊?胖胖一号?”
  小企鹅张开嘴巴,猛的咬住了童磨的手,而且无论如何也不松开。
  童磨笑的更开心了,抬头对大家道:“你们看,它说它很喜欢我。”
  众人:“……”
  “你不是万事极乐教的教主吗?”安安举手提问。
  “我发现,做教主日复一日的听那些人无聊的倾诉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趣了。”童磨爱怜的抚摸着企鹅:“还不如在冰雪的世界养它们来的愉快了一些。”
  众人:……这个神奇的毛茸茸生物,好像已经完全击溃了上弦贰的战斗意志呢。
  “我得感谢无惨大人,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接触到这些可爱的生物,终于明白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所在。”童磨问猗窝座:“话说回来,无惨大人呢?他在哪?”
  猗窝座:“……和死了差不多。”
  童磨立刻嘤嘤嘤的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多么令人悲伤,他是我最尊重的上司啊。”
  安安拉了拉三日月的衣袖:“原来鬼的脑子也会被冻坏啊?”
  “嘘,安安。”三日月摇了摇头:“给他留点最后的尊严。”
  “这些鬼都要被杀死吗?”茨木童子满脸写着可惜。
  他还挺馋鸣女的技能的,如果广纳贤才,给她拐回大江山,她的空间能力能给大江山增加多少战斗力啊。
  算了……反正抢了那么多钱回去,也不亏。
  “身为食人的鬼……我必须要为曾经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鸣女缓缓的开口:“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黑死牟和猗窝座一齐震惊的瞪大眼。
  童磨瞬间开口,道出了他们的疑惑:“鸣女姐姐!原来你会说话啊?”
  鸣女没有理睬童磨,喃喃自语:“我已经受够他了,鬼舞辻无惨,千年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看我的血鬼术很方便,整天喊鸣女!鸣女!鸣女!我根本没有一点自由的时间,或者休息的时间,只要反应稍稍慢一点,都会被他捏爆脑袋作为惩罚。”
  安安:“……姐姐,你也挺不容易的啊。”
  “谢谢你们,解决了那个家伙。”鸣女低下头:“我终于得到自由了……在几百年前,我只不过是一个喜欢弹琵琶的歌妓罢了。”
  猗窝座也开口回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身为人类的记忆,寻觅着人类之中的强者,与他们作战……直到无惨和我的联系解除之后,我才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情。”
  “他欺骗了我。”猗窝座的声线颤抖:“我在帮未婚妻报仇之后,本想和她一起离开的,可他看重了我的战斗力,捏碎了我的脑袋,毁掉了我曾经的记忆……”
  “未婚妻啊?”童磨撸了两下企鹅,笑容纯真无邪:“难怪呢,猗窝座君从来不吃人类的女子,原来是这种原因。”
  鬼杀队的大家沉默了。
  猗窝座没有理睬童磨,他和鸣女一样,朝向他们跪下,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他喃喃道:“我终于能去与恋雪相会了。”
  两位回忆杀完毕之后,轮到了黑死牟。
  他的六只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缘一。
  “缘一,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我不愿意和你成为兄弟,上弦壹。”缘一低下头:“直到你在地狱的业火里,洗清所有的罪过为止之前,不要和我谈来生。”
  黑死牟苦笑,这样啊。
  “我会等着你的。”
  等到你的罪行被肃清为止,与你一同前往来生。
  缘一的声音很轻,清清楚楚的传到黑死牟的耳中。
  “缘一……”
  又是一对充满了故事感的兄弟。
  大家的表情感慨万分,最后齐刷刷的望向了童磨。
  “欸?我吗?你们想听听我以前身为人类的故事吗?”童磨兴奋的指了指自己。
  “……这,不用了吧。”香奈惠移开了视线。
  “是啊,说不定听了之后耳朵会烂掉呢,还是不要听了比较好。”蝴蝶忍摆了摆手。
  义勇望着这个上弦,心想,他做鬼可真失败,被那么多人和鬼同事讨厌了而不自知。
  “我啊,一直都不清楚所谓的感情为何物。”童磨没管他人的反应,现场开始自说自话:“其实,直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明白。”
  “母亲杀死了父亲,自杀在我的面前时……我只是心想,唔,清洗血迹真的很麻烦,后来的后来,无惨大人找到了那时的我。”童磨弯了弯眼:“生命和死亡对于我而言什么都不算,我已经准备好了哦,迎接一片虚无的死亡……”
  “并不是不能理解情感。”安安蹲了下来,和他对视:“你的心生病了,却没有找到正确的医生。”
  “心生病了?”童磨咀嚼着这个新奇的词汇,微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呢。”
  “如果当时找到你的不是无惨,而是鬼杀队的主公的话……”安安的手放在了胸口:“说不定你就会明白某些东西。”
  反社会人格,常常需要正确的引导,才能步入正轨。
  “是吗?”童磨收敛起他模仿的笑容,安静的回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姑娘。”
  “不用谢。”安安的表情面无波澜:“因为你也快要死掉了。”
  不论有何苦衷,食人的鬼也必须为曾经给他人造成的痛苦付出代价。
  晴明让蝴蝶精为这些食人鬼编织了一个梦,在梦境中送他们上路。
  失去了创造鬼的鬼王,以及强大的十二鬼月,后续的收尾活动,便显得轻松了许多。
  萤丸的血契被彻底解除,安安也得以松了口气。
  “那个审神者呢?”安安问。
  “他不是偏爱惩戒他人,欣赏他人的痛苦吗?”源赖光微笑:“我把他放逐去了修罗鬼域。”
  让他被鬼童丸狩猎,永生永世做他的狗。
  被无惨的鬼血污染的骨喰藤四郎与五虎退,在晴明的帮助下净化成功,香奈惠也像说好的那样,接纳了他们。
  食人鬼不会被创造出来,鬼杀队很快就能将它们彻底消灭。
  在安安临走前,鬼杀队全员对他们表达了感谢。
  谁能相到,她一开始只是接下来了一个保护人虎少年一星期的任务,顺藤摸瓜出了这么一大串事情呀。
  “不用感谢我。”安安摆手:“真正需要感谢的,其实是那位邪神先生,还有晴明先生和源赖光先生。”
  她真的就全程摸鱼。
  “不,还是需要感谢你,多亏了你认识的邪神,让我亲手斩了一次无惨的脑袋。”风柱抬手。
  香奈惠笑了:“等到大正的食人鬼被彻底消灭了,我会向时之政府介绍大家试试看的。”
  风柱:“……介绍什么?”
  “介绍鬼杀队的大家去做审神者啊。”香奈惠回答。
  安安有些迷糊。
  可是……她明明不认识邪神先生啊,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和邪神先生很熟悉?
  嘛,算了。
  毕竟,大正时代这边,算是暂时圆满落幕了。
  作者有话要说:童磨:无惨,身为鬼的生活是无趣的,我从漫长的变鬼生涯中学到一件事……越是想要寻求有意义的事物,就越会发现鬼的生活显得越发的无趣……除非超越鬼。
  无惨:你到底想说什么?
  童磨:(掏出企鹅)我不做鬼了!无惨!我是要成为企鹅王的男人!
  看到有宝贝在问是不是快完结了。
  真正快完结的时候,我会和大家提前说的呀。
  渣爹还没安排呢,现世篇走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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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7、柠檬   大正时代后续的一系列收尾问题, 会由时之政府协助那个时代的审神者完成任务。
  在不影响原定历史的前提下, 将所有的食人鬼肃清。
  齐木本想将童磨最后一刻还抱着的企鹅送回族群, 它却不肯回去, 而是锲而不舍的跟在他后面。
  或者说,执着于跟在那个冰天雪地里救下了它的食人鬼身后。
  齐神:“……”
  呀嘞呀嘞,他还真能在自家的冰箱里养企鹅不成?
  话说,它叫什么名字来着?胖胖一号?
  没顾得上休息, 换好了衣服之后, 安安带着幸村三人回到了立海大。
  现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幸村和赤也的消失算是给整个学校…整个神奈川带来了轩然大波。
  纵使幸村在临走前有和他的部员打招呼……依然没能阻止这两天流言的盛行,校园一片恐慌。
  比如说:“呐呐呐, 知道吗?就连幸村同学也被卷进了可怕的失踪案呢。”
  又比如:“听说造成失踪案件的异能力者, 偏爱容貌出众的少年。”
  “呜呜呜呜,幸村同学,赤也同学, 他们也太可怜了。”
  幸好他们回来的还算及时,谣言没有朝着“幸村同学和赤也同学私奔了”之类奇怪的方向演变。
  “谢谢你,安安。”
  幸村摁住切原赤也的脑袋, 朝安安鞠躬道谢。
  后者吓的不停的摇头:“别这么夸张!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间在遇到麻烦时互相帮助,很正常的呀。”
  遇到麻烦时……
  鸢尾花色泽的眸子闪过奇妙的色彩。
  “安安应该还需要回武装侦探社, 是吗?”幸村弯了弯眼。
  “嗯,因为现在的任务还剩下三天……等到任务结束了以后,我会再来和幸村同学见面的。”安安微笑:“幸村同学还没带我去看过神奈川的大海呢。”
  安安和中岛敦一道出了校门,切原赤也站在幸村的身边, 正望着手机嘿嘿傻笑。
  他把和安倍晴明的合影做了屏保。
  屏幕上的阴阳师先生,穿着华丽的狩衣,面容俊秀,儒雅谦和,贵公子的气质简直透过屏幕传递了出来。
  有了与这位大阴阳师先生的合影,肯定没有妖怪敢再来靠近他了吧?说不定打印在床头还能辟邪,以后带在身边,夏日试胆活动时也不用怕了。
  幸村看着自家部员傻乎乎的样子,叹息。
  真是个小孩。
  幸好赤也的运气比较好,遇到了传闻中的大阴阳师相助,没让他被食人鬼吞下肚去。
  “赤也,走吧。”幸村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切原赤也浑身一震:“该去把没完成的圈跑完了。”
  “欸?为什么啊部长?我们刚从异世界劫后余生的回来,不是应该去接受各种电视采访吗?”切原赤也摆出一副苦瓜脸。
  幸村轻声叹息,抬手摸着赤也的脑袋:“你想让某个神秘组织抓你去清除记忆吗?”
  幸村指的是安安背后的时之政府。
  废话,当然不想。
  切原赤也疯狂摇头。
  “那就装作我们都被空间异能力者掳走了吧,现在,异能力者已经伏法,我们也被救了回来。”幸村认真道:“至于异世界的一切,我们把它当作一个惊心动魄的回忆,不要与人提及就好。”
  虽然部长的话语很现实,却点醒了赤也。
  “部长……”切原赤也突然明白了什么:“其实安安她,就是你的笔友‘齐木桑’吧?”
  幸村没有回复,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
  因为是朋友,在朋友遇见麻烦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提供帮助。
  可是自己在她遇见麻烦时……做到了什么呢?
  幸村急着去网球场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罚赤也跑圈。
  实是为了告诉大家,他们一切都好。
  “幸村?!切原!”远远的看到了两人,真田差点扔了手上的球拍。
  “部长!赤也!”
  立海大的队员们冲上前,将幸村和赤也团团围住。
  切原赤也的眼角泛酸,正感动着呢,下一秒,就被真田副部长的铁拳咚的砸中。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大声道:“让我们这么担心!”
  感受到副部长的爱之铁拳,赤也的眼泪差点就直接下来了。
  丸井文太激动的抓住幸村的手:“部长!您真的把赤也带回来了啊……我们还以为那个什么武装侦探社把您抓走不放人了。”
  ……武装侦探社在他们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啊。
  “嗯,我回来了。”幸村微笑着一一回应。
  “部长。”有立海大军师之称的柳莲二上前悄声道:“关于你提供的那些情报,我已经完全收集整理完毕了。”
  “辛苦你了啊,莲二。”幸村愣了愣,点头。
  “……什么情报?”切原赤也揉揉发疼的脑袋,探头:“异世界的情报?还是冰帝和青学的情报?”
  幸村摇头,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淡了下来。
  身为朋友的他……也至少应该为她做些什么吧。
  关于她那所谓的no.2“父亲”。
  “安安,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说还剩下三天?”电车上,中岛敦好奇的低头询问。
  经历过大正的种种超自然事件后,中岛敦就算再老实,也终于想明白了,面前的少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和父母走散的迷途小女孩”。
  “任务是,保护你。”
  安安言简意赅的蹦出一句话,让中岛敦微微红了脸。
  “保护……我?”中岛敦愣了。
  “嗯。”安安点头:“是时之政府提供的任务,我觉得敦君看起来很亲切,所以就接下来了。”
  “让一个小女孩保护我什么的……我……”中岛敦说完一半,迟疑了。
  他面前这位,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女孩。
  她在列车上带着鹤丸先生烧了一截车厢,一路冰面滑行的英姿,中岛敦仍然历历在目。
  好吧,异能力这么强大的安安说要保护他,这也没毛病。
  红着脸别扭的移开脸,中岛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乱步先生为什么要让自己收留安安一个星期了。
  “安安任务的时间是……?”中岛敦回过头。
  “一个星期。”安安从空间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摸到小零食,沮丧的叹了口气。
  原来乱步先生,一开始就发现了安安的任务目的吗??
  再远一点想,他说不定早就明白了失踪案的受害者应该怎样找到,所以才表现的不慌不忙的,让自己去出任务。
  千言万语怼在心头,中岛敦憋出了一句:“……真不愧是乱步先生啊。”
  中岛敦一提到乱步先生,安安便回想起了那个中了血鬼术之后所做的梦。
  灯矢哥在武装侦探社工作……还会开车送自己去上学。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逸祥和。
  “敦君。”安安仰头:“想要加入你们武装侦探社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中岛敦陷入回忆:“这个……我在入社时被测验了一番,大家看出来我有愿意为同伴牺牲的勇气,就同意我入社了。”
  “这个要怎样看出来呢?”
  “谷崎先生扮演了一个拿着定.时.炸.弹的劫匪,我在抢到炸弹以后,看它的倒计时快到了,慌不择路,就抱着它蹲到了地上,用身体给大家做掩护。”中岛敦挠头:“不过,那个炸弹是伪造的啦。”
  安安愣了愣。
  她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起来:“敦君真的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不……我应激的那个方法还是太蠢了。”
  面对安安的夸奖,中岛敦很不好意思:“我从孤儿院被赶出来以后,饿到走投无路想去抢劫时,是太宰先生收留了我,然后介绍我去了武装侦探社……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满心想的是,我得为他们做些什么,去回报他们。”
  武装侦探社是个很好的地方。
  可是……并不适合灯矢哥。
  或者说,它可能只适合,从头到尾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灯矢哥。
  如果家庭一直以来能够和和睦睦的,灯矢哥也从来不会因为任何意外离开家的话……
  他说不定真的能寻到一份好工作,有一群好同事,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做他们四个的好哥哥。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敦君……”
  安安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浑身一凛,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
  疾驰的电车上,爆炸产生的震动无比明显。
  在大正时代坐列车遇到危险,在现世的电车上又遇到了意外。
  难道她已经变成了载具杀手的体质了吗?
  “小心!”安安摁住中岛敦的脑袋,带着他一道趴到地面。
  厚厚的半弧形冰墙及时的防护在他们身边,安安早已经能对自己的能力操控自如。
  震耳欲聋的可怕爆炸声几乎贴着他们的耳畔传来,万幸的说,多亏了安安的冰墙,他们的身上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怎……怎么回事?”中岛敦一时半会没能回过神来:“这到底……”
  他话音刚落,列车上的广播便适时响起。
  “喂,听得见吗?”
  说话的是一个语气轻挑的男性:“嘛,刚刚的那些礼物,大家应该已经收到了吧?”他话锋一转:“那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交出中岛敦,或者让我的定.时.炸.弹炸毁整辆电车。”
  “可恶……”中岛敦握紧双手:“肯定是港口黑手党的那帮人!他们因为悬赏金一直想抓我回去!”
  可是,黑手党是怎样直到他身在这辆列车的?
  “要快点哦?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哦?敦君?”广播里说完这句话,便安静了下来。
  “抱歉……安安。”中岛敦站起身:“我不该把你卷进来的,这件事就让我去解……”
  安安戳了戳他,示意他低下头。
  中岛敦不明所以,俯下身。
  ——然后被她重重的敲了个暴栗。
  中岛敦一脸委屈的望着这个抬手敲他脑袋的女孩,捂住脑袋,后者的脸颊鼓成了包子:“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中岛敦:“可是……炸弹……”
  “身在食人鬼的胃里和电车上有个炸弹,哪一个会危险一点呢?”安安反问。
  中岛敦:“这……”
  “放心吧,敦君。”安安的语气坚定,她双手相合,做出召唤刀剑的姿势,鹤丸第一个从折叠空间显现了出来,他持刀半跪着,缓缓站起身。
  抛开这鹤丸眼里满满的对搞事的期待,他看起来还蛮正经的。
  随后出现的小乌丸,对比鹤丸显得安静了很多,他静静的望着安安,眸中满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安安会让那个学柯南电影安□□来威胁人的家伙知道,什么叫‘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安安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望着方才广播的位置,一字一句说道。
  银色长发因为灵力的波动轻轻扬起,少女的红眸充满坚毅与自信,也让人看出了几分强大的气场。
  这个召唤刀剑的姿势,还是隔壁活击审神者少年教给她的。
  不仅很实用,在外人看起来也很帅。
  “主公主公!”鹤丸满脸兴奋的举起手:“那,我这次又可以骑老虎了是吗?”
  安安:“……”
  她抬起手,重重敲了敲鹤丸的脑袋。
  鹤丸,一个让她永远无法帅过三秒的男人。
  “敦君。”安安朝中岛敦勾了勾手指,纯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猫科动物的狡黠:“来听听我的计划吧。”
  方才威胁的的声音来源于广播,那便说明,方才放炸弹的罪魁祸首,这时候仍然身在广播室。
  但是,能够毁掉列车的□□就不一定了。
  “那个定.时.炸.弹,很有可能藏在某个隐蔽之处,或者……某个即使我们能够找到,却无法近身的位置。”
  中岛敦愣了愣:“列车上会有这种地方存在吗?”
  “因为它正由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异能力者看守保护着,广播室的挑衅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安安竖起手指:“然后,我大胆的猜测一下,定.时.炸.弹,可能正藏在那个异能力者的身上。”
  这样,才能确保他百分百的保护好炸弹啊。
  闻听此言,中岛敦感觉自己的内心都震颤了一下。
  小乌丸也若有所思的睁大了墨眸,望着安安。
  小姑娘成长了呢。
  她与以前……真的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港口黑手党……会做出这种事情吗?”中岛敦磕磕巴巴的:“而且……他们,不是同伴吗?”
  安安叹了口气。
  既然世界上有敦君这样愿意拿身体为同伴挡炸弹的人,也自然会存在逼迫‘同伴’成为炸弹的人。
  “敦君。”安安的声音沉着冷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你还是要提高警惕,做好面对那位强大的异能力者的准备。”
  中岛敦:“……嗯。”
  “那我先去找到那个广播室的家伙,揍到他愿意说出□□的位置为止,敦君请去另一边的车厢看看情况。”
  中岛敦:“……誒?”
  安安拎上鹤丸往广播室走,又让小乌丸和中岛敦一起,二人二刃兵分两路。
  因为没能骑到老虎,鹤丸显得一脸委屈。
  一路上,很多车厢都被爆炸波及,受伤的乘客不在少数。
  孩童缩在母亲的怀里号啕大哭,母亲抱着孩子缩在角落,轻声安抚。
  目所能及的一切,让安安的表情越来越冷。
  她沿路创造出半弧形的冰墙,将受到惊吓的乘客们笼罩于内。
  如果不是整辆列车都被炸飞的话,好好的待在冰墙里,就会平安无事。
  “那个女孩是谁……?”
  “她……好像很眼熟?”
  乘客纷纷抬起头望向安安的背影。
  一位乘客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恍然大悟,挥手冲安安喊道:“小姑娘!你要加油啊!”
  欸……?
  听到这个声音,安安的脚步微微一顿。
  “小姑娘!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投安德瓦的票了!”
  “千万不要听那个家伙的混账话!你做好你自己就对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安愣愣的回过头。
  身世曝光之后,大家认出她以后,并没有她设想中的,舆论会给她招来猜疑和讽刺,或者各种各样不必要的麻烦。
  乘客们用鼓励和期望的目光望着她。
  就像冰帝学院的大家一样。
  ……他们,都选择了站在她的这边。
  “小姑娘,你是要去找刚刚放广播的那个恐怖分子吗?”安安身边的老婆婆抓住了她的手,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你还这么小,这么瘦,就想着来救下其他人了,那边多危险啊……作孽啊,这么懂事的女儿,也不懂得珍惜。”
  “没关系的,婆婆。”安安扬起唇,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吧,我很强的,我会打败那个坏蛋,然后救下大家。”
  安安摇了摇头,坚定的,轻轻的抽离了婆婆的那支手。
  现在,一分一秒都很紧迫。
  临走前,她对着车厢的众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她回过头,逃也似的离开了,感觉自己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
  谢谢你们……让她知道了,她屹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人愿意对她怀有善意。
  原来有那么多人,在混账老爹和她之间,选择了去相信她。
  原来,世界一直以来都是爱着她的。
  “加油啊!知安姐姐!”
  方才缩在母亲怀里抽泣的孩子,突然抬起头来,对安安的背影喊道。
  “加油啊!知安!”
  陌生的乘客们用善意的方式,喊着她的名字,给予她鼓励。
  “主公……”鹤丸边跑边问:“……你,你是不是哭了啊?”
  “我没有哭。”安安将眼眶旁边的泪水蒸干,声音糯糯的:“我只是很感动。”
  她终于有些明白了,英雄的意义。
  对世界温柔相待,世界便会回应她同等的善意。
  英雄,不应该是为了争夺第一和名利衍生出的词汇。
  脑海里,某个曾经与恶魔一样的身影,这时候回忆起来时,却显得一点也不可怕了。
  “我会用实际行动亲手证明给你看,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你所认为的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是错误的。”安安握紧了拳头:“安德瓦。”
  鹤丸看着主公释然的表现,在心底微微一笑。
  “等等。”
  最前面几节焦黑的车厢,座位被炸的惨不忍睹,就连窗户都全碎了。
  乘客都已经不见了。
  万幸的是,并没有尸体。
  他们大概是方才逃到了后面的车厢里。
  安安拍了拍鹤丸,示意他低下头,附耳道:“鹤丸,你想不想给敌人制造一个巨大的惊吓?”
  “知我者,主公也!”
  听到安安如是如是解释了一番,鹤丸激动的一拍大腿,和她一拍即合。
  ……
  梶井基次郎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抛着手上的柠檬形炸弹。
  身后,躺着几个被炸晕过去的乘务员。
  “好慢啊……”梶井基次郎打了个哈欠:“按理说,人虎不应该是那种胆小鬼吧?”
  “算了……”他的眼里闪过诡异的光彩:“就这么炸掉整辆列车,也不错。”
  只有在生命灭亡时,爆炸产生的火焰才会散发出最美丽的光彩,不是么?
  车厢门被缓缓推开了。
  令人意外的是,来人根本不是属于武装侦探社的一员,而是一位银发红眸,个头娇小的女孩。
  她穿着青春靓丽的制服,一头令人羡慕的柔软银发散落到腰间,面容精致,肤色白的透明,红宝石一般的眼眸耀眼又迷人。
  可惜的是,个头不高,年纪显得有些小。
  若是她再成长个几年,说不定会变成那种走在街上会让整条街的人“哦呼”个不停的美少女。
  梶井基次郎的第一反应是,要是这个女孩出现在自家首领面前,首领说不定会装成和蔼好叔叔的样子,给她发糖吃。
  不过,他和首领可不一样。
  不管是多可爱的女孩子,如果试图阻止他完成任务的话,那都是不可原谅的。
  “小姑娘。”梶井基次郎又抛了一下柠檬,笑了笑:“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可是会很危险的哦。”
  安安没有回答,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蘑菇头叔叔。”安安歪头:“为什么你要拿着柠檬?”
  梶井基次郎嘴角抽搐:“蘑……蘑菇头?”
  这个小丫头怎么可以这样称呼他完美的发型!
  “因为柠檬,是美丽的纺锤形。”梶井基次郎咬牙回答。
  “那为什么,蘑菇头叔叔要拿着柠檬形状的炸弹?”安安眼角弯弯:“因为……叔叔不会被这种形状的炸弹炸伤是吗?”
  梶井基次郎的表情有些意外,不过他自认为小鬼搅不出风浪,便大方的承认加威胁:“是啊,我不会被炸伤,可你不一样。”
  他上前一步,推了推护目镜:“像你这种小鬼,说不定会‘砰’的一声以后,就会被我完美的炸弹炸到七零八落哦?”
  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少女身上,压根没发现身后蹑手蹑脚靠近的刀剑付丧神。
  “哟!”鹤丸的手啪叽一下摁在他的护目镜上,与此同时,安安放出冰箭,打飞了他手上紧握的柠檬炸弹。
  “有没有被吓一跳?”鹤丸的声线轻快:“不要乱动哦,不然,身为雾之忍者六刀众的我,会啪嗒一下折断你的脖子哦?”
  安安:……原来这个羞耻的名称和设定,鹤丸至今都还记得吗?
  梶井基次郎心中一惊,一摸腰间的柠檬,全没了。
  冰凉的太刀架上了他的脖子,鹤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哎呀,真是的……都说了,不要乱动了。”
  脖颈的皮肤传来真实的痛感,梶井基次郎乖乖的停下了动作,生怕下一秒被他割喉,大气不敢出。
  “那么,现在来说说看吧?”鹤丸笑眯眯道:“藏在电车上的炸弹,到底在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梶井基次郎:松手吧,亲爱的,感觉护目镜都要被抠到眼珠子里去了。
  安安:……你管我家崽叫亲爱的?
  柠檬,卒。
  接档文《夜兔审神者》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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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8、重逢   “少年。”
  小乌丸望着身边的中岛敦, 声音温和的询问:“你看起来似乎很自责?”
  中岛敦的前进的脚步稍稍缓慢了几分。
  尤其是看到周围的乘客惊魂未定的模样时, 他甚至觉得那些人恐惧的目光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确很自责。
  “我……”中岛敦声音微哑:“如果没有我的话, 他们就不用担心会遭受到列车爆炸的波及, 他们原本就不用受伤。”
  “如果没有我就好了。”中岛敦的声音愈来愈低:“孤儿院因为我的异能力驱逐了我,我本以为武装侦探社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可是有人出了70亿去悬赏我,港口黑手党一直穷追不舍, 现在甚至用整辆电车的人来威胁我……”
  “70亿, 那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呢。”小乌丸点了点头,随即道:“少年。”
  “嗯?”
  “无论何时,都不要因为敌人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 产生自责的想法。”小乌丸清雅的声线像幽然的淡茶, 一点一点跌宕在少年的心头,泛起涟漪:“错误的是敌人,而不是你, 记得坚守本心,不要连心境都被敌人摧垮了。”
  面前这位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小的付丧神少年的教导,却令中岛敦产生了茅塞顿开的顿悟。
  “谢谢您, 小乌丸先生……”中岛敦喃喃道。
  恰巧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中岛敦没有停下脚步, 他一边往更前列的车厢跑,一边接通了手机:“喂……安安?”
  “敦君!我我们问到炸弹的位置了。”安安那头的声音微微带着颤音:“前列的车厢有一位很显眼的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炸弹正在她的身上。”
  中岛敦停下了脚步,而他身边的小乌丸已经干脆利落的拔出了太刀。
  在安安道出情报的这一刻, 在这节车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恰巧便是一位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少女此时正握着手机,安静的看着他们,她的面容无神,像个陶瓷娃娃。
  “她的身边有强力的异能力保护着她。”安安在另一头的声音急促了几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炸弹在她的身上。
  方才,中岛敦根本没有相信安安的推论,直到听到了这个确切的事实时,还是觉得内心震颤。
  中岛敦实在无法明白,港口黑手党为何要这样做,连这样小的一个孩子都要去利用,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叫泉镜花。”少女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机,无神的双目倒映着中岛敦诧异的表情:“我在六个月内,杀了35个人。”
  “少年!”
  中岛敦察觉到耳畔刀光一闪,回过神来时,小乌丸已经帮他拦下一击,并且迅速正面迎击,带着诡异白色面具的具现化异能力,拥有着类似女性的高大身躯,再度朝向小乌丸挥下手中的太刀。
  “当啷”一声,刀剑相接之音。
  “好好好,为父便稍微给你活动下筋骨吧。”小乌丸语气无奈的轻笑。
  他丝毫没有为这强大的异能力犯愁,少年付丧神的动作非常优雅,身姿灵巧,宛如在空中起舞。他在刀光剑影间,游刃有余的对抗着面前这强大的异能力,而他与夜叉白雪的动作,则快到让中岛敦根本看不清。
  “好厉害……”
  中岛敦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声,随即他反应过来正事,冲到了少女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是泉镜花……”少女的眼眶微微湿润,握着手机的右手颤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我在六个月内,杀了35个人。”
  “他们在你的身上装了炸弹,是吗?”中岛敦大声道:“我帮你把它拆下来!”
  “……我,杀了人。”少女的眼泪溢出眼眶,眼神似是因为中岛敦的话稍稍动容:“我已经…不想再继续杀人了。”
  所以,她宁可用这种方式去结束。
  “不要放弃啊!你也不想这样做的不是吗?”
  泉镜花握住的手机,另一头传来了某个冷冷的声音:“镜花,你是想违抗命令吗?将人虎带回来。”
  人形异能力夜叉白雪似乎听到了电话里的指令,它试图往中岛敦身边冲来时,却被看穿它动作的小乌丸强行半路拦截。
  六个月间,在港口黑手党的控制下,她与她的异能力夜叉白雪,整整暗杀了35个人。
  夜叉白雪只会听从她手中电话另一头的指令。
  这样的生活,泉镜花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电车这时恰巧在经过大桥,因为小乌丸的阻拦,夜叉白雪的动作逐渐狂乱没有章法,几击便砍碎了正面的车厢车门。
  她趁着中岛敦发愣的功夫,拿出藏在腰间的电击器怼到少年的腰腹处,趁他全身发麻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时,一步一步后退到车门边。
  身后,汹涌的河面显得相当遥远。
  “我已经……不想再杀死任何一个人了。”
  在中岛敦冲上前时,泉镜花解脱般的轻轻一笑,后脚发力,任由自己向后坠落下去……
  泉镜花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托举着,在下坠的前一秒被及时拽了回来。
  腹部绑着的炸弹也被那股力量强行拆出,狠狠的扔了出去,恰巧在电车上空发生了爆炸。
  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万幸的是,这辆命途多舛的电车并未遭受影响。
  泉镜花全身脱力的跪倒在地上,泪眼模糊中,看到了某个朝着她张开手的银发少女。
  银发少女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剧烈运动。
  因为她刚刚从车厢的另一头,拼尽全力才刚好赶过来。
  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安安冷着脸走向泉镜花,蹲到了她的面前,拿过她脖子上挂着的手机,然后——
  把电池抠了下来。
  “还给你。”安安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一脸认真:“以后再也不用被他们的指令去逼迫杀人了,所以,也不要这样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们说……夜叉白雪,拥有很强的刀法,是只能杀害生命的能力。”泉镜花摇了摇头,喃喃道:“他们让我去暗杀任务对象,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我的异能力。”
  在电池被抠出来的一瞬间,夜叉白雪便停止了与小乌丸的攻击,收起刀,静静的漂浮在泉镜花的身后,显得乖巧又无害。
  “强大的力量不是为了剥夺生命,而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安安伸手握住镜花的手:“我的家人,他们虽然都有强大的刀法,却只会为了守护重要之物而挥刀。”
  刀剑与生俱来的能力便是剥夺生命,但刀剑化灵之后的付丧神,却学会了守护。
  “我的你的异能力的身上,察觉到了温和的力量。”
  安安抬头与夜叉白雪对视。
  那温和又熟悉的灵力,大概来源于这个孩子的母亲。
  “它原先的主人一定希望它能够保护好你,才将它留在你的身边的,镜花。”
  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只手,小小的,冰冰凉凉的,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泉镜花终于不再竭力抑制情绪,眼泪汹涌不断的涌出。
  “敦君。”安安这才戳戳身边的中岛敦,严肃道:“要跳了哦。”
  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中岛敦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待会电车到站时,你希望这孩子被抓起来吗?”安安一语点醒梦中人:“走吧,我们带她回侦探社!炸电车的恐怖分子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随便他们怎么抓。”
  安安口中的恐怖分子,指的当然是方才那个耍柠檬爆弹的梶井基次郎。
  嘛,反正他即使被抓走了,也会被港黑保释出来吧。
  顺便一提,当鹤丸异常熟练的用微妙的绑法,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捆好时,安安上上下下看着梶井基次郎,一脸纠结的问鹤丸:“谁教你的?”
  鹤丸一脸老实的回答:“龟甲贞宗君!他之前看大家无聊,给本丸开过好几次绳艺大会!”
  ?什么时候,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龟甲贞宗是吧,好,他很好。
  中岛敦正打算现场变身老虎带着大家一道跳电车,却只见安安打了一个响指,他便被鹤丸打横公主抱了起来。
  中岛敦:“欸……等等!”
  安安则是牵起了泉镜花的手,由她带头,鹤丸紧随其后,小乌丸殿后,几人干脆利落的跳了电车。
  预想中扑通几声变成落汤鸡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安安在坠落的过程中拨动时空罗盘,直接了当的将大家传送去了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突然预料到了什么,站起来挪了几步,回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三秒后,几个奇装异服和熟面孔和生面孔,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鹤丸颠了颠怀里的中岛敦,认真的评价:“敦君,你比普通的男孩子要轻很多欸。”
  中岛敦:“……鹤丸先生难道抱过其他的男孩子吗?”
  “……不,这倒没有。”
  认真办公中的国木田独步险些手抖删了手头上的文件,乱步则是笑眯眯的凑上前:“欢迎回来!安安!”
  稍显欢快又和楠雄哥及其相似的声音,让安安觉得无比亲切。
  “我们回来了。”安安点点头:“失踪案也已经处理完毕了。”她将镜花推上前:“我还给大家找了个新社员。”
  乱步振臂欢呼:“哦哦!真不愧是安安呢!”
  国木田:“……新社员?”
  穿着红色和服,宛如人偶的少女泉镜花,站在侦探社四处张望,表情显得相当无措。
  ……那不是,最近报纸上通缉中的杀人嫌疑案件的女孩吗?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鹤丸双手一松,将中岛敦咚的一声扔到了地上,满脸嫌弃:“差点忘记了,我只喜欢抱主公,不喜欢抱别的男孩子。”
  过于无情。
  中岛敦炸毛:“之前你明明还骑过我的!”
  骑过变成白虎时的他。
  没心眼的少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话到底会造成多大的误会,武装侦探社里响起了一阵为了掩饰情绪的咳嗽声。
  而泉镜花安静的看着身边发生的这一切,突然捂住嘴,掩盖她忍俊不禁的笑。
  完完全全的,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根本不像报纸中形容的异能力杀人魔。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视线从安安身边的两位奇装异服,腰间别着太刀的青年和少年身上略过。
  他早该想到,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在街头与父母走散的国小生。
  “国木田先生,不好意思,关于失踪案的后续报告,我会及时上交……”中岛敦四处看了看:“话说,太宰先生呢?”
  “谁知道?他整整两天都没有上班了,大概是吃了什么毒蘑菇,或者又去找某个地方投河了吧。”国木田独步嘴角扯出狞笑:“托他的福,我现在的工作量整整多了两倍!”
  泉镜花小声开口:“太宰先生……指的是,太宰治吗?”
  大家齐刷刷点头。
  泉镜花像做错了事情一样低下头:“其实,两天前,是组织让我将他带了回去。”
  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侦探社所有成员的怒火。
  毕竟,是她在胁迫下,用她的异能力,伤害并且绑架了他们的同伴。
  没想到……
  国木田独步一脸冷漠:“哦。”
  江户川乱步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是太宰先生的话,一定可以完好无损的回来的。”说不定还能带着港黑的资料回来。
  与野谢晶子:“我倒是挺期待为他治疗……不,仔细一想,我的异能力会被他抵消,那还是算了吧。”
  中岛敦:“……真的没关系的吗?”
  他觉得大家这种过于真实的反应,轻车熟路的,好像太宰先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似的。
  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泉镜花又愣了。
  安安安抚式的拍了拍泉镜花的肩膀:“镜花,这是因为太宰先生是侦探社的食物链底层,习惯就好。”
  东京,某座私立郊外疗养院内。
  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阴沉,戴着兜帽和口罩,浑身上下都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悄无声息的走在长廊上。
  推着推车的小护士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位陌生的青年,他好高。
  那是哪位病人的亲属呢?摘下口罩以后肯定会有相当出色的容貌吧……
  不过,说起容貌出色的亲属……
  小护士想起了常来探望三号房病人的异色头发少年和银发少女,叹了口气。
  那两个孩子……真的令人心疼的。
  青年在某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房门虚掩着,留了一道门缝。
  他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发现银发的妇人正坐在病床上,望着身边的某人,面上是温和的笑容。
  她的身边,有谁正在轻声和她说些什么。
  “小冷,你放心吧,安安在我们这里,一切都好。”
  “……嗯。”
  “你已经恢复了很多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和她交流呢?”
  病床上的妇人睁大了眼睛,泪水氤氲间,轻轻叹息:“我,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发病的时候,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她向着自己的孩子泼出沸水的那个动作,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她对自己的孩子多了些什么?
  她到底对焦冻和安安,做了些什么?
  随着药物治疗让理智的恢复,轰冷静下心来细想时,日复一日增生的愧疚感,将她压迫到几乎无法喘息。
  “久留美,让你做安安的母亲,我就放心了。”轰冷声音哽咽着:“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好,我不敢出院,更不敢去见他们了……”
  安安和焦冻,每一次喊她“妈妈”的时候,她都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声音仿佛扎在她的心间。
  “我,也不敢再去见到那个男人……”
  她好害怕。
  她好害怕那样的婚姻,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恭喜着她,有了那样优秀的一位丈夫,不管是家业还是事业,那都是一位完美的丈夫。
  她好害怕她那所谓的“丈夫”,看着她的表情。
  没有任何的温情,有的只是“满意。”
  仿佛在满意,她是一件完美的物品。
  她好害怕……害怕她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被他否定,害怕焦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拉去特训,身体虚脱呕吐,像个垃圾一样的被丢了回来。
  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超越欧尔麦特所做的准备……是这样么?
  灯矢出事的那一天,心头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被崩断。
  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偏执又疯狂。
  畏惧着和那个男人越发相似的焦冻,限制安安的自由,甚至歇斯底里的,逼她不与焦冻靠的太近。
  他们……是兄妹啊。
  她曾经无意中看到过安安表现出的个性,是和焦冻一样的双个性。
  想想焦冻每天透支身体的训练,她不愿意让安安也沦为那个男人去争夺名利的物品。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有意无意的和女儿重复着,安安不需要有个性,妈妈会保护好你。
  安安是个过份懂事的孩子,听了她的话,果真不再表现出任何的个性。
  她也刻意不带安安去检查,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好无损的保护好她的孩子。
  ……她明明是在扼杀女儿的未来。
  她那个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等到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反应过来自己此前所做的一切时,后悔的痛彻心扉。
  安安时常会来探望她,和她说在学校认识的朋友,新的课程,有趣的事情。
  她竭力的抑制着对女儿的愧疚与思念,只是偶尔轻轻的点头,作为回应。
  “我好害怕。”轰冷肩膀颤抖着,她垂下了脑袋,宽大的病服,衬得她的身形瘦削的不像话:“如果我的孩子也变得害怕我了怎么办?”
  如果他们的印象,一直定格在一个偏执,暴力的母亲身上,该怎么办?
  就让她一直留在这里好了。
  安安现在非常的优秀,在未来也会更加幸福……这就足够了。
  久留美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直到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安安告诉我,等到妈妈心上的病痊愈的那一天,妈妈就能够回来了。”久留美叹息:“她说,她会耐心的等着这一天的,不论多久都能等下去……因为她最喜欢妈妈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被单,泪珠凝结成冰晶,滚落到地面上,溅落成无数冰的碎屑。
  她揪紧了被单,放声大哭起来,眼神无助的像个孩子。
  她不是一个够资格的母亲。
  为人父母根本不需要任何考核,她接受仓促的婚姻,成为母亲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大学没毕业多久的孩子。
  她拼尽全力去面对着丈夫的冷眼,去照顾着她的孩子,去成为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
  母亲在她说出委屈时,只会责怪她。
  这是多好的一桩婚事啊,周围所有人都在羡慕你,家人的脸上也有了光彩,小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为什么不能为我和你父亲多想想?为你的孩子多想想?乖,和炎司好好过日子。
  好冷。
  好暗。
  心坠落在最底层,就如同她的个性一样,深深的,深深的冻在了厚厚的寒冰里。
  她的孩子试图用体温去给她带来温暖时,她却不受控制的,狠狠的刺伤了他们。
  “对不起……”轰冷捂住面颊,不断的抽泣着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妈妈。”
  房门被缓缓的推开,轰冷听到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愣在原地,缓缓的抬起头来。
  “我们都没有责怪过你,妈妈。”
  他一步又一步的走上前,直到在母亲的面前站定。
  惊喜,诧异,愧疚,喜极而泣。
  轰冷瞳孔震颤,嘴唇哆嗦着,似乎是因为种种复杂的情绪一并涌来,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他俯下身,帮母亲擦干净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不用再害怕了。”
  他将母亲极度瘦削单薄的身躯揽进怀中,语气温和的出声安慰道:“我们会保护好你。”
  “……灯矢?”
  母亲的声音带着近乎卑微的试探,将他的心都揪紧了。
  “嗯,是我。”他阖上眼,轻声回答:“我回来了,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鬼灭新一话,屑无惨终于连他最后的优点也没有了吗。
  那张脸让我回想起了七鳃鳗。
  来人!给屑老板上镜子!
  感谢在2020-03-12 20:57:31~2020-03-13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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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个亲亲大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9、独一无二   至此, 保护人虎少年的一周任务, 算是风平浪静的结束了。
  虽然中间遇到了诸多的波折, 比如说夜访港黑, 英雄救纲吉,还顺带安排了漏网的审神者和大正时代的鬼王诸如此类……
  侦探社那边对镜花持观望的态度,不过安安觉得,她被接纳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该回去了。”
  这天, 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都收到了来自小姑娘的谢礼。
  给乱步的粗点心礼包, 给镜花的手机挂饰,给中岛敦的老虎玩偶……
  她甚至亲手将礼物送给了社长——一幅适合装裱在侦探社的水墨画。
  听说是亲手绘制的。
  气场足矣让人退避三舍的社长,第一次对一个见面没多久的孩子露出笑容。
  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但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心意。
  “安安, 等你毕业了以后,可以考虑来侦探社工作哦。”与野谢晶子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我们广纳贤才。”
  安安一脸犹豫:“虽然侦探社听上去很好,但是我在未来…想当个漫画家。”
  “哦哦!那是很厉害的梦想呢!安安想不想尝试侦探漫画?我可以给你提供素材哦?”乱步笑眯眯的凑上前。
  最终, 大家互相留了邮件,安安背上她的兔子背包,依依不舍的和侦探社的大家挥手告别。
  她会怀念大老虎的手感的。
  站在窗台, 目送安安坐上了巴士,中岛敦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摸了摸手上的老虎布偶,看到桌上还放着一个盒子。
  “那是……”
  “是留给太宰的礼物,给那个家伙送礼物完全就是浪费啊。”国木田独步揉了揉太阳穴:“安安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只可惜……”
  “……只可惜?”中岛敦的表情疑惑不解。
  “你不知道吗?敦?”同样站在窗台边目送小姑娘的谷崎直美转过头:“最近网络上的那些视频啊。”
  什么视频?
  中岛敦的视线定格在谷崎直美递过来的手机上。
  那是一段监控。
  看起来不超过五岁的小姑娘蜷缩在医院的走廊上, 银色长发,身材瘦削。
  大概过了几秒钟,某个高大的中年红发男性走到了她的面前。
  监控很模糊,摄像头却捕捉到了他厌恶的神情。
  然后,他冲着坐着的小姑娘高高的扬起了手。
  监控录像就此中断。
  中岛敦愣了很久,那种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孤儿院的那些保育员和老师,常常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某位被大众追捧的“英雄”会做出的表情。
  他又为何,会对那样小的孩子下得去手?
  “一切线索都可以联系起来了。”谷崎直美扳着手指数着:“no.2的现役英雄,和妻子婚姻之后,六年内有了五个孩子。”
  那是什么概念呢?
  根本就不是和妻子关系和睦吧?
  简直……将她当做了生育机器?
  “轰夏雄在采访中说,他根本没有将他们当成孩子,只当成了追逐第一名的物品。”
  “年幼的长子因为崇拜父亲却得不到回应,因为想写着父亲的样子冲进犯罪现场救人,不慎个性失控自焚。”与野谢晶子淡淡补充了一句:“这是当年查阅英雄内部背景时得到的资料,当然,这件事情从来没有被大肆报道过,而是完美无缺的被掩藏了起来,目前也无人知道英雄安德瓦有过一个长子。”
  “同理,安安从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被他承认过。”乱步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如果她没有被好心的人家收养,大概会和敦君一样,被送进孤儿院。”
  中岛敦觉得脊背发凉:“……为什么?”
  “妻子因为长期的精神暴力和家暴,产生了某些精神疾病,甚至动手伤害了孩子,至今仍然在疗养院。”乱步缓缓睁开碧蓝的双眸:“安德瓦则认为妻子的失控与安安有关,自然不愿意继续将可能影响他成功品的失败品留在身边。”
  “什么成功品失败品的?那些不都是他的孩子吗?”中岛敦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桌上:“那种人……像那种人……”
  他憋着一口气,想骂些什么却又骂不出来。
  “英雄失格。”乱步轻声道:“不配成为一个丈夫,不配成为一个父亲,更不配被称为一个优秀的英雄。”
  他对社会做出了很多贡献吗?
  当然如此。
  那,他对自己的家人做了些什么呢?
  他在摄像头面前光鲜亮丽展现英姿时,回过头来却对自己四五岁的孩子拼命要求,让他透支身体的特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一口一句“你这样该怎样超过欧尔麦特?”
  将自己的孩子当成失败品,当成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
  中岛敦回想起了安安的那句话。
  “我……想给大家带来幸福。”
  “因为,如果其他人和曾经的我一样不幸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女孩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很轻很轻的对他们笑了笑。
  中岛敦握紧了手上的布偶。
  “总觉得,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冰帝上学了。”
  虽然迹部前辈说了,自己可以随便请假不用担心学分,但她还是莫名有点良心不安。
  她抱着狐之助,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的脑袋。
  狐之助将自己装成玩偶,一动也不敢动。
  “那,明天要不要回去上学呢?”
  三日月在另一头提议道。
  安安沉吟了一会,开口:“大正时代那边,都还好吗?”
  “放心,一切都好。”三日月笑了笑:“如果现世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家伙纠缠你的话,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奇怪的家伙?”安安歪头:“怎样的奇怪的家伙?”
  “比如说,会邀请安安去平安京参观的奇怪的家伙。”
  三日月当然在暗示那条邪神。
  安安遗憾的欸了一声:“可是,我还挺想去平安京看看的。”
  之前急着找丢失的刀剑,甚至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晴明先生的阴阳寮。
  好可惜。
  不过,说起平安京,安安就又回想起了对面这家伙瞒着自己以身试险的事情。
  呼,气不打一处来。
  “不急。”三日月在那边稍稍压低了声线:“等到大正时代平息下来了,安安想去哪里都可以。”
  “……嗯。”
  这样仔细一想,的确,就算她想回侏罗纪抓恐龙回来都没问题欸。
  “爷爷好像就诞生自平安时代?”安安想起了什么。
  “是啊,源氏为了展现家族声望而锻造出的三日月宗近。”另一头的声音带着笑意:“安安很好奇吗?需要我带你去看看锻造的场面么?”
  “没有。”安安哼了一声。
  “是吗,这可真让人难过。”三日月叹了口气:“就连天下最美之刃,也没办法让主公提起兴趣。”
  安安:“……”
  为什么这个戏精老刀每次都会让她莫名其妙的产生负罪感?
  想想初见时那段时间,自己还小,被他随便一哄,就真的真信了,她就情不自禁的扶额捂脸。
  不过……天下最美之刃啊……
  安安看到过不少次关于锻造出的三日月的描述。
  【刀身的刀纹,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悄然出现的新月,方成独一无二的三日月……那是无可复制的美。】
  “不是不感兴趣。”安安垂眸,轻声回答:“因为爷爷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三日月,这样就足够了。”
  另一头的三日月沉默了一会,微笑:“我很开心,安安。”
  “……本丸的大家对于我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无可替代的存在。”安安补上了一句:“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了大家,选择了我。”
  “……我们也是。”三日月轻笑:“安安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
  咚咚,咚咚。
  心跳突然间加速,脸颊的温度不断升高。
  安安抚摸狐之助的动作一顿,加快语速道:“好的我知道了挂了下次再聊。”
  啪嗒一声,挂了狐之助。
  听完了全程的狐之助,生怕被杀狐灭口,乖巧的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在回家之前,安安又去了一趟立海大,不过,这次特意没有提前告诉幸村。
  正好掐着点算到了社团活动的时间,安安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网球场的观众席坐下,一睹少年们意气风发的英姿。
  看台上可不止她一个人,不少女生在那边三三两两的扎堆,一边姨母笑一边尖叫。
  “不愧是幸村同学!今天也这么帅气!”
  “丸井前辈!好可爱啊!”
  “呜呜呜呜呜,我好想听真田前辈对我大喊一声‘真是太松懈了’的样子!”
  安安眼角抽搐,总觉得这些女孩子过于夸张。
  然后……
  ……你告诉我这真的是网球?!
  为什么打个网球会出现山崩地裂的特效?
  为什么这颗球会在球网那边走钢丝?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正常情况下来说少年们在网球场上应该是尽情挥洒汗水,为什么安安觉得和异能力者的战场差不多?
  旁边女生们尖叫声此起彼伏,幸村同学也终于浑身打着圣光出场。
  今天的赤也明显感到部长打他时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甚至觉得面前站着的不是部长,而是处女座的沙加,一边打一边灭他五感。
  魔鬼!魔王!惨无人道!
  部长我错了部长!平时我不该怪您严格的!原来平时我能赢你那么两球,是因为您给我放的不是水,是整个太阳系啊!
  被部长碾压完了,虚脱的切原赤也仰躺在网球场上,感慨着天空好蓝好蓝。
  围观的部员们自然观察到了今天幸村在赛场上的不留余力。
  “因为最近最近赤也遇到了那件事情,幸村想快点让他找回网球场的感觉吧?”真田如是道:“不愧是幸村,思考的如此周到。”
  真田身边的部员们听了,也是频频点头。
  哦哦!真不愧是他们的部长!用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成功的开导了切原!
  只见带着神之子亮闪闪特效的幸村他,缓缓的走向了……观众看台。
  看台那边的女孩子们大概都要疯了,她们在心底惊叫出声:是幸村同学!活的幸村同学!他向我们走过来了!
  仁王雅治:“……”
  柳生比吕士:“……”
  网球社的部员们:“……”
  真田弦一郎:“幸村一定是准备让那些打扰我们社团练习的女生离开,她们真是太松懈了。”
  然后,在网球部的万众瞩目中,在那些女生们心脏骤停幸福升天的爱慕视线里,幸村停在了安安的面前。
  真田:“……”
  丸井文太远远的没能认出来这个女孩子是那天的武装侦探社成员,毕竟安安在那天穿的一身黑,还戴了帽子。
  今天却大大方方的穿着连衣裙,干净美好的少女,宛如天使降临凡间。
  “部长居然会主动去找女孩子吗……”
  “而且那个女孩子还很可爱的样子……”
  “真不愧是部长!”
  部员们窃窃私语的讨论了起来。
  真田额角蹦出青筋,正想大声反驳幸村不可能会在社团活动时找女生聊天,却见幸村俯下了身,开口与那个女孩子交流了起来。
  咔嚓,这是真田心碎的声音。
  咔嚓,这是看台上的后援会少女们心碎的声音。
  “任务完成了?”幸村轻声问。
  安安比了个大拇指,笑的眼睛弯弯:“嗯,非常完美。”
  “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说一下?”幸村的眼神微动。
  “因为不想打扰你们训练的样子。”安安托腮回答:“幸村同学刚刚在球场上的样子,真的……很厉害呢。”
  少年们为了梦想而挥拍的时候,闪闪发光的。
  微风拂过球场,少年与少女安静对视的场景,像极了一幅毫无违和感的画卷。
  “幸村前辈!”有个后援会的少女终于绷不住了,皱眉大声的问:“她是谁啊?”
  这种发育不良的个头,为什么幸村前辈会主动和她靠的这么近?
  幸村似乎听出了她不善的语气,抬眼过去时,平日云淡风轻的温和眸子,却莫名看的别人心头一凛。
  “她是我的朋友。”幸村淡淡道。
  后援会的姑娘们觉得自己的心彻彻底底的碎掉了。
  坐在前排的安安回过头,像是似乎没有察觉到敌意似的,对她们挥了挥手:“你们好。”
  安安觉得,立海大的网球部后援会,应该比冰帝的朴实一点。
  毕竟她们没有对自己张口就来“你对我们家幸村有什么企图”,所以,安安还是很友好的对这些小姐姐挥了挥手。
  后援会的姑娘们心中的千言万语在看清安安侧脸的那一刻,都愣住了。
  啊,糟糕,好可爱。
  像个糯米团子,想把她举高高。
  不对啊,为什么她们会对有抢走幸村前辈风险的家伙产生这种想法?
  但是,为了在幸村同学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她们还是僵着脸笑着回:“你好呀,小妹妹。”
  “你是怎么和幸村前辈认识的啊?”
  安安笑着回答:“因为我们是小学同学。”
  后援会:“……”
  可恶!为什么她们没能有幸和幸村同学当小学同学!
  在后援会的少女们在心底咬小手帕的时候,有立海大皇帝之称的真田副部长,已经黑着脸走到了看台前。
  “看够了就离开吧,请不要打扰我们的训练。”
  有个女孩悄悄举起手:“临走前,真田前辈可以对我们说一句,真是太松懈了吗?”
  “……真是太松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后援会少女们一个个红着脸,心满意足的走了。
  安安吐槽:“立海大的网球后援会,好朴实啊。”
  要求特别朴实。
  不像隔壁冰帝的后援团,迹部前辈打个响指,那些女孩子就要抑扬顿挫的大喊“迹部,迹部,帝王,帝王!”
  嘶……仔细想想,实在羞耻。
  安安拉了拉她背着的小兔子包包,抬起头望着真田弦一郎。
  这个少年长的非常成熟,肤色偏黑,气场强大,虽然相貌挺端正的吧,但是他和幸村同学走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会被当成父子和叔侄……
  唔,这种话只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思考至此,安安朝真田笑了笑:“你好,我是幸村的朋友,齐木知安。”
  齐木知安。
  在她自我介绍出名字的一瞬间,整个球场的氛围都稍稍变了变。
  方才脸色还有些黑的真田弦一郎,抬手压低了帽檐。
  安安险些以为,他的下一句话会是,“呀嘞呀嘞”。
  “你好,我是真田弦一郎。”刚刚无比严肃的副部长换了个语气,轻声回答。
  球场外面,方才那个开口问幸村那个安安到底是谁的少女,悄悄的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对准球场内部。
  “你在做什么啊?铃美?”她身边的同学推了她一下,提醒道:“难道你在偷拍别人视频吗?这是违法的啊。”
  铃美挥开同伴的手,皱着眉:“凭什么她能和幸村前辈站那么近?明明她只是个连自己父亲都厌恶的人……”
  站在铃美身边的几个女生诧异的瞪大眼睛。
  “你们没认出来吗?”铃美继续说着:“她就是上次出现在视频里的,那个被no.2的英雄父亲抛弃的……”
  “铃美……”方才提醒她的同伴突然就变了脸色:“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她的父亲做的不对吗?”
  “是啊,别偷拍了吧。”
  她们纷纷开口劝说,铃美却不依不饶的抓紧了手机,洋洋自得道:“如果被人知道她从冰帝逃课来立海大这边找男生玩,再怎么让人同情可怜的人设都立不住了吧?”
  “铃美!你这样太过分了!”
  “人家只是来找朋友叙旧的啊。”
  同伴试图抢走她手上的手机,争执之间,这部手机落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安德瓦当了这么多年职业英雄,会无条件支持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什么“他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社会贡献,不能因为他孩子的三言两语就去评判一个人。”
  有这种想法的人,其实还是挺多的。
  铃美便是其中的一个。
  她愤愤不平的拍开后援会姐妹的手,走过去打算捡起手机。
  她觉得她一定可以制造出一个反转,让大家认清这个被抛弃的女孩的真面目。
  可是,有人先她一步捡起了手机。
  铃美抬起了头。
  如果说,幸村同学是和神之子一样耀眼的存在,那么面前这位戴着口罩的黑发青年,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黑夜一样,一眼看不透彻。
  他很高,修身的黑色风衣格外衬得身形挺拔。
  青年将手机还给了她,声音冷冷:“下次小心。”
  看着青年锐利的蓝眸,铃美简直忘了今夕何夕,握着手机拼命点头。
  等到回过神来再打开屏幕时,发现方才的偷拍视频早已经不翼而飞。
  ……可是,刚刚那个人根本没有动她的手机啊?
  铃美一脸不明所以,懵了。
  这边,安安坐在旁边看他们继续训练,和候场的社员们聊的热火朝天。
  “齐木桑,部长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真田副部长从来不愿意告诉我们。”切原赤也满血复活后,鬼鬼祟祟的问安安。
  “幸村同学刚进网球部,就打哭了几个六年级的前辈。”安安扳手指:“我们班上和隔壁班上那些才一年级的女同学,每天都在学着给他写情书。”
  丸井文太:“……那不是和现在没多大差距吗?”
  仁王雅治感叹:“真不愧是神之子幸村啊,一年级时就做了这么多让我们不敢想的事情。”
  安安左看右看,发现幸村同学在认真的打网球,便悄声道:“偷偷告诉你们哦,其实幸村同学他在给植物浇水时,喜欢和它们说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完全不敢想象这么富有童趣的事情会是部长做出来的。
  “一年级的孩子会和动物植物交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
  安安附和一般点了点头。
  其实只有她知道,其实幸村同学至今还保留着这个习惯,有时候还会在写信时和她提一提。
  突然间,安安抬起头,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噌的一下望向球场的门口。
  青年正靠着墙,静静的看着她,并且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今天的大哥还是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可以说,全身上下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边。
  如果换成别人这么打扮的话,肯定像极了跟踪狂。
  可是,大哥他不一样。
  大哥他……怎样穿,都很好看。
  “哥哥!”
  安安没理会他的手势,张开双臂光速迎上前,咚的一声和他撞了个满怀。
  “……听说你在学校请了长假。”荼毘摸了摸安安的脑袋:“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来这边散心么?”
  那天他居然没有发现,妹妹的心理压力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
  安安:……不,其实我是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来做时政的任务的。
  “抱歉呢,安安。”荼毘俯下身:“一直以来让你这样瘦小的身躯,承受了这么多。”
  他终于明白了。
  ……欸?
  哥哥突然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纵使走向了和那个男人背道而驰的道路,他也决定保护好身边的人。
  这个拥抱……与梦境中那些过于美好的画面不谋而合。
  安安差点没憋住眼泪,抬手抓紧了兄长的衣摆。
  “好。”
  作者有话要说:鬼灭最新话的完整版出来了。
  当我看到恋柱手撕无惨时……
  (小海豹鼓掌.jpg)
  屑无惨的表情好好玩哈哈哈哈!
  无惨:我tm当时害怕极了
  感谢在2020-03-13 21:00:00~2020-03-14 21:36:19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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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0、网球赛   “挚友!我回来了!”
  丹波国, 大江山内。
  茨木童子一路上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从山脚跑到山头, 引得路边的小妖怪频频侧目。
  “原来茨木童子大人没被安倍晴明拐跑啊。”
  “原来茨木童子大人没被源赖光捉走啊。”
  “真不愧是茨木童子大人。”
  “真不愧是茨木童子大人!”
  老妈子星熊童子摇头叹息, 这个孩子出门一趟,变得愈来愈傻了。
  酒吞童子闪过了他的爱之飞扑,抬起一只手怼在了茨木的脸上,面色阴沉:“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了, 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
  茨木一脸委屈:“安倍晴明他……”莫名其妙就把他扔去了异世界。
  “……我还以为你被源氏那些阴阳师困住了。”酒吞童子抬眼望着表情可怜巴巴的茨木, 良久叹息一声:“罢了。”
  他觉得他的担心真是有够多余的。
  他干嘛要担心这么一个傻子。
  “挚友!我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茨木见酒吞童子没了低气压,从怀中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只酒葫芦。
  “……你给我打了一葫芦好酒回来?”酒吞童子挑眉。
  “这个真忘了。”茨木低着头, 小心翼翼回答。
  酒吞:“……滚出我的大江山。”
  “挚友你别急。”茨木拍了拍酒葫芦的脑袋, 示意它变大。
  “来,给我吐。”茨木童子抬手一指,酒葫芦下意识的抖三抖。
  吐, 吐什么?
  酒吞童子眼皮一跳,只见他恢复原型的酒葫芦张开大嘴,“哇啦”一声, 把之前吞进去的无惨私藏统统给吐了出来。
  酒吞童子:“……”
  一堆金银珠宝,精美的玉器瓷器, 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堆满了整个空地,晃花了酒吞童子的眼睛,吓掉了蹲在旁边围观的几个小妖怪的下巴。
  “妈诶。”
  “娘诶。”
  “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茨木童子大人原来是去劫富济贫了吗?”
  “……真不愧是茨木童子大人!”
  酒吞童子原本是想痛批茨木一顿,数落他四处乱跑, 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
  可是……
  酒葫芦哇啦一下,吐出来最后一块玉佩。
  可是他带回来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你…是去抢劫了?”
  酒吞童子上上下下望着满脸写着骄傲的茨木,犹豫而迟疑的问道。
  原本仰头等着挨夸的茨木,闻听此言,气势又瞬间瘪了下去。
  他发泄般再次拍了拍酒葫芦,酒葫芦重重咳嗽几声,表示自己已经一滴也不剩了。
  “不是打劫。”茨木纠正道:“有个人类冒充你自称鬼王,所以我一气之下,把他所有的宝物都给装回来了。”
  虽然和真实情况不太一样,不过□□不离十。
  “……那不还是打劫吗?”
  “他们说,抢了鬼舞辻无惨的钱,那能叫抢劫吗?那叫见义勇为。”茨木哼了一声:“就连晴明都夸吾干的漂亮。”
  酒吞童子看着面前傻乎乎的鬼将,和这孩子带回来的成堆成堆的钱,陷入了沉思。
  就连平安京的活雷锋安倍晴明都嫌弃。
  ……那个叫鬼舞辻无惨的,到底是怎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家伙?
  “你们……是安安的朋友吗?”
  短暂的叙旧结束之后,荼毘握紧妹妹的手,缓缓的直起身,望着网球场上的少年们。
  这个年纪的少年,在运动场上竞技时,彼此之间会产生最诚挚的友谊。
  少年们握着球拍,在赛场上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与他活在黑暗里的他,从本质便有所不同。
  此时,网球部的成员们已经停止了练习,一齐望着门口的那位青年。
  口罩将脸部遮的严严实实,青年整体给予了他人相当沉寂和冷淡的气质。
  可是,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
  “我以为只有港口黑手党会这么打扮……”切原赤也下意识的小声吐槽道。
  幸村则是安静的与他们对视着,荼毘表面是在望着所有的社员,实际上,他的目光却直视着幸村。
  “我是她的哥哥,一直以来,承蒙你们的关照。”
  荼毘的声音及其温和,与他外表带给他人的阴沉感截然不同。
  就仿佛,他真的是个温柔的邻家哥哥。
  一瞬间,幸村的脑海里闪过诸多假设。
  他不可能是齐木家的两兄弟,也并非在新闻报道里露过面的轰焦冻与轰夏雄。
  按照身高与年龄推测的话……
  面前的青年,极有可能是传言中从未露面过的轰家长子。
  “你好。”幸村走上前,握住了荼毘戴着手套的右手,微笑:“很高兴认识你,轰先生,我是幸村精市,安安的朋友。”
  不知是否是错觉,面前这位青年回握他的手时,用了极大的力道。
  “我大概得带安安回去了。”荼毘松开手,意味深长的望了幸村一眼,语气礼貌:“临走前,我想请各位网球部的部员一起聚次餐。”
  “可以吗?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幸村表面继续保持微笑:“轰先生真是客气呢。”
  “对于妹妹的朋友,客气一些是应该的。”荼毘摸了摸小姑娘仰起来的头,无声的与他继续交锋。
  安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对空气中莫名其妙的气氛觉得不明所以。
  ……为什么灯矢哥和幸村同学两人的眼神相聚之处,在滋啦滋啦的冒着电流呢?
  狐之助心想蹲在空间小乌丸的怀里,心想:当然是因为,主公的大哥把他当成了拱走大白菜的猪之类的假想敌啊。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哥哥会在自个的妹妹被某个漂亮男孩子拐跑的时候还会挂着笑脸吧。
  “立海大附属中学,全国国中生网球大赛的第一名。”荼毘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们是很优秀的网球部。”
  “谢谢您的夸奖,轰先生。”幸村用微笑回复,他连身后的背景板都换成了鸢尾花开的景色。
  “那么,也许这句话可能很唐突,要不要试着来比一场呢?”
  “哦?”幸村缓缓睁开眼。
  “虽然这样可能会显得我有点欺负未成年人的嫌疑,但是,我真的挺想和这个优秀网球部的部长比试一次。”荼毘用了重音:“王者立海大啊。”
  “网球的规则,您……”
  “放心,我并非一窍不通。”荼毘顺势解开长风衣的衣扣,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呆在旁边的安安。
  青年内里穿着的白衬衫衣扣仍然一丝不苟的扣着,却很修身,恰到好处的展示出了富有爆发力的肌肉轮廓。
  可以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是长年累月的体能锻炼根本无法积累出的身材。
  安安明显听到了外面那些后援会女孩子瞬间倒戈的尖叫。
  呀嘞呀嘞。
  “好啊。”幸村将自己的球拍递给了他:“我接受您的邀请,来比一场吧。”
  安安紧张的抓住荼毘的胳膊:“灯矢哥!你别去!切原同学说,幸村同学他是处女座的圣斗士沙加,打网球时能用网球点穴灭五感,你肯定打不过。”
  幸村笑盈盈的望向正坐在看台边大声吹着口哨的赤也,后者心虚的移开视线,为自己的黑暗未来紧紧捏了一把汗。
  “为什么那么肯定哥哥会打不过呢?”
  荼毘俯身望向妹妹,微笑。
  安安这才突然间注意到,哥哥的耳侧,那些烧伤的疤痕留下的痕迹,已经变得比之前淡的多了。
  眼下的疤痕,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黑眼圈。
  这到底是……
  “乖。”荼毘压低声音:“就在这里看着哥哥。”
  但是,哥哥!他们打网球都有特效啊!
  安安伸着尔康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哥和幸村同学一人站了一边球场,双手捂脸,从指缝露出半个眼睛,不敢看后续结果,又贼想看他们比赛的过程。
  “鹤丸!”
  哨声一响,安安就死死闭上了眼睛:“谁赢球了你就和我说一声,我我我好紧张,完全不敢看……”
  “主公,你的哥哥好像赢了一球。”
  “……欸?”
  “幸村同学,好像没接到他发出的球…”鹤丸停顿了一下,兴奋道:“主公,网球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要不下次我们搁本丸的院子里盖一个网球场吧!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打网球了!”
  “也不是不可以……”
  安安终于大胆的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
  球场上,两个少年正在不遗余力的奔跑挥拍,自家大哥甚至在回击时,给那颗绿色的小球,带上了莹蓝色火焰的特效,他这边的背景也化作一片幽蓝色火焰,和闪闪发光的幸村同学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彼此神情严肃,宛如反派正在与正派进行最后的博弈。
  ?为什么灯矢哥也会有特效?难道全世界打网球都会有特效吗?其实她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吗?
  安安大脑当机。
  这场球赛至少进行了三小时之久,一直打到日薄西山,最后以7—5的结局落幕。
  幸村取得了胜利。
  “你很厉害。”荼毘走上前,向赛场另一边轻轻喘息着的少年重新伸出手。
  这一次,他没用上带着敌意的语气,而是由衷的夸赞道,你很厉害。
  在某些时候而言,运动场上的竞技胜似战斗,却又与战斗截然不同。
  不仅可以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让他人心悦诚服。
  幸村伸出手,握紧了荼毘的手,笑着叹了口气:“您才是。”
  这是他有生以来遇见过的,最为强大的对手。
  没有摘下手套与口罩,陪着他打完了这一场网球……幸村还能从他偶尔僵硬的动作察觉到,他大概从小到大加起来都没有碰过几次网球。
  一开始幸村的确没打算集中所有的精力全力以赴,却在他的第一次发球之后改变了主意,认真对待了起来。
  即便如此,还是被他拿下了四球。
  面前这位青年,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网球场的天才。
  “如果说网球是你的梦想的话……你的确将它坚持了下去,我相信你在未来一定做的会更好。”荼毘垂下眼:“这样的话,关于安安,如果她真的选择了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幸村的笑容僵住了:“……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荼毘皱眉:“她在遇到烦心事的第一时间就是来你的学校找你倾诉,难道她不是……”
  “不是。”幸村迅速制止了荼毘的话语,眼神诚恳真挚:“我们其实,只是普通的朋友。”
  荼毘的眉头皱的更深:“难道我的妹妹她,不够可爱吗?”
  幸村:“可爱,但……这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
  【这是因为她心中所在意的,另有其人啊。】
  然而,闻听此言,荼毘并没有听出幸村的话外之意,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原来这个小子对自己的妹妹只是撩撩而已,关键时刻就发“普通朋友卡”……
  一不小心,误会好像变得更深了。
  狂风卷过落叶飘过赛场,空气中一片萧索之意。
  两人方才通过球赛建立起的友谊,宣告就此完结。
  “哥哥。”
  等到与网球部聚餐完毕,二人坐在飞回东京的飞机上时,已经夜深了。
  安安困的眼皮抬不起来,将脑袋搁在了荼毘的肩膀上。
  “嗯?”
  “……你好像,不太喜欢幸村同学欸。”
  “没有。”
  荼毘将肩膀放松,方便安安更舒适的倚靠着。
  “小学的时候,幸村同学第一个夸奖了我的画,他说我在落笔绘图时,能完美无缺的展现出自己的内心,然后将画面感染他人。”安安垂眸:“其他的孩子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也不会用那样的词汇去夸奖我的作品。”
  荼毘淡淡的嗯了一声,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也能这样夸奖安安的画,你想让我怎样夸我就怎样夸。”
  安安没憋住,噗噗的笑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才算彻彻底底的睡着了。
  说好的请个假做个任务放松一下,却半点没得到休息。
  哥哥的体温冰冰凉凉的,恰到好处。
  小姑娘呼吸均匀,睡的很沉。
  “……你喜欢那个幸村吗?”
  荼毘将她脸颊上的长发拨到耳后,轻声问。
  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这也是自然的。
  荼毘又重新叹了口气,下意识的自言自语:“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推测她到底喜欢谁呢。”
  “喜欢……爷爷。”
  爷爷?
  妹妹突然间软软糯糯的梦呓,让荼毘愣住了。
  唔,应该指的是她养父的父亲吧?说不定很疼爱领养的小孙女什么的。
  真是的……
  荼毘又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无奈的笑笑。
  “果然……安安还是个小孩子啊。”
  荼毘垂下眼,贪恋着这久违的与妹妹之间的独处。
  安安的手腕上,之前被失控的萤丸所割的伤口,已经被晴明拜托式神治疗的差不多了。
  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疤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失干净。
  然而这疤痕到了荼毘的眼里,却变得触目惊心。
  母亲告诉她,她之前发病时,会不受控制的做出自残的行为。
  他在心中顺势脑补出了一万字,妹妹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抑郁,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之类的画面。
  “可恶……!”
  荼毘愤怒的一拳砸在自己的座椅上,恨不得这个拳头砸在安德瓦的大脸盘子上。
  他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身败名裂的样子。
  他要那个不把家人当回事的混蛋付出应得的代价。
  他要让他真正意义上的悔不当初。
  飞机飞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气流波动,稍稍有些颠簸,总体而言还算得上是平稳。
  荼毘望着妹妹恬静的睡颜,心底升起的戾气渐渐平息。
  就在这时,几个蒙脸扛枪,作菜鸡打扮的歹徒,劫持着空姐冲进了机舱。
  有些没睡着的乘客见状,一个个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
  开什么玩笑啊?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事件,居然被他和妹妹凑巧遇到了?
  荼毘面无表情的捂住安安的耳朵,用望着死人的表情望着这几个胆敢劫机的家伙。
  “都给我闭嘴听好!这架飞机已经被劫持了!”为首的男人将枪抵在了离他最近的乘客头上:“港黑的干部中原中也,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整个飞机上的人都要为你陪葬,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狂笑,一边作势要扣下扳机。
  乘客已经吓瘫软了身子,泪流满面,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座位最后的某个青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压低头上的帽子,刚想出手时——
  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击中持枪歹徒的腹部,男人吃痛的松开手上的枪,噗通一声倒在地面翻滚了起来。
  顿时,那群歹徒炸开了锅。
  后面挟持着的空姐也趁乱拿高跟鞋踩了一下歹徒脱身,跑到后面的座椅下方,抱头缩好。
  荼毘挥灭掌心的火焰,眼神里满是蔑视冰冷:“你们吵到我的妹妹了,她现在在睡觉。”
  “混蛋!”
  “那是什么?是炎系的异能力吗?”
  歹徒们的枪一齐对准了正襟危坐的荼毘,后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要我说多少次?你们吵到我的妹妹了。”
  “开枪!”
  同伴的哀嚎声近在咫尺,他们的额角渗出冷汗,一齐扣动了扳机。
  这边的乘客早就吓得连滚带爬,远离了机枪的范围。
  机枪突突突不间断的扫射着,歹徒们却眼睁睁的看着一股蓝色的火焰以铺天盖地的气质冲着他们扑面而来。
  荼毘一手放出火焰,另一手捂住了安安的眼睛。
  “哥哥?”朦朦胧胧中,安安只能感觉到哥哥指缝外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和隐隐约约的尖叫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刚刚下面在放烟花,太亮了。”荼毘轻声回答:“你继续睡。”
  安安哦了一声,当真继续睡了过去。
  歹徒们被烧的发出杀猪的嚎叫,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这可怕的火焰。
  荼毘没打算杀人,他对自己的火焰控制自如,只是用疼痛作为警示,顺带烧坏了他们的枪。
  “你很聪明,给他们留了一命,说不定可以问出藏在机舱的定.时.炸.弹在哪。”
  荼毘抬起眼,看到身边站着一位带着礼帽的橘发蓝眸青年。
  个头不怎么高,气势却很到位。
  他与自己拥有着相似的眼神,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自己的眼神里满是迷茫,对方却寻得了正确的方向。
  坚毅而又锐利的眼神。
  荼毘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是谁?”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安安解锁新技能,百分百交通载具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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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1、坠机   二人的眼神彼此交汇, 似是互相打量, 似是无声的交锋。
  机舱的乘客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方才试图劫机的歹徒们在地上翻滚了半天, 杀猪般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了下去, 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世界陷入了沉静,飞机行驶时,机翼划过空气发出的嗡鸣声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安安悄悄睁开眼睛,透过哥哥的指缝, 望着面前的这个人。
  是好心的中原先生。
  那天晚上, 中原先生在见到时间溯行军的袭击时,并没有多让她为难,直接拉着太宰先生径直离开了, 也没有多问什么, 给她省下了很多的麻烦。
  安安觉得,中原先生可能是那种善解人意到会扶街边的老奶奶过马路的五好青年。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座飞机上呢?港黑的干部在正常情况下而言,不应该是很忙的吗?
  “所以, 您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面前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小的青年时,荼毘用上了尊称。
  面前这个人很强。
  而且,根本不是普通人概念范畴上的强大。
  横滨的这一号角色……他在此前当然是听说过的。
  只是, 荼毘根本没有想到过,港黑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会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的妹妹睡着了吗?”中原中也这样问道。
  ……这和他的妹妹有没有睡着有什么关联?
  荼毘抬起手,看着闭眼装睡的安安,唇角微微上扬,回答:“她睡着了。”
  “……那我便长话短说。”中原中也摘下手套, 朝着荼毘伸出了手:“我代表港口黑手党,特来邀请你的加入,轰灯矢先生。”
  “……”
  良久,荼毘的眼里闪过异样的神色:“……你们是怎样知道的?”
  中原中也答非所问:“想要将安德瓦从高位上拽下来跌的遍体鳞伤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那些原以为被掩藏的好好的丑恶情报,也逐渐的被有心人一点一点的挖掘了出来。
  隐藏在高冷强大的英雄背后,那些令人咋舌的真相,在十多年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加入你们?”荼毘轻轻捋着安安的长发,迟迟没有握住中原中也伸出的手:“想要向那个男人复仇,我一个人就够了。”
  “任何事物都有光与影的一面,灯矢先生是否有考虑过,等你达成目的之后,应该如何帮助你的母亲脱身?又应该如何救出被他视为成功品的弟弟?你自身应该去往何方?”中原中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他抬手压了压帽檐:“这是首领让我传达给你的话。”
  飞机似是遇到了强气流,重重的颠簸了一下。
  荼毘望着面前满脸志在必得的青年,缓缓的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你们……还真是个名不虚传的组织。”
  处于整个横滨的黑暗面,换言之,是整座城市的阴暗面本身。
  那个组织背后的领导到底是怎样的人?就像能够看穿了他的内心似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他日夜辗转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上我的?”
  荼毘察觉到安安握着他衣领的手轻轻一动。
  “你想听实话吗?”
  “嗯。”
  “大概三年前。”
  闻听此言,荼毘微微愣了愣,他自嘲般深叹了口气:“我可不知道,我从那个时候起就这样的受欢迎。”
  荼毘终于伸出了手,与中原中也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接受你的邀请。”
  中原中也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容易就同意。
  甚至没多问几句港黑的待遇和未来需要他做的工作。
  “那么,今后请多指教,灯矢先生。”
  中原中也从荼毘阴冷的蓝眸中读不出多少情绪。
  换言之,面前这个男人是让他看不透彻的人。
  他几乎一直辗转在国外的雇佣兵组织,进行非人类的个性负荷锻炼,直到高温的火焰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人燃作灰烬。
  唯一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从未亲手杀死过任何一个人。
  就比如说这些歹徒,如果换成中原中也的出手的话,会毫不犹豫的用重力把他们压扁。
  居然敢在他面前出言挑衅,还说出了让整个飞机的人陪葬的话……
  看上轰灯矢的组织并不止港口黑手党而已,除此之外还有敌联盟向他伸出过橄榄枝,却被回绝了。
  他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一开始似乎做好了用实际行动让他的父亲后悔的准备,临到头却又改变了做法。
  就像是……因为谁而改变了做法似的。
  应该不可能吧?
  ……算了,首领的想法是不会错的,他应该尊重首领的选择。
  “我得先把妹妹送回去,才能和你去港黑报道。”荼毘小心翼翼的帮安安调整了一个睡姿,抬头道。
  语气仍然一丝不苟,冷冷冰冰,却在提及“妹妹”一词时,刻意放缓了语调。
  讲真,一开始中原中也拿到与轰灯矢相关的情报时,险些以为首领是看上了人家的妹妹可爱所以才想着拉人入组织……
  转念一下,森首领应该不会是这种人,毕竟……他的萝莉控最多也只是求着自己的人形异能力换几条裙子给他看的那种程度而已。
  趴在荼毘膝盖上的女孩,头上的呆毛脱离地心引力的翘着,银发柔顺的披散开,婴儿肥的脸颊白里透红,像是漫画里画出来的女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也亏她能心这么大的睡着了。
  “没问题。”中原中也轻轻点头,由衷的夸奖:“你有一个很懂事的妹妹。”
  混账安德瓦大概是脑子坏了不好使,才会舍得家暴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儿,还冷言冷语的将他送走。
  “嗯,安安是个好孩子。”
  坚强的让人心疼的好孩子。
  荼毘对于中原中也的夸奖相当受用,可能其他人夸他一千句马屁,都比不上说安安一句的好。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他对中原中也的好感值倒是稍稍上涨了一些。
  “以后,不用喊我灯矢。”荼毘的声音淡淡的:“因为我和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参照我的异能名,喊我荼毘就好。”
  意为火葬。
  “啊,没问题,荼毘先生。”中原中也不抱异议,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趴在地上装死的歹徒面前,换了一副神情:“不想被重力压扁的话,快点乖乖告诉我,飞机上的炸.弹藏在哪里?”
  歹徒们一个个涕泪横流,中原中也的脸上带着狞笑,乍一眼还真的分不出谁是正派谁是反派。
  “……那是骗人的。”察觉到压在身上的压力愈来愈重,其中一个男人瑟瑟发抖的说了实话:“根本没有藏什么定.时.炸.弹,那个只是个幌子,机长已经被老大打晕了,自动驾驶系统被组织黑掉了,再过几分钟,它就会撞毁在富士山上。”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让整个飞机上的人与他一道陪葬。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哈?”了一声。
  如果他试图用重力操控整架载客飞机的话,说不定会不受控制的变成“污浊”状态。
  即使能成功控制,说不定最后还是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这个组织根本就不是什么傻子,而是有预谋的推出了替死鬼。
  中原中也一开始没将这些家伙放在心上,身处载客机舱中的他,也根本没有察觉到飞机航道的偏移。
  ……该怎么做?
  只能抛弃这架飞机,将机上所有人都带走了么?
  “喂,你们!听到了吗?”中原中也回过头,对乘客们大喊:“这架飞机还有几分钟就要撞毁——”
  他的话宛如一滴水滴进了热油里,瞬间炸开了锅。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咆哮,孩子的哭声,乘客们你推我搡,甚至为了争夺降落伞而互相撕打起来。
  中原中也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疼,右脚重重的往地板上一跺:“别吵了!都给我待在这里别动,我把你们安全的送下去!”
  飞机撞到富士山上,铁定会发生一场震惊世界的可怕爆炸。
  但眼下,中原中也也顾不上这架飞机了,他抬手拍在情绪失控的乘客们身上,让他们失去重力,在半空中飘了起来。
  这时候乘客们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神感激涕零,似有千言万语,不像是在看什么穷凶极恶的黑手党,而像是在看一位热心好市民,横滨的活雷锋小伙。
  “……需要帮忙吗?”荼毘看中原中也忙的一刻不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哦!麻烦你帮我把驾驶室的机长拖过来好了。”中原中也抬头道。
  荼毘:“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试着调整一下航向。”
  中原中也停下了拍乘客脑门的动作,回过头问道:“……你会开飞机?”
  “啊,混在雇佣兵堆里时,小小的学过一点。”
  中原中也瞬间解除了重力,乘客们重新噼里啪啦摔回了座椅。
  他上前几步,握住荼毘的手,诚挚道:“再次欢迎你加入港口黑手党。”
  人才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森首领要招他进组织了。
  比如说他在空难发生前的第一反应是用自己的异能力去操控飞机,人家的第一反应却是徒手开飞机。
  荼毘转身去了驾驶室,安安揉了揉眼睛,一幅刚刚睡醒的样子,趴在座位上和中原中也面面相觑。
  “你不去看看你的哥哥吗?”中原中也用力踩住一个试图爬走的歹徒,望着小姑娘问道。
  “是哥哥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安安望着中原中也,抬起食指对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笑眯眯道:“中也先生,等到哥哥进了你们的组织以后,麻烦您多关照一下他啊。”
  ……原来她刚刚一直都醒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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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2、“滚开”   虽然比原定的时间晚了很久, 飞机还是有惊无险的降落在了机场。
  舱门缓缓打开, 中原中也将搓成皮球状的一群歹徒踹出了舱门, 他们顺着阶梯咕噜咕噜滚到了全副武装着的警察叔叔们面前。
  “送给你们。”中原中也双手环胸, 站在门口啧了一声:“居然连自动飞行自动驾驶功能都能被黑,真没用。”
  站在高处时,在他人的眼里,中也的身形显得格外高挑, 富有压迫力。
  下一秒, 中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脸警惕,齐刷刷的将枪口上膛,对准了自己。
  “喂喂喂……来真的呢?”他稍稍勾起嘴唇:“这就是你们东京人的待客礼仪么?我可是帮你们抓住了劫机的家伙啊?”
  “闭嘴!谁不知道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其中某个穿着机组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大喊道:“不好好待在横滨, 却往京都跑, 谁知道劫机是不是你们港黑的阴谋?”
  ……难道劫机能给港黑带来什么好处吗?
  中原中也拧紧眉头,看着面前这些拿枪口对着自己的家伙,心头愈发的不耐烦, 想用重力现场把他们摁趴。
  不过这样大概只会遂了他们的意,更加败坏港口黑手党在外界的形象吧?
  “你们想怎么样?”中原中也嗤了一声。
  “滚回你的横滨!”
  “别踏进东京一步!”
  “这里不欢迎港口黑手党!”
  “哦?”中原中也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他环顾了一圈周围端着枪, 却怂的腿都在打摆子的人:“你们认真的?”
  他还真没见过明明知道他是谁却还敢现场与他叫嚣的人。
  ……简直就像,背后有了什么靠山。
  哦?
  那么那个靠山现在在哪呢?
  中原中也神色一深, 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浑身冒着火光,咚的一声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安德瓦仍然是穿着那身英雄制服,身上燃着代表他个性的火焰, 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的:“这里并不欢迎你。”
  中原中也懒洋洋的靠着舱门,眼皮都懒得抬:“这里欢迎不欢迎我,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他看着安德瓦眼角一片乌青,微笑:“最近为了有下滑趋势的英雄排名,正在煞费苦心吧?真是辛苦你了,第二名的英雄。”
  这句话还真是一语中的,踩到了猫尾巴。
  安德瓦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及其难看,就像是……被说中了痛处之后的恼羞成怒。
  “我无意和港口黑手党为敌。”安德瓦拧紧眉头:“但是如果你继续向我出言不逊的话,你犯过的罪行足够被关上数百年,我不介意把你送去异能力者的监狱。”
  “原来你也想尝尝被重力压扁的滋味?”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能做到的话就来试试啊?你这个世间最混账的父亲……”
  “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一个黑手党来评判。”
  “就连一个黑手党都能明白,你对家人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些垃圾事情。”中原中也从舱门一跃而下,地面随着他落地的动作发生可怕的震颤,他冷冷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句话当然是彻底惹怒了安德瓦。
  他的爆炎朝着中原中也袭去,后者巧妙躲开了这一击,中也突破铺天盖地的灼炎,感叹了一句这能力真是花里胡哨,酝酿着拳头,从嗓子里发出极有气势的一声爆喝,直直的朝着安德瓦的面门挥去。
  如果他真的打中了安德瓦,那么整件事情的性质大概就要改变了。
  港口黑手党会被判断成先动手的人。
  安德瓦明白来不及躲闪这一击,正咬牙欲承受下来再回击时,冷不防被侧面的一股磅礴水流滋的往后一撤。
  中也的拳头也挥了空。
  用自创的“水遁.大瀑布之术”滋完了安德瓦,安安觉得心情好点了,她由衷的夸赞道:“中也叔叔,你刚刚的戏腔吊的真好听。”
  中也:“……”
  原来他刚刚富有气势的暴喝,在人家小姑娘的耳朵里,是戏腔?!
  被浇了一声水的安德瓦,眼睛里几乎喷着火。
  他瞪向舱门口的少女,声线压低:“居然沦落到和港口黑手党混在一起的程度,你可……真让我失望。”
  中原中也的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这家伙的大脸盘子咋那么大?前脚说女儿是失败品,后脚看她的个性强大,又装出严父的样子教训她“真让他失望”?
  折叠空间的小乌丸,一双墨眸比最深的潭水还要幽深:“他分明没有对安安抱有过希望。”
  垃圾,废物,失败品,只会装可怜的小东西。
  到底是多么厚的脸皮,才能在已经当场断绝父女关系之后,又巴巴的贴上来摆出父亲的角色教训她?
  所有人都为安安捏了把汗,生怕她会受这家伙的影响。
  安安眨眨眼,对着安德瓦不明所以的欸了一声:“你是谁?难道我们见过吗?”
  安德瓦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轰知安,你不要太过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错了,我叫齐木知安,和你根本不认识,你不要随便和我套近乎。”安安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第一次做出了冷冰冰的神情,她面对安德瓦,吐出两个字:“滚开。”
  在她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正面交流时,对方也是用这种不屑一顾的,不含感情的语气对她说了一句“滚开”。
  那时候的她恳求安德瓦,不要抓焦冻哥哥去特训,却被他扇了一巴掌,头磕在墙壁,失去了意识。
  也正是因为那次失去了意识,她才在巧合中,能够与本丸的大家见面。
  然后,她一步一步的成长到了今天。
  不过现在的她,总算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用恶毒女配的语气冷冰冰的丢给安德瓦两个字:“滚开。”
  哇!简直神清气爽。
  安德瓦的脸色千变万化,非常好玩。
  中原中也本来在忍笑,突然间,他发现安德瓦朝着舱门大踏步的走了过去,心中一痉。
  他正想上前阻止,却看到荼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安安的身后。
  “轰炎司。”荼毘将得意洋洋的安安塞到身后:“你想对我的妹妹做什么?”
  安德瓦微微一愣:“你是……”
  “我是谁?”荼毘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我是谁吗?”
  “或者说……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呢?”荼毘一把摘下口罩,露出了布满狰狞烧伤疤痕的下颌:“十年前死去的那个轰灯矢,对于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可惜了,中也没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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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3、哥哥们的聚会   “……这不可能。”
  安德瓦后退一步, 面对着荼毘, 露出惊愕的神色。
  那张日常处事不惊的面孔上, 终于显现出了些许的惶恐。
  “灯矢他明明——”
  “嗯, 他已经死了,在案发现场妄图逞英雄时,个性失控,自焚而死。”荼毘的手指拂过下颌, 冰冷的双眸倒映着名义上的父亲动摇的神情。
  他微笑着, 抚摸着脸上的疤痕,一字一句道:“你看,他曾经因为那样的崇拜身为英雄的父亲, 就连火焰燃烧的位置, 都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可他从未得到父亲的回应。”荼毘仰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火焰的灼烧下,从一开始的剧烈疼痛, 到最后的神经迟钝,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只回忆起了你说的那句, ‘真是可惜啊,灯矢‘。”
  “明明火焰的强度那样可塑, 却是偏向寒冷的体质。”
  “真是可惜啊,灯矢。”
  那一刻,对父亲的憧憬或者敬仰,统统被火焰燃烧殆尽。
  取而代之的, 只剩下厌恶与憎恨。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一生都不想和这个家伙说话,宁可一生都不遇见他。
  他从头到尾,都不该对这个名为“父亲”的生物,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轰炎司。”
  下一秒,荼毘冲着那张在梦魇里折磨了他十多年的面孔,毫不犹豫的,重重的挥出了一拳。
  出乎意料的是,安德瓦没有躲闪。
  这一拳的力道着实是大,让他撞破了升降梯,相当狼狈的摔了下去。
  飞机下的一群人发出惊呼。
  “我……我真想……”
  荼毘握紧隐隐作痛的拳头,声嘶力竭,咬牙切齿。
  “我真想杀了你!”
  多年来积攒的愤怒与怨恨涌上心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不管不顾的放出灼炎,抱着和面前这个家伙打个你死我活的念头,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
  荼毘颤抖着的手,被身后一支小小的手握住了。
  “哥哥。”安安的声音很小:“你还要和安安一起回家的,对吗?”
  “嗯……”
  荼毘握紧了妹妹的手,他及时从愤怒中脱身而出,寻回了理智。
  他也找回了……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他不能那样子,对妹妹不管不顾。
  因为,他还有需要守护的事物。
  “我会……和安安一起回家的。”荼毘喃喃道。
  “安德瓦先生!!”
  围观着的人见安德瓦被飞来一拳打落到了地面,一个个表情极度紧张的冲上前,将他围住。
  “您,您没事吧?”
  “要不要开枪阻止上面那个面容狰狞的恐怖分子?”
  【面容狰狞的恐怖分子。】
  何等的令人讽刺啊。
  他们用这句话,形容着面前的英雄本该死去的孩子。
  似是良心未泯,似是回忆起了曾经的某些东西,安德瓦缓缓站起身,和机舱门口的荼毘深深对视了一眼。
  ……他身后的安安又噌的抬手给他比了个中指。
  小姑娘张牙舞爪,一字一句的对他做了个口型:【滚呐!】
  安德瓦倒吸一口气,咬牙道:“走了。”
  围观的人愣了:“欸?走了吗?安德瓦先生不去阻止这些恐怖分子吗?不和港黑的干部中原中也抗战到底吗?”
  回应他们的,是用灼炎腾空而起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的安德瓦。
  机组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地上仍然团成团在装死的劫机歹徒。
  中原中也冷冷的笑了笑:“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来帮你们?”
  他们押着方才劫机的歹徒,惊慌失措的掉头跑了。
  哪里还敢再用枪指着港黑的重力使,或者多说一句“滚回横滨。”
  中原中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群狗仗王八势的东西。”
  王八当然骂的是安德瓦。
  他根本没有道歉的勇气,或者说他从头到尾没觉得自己做错过,面对他曾经“死去”的孩子时,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掉头离开。
  这可真是……人间之屑啊。
  等到风波平息了,方才从劫机事件幸存的乘客们才彼此搀扶着下了飞机。
  中原中也本以为他们会缩着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是,有人居然会小心翼翼的朝着荼毘和中原中也道谢。
  “谢谢你,叔叔。”一个流鼻涕的小男孩扯了扯中原中也的衣摆:“刚刚你居然让我和妈妈飞起来了,你好厉害啊。”
  中原中也迟疑了一下:“不……没事的。”
  这孩子是没听到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喊他的吗?
  “港口黑手党的混蛋,滚出我们的东京”。
  小男孩的妈妈忙将他拎走,并且一边鞠躬一边朝中也道谢:“真是谢谢您啊,我在几年前差点被横滨其他的黑社会劫走时,就是你们港黑的成员救下了我,你们真的是个很好的组织……”
  “我们港黑的成员?”中原中也皱眉。
  “是啊,一位姓织田作的先生,身手很好,三两下就打趴了那些人。”她小心翼翼的说:“能替我向他问好吗?”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我会的。”
  等到乘客们走远了,中也这才稍稍叹了口气,仰望天空。
  东京……可真是个让人矛盾的城市。
  “中也先生。”安安笑眯眯的凑到了他的面前:“我可以请您去我家里做客吗?”
  她得和哥哥未来的领导打好关系,这样的话,哥哥在未来的工作岗位上肯定能顺风顺水。
  “欸?”
  从来没有任何事情,会让港黑的重力使产生退缩之意!
  可是现在,中原中也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是怎么样的感觉。
  “唉咻……”一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中年妇人,发出一句奇怪的拟声词后,泪汪汪的握住他的手,对着中原中也道:“谢谢你对我们家安安的照料啊,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要进来坐坐吗?”
  温柔的语气,和棉花糖一样的眼神。
  大概是那个收养了安安的母亲。
  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直白的温柔,连连摆手,磕磕巴巴:“不,没什么,我其实没做什么……”
  “你一定饿了吧?”齐木久留美不由分说的将他拉了进去:“来,一起吃个晚饭吧?想吃点什么?”
  “不用麻烦,都这么晚了……”
  “哎呀,这个年纪的孩子,少吃一顿饭都会少长一截个子,别害羞了,进来吧。”
  中原中也:“……?”
  安安:“……噗。”
  完全就是将中也先生当成了小孩子看待。
  难道说……中也先生的身高让她产生了误会吗?
  而且,为什么妈妈对新来的中也先生这么热情啊?
  安安和荼毘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迷茫。
  等到他们走到客厅的时候,安安抬起手,使劲揉了揉眼睛,荼毘则是和她同步做了一样的动作。
  只见客厅的电视机前,正在上演一场激动人心的游戏pk。
  屏幕上,两个可爱的美少女正在手柄的操控下互相拳打脚踢,而操控他们的人是……
  “哦哦哦哦哦!加油啊楠雄!身为我的弟弟怎么可以被外人轻易打倒?”
  【闭嘴,吵死了。】
  随着右边的少女高高跃起,给了左边的角色一顿夺命连环踢,比赛宣告结束。
  齐木一个手抖,狠狠的摁碎了手上的游戏手柄。
  空助满脸遗憾:“呀嘞呀嘞,真是的,这一局又是焦冻赢了呢。”
  轰焦冻淡定的望着屏幕:“侥幸而已。”
  齐木顺手将游戏手柄恢复了回来,蹙眉道:【再来!】
  “楠雄哥?空助哥?焦冻哥?”
  安安小小的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哎呀,安安回来了啊?”空助笑眯眯的拍了拍沙发垫:“来,安安来这里坐,楠雄和焦冻在进行男人之间的对决,他们目前的战绩已经是0—19了呢。”
  他在看到安安身边的荼毘时,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或者不悦,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笑容像极了普通邻居阳光少年:“哟,你好。”
  荼毘:“……你好。”
  安安:“……为什么焦冻哥会在这里?”
  轰焦冻一边摁着游戏手柄,一边一脸真诚道:“一开始是来找安安的,然后空助告诉我,你可能要晚点回来,让我在这里等会,怕我无聊,问我要不要来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安安:……男人之间的对决,原来是操纵屏幕上的美少女互相战斗对决吗?
  说话之间,屏幕上胜负已分。
  右边的美少女干脆利落的踩在了左边美少女的身上,蹦跳着做出了代表胜利的姿势。
  空助:“哎呀,现在已经0—20战绩了呢。”
  齐神一把扔掉了游戏手柄,缩到了角落开始自闭。
  空助搂住轰焦冻,笑的花枝乱颤:“我从来没见过楠雄这么吃瘪的样子呢!焦冻,你真是让我感到惊喜。”
  哇,喊的好亲昵。
  安安:……可是第一次见面时,空助哥明明在不遗余力的明嘲暗讽焦冻哥啊。
  难道是因为焦冻哥在游戏上打败了楠雄哥,他才会对焦冻哥这么另眼相看吗?
  中原中也好奇的凑过来:“我好像没在游戏城见过这一款游戏。”
  空助扬唇一笑:“这当然是我为可爱的弟弟亲手制作的游戏,想玩玩看吗?”
  “哦?你会自己制作游戏?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空助对中也这真诚的夸奖非常受用:“游戏这种东西对我来说,闲暇时随意捣鼓一下就能制造出来。”
  说起男人真正的浪漫,他还会在山洞里用一堆破铜烂铁制造高达呢。
  中原中也搭上荼毘的肩膀,微笑:“好像很有趣呢?这种男人之间的对决,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荼毘:“……没有太大的兴趣。”
  中原中也想起了三年前和某个混账在游戏厅打过的赌,灵机一动:“如果谁输了,就无条件听从对方的一个要求,如何?”
  荼毘的眼里闪过异样的神采:“你认真的?”
  “当然。”中原中也笑了:“我们港口黑手党,向来言而有信。”
  “呵……那我就接受一次你的挑战好了。”
  安安板着一脸死鱼眼,看着中原中也和大哥噼里啪啦你来我往的开始了游戏对决,屏幕上的两个美少女发出“嘿呀!”“看我的!”之类可爱的声音,拳拳到肉的开始互相打架,而空助和轰焦冻则是一脸紧张的盯着屏幕,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可爱的妹妹就站在你们身后,你们的眼里居然只有游戏里的漂亮女孩子??
  她还紧张着怎么让灯矢哥和焦冻哥正确重逢来着……
  安安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恰巧砸中了空助的脑袋,震声道:“哥哥你们都是笨蛋!”
  被飞来的抱枕砸的往后一仰,无辜中枪,空助连忙摆出了尔康手:“安安,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表面上做出了生气的样子,傲娇的转过头时,唇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安安抬手捂住了脸。
  其实……她现在的心里,相当的开心。
  哥哥们能够毫无芥蒂的坐在一起,一边进行着“男人之间的对决”,一边谈笑风生。
  ……真好啊。
  如果能够一直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就更好了。
  怎么办?她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幸福了。
  扭头往楼上的房间跑去,她根本抑制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像只小猫似的呜咽出声,却头也不回的,不想让哥哥们看到她现在失控的表情而为她担心。
  好开心。
  好幸福。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一直的停滞在这一刻,大家能够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该有多好?
  推开房门时,安安扑通一声撞在了某个柔软的怀中。
  “……安安?”
  相当熟悉的气息。
  温柔的呼唤,轻柔的抚摸。
  她比谁都要熟悉这个怀抱,也比谁都要熟悉这个声音。
  她不止一次梦见过母亲。
  梦里的母亲,没有失控的试图伤害他们,也没有蜷缩在病房的墙角,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做出回应。
  她只是很轻很轻的将她抱紧,轻轻拍着女儿的脊背。
  一如现在真实的触感,让安安一瞬间回想起了年少时酸涩中夹杂温暖的回忆。
  安安揪紧她的衣领,呼唤了一声:“妈妈……?”
  “嗯,安安。”她轻轻的喟叹着,将女儿抱的更紧:“是我哦。”
  安安含着泪贴在母亲的胸口,听着她微弱的心跳声。
  好安心。
  如果这真的是梦境的话,大概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梦境了吧。
  小小的餐桌今天显得格外的拥挤。
  原本齐木还在想着与轰焦冻继续进行“男人之间的对决”,却在久留美温和的笑着拔掉电源之后,计划宣告终结。
  他们只好向食物链顶层的母亲低头。
  安安全程都握紧着轰冷的手,就像年少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的妈妈,还没有生病,每天都会温柔的牵着她的手,也会一视同仁的对所有的孩子展现出笑容。
  “别忘了,你说过的,答应我的任何一个要求。”荼毘对满脸挫败的中原中也说道。
  “……真是的,我知道啦!”中原中也愤愤不平的一拳锤在桌上:“只要不是做你的狗之类的过份要求,我当然会言而有信的。”
  “……”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荼毘满脸的欲言又止:“难道之前中也打赌输掉以后,被迫答应了这类要求吗?”
  “……没有!”中原中也炸毛。
  “好啦,好啦,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赌啦,不用多认真。”久留美给中原中也夹了一块炸虾,完美的给他顺了毛:“来,中也多吃点,多吃点才能长高。”
  虽然面前的妇人至少强调了两遍他的个头不高,可是,被当成小孩子哄的中也的心中还是泛出了一股暖意,闷头扒饭。
  今天做饭的不是烛台切光忠,家里也没有看到任何一振刀剑。
  ……大家是去哪里了呢?是事务所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时政那边?
  安安左看右看,决定饭后去联络一下。
  “妈妈,你是什么时候出院的呢?”安安握着轰冷的手,轻声问道。
  “三天前,灯矢来探望我之后,我也决定了,不再继续逃避下去了。”轰冷垂眸回答。
  她想,她至少要为了自己的孩子们做些什么。
  “焦冻哥……”
  轰焦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前两天,是我和大哥一起接的妈妈出院。”
  云淡风轻的一句大哥,代表他们已经在安安不知道的时候完成了重逢。
  并且,彼此间都已经互相释然。
  “虽然这小子几年都不敢来看你一眼让我很生气……”荼毘瞥了一眼弟弟放在安安头上的手,抬起手在轰焦冻的脑袋上重重摁了摁:“但是转念一想,我和他生气做什么,他也是被迫的。”
  几年来只去看了安安一眼的他,其实根本没资格去责怪焦冻。
  “焦冻。”荼毘揉乱了弟弟的头发,满意的收回了手:“晚饭后,来一场兄弟之间的对决?”
  轰焦冻一脸淡定从容,抬手梳理着头发:“好啊,刚刚的赌约还要继续吗?”
  兄弟俩的视线彼此交汇,宛如一场无声的交锋。
  “当然,奉陪到底。”荼毘笑了笑。
  空助拍了拍手:“好啦,冷阿姨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决定了要和你们说,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妈妈会有什么事情想和他们说呢?
  三兄妹的视线几乎同时聚集到了轰冷的身上。
  她握紧了女儿的手,透过这支小小的手,终于再次坚定了做出决定的勇气。
  “这件事情,我也和夏雄还有冬美在白天时商量过了。”她深吸一口气:“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轰冷一字一句道:“我决定,和那个男人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终于想通了呢。
  今后哥哥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只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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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4、礼物   “……妈妈。”
  饭桌上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荼毘最先开了口:“我尊重妈妈的决定, 我也希望妈妈在未来能有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被迫囚禁在那个名为安德瓦的牢笼中, 背负着英雄妻子的称号, 和一个对她完全没有情感的男人共处一室,一点一点的陷入泥沼中。
  母亲在这段家人与朋友洗脑逼迫促成的婚姻中,什么也没有得到。
  敏感,自卑, 抑郁, 自我贬低,精神脆弱,直至崩溃。
  她甚至开始害怕自己的孩子, 她的精神甚至紧张到因为焦冻与那个男人相似, 便不受控制的动手伤害了他。
  轰冷握着安安的手,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在出院前,她听到了焦冻对灯矢说过的话——
  【太好了, 妈妈终于原谅我了。】
  多年来,她都在担心着焦冻会因为那件事情怨恨和责怪她。
  可是,这个孩子其实根本没有害怕过母亲, 也没有责怪过母亲。
  他只是在担心着,与父亲相似的那一边是否会让母亲恐惧, 母亲会不会因此一直拒绝与他见面。
  他是那样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
  轰冷抬起眼,接触到轰焦冻明亮的目光后,心中颤抖,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移开了视线。
  “妈妈。”轰焦冻沉吟了一会:“恭喜你, 妈妈。”
  安安也跟着一道啪啪啪的鼓起掌,动作像极了那个小海豹鼓掌的表情包:“恭喜你,妈妈!”
  这对兄妹一语惊人,中原中也险些被呛到,拼命咳嗽起来。
  这这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离婚,孩子高高兴兴的对妈道喜的情况。
  ……算了,转念一想,安德瓦的确是个渣到不行的人渣,为了庆祝母亲脱离苦海,说恭喜也没毛病。
  轰冷终于鼓起勇气,带着满满的歉疚,直视了她的小儿子。
  他已经长的那么大了。
  明明在此之前,还是那样小的孩子,被那个男人一只手便提溜进了特训室里。
  她只能独自站在门外,暗自垂泪。
  焦冻他微笑起来的时候,其实与那个男人一点也不相似。
  相反,这孩子的笑容,像是透过缝隙洒落的柔和阳光,一点一点的,让她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她曾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让那个曾经如此爱笑的孩子,沉默了整整十年。
  轰冷愣愣的睁着眼,倒映着她的孩子的笑靥,泪水滑落眼眶。
  “……对不起,焦冻。”
  十年了。
  她终于能对着她的孩子说出这句话,终于能够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
  对不起。
  “妈妈。”
  “嗯?”
  “我好开心啊。”
  安安的房间,窗户开了小小的一道缝隙,温和的夜风轻轻扬起窗帘,在床上睁开眼时,便能看到一望无垠的夜空。
  月亮离她们很近。
  就像是年少时一样,安安蜷缩在母亲的臂弯里,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一下两下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妈妈也很开心。”
  轰冷看着小女儿扬起的唇角,鼻尖微微泛酸。
  安安小小的身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可是啊,她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的时候,就会撒娇一般抱着她,小声宣布着,妈妈别怕,安安会保护好你的。
  “久留美阿姨告诉妈妈,对面的邻居正好准备搬去美国,想将那间房子卖掉。”轰冷握着安安小小的手:“妈妈也不好在久留美阿姨这里打扰太久,所以,我准备买下那栋房子。”
  安安的眼睛变得更亮了:“那,安安以后可以天天见到妈妈了!”
  “是啊,以后,妈妈也可以天天见到安安了。”
  只是……如果离婚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如果那个男人再试图来找她们的麻烦,如果她不能成功争取到焦冻的抚养权……
  思至此,轰冷的表情又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
  ……需要忧虑的事情这样多,她果然还是会害怕呢。
  “妈妈!”
  像是看出了母亲的心情,安安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
  “我有一个礼物,想要送给妈妈。”
  少女纤长的睫毛在皎洁的月光下投出倒影。
  她保持着伸出双手的姿势,银白色的长发随着灵力的波动飘扬开来,像是月亮的精灵一样,圣洁又空灵。
  比月华更加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她们彼此。
  书桌下角的抽屉被无形的力量拉开,叠在其中的画纸一张一张的飞出了抽屉,漂浮在半空中,星星点点的灵光汇成了萤火,比月夜的星河美丽一万倍。
  轰冷觉得她的肢体脱离了地心引力,随着她一块飘起来的,还有女儿房间的玩具熊,抱枕,以及那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轰冷眨出眼角的泪花,泪珠缓缓的飘到她的面前,因为灵力顺势绽放成一颗美丽的冰花。
  她伸出一双颤抖的手,缓缓的拿起了离她最近的那副画。
  画卷上,是她最喜欢的花。
  而周围的每一副画,都是这个孩子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送给她的礼物。
  她微笑时的样子,她牵着焦冻手的样子,她带着两个孩子出门放风筝的样子,她喜欢过的动物,她赞叹过的朝霞……
  每一副画作,无一不与她有过关联。
  她的安安到底花了多久的时间去画出这些画的呢?到底倾注了多少对母亲的思念在这些礼物里呢?
  夜风带着寂静与凉爽,吹拂开她缱绻的眉眼。
  “妈妈。”
  安安伸出手,在半空中给予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我的灵能力。”
  她终于不必继续遮遮掩掩,而是能够大胆的大声告诉妈妈,我其实拥有着这样厉害的力量了。
  她也终于不用再继续害怕着,没有人会期盼她拥有力量了。
  “安安其实很厉害。”
  “安安一点都不害怕那个男人,可以帮你赶跑他。”
  “从今往后,安安可以用灵能力来保护你。”
  “欢迎回家,妈妈。”
  安安埋首在母亲的怀中喃喃自语,一句接一句话,不停歇的喃喃说着,似是想将这么多年来没与母亲说过的话语统统的倾吐出来。
  轰冷的肩膀微颤,心都被揪紧了些。
  她更紧的回拥住小女儿,泣不成声。
  ——这一定是上天所赐予她的,世界上最好的宝物。
  “……我回来了,安安。”
  蜷缩在母亲温暖的臂弯进入香甜的梦乡,安安在梦境里香甜的砸吧着嘴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体温与气息。
  安安愣了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青年付丧神微微躬着身,居高临下,含笑的望着她。
  他的眼睫安静的垂落着,散落的绀色发丝挡住眸中的月影。
  凑近了一点,又凑近了一点。
  呼吸交融成了灼热的气息。
  “看招!”
  下一秒,安安面对这张放大的俊脸,毫不犹豫的使用了头槌冲撞。
  “咚”的一声钝响,小姑娘的脑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一个大包,眼眶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了泪水。
  好疼!
  安安捂住鼓起来的脑门打起滚时,听到三日月在她耳边无奈的轻叹着:“安安,你在做什么啊?”
  还敢问??到底是谁害的?
  安安怒气冲冲的抬起头,看到三日月的脑门中央她方才用头槌撞到的那块地方,居然半点都没泛红。
  ……刀剑付丧神的身体了不起啊?
  安安气咻咻的,抬起小拳头想往他的身上象征性的砸两下,三日月突然笑了笑,然后将她举了起来,放到了肩膀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安安的双手放在三日月的脑袋上,表情有些呆滞。
  ……骑大马吗?
  总觉得,这个动作让她相当的熟悉。
  熟悉到……让她放弃了挣扎跳下来的想法。
  “坐稳了吗?”
  “……老人家,你的腰真的不会断掉吗?”安安闷闷的问道。
  “哈哈哈,怎么会呢?”三日月眉眼微垂:“安安明明那么轻呢。”
  “因为个子矮,所以很轻。”安安想到自己国小四年级就开始比同龄人发育迟缓的个头,满脸怅然,声音糯糯的:“一直以来,我都像个小孩子。”
  几乎所有人,不管是同龄人还是成人,对安安的第一印象都会是“很可爱,很想去保护”。
  不管是体育课比赛的时候,还是集体活动的时候,她都是被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尤其是男生给予“特殊优待”的那个人。
  【知安同学看起来那样的小,那样的容易受伤,所以我们要让着她,好好的保护她。】
  同学们这样说道。
  可是,安安其实不想这样的。
  不想被他人另眼相待。
  她只是想和大家一样,普通的坐在教室,普通的上学放学,做普通的同学和朋友,仅此而已。
  “安安不想当小孩子吗?”三日月的询问打破了安安的遐思。
  “那是当然啊,安安现在可是独当一面的大人,大家的主公。”
  小姑娘骄傲的挺了挺胸。
  “嗯。”三日月哈哈的笑了:“因为安安是大家的主公大人呢。”
  安安不说话了,望着远处的万叶樱发呆。
  精神空间的本丸一如既往,恢复了以往恬淡瑰丽的景色。
  虽然,自从黑暗时政来搞事以后,她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虽然这个时候三日月的走路的动作很平稳,安安却觉得很无聊,特别想拍着老爷爷的脑门喊“驾!驾!”
  唔,只是悄悄在心里想想而已。
  “安安一定会长大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还掩藏着些许的笑意。
  “……爷爷的下一句话会不会是,因为你会一直等着我的?”
  “哈哈哈,这样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
  安安鼓起嘴巴,伸手想要揪住他的耳朵,犹豫了半天却下不了手。
  “嗯,这就是所谓的skinship吗?”
  “才不是!”
  安安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待在老爷爷的肩膀上,坐的高看的远,后者也看不到她红透了的面庞。
  良久,三日月轻声叹了口气。
  “生日快乐,安安。”
  这句话带着轻柔的呢喃,像是神明满怀爱意而说出的话语。
  的确,她一直以来都是个被神明宠爱着的孩子。
  “……欸?”
  安安缓缓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刀剑们。
  对哦……仔细算一算,现世的时间已经到了零点,那么按照日期来算的话……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
  最近她实在是忙过了头,完全忘记了这茬。
  难怪,哥哥们都在今天聚集在了家里,方才也没有看到烛台切和歌仙他们。
  原来大家……是在给她筹备生日会。
  三日月将安安放了下来,随后一群小短刀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围拢了起来。
  “生日快乐!主公大人!”今剑蹦蹦跳跳的试图握住安安的手:“主公大人最近又长高了呢!”
  不愧是今剑,一句话就夸的安安心花怒放,笑的眼睛弯弯:“真,真的啊?”
  “阿路基!新的一年我们也会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的!”长谷部前脚刚热泪盈眶的发誓,后脚鹤丸就补充道:“对对对,争取新的一年给主公带来新的惊吓。”
  “三日月殿,好狡猾。”大和守安定蹙眉:“我们也想背着主公,还有让主公骑大马。”
  龟甲贞宗接话:“没错!所以主人,请您来骑我吧!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可以的!”
  长谷部炸毛:“喂!你们!到底在主公的诞辰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安安却丝毫没有生气。
  她因为周围过于热闹的氛围,眼帘一片朦胧。
  “主人。”白山吉光将蛋糕推到了她的面前:“许一个愿望的话,说不定能够实现。”
  这个孩子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给她的人工智能既视感,他微微一笑,本丸的日光为少年的容颜描摹出温暖的色彩:“来吹蜡烛吧,主公。”
  安安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她家的刀刀们一个个充满期盼的望着她。
  “嗯。”
  少女闭上眼做祈祷状,虔诚的许下了她的心愿。
  神明大人,今后的今后,也请您让大家一直的幸福下去。
  让妈妈,哥哥,本丸的大家,审神者同事们……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新的一年,也能一直能陪伴在大家的身边。
  还有还有……千万千万要保佑妈妈成功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全部心愿的八岐大蛇:“……?”
  因为荼毘的原因留宿在齐木家的中原中也,半夜习惯性拉开冰箱时,看到了里面的一只企鹅。
  中原中也:“……?”
  今天稍晚还有一更。
  大家不用陪我熬夜,困了就直接睡吧,明早再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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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亲亲各位,我会继续努力的! 125、并不日常的日常   本丸的生日宴会举办到了很晚。
  安安根本忘记了最后是怎么回的天守阁, 她只记得自己被鹤丸哄着喝了口果酒, 一觉睡的昏天黑地,
  第二天, 轰冷看着小女儿躺在身边睡得很沉,便没有打扰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镜子里的女子容颜倦怠苍白,她简单为自己梳洗了一下, 尝试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
  她其实笑的很好看, 眉眼温和柔美,轻轻的一笑,将身上的病气都统统的驱散了。
  在大学里, 不乏有暗恋她, 而且给她写过情书的少年。
  可是母亲却说,我辛辛苦苦的培养出你,不是为了让你和一个普通的男性结婚, 然后做家庭主妇的。
  嫁给那个声名显赫的英雄,这样的婚姻是他人梦寐以求的啊。
  小冷,你要听妈妈的话啊。
  她在疗养院的那些日子, 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母亲,只来探望过她两次。
  第一次时, 听医生说她已经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能力时,甚至气急败坏的伸手想给她一巴掌,被护士拦住了。
  ——生怕一个得了精神病的妻子,会被那位女婿嫌弃。
  而第二次, 因为安德瓦没给她停生活费的缘故,母亲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
  她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劝她道,小冷啊,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不过是一个丫头被送走了而已,你以后还可以和炎司还有焦冻好好过,对吧?
  再后来,母亲再也没有来过半次疗养院。
  轰冷用清水洗去面上的泪痕,再抬头时,眼神又变得坚毅了一些。
  ……从此以后,她不必再继续跟着那个男人姓轰了。
  她原来的姓氏是“源”。
  相传,这是某位日本天皇为他的子女赐下的姓氏。
  又有传说他们家族是在历史上声名显赫的阴阳师贵族世家——清和源氏的后代。
  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的。
  不过,如果在未来能让她的孩子摆脱掉那个人的姓氏的话……
  “源”这个姓氏,还是挺好听的。
  源冷下楼时,看见昨天的中原中也少年正在和荼毘争辩着什么。
  “真的!我认真的!冰箱里的冷冻柜里有只企鹅!”中也指着冰箱,语气急促。
  荼毘沉默了一会,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下,打开了冷冻室的门,上下两层只放着冰淇淋和冻肉。
  他拍了拍中也的肩膀:“中也,昨天久留美阿姨没让我们喝酒。”
  “我没醉!”中也一脸委屈:“我昨天晚上真的抱了它,摸了它,它还啄了我一下!”
  荼毘:“……嗯,您的想象力很旺盛。”
  源冷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正打算开口和这两个孩子道声早安,突然发现自己面前蹲着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企鹅。
  “嘎嘎。”
  它仰头叫了两声,拍了拍翅膀。
  似是感受到了她身上偏低的体温,小企鹅开心的蹭上前。
  源冷一脸纠结的抱起这只小企鹅,它在她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
  “那个……中也?”她摸着怀里的小企鹅,小声开口:“你说的,是这只企鹅吗?”
  中原中也正在与荼毘争辩他昨天晚上是否有做梦的问题,闻听此言,指着源冷怀中的企鹅大喊道:“对!没错!就是它!”
  荼毘:“……?”
  真不愧是天才剑桥博士少年的家,居然养企鹅当宠物。
  轰焦冻昨晚其实没回家,他关了手机,也没在意安德瓦到底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背着书包推开房门,看见妈妈怀里抱着的企鹅时,轰焦冻下意识的重新关上门,又重新开了一次,发现企鹅还在。
  唔,原来不是在做梦。
  ……
  齐神起床后,发现昨天留宿在家里的三个人已经一拍即合,在自家的楼梯上建了个冰滑道。
  安安的妈妈正笑容宠溺的望着互动中的兄弟俩。
  轰焦冻抱着小企鹅高高举起,然后轻拿轻放的将它放在滑道上,中原中也站在滑道下方紧张的张开了手,荼毘抢先一步蹲下来,接住并且抱起了小企鹅。
  “喂!”港黑的干部先生愤愤不平的剁起脚:“不带这样的啊,这次轮到我了!”
  齐木楠雄:“……”
  不愧是能够俘获大正时代某上弦食人鬼芳心的小企鹅。
  看看现世这些人,对它完全没有抵抗力呢。
  “胖胖一号”冲齐木丢来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幸福的缩在了荼毘怀里。
  ……没记错的话,这其实是只雄企鹅吧。
  齐神目光呆滞。
  他的日常生活果然出了什么问题。
  “冷阿姨,今天去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吧,大概下周就可以让法院裁决了。”空助将厚厚的资料袋交给了源冷:“这些是我这些年来搜集的关于那个人的家暴相关证据,也许可以对您有帮助。”
  “……谢谢你。”
  “不用谢。”空助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怎么会得到安安这么可爱的妹妹呢。”
  源冷听出了话外之意,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心,我不会要回安安的抚养权。”
  十年来,安安早就在久留美的家里,和养父养母还有两个哥哥建立起了深刻的感情。
  她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再次做出这样过份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买下久留美家边的房子,便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又不舍得小女儿,想要平时也能多看看她。
  “……冷阿姨。”空助望着面前苍白瘦弱的女人眼里坚毅的光,难得真挚的说道:“请您加油。”
  在很小的时候,空助便学会了会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去打量着除了楠雄之外的,身边的所有人。
  因为他是个天才。
  他轻易能够明白的道理,旁人需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弄懂,他被其他的孩子视为异类,他却觉得异类明明是那些人。
  蠢的像一群智商未开化的猴子,只会让他觉得厌烦。
  再长大一些,空助学会了给自己套上假笑的面具,和外界的猴子们交流。
  那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他却不得不做。
  他在最初的时候,也打从心里不喜欢着安安。
  ……他真正明白情感为何物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楠雄告诉他安安心中所思的那次吧。
  【“因为是哥哥送的礼物,所以不想拿下来。”】
  空助放缓目光,望着面前这个与多年前在病房里时截然不同的女人。
  他将整理出的这些资料交给了这个女人,自然不止是单纯的希望他们能够成功离婚而已。
  不知道,轰炎司那个家伙发觉击垮自己的稻草是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掀不起风浪的工具人妻子时,会展现出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想想真是让人期待呢。
  “我会的。”源冷笑了笑。
  “今天是安安的生日。”空助轻声提醒道:“办完了手续以后,请您早点回来吧。”
  源冷点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有些无措,与此同时,荼毘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接电话吧,妈妈。”荼毘的声音沉着:“我们陪着你听。”
  源冷突然间有了勇气,她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到底在做什么?不声不响的从疗养院跑了出来?煽动焦冻离家出走?”
  对面男人的声音冰冷,似乎还想一条一条的接着列举出她的罪状。
  源冷没给他继续酝酿和暴怒的机会,看到灯矢在旁边攥紧的拳头,趁着他停顿的间隙,不带犹豫的抛下了一句话:“我们离婚吧,轰炎司。”
  作者有话要说:请你们放开那只企鹅,冲我来:d
  鬼灭最新一话情报,屑老板彻底变成巨婴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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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6、缘结神   “我们离婚吧, 轰炎司。”
  明明知道电话的对面是那个男人时, 她的这句话却也能说的这般顺畅, 毫无阻碍。
  这是她在此前从未敢想过的。
  心底沉重的大石烟消云散, 源冷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轻松过。
  对面的声音诡异的沉默了下来,源冷觉得,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她当然不会等着愤怒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脑的落下来, 加快语速道:“一个星期之后, 法庭见。”
  然后,她啪的一下挂了手机。
  等到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时,她干脆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源冷长出一口气, 侧过头对上自己大儿子的视线。
  灯矢他仍然带着口罩。
  不过, 听他说最近有在进行激光治疗,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这些狰狞的疤痕就能彻底的淡化掉。
  用灯矢的话来说, 他之所以会选择治疗,是因为他不想在名为“安德瓦”的禁锢牢笼中继续挣扎了。
  一味执着于此的话,只会愈陷愈深。
  他不想在坠入深潭的同时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安安也一定不希望见到她的大哥是这副模样。
  蓝冰般的眸子闪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戾气, 唯独在面对在意的家人时,眉眼与语气会不自觉的变得柔软起来。
  “妈妈。”
  “嗯?”
  “我觉得那家伙在另一边一定气疯了。”
  “说不定会气的直接烧了手机呢。”
  母子俩相视一笑, 似乎脑补到了轰炎司气急败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弯了弯唇角到后来的忍俊不禁。
  源冷透过荼毘的面庞,似乎回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小小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时的模样。
  幸好, 灯矢他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幸好,她没有一直一直的选择逃避下去。
  轰冷一把揽过荼毘的脑袋让他俯下身,又将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轰焦冻也伸手环住。
  兄弟俩被迫拥抱在了一起,和母亲也贴在了一起。
  轰焦冻从最初的局促不安,到渐渐的放松下来,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与体温。
  “真是太好了,灯矢,焦冻……”
  源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还有挽回的机会。
  “小姑娘,你醒着吗?莫西莫西——?”
  睡梦中,有谁在轻轻捏着她的脸颊。
  宿醉后的脑袋无比沉重,安安万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在心底殴打了鹤丸一万遍。
  面前的不是妈妈,而是一张放大的美丽少女面孔。
  黑色长发,湛蓝的眼眸,华丽的巫女服饰,胸前的铃铛叮铃叮铃响着。
  安安缓缓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唉,好好一个孩子,是不是睡傻了?”美丽的少女继续伸出手罪恶之手掐住她的脸颊。
  “……你是谁?”安安伸手摁住了她的手。
  “哼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少女骄傲的插起了腰:“我可是来自高天原的缘结神大人哦!小姑娘,我听到你的愿望了,就让我来帮助你完成心愿吧!”
  “……结缘神大人?”
  “不不不,念反了,应该是缘结神大人。”
  “安安还以为你是什么奇怪的cosplay爱好者。”
  “……你这话好伤人,我走了。”
  安安一把拽住转身作势离开的少女,语气真挚道:“漂亮姐姐。”
  缘结神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又坐会了床沿。
  “你说,听到了我的心愿,指的是哪一个心愿啊?”安安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
  “……其实也不是我听见的,是我的某个老朋友转告给我的。”缘结神似是想起了什么,擦了擦汗:“顾名思义,我是帮世间众生缔结羁绊,链接姻缘的神明大人,也自然可以帮你们断绝缘分。”
  “姐姐,你可以帮我的妈妈成功离婚?”安安闪着星星眼。
  似乎被面前的少女过于直白的提问哽住了,缘结神表情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嗯,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剪断他们之间的红线就好。”
  唉,八岐大蛇在上,您老让我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有违我缘结□□号。
  可是……
  可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这年头重建神社可是需要很多经费的啊。
  缘结神总觉得自己被迫做了什么py交易,良心不安。
  虽然听了故事以后的她也挺想手撕渣男的。
  “可爱的小姑娘。”缘结神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带我去看看你的妈妈吧,只要找出缘分的红线剪断就好,很简单的。”
  这对于安安而言,可真是一份相当完美的生日礼物。
  安安用力点了点头,面前的缘结神从少女的模样化作一只可爱的黑色小猫,蹭蹭两下就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毛绒绒的猫脸蹭了蹭安安的脖子。
  果然,在凑近这个小姑娘之后,她的体内源自于神明的灵力显得更加清晰了。
  难,难不成她真的是八岐大蛇的私生女吗?
  缘结神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没错,不然八岐大蛇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随随便便送给一个孩子灵力呢?
  ……到底是和谁私生的呢?
  八岐大蛇除了源氏祭坛,其他的地方也没乱跑过。
  ……难不成,他真的和源氏族长有那么一腿?
  化作猫咪的缘结神蹲在安安的肩膀上,脑洞大开。
  她晃走脑袋里千奇百怪的想法,低下头时,意外的发现小姑娘白白嫩嫩的纤细手腕上也系着一根红线。
  哦呀?
  缘结神轻轻摇了摇尾巴。
  会是和谁的缘分呢?
  此时,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源自华国的电视剧《回家的诱惑》。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是空助哥哥,还有港黑的干部中也先生。
  电视上,渣男洪世贤冲地上捂着小腹哀嚎的的妻子冷嘲热讽道:“你摔了个屁股蹲,应该屁股疼不是肚子疼。笨蛋!别装了。”
  中原中也愤愤不平的一拍茶几:“这个混账,就该好好尝尝被重力压扁的滋味!”
  安安觉着她可能是开门的方法不太对。
  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先生,能看肥皂剧看的津津有味呢。
  “呀。”坐在沙发上撸企鹅的空助笑盈盈的回过头,对安安挥了挥手:“早上好,安安。”
  安安点点头,微笑:“早上好,空助哥。”
  “生日快乐,安安。”
  空助轻轻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安安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托举着礼物盒的机械手。
  每年过生日时,空助哥都会用各种各样比叮当猫还要厉害的操作给她送礼物,安安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见怪不怪。
  趴在安安肩膀上的缘结神,满脸好奇的用猫爪去够这个机械手。
  安安接过了礼物盒,弯着眼笑了:“空助哥,谢谢你。”
  “要不要打开看看?”空助托腮提议。
  安安屏住呼吸,掀开了礼物盒的盖子。
  让人意外的是,其中并非是空助哥做的黑科技发明,而是一个异常精致的和风发卡。
  上面还点缀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安安的眼睛蓦的亮了:“谢谢空助哥哥!”
  “喜欢的话就戴上再出去吧。”空助笑眯眯的:“如果安安想找妈妈的话,你走到三条街外的咖啡店门口就能正好和她碰面了。”
  “好!”
  中原中也眼神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的事情吗。”空助笑眯眯的抬眼示意:“看啊,渣男他把小三晾在一边带着妻子去医院了哦。”
  “什么?看来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中原中也果然又被剧情吸引了过去。
  安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别好发卡,开开心心的和哥哥还有中也先生打过了招呼,就出了门。
  “真是奇怪。”缘结神趴在安安的肩膀上小声喵喵:“刚刚那两个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你身上多了只猫。”
  安安其实很想回答这位漂亮姐姐,毕竟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企鹅和电视剧吸引了过去。
  “哇啊!”
  在路过某件商店时,缘结神突然激动的一喊,将安安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安安捂住胸口。
  “你看!”缘结神抬爪示意安安望向商店的落地窗。
  它的构造相当的巧妙,可以清晰的倒映出来来往往的行人,像是一面镜子。
  阳光下,少女柔和精致的面孔美的如梦如幻,银色的长发柔顺的垂落下来,绸缎一样溢开,像是天边皎洁的月华。
  修身的连衣裙衬托出匀称的身材,一双纤细修长的双腿……
  美丽到让神明都屏住了呼吸。
  可是方才她早晨所看到的,明明是个和金鱼姬一样个头的小姑娘啊。
  缘结神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安也是,她傻乎乎的在落地窗面前走来走去,又冲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突然的长大了吧,她昨晚忘记许这类愿望了。
  安安突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街上没有旁人,将方才戴在头上的精致的发夹取了下来。
  果然,一取下发夹,就嗖的一下子变回了原样。
  再戴回发夹时,风姿绰约的少女便再度出现在了窗户的倒影中。
  ……原来她在成长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好厉害啊。”缘结神下意识的喃喃自语:“就像狐狸的幻术一样。”
  狐族的妖怪会把叶子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化形变成不同人类的样子来唬人。
  “这个礼物……”安安摸了摸发夹,冲着镜子莞尔一笑:“我很喜欢。”
  缘结神:“……哦呼。”
  不不不,你可是见过绝美的不知火和彼岸花的神明大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为小女孩的美色而屈服?
  ……八岐大蛇,我似乎终于理解你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缘结神用猫爪拨了拨安安身后的红线,她现在实在是相当的好奇,拱了这颗白菜的猪到底是谁。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镜中的美少女摸了摸下巴,露出鹤丸同款阴笑:“说不定我可以用这个礼物,给大家制造出一个巨大的惊吓。”
  缘结神:“……喵内?”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几集连续剧,中原中也的脑袋里循环播放了整整一个月的“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今天稍晚还有一更。
  喜大普奔,无惨他上热搜了。
  这算不算在全国人民面前风光大葬?
  不愧是鬼王,倍有排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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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7、锁链   才虎芽斗吏, 才虎集团的贵公子, 超级富二代。
  每天清晨, 才虎大少爷他都会从他几千平方公里的大床上醒来, 然后看着身边的成堆钞票感叹,为何他会这般的有钱。
  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才虎少爷,有着这样两个烦恼。
  第一个烦恼在于迹部家的那位优秀大少爷,不论是学习还是礼仪, 平日都处处压着他一头。
  第二个烦恼, 大概就在于他年少时未能成功的单相思。
  ——齐木知安,一个成功引起了有钱少爷主意的女人。
  她美丽,清纯, 不做作, 不贪图他的钱财,她简直就是理想中的才虎家夫人。
  可惜,父亲一直以来都阻止着自己去见她, 他也无法得到那位美少女的心。
  今天的才虎少爷也在长吁短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到底已经成长成什么模样了呢?”
  旁边的保镖闻听此言,献宝似的想把报纸中出现的齐木知安照片递过去:“少爷您看。”
  才虎少爷啪的一声将这张报纸打飞:“说了多少遍, 不要让这种毫无营养的平民八卦产物污了本少爷的眼睛!”
  保镖:“可是……”您梦寐以求的姑娘的照片其实就在这上面。
  才虎:“没有可是!”
  保镖:“哦。”
  才虎少爷坐在豪车上,四十五度仰角, 忧伤的眺望着天空:“唉,我未来的才虎夫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成长成了什么模样呢?”
  保镖:……少爷,您开心就好。
  突然间, 才虎嗷的一声大喊道:“停车!”
  司机慌忙踩下了刹车。
  “不会错的!”才虎芽斗吏激动的从车上一个鲤鱼打挺:“是她!一定是她!”
  从未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的美丽的未婚妻啊!居然已经成长成这副优秀的模样了么?
  安安正在对着橱窗美滋滋的整理发型,冷不防看到身后飞来一位鸡冠头少年,下意识的避让了一下。
  后者则是因为她的惊鸿一瞥,左脚踩右脚,当场五体投地的给了她一个平地摔。
  安安:“……”
  缘结神:“……”
  摔的鼻青脸肿的才虎少爷,满脸鼻血的抬起头,大喊:“女人,放下剑,做本王的妻子!”
  保镖a:“少爷最近是不是又在看什么奇怪的动画片啊?”
  保镖b:“少爷他中二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安安很快就从记忆里梳理出了这位有钱人家的少爷。
  虽然他不是第一位勇敢的向自己告白的小男生吧,但是对方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清晰,想忘记都难。
  拿着镶钻的大喇叭在国小门口宣誓要追求自己什么的。
  安安打了个寒颤。
  顺带一提,他还让安安仇了好久的富,她在刚入学冰帝时,对迹部前辈的好感度都不咋高。
  安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你认错人了。”
  “不,不会错的!”才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粘上的灰,望着安安的神情无比真挚:“这种对金钱不屑一顾的态度,你就是本少爷的命定之人!”
  安安:……不是,其实我不讨厌钱,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你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她应该如何摆脱一个看上去就贼难缠的超级富二代呢?
  安安后退了一步,才虎少爷逼近了一步。
  ……当街殴打富二代会不会犯法呀?
  “那天之后,我思考过了很久。”才虎芽斗吏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深情款款:“虽然我除了钱一无所有,但我还是想要继续追求你!齐木知安!”
  缘结神:“哎呀,这个用现世的说法,算是桃花劫吧?”
  安安突然间灵光一闪,指着街角大喊:“看!是迹部少爷!”
  才虎芽斗吏和被踩到尾巴的毛一样跳了起来,回过头:“什么?!”
  再转头时,他单方面认定的未婚妻已经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才虎芽斗吏:“……不愧是本大爷认定的女人,居然跑的如此之快。”
  保镖们:“少爷,其实她……”她真的不是齐木知安。
  “不用说了!”才虎芽斗吏猛地一摆手,眼里闪耀出熊熊斗志:“这次,我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将我的女人追回来!”
  保镖们:……少爷,您开心就好。
  安安迈开大长腿,一路跑的飞快。
  她惊讶的发现,空助哥送的发卡,不仅仅是“幻术”的程度这么简单。
  因为她的身体,也随着这个奇妙的发卡而真实的改变了。
  她现在简直就和番剧里的干物妹小埋一样,戴上发卡biu的一下变大,摘下发卡biu的一下恢复原状。
  缘结神用猫爪摸了半天发卡,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灵力在流动。
  祭品巫女的灵魂重新获得身体之后,其实很难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成长。
  缘结神猜测,这可能是晴明大人帮助她的哥哥一道做的小礼物。
  “先去妈妈那边吧。”安安摘下发卡,收进口袋,将肩膀上毛茸茸的小黑猫抱进怀里:“我们只要咔嚓一下,把什么缘分的红线剪断,然后就好了。”
  一切的一切,就都能够结束了。
  妈妈终于可以获得她的幸福,可以不用继续恐惧那个男人,不必继续饱受精神折磨。
  妈妈原本值得一个更好的丈夫。
  就像安安现在的国春爸爸一样,每天工作的勤勤恳恳,从来不会对久留美妈妈发脾气,明明结婚十几年了,还恩爱的和新婚夫妇一般。
  妈妈她……本应该能得到那样的生活啊。
  “安安。”缘结神抬起猫爪,摸了摸女孩颤抖的小手:“那边的是你的妈妈吧?”
  妈妈果然和空助哥说的一样,正站在咖啡店的门口。
  “小冷,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和炎司离婚?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怎么那么自私,不为你的孩子考虑考虑?你又把我和你父亲当成了什么?”
  安安正想开心的跑过去,便听到了炸雷般的一声吼。
  是外婆的声音。
  外婆高高的扬起手臂,似是要对着妈妈的脸扇下去。
  安安从来都不喜欢外婆。
  因为外婆从未正眼看过她,外婆只喜欢焦冻哥,将她看作累赘。
  如果说安德瓦对现在的安安厌恶程度是五十分的话,那么外婆说不定会有一百分。
  他们总是这样,从来不会从自身身上找原因,将一切的过错归咎在其他人的身上,尤其是归咎在她的身上。
  妈妈之所以内心会生病,一定是因为太累太累了。
  有着那样的一个丈夫,那样的一个母亲。
  安安觉得,自己不需要那样的家人,现在的妈妈也一定是如此。
  幸好,还未等安安冲上前时,外婆的动作就被灯矢哥拦了下来。
  灯矢哥死死的拽住了外婆的手腕,这个打扮华贵,年过半百的妇人终于不顾任何体态,发出尖叫:“松手!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
  荼毘冷笑:“那么宝贝这个女婿的话,你和他结婚算了。”
  听了这句话,安德瓦的眼神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缘结神一个纵跳,跃出安安的怀抱,她高高的举起猫爪,截断了轰炎司与源冷二人之间的锁链。
  那并非是象征缘分的红线。
  从那个男人的手腕中伸出的锁链,死死的锁住了他的妻子,日复一日消磨着她的精神与生命力。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缘分可言。
  不对等的家庭,个性联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象征着悲剧的婚姻。
  在锁链断开的那一刻,源冷抡圆了手掌,狠狠的甩了安德瓦一巴掌。
  就像他曾经因为妻子阻止他训练小儿子时,挥出的巴掌一样。
  “啪”的一声,非常的清脆。
  作者有话要说:再一次!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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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寻找有缘人   这狠狠的一巴掌, 不仅打懵了轰炎司, 也打懵了呆在旁边的外婆。
  源冷其实是个优秀的冰系个性者, 体格也没有看起来那样虚弱。
  否则, 她也不可能会被安德瓦看上。
  她方才真的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似是想将这些年来心中的怨愤与心中受过的折磨统统的发泄出来。
  接触到这个女人的眼神时,安德瓦的内心稍稍一滞。
  ……像是看着仇人的目光。
  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自然不是因为感情才与她结婚的。
  她向来孱弱无能, 性格畏畏缩缩, 宛如一朵相当好支配的菟丝花,只能依附着他去生存。
  脸颊冰凉的刺痛,让他恍然清醒了过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 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朝着未知的方向改变了。
  望着这个熟悉而又令人陌生的女人,安德瓦还未来得及有些反应,她的母亲就嗷的一声尖叫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 到底在对炎司做什么?炎司啊,你没事吧?炎司啊……”
  估计她的女儿被打死了,她都不会有这样难过和悲伤。
  源冷完全不想理会歇斯底里的母亲。
  她将这个好女婿当成提款机, 将她的女儿当做获得名利的工具。
  “妈妈,哥哥。”
  安安接住纵跳回来的缘结神猫猫, 奖励一般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牵住源冷的衣角,声音轻轻道:“我们回去吧,回家。”
  “安安?你怎么来了?”源冷微微一愣, 视线接触到小女儿时,方才恨极的目光这时终于变得柔软起来。
  安安笑了,她怀里的缘结神也跟着“喵”了一声:“我们来接妈妈和哥哥回家。”
  “是不是你??”外婆仓皇的眼神定格在安安的身上,仿佛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是你煽动小冷和炎司离婚的?她之前明明是那样听话的一个孩子,你这个小野种……”似乎是想起了她与安德瓦的血缘关系,外婆瞬间改口:“小贱人!”
  外婆像童话里的老巫婆一样朝着安安扑了过来,却被脸黑成锅底的灯矢哥一巴掌挥开,只得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喊。
  安安看到灯矢哥蹲了下来,神色晦暗不明的望着外婆:“不想让我杀了轰炎司,就带着你的好女婿给我滚。”
  他眸中的戾气与杀意,不是开玩笑。
  这个老女人脸上的皱纹都吓的皱成了一团。
  荼毘缓缓站起来,将母亲与妹妹挡在身后,望着另一边安德瓦的眼神,仿佛在看路边一块微不足道的垃圾。
  “轰炎司。”荼毘笑了:“我和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荼毘话音未落,咖啡店上头的商场瞬间开始播报实时新闻:“近日,no.2英雄安德瓦的妻子轰冷从疗养院出院,曝光了丈夫从个性联姻以来对她的婚内强迫,对她家庭成员的洗脑,对孩子的家庭暴力,以及对小女儿遗弃罪的事实,诉求离婚,并且已经移交律师函至安德瓦的英雄事务所,法院将在一周后开庭。”
  敢把这一切公之于众,说明源冷已经做好了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的准备。
  可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这样做。
  她必须要让每个人,看清这个男人恶魔般的一面。
  她也不会留给这个男人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
  让他彻底的身败名裂,让他成为一个被提起姓名时就会被唾弃的存在。
  “轰炎司,你知道吗?”
  微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源冷将女儿揽的更紧,一字一句道:“我恨你,我比谁都恨不得你快点去死。”
  如果换成曾经的安德瓦,这个时候说不定会用武力胁迫,或者搬出小儿子的方式逼迫她回家。
  可是,不知为何……
  他触及到曾经的妻子望着仇人般的眼神时,看到本应该因他而死去的灯矢的眼神时,看到那个被他厌恶过的小东西的眼神时……
  如果说妻子的眼里满是怨恨,那么那两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眼里,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而且再也不会给予他任何的期待。
  【锁链构成的扭曲的缘分,终会被斩断。】
  他最终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三人渐行渐远。
  他的心中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悔意么?
  也许是有过的。
  “炎司啊!炎司!”
  曾经的妻子的母亲爬也似的凑近他,拼命恳求着:“你千万不要生小冷的气,我这就去劝劝那个孩子,她会撤销诉讼的,你千万千万不要着急……”
  安德瓦打心底觉得可笑,同时也莫名为那个女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可悲。
  为了钱财,就迫不及待的把女儿塞给了他。
  而他自从结婚起,也没有正眼看过一次他的妻子,自从她被送去疗养院之后,更是一次也没有去见过。
  “够了。”轰炎司挪开脚,望着那个老女人的眼神带着些许嫌恶:“你滚吧。”
  “缘分斩断了以后,你就该离开了吗?”
  安安摸着缘结神柔顺的毛毛,轻声问。
  她可真觉得这只美少女变成的猫猫比本丸的那只狐之助可爱多了。
  “其实我想在现世多待几天。”缘结神摇了摇猫尾巴:“我想亲眼看着渣男的结局。”
  安安的表情很高兴,她将缘结神抱的更紧了。
  可她在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妈妈。
  妈妈将那些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妈妈在未来除了他们的陪伴,真的能够遇到愿意照顾她的人吗?
  “缘缘姐姐。”安安的声音喊的很甜:“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可以缔结姻缘的神明大人,对吧?”
  “哼哼,那是自然。”
  “那我可以委托你,帮我的妈妈缔结新的缘分吗?”安安满眼期待。
  “嗯……这个啊……”缘结神抬起猫爪拨弄起脖子上的铃铛:“这个……难度还是稍微有点大的。”
  毕竟,缔结姻缘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安安仿佛看出了什么,她捧出了一大把时之政府发给她的甲州金,声音愈发甜美:“缘缘姐姐!这是我的委托费!”
  缘结神:“……”
  她原本是想拒绝的,她可不是随随便便会为了金钱而折腰的神明。
  可是,修缮神社需要的费用真的太多了。
  唉,就勉为其难的再答应她一次好了。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了!”
  “……欸?那么着急的吗?”缘结神挠头:“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啦!”
  妈妈和灯矢哥去了隔壁看房子,空助哥和中也先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安在客厅晃悠了一会儿,连半个企鹅的影子都没看到。
  算了,这样的话,她正好可以悄悄咪咪的离开。
  安安重新戴上了可以变换形态的发夹,将自己的长发盘起。
  这样子走在大街上,即使遇见了熟人,也不会发现会是她。
  正好,避免了没必要的麻烦。
  “想要寻找缘分呢,首先就需要从你妈妈认识的人着手去寻找。”缘结神循循教导。
  “妈妈在以前和久留美妈妈是大学同学。”安安以左手敲击右掌,恍然大悟:“说不定,我可以从她们的大学同学去下手!”
  “那么,应该怎么去寻找到她们的大学同学资料呢?”
  安安和缘结神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唉,不着急,慢慢来。”缘结神拿脑袋蹭了蹭安安:“缘分这种事情呢,不能急的。”
  路过某家饰品店时,安安停下了脚步。
  店员正不依不饶的揪着某个国中生的衣领:“刚刚门口的吊饰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
  “不,我只是想帮朋友挑个生日礼物而已。”
  “你刚刚路过门口时,我亲眼看到它不见了!”
  “不是……”被揪住的国中生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在我之前也有个人出去了,说不定是他拿走的呢?”
  “闭嘴!现在店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不找你找谁?你快点赔了那个吊坠的钱!”
  缘结神愤愤不平的一撸猫爪想要冲上前:“什么啊?明明就是看他是个小孩子好欺负吧?”
  她在平安京游走这么多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没想到安安摁住猫猫脑袋,拦住了她。
  “等到十年以后……这个店老板肯定会后悔的。”安安喃喃道。
  “十年?”缘结神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十年?”
  安安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店门口,开口:“店员先生,刚刚我的确看到了有个个头比较高的不良少年拽走了门边的挂饰,偷东西的事情不是这个同学干的哦。”
  “你又是谁?”
  店员的话说到一半,就舌头打结当场愣住了。
  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个“哦呼!”的感叹词。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
  简直是……接近完美的美少女。
  “这,这样啊,原来不是这位同学做的啊。”店员讪笑着松开了揪着纲吉衣领的手:“原来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同学。”
  如此的真实。
  安安想,如果换成自己原本的个头,面前这个凶巴巴的店员只会说“国小的小屁孩懂什么,快点给爷滚回家去吃饭吧。”
  “纲吉君。”
  松了口气的沢田纲吉听到了身边少女的呼唤,慌忙应答了一声:“是!”
  他刚刚没有抬头,现在仔细一看面前的少女时,也是微微一愣。
  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眉眼与安安有着七八分相似。
  “你就是纲吉君吧,我有听到安安提到过你。”安安深得鹤丸真传,笑眯眯的朝着纲吉伸出了手:“我是安安的姐姐,轰冬美,很高兴见到你。”
  身披马甲的安安,借用了姐姐的姓名。
  缘结神:……卧槽,绝了!
  说起谎来丝毫没有任何破绽,这这这……这孩子本质上其实是个白切黑吧?
  “安安的姐姐吗……你,你好!”纲吉红透了脸,和她握了握手:“您和安安很像。”
  “嗯,我也这么觉得。”安安眼角弯弯。
  缘结神木着眼睛左看右看,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纲吉身后的红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看起来性格软哒哒的少年,身后居然有不少条红线。
  她伸出猫爪仔细的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
  难道说,人不可貌相,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少年实际上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不对。
  红线的缘分有时候不止姻缘,还可以指同伴的羁绊。
  安安仍然在角色扮演成自己的姐姐,愉快的与纲吉交流着。
  “纲吉君,是准备给安安买礼物吗?”
  “啊……是的!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这样啊,我觉得只要是包含心意的礼物,她都会开心的收下的。”安安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纲吉的脑袋。
  哦哦哦哦哦这手感棒极了!原来做大姐姐的感觉这么好!明明平时只有她摸别人脑袋的份!
  “谢谢你,冬美姐姐。”纲吉的脸红了:“那,我先去其他的店里看看了,刚刚真的非常感谢。”
  “没关系的。”安安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路上小心哦,妹妹她今天可能会稍微晚点回家。”
  她放下手时,发现缘结神正趴在她的肩膀上往她的背后瞧,还伸着爪子扒拉着什么。
  “嗯,不是他呢。”缘结神自言自语道。
  “……不是什么?”安安歪头。
  “唔,没什么。”缘结神蹭了蹭她:“走吧,继续为你的妈妈寻找有缘之人吧。”
  太阳升到了正当空,天渐渐的热了起来。
  安安在小卖铺买了一个冰淇淋,一个递给缘结神,一个自己拿着。
  “缘缘姐姐。”安安喃喃的问:“那个听到我愿望的神明大人,到底是谁啊?”
  “这个不能说的。”缘结神抱着冰淇淋美滋滋的舔着:“他让我和你保密。”
  “……唔。”安安皱了皱眉,若有所思:“是邪神大人吗?”
  缘结神险些被冰淇淋呛到,满脸惊恐,猫爪颤抖:“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到的。”安安抬头仰望天空:“不可能会有不明不白的愿意帮助我的神明大人,我觉得,我与那位邪神大人,说不定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面,我却忘记了关于他的事情。”
  这个孩子是真的聪明,一猜就猜到了点子上。
  缘结神嗦了口冰淇淋:“……真是的,不愧是被神明眷顾的孩子。”
  安安想起了自家一个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唇角翘起,眼睛弯成了月牙:“嗯,我也觉得是这样呢。”
  街边的网球场上,少年们正在挥洒汗水,进行紧张刺激的网球对决。
  经过立海大的一日游,安安已经对各种各样的特效见怪不怪。
  让她惊讶的是,冰帝的一群网球部正选都正在这里扎堆。
  这这这……他们不需要上课的吗?
  只见迹部前辈啪嗒打了个响指,手指轻抚泪痣:“沉溺在本大爷华丽的球技之中吧!”
  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
  真不愧是冰帝的帝王,走到哪里玫瑰花特效就飘到哪里。
  安安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就坐在这里旁观一下。
  安安这一坐,就意外的引来了关西一匹狼。
  此前有人说忍足前辈是冰帝网球部的芳心纵火犯时,安安还不咋相信来着。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也对网球感兴趣么?”
  忍足侑士相当自然的坐在了安安的身边搭话:“唔,这只猫是……”
  “我的宠物。”安安将缘结神抱在怀里:“我带她出来散心。”
  缘结神搁心里小声喵喵,这个男生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四处留情,身上至少几十条女生单箭头的红线。
  啧啧啧。
  和平安京的妖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说不定可以很有共同话题,加上个源赖光,凑一个“爱情的骗子”联盟。
  不娶何撩啊,少年郎。
  “是错觉吗?”忍足一推眼镜:“我似乎觉得,您与我们学院的某位后辈有些相似。”
  安安用肉眼可见的敷衍语气回答:“啊哈哈,这样啊。”
  连马甲都懒得披了。
  突然,缘结神激动的扒拉着安安,示意她往球场上看。
  “怎,怎么了?”安安歪头。
  缘结神所指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
  那位先生有着琥珀色的头发,俊朗严肃的面容,他的个头很高,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在一群少年之中,显得极其威严,又具有压迫感。
  他优雅又不失领导力的举起了右臂,指向前方,下达了比赛开始的命令。
  “那位是我们网球部的顾问,榊教练。”忍足见安安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榊教练的样子,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缘结神突然间对那位先生表现的这么激动,只有一个可能。
  安安诚恳的望向忍足侑士:“关于那位榊教练的事情,可以请您多告诉我一些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忍足看到少女热切的眼神,稍稍迟疑了一下。
  不不不,榊教练今年都42了,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榊教练他是冰帝的音乐教师,兼职网球部的顾问。”忍足侑士继续说着:“其实他做教师只是单纯的因为兴趣爱好而已,其实本质上是个亿万富豪。”
  安安:“……这就是任性的有钱人吗?”
  忍足侑士笑了:“其实榊教练年少时的出身并不好,不像迹部是财团世家的孩子,教练是在大学毕业后,自己一步一步创业出来的公司。”
  安安:“哦哦!这样啊。”
  她在心里迅速为这位榊先生加分。
  “其实……”
  “其实?”
  “其实教练他之所以会选择创业,是因为在大学喜欢过的女孩不同意她和一个普通家庭的男生结婚。”忍足侑士叹了口气:“可是,等到教练他创业成功以后,那个女孩已经被半强迫式的与别人结婚了。”
  所以教练他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独身主义。
  ……不愧是忍足前辈,居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安安心想。
  ……不,等等。
  安安总觉得忍足前辈说的“那个女孩”似曾相识。
  “榊先生他,是在哪个大学毕业的啊?”安安小心翼翼的问。
  她觉得忍足前辈应该不会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吧。
  “日本大学的芸术学部。”
  !!不愧是你啊!忍足前辈!冰帝的八卦情报网!知道的这样清楚!
  安安又愣住了,因为久留美妈妈她…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
  难道说……难道说这些事情是真的吗?
  安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拿起空助哥送给她的黑科技手机,匆匆找到妈妈之前居住的疗养院,在探望的人之中输入了“榊”这个姓氏。
  十年来,来访疗养院最多的,便是这位名为榊太郎的先生。
  他甚至匿名捐献了好几千万,给这座疗养院修缮环境。
  ……一切真相似乎都非常明了了。
  “真是谢谢你啊!忍足前辈。”安安激动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忍足的肩膀:“事成之后,我会第一个给你发请柬的!”
  忍足:“……???”
  他刚刚只是随便一想而已,难道这个美少女真的要去追求榊教练吗?
  不能够啊!榊教练的年纪都快赶上他父亲了!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闪闪发光的美少女径直朝着榊教练的方向走去。
  忍足侑士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暴击重创,捂住胸口半天没能站起来。
  “榊先生。”
  在一群冰帝正选的注目礼中,安安终于停在了他们的魔鬼教练面前。
  日向岳人险些惊的跳了起来。
  这,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敢于主动去找他们的教练说话的女孩子吗?
  平时教练飞一个眼刀,冰帝的后援团姑娘们都能被吓跑一大片。
  “你好,我想来和你谈一谈……关于源冷小姐的事情。”
  他身上的气场很强,一看便知道是个相当严谨的人。
  却在听到“源冷”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稍稍有些失态。
  安安感觉自己身边的缘结神激动的猫毛都快炸了。
  良久,榊教练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身来,和她往旁边走去。
  冰帝正选们的下巴齐刷刷的掉了下来,迹部手中的球拍差点没握紧。
  忍足侑士感觉心灵再次受到重创。
  居,居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面前这个少女究竟是何许人也?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脑的忍足前辈呀……
  我记得最初的设定,安德瓦是个拆散了妻子和原先恋人的彻彻底底的混蛋,然后这个设定被编辑驳回了。
  但是呢,这也不妨碍我安排妈妈踹了渣男以后再婚嘛。
  冷阿姨会得到幸福的。
  感谢在2020-03-19 22:34:36~2020-03-20 21:23:17期间为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醋雞丁 77瓶;玄丹朱 30瓶;血色雪樱、墨染竹青 20瓶;吃土的我、未然、鹤家狐狸、星星燎原 10瓶;emi、未央花六出 8瓶;fich 5瓶;红花衬绿叶 3瓶;居击 2瓶;渔眠茗、阿尔赫蒂、白莲教教主、鱼头姐、緋羽☆、安之悦 1瓶,感谢大家灌溉的白白的液体!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9、流泪猫猫头   “继续训练, 不要走神, 我很快回来。”
  榊教练跟着安安离开时, 还没忘记回头叮嘱一群已经呆若木鸡的冰帝正选。
  方才还沉浸于网球中的少年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大大的“八卦”二字。
  可是,他们敢去偷听榊教练的八卦吗?
  ……不好意思,他们还真的不敢。
  榊教练是谁?
  全冰帝最严肃的老师兼任网球顾问, 网球部每一个成员在他面前都乖巧懂事的像小绵羊。用日向岳人的话来说, 榊教练他简直就是……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可是……
  果然还是好好奇啊!
  年轻的少年们在心里咬起小手帕,用满是崇敬的目光目送安安的背影。
  唯有知道“真相”的忍足侑士,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 连眼镜都吧嗒滑落了半截。
  不!这不是真的!
  可能是接近正午的缘故, 街头网球场的后面,街道异常静谧。
  阳光透过婆娑的树影折射下来,减轻了几分空气里的炎热。
  安安看了看这位全程一言不发的榊教练, 深吸一口气,还是先开了口:“榊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源冷的女儿。”
  她决定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不过, 没有明说到底是哪个女儿。
  没想到榊教练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
  安安停下了脚步,抬头去看他。
  榊先生的个头很高,即使天气这样炎热, 还是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革履的正装。
  难怪,冰帝里有同学戏称这位教练是“牛郎”。
  “你和你的妈妈……很像。”
  说完这句话,榊教练严肃的面庞突然间舒展了眉目,他安静的看了一眼安安,然后迅速收回了视线。
  缘结神趁机伸长猫爪,试图去够住他身上断掉的红线。
  安安见状,自然是往榊教练的身边靠近了两步方便缘结神的小动作,小声道:“妈妈她,准备离婚了。”
  “……”
  突如其来的夏风,扬起了安安的长发,也让缘结神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不过她也顺势用猫爪拽紧了那根断裂的红线。
  “……我知道。”良久,榊教练这样回答。
  “你就不想去做点什么吗?榊先生?”安安扶紧了肩膀上的缘结神:“妈妈住的疗养院的匿名捐款,是您捐助的吧?”
  “……嗯。”
  安安的余光看到缘结神正捧着一根红线拼命吹气,心道有戏。
  不过,小黑猫鼓着腮帮子吭哧吭哧努力吹气的样子,险些让她没忍住笑出来。
  安安顺势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榊教练也安静的坐了下来。
  “榊先生和妈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安安试图让他开启回忆杀。
  安安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像极了影视剧里的八卦媒人。
  可是,这也没办法啊,为了妈妈今后的幸福,在如今有神明援助的前提下,她只能努力的a上去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知是缘结神的努力奏了效,还是安安的刻意引导起了作用,榊教练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榊教练的回忆只是三言两语的带过,缘结神却攥着红线,塞到了安安的手中,示意她一起握住。
  安安再睁眼时,便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象征缘分的一切。
  让安安相当意外的是,他们并非相识于大学时。
  榊教练出生在横滨,妈妈曾经的那个“家庭”也在横滨。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
  那个时候的妈妈,几乎每天都被外婆约束在家里,学习繁琐的礼仪课程,高雅的乐器。
  少年榊太郎注意到了邻家的二楼,这个时常满脸忧思的眺望远方的少女,他便经常趁着源家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的和她聊天。
  “小冷,你想出去看看吗?”
  “去哪里?”少女从钢琴边站起来,趴到窗台边,望着这个少年问道。
  “……我带你去看看海。”
  “我要怎么出来呢?房门上锁了。”
  而且二楼离地面很远很远。
  少年毫不犹豫的张开了双臂:“我有异能力,可以接着你。”
  少女毫不怀疑,点了点头。
  有了少年的异能力作为缓冲,少女在半空中纵身一跃,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下,又恰好落在了少年的怀中。
  那个时候的榊先生,不像现在这样寡言少语。
  他就一个最普通的活泼少年一样,紧紧牵住了那个邻居家一直被关在房间的女孩的手,带她一起去港口看海,看着来来往往的轮船。
  海鸥在碧蓝的天空与蔚蓝的大海的交接处翱翔。
  “真漂亮啊,妈妈从来没有让我来过这里,也从来没有允许我看过海。”
  少女望着大海的眼睛一眨不眨,云淡风轻的微笑着说出的这句话,深深的戳进了榊太郎的心中。
  “谢谢你带我来看海。”
  少女将掌心的戒指递到了少年的手里,眉眼弯弯:“你之前每天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想把它送给你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手工制作的金色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柔柔的光芒。
  安安的眼睛稍稍放大,她突然回忆起来,榊教练的右手上依旧戴着这枚金色的尾戒。
  “……谢谢。”
  少年握紧了这个礼物,思考着下次应该回赠她怎样的礼物才好。
  ……或者,带她去更多的地方看看?
  孩童间的友谊,向来都是最纯粹,最无杂治的。
  少年带着少女去了一次网球场,这是他刚刚培养起来的兴趣爱好。
  没想到,少女一脸惊喜的望着那颗飞来飞去的绿色小球,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尝试一下。
  这也难怪。
  自从出生以来,她从未接触过任何的体育竞技活动。
  少女的发球相当的笨拙,连球拍都不怎么会挥。
  “榊太郎,对不起啊,我太笨了,根本学不会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对少年笑着。
  一旁围观在网球场旁边的人也笑了,不过是善意的笑。
  少年没有笑。
  他极其认真的握住了少女的手。
  “现在学不会也没关系,等我以后当上了网球教练,就可以用更好的方法教你了。”
  “……真的吗?”日常文静的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千万不要对我太严格哦,榊教练。”
  这句“榊教练”,让少年的耳朵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
  少女又笑了,笑声和银铃一般清脆。
  那时候的少女尚且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事情,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宛如一朵绽放在风中的美丽的花。
  让人目不转睛。
  可惜……好景不长。
  外婆在某天将少年捉了个正着。
  她气急败坏的指着妈妈房间里的那架钢琴,连珠炮似的发出提问:“你知道它的价值是多少钱吗?”
  “我家小冷从小到大都在学这样昂贵的乐器,接受最好的礼仪教育,像你这种出身的野孩子也敢一直缠着她不放?”
  这个女人居高临下的,用不屑的眼神斜了少年一眼,讥讽着:“也不掂掂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这些恶毒的话语宛如汹涌的浪潮,争先恐后的将少年完全吞没。
  他缓缓的握紧双手,无论怎样反抗也无济于事。
  只能被渐渐的淹没在这些浪潮之中。
  他们再没有任何见面的机会。
  再过了半年,少女的一家人搬去了东京。
  听说她入学了冰帝学院,那是一座相当优秀的学校。
  又听说她因为过人的艺术天赋,被保送了日本大学。
  少年拼命的努力学习着,终于与她升到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部。
  虽然不在一个班级,这个结果却足够让他心满意足。
  可是真正重逢时,少年却犹豫了。
  远远的看时,少女仍旧是和曾经一样,披肩的银发,柔美的微笑。
  她和她的朋友并肩走在学院的樱花林里,微风拂过,窸窸窣窣的下着一场无边无际的温润花雨。
  少女的身影倒映在少年的眼中,恍惚又迷离。
  “小冷,你以后想找个怎么样的丈夫啊?”她的朋友亲切的问道。
  “……大概,爸爸妈妈会给我做决定吧。”
  “……你怎么总是这样啊?任何事情都听你妈妈的意见,之前在冰帝的时候也是,明明参加了网球部,因为你妈妈的反对被迫退社了,现在就连婚姻大事都要听他们的吗?”
  少女的朋友非常激动,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的话,少女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复着她:“他们说,从小到大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我不能和一个普通的男生结婚,嫁给一个好的丈夫,才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那样太自私了,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未来啊,小冷!”
  少女的朋友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脸哭了出来,少女无奈的俯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好啦,久留美,明明是我结婚,你怎么弄的和你要被迫结婚一样?”
  “你别结婚了,小冷。”久留美抽泣道:“等我变成富婆了,就把你接回家养着,如果你爸妈敢反对的话,我就用一沓钞票狠狠的抽他们的大嘴巴子。”
  少女噗嗤一声,被她逗笑了:“好啊,那我等着那一天。”
  等到两个少女的身影彻底离远之后,榊太郎望着少女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他自从大学时,便开始学习炒股,用资金创业。
  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他屡屡碰壁。
  等到大学毕业的前夕,他的公司正式上市,然后一点一点的有风生水起之势。
  渐渐的,他觉得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会被少女的母亲讥讽的野孩子了,他已经成功到了足够的程度,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会毕恭毕敬的称呼他“社长”。
  一年一度的大学同学聚会,声势浩大,整个系的学生都会去。
  他带上了一捧百合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准备了价值不菲的钻戒,准备在聚会的途中将她带去不远处布置好的地方,期盼而又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刚刚进入会场的一瞬间,他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这不是榊社长吗?”有同学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新的公司成立起来,应该很不容易吧……”有个女同学假装才看到他手中的花,夸张的感叹了一声:“哎呀,榊社长,难道你想和哪一位幸运的女同学告白吗?”
  “真的吗?我还以为榊社长一心创业,要当一辈子的独身主义总裁呢。”
  “话说回来,我是真的没想到小冷会是结婚最早的那个。”
  榊太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僵硬的开口:“谁……?”
  “就是我们系部的高岭之花,源冷呀。”说话的女生表情诧异:“榊社长你不认识她吗?”
  随即,她满脸憧憬道:“真是羡慕她呀,没想到大学一直不谈恋爱,结婚的对象却一鸣惊人,那位名气很高的新人英雄你知道吗……灼炎的英雄安德瓦,小冷下个月就要和他结婚了呢。”
  他早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是怎样恍惚的离开会场的,又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听完那些话的。
  她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父母的施压,安静的接受了这个婚约。
  ……表面上看起来是人人都羡慕的婚姻,实质上却是个性联姻。
  他们婚礼的阵势很大,一夜之间便上了报纸的头条。
  照片上的少女,眉眼弯弯,笑容柔美。
  而她的丈夫,却满脸不耐烦的看着镜头,也没有伸手挽着她的打算。
  眼里丝毫没有半点的爱意,仿佛只是想着公事公办,快些结束。
  “真羡慕那个女孩子呢,明明家庭很普通,却能和安德瓦结婚。”
  “是啊,要是我能有这样幸运就好了。”
  公司的女社员们小声的议论着:
  “其实也不用想着安德瓦嘛,你看我们社长人就很好啊。”
  “是啊,从来不压着我们加班,表面看起来很严肃不好相处,却是个很温和的人,上次还帮我修改策划案来着。”
  “唉,别想了,社长的小指戴着的尾戒,说明他是个独身主义者。”
  “社长看来真是想把一生都奉献在事业上呢。”
  从来没有人知道,少年那样拼命的努力创业,是为了得到自己喜爱的少女的家庭的认可。
  从来没有人知道,在家中有着价值接近1500万高级斯坦威钢琴的榊先生,年少时曾经被诘问过,你知道这个乐器有多么昂贵吗?那些针刺一般的话语,将最纯粹的少年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着。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社长去冰帝学院当教师,兼职网球部的顾问,仅仅是因为“有钱人的兴趣”。
  没有人知道,他努力成为网球教练,实是为了兑现年少的承诺,为了那个少女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千万不要对我太严格哦,榊教练。”
  他无数次设想过他们之间的未来,他可以给她的父母足够的钱,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被那些家伙束缚约束,他可以带着她去游历各种各样的地方,教她网球,她也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连一个社团活动都要□□预。
  可是,命运弄人。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过未来。
  他再次单方面与她见面时,是在疗养院里。
  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瘦弱,安静的沉睡着,手臂上仍然留有自残后留下的疤痕。
  再也看不出在晴空下无忧无虑的微笑着的少女的模样。
  榊先生缓缓的将手放在了窗户上,动作小心翼翼的,宛如正在与年少时的少女手心贴着手心。
  他们的背景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少女的眸中倒映着他与湛蓝的海洋。
  “谢谢你。”
  少女弯着眼,轻声的说。
  安安从象征缘分的红线中恍然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失态的流下眼泪。
  流泪的不止她一个,缘结神的眼泪简直像喷泉一样,哗啦啦的汹涌而出。
  今天的缘结神是流泪猫猫头,她在为这绝美的凄惨爱情而拼命流泪。
  榊教练看着哽咽的安安,表情有些无措。
  他想,是不是因为他今天的仪态太凶了些,吓哭了源冷的女儿?
  “榊叔叔!”安安抹去眼泪,满脸认真:“你去追求我的妈妈吧!我会做你最忠实的僚机!”
  从头到尾只说了几句话的榊太郎先生:“……”
  他只不过说了他与她的母亲小时候认识,见过几面,后来又做了大学同校同学而已。
  她……她怎么一副脑补出了十万字以后的模样?
  “我还会说服哥哥们做你最忠实的僚机!”
  榊先生:……这可真是吓我一跳。
  良久,他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场错误的婚姻,我不该继续打扰她的生活。”
  “……就和这些年以来一样,默默无闻的守护着她吗?”
  缘结神激动到变回了原型,她凭空出现在榊教练的面前,双手啪的一下搭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不能够啊,年轻人!追求爱情要趁早啊!爱的话就要大胆的说出来!”
  已经芳龄42的榊教练:“……?”
  他偏过头询问安安:“这只猫的异能力是能够变成人?”
  “你别打岔!”缘结神丝毫不惧榊教练颇有威严的表情,毕竟,她觉得自家同事荒的冰块脸可比他可怕多了,她压根就不会怂。
  “我可以单身,但是我磕的cp必须得锁死了!”
  榊教练一脸迷茫。
  安安激动到小海豹鼓掌.jpg:“哦哦哦哦!缘缘姐姐你好帅!”
  “走着走着!”缘结神一把拽起了榊教练的手,一手抓紧了他的红绳,大踏步往前跑。
  榊教练没来得及说出半个“不”字,被迫跌跌撞撞的跟着她一道跑了起来。
  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孩的力气,实在是出了奇的大。
  安安都险些没能赶得上缘结神的速度,她抹去眼泪,做尔康手道:“等等我!姐姐!”
  于是,街头网球场上的少年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巫女服少女拽着他们的魔鬼榊教练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
  方才与教练聊天的那个美少女,则是呼哧呼哧的跟在后面,拼命追赶着。
  忍足这次的眼镜,彻底的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什么?!追求教练的美少女居然有两个?而且还有一个是强取豪夺?
  作者有话要说:缘结神:我可以单身,但是你们必须给我锁死了!
  我:缘缘在吗?帮我和中也牵个红线呗。
  推一下基友鸡子饼隔壁的耽美文文!
  顺便表白一下饼饼!
  “衍生耽美《港黑甜心,被迫营业》by:鸡子饼
  黑泽莲,港口黑x党的一名成员。
  外号港黑甜心,异能名【任意门】,能够通往任何时空。
  为了还清欠港黑的巨债,他勤勤恳恳工作。
  然而利滚利,他要活到九十岁才能还清债务。
  为了早日恢复自由,黑泽莲开始琢磨无本买卖。
  某天他偶然经过大正时期,遇到了那里的鬼,他一下子有了主意。
  ——贩鬼这一行,应该不犯法吧。
  剧情一:
  天空竞技场。
  黑泽莲:一百万一只鬼果实,满五送一。
  某小丑果农(轻松消灭):嗯哼,都是垃圾,没有好果实了吗?
  黑泽莲:十亿,我带你去找大果实屑老板。
  #论如何牵起果农和屑老板之间的红线#
  剧情二:
  鬼杀队。
  黑泽莲:一箱黄金,两个月后,还你们一个明眸善睐的帅气主公。
  柱柱们:(⊙o⊙)
  黑泽莲:十箱黄金,一张大天使的呼吸,伤员立刻活蹦乱跳。
  柱柱们:(⊙o⊙)
  黑泽莲:一块黄金,老人机一部,让你做鬼杀队最靓的崽。
  柱柱们:(⊙o⊙)
  #我靠给鬼杀队回血赚得盆满钵盈#
  剧情三:
  港口黑x党。
  黑泽莲:首领,这是献给您的寿礼,大正时期的古董货。
  森首领:是吗?
  黑泽莲:请您每天用它来吃饭^_^
  森首领:一定一定(づ ̄3 ̄)づ
  干部啾也:你确定那不是一个痰盂吗?
  #今日份的驴上司又失败了,再接再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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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0、修罗鬼域的少年   从高天原到平安京, 缘结神一路走来, 见过无数人之间的缘分, 见证过无数的感情与羁绊。
  可她从未像今天一般, 这样迫切的希望尽快将那两人命运的红线相连。
  “安安。”缘结神的手上拽着榊教练,回过头询问安安:“在你们现世,如果人在天上飞的话,会被当成妖怪打下来吗?”
  安安实诚的摇头:“不会这样想, 大家只会以为你有异能力。”
  “唔, 那好。”缘结神握紧红线,顺带拎起了安安,扬唇一笑:“要飞了哦。”
  安安:“飞, 飞了?”
  她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自己之前也对其他人这样说过。
  下一秒,一根红线径直冲向半空,三人突破地心引力, 腾空而起,以喷气背包的势头顺着红线指向的方向飞去。
  狂风呼啸在耳畔,失重感异常刺激, 太阳变得离自己更近,就连刺目的阳光也变得分外耀眼起来。
  安安异常激动, 她撩了一把快被吹成梅超风的刘海,摁住险些掉落的发卡:“哦哦哦哦哦哦!”
  相比之下,榊教练就显得沉着冷静了很多,他对自己腾空而起的被迫飞行并没有表现的多么诧异, 只是,右手无意识的攥紧了那根红线。
  他似乎预知到了,这根红线所指向的究竟是何方。
  彼时,荼毘陪着母亲一同商议完了房型后,正打算去商城将安安的生日礼物取回来时,刚刚撑起伞的功夫,妈妈就嗖的一下,从他的面前飞走了。
  荼毘:???
  我妈妈会飞?
  “妈!!!”
  自以为对感情的态度已经接近淡漠,他大概太久都没有表现过这般大惊失色,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了。
  那是什么?是混蛋轰炎司想要抢走母亲整出来的异能力者吗?
  ……不,他应该没有这样的愚蠢,会干出当街抢人的傻事。
  荼毘跟在母亲的身后拼命追赶,而源冷则是在失重的瞬间,垂眸看了看仿佛被什么牵引着的手腕。
  ——那里静静的系着一道红绳,正闪烁着灵光。
  源冷没有试图用她的冰系能力去抵抗,虽然不知道做出这件事情的是谁,可是……
  她缓缓的合上眼,仿佛回忆起了几十年前站在窗台下对她伸出手的少年。
  “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她仿佛化作一片轻巧的羽毛,缓慢的,一点一点的飘荡在空中,最后稳稳的落进了少年的怀中。
  少年在对她笑着。
  她也微微红了脸,轻轻的笑了。
  思绪至此,源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与记忆中的少年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
  比起年少时而言,他显得更加成熟了,眉头大概是因为常常蹙着,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相当严肃冷凝,日常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型,却因为这一阵毫无准备的“飞行”而略显凌乱。
  ……倒是看出了几分记忆中的感觉。
  少年与少女的面孔与记忆中的彼此重合,源冷的目光透出的欣喜之意溢于言表:“榊太郎,是你啊?”
  “……”
  这一句充满惊喜音色的“榊太郎”,让他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摁捺住上翘的唇角,他伸手扶住源冷的肩膀,用不显逾越的礼貌距离,用异能力带着她缓缓下落。
  “是我。”榊教练几欲闪躲源冷的眼神,为了化解无法镇静的情绪,稍稍偏移了视线,望着地面:“……好久不见,小冷。”
  “噗。”看着他手足无措的反应时,源冷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记忆中那个相当羞怯的少年,眉眼的微笑愈发的温和:“你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啊,榊太郎。”
  【对不起呢,榊太郎。】
  【谢谢你,榊太郎。】
  这原本是一次极其感人的重逢,直到……
  “阿伟死了!”缘结神噌的一下出现在二人中间,两边的手,一手揪着一根红线,泪眼汪汪,瞅着二人的眼神,简直慈爱的像个老母亲:“我磕到真的了!”
  榊教练:“……”
  源冷:“……”
  “那个,小姑娘?”源冷弱弱的开口:“请问你是……?”
  “我是连接你们缘分的缘结神大人!”
  穿着巫女服的少女骄傲的一叉腰,在系好红线的同时,伸手将源冷往前轻轻推了一下:“别愣着呀,去呀。”
  许是刚刚出院的缘故,源冷的身体还未恢复完全,她失去重心,恰好倒在了榊教练的怀中。
  !!!
  源冷的脸霎时变得通红。
  他很高,明明看上去是相当修长的身材类型,却因为长期的锻炼体魄过人。
  这个怀抱,会给予她一种相当相当安心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身为始作俑者的缘结神,此时正和安安十指相扣,互相嘤嘤嘤。
  安安吸了吸鼻子:“缘缘姐姐,我们成功了,谢谢你呀!”
  “该道谢的应该是我啊!我都多久没见过这种神仙爱情了!”缘结神飙泪。
  “抱歉,我……”源冷默默的后退一步,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我……刚刚没有站稳。”
  榊教练却不言不语的上前一步,伸出颤抖着的手将她紧紧的环进怀中。
  “他a了上去!!”缘结神喜极而泣,险些爆发出姨母笑,被安安一把捂住嘴,以免她继续破坏气氛。
  “小冷。”榊教练的声音很轻:“我很想念你。”
  源冷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一直在讨厌着我。”
  母亲当年对少年说出这些话时,她被关在房间里听着这一切,默默的流着泪。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以为你是在讨厌我,明明升上了同一所大学,却没有主动和我说过话。”
  源冷微微攥紧了手掌:“因为母亲说过那些很过份的话,所以你才会那样努力的创业吧……我那时候太歉疚,太怯懦了,明明与你同在一个院校,却没有和你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
  “不是的。”榊教练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不是这样的。”
  “我的努力,是为了让你的未来过上更好的生活。”榊教练微微俯下身,抬起了他戴着金色尾戒的右手:“……在我无数次的设想中的,你与我的未来。”
  明明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他居然一直都戴着这个戒指。
  源冷猛地捂住了嘴巴,抑制着汹涌而来的泪意,泣不成声。
  那天的同学聚会上,她透过人群,望见了那个捧着花束的少年。
  那个时候的她心想着,也许有某个幸运的少女,马上就要得到他的告白。
  而她在年少时的那份憧憬,恐怕早已经被埋没进了家庭的施压与无能为力的愧疚中,扼死在了那一纸婚约中,永远的,永远的消亡。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吗?
  ……原来他一直一直安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等到了今天?
  “一直以来,我都深爱着你。”
  他轻声的,将这句话,说的像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深刻爱语。
  ——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爱着你。
  “榊太郎……”源冷紧紧回拥住他,仿佛在拥抱着记忆中第一个朝她伸出手的少年,积蓄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一遍又一遍的哽咽着道着歉:“对不起,我太笨了,榊太郎,对不起……”
  姗姗来迟的荼毘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幕时,瞳孔地震。
  “你在对别人的妈妈做什——”
  安安在哥哥咆哮出来之前眼疾手快的捂紧他的嘴巴。
  “嘘!灯矢哥,咱们要做榊先生最忠实的僚机!他们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互相袒露心扉,你别喊啊!”
  大哥他觉得他简直在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三次巨大的精神冲击,在安安收回手的那一刻磕磕巴巴道:“安安?你怎么……怎么……”
  “啊?这个啊?”安安摘下了空助哥做的发卡,嗖的一下变回了原来的个头,对着大哥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甜甜微笑:“是空助哥送的生日礼物,怎么样?有没有被吓一跳?”
  何止吓一跳,冲击大概和妈妈找到了第二春的程度差不多大吧。
  眼见大哥仍然用含着戾气的眼神瞪着榊教练,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安安苦恼的皱了皱眉头,觉着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说的清。
  安安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将旁边疯狂猛男落泪的缘结神给拉了过来:“缘缘姐姐,你能把刚刚带我看到的回忆也带灯矢哥看一遍吗?”
  荼毘望着这个奇装异服打扮的少女,微不可查的蹙眉。
  十分钟后,源冷恍如隔世的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家的两个孩子还在围观,忙从榊先生的怀里探出头。
  下一秒,她被自家大儿子再度大力摁进对方怀里。
  源冷:“……?”
  “你听好了。”见证过神仙爱情的荼毘瞪着榊先生,表情极其凶恶,说出的话却是:“如果以后你不好好对我妈妈的话,我就杀了你。”
  榊先生:“……”
  “还有,放心!如果轰炎司在未来敢找你们半点麻烦,我能打到他满地找头!”
  榊先生:“……?”
  小冷的孩子们,都还,挺有个性的啊。
  之所以家里此时空无一人,当然是因为大家都在给安安筹备生日宴会。
  空助还特意建了个空间折叠的地下室,整体空间和会议室差不多大的那种。
  空助对此相当满意,甚至一边布置会场一边对怀里的企鹅自言自语着:“你说,妹妹她会不会被我给她的盛大惊喜吓上一跳呢?她现在一定因为哥哥们不在家而暗自垂泪,非常难过吧?”
  因为磕到妈妈cp正在心中喜极而泣的安安:抱歉,这个真的没有。
  一旁正在吹气球的鹤丸:呵,天真的男人,主公在昨夜早就经历了本丸的生日宴会,怎么可能会对这种小程度的惊吓感兴趣。
  “等到大家都到齐以后,就可以让楠雄帮忙,把场地换到我在私人海岛的别墅上了。”空助频频点头:“真不愧是我,世界上最靠谱的哥哥呢。”
  鹤丸“啪”的一声,摁爆了手中的气球。
  可,可恶,这就是传说中的钞能力吗?
  “不能够啊!小乌丸殿!”鹤丸趴在了路过的小乌丸身上:“我们给主公筹备的惊喜一瞬间就被比了下去,惊吓的程度完全不够……”
  刀剑之父摸了摸傻鹤的脑袋,眉眼温和的劝道:“不必担心,我们还有第二方案。”
  “……什么第二方案?”鹤丸歪头。
  “呵呵……”小乌丸眉眼弯弯:“会请求外援的啊,可不止空助那孩子一个。”
  撮合完了妈妈和榊教练,安安决定给他们多留点久别重逢后的相处时间,带着灯矢哥离开。
  荼毘想到不能让安安发现他们筹备的生日“惊喜”,便摇了摇头,告诉安安,自己还另有他事。
  安安乖乖点头,心想着刚好带缘结神一块在现世多逛会再回家。
  其实她早就猜到大家在为她筹备生日会的事情了,只不过,她在努力配合着大家的演出。
  “缘缘姐姐,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安安满脸诚恳:“你现在这样子,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超高的。”
  缘结神照了照商场的镜子,摸了摸下巴,回头望着安安:“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最后,缘结神还是老老实实的进商场换了一身适合现世的衬衫和半裙。
  镜中的少女青春靓丽,看着焕然一新的打扮,缘结神满脸新奇的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余光瞄到安安掏出一张卡递给了售货员。
  ……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被富婆保养的软饭男。
  缘结神有些不好意思:“等到我的神社重建好了,我就请你去平安京搓一顿。”
  她仰着头,表情有些神往:“要知道,猫掌柜她的居酒屋啊,饭菜和美酒都是顶的,你肯定会喜欢。”
  “好啊。”安安回过头微笑:“我相信,姐姐肯定能有重建神社的那天。”
  少女间的友谊,建立起来其实相当简单。
  比如说:“你也磕这一对cp啊?”,“是啊是啊我也磕啊!”
  这短短的两句话,可能就能让彼此迅疾的变成一对好闺蜜。
  还没半小时呢,坐在奶茶店里喝冰饮的缘结神,已经开始疯狂给安安倒苦水。
  “我跟你说啊……之前我顺着姻缘线迷路进修罗鬼域的时候,有遇见过一个贼变态的家伙。”
  修罗鬼域,安安是听到过的。
  是那个之前协助无惨的漏网之鱼审神者,被源赖光先生放逐的场所。
  安安眨眼:“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可过份了!”缘结神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开始贼想狩猎我,想割了我的脑袋拿来装饰他的锁链,还想剥了我的皮做衣服。”
  “然后缘缘姐姐是怎么脱身的呢?”
  “我,我当然是狠狠的把他修理了一顿,让他哭着发誓再也不敢了。”缘结神磕磕巴巴说完了这句话,眼神左顾右盼。
  神明大人怎么连说谎都说不顺畅呢……
  安安也不继续为难她,只是问道:“修罗鬼域,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缘结神停止了咬吸管的动作:“对他而言是天国,对其他人而言是地狱吧。”
  “因为他很厉害,被放逐到那里的妖魔鬼怪都怕他?”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缘结神挠头:“不过放心,那个在修罗鬼域为非作歹为虎作伥的家伙已经被我——”
  缘结神突然停滞了她的话语,当场僵住。
  “缘缘姐姐,你怎么了?”安安伸手戳了戳石化的缘结神:“怎么表情和见了恶鬼一样……”
  “是啊,那个为非作歹的家伙到底被你怎么了?我也很想听听看呢,我的好朋友。”
  身着浴衣的赤发少年,容貌清秀,凭空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他缓缓的俯下身,用一种轻柔的语气,对石化的缘结神如是呢喃道。
  “好朋友!!”缘结神的画面定格了三秒,随即换成一副相当高兴的笑脸:“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安安:……缘缘姐姐的求生欲,好生旺盛。
  “我怎么在这里?”少年血色的瞳孔倒映着缘结神僵硬的笑容,他也笑了:“我自然是为了来和我的好朋友叙旧啊。”
  看到缘结神姐姐笑容抽搐,摇摇欲坠的样子,安安想要为他解围。
  她询问这位赤发少年:“你要不要喝奶茶?”
  少年诧异的回望她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到少年这副模样,缘结神宛如一只炸毛的猫,方才怂巴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攥紧了手,真的生怕他下一秒发了疯的去袭击面前的少女。
  “好。”少年的笑容更加旺盛,他甚至相当礼貌的说道:“谢谢你。”
  只有缘结神知道,这家伙彬彬有礼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真面目。
  他在每次狩猎完了恶鬼之后,都要非常礼貌的对着那些猎物的尸骸鞠躬,然后轻声道谢。
  ——宛如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温润少年。
  ——忽略掉他身边鲜血绽放出的赤色花朵的话。
  缘结神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小哥哥,你想喝点什么?”安安将桌上的菜单摊开递了过去。
  在听到“小哥哥”这个称呼时,少年终于没憋住笑容,以手掩唇。
  “这个吧。”
  他随手点在了鲜红的莓果汁图示上,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少女。
  “小哥哥,你认识缘缘姐姐吗?”安安下好了单之后,问道。
  “啊,当然认识,就算她的尸体化成灰烬我也认识。”少年压低了声线:“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朋友?”
  缘结神嗦着饮料,愣是没敢憋出半个不字。
  店内的气氛相当沉闷,少年的到来似乎让冷气显得更冷了。
  缘结神打了个寒颤。
  “你……是人类?”
  少年的赤瞳重新转移到了安安的身上。
  寻常人类的面容在他的眼里,都是一块块的,腐烂的肉块,诡谲的粘结在一起,还在嘀嗒嘀嗒的往外流着血。
  像是一朵朵即将凋零的花,腐烂蒙上一层鲜血的美感。
  相当的奇怪。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类少女,与众不同。
  她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不似那些腐烂的弱肉。
  ……就和当初的师傅一模一样。
  “嗯,是的。”安安点点头:“我是人类。”
  “你是人类。”少年用一种奇异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可你的身上的灵力,却来源于某个堕落的神明。”
  “明明是堕落的灵力,却被你的灵魂转化成了洁白无瑕的纯澈灵力。”
  安安诧异的睁大眼睛。
  “能让邪神八岐大蛇感兴趣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模样呢?”少年缓缓的朝她伸出骨节修长,白到几乎诡异的右手:“倘若我撕开你的脸皮,我就能窥见一二了么?”
  “喂!”缘结神紧张的跳起来,一把攥紧他的手腕:“鬼童丸,你不要太过分!”
  鬼童丸。
  他就是鬼童丸。
  安安心想,原来如此。
  被缘结神攥紧手腕的鬼童丸,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良久,他弯着眼,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与此同时,安安嗅到了一股粘腻的血腥气息。
  “开个玩笑。”他用爽朗的语气这样说着:“我怎么可能会舍得伤害,好朋友的……朋友呢?”
  缘结神笑的咬牙切齿:“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鬼童丸先生,你怎么从修罗鬼域到这里来的呢?”
  “这个吗?”鬼童丸用手指点了点额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哦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个很难杀死的弱肉被丢进了修罗鬼域,我把他切碎成几千片,几万片他还是能慢慢的复活……”
  安安:……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变成食人鬼的审神者。
  “后来,他终于崩溃了,哭着告诉我知道该怎样去一个新的世界,狩猎与众不同的强大猎物。”鬼童丸点点头:“他教的方法的确很有用,我刚刚一来这个全新的世界,就发现了我的好朋友。”
  缘结神:呵呵。
  安安皱了皱眉:“那他现在……”
  “我把他放到了岩浆里炙烤,如果他在我回去之前还能活着的话,就再好不过了。”鬼童丸拍手:“是个不错的消遣。”
  可爱的女仆装店员小姐为他们端来了莓果汁,羞怯的望了鬼童丸一眼,匆匆离开了。
  鬼童丸望着这杯鲜血色泽的饮料,正要端起时,安安却举杯和他碰了一下:“真是谢谢你啊。”真是太解恨了。
  鬼童丸:“……嗯?”
  作者有话要说:鬼童丸:我的好朋友,我来了。
  缘结神:救命.jpg
  感谢在2020-03-21 21:33:10~2020-03-22 21:2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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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1、猎鬼之鬼   “我说……”
  “嗯?”
  “你来现这里来, 到底是为了寻找哪个猎物啊?”
  缘结神余光瞄着少年安静的翻看菜单的模样, 终于憋不住了, 大着胆子开口问道:“你不是想去平安京狩猎三大鬼王吗?”
  鬼童丸微微的眯起红眸, 良久,冲着缘结神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无法靠近平安京,所以,正在委托你帮我寻找能够解除咒术的人, 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吗?我的好朋友?”
  “啊……这个啊……”缘结神左顾右而言其他:“这个,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嘛,能够解除咒术的人的父母还没开始相亲呢,我已经在努力撮合他们了。”
  安安觉得, 缘缘姐姐现在的表情很像“在做了, 在做了(进度0%).jpg。”
  很明显的,非常心虚的给鬼童丸先生画了个大饼。
  还好,缘缘姐姐她不是游戏策划, 不然她会被愤怒的玩家群起而攻之捶死的吧。
  “怎么样的咒术?”安安好奇的问道。
  “一旦我试图靠近平安京半步……”鬼童丸的手指缓缓下移,落在了自己的胸口心脏处:“这里就要被迫承受钻心腕骨,难以言喻的痛楚。”
  “的确的确, 是很恶毒的咒术。”缘结神频频点头,但是安安觉得她眼里写满了“这小子活该嘎嘎嘎”。
  “安心好了, 我并未打算伤害人类。”鬼童丸弯着眼,笑容活像一位邻家阳光少年,唯有眼角两点红痣妖冶的晃眼:“人类还不足以提起我的任何狩猎兴趣。”
  安安也看出来了。
  这位浑身带着血腥气息的鬼童丸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杀意, 他如果是真的为了狩猎而来,也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和他们聊天。
  距离傍晚生日宴会开始,还有不少时间,就一直这样保持着尴尬的沉默气氛似乎也不太好。
  总感觉缘缘姐姐一不小心就会被憋死了。
  安安提议道:“鬼童丸哥哥和缘缘姐姐,你们想不想看电影?”
  “电影?”鬼童丸语调上扬,哦了一声:“那是什么?”
  安安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应该如何向思想停留在千年前平安时代的修罗鬼少年解释,何为电影。
  “大概就是,一群人在屏幕中为我们演绎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安安迟疑道。
  没想到鬼童丸很容易的就听明白了这个设定:“这听起来和猿乐差不多。”
  “……猿乐?”缘结神歪头。
  “修罗鬼域杀戮之余的杂耍,那些小鬼穿上戏服,装模作样的给我演绎故事。”鬼童丸打了个哈欠,目光慵懒:“那,就去看看吧?”
  最近的电影院恰好有一场电影要开幕。
  ——《火影忍者》的周年特辑。
  “动画电影的话,可以接受吗?”安安回头。
  此时大概是电影热播的时期,电影院的娃娃机里全是与火影忍者相关的周边。
  不过,可能是因为今日是工作日的缘故,上班族在上班,学生在上学,影院里没有几个人。
  鬼童丸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娃娃机里的□□文太,闻言问道:“它讲述了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缘结神嘟嘟囔囔:“明明是人家请客你还这样挑挑拣拣的……”
  鬼童丸的眼神慢慢的瞥了过去。
  “哎呀!我的好朋友可有品味了,看电影之前总要了解一下故事背景才对嘛!”缘结神一秒改口。
  “其实我平时也不怎么看动画。”安安摸摸下巴:“听说,那是一个在忍者的村落,被村人从小认为是妖怪的少年,努力变得强大,让所有人认可自己,拯救世界,最后当上火影的故事。”
  “……哦?被认为是妖怪的少年?”鬼童丸玩味的勾起唇:“那就看看吧。”
  电影买的是连座,缘结神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和安安坐在了一起,鬼童丸却慢条斯理的坐在了缘结神身边的位置上。
  缘结神心脏骤停。
  安安觉得自己的手突然就被攥紧了。
  很快,影院暗了下来,电影正式开幕。
  【“怪物!快点走开,你这怪物!”】
  【“你是毁灭村子的凶手!快点滚开!”】
  电影的开端,便是几个小小的孩子对着蹲在角落里的金发少年扔石头的画面。
  【“不,我不是的……”】金发少年的辩解声在那些孩子尖锐的驱赶声中,显得那样的无力【我……我不是怪物。】
  可是根本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村里的大人拽着自己的孩子匆匆的加快了脚步:【“快走快走!千万不要和那只狐妖对上视线!】”
  他们眼里的厌恶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鬼童丸看着这角落攥紧双拳的金发少年,恍惚间回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学堂中的自己。
  那些阴阳师同僚,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指指点点。
  “老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妖怪和我们呆在一个教室?”
  “他分明就是怪物!我上次看到他眼睛都不眨的站在那些死去的鬼怪中间,浑身上下都是血!”
  【人类最畏惧的,便是与他们与众不同的异类。】
  曾经的老师这样告诉他。
  【那,我到底应该如何与人类共处?】
  鬼童丸询问。
  【……努力变得与他们相似,变得和他们一样。】
  老师长长的叹息一声,给予了他一个表面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答案。
  ……变得,和人类一样?
  于是,鬼童丸将心中的野兽藏匿在牢笼中,磨平了自己的爪牙。
  他在心中习惯称呼人类为“弱肉”。
  那些腐烂的弱肉聚集在一起,喋喋不休,排挤着异类。
  电影中的金发少年一点一点的成长起来,他拥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同伴与恩师。
  【“鸣人,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一直以来都很难受很痛苦吧?”】
  【“你这样的努力,却一直以来都得不到大家的认同,你知道人心的痛苦,你才不是什么妖狐,你是木叶忍者村的漩涡鸣人,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名为漩涡鸣人的少年收敛起眸中的杀意,他跪在伊鲁卡的面前,泣不成声:“我……不是妖狐,我是漩涡鸣人。”
  鬼童丸抬起手,似乎想透过这只手看出它究竟夺取了多少的生命。
  是啊,自从被师傅收留以来,他一直以来都那样的努力着融入所有面孔腐烂的人类,期盼着那些弱肉能够接纳他,将他作为同类。
  【人类最畏惧的不是鬼怪,而是身边与众不同的人。】
  【只有努力的融入,变得与他们一样,你的同僚以及其他人才能真正安心地接纳你。】
  【否则……你的每一步都会寸步难行。】
  【鬼童丸,你应该收敛起自己的戾气与杀意,不应该如此特立独行。】
  【你应该学着对每一个人回以微笑,尝试着以德报怨,去成为一位优秀的阴阳师。】
  【你看,你的师弟安倍晴明,他与你一样同为半妖,他却能完美无缺的与每一个人相处沟通。】
  【鬼童丸,你应该变得与他们一样。】
  应该……变得与他们一样?
  电影中的鸣人少年在忍者村危难时,修行完毕,及时挺身而出,以生命相搏,拯救了千万的生命。
  那些村民终于不再称呼他为九尾妖狐,而是改口为“救世主”。
  被称为怪物的少年,他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他终于变得与所有人一样。
  也终于得以融入人类其中。
  ……就和他的半妖师弟,安倍晴明一样。
  电影的落幕中,身着“火影七代目”长袍的少年,站在高处,为所有的村民仰望着,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他并不孤独,甚至他在身为“怪物”时起,便一直为一位善良的同村少女所仰慕着,在最后还与她走在了一起,结婚生子。
  “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呢,鸣人当上了火影,还和雏田结婚了。”缘结神意犹未尽,还在电影结束后喃喃的感叹着:“而且宇智波鼬真的好帅啊!绝世好哥哥啊!”
  “安安,你比较喜欢哪个角色呢?”她激动的拽住身边的少女询问。
  “我的话……伊鲁卡老师,这样的角色吧?”安安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回答。
  “欸?”缘结神大惊失色:“你……你居然喜欢这种颜值的男性吗?”
  “不,和颜值无关,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伊鲁卡老师这样正确的人生导师影响的话,鸣人大概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吧?”安安喃喃感叹着:“那样的话,就是整个忍者村的灾难了。”
  鬼童丸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的少女。
  “你觉得鸣人会走向一条怎样的道路呢?”鬼童丸安静的望着安安,宛如一头野兽在打量着一朵纯净的花:“错误的道路么?”
  “不,我觉得,他会做出的选择无关对错,只需顺应自己的内心。”
  “……”
  无关对错?
  ……是啊,如果早知道一开始便无法与人类为伍,他为何要逼迫自己在那堆聒噪的弱肉中隐忍这么多年?
  老师说他是个鬼性不改的修罗,弑杀成瘾的恶鬼,后悔当初为何要将他捡回贺茂家。
  可是,在被放逐进修罗鬼域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老师与那些弱肉不同,他从来没有腐烂的面孔,他是完整的,孤寂的,甚至让他憧憬着,支撑着他一直伪装下去的人。
  老师,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鬼童丸缓缓勾起唇角,仿佛在嘲笑面前一点一点褪去原貌,化作腐肉的老师,又仿佛在嘲笑着一直以来拼命压制着本性的自己。
  【原来,老师也与他们一样啊。】
  “真是可惜。”鬼童丸叹了口气:“我没有遇到一位伊鲁卡老师。”
  缘结神此时已经在娃娃机面前摩拳擦掌,发誓一定要抓回一只鼬的q版玩偶周边。
  安安望着他的脖颈,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鬼童丸先生的脖子上,是缘缘姐姐的红线呢。”
  “……”
  鬼童丸安静了片刻,压制着伸手折断这支花的欲望,红眸里闪过意义不明的神色:“在我年少的时候,曾有个神明询问过我,到底是想作为人类而活,还是作为恶鬼而活。若是后者的话,她可以送我去鬼域,若是前者的话,她可以赠予我附着她的神力的红线,让我压制自己的鬼性,不至于忍耐的这般痛苦。”
  “那,您的回答呢?”
  鬼童丸伸手拂过脖颈的红线,笑而不语。
  他曾经为了老师的话语,是那样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鬼性,奈何阴阳师同僚坚持说他是吃人的半妖,最后甚至将骗进山间,用匕首捅进他的心脏,试图集体将他杀死。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在此前从未杀过人。
  那时候第一次发现,人类在变成鲜血时,居然那样的美丽。
  安安突然间明白了:“那个神明大人,是缘缘姐姐吧?”
  鬼童丸瞥了一眼因为抓了空正在疯狂锤娃娃机的缘结神,眼里满是嫌弃:“她的记性简直和她的认路功能一样差。”
  “唉……”安安摇了摇头,突然笑了出来:“难怪你们是好朋友,原来有着这样那样的缘分啊。”
  “什么缘分?”鬼童丸的尾音愉悦的上扬:“如若我是故事中的鸣人,早就唤出体内的妖兽,将那些不长眼的混蛋撵成肉渣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神明有千千万万的信徒,自然不会记得我这微不足道的一个。”
  安安很轻很轻的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飞扑过来的缘结神一把抱紧:“安安!对不起!二十个币都投光了我连半只鼬哥也没抓到呜呜呜呜……”
  “没事,姐姐。”安安将银行卡递过去,满脸认真:“二十个币抓不到,咱就再刷二百个币去抓!”
  “安安,我爱你!”
  缘结神欢呼一声,打算继续和娃娃机斗智斗勇,去迎娶她被娃娃机封印的宇智波鼬。
  “蠢死了。”
  鬼童丸啧了一声,满眼嫌弃。
  可是安安却明白,这嫌弃的眼神比起他强行伪装出来的微笑而言,反倒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鬼童丸先生在面对着缘结神姐姐的时候,才终于展现出了一些真正的情感。
  “可惜了,鼬只是动画电影里的角色。”缘结神一边抓娃娃一边自言自语:“不然我还真想给他和自己牵个红线什么的……想想而已。”
  鬼童丸噗呲一声,走上前去抢过了她的手柄。
  “啊啊啊啊!你干什么!”缘结神炸毛。
  “哦,好凶哦。”鬼童丸的语气不带平仄起伏,如是道。
  “……算了,您随便抓,抓两百……阿不,两千个币都没事……欸?”
  那个方才松垮垮的娃娃机爪子,此时居然摇摇晃晃的抓起了一只q版宇智波鼬,然后准确无误的投进了玩具槽。
  “哦哦哦!鬼童丸大人万岁!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缘结神振臂高呼,刚准备去取这只玩偶,就被鬼童丸抢先一步拿走。
  “这是我抓到的。”少年模样的修罗鬼攥着手上的玩偶,摇晃着冲她展示了一下,笑容极其恶劣:“才不要给你。”
  缘结神:我#%*……!(高天原脏话)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能将眼泪吞进肚子里,然后一脸憋屈的继续给娃娃机送钱。
  ——结果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安安,对不起啊!!”缘结神眼泪汪汪的抱住富婆道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爪子就是不好使!”
  “没关系的,缘缘姐姐。”安安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那么喜欢宇智波鼬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商城买一个他的手办。”
  “真,真的吗?”
  平日最喜欢捡垃圾…阿不,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的缘结神,眼睛立马就亮了。
  “嗯,当然。”安安的眼睛弯弯的:“这次的缘缘姐姐,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安安!!”缘结神激动的抱紧她:“你以后想和谁结婚,或者想看谁结婚,尽管告诉我!尽管说!指哪牵哪!”
  “嗯……那我想看鸣人娶佐助。”
  “没问——噫,这个我好像真的办不到。”
  “噗,我开个玩笑啦。”
  缘结神正抱紧她新任的富婆姐妹使劲蹭着,突然身边的鬼童丸给她的手上塞了个东西。
  缘结神皱了皱眉头,仔细一看:“……葫芦娃?”
  一位红发的少年,满脸的阴郁,背着和他差不多大的葫芦,还有很重的黑眼圈。
  “是在这部电影没出场的角色,名叫我爱罗。”鬼童丸微笑:“我看他的角色介绍是——只爱着自己的修罗,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这样的角色给我啊。”缘结神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还是将他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安安心想,鬼童丸先生大概不太清楚这个少年背后的故事吧。
  最开始的我爱罗的确是因为父亲和村人的暗杀,一点一点的变的偏执阴郁,不愿意相信任何人,视人命如草芥,宛如一个嗜血成性的修罗。
  可是……后来的修罗少年遇到了鸣人。
  他渐渐的褪去充满戾气的模样,成为了砂忍村的风影大人。
  那么,鬼童丸先生呢?
  鬼童丸先生,有遇见能够改变他的人吗?
  安安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修罗鬼少年望着鼓着嘴闷闷不乐的神明少女时,仿佛突然间被她的表情逗乐了。
  ——与之前伪装的笑容截然不同。
  在回家之前,鬼童丸先生挥手与她们告别。
  令人意外,他似乎不再那样纠结去现世捕捉猎物,而是想要直接回修罗鬼域。
  傍晚五点,通往彼世的阴界之门打开,任何生物都有可能出现于此,此乃封魔之时。
  少年哼着名为“通行歌”的诡异童谣,身影一点一点的隐没在夕阳中。
  “呼,还好还好,他那么容易就走了。”缘结神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会赖着不走。”
  “缘缘姐姐,可是你才是神明啊?”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缘结神的表情窘迫起来,她望着鬼童丸离开的方向,比了个凸的中指手势:“没品位的小脚七分裤小气鬼,我诅咒你未来三十年都继续单身!”
  等到骂完了,出过了气,她这才伸手去摸方才鬼童丸塞给她的玩偶:“真是的,他的性格真的很过分,他肯定是故意的,看我抓不到鼬哥……”
  “欸?”
  缘结神微微一愣,随后从袋子里摸出来了两只玩偶。
  一只是方才鬼童丸送给她的“修罗”我爱罗。
  另一只则是兔子眼的q版宇智波鼬。
  安安看到缘结神的脸颊突然间淡淡的红了一下,不过,那似乎是被夕阳渲染出的红色。
  “真是太好了呢。”安安轻声道。
  “……我才没有想感谢他!”缘结神嘴上哼着,实际却将玩偶重新放回了她的宝贝袋子里,动作小心翼翼的。
  温柔的夕阳将少女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安安回家时的脚步异常轻快。
  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戴上发卡以后,这副长大后的样子,一定可以完美无缺的吓唬到所有人。
  就像灯矢哥被吓到一样。
  缘结神重新变回了猫咪,懒洋洋的趴在安安的肩膀上。
  正当安安满心期待的拧开了门把的那一顺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蹲坐在门口,埋在宽大狩衣中的,某个个头小小的少年。
  绀色的柔软发丝,隐藏着月辉的蓝眸。
  少年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
  身上的狩衣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因为这抬头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肩膀。
  与此同时,几乎每一振刀剑全都因为这个少年方寸大乱,甚至没有对安安的突然成长发表半点的看法。
  “三日月殿啊啊啊啊!!您到底怎么了?”
  “衣服!衣服!谁的衣服来借他穿一下!”
  “完了,主马上要回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主公她已经回来了。”
  不知是谁开了一句口,方才嘈杂的客厅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安安不知道她这时是不是应该踏进玄关。
  这场面她真的没见识过。
  “主!不好了!”长谷部打破沉寂,热泪盈眶的对她大喊着:“三日月殿他,突然间就变成小孩子了!”
  安安:……这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药研: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鹤丸:要不,直接扔进锻刀炉,试试看能不能回炉重造吧。
  龟甲贞宗:+1
  空助:+1
  童磨:+1
  鬼舞辻无惨:+10086
  三日月:……
  唔……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病娇阴郁少年和元气沙雕女神这一对是真的香啊!
  而且官方还给出了幼驯染+年下设定。
  磕死我了,阿伟死了。
  感谢在2020-03-22 21:24:05~2020-03-23 21:4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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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2、她的过去   变成……小孩子了?
  安安难得僵硬石化一次。
  缩小版的三日月仰起头, 弯着眼看着她。
  他歪着头, 对她做出了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 衣领缓缓下落, 被今剑眼疾手快的向上一拢。
  还好还好,三日月殿险些晚节不保。
  安安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少年的面前,俯下身, 伸出双手——
  对着那头柔软的绀色发丝就是一顿霹雳狂揉。
  哦哦哦!这个手感!这个触感!
  安安终于明白, 为什么大家都很喜欢摸她的头了。
  因为这个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缩小版的三日月被她的动作整的迷迷茫茫,等到安安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 才订着一头凌乱的发丝, 缓缓开口:“……姐姐?”
  【卧槽!不要脸!】→这是在场所有刀剑男士的心声。
  【哦呼!】→这是安安的心理活动。
  “连心智都退化成小孩子了吗……?”安安迟疑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号三日月,后者自然是回了她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又甜甜的唤了一声:“姐姐。”
  咚咚咚!箭头正中红心。
  安安捂紧胸口, 虽然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面瘫脸,实际上却帮他顺了顺凌乱的毛。
  干!好可爱!
  刀剑们的心里警铃大作。
  “三日月他,到底是怎么变小的?”安安回过头望着大家, 眨了眨眼:“突然之间……无缘无故的么?”
  大家点头点的极其一致。
  “这可真是奇怪了啊……我得去时之政府一趟,联系晴明大人问问看。”安安自言自语道。
  “但是, 安安!今天是你重要的生日哦!”乱藤四郎义正言辞。
  “是啊是啊,三日月殿变小的事情可以往后稍稍,主公大人今天生日的话,还是得好好过一次的。”
  莫名其妙就被往后稍稍了的三日月:?
  安安:“……”
  她家刀剑们的塑料兄弟情义真可谓感天动地啊。
  “对啊对啊, 而且主公突然间就长大了,这个问题应该排在首位。”大和守安定点点头。
  “……欸,的确,主公突然间就长高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让主公骑大马!”清光突然间悲愤欲绝。
  “这,其实是空助哥送的礼物啦。”安安不打自招。
  ……好吧,有了三日月这个前车之鉴,大家似乎都没有对她的改变表现出异常惊讶。
  真是失策。
  “鹤丸,我记得妈妈在阁楼上整了个杂物间,楠雄哥和空助哥以前的衣服大概还能找到。”
  安安伸出手,仔仔细细的将乖巧的三日月拢进宽大的狩衣里:“你先帮忙给他找身衣服吧,要是等会他光着腚乱跑的话就完了,恢复过来以后说不定会悲愤欲绝。”
  四周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似乎是被语出惊人的安安给哽到了。
  鹤丸闻言,立马将小号三日月一卷,用力拍了拍胸口:“哦哦哦!包在我身上!”
  半小时后,换好衣服的三日月被带出了房门。
  淡粉色的公主皮鞋,漂亮的浅蓝色洋裙,还在头发上绑了蕾丝丝带,一眼看上,去简直是大街上最可爱最像洋娃娃的小姑娘。
  安安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鹤丸扑通一下砸了过去。
  鹤丸灵巧的下腰躲过了飞来的抱枕,结果一个中心没站稳,后脑勺朝下,咚的磕在了地板上。
  安安:“……”
  鹤丸:“……qaq”
  安安一步一步走到了傻鹤面前,表情和善,重复了一遍:“空助哥和楠雄哥的旧衣服?”
  怎么是她以前穿的?
  后者眼神漂移:“这,这不是没找到吗?”
  不,这明明就是在公报私仇吧。
  安安叹了口气,正想亲自去阁楼找一找男孩子穿的旧衣服,突然被小手小心翼翼的拽住了衣摆。
  安安回过头,望着穿着洋裙的小号三日月。
  “姐姐。”
  三日月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在他轻声开口的同时,她简直连心都轻轻颤了颤。
  面前的少年太过可爱,含着月色的眸子仿佛含着微光,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安安终于摁捺不住,俯下身将小豆丁紧紧抱住一顿狂蹭:“啊啊啊啊好可爱!我终于有弟弟了!”
  刀剑们(尔康手):不!主公你快醒醒!那只是一振心机老刃!
  龟甲贞宗一把揪住山姥切国广:“上次你们去战国寻找萤丸的时候,到底发什么什么?我,我也想要意外变成这副可爱的模样,来博取主人的欢心!”
  众:……龟甲贞宗殿,不愧是你啊。
  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被被微微皱眉:“除了斩杀过几只妖怪之外,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南泉一文字此时正趴在沙发上和安安背上的缘结神对视。
  “喵~”
  人高马大的刀剑男士,开口就是一句软趴趴的猫咪叫声。
  憨憨。
  化为猫咪模样的缘结神翻了个白眼,在安安肩上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
  南泉一文字一脸委屈:“……喵。”
  他被猫咪讨厌了喵。
  这果然是猫的诅咒喵!
  南泉一文字回过头,看到试图从被被身上压榨信息的龟甲贞宗后,顺口提了一句:“之前我和三日月殿单独行动时,有遇到那个奈落的某只妖怪手下,正在护送某个神器宝物去献给奈落。”
  “怎么样的神器宝物?”龟甲贞宗问。
  “说是叫万宝锤……可以将一切生物的年龄变大变小的宝物。”南泉一文字回过头,望着一小只三日月:“那个时候,小妖怪走投无路想使用万宝锤反抗,三日月殿抽出刀刃挡住了那一锤,可是仔细一想……会不会是本体被碰到了,才会这样突然间变小?”
  “……那件神器延迟那么高的吗?”龟甲贞宗吐槽。
  “不论如何,那件神器我们当时交给了时之政府保管,抽空拿来再给三日月殿的脑袋敲一下,说不定他就能变回来了。”
  “不用抽空。”压切长谷部望着紧紧牵着安安手的小号三日月,目光幽深:“我现在就动身去时政,去取那把锤子。”
  “姐姐……”
  三日月像是被长谷部的目光给吓到了,噌的一下就扑进了安安的怀里,用软软糯糯的音调喊姐姐。
  安安瞬间母爱泛滥,反搂住他,摸头安慰道:“不怕不怕哦……”
  主公啊!!你醒醒!!
  刀剑们在心中流泪咆哮。
  “三明他还小,你们这些哥哥得让着他。”安安反手护着小号三日月的认真样子,像极了护崽的老母亲。
  刀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做的各位实际年纪比三日月大的,估计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
  他们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你们这些做哥哥的?”
  而且三明到底是谁?因为是小号的三日月殿所以得叫三明吗?
  在刃刃崩溃之时,唯有小乌丸风平浪静的站在窗边眺望远方,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被簇拥进布置好的地下会议室之后,虽然早已经料到了这场生日会,安安还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本丸的刀剑们,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时之政府认识的同事,此外还有……
  缘结神看到来人以后,惊的一个纵跳,从安安的怀里窜到了乱藤四郎的怀中。
  后者有些懵,伸手摸了摸缘结神的脑袋。
  “晴明先生,源赖光先生,邪神先生。”
  安安牵着三日月的手,一脸惊讶:“怎么你们也来了?”
  “十三岁对于妖族而言,可是相当重要的年龄呢。”八岐大蛇淡淡的笑了,身边的蛇魔屁颠屁颠的用脑袋顶着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伸到了她的面前:“妖族成年的年纪,这是我送给你的成年礼,小姑娘。”
  虽然很想说人类社会的成年年龄不止13岁,安安还是满脸乖巧的接下了木盒,弯腰致谢。
  八岐大蛇身后,安倍晴明在看到三日月的一瞬间便大惊失色。
  ……完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bug?他捏出来的三日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小孩子?
  三日月殿!非常抱歉!
  “他变小之后,倒是比之前的样子要可爱许多。”八岐大蛇作势要伸手摸一把三日月的脑袋,却发现后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邪神微微眯起眼:“哎呀,好凶。”
  “邪神大人知道三日月他到底怎么了吗?”安安双手搭在小豆丁的肩膀上:“突然间变成了小孩子,是因为那把会让人变小的万宝锤吗?”
  “神器对于付丧神可不起作用,小姑娘。”八岐大蛇弯唇微笑:“这个问题,你不如问问与你更加熟络的阴阳师?”
  他侧过身,让出了想要蹑手蹑脚离开的晴明。
  察觉到安安热切的眼神时,晴明现场僵立擦汗。
  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回过头,笑的满脸尴尬,试图转移炮火:“啊……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说不定可以问问你的空助哥哥?”
  然而齐木空助早有预料,根本不知道去了何方。
  “真是的……”安安摸了摸脑袋上的发卡:“到底是什么原因?和它有关系吗?”
  晴明:……其实,并不是。
  看出了安安满脸苦恼的样子,穿着小裙子的小号三日月仰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害怕。
  这个和天使一样可爱的孩子到底是谁呢?
  这么可爱,肯定不会是她家那把戏精老刀。
  安安叹了口气,附身抱起这个孩子。
  他挺轻的,只消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的揽起来。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代表着怀中的小小少年的确是那个人。
  或者说……属于那个人的一部分。
  “晴明先生。”安安拍了拍小号三日月的脊背,望着晴明的眼神犀利:“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三日月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平安京的天才阴阳师,此时正面临着人生中的巨大危机!
  晴明:……大舅,快来救救你大侄子qaq
  祭品巫女的灵魂纵使成功转世成人,却无法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
  或者用更加残忍的话来说,到了一定的年龄,成长就会接近停滞的状态。
  “我想给小姑娘带一个小礼物。”
  本丸的生日宴会结束后,三日月宗近径直去了平安京,对晴明这样说道。
  他想带回少女前世的灵魂碎片残余,借此来让她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长大成人。
  “……你确定吗?这和时之政府的时空转移并不是一个道理。”晴明望着面前这振刀剑,透过他坚定的眼神,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数月前以身试法,用生命做赌注断开了本体与黑暗时之政府联系诅咒的刀剑付丧神。
  晴明叹了口气,决定不去向他多解释这种做法的风险程度。
  毕竟多说无用。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分离出你的其中一部分灵力和意志,捏成与你一模一样的式神吧。”晴明做出了妥协:“假如真的有那个万一,你在属于她的过去迷了路,我还可以通过你的一部分将你寻找回来。”
  “那便麻烦你了,晴明大人。”
  千年的付丧神微笑着看着他,眉眼温和。
  等到晴明的阵法消散,三日月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宅邸。
  透过广间往内看,门上有着一个巨大的源氏家徽。
  他成功了。
  并非字面意义上的回到了历史中的过去。
  而是回到了独属于她的过去。
  意志被剥离让三日月的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在听到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之后,他便迅速的将身躯隐没在门后。
  路过的,大概是几个源氏的阴阳师,他们正在小声嘀咕着“巫女”,“邪神”之类的密谋。
  三日月松了口气,回过头时,却发现跪在祠堂中间的小女孩正在呆呆的看着他。
  这时候的安安与后来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时候头上的呆毛显得更长更卷了一些,银色长发在跪坐时完全披散了下来,柔顺的垂落在她巫女服的后摆上。
  小姑娘血色的眸子迷迷糊糊的,似乎正在努力思考着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安安乖乖巧巧不吭声的样子,三日月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三日月问道。
  “我在修习。”安安继续跪坐着,双手合十:“他们说,身为巫女,必须要修习,然后每天每天的,对着神明大人认真的祈祷。”
  “他们?”
  “他们是源氏的族长和长老大人们。”
  三日月慢悠悠的做到了小姑娘的身边,看着空无一物的祭台:“那么,源氏需要你祈祷的到底是怎样的神明呢?”
  这大概是难倒小姑娘了,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大概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能知道了。”小姑娘点点头,表情无比的确信。
  “你在做怎样的祈愿?”三日月用温柔的目光细细描摹着面前的小姑娘:“在向神明大人许怎样的愿望?”
  “想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三日月微微一愣:“这可真是个好愿望。”
  “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的小雪姐姐一直都在哭。”安安低下头:“安安希望她每天都能笑着。”
  “……她为什么会哭?”
  “小雪姐姐说,千和姐姐不见了,灵魂被妖怪吞掉,尸体被源氏的大人们埋进了坟墓里,她和我很快也要被埋进去,她很害怕。”
  “你不害怕吗?”三日月看着这小小一只的小姑娘。
  宽大的巫女服对于她而言,并不合身。
  她看上去实在是太小了。
  “害怕……”安安仰起头,望着笑容温和的付丧神,点点头:“嗯,大概还是有点害怕的。”
  但是害怕也没有用,哭泣更没有用。
  她只能静静的祈祷着,祈祷着某天,神明大人能够帮助她,帮助小雪姐姐,帮助身边的人。
  “来,到我身边来。”
  三日月朝着安安招了招手,后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那根长长的呆毛顺着她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
  “……你的家人呢?”
  “爸爸妈妈让我在源氏好好的修习,当巫女。”安安坐在了三日月身边,顺势靠在他的腰上,垂下眼轻声说:“他们现在搬到了本家居住,变得和贵族一样了。”
  她的父母将她送给了源氏,靠着女儿的生命换回了光辉的未来。
  “不难过吗?”
  听到三日月的话,安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后者发出了很轻的叹息。
  “大哥哥,您是源氏的大人吗?”安安仰着头看他:“还是说,您是神明大人呢?”
  “……如果说,我是专门来带走你的神明大人呢?”
  三日月捋着小姑娘柔顺的长发,垂眼问道。
  “那……”她抿唇:“带走我了以后,可不可以不带走其他的巫女姐姐了?”
  原来,她一直都明白。
  她明白巫女们是被拿去作为了献给神明的祭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善良的孩子呢?
  因为她的灵魂这样的无暇,才能在未来接纳邪神的灵力,以及整座本丸的刀灵吧?
  “如果说,我只是想要你成为我的家人呢?”
  三日月俯下身,握住了女孩的手。
  后者像是难以置信的缓缓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对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的吗?可以哦!”
  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可是,这位神明大人说,要做她新的家人。
  她很开心。
  就在少女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景色化为泡影。
  三日月的手中,多出了一片亮晶晶的鳞片一般的东西。
  是灵魂的碎片。
  他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将这片碎片仔细的收起,再度缓过神来时,周围的景色重新发生了改变。
  “你滚!你滚啊!你不要跟我抢妈妈!”
  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与此同时,三日月看到,一个看着比小姑娘还高的少年狠狠的推搡了她一下。
  安安愣愣的坐在地面上,望着面前愤怒的少年,张了张嘴巴:“哥哥……?”
  “谁是你哥哥?你现在已经是源氏的祭品巫女了!”银发少年耻高气昂:“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居然还跟我抢妈妈。”
  “我没……”
  “什么没有?我上次还看到妈妈送点心给你吃!我平时都吃不到,凭什么给你一个快死的人吃?”
  男孩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一把刀剑已经不知何时抵在了他稚嫩的咽喉上。
  面前的男人比父亲看上去更加的高大,明明和贵公子一般俊秀的面孔,此时看起来却相当的愤怒,冰蓝的瞳孔倒映着男孩惊慌失措的神情。
  “和她道歉。”
  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少年的面色变得惨白,半天才面对着安安,咬牙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自然,没有半点的诚意。
  “没有她作为祭品的牺牲,你的家庭哪里来的荣华富贵?”
  三日月本以为身为付丧神的他永远不会这般的失态,或者对一个人类的少年刀剑相向。
  可是,他觉得他的底线遭到了践踏。
  “大人……”
  女孩小小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
  她牵着三日月的衣摆,轻轻拽了拽。
  “你能不能,不要杀了他?”
  闻听此言,三日月松开了手,得到赦免的少年像是脱缰的野兔一样,鬼哭狼嚎连滚带爬的窜了出去。
  “谢谢。”女孩朝着三日月轻轻的笑了。
  “有着那样的一个哥哥,你居然不恨他吗?”
  三日月收回刀,从他的眸中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不恨。”小姑娘摇摇头,看起来比他还要乐观开朗:“但是下辈子就不要和他做哥哥啦,他太凶了,我太累了。”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想要一个很温柔的哥哥,很聪明的哥哥,很厉害的哥哥,嗯……最好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哥哥……”她扳手指,认真的,仔仔细细的数了起来,似乎完全没有为方才少年辱骂她是个将死之人的话语难过。
  三日月叹声,他蹲下来,将她紧紧的揽进怀里。
  “一定会有的。”他温声道:“这些哥哥,一定都会有的。”
  女孩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半点挣扎。
  仔细想了想,还伸手在这个大哥哥颤抖的脊背上拍了拍。
  “大哥哥,你不要哭呀。”小姑娘的声音轻轻的:“虽然我马上要死掉了,可是源氏的大人们说,只要我死掉了,大家就都能幸福。”
  回答她的,是付丧神更加颤抖的身躯。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哭呀?”安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在为我难过吗?”
  “当巫女的时候,每天都可以吃饱穿暖,还可以让神明大人听到我们的心声,我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的。”女孩贴近付丧神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一下他:“大哥哥,你不要为安安难过了,好不好?”
  柔软的,带着温度的轻吻。
  来自于一个孩子的纯真无邪的安慰。
  “大哥哥。”女孩的声音更轻了:“你好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为我悲伤的人。”
  爸爸妈妈,哥哥,源氏的大人们,都在期盼着献祭的日子早点到来,期盼着她能够早点死去。
  原来,还有人会为了她的死去而难过吗?
  “我会在未来等着你。”
  “……未来?”
  “嗯。”
  可是,她还会有未来吗?
  靠在这个温暖的,让人安心的怀抱里,女孩弯起唇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好啊,我答应你。”
  少女的身影彻底化作灵光散尽时,三日月握紧了这片灵魂的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一字一句的,对他的小姑娘说出他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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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3、“我喜欢你”   海风带着清新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扬起了安安柔顺的长发。
  生日宴会转移到了空助哥的私人海岛上举办, 大家酒过三巡, 大概全都醉了。
  大正时代的情况已经趋近平稳, 身为试用期审神者的蝴蝶忍姐姐正因为久别重逢抱着自家本丸的小夜激动的蹭着,被香奈惠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脊背。
  空助哥在另一头拍着焦冻哥的肩膀给他一杯接一杯的倒着果酒,虽然说未成年不能饮酒,可是大家在今天, 都难得的放纵了一回。
  “小子!”中也先生面色潮红, 猛地一拍纲吉君的肩膀:“你要当好你的彭格列十代目啊!意大利黑手党的大旗以后就得靠你扛了!”
  “废柴纲,港黑的干部想和彭格列做好外交哦,你还不快点回应他?”里包恩的眼神幽深如墨。
  “……我, 我会加油的!”纲吉眼泪汪汪, 大声回答,他觉得自己现在活像个被逼上梁山的小媳妇。
  “那好。”中也将不知从哪掏出来的伏特加咚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险些将桌子震塌:“有志气, 干了它!”
  中也先生好像已经彻底喝醉了呢。
  安安想。
  “我跟你们说啊,平安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惹我的真实原因其实是,他们生怕我给他们和宿敌牵了红线!”
  缘结神兴奋的大声将这个秘密昭告天下, 换回了群众纷纷侧目。
  八岐大蛇无奈摇了摇头,觉得这位同事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中原中也一手揽着纲吉的脖子, 犹豫着开口问道:“牵红线……?”
  “只要锁死了,不管他们身在天涯海角,都得给我相亲相爱,拜堂结婚!”
  如果自己和那条青花鱼被迫牵红线的话……
  脑补了可怕的场面之后, 中也的酒瞬间吓醒了大半。
  这,这可真是恶毒的能力。
  安安继续抱着小号的三日月坐在礁石上发着呆,身边突然来了某个人。
  是源赖光先生。
  海风一齐扬起了他们俩的呆毛,两根呆毛在风中很有频率的摆动着。
  “八岐大蛇送给你的礼物,你没有打开么?”源赖光问道。
  安安摇了摇头。
  大家送的礼物简直堆成了小山,她打算等到回去以后再一个一个的慢慢的打开。
  “你有很多的刀剑付丧神。”源赖光的眼神深邃:“我曾经尝试过创造只属于自己的付丧神,很可惜的是,真正拥有意识的完美付丧神,只成功过一次。”
  “因为创造出的付丧神和大家是不一样的。”安安回答:“源赖光先生如果能将他们当成同伴而不是物品的话,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将付丧神当成同伴?
  源赖光想起了鬼切温顺乖巧的喊主人的模样,以及他被封印起来的记忆,轻声叹息。
  “人类与鬼,从来都不会有共存的那一天。”源赖光望着海浪:“为了荣誉、胜利,和人类的明日,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是,虽然现在的现世没有了妖怪,在更遥远的未来,人类却需要重新借助付丧神的力量去拯救历史,维护世界。”安安摸了摸小号三日月的脑袋,抬起头:“不过源赖光先生,我不会反驳你的话语,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行走的道路哦。”
  源赖光沉默不语。
  他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之路,手上已沾满了同族之血。
  但他会用更多妖怪的血来祭奠他们的死亡。
  成为族长之后,他运用源氏旁系的神乐作为祭品,她的灵魂重创了八岐大蛇,也自此终结了源氏数百年来的巫女血祭。
  源博雅的妹妹神乐,是源氏的最后一个祭品巫女。
  令人意外的是,恢复过来的八岐大蛇并没有击垮源氏的意愿。
  邪神这样夸奖他:“人类,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第二个有趣的人。”
  八岐大蛇从来无意毁灭京都,他更喜欢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一切事物,根据事情的有趣程度来决定自己是否需要插手。
  邪神更喜欢做那个背后的执棋之人。
  现在的源赖光与八岐大蛇,仍旧保持着一种异常诡异的相处方式。
  “第一个让你感兴趣的人类……是谁呢?”
  “是谁?”八岐大蛇轻笑:“她到底是谁,你大概也相当的清楚。”
  ……
  看到身边的少女时,源赖光的目光温和下来,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护食一般的三日月闭着眼睛给重重拍掉了手。
  源赖光:“……”
  源氏的族长大人表情异常的委屈。
  “那天被我流放到修罗鬼域的审神者……”源赖光顿了顿:“虽然我已经没有了关于他在源氏的任何印象,他却在流放前哭喊着说他是你的哥哥,让我饶了他。”
  安安的表情和吃了十只苍蝇似的,黑成了锅底,拼命摇头:“我可没有那样的哥哥。”
  她想了想,补充道:“因为黑暗时政会抹去那个人在世界上的一切痕迹,所以源赖光先生才会忘记他吧?”
  源赖光缓缓点了点头。
  她前世的父母早已经死了,父亲整日不习阴阳术,卖女求荣后,挥霍金钱出入赌场和花街,最后因为某个过激派的长老厌恶本家有这种阴阳师,干脆寻了只发疯的妖怪将那个男人撕吧撕吧咽进了肚子。
  她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还没两年就缠绵病榻死去,听说死前的之后对侍女哽咽着说,后悔将女儿送去做了祭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是,后悔早已经无用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否是她前世的哥哥……不过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似乎再无意义。
  “打开那个盒子看看吧。”源赖光如是劝道:“说不定,那会是你所期待的东西。”
  “是晴明先生的签名吗?”安安问。
  “……为什么想要得到晴明的签名呢?”
  “因为他很厉害啊。”居然厉害到能把她家的三日月的一部分捏成小小一只三明。
  “我也很厉害。”源赖光皱眉。
  如果源赖光这句话让源氏那些人听到,怕不是会惊掉下巴。
  他们的族长大人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么?
  “……总之,打开看看吧。”
  源赖光站起身,回过头离开了。
  留下安安一人望着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月影发呆。
  “唔,要不要看看呢?”
  安安戳了戳小号三日月的脸蛋,后者对她甜甜的一笑,又喊了声“姐姐。”
  ……天啊,好可爱!
  她没忍住,将三日月摁进怀里抱的更紧,顺手从空间里拿出大蛇送的雕花木盒,然后将它打开。
  一片亮晶晶的,像是人鱼的鳞片的东西。
  安安将它拿起来,对着月光仔细的照了照。
  任何女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她也不例外。
  可是下一秒,这枚鳞片突然间就融进了她的手心里,消失不见了。
  “欸?!”
  安安一脸惊诧,左看右看都没瞅见鳞片的影子。
  ……完了。
  她是不是把人家送的礼物给弄丢了?
  “怎,怎么办呀三明?”安安欲哭无泪的抱紧三日月:“你刚刚有看到那个鳞片吗?它是掉进大海里了吗?”
  海浪温柔的拍击着礁石,激起浪花。
  安安突然间打了个激灵。
  就像是大冬天的时候突然浸泡在热水中,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的感觉。
  这让她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宗近呀。”安安忽略掉那片鳞片,将三日月的脸颊掐住揉来揉去:“你要是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是不是就能每天任我欺负了?”
  这手感真好,让她想起了糯米团子。
  小小一只三日月安安静静的望着她,表情似乎有些委屈。
  难怪大家平时都那么喜欢捏她的脸。
  换她她也喜欢捏。
  安安逐渐得寸进尺,揉搓小脸蛋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她觉得,反正是晴明用三日月的一部分灵力和意识制造出的式神,不捏白不捏。
  方才丢失的鳞片大概是融进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她不明白到底它给自己到底带来了怎么的改变,不过……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差不多就可以了吧?安安?”
  怀中的少年忽然间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这样对她说道。
  “……”
  安安现场大脑当机,垂眸一看,方才那双水汪汪惹人怜爱的眸子,忽然间就带着含着月色的冷凝。
  她迅速收回手,一脸老实:“好巧啊,爷爷。”
  顺便在心中庆幸,出门前让今剑帮忙给他换回了男孩子的浴衣。
  “刚刚安安在说什么呢?”三日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他重新趴在了安安的肩膀上。
  绀色的柔软发丝和倒映着月光的海水一般微凉,像猫似的在她的颈间噌着。
  安安僵住了。
  “希望我能一直保持这副模样……”气息喷洒在耳畔,一阵酥麻:“还说,希望我任由你欺负?”
  他压低嗓音,轻笑。
  安安觉得自己的脸颊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没,没有……”她抿唇嘴硬:“因为我像个小孩子的时候,爷爷一直都喜欢欺负我,所以我想欺负回来哦。”
  下一秒,她被恢复原型的刀剑付丧神重新揽进怀里,白玉一样微凉的手指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轻轻触碰。
  两片亮晶晶的“鱼鳞”,放在了她的眉心,顺势突然间消失不见。
  “看着我,小姑娘。”
  他垂下含着月色的蓝眸,眸光幽深的引人溺毙于此。
  安安突然间从记忆的深处回忆起来了什么。
  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这样一个人抱着她,轻声的对她许诺过什么。
  灵魂恢复完整的同时,安安的眼前蓦然泛起一阵氤氲。
  虽然她无法回忆起那些具体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她根本抑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意。
  并非是因为悲伤。
  而是因为幸福。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过的幸福,内心几乎要被这些欣悦的情感一点一点的填满了。
  三日月温柔的帮她擦拭着泪水,仍然是用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望着她。
  他从来对任何人温和却疏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唯独关于自己,是不一样的。
  “不是约定过的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包拢在自己的掌心:“我会在未来,成为你的家人。”
  为什么心跳会这样快?脸颊会这样烫?
  一定是因为夏夜太热了。
  他靠的太近太近了。
  “我喜欢你,小姑娘。”
  “……”
  “我喜欢你,小姑娘。”
  “……嗯。”
  “我喜欢你哦,小姑娘。”
  安安捂住耳朵,将红透了的脸颊埋进了他的胸口,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哈哈,我爱你,小姑娘。”
  后者对她的反应毫不介意,他轻轻抚摸着少女柔顺的发丝,含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注视着安安的眼神,就仿佛这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爷爷,你好吵。”
  安安将眼泪统统蹭在了三日月的狩衣上,闷闷的说道。
  “但是,老爷爷还是更希望主公能喊我的名字呢。”
  “……三日月,你好吵。”
  千年的付丧神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他将心中的话语化为轻柔的喃语。
  “那么,你的回答呢?安安?”
  安安没有说话。
  灵魂被填补完整之后,前世的一切悲伤与困境,即使真正的回忆了起来,也不会在心中激起任何的波澜。
  她唯独记得,她的三日月是怀着那样的心情紧紧的拥抱着她,为了她而流泪,为了她而悲伤。
  【我在未来等着你。】
  她终于勇敢的抬起头,望着对方那双幽深的蓝眸。
  他用目光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描摹着她的容貌,化作缠绵入骨的温柔。
  ……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望着比月色更加美丽的容颜,月下的少女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最喜欢了。”
  脸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轻柔的吻落在脸颊上时,安安的心中几乎炸起了绚烂的烟花。
  她果然是,一直以来都被神明大人宠爱着的孩子啊。
  所以……
  所以……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让这份幸福继续延续下去吧?
  她的神明微笑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已经等这句话很久了。”
  “我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也渐渐要到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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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神者不仅可以手撕港黑大楼,还可以徒手拧下屑老板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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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4、教练   英雄安德瓦离婚的新闻再次上了头条, 引起轩然大波。
  其实上次他原本的妻子起诉离婚的事情已经上过了一次头条新闻, 这次是因为在出法院时, 因为阴沉着脸拽住前妻试图继续说些什么, 被她甩开手扇了一耳光,恰好被路过的狗仔队拍下了这一幕。
  很多不理解事情的人,第一反应当然是对这位“前妻”不解加愤怒。
  直到他们看到了源冷小姐曝光的,有关于安德瓦对于原本家庭所做的一切。
  网友们:……扇的好!扇的漂亮!再多扇几次!
  对此, 齐木一家人和本丸的大家都表示喜闻乐见。
  源冷在空助的帮助下, 成功争取到了所有孩子的抚养权。
  齐木空助在法庭上不紧不慢的搬出相关的条例,将隶属安德瓦那边事务所的律师辩驳到哑口无言。
  当然,开庭前的这几天, 中途外婆三番五次的想来骚扰妈妈,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空助哥的发明给吓了回去。
  待到正式离婚的那天,判定结束后,安安遥遥的看了一眼安德瓦。
  四十多岁本该是年轻气盛的英雄鼎盛时期, 他却因为最近各种的事情变得一脸的狼狈和憔悴。
  对此,安安没有多大的想法。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她不再对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这种生物, 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她明白,像这种家伙, 以后只会变得更狼狈,生活只会愈来愈惨。
  既然他从来没有将家人当回事,家人便全部离他而去。
  哥哥在未来会变得越来越强大,那也是哥哥他变得强大和优秀, 与安德瓦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他永远别想再将他的孩子当做追寻名利的物品。
  【他……大概是后悔了。】
  齐木揉了揉听到某些不该听的东西的耳朵,如是对空助说道。
  “嗯?如果单单是后悔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要警察呢?”打扮的西装革履的空助笑眯眯道:“这种家伙就算以死谢罪也没有用哦,不值得被原谅的。”
  【所以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考到律师证的?】
  “嗯……秘密。”空助弯了弯眼睛:“茶余饭后的小小兴趣而已,关于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其实还有很多呢,我可爱的弟弟。”
  【所以你什么时候滚回剑桥读博?】齐木冷眼。
  “啊?这个啊?”空助满脸的苦恼:“可是,如果可爱的妹妹在哥哥不在时,被野男人拐走了,那该如何是好?”
  ……那真不凑巧呢,已经迟了。
  “而且,我非常的舍不得胖胖一号。”空助戳手指,满脸的委屈:“一想到要离开它,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醒醒,那只可是属于大正时代的食人鬼养的企鹅。
  冰帝的正选们,最近非常非常的迷茫。
  他们的魔鬼榊教练,不知为何,近日的心情似乎异常的好。
  每天坐在看台上指导他们练习时,脸上都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
  明明教练之前的面色都冷的吓人,吓到后援团的少女们退避三舍的那种。
  而且教练他居然不每天自虐式的打扮的西装革履的了!也不再打发胶打的一丝不苟了!
  他偶尔会穿着修身的风衣或者大衣,戴着素格的围巾,走在街上随便拍一张都可以当做时尚杂志封面。
  不得不说,教练的衣品的确很好,再加上他保养的适宜,不少后援团的女孩都将目光偏移到了榊教练的身上。
  这让网球部的少年们开始深思,他们的教练是不是被什么人魂穿了,还是被外星人拖走去改造了?
  唯有忍足侑士机灵的发现了,他们教练手上那枚金色的代表独身主义的尾戒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戴在右手中指上的同款戒指。
  含义是,尚在热恋中,并且非常的幸福。
  该,该不会上次那两个美少女其中的一个追求成功了吧?
  忍足脑洞大开,等到自己上了球场以后,因为仍在走神,不小心失误了一次。
  然而榊教练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下次注意。”
  根本没有任何狂风暴雨的批评。
  果然,果然教练他是开始谈恋爱了吧!
  到底是谁撩到了冰帝的黄金单身汉?
  忍足和其他正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其实是不相信的。
  向日岳人皱眉:“忍足,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那天那么可爱的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教练谈恋爱呢?”
  迹部撩了下刘海:“真是不华丽的猜测呢,不如聊一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是啊,听说最近安德瓦离婚了,他居然是个家暴男,大家都在吐槽他英雄失格……”
  没有人相信恋爱脑忍足的话。
  忍足他很悲伤。
  他其实相当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美少女摘走了冰帝的高岭之花。
  这种剧情写到站,分分钟点击上万啊!
  于是,忍足抓来了向日岳人与他狼狈为奸,在社团活动结束后悄悄咪咪的尾随教练。
  顺带还将迹部景吾拖下了水。
  迹部:“……为什么本大爷要陪你们做这些没品位的八卦事情?”
  “嘘——”忍足示意迹部别吭声:“你看那边。”
  榊教练没有直接走到停车场,因为学校门口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的银发女性,正在等待着他。
  虽然看不清那位女性的正脸,但是忍足按照经验可以一眼判断出,排除年龄不谈的话,对方一定是位美丽的女性。
  她像是热恋中的小姑娘一样,将他们的教练紧紧的抱住,又将脸埋在了教练的胸口。
  冰帝三人组瞬间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前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间传来这个声音,吓得做贼心虚的他们几乎蹦了起来。
  回过头时,居然看到了快要两周没见的齐木知安小学妹。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比起两周前而言,显得更加的高了一点。
  ……嘛,大概是错觉吧,毕竟……就算是发育期也没有个子会突然抽条长高的道理。
  忍足一脸尬笑:“没,没什么,只是有关于网球上的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教练。”
  “哦,这样吗?”安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招手大喊:“喂——榊叔叔!你的部员们说有事情找你哦!”
  !!!
  不止是忍足和日向,就连迹部都被语出惊人的安安吓到花颜失色:“等等,你,你别……”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榊教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冰帝的三个支柱根本没有半点在网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回过头,一声不吭的,仿佛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榊太郎,他们是你的部员吗?看上去都是些好孩子呢。”
  忍足听到了一个相当温和的女性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位笑容温柔的女性面孔,她正亲昵的挽着自家教练的手臂,就是……看上去莫名其妙有些面熟。
  “嗯……”榊教练点头:“是我认可的正选部员。”
  “这样啊。”她微笑着伸出了手:“你们好,我是源冷,你们教练的未婚妻。”
  迹部和向日朝着忍足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所以说真不愧是你啊,忍足,居然真的猜中了。
  忍足此时也终于想起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熟感是从哪来的了。
  这位笑容温和的女士,不就是那位搁法院门口,狠狠甩了安德瓦一巴掌的女士吗?
  他当时还觉得真是浑身舒爽,甚至想为这位勇敢的女性大声鼓掌。
  没想到……没想到……那位勇敢的女士现在居然,满脸幸福的站在教练的身边,亲昵的呼唤他“榊太郎”。
  忍足后退几步,因为脑补的太多,幼小的内心再度受到重创。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教练,不愧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 135、学霸的蔑视   榊教练他要结婚了。
  他的结婚对象是源冷小姐, 现役职业英雄安德瓦的前妻。
  三位正选少年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 恍恍惚惚, 觉着他们大概还活在梦里。
  不过, 顺带一提,安德瓦的英雄排名早已经大不如前,再也称不上no.2。
  有情绪激愤的网友描述安德瓦时称“他作为英雄也许很强大尽责,可他对待家人时就是个屁。”
  嗯, 道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
  “教练他真的要结婚了!我们亲眼看到了!”
  冰帝的其他正选们, 对于忍足所说的话,一开始的态度当然是不信的。
  原谅他们,实在没办法将教练和恋爱结婚这些词安在一起。
  听完了忍足侑士添油加醋的描述,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劝他少看点恋爱小说。
  忍足:“我没……”
  迹部扶额:“本大爷可以亲口作证, 这次忍没有传谣言。”
  忍足:……?
  难道他之前有传过很多次谣言吗?
  冰帝的正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凤长太郎天真无邪的开口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在收到请柬时, 给教练包份子钱呀?”
  居,居然已经想到了包份子钱的事情了吗?!
  没想到迹部的思想一秒被带歪,摸着下巴喃喃道:“的确……教练平日照顾帮助了我们很多, 这次他终于结束单身,是该给教练包个红包。”
  看啊, 毫无芥蒂的就说出了只有有钱人才会说出来的话呢。
  而且为什么要说“教练终于结束单身?”教练听到这话之后,心情应该会很微妙吧?
  大家怀揣着微妙的心情换好了衣服,来到网球场上时,发现他们的教练仍然坐在看台上, 身边坐着一位眉眼温和的银发女子。
  ……之前教练不是最不允许后援会的姑娘们靠近网球场的人吗?
  不能够啊教练!偏心啊教练!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源冷小姐是真的好看。
  不同于新闻报道中所说的,像是多年以来保守精神疾病折磨的女性,她其实是一位相当美丽的女子,从困境中走出来之后浑身上下都透着别致的脆弱美感,像是寒风中悄然绽放出的花。
  她用温和的眼神安静的凝望着他们的教练,眼睛亮晶晶的,眉眼温润,望着他时仿佛就像望着整个世界。
  正选们:……谢谢,有被秀到。
  因为一心一意将全身心投入在学习和网球上的缘故,再加上后援团的女孩子们觉得她们的王子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在坐的各位冰帝网球部优秀少年其实……都没有对象这种东西。
  包括忍足这个关西一匹狼,冰帝的芳心纵火犯在内!大家都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有什么有意思的?还是打网球比较好玩啊!
  直到今天,整个冰帝的训练场都透露着一股微妙的粉红色泡泡气氛。
  大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被教练骗进来杀的狗。
  “……果然我还是不该打扰这些孩子的训练呢。”源冷小姐留下了手上拎着的一箱运动饮料,冲教练歉意的一笑:“我还是先回去吧,榊太郎?”
  “不用,小冷留在这里看着就好。”榊教练声音温和,和以往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如果因为这点事情注意力就会被分散的话,他们就不可能成为万里挑一的冰帝正选了。”
  被教练给予厚望的冰帝正选们:“……”
  的确,榊教练的这句话没错。
  于是,少年们费劲全身的力气为他们的准师母表演了一场网球赛。
  只见这头迹部来了个“破灭的圆舞曲”,华丽的特效让源冷发出惊呼。
  那一头的宍户亮回了个“超高速半截击”,这让源冷情不自禁的倾身向前,只为了看的更仔细一些。
  “他们果然都是些很厉害的孩子呢。”源冷微笑着:“握着网球拍的时候,闪闪发光的样子,就像在球场上的英雄一样。”
  榊教练的表情稍稍有些自豪:“他们都是我引以为傲的正选。”
  “那……有空也教我打打网球吧?榊教练。”源冷主动的靠在了榊先生的肩膀上,望着后者如同纯情少年一般微微红起的面颊,她唇角微微的翘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千万不要对我太严格哦?”
  安安一定是神明赐给她的礼物。
  这份礼物让她终于有了勇气摆脱那份束缚,勇敢的拥抱住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而且,再也不会松开手了。
  请假两周后,今天的安安再次回到了学校。
  大家看着她的眼神,或是好奇,或是怜悯,或是带着鼓励。
  他们大概都明白了,这个孩子是“被英雄父亲所抛弃的孩子”。
  对此,安安的看法是:国中生就该有国中生的亚子,要好好读书,不要整天凑后援团搞八卦!
  得知“齐木知安”重返校园,上次恶意挑衅她的小团体像是苍蝇闻到了血,迫不及待的补好妆,带着她们的塑料姐妹花进了教室。
  “我还在好奇到底是谁来了呢。”这个女生披上了白莲花的皮,嘘寒问暖:“齐木同学,你还好吧?你的状态有完全恢复吗?是不是因为你的父亲受了很大的影响呀?”
  安安从她的奥数题中抬起头,望着这位笑盈盈的女生,淡定开口:“你是指我现在的爸爸齐木国春呢,还是指我马上要有的父亲榊太郎先生呢?”顺便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是指小乌丸殿下呢?
  榊太郎,冰帝网球部的教练,身家过亿当教师只因为兴趣爱好陶冶情操的总裁,冰帝的高岭之花。
  榊教练并不想隐瞒他和妈妈结婚的事情,相反,他像是要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要给予妈妈一个风风光光的少女梦想式的婚礼,还预订下了婚礼的现场电视直播,能让整个日本都看到的那种。
  和之前的公事公办的某个人对比鲜明。
  榊先生也在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在未来会好好的对待妈妈。
  他也在很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们这些孩子打好关系,像是生怕他们不能接受母亲这个年纪再婚的事实。
  事实上……不仅安安和灯矢哥变成了他忠实的僚机,夏雄哥甚至在那天直接抱紧榊教练感动到哭出来。
  “妈妈终于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了。”冬美姐姐擦着眼泪欣慰的说道。
  听了安安的话,女生的笑容逐渐凝固。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后援会的少女们自然不相信她们的榊教练将要结婚的事情,仍在努力的自欺欺人着。
  “嗯,大概两个星期之后你们就能在电视大屏幕上看到婚礼的现场直播了。”安安头也不抬的继续解题。
  这是空助哥送她的奥数书,参透一本未来十年的数学都不必再继续发愁的那种。
  唔,下个月的全国数学竞赛就要开始了,奖金很丰富的样子,她待会放学以后就去报个名好了。
  为首的女生当然是气的满脸发白,她声音发颤:“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居然还装模作样的写数学题!”
  安安:“……”
  好烦啊。
  她其实不是很想理会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女孩,但是她们耽误到了自己做题,这实在是不能忍。
  “没记错的话,在开学时,其实冰帝有组织你们集体摸底考试吧?”安安放下了笔:“前辈们?你们考了多少名?数学多少分?”
  所有后援团的女孩子和班上的同学们都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个方法实在是太狠了!简直杀人诛心。
  后援会的女孩子们整天需要纠结的事情不少:比如说统计昨天正选们的比赛胜负啦,威胁一下对他们有特殊想法的女孩子啦,熟习应援口号时时刻刻为王子们准备着加油啦,自然就不能全身心专注于学业。
  数学对于大部分的女孩子而言,也是短板。
  冰帝考的都是百分制的卷子,一个假期回来,在开学摸底考试能拿到八十分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为首的姑娘骄傲道:“数学可是我的强项,我考了八十二分!”
  安安“哦”了一声:“那好巧不巧,学姐,我的数学是满分哦。”
  同学们:“……”
  这大概就是来自学霸的蔑视和碾压吧。
  带头挑衅的姑娘险些一口气没能够提上来:“你一个一年级的,卷子肯定简单,能考到满分算什么?”
  同学们:……对不起,是他们给一年级拖后腿了呢。
  “那,要不我们打个赌吧。”安安托腮:“在一个月后的全国数学竞赛上,如果我的每次能高于你,就拜托你以后别来我的教室打扰我了。”
  安安补充道:“我可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后援团的小姐妹们被怼到哑口无言,灰溜溜走了。
  坐在教室的大家拼命的为安安鼓起掌来。
  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搞校园霸凌和小团体很久了,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用成绩碾压回去的这种方式。
  应该说……真不愧是剑桥博士带大的妹妹吗?
  “齐木桑?”
  凤长太郎下了社团活动,进教室时一脸惊喜的望着后桌:“你回学校了啊?”
  安安点点头,她又看到了自己这位许久没见的同学尾巴在摇。
  这个孩子的气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炭治郎真的挺像的。
  温和,充满着包容力。
  “今天社团活动上,看到你的妈妈了。”凤长太郎坐到位置上,用小小的声音悄声对她说道:“冷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和教练的关系也很好。”
  彼此之间满怀着爱意的眼神,就连热恋中的情侣也不过如此。
  凤长太郎很喜欢榊教练,因为教练曾经非常耐心的指导过他钢琴和小提琴。
  教导他乐器时的教练与网球场上的严格气场完全不同,教练真的是个非常称职和细心的音乐教师。
  眼下,他们每个人都在真心实意的替教练感到开心。
  “凤君。”安安笑的眼睛弯弯的:“承你吉言,你就安心的等着吃喜糖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一看鬼灭最新话是谁死了?
  哦,原来是我死了,那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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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6、无用的忏悔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自从成为职业英雄的那天起, 他便永无止境的进行着英雄活动, 而且没有过半天的休息。
  可是, 直到勤勤恳恳的爬到了属于他的顶峰时, 他才发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名是那样的无法逾越和超越。
  因为永远无法超越第一名的欧尔麦特,轰炎司便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后代身上。
  他,需要创造出一个成功品。
  一个不仅继承了他的能力,而且必须比他更加完美和强大的成功品。
  那个女人的个性非常完美, 家人也是爱慕虚荣的类型, 性格逆来顺受且怯懦,是个完美的个性联姻对象。
  他从来没有给这个女人赋予过一丝一毫的情感。
  她拥有着他需要的冰系个性,她的性格适合当一个温顺的妻子。
  也仅此而已了。
  他的家族产业可以让这个女人衣食无忧, 她作为妻子而言, 也是够格的。
  在第四个孩子出生时,轰炎司终于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成功品。
  完美的继承了他与妻子的能力,能够承载着他的野望登上峰顶。
  他也因此对那个女人宽限了很多。
  想起了……一切的转变, 都是因为那个小东西的出生吧。
  胆小怯懦,从来不敢与他直视,即使成长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了, 还是没有表达出半点的个性。
  可就是这种软弱无能的小东西,却受到了那个女人的万般疼爱, 甚至动摇了属于他的焦冻的内心。
  她居然敢拦在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出“我来代替哥哥训练”这样的话语。
  那是他名义上的女儿,第一次呼唤他“父亲”。
  他是这样回应对方的。
  “滚开,失败品。”
  轻轻的一巴掌便将她撞到墙面撞晕, 这副怯懦无能的样子,比起她的母亲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天,焦冻表现出了十万分的怒意,主动冲上来攻击他。
  虽然气势十足,可是没到半秒就被他摁趴。
  “我要带安安她去医院!”焦冻嘶声力竭朝他大喊着:“你这个混蛋!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父亲!”
  有什么东西,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在试着将那些东西纠正回来。
  于是,他将未来会把那个小东西送走作为缘由,逼迫焦冻拼命的特训,锻炼。
  焦冻不愧是他的儿子,成长的速度快到让他骄傲和自豪。
  直到他娶回来作为妻子的那个女人因为灯矢的意外……精神疾病的爆发。
  她将滚烫的沸水,劈头盖脑的浇在了焦冻与他相似的那一边上。
  他赶去医院的第一反应,看到蜷缩在病房长椅上的小东西时,居然是伸出手狠狠的给对方一巴掌。
  迁怒?又或是觉得妻子的精神疾病与她有很大一部分关联?
  那一巴掌被某个陌生的男性挡下了。
  非常奇怪,他在方才,居然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
  ……他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
  蓝色的狩衣,绀色的发色,对方眸光冷冷,攥紧了他的手腕时,骨骼碎裂的痛楚一瞬间让他面色铁青。
  他坚定的挡在这个小东西的面前,似乎随时做好了与他对战的准备。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轰炎司从来没有心情去了解这些。
  那个小东西被齐木家的人领走了,很好。
  他那个精神病发作的妻子被送去了疗养院,很好。
  他勒令那个小东西永远不要与焦冻见面。
  他终于可以一心一意的培养他引以为傲的成功品。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并且重新回归了他的掌控。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呢?
  是他上次险些任务失误伤到无辜群众时,那个小东西用水系的个性及时救下了那对母子时?
  又或者在冰帝的会议场上,她展现出双系的个性,当众说出要与他断绝关系时?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懦弱的妻子突然间从疗养院出院,毅然决然的要与他离婚。
  并且,曝光了他所做的一切,用舆论的方式将他这些年来积攒的名声击溃。
  他其实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女人会做的事情。
  她应当是最好掌握的联姻对象,只能靠着当一株菟丝花,依附他而生存。
  商场的大屏幕上,那个女人穿着华丽的婚纱,与西装革履的榊氏集团的社长手牵着手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幼驯染,在很小的时候便彼此相识。
  听说那个男人一直以来保持着独身主义,安静的守护着他的少女。
  “妈妈,你看你看!那个新娘子好漂亮!”
  街边来来往往的人都在望着大屏幕里巧笑嫣然的女子。
  洁白的婚纱,点缀着星星点点水钻的头纱,银白色的长发编成了花环的模样,唇角的微笑就像是热恋中的少女,充满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好像童话仙境里才会出现的,来自冰雪的仙子。”
  小孩子红着脸颊,“哇”了一声,童言无忌的感叹着。
  轰炎司有些恍惚。
  那个和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与他结婚时,穿着最正统的白无垢,将脸涂的惨白,涂着根本不适合她的血红唇妆,头发梳的死紧。
  她的确尝试着对他露出过微笑,可是,他从未给过她半点的回应。
  白色的白无垢和丧服的颜色相同。
  白色的婚服,其实象征着希望“嫁出去的女儿像死人一样不要再回来”的残酷含义。
  现在想来,也许那次婚姻,与死亡的坟墓没有半点差别?
  他捉住一只美丽的,拥有动听歌声的夜莺,将它关进精美的牢笼,提供足够的食物和水,对它冷眼相待。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只夜莺给他歌唱。
  夜莺挣脱了他的牢笼,飞回了蓝天。
  他在觉得掌中之物脱离控制而愤怒的同时,却有些怅然若失。
  大屏幕中,源冷与她未来的丈夫交换了钻戒,她望着对方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仿佛饱含着千言万语。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快乐或是忧愁。”
  “我都将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诚,直到永远。”
  “谢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出了这么多,一直默默的守护在我的身边。”
  源冷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她的誓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她近乎哽咽的话语中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驻足围观。
  “永远不会有逆境与忧愁,相信我,我会给你更多的幸福。”
  面容俊秀的男性对他未来的妻子说出了誓言,他温柔的帮助她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在她的眼角落下虔诚的吻:
  “我爱你。”
  “从今往后,也会一直一直守护着你,深爱着你。”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的爱情誓言一样。
  甚至有些共情的行人见到此情此景时,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他们发自内心的祝福着这对也许曾经命途多舛的新婚夫妇,在未来能够一切安好。
  轰炎司的身影显得与身边的所有人都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真的……做错了么?
  非常可惜的是,永远不会有人会听到他的忏悔。
  也永远不会有人会原谅他犯过的过错。
  安安在婚礼的现场,望着台上的母亲时,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属于她的灵魂碎片回归了身体之后,她恢复了不少有关身为巫女时的记忆,身体也得以重新成长,唯一一点副作用就是,她似乎比平时更加的多愁善感了。
  穿着伴娘服的久留美见状,连忙抱着她轻声哄着安慰。
  “妈妈她会变得更加幸福的吧?”安安好不容易停止了抽泣:“一定可以的吧。”
  “安安也会更加幸福的。”久留美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大家都会得到幸福哦。”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单单是短刀们组成的花童队伍就是十几只。
  乱藤四郎带头开心的向四处挥洒着花瓣花朵,不少来宾都在惊讶,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相貌可爱的像天使一样的孩子,比平常的儿童模特还要引人注目。
  而另一头,冰帝的网球正选们组的伴郎团才称得上更加的夸张。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榊叔叔背后的外号是牛郎店店长了。”安安看着那头的冰帝牛郎团,自言自语道。
  “好啦。”久留美将安安往前面一塞:“新娘马上要扔捧花了哦。”
  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揽进了某个熟悉的怀抱。
  “听说抢到捧花的人,很快就会被爱情眷顾呢。”
  三日月低着头,笑呵呵道。
  安安小声回答:“……我觉得这个机会要不还是留给榊叔叔的部员们吧?不然,说不定他们会一直拿网球当老婆,直到大学为止。”
  另一边桌上的忍足侑士闻听此言,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难道小姑娘的意思是,自己已经被爱情所眷顾了么?”
  安安红透了脸,撇过头哼了一声。
  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否定他的话。
  婚礼的舞台上,穿着神父装的长谷部遥遥望到这一幕,险些扔掉了手中的圣经。
  ……但是主公对他寄予厚望的任务,他一定要完成!
  三日月殿,你好深的心机!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长谷部深吸一口气。
  在童话故事的结局中,王子与公主终于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源冷与她的爱人紧紧的相拥时,她顺带高高的抛出了手中的那支捧花。
  她挥洒出的冰晶在半空中化作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婚礼现场点缀的更加如梦如幻。
  出乎意料的是,捧花恰巧朝着大正时代的那一桌客人的方向飞去,被眼泪汪汪的望着这一幕的樱花色渐变发色的少女伸手接住。
  捧着捧花的甘露寺蜜璃,在众人的瞩目中不知所措的红了脸,惊讶道:“诶诶诶?居,居然是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伊黑先生,我们赢了吗?”
  “赢了,无惨死了。”
  “太好了……但是,我的身体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大概快死了。”
  “我也马上就要死了,所以你并不孤单。”
  “可是我不希望伊黑先生你死掉,我太没用了,什么忙都没帮上…对不起。”
  “没有这回事,求求你了,不要这么说……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吗?”
  “嗯,我那时候在主公宅邸迷路了,是伊黑先生帮了我。”
  “不,你说反了。
  “那天遇到的你就像个很普通的小女孩一样,是你救赎了我。
  遇到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也能把你逗笑。
  明明成为柱会遇到很多艰难的事情,但在你身上完全感受不到。
  和你在一起聊天最让我觉得高兴,仿佛我也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男生,让我感到幸福。”
  “我相信其他人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那个大大咧咧、却活泼温柔的你,
  一定救赎了很多人。”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诋毁你。”
  “哇!!我好开心!”
  “我,我喜欢你,伊黑先生!”
  “我和伊黑先生一起吃饭的时候是最香的,因为伊黑先生会用非常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伊黑先生、伊黑先生,拜托你,如果,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来生生而为人的话……”
  “能让我做你的妻子吗?”
  “那是当然。只要你亲口说了愿意。”
  “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来生一定会好好守护你,不让你死掉。”】
  ———
  鬼灭之刃属实是我有生以来看过的,最为痛彻心扉的作品。
  因为几乎每一个角色都是天使,我都深爱着他们。
  蛇恋真的变成了我难以言喻的痛。
  痛的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风柱哭喊着,让神明不要带走他的弟弟时……
  师兄跪在地上愣愣的说,我什么也没有保护的到时……
  蛇柱和恋柱相拥着离去时……
  我觉得同人创作之所以让我这样的着迷,是因为现实作品中的一切意难平,都能在我虚拟出的美丽世界中圆满。
  至少……我想,在我的笔下,伊黑先生会保护好他的女孩子,他们能幸福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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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7、敞开心扉   甘露寺蜜璃做了一个梦。
  她从小就是个力气很大的孩子, 饭量也是寻常人的几十倍多。
  父亲和母亲时常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担心她在未来会嫁不出去。
  为了不让父母一直担心下去, 甘露寺染黑了她与众不同的发色, 装扮成了最普通最内向的女孩子的模样,去和家人为她安排的男性相亲。
  一切都进展的很好,那位男性是个很温和的男性,在吃饭时甚至大大咧咧的开口说:“我听你父母说过了, 你是个力气和饭量都很大的女孩子, 不用介意,请敞开了用餐吧。”
  甘露寺的内心非常的感动,她觉得这可真是一位温柔的男生, 也当真相信了这位男生的话, 放心大胆的将面前的餐盘一扫而空。
  没想到,方才那位笑容和煦的男性看着她面前堆起来的餐盘,脸色一点一点的变了, 最后甚至颤抖着手,指着她大喊:“你,你这是人类会有的饭量吗?你是怪物投胎的吗?”
  甘露寺蜜璃愣愣的捧着手上的碗, 望着少年眼里倒映着她无措的模样,想说什么, 却没能说出来。
  于是,甘露寺有了一个梦想。
  那就是在未来的某天,寻找到一个比她更强大的,而且不会嫌弃她饭量的夫君。
  她选择加入了鬼杀队。
  在去鬼杀队主公宅邸的途中, 甘露寺迷了路。
  那天的春光明媚,路边的樱树盛开着,甘露寺沐浴在花雨其中,殊不知,她已经变成了他人眼中的景色。
  “那个……”
  甘露寺捂住了自己被微风扬起的长发,询问不远处那个拿绷带蒙住了下半部分脸的少年:“先生,您知道鬼杀队的宅邸应该往哪里走吗?”
  那是甘露寺与伊黑先生相遇的第一天。
  伊黑先生与其他的男生不同。
  伊黑先生根本没有嫌弃她笨,而是耐心的指引着她去了正确的地方。
  伊黑先生每一次在她吃饭的时候,都会用非常温和的表情看着她,也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饭量很大,像个怪物。
  伊黑先生战斗的样子很帅,他在遇到危险的鬼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她的面前。
  在梦境的末尾,她被伊黑先生紧紧的拥抱在怀中,身体的疼痛到达了某种阈值,已经不能感受到了。
  什么也看不见,好暗。
  即使彼此紧紧的依偎着,身体依旧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寒冷。
  她在哭泣着问,如果有来世的话,伊黑先生,可以让她做他的新娘子吗?
  伊黑先生他这样回答道……
  “那是当然。”
  “如果有来世的话,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你。”
  ——不会再让你死去。
  甘露寺从梦境中惊醒时,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半边枕头。
  她擦了擦眼睛,缓缓的坐起来,看到昨天在婚礼上接住的漂亮捧花依然放在桌上,散发着幽然的馨香。
  她似乎,做了一个既悲伤又幸福的梦。
  伊黑先生给予了她一个幸福的承诺,可是他甚至没有兑现承诺的机会。
  “真是的……”
  甘露寺垂下眼,突然看到自己的身边蹲着一只黑色的猫咪。
  “欸……?”
  甘露寺歪了歪头,猫咪也对着她歪了歪头,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一响。
  它摇了摇尾巴,轻轻的对她“喵”了一声。
  “小猫咪,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啊?”
  甘露寺俯下身,朝着小黑猫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抱进了怀里。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它了。
  “你是……安安的猫吗?”
  甘露寺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这样问道。
  小黑猫仿佛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抬起肉乎乎的爪爪帮她擦去了眼角残余的泪水。
  甘露寺叹了口气,将它抱了更紧了一些。
  “拿到捧花的人会被爱情眷顾……”她垂下眼:“真的是这样的吗?小猫咪?”
  “喵。”
  小黑猫这样回应她。
  “那,我真的能将我的心意传达给伊黑先生吗?”甘露寺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问。
  缘结神内心:……废话啊快点去说啊你们是在拍好想急死你吗?!
  可她现在只能装成一只弱小可怜无辜的猫咪,再度甜甜的冲甘露寺“喵”了一声。
  “谢谢你啊,小猫咪。”
  甘露寺将小黑猫放下了,披上外衫,将头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
  当大正时代的食人鬼全部退治之后,她与鬼杀队的大家有了一份全新的工作。
  ——那就是“审神者”。
  与刀剑付丧神签订合约,成为维护世界历史之人。
  “早安!主公!”本丸的大和守安定正在扫地,他抬起头,充满朝气的对她打了个招呼。
  “早……早安,安定。”
  甘露寺还是不太适应被一群美少年唤作主公的事情,羞红着脸低声回复。
  “您是准备出门吗?”大和守安定问道。
  “嗯,昨天晚上的时候,香奈惠小姐让我今天有空时去一趟她的本丸。”甘露寺摸了摸怀里的小黑猫:“那,我先过去啦?”
  “好,请您一路小心。”
  前任花柱香奈惠的本丸距离她的本丸不远,大概需要走上几分钟就到了。
  在路上,甘露寺还遇见了某位审神者前辈。
  “早安,音叶前辈。”甘露寺看着她出行的打扮,开口打招呼:“您是准备去做任务了吗?”
  “是啊。”音叶回了她一个微笑:“虽然大正时代的事情暂时算是落幕了,可是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溯行军在给历史造成骚乱,解决这些麻烦,也是我们审神者必须的工作。”
  她也必须为自己之前的一切弥补些什么。
  “我也好想尽快成为正式的审神者,去完成任务啊……”甘露寺下意识的感叹道。
  “甘露寺小姐一定可以的,只要尽快熟悉好自己的灵力就好。”音叶仔细的看了看甘露寺怀里的猫:“唔……它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像是知安大人的猫?”
  “……果然不是错觉啊。”甘露寺伸手挠了挠缘结神的下巴:“待会我申请去一趟现世,将她还给安安好了。”
  缘结神:不!我明明是千里迢迢从现世赶过来给你们牵线的!不过这个小姐姐挠的好舒服……唔……就是那里,再用点力……
  等走到香奈惠的本丸时,大门敞开着。
  让甘露寺非常意外的是,香奈惠前辈的本丸可谓是相当的热闹。
  这座本丸的鹤丸先生,一手举着一个荻饼哈哈哈笑着跑开,风柱不死川先生则是愤怒的咆哮着跟在他的身后挥舞着竹刀。
  “不死川先生不应该很喜欢荻饼的吗?”坐在廊前看着风柱追打鹤丸的炭治郎一脸迷惑。
  “……他一定是,因为害羞吧。”义勇先生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哦哦哦哦!这样啊,原来不死川先生是因为害羞了所以才这么生气啊。”炭治郎恍然大悟。
  锖兔:“……只有我觉得他不是因为害羞吗?”
  为什么多年没见,他觉得义勇变得愈来愈憨了呢?
  逐渐q版沙雕化的师兄弟俩抬起头,看到了呆呆的抱着猫咪的甘露寺。
  炭治郎高兴的挥手道:“恋柱小姐!来这边坐吧,这里有很多烛台切先生新做的荻饼哦。”
  早上匆匆忙忙的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恋柱不想拒绝,捂住肚子点点头,走了过去。
  荻饼是用红豆沙或者绿豆沙裹住糯米饭制作成的甜香甜品,还有个别名叫牡丹饼。
  花柱小姐本丸的烛台切厨艺很好,做出来的荻饼软软糯糯的,甘露寺一口一个塞进嘴里,满足的咀嚼的时候,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
  她怀里的缘结神则是和发现了猎物的猫科动物似的,猫曈放大,盯紧了另一边的不死川实弥。
  “啊啦,小蜜璃你也来了。”花柱端着一盘茶盏笑盈盈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今天大家来的可真早呀。”
  “因为,花柱小姐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跟我说?”
  “嗯……倒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就是成为审神者以后的注意事项之类的吧。”花柱将茶盏端给了甘露寺:“不过,来都来了,大家也就这样聚一聚好了。”
  现在的大正时代,经过时之政府的协助,鬼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祢豆子也在珠世小姐的治疗中一点一点的恢复成人类。
  鬼杀队的大家终于可以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悠闲的坐在檐下品茶赏花,而不是时时刻刻都苦练着呼吸法,时时刻刻都做好上战场与食人鬼输死拼杀的准备。
  “……就像梦一样。”
  甘露寺接过那杯清茶,轻声开口。
  从遍布危机的炼狱,再到悠闲自得岁月静好的审神者生活。
  “不是梦境哦。”香奈惠坐在了她的身边,温和的笑着,轻轻的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原本已经在战役中死去的香奈惠小姐,现在也好好的待在她的身边。
  而那个黑暗的,疼痛的,充满了眼泪与鲜血的梦境……
  甘露寺蜜璃靠在了蝴蝶香奈惠的肩膀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没错,那个才是梦境。
  现在的大家都很幸福,今后他们也会作为审神者,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
  甘露寺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所靠着的,并非是蝴蝶香奈惠小姐的肩膀。
  她缓缓的眨了眨眼睛,总是盘绕在伊黑先生脖子上的小白蛇镝丸也冲她眨了眨眼睛。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甘露寺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到底依靠着谁,猛的跳了起来,红透了脸:“伊黑先生!非常抱歉!”
  “……香奈惠去出任务了。”伊黑小芭内安静的望着脸快要红透变成番茄的少女,开口解释:“抱歉……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坐到了你的身边。”
  “我,我才应该抱歉!来到别人的本丸拜访时突然睡着了什么的……”甘露寺捂住脸:“伊黑先生会不会觉得…我和笨蛋一样?”
  “不要这样说自己。”
  伊黑先生用一句简单温和的话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他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欸?”
  甘露寺从指缝里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伊黑小芭内,后者仍然是用他左绿右金的异色眼眸温和的注视着她。
  ……糟糕,越看越觉得伊黑先生今天也好帅气,让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因为体温过高倒下来了。
  “伊黑先生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这样的夸奖我。”甘露寺的声音小到让自己都听不清:“我的力气那么大,饭量也大的像个怪物,村里所有人都会说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一辈子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夫君……”
  她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
  因为伊黑先生他,已经站起身来,将她紧紧的抱住了。
  ……就像那个可怕又甜蜜的梦境一样。
  “不要这样自怨自艾。”伊黑先生的声音很轻:“我永远不会允许任何人去诋毁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孩子。”
  【是你拯救了我。】
  从来都没有被这样直白的夸奖过,甘露寺一时无措的揪紧了伊黑小芭内的衣摆,脸颊发烫,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伊黑小芭内轻声道:“我梦到战斗结束了,无惨也死去了,可是……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甘露寺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戳中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汹涌而出:“不是的!伊黑先生,伊黑先生明明也受了很严重的伤,那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太没用了,我……”
  他们突然间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良久,甘露寺怯怯的开口问道:“伊黑先生,原来你也做了那个梦么?”
  回应她的,是更紧更紧的拥抱。
  靠的太近了。
  伊黑先生身上的温度很凉,就像蛇的体温一样。
  可是,他的怀抱却会给她非常非常安心的感觉。
  伊黑先生的身上不像梦境时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
  而是一种淡淡的冷香。
  “嗯。”甘露寺觉着自己的头发正在被轻轻的梳理着,伊黑先生的声音很轻:“我也做了那个梦。”
  梦境中,少女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下来,无论自己将她拥抱的多紧,却还是无法阻止她生命的逝去。
  “蜜璃。”
  “怎么了吗?伊黑先生?”
  “既然现在的无惨已经被打败,食人鬼已经被彻底斩杀——
  ——你愿意,成为我的新娘么?”
  他问出来了。
  就像梦境中的自己恳求他一样。
  甘露寺愣愣的抬起头,脸颊上全是未干的泪痕。
  “我……愿意。”呆呆的做出了回应,她突然间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伊黑先生……哇……伊黑先生……我好开心,我好喜欢你,我现在简直幸福的像是在梦境里一样,你真的……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夫君吗?”
  “当然,我愿意。”他轻声道:“不管你问了这个问题多少次,我的回答都会是——我愿意。”
  “不论你平时喜欢吃多少的东西,我都能让你吃的饱饱的。”
  “我会努力让你的父母认可我,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如果你不厌恶我肮脏的血液和丑陋的容貌的话……”他鼓起勇气,在他哭成泪人的少女面前解开了绷带,露出了嘴角狰狞的两道开裂疤痕的面孔:“如果你在未来想要孩子……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父亲。”
  少女没有对他的外貌露出任何厌恶的表情,反倒哭的更凶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摸着他狰狞的疤痕,眼泪滴落在他的外衫:“伊黑先生,您一定很疼吧?”
  欣悦,喜悦,心疼,心有余悸,还有他一字一句为他们规划的未来。
  天生怪力,为家人和朋友嫌弃的少女一边抽泣着一边俯身上前,虔诚的吻住了少年狰狞开裂的疤痕处。
  少年和少女,终于得以敞开心扉。
  屋檐上,黑猫惬意的躬身伸了个懒腰,望着檐下紧紧连接起来的那道红线,愉悦的“喵”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缘结神:接下来应该锁死哪一对cp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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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8、人见城   在收到甘露寺蜜璃小姐和伊黑小芭内先生结婚请柬的那天, 安安正在战国时代陪溯行军们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这次算是短暂的出阵, 放学后的课余活动, 所以她只带上了清光和安定一同前往。
  上了战场的大和守安定, 嘴角扯起霸道总裁同款的邪魅张狂笑容,大喊着“杀了你们哦,小猫咪!”,“首落死!”就将敌人们刷刷刷砍的七零八落。
  清光:“……”
  清光他连欧拉欧拉欧拉都喊不出来了。
  算了, 习惯了就好。
  “真的吗?缘缘姐姐这么快就帮他们成功牵线了?”
  当狐之助告诉安安这个消息时, 安安心里一个高兴,不慎手抖分心放跑了某一振溯行军。
  那振苦无的机动很快,像灵巧的蛇一样, “咻”的一声, 眼看就要窜进山洼洼里。
  安安忙抬起手,正打算用灵力阻止它的去路,只见一道刀光闪过, 溯行军应声而裂,被拦腰分成了两截。
  “缘一先生……?”看清来人后,安安放下了手:“可真巧啊, 居然在这里也能够遇到你。”
  大和守安定一秒化身温顺小绵羊,将本体打刀收回刀鞘, 笑容温和无害道:“缘一先生!好久不见!”
  额头上有着火焰斑纹的剑士安静的点了点头,望着大和守安定的表情温和,带着笑意。
  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振此前陪伴了他不少时间的刀剑。
  在大和守安定无法化为人形的那段时间,只有缘一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
  当然, 他也因为这振刀剑付丧神,意外来到了五百年后的世界,遇到了不少的事情。
  从战国时代到大正时代后,他意外的遇到了化身成食人鬼的兄长。
  又或者说,是兄长主动来寻找的他。
  他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兄长之后,兄长与他说了很多话。
  比如说兄弟间的隔阂究竟缘何而起,比如说兄长一直以来的执念居然是无法在剑术方面超过他。
  “缘一……”兄长轻轻的叹息着,声音很轻:“我其实,只是想变成你。”
  如果那个时候,兄弟俩在鬼杀队时能够推心置腹的多聊聊天的话……
  如果他们能够彼此的坦诚相待,如果他能够多理解一点兄长的感受的话……
  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在解决无惨之后,缘一亲手给予了他的兄长解脱。
  同时,他也变相的给予了自己解脱。
  缘一没有接受来自时之政府与鬼杀队的邀请,他回到了战国时代,去继续他流浪剑士的生活。
  在战国时代,人类不仅需要面对天灾人祸,还需应对食人鬼与妖物诸如此类的东西。
  时之政府在修正历史时,不可能照顾的到每一个“本该逝去的生命”。
  所以,缘一更想继续他曾经的生活,在原本的时代用自己的方式去救下更多的人。
  这段时间来,他游历了很多的地方,这次能出手相助斩杀溯行军,也纯属巧合。
  “嗯……好久不见。”
  日呼剑士面对着他们,微微的一笑。
  他的笑容其实相当的富有包容力与亲和力,就像是温暖的阳光。
  缘一先生他,终于解开了他的心结呢。
  安安心想。
  这次简单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看着天色还早,安安便邀请缘一去附近的城镇小坐一番。
  缘一先生没有拒绝,一路上大和守安定兴奋的找他聊天,他也尽可能的回应了对方。
  “缘一先生不想做审神者的话,可不可以抽空去教导一下身在时之政府的鬼杀队的剑士们日之呼吸法?”安安试探性的问道:“您也明白的……您最初的呼吸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失去了传承。”
  狐之助高兴的摇起了尾巴。
  如果审神者们能学会日之呼吸法,那就不止是锦上添花了,对于今后铲除溯行军的任务都能有巨大的帮助。
  不愧是它家的主公!一见到日之呼吸的创造者大人,就勇敢的提出了要求。
  坐在店外吃着三色丸子的缘一愣了愣,没有拒绝安安的提议,轻轻点了点头。
  “我会努力教导他们。”
  安安松了口气,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款款走来了一位妖冶的女子。
  这是一位黑发红眸,穿着和服的姐姐,望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眼神,满满的都是见到肉的食肉动物的眼神,不加掩饰的对于力量的垂涎。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正透过了这位姐姐的眼睛打量着安安的刀剑,与她共享着视线。
  这让安安想起了拥有同款苟法的屑无惨,她瞬间皱眉。
  察觉到了不详妖力的狐之助也瞬间炸毛。
  “诸位武.士大人们,还有这位小姐。”漂亮姐姐朝着微笑道:“我们的城主大人非常的欣赏武.士大人们的剑术,想要邀请你们去小坐一番。”
  安安突然间回想起来,之前那个无惨身边的屑审神者,拿他的刀和战国时代的某个大妖怪做了交易。
  是某个叫奈落的大妖怪。
  奈落吸取了他的刀剑付丧神们的灵力,直到他们回归成刀剑本体。
  最后迫于三日月他们的压力才将无法压榨出价值的付丧神们归还。
  眼下,他似乎还想对着自家的刀剑们做出同样的事情。
  这个反派妖怪屑的程度虽然赶不上无惨,可是也不能任由他逍遥法外呢。
  解决完了无惨,险些就忘记了这茬。
  安安看着面前直勾勾的望着自家两振刀剑的女性,眼角弯弯,开心的笑道:“大姐姐,请问你们的城主大人,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们身为下人,并不能直呼城主大人的名讳。”对方的表情变得稍稍有些忌惮,低声回答道。
  “好吧。”安安轻轻的点点头:“缘一先生,清光安定,我们一块去那位城主大人的家里看看吧?”
  她是真的没见过这么着急送上门来的反派。
  而站在一旁,应奈落命令前来诱导他们的神乐,则是和安安一个想法,她觉得世界上就没见过这样好骗的人类。
  之前他们迫于刀剑付丧神的威压被迫归还那三振刀剑,主要是因为人家每一振刀的实力都快赶上杀生丸。
  百年的奈落自觉打不过千年的付丧神,因此服软。
  可是现在,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类,带着两振灵力充沛的刀剑付丧神招摇过市,对于奈落而言,简直就像是任其刀俎的案板鱼肉。
  人类就算再强,又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呢?
  像桔梗那样强大的巫女,最后不还是被他欺骗的团团转么?
  奈落远程看到了二人二刀大大咧咧的走在附近的城镇里,就迫不及待的派出了自己的分.身神乐去请君入瓮。
  那些刀剑付丧神到底因何而来?源头和主人到底是谁?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的灵力能给自己的妖力提供巨大的帮助,这就足够了。
  神乐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面前这个小姑娘很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话语,身边三个剑士也没有半点质疑的意思,她觉得他们这次铁定逃不过奈落大人之手了。
  安安将狐之助抱起来,用神乐听不到的音量轻声问它:“把这个大反派打到什么程度不算影响历史规则呢?”
  狐之助:“……”
  它现在是不是应该给那位奈落先生意思意思点个蜡?
  人间城距离这里不远,步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当然,安安觉得这有可能和这位女性的妖术还有障眼法有关。
  乍一眼看,这里的确是一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城池。
  可是,这种程度的妖族幻术,根本无法欺骗到他们。
  “这里是人见城的商铺,全国各地的商人都喜爱在此处交易。”
  安安顺着神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堆妖怪抓着手上白森森的人类骸骨啃噬着,还冲着他们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同理,看穿了一切的缘一几度想要拔刀,却忍耐了下来。
  现在斩杀了城中的小妖怪,无异于打草惊蛇。
  “人见城风景优美,□□的诗者与浪人,都为它谱写过绯句。”
  安安抬起头,看到城墙边一堆骷髅头和白骨,甚至还有不少具人类吊死后在空中摇晃的干尸。
  这是一座聚集着妖物和邪瘴的死城。
  她不想过多的猜测城中原本的居民们到底去了哪里,被妖术幻境欺骗的浪人们究竟结果如何。
  事实的真相是那样的鲜血淋漓。
  大正时代的鬼王鬼舞辻无惨,自视为最完美的生物,千年来吞噬着曾经的同类,狂妄自大,自称为天灾,可谓人间之屑。
  虽然安安不清楚这位名为奈落的反派妖怪的人品如何,但是她基本上已经将他规划到了与无惨相同的等级。
  平安京时代的妖族从来不会主动去食人。
  他们的妖力越高,反而就越不会与人类计较,只想着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罢了。
  安安全程保持着沉默,直到走到了属于城主的宅邸。
  对方的确拥有一副好皮囊,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已经不见了,名为奈落的妖怪占据了他的身体,将他取而代之。
  “初次见面,武.士先生。”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大妖怪对着最前面的缘一伸出了手。
  缘一却没有回应他的握手,只是回过头望了一眼安安。
  意思是,是否需要现在直接动手?
  安安点了点头,做出口型:缘一先生,干他。
  奈落正奇怪着这两个人类到底在打什么哑迷呢,下一秒,混合着灼炎的日轮刀已经在他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着他的脑袋斩了过来。
  【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奈落心头大骇,忙用妖力的铠甲护住自己的脖颈,从背后伸出触.手冲着这两个人类挥击侵袭而去。
  就连招式都和无惨一模一样。
  因为隔壁无惨,安安对这个反派妖怪掉光了好感度,她干脆利落的召唤出厚厚的冰层将奈落的整个身躯冻住……至于他的脑袋……
  已经被缘一先生砍飞了。
  那头和海藻一样乌黑秀丽的长发,化作八爪鱼一样的触手,带着他的脑袋连滚带爬迅速爬开。
  缘一先生跟在后面穷追不舍,“碧罗天”, “烈日红镜”,“幻日虹”,恨不得将日之呼吸十三型统统给他招呼一遍。
  神乐看在眼里,满眼的目瞪口呆。
  她从未见过奈落大人如此狼狈的模样。
  不过,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脖颈已经被大和守安定的刀架住了。
  “食人鬼的鬼王躲了缘一先生整整五百年,甚至躲出了创伤性应激障碍,你们主人却迫不及待的要赶着把自己送到缘一先生面前。”大和守安定叹息道:“傻不傻?”
  神乐:“……”
  奈落觉得自己的体内全是烈焰灼烧的剧痛,那个男人紧随其后阴魂不散,巨大的威压比起那个已经死去的犬大将估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类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一号人物?他为何从来都不知道?
  身体被冰封在冰层中动弹不得,身后男人的这架势,估计是要将他不砍成几千碎块不罢休。
  奈落何时受到过这层屈辱。
  “差不多就可以了,知安大人。”狐之助小声喵喵:“这个反派对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而言还有很大的用处。”
  “……怎么样的用处?”
  “比如说激励气运之子变强,再为他解决前女友和现女友的感情纠纷问题。”
  安安换了一副非常纠结的表情盯着狐之助。
  这反派还兼职金牌调解师的吗?
  “算了……”安安遥遥的望着追着奈落特效不断甚至快要砍塌他的城主府的缘一先生,拍拍狐之助的脑袋道:“我想联系一下八岐大蛇先生,让他帮个忙。”
  奈落再次睁开眼时,不仅浑身上下都依旧在剧烈的疼痛着,身边还多出了某个人。
  黑色的海藻头,猩红的眼睛,惨白的肤色,对于人类而言,一幅相当有欺骗力的英俊面孔。
  ……总觉得不论是眼神和气质,都和他微妙的异常相似。
  这一点让奈落觉得分外的不爽。
  “呵……这一次又到底要用怎样的方法杀死我呢?”海藻头的男性运用一百分的气势瞥了他一眼:“你也是来杀掉我的?”
  奈落没理会这个男性自言自语般的奇怪疑问,而是皱眉道:“刚刚那个长着斑纹的剑士呢?”
  目所能及之处,除了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片黑暗。
  ……他不会真的死在了那个使用灼炎刀的剑士刀下,坠入地狱了吧?
  奈落的眸光阴沉,却见身边的海藻头男性和弹簧一样跳起,面露惶恐神色,连滚带爬的后退:“缘一……不……不会是他!绝对不会是他!你不要过来!你不要靠近我!”
  哪里有半点方才高傲的模样。
  奈落下意识的回过头,却看到了方才那个剑士不紧不慢的朝着他们抽出了他的那柄日轮刀。
  缘一:“首落死。”
  奈落:“……”
  无惨:“……!!!”
  深陷为日呼剑士砍杀的梦魇之中,奈落忘记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才终于从城主府的一片废墟上惊醒,睁开眼时,发现他的属下与制造出的分.身们正围拢在他的身边窃窃私语。
  “奈落大人。”神乐面朝他半跪下来:“您已经昏迷过去了整整一小时,那个人类的少女与另外三个剑士也已经杀出了人见城,我们损失了很多属下……是否需要继续追击复仇?”
  剑士。
  他方才那个梦里和那个海藻头男性一起,被那个剑士斩杀了无数次。
  斩杀的同时还被切成了肉块,妖术的反击无济于事,灼热的痛楚无比真实。
  剑士的额头上有着火焰一般的斑纹,他握紧日轮刀,阴沉着脸色对他们质问道:“鬼舞辻无惨,奈落,你们究竟将人命当成了何物?”
  “不,永远不要去追击他。”奈落颤声道,颤抖的手死死捂住了表情狰狞的面部:“而且,通知手下所有的妖物,永远的远离那个名叫缘一的剑士。”
  那份强大,并非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强大。
  他宛如神明降世,誓要将一切危害人类的邪物,送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和屑老板一起患上缘一ptsd的奈落。
  今天也是拉出无惨迫害的愉快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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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安安从来没想到过, 三日月会坦坦荡荡的站在学校门口, 和寻常的家长一样, 等待着她放学。
  他站在着某辆崭新的豪车旁,穿着休闲的灰色风衣,衬托着他的身材格外修长挺拔, 气质斐然。
  绀色的眸子含着月影, 一眼便透过人群锁定了她。
  周围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们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着这位美青年到底是学校里哪位富家千金的兄长, 又或者说是男朋友?
  更有些花痴的女孩子,已经掏出手机偷偷打开了录屏模式。
  这位先生的气质与相貌,简直宛如天空的明月一般, 高不可攀, 遥不可及。
  安安明白,如果自己现在直接走过去的话, 铁定会和他一样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
  三日月他,明明日常没有这么高调过啊。
  ……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就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接触到他含笑的视线时, 安安的脸悄悄的红了红。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抛开不想被众人瞩目的心理, 快步走上前, 和以往一样,投入了他的怀抱里。
  “宗近。”
  安安轻轻的喊了一声, 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装作自己没听到一旁那些女生的惊呼。
  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的, 让她安心的怀抱。
  似乎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全身心的依赖着他。
  三日月因为她的称呼微微一愣,就连帮她梳理头发的动作也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几乎抑制不住上挑的唇角,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安安。”
  不论是本丸的大家,还是安安的家人,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反应过来了,在那场生日宴会后,他们之间关系的明显变化。
  不过,预想中来自哥哥们的挑衅与威胁并没有发生,有些不服气的刀剑们,和三日月去了一趟本丸的手合室以后,差不多也就服气了。
  他的小姑娘已经很明显的长高了一些,如果说此前还像个稚嫩的国小生,现在大概总算不会被人认错年纪了。
  “今天为什么突然就过来接我了?”安安像猫似的蹭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三日月没有回答,下一秒,安安却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你!你到底在对别人追求的女人做什么?”
  这个可怕的声音让安安当场石化,她僵硬的回过头,看到从加长版本豪车里怒气冲冲下车走上前的才虎家大少爷。
  迹部前辈,你在哪?麻烦快来把这家伙从冰帝门口赶走吧……
  才虎芽斗吏大踏步走上前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比这个男人矮了一大截,不禁脚步略有迟缓。
  但是,才虎家的少爷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屈服!
  “说吧,你要多少钱,愿意离开我的女人?”才虎芽斗吏高傲的扬起下巴。
  安安:……这一幕好似曾相识。
  难怪爷爷今天要来接她,如果他今天没来帮自己解围的话,自己现在大概已经被这种古早霸道总裁当场强取豪夺式的告白了吧。
  就和国小的那次一模一样。
  啊……可怕可怕。
  围观的冰帝学生们在心中发出了:“什么?居然有瓜吃了”之类的兴奋声音。
  看起来像个暴发户的富二代和一位高富帅,现场在学校门口争夺一位命途多舛很有故事的美少女。
  这这这,玛丽苏校园剧都不敢这么拍啊。
  三日月并没有理会耻高气昂的才虎家少爷,他为安安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今天是甘露寺小姐结婚的日子,现在赶去大正的婚礼现场,时间刚刚好。”
  安安:“……但是我总觉得,自己仿佛前两天才收到请柬欸。”
  甘露寺小姐和伊黑先生的结婚速度,真的是快到让人咋舌啊。
  “喂!不要无视本大爷!”才虎芽斗吏在一旁气的跳脚:“像你的这辆破车——”
  才虎少爷的保镖附耳道:“少爷,这辆车好像是比我们家所有车都贵。”
  才虎芽斗吏:“……贵又能怎么样?钱就能买回来心爱的女人的真心吗?”
  安安:……不好意思,我觉得世界上就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呢。
  才虎芽斗吏继续慷慨激昂道:“齐木知安!你听好了,本少爷想要继续追求你,让你成为未来的才虎家夫人!”
  安安:“哦,但是我拒绝。”
  围观的女生酸溜溜道:“她的运气可真好。”
  围观的男生们小声喵喵:“如果才虎少爷愿意娶我们,我们早就嫁了。”
  虽然这位大少爷除了钱就一无是处吧。
  “为,为什么拒绝?”才虎芽斗吏后退半步,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处:“就,就因为这个男人他比我有钱比我帅气吗?”
  安安诚实的摇摇头:“因为我喜欢他。”
  咚,一根箭穿透了才虎少爷幼小的心脏。
  安安乘胜追击,一边坐在了副驾驶上一边继续补刀:“其实你刚刚那句话也没说错。”
  咚咚,两根箭穿透了才虎少爷幼小的心脏。
  “你,你们的年龄差相差这么大!你们没可能的!”才虎少爷颤抖的手指向三日月:“他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多岁,和你有十岁的年龄差!”
  安安:……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们至少隔着千年的年龄差。
  三日月将副驾驶的车门关上之后,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了才虎少爷一眼,神色晦暗不明,淡淡道:“小姑娘已经有了归属,还希望日后不要纠缠。”
  他的目光和语气明明都相当温和,却让面前的少年从心底泛出了凉寒,硬生生的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直到豪车从面前呼啸而过,才虎少爷这才缓过神来,扑通一声夸张的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拳,不停的捶地叹息:“可恶啊!那样的男人!我居然输给了那样的男人!”
  保镖们:……其实少爷您这输的不亏。
  “想要追求爱情就这样困难吗?”才虎少爷仰头长叹道:“那我就为她保持一辈子的独身主义!迟早有一天让她看到我的决心!”
  保镖们:少爷您醒醒,您就算保持八辈子的独身主义也没用的。
  “齐木知安,这个偷走我真心的女人,她……哦呼!”
  才虎芽斗吏感慨万千,痛心疾首,话到半截,余光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飘闪闪发光的蓝发美少女,情不自禁的“哦呼”了一声。
  不仅如此,那位浑身带着闪光特效的美少女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哦呼”声。
  “……果然,一场失败的恋爱得靠着新的恋情去拯救。”才虎芽斗吏拍地激动道:“快!快去帮我查查她的资料!”
  保镖们:……少爷,你的真心好生廉价。
  这不还是看脸吗。
  安安瘫在副驾驶上松了口气,余光望着三日月驾车的样子。
  在其他本丸的审神者眼里,三日月宗近明明是个不擅长打扮自己,需要别人照顾,而且时常会迷路的刀剑男士。
  可是对于安安而言……
  她的三日月,仿佛无所不能。
  不论时时刻刻,都能给予她安心感。
  只要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她就会觉得,完全不用怕,一切的一切都能顺利下去。
  她到底是从何时起,这样习惯的去依赖他的呢?
  从第一次来到本丸的那日起,又或者说……
  “怎么了?小姑娘这样看着我出神?”
  听到他这句略带笑意的调侃,安安哼了一声,光速撇过头:“我才没有看着你出神,我刚刚是在想……在想到底该给甘露寺姐姐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哦……”他的语调上扬:“原来,是这样啊?”
  收回前言,他这么喜欢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果然还是超过分!
  安安红着脸颊,气呼呼的摸出怀里的狐之助平板,去搜罗下一步计划完成的的任务。
  现在的生活已经渐渐回归了正轨,安安在冰帝里时,表面是个普通女子国中生,等到放学后便化身拯救世界的审神者。
  ……听上去还挺高大上。
  而她在意之人的生活,也在变得愈来愈好。
  妈妈和榊叔叔暂时去国外度蜜月了,焦冻哥暂时居住在了他们的家里,大哥也在中也先生的引介下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空助哥回了剑桥继续读博,当然,他几乎每天都会通过时空转换器回家吃饭,顺带看看家里的那只企鹅一号。
  时之政府迎来了一堆来自大正时代的新鲜血液,正在由缘一先生亲自指导培养他们日之呼吸法,由香奈惠小姐指导大家使用灵力。大概再过几个星期,大家就能正式成为审神者上任,为了维护历史而努力了。
  八岐大蛇先生和源赖光先生经常会从平安京过来探望她,给她带一些小礼物什么的。
  原本属于她的灵魂的碎片悉数回归后,她的身体终于得以成长。
  安安也因此记起了不少关于前世的事情。
  “安安的想法呢?”三日月的手中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刚刚那个男生说的没错,我的年纪的确比你大上很多。”
  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恋情,时之政府虽然不会明令禁止,却也不会去赞同。
  身为人类,总会有寿命终结的那一日,而人类的数十年对于付丧神而言,只不过是他们千年岁月中的一场过往云烟。
  付丧神的生命无穷无尽,他们会一直站在历史的长河中,守护着世界的历史不遭破坏,直到时间的尽头。
  身为人类,总会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
  “不介意哦。”
  安安滑着平板屏幕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开口重复了一句他的代表性台词:
  “……反正,不管是刀还是人,大一点总是好的。”
  她大概不懂这句话隐藏的意思。
  “……哦?”三日月安静了一会儿,忽的靠着椅背哈哈哈了笑了出来:“这样啊?小姑娘是这样想的吗?”
  “而且……”安安的声音很小:“时之政府在现在,已经整出了灵体审神者之类的黑科技,在学习隔壁平行世界的尸魂界……”
  人类的身体也许会消亡,可是灵魂却会一直存在下去。
  “安安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今后也会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是这样么?”
  安安没有回答。
  车子渐渐停了下来,她也顺势依靠在了三日月的肩膀上。
  她其实很不明白,明明三日月从小到大都陪在她的身边,她为何还是会因为他压低声音的呢喃而脸红,根本不敢直视绀色的发丝后,那双含着月色的眼眸。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属于她的神明捧住了她的下巴,带着茶香的吻轻轻落在脸侧时,安安能够切实的察觉到,这位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美丽的付丧神,在面对着她时,才是最为真实和热情的。
  “好狡猾的老头子。”
  安安嘟嘟囔囔的小声说出这句话。
  真的可狡猾了,不知不觉间就吃透了她的心。
  纤长的食指轻轻点着她的眉心:“小姑娘又在说我的坏话哦?”
  “……坏心眼的老头子。”安安鼓着嘴直视着他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
  “哎呀,这话可真是伤老人家的心。”三日月哈哈的笑着,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发,在她彻底炸毛跳起来之前,又伸手轻轻的帮她梳理着。
  即使彼此袒露了心扉,三日月在面对她时,依旧是克制和守矩的。
  最多只会轻轻的吻一下脸颊或者额头,用压低的声线轻轻的喊一声“小姑娘”。
  但是……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想要更多更多的去靠近他了么?
  安安的手攥紧了付丧神的衣领。
  “三日月。”
  “嗯?”
  “……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安安眨了眨眼:“再靠近一点。”
  他依言俯下身,绀色的刘海垂落下来,眼眸安静的看着她:“什么秘密呢?”
  少女揽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了他的唇瓣,虽然和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触感却柔软酥麻。
  “喜欢你。”
  银发的少女在阳光下微笑着,笑容甜美到让人目不转睛。
  突然而然的吻,让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面部的轮廓,在一瞬间几乎快被被橘色的光晕模糊融化了。
  “……原来三日月也会脸红欸。”安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狐之助它明明告诉过我,其他本丸的三日月聊天开车可厉害了。”
  狐之助:……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是吗?”
  一瞬间的无措转瞬即逝,他俯下身,与安安额头相抵,眼里满是无奈的包容:“这大概是因为,安安还是我的小姑娘吧。”
  神明再度吻住她的唇,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只是单纯的作为回应。
  “所以……”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一定要快点长大哦?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已完结,番外持续放送中
  姐妹们!隔壁新文《夜兔审神者》已开,身为宇宙最强战斗种族的夜兔婶,可徒手拧断屑老板的头,日天日地日空气,欢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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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三年后   【我是齐木楠雄, pk学园的高中生, 几乎近乎全能的超能力者。】
  【可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齐木君!现在放学了, 你打算去做什么呀?”
  浑身上下都打着光的美少女照桥心美,亲昵的凑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逛商场呢?”
  【……容我拒绝,和你一起去逛商场的话, 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齐木面无表情的心想。
  “哟, 哥们,一起去吃拉面吧!”一位长着屁股下巴的大叔脸少年燃堂力揽住了他的左边肩膀。
  【谁管你啊, 你给我一个人去嗦面好了。】
  “哟!齐木!最近河畔的风儿有些喧嚣啊!我怀疑是dark reunin那些家伙的人类分类计划又开始实施了,就让我漆黑之翼和你一起去拯救世界吧!”
  手臂上缠着绷带,肩上披着校服的海藤瞬少年以手捂面, 邪魅一笑, 搭在他右边肩膀上这样问道。
  【……求你放过我吧,你最近的中二病是不是又加重了一些?】
  【我是齐木楠雄, pk学园的高中生,一位几乎近乎全能的超能力者。】
  【现在的我, 却在这所平凡的学校里,每日都经历着灾难式的日常生活。】
  “哥们应该和我一块去吃拉面!”
  “不不, 齐木应该和我一块去拯救世界!”
  眼见燃堂和海藤两个笨蛋又要在身后因为他放学后的归属问题吵起来, 非常富有同伴爱的齐木叹了口气,瞬间加快脚步。
  【嗯, 没错,就这么将他们晾在身后好了,放着这两个笨蛋不管的话, 他就既不用去拉面馆也不用去河畔寻找邪恶组织了。】
  不过,说起拯救世界什么的……
  自从他的妹妹升上高中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帮时之政府擦过屁股。
  时之政府的组织日益壮大,安安则是一步一步的变成了相当强大的审神者,最后更是直接靠着超绝的支持力与灵力实力,挤下了现役的某位只会讲空话不做实事的时政高层,成功代替了对方的职位。
  安安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可真是一位天才般的孩子啊。
  真不愧是他引以为傲的妹妹。
  “齐木君,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逛商场吗?”
  自认为世界第一美少女的照桥心美冲他眨了眨眼,这个楚楚可怜的眼神足矣见者尤怜。
  但其实她正心想着:真是的,我可是近乎完美的超级美少女哦,齐木君他一定不舍得拒绝我的请求,这样的话……
  照桥心美当场僵住了。
  因为她突然看到了,学校的门口,正站着一位颜值和她旗鼓相当……甚至气质上而言更胜一筹的美少女。
  银白色的及腰长发,发尾轻轻挽起,修身的冰帝学院制服衬托着少女的身形修长纤细,微风拂过时,她完美的融入背景的蓝天白云中,化作一幅美丽的画卷。
  路过的男生女生几乎都将眼睛死死黏在了她的身上,此起彼伏的全是一片惊叹的“哦呼”声。
  而齐木君,齐木君他居然也是!
  日常从来都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齐木君,居然翘起唇角温柔的笑了笑,直接朝着她走了过去!!
  照桥心美的心头如同五雷轰顶。
  不,她不相信!
  “楠雄哥!”引人注目的美少女的目光定格在齐木的身上,飞快的冲上前,给了他一个爱的飞扑:“我回来啦!”
  平日注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的齐木楠雄,此时却丝毫不在意被其他满脸震惊的同学万众瞩目,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妹妹长着呆毛的脑袋:“这次的任务,顺利吗?”
  “超顺利的。”安安笑眯眯的。
  同学们的下巴掉了下来。
  “齐,齐木!”海藤瞬哆哆嗦嗦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啊?平时去你家玩时也没见到过……”
  和照桥同学一样,是走在大街上都能闪闪发光遗世独立的完美美少女啊!
  “嗯……这大概是因为,我平时除了在冰帝学习,更多的时候是在兼职的地方(时之政府)待着吧?”安安冲这个膛目结舌的小男生微笑:“你就是海藤同学吧?我经常听哥哥提起过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拯救世界(当审神者)呀?”
  同学a:“原来这位美少女也是中二病吗……”
  同学b:“算了,她那么可爱,不管是中二还是其他的什么属性都能被原谅!”
  海藤瞬受宠若惊,红透了脸挠着头,张了半天嘴,终于憋出一个:“哦…哦呼!”
  齐木:“……”
  他给妹妹发送心灵感应:【你确定吗?他的灵力说不定只有一只松鼠那么多哦,现在的时之政府应该没这么缺人吧?你们那么不挑人的?】
  安安微笑:【但是,在现在这个提倡科学的时代,满脑子都是梦想拯救世界的好孩子已经不多见了呀,我们得广纳贤才。】
  齐木:“……”
  他总觉得自己的妹妹踹掉时政高层自己上位以后,就变成了传销组织的头头,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人都想招安。
  【算我求你了,这家伙在进入时政以后,中二病说不定会进一步扩大,比如说,会在上课时翘着二郎腿告诉老师“我可是审神者大人,端正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居然敢让我起来回答问题,长谷部,给我火烧学校!”】
  安安:“……”
  这,这就算了吧。
  安安瞬间抛弃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的海藤瞬同学,转过头,发现了仍然僵立在原地的照桥心美,刷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姐。”安安走上前,目光含情脉脉的挽住了她的手:“我看你天生自带灵力外溢,又这么相貌出众,有没有兴趣体验一下拯救世界……哦不,每天从早到晚都会被六十多位性格迥异外貌各有各的帅法的美男子围绕的感觉呢?”
  齐木:“……”
  周围人:哦……哦呼!两位天使一般的美少女手牵手站在一起,简直是一万倍的视觉冲击!
  因为对方和齐木表现的这般亲昵,照桥心美其实现在在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突然没防备的被对方亲切的挽住,对上那双红水晶般的的眼眸时,她瞬间就红了脸。
  凑近一看,她的皮肤好白好细腻,睫毛好长,居然一点化妆品都没有用……真的是……接近完美漂亮的女孩子。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照桥心美还是悄悄的在心中“哦呼”了一声。
  照桥心美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安安也和她一个想法。
  【这个小姐姐那么好看,又喜欢楠雄哥,她要不要帮忙穿针引线的撮合一下呢?】
  齐木:……你想都不要想。
  “小姐姐,你看。”安安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在我们这里,待遇从优,不仅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分配的住宅依山傍水,你可以自由选择复古的日式宅院或者欧式古堡,还有还有……”她翻开下一页,指着封面的三日月宗近照片骄傲道:“这是我们的看板郎。”
  照桥心美被她牵着思路拐跑了,望着风姿绰约的美丽付丧神,果真点点头感慨一声:“好帅气的男性啊!”
  “当然,那可不。”安安继续翻开下一页,露出属于新手审神者的五振初始刀:“身为新人的你,可以任选这五位小哥哥其中的一个,不管是傲娇可爱美少年,内向害羞美少年,还是阳光活泼美少年……哦顺便一提,这位阳光活泼的美少年摄影技术还特别好,可以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每天帮你拍出好看的照片。”
  照桥心美:“……”
  照桥心美其实已经彻底心动了,小声道:“其实,关于颜值的话,我还是更喜欢这位金发的美少年一点。”
  “哦哦哦!你喜欢被被啊!这就更好办了,虽然他日常是个很自卑和自闭的孩子,但是只需要悉心的指导,就能带着他走出心中阴霾,他一旦认定了你是他的主人,就会无条件的守护在你身边,只愿意为你而战斗。”
  照桥心美因为这些直白的话语,脸腾的红透了:“什…主人?”
  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公主梦,或者被美男子围绕的梦呢?
  至于主仆这类禁忌的词汇……
  天啊!
  “而且而且,根本不止这些。”安安继续翻开下一页,露出了烛台切光忠的照片:“这位,不仅可以媲美五星级大厨的厨艺,还很喜欢照顾别人哦。”
  照桥心美:“哦呼。”
  “这位,温柔的哥哥,军装禁.欲系,全身散发着治愈光辉,仿佛永远不会生气,很像是从某童话中走出的王子大人……嗯,如果有他作为哥哥的话,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而且一期哥可是常年在“最想嫁的刀剑男士”中,排行首位呢。
  家里有个整天想和她骨科的变态哥哥的照桥心美激动了:“……是的!!”
  “这位……嗯,他永远都会将你放在第一位,认为主人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所以,请毫不犹豫的给予他全部的信任,还有对他温柔以待吧。”
  照桥心美看到照片上穿着神父装,面容桀骜不驯带着邪魅气息的压切长谷部时,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狂,狂犬外表忠犬性格?
  “还有这位……嗯,他很好看,而且每天都能给你制造新的惊喜(惊吓)。”
  几乎每一位得不到鹤丸的审神者,都会给他在“最想得到的刀剑男士”投票中投出宝贵的一票。
  几乎每位得到了鹤丸的审神者,都一块自发的建立了一个“最想亲手殴打进手入室的刀剑男士”排行榜,鹤丸一刃独揽了所有审神者们的投票和热爱。
  照桥心美已经彻底心动了,甚至没继续听安利,迫不及待道:“我!我去!我要去!是什么工作?我们现在就去上任好了!”
  “……抱歉,照桥同学。”齐木一把拎起他快要安利成功妹妹:“我突然想起了家里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安安:“……欸?”
  照桥心美:“……欸?”
  齐木君,齐木君他居然对她开口说话了!
  海藤:“……我,我也想去拯救世界qaq。”
  燃堂:“哥们?不一起去吃拉面了吗?”
  齐木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拎着自家妹妹飞速离开,安安还不忘记朝后拼命挥手:“姐姐!以后有兴趣的话记得来我家找我详谈哦!”
  齐木加快脚步,一路上拎着安安走的飞快。
  安安收起了她拿来安利的小本本:“楠雄哥……你好像不太愿意让那个漂亮姐姐当审神者?”
  “因为我只想过普通高中生的生活。”齐木叹了口气,摸了摸个头快赶上他的小姑娘的脑袋:“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审神者的待遇听上去很好,但是…总归还是会有危险的。”
  安安拉长尾音,眼睛弯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哦,原来楠雄哥是因为担心那位小姐姐啊……”
  话到半截卡在了喉咙,因为自己的呆毛已经被她全知全能的超能力哥哥攥紧了。
  “qaq空助哥救命……”
  “他去英国了,一时半会回不回来。”齐木板着脸道。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不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坐一整天,不让她动筷子也只会乖乖的饿着肚子。
  曾经懵懂的小姑娘渐渐长大了,也许是因为身为审神者时需要接触很多人和事的缘故吧,她比起以前而言,活泼了许多。
  也更皮了。
  齐木空助那个混蛋则是毫无限度的纵容着她,给她宠上了天,妹妹说一不二,大概安安前脚说一句想要天上的月亮,他后脚就能为她摘回来整个太阳系。
  ……和他初见时的一口一句“小猴子”对比一下。
  啧,铁骨铮铮齐木空助。
  “三日月呢?今天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么?”齐木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躲着我。”安安的脸色突然就黯淡了一点,闷闷不乐道:“难道时政内部谣传的三日鹤是真的?改天我得把我家鹤丸打一顿?”
  齐木:“……”
  妹妹迟来的叛逆期可算到了吗?他总觉得赶不上妹妹的大脑思考速度。
  “咱们不说这个不开心的,我好不容易回现世一趟。”安安摇了摇头:“听说,前段时间甘露寺姐姐的孩子出生了,他们正在大正时代给孩子摆满月酒席。”
  算算时间,距离那两位鬼杀队的剑士成婚,差不多已经过了快三年。
  现在回想起来,齐木还觉得大正时代的任务仿佛发生在昨日。
  “那……就去看看好了。”
  齐木牵起自己妹妹的手,瞬间跨越时空回到了大正时代。
  超能力,超好用。
  安安在院里站定时,产屋敷家的宅邸热闹非凡。
  大家很明显都习惯了她和哥哥的这种突然出现的出场方式,开心的对她打起招呼。
  “知安大人!”
  “哦哦!是知安大人来了,最近在异世界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升上时政高层以后,大家就很执着在她的名字后面添一个“大人”的敬语。
  安安红了红脸:“大家,说了多少遍啦,喊我安安就好了。”
  这搞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顺势张开双臂给飞过来的小姑娘来了一个爱的抱抱:“祢豆子酱!”
  “知安姐姐。”
  祢豆子早在两年前就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她不知何时起,和安安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我带你一起去看小宝宝。”
  “哦哦哦哦!小宝宝!”
  安安和祢豆子蹦蹦跳跳的去了里屋,留下齐木一个人被妹妹抛弃,呆在原地。
  路过的炭治郎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来了一个纸包:“要吃萩饼吗?”
  他和义勇师兄为了和不死川先生打好关系,常年会在怀里自备萩饼。
  【……谢谢。】
  屋里,甘露寺蜜璃正温柔的抱着襁褓里的小宝宝,轻轻哼着歌谣哄着他入眠。
  小宝宝安静的闭着眼睛。
  “好小一只啊。”安安趴在床边小声说道。
  “好小一只呢。”祢豆子附和的点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呀?”安安问。
  “叫山笑哦。”祢豆子回答:“因为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春天山峦微笑般的明朗。”
  “山笑啊……”安安悄咪咪的探出头,看了看睡梦中还在带着笑意的咂吧着嘴的小婴儿:“是个好好听的名字呢。”
  “安安想要抱抱他吗?”甘露寺蜜璃问完这句话,抬起头时,看到了自家一脸紧张的丈夫。
  虽然结婚这么久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伊黑先生就算是紧张的时候也这么帅气……糟糕,她好像又要脸红了。
  “可以吗?”安安伸出手,接过了小宝宝,效仿着甘露寺刚刚的样子轻轻抱着他。
  山笑大概是因为这个微小的动静醒了过来,不过,他没有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后,然后咯咯的就对着安安笑了起来,笑容和牛奶蜂蜜一样甜美柔软。
  他的眼睛和他的父亲一样,是异色的双眸,一边是金色,一边是绿色。
  头发则是继承了父母原本的发色,是纯黑的颜色。
  看到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小宝宝时,只一瞬间,安安的心都要化了。
  她突然就很理解,为什么夏雄哥总是吐槽大哥在第一次抱着她的时候就变成了实打实的妹控了。
  小宝宝好可爱!好喜欢!想要把什么东西都送给他!
  “人类的幼崽真是可爱啊。”安安下意识发出了一声中二的感慨。
  “真是可爱啊。”祢豆子摇头晃脑的附和道。
  伊黑小芭内:“……不要用这种仿佛自己不是人类的语气随意感慨。”
  伊黑先生其实不经常抱自己的孩子,因为,在他第一次抱着山笑时,继承了来自父母良好身体素质的山笑,伸出手不带犹豫的抓住镝丸的蛇头就往嘴里塞,动作快到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险些将他吓的背过气去。
  镝丸可是一条剧毒的毒蛇啊!
  伊黑小芭内无比的庆幸和后怕,自家镝丸没有吐舌头乱滴毒液的坏习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被从山笑嘴里拽回来的镝丸也是非常的后怕。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主人的孩子那么想吃了它。
  安安得寸进尺:“伊黑先生,要不我帮你养一段时间的笑笑吧,我保证可以给他养的肥肥胖胖肉嘟嘟的。”
  伊黑小芭内额头蹦出井字符号:“……想都不要想。”
  安安摆出略略略的鬼脸:“小气小气。”
  祢豆子也跟在后面“嗯嗯嗯”的重复:“小气小气!”
  山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正在遭受残酷的道德绑架,望着面前两个漂亮姐姐,咯咯咯的笑的非常开心。
  “真好啊……”安安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的碰了碰小家伙的脸颊:“这个孩子,出生在没有鬼的和平时代……今后,他的未来也会变得愈来愈好的。”
  蛇柱的眼神微缓,望着对方怀里比见了父亲还要笑的更开心的儿子,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是啊。”
  他握紧了妻子放在床上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会愈来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朋友,来一起当审神者吗?五险一金,包吃包住,还有六十来位美男整天喊你主公。
  神谣:……什么?!包吃包住?管饱吗?
  安安:管!
  神谣:来了来了!
  新文《夜兔审神者》欢迎收藏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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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二.音叶   音叶她, 时常会梦见那个雨天。
  爸爸和妈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耐心的叮嘱她, 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时,记得好好的写功课。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她站在窗边目送着自己的父母驾车远去, 和以往一样, 转身跳到了坐在床沿的刀剑付丧神的怀抱里。
  那时的音叶,暂且还是个对未来怀着美好憧憬的国中少女。
  她的朋友不算多, 但她并不孤单。
  属于着她的六位付丧神,在她尚且年少时,便陪着她一起长大。
  她最初的刀剑, 出现在她还是个孩子时, 险些被人贩子尾随绑架的那次。
  那时的音叶不善言辞,也不会和同龄的孩子交往。
  放学回家的路上, 没有同学陪伴的她,成了最容易被盯上的落单的孩子。
  她被一双手死死的捂住口鼻, 强行拖行至小巷处。
  音叶拼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对方反而扼紧了她的咽喉, 逼迫她不能发出声音。
  年纪小小的音叶,几乎已经绝望了, 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直到那位穿着军装的少年,一脚踹翻了那个贩子,用刀鞘狠狠的砸中对方的后颈, 面色冷凝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从我们主公的身边滚开,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少年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
  他很好看,连唇边的泪痣都是相当耀眼的。
  音叶愣愣的望着蹲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的少年,连眼泪都忘了擦。
  “初次见面,主公。”少年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我是加州清光,只属于您的刀剑。”
  后来,来到音叶身边的刀剑一天一天的增多了起来,因为童年的遭遇尚有阴影的音叶,常年会带着匕首防身,并且会努力的和自家的刀剑们学习防身体术。
  音叶依旧是班里最内向,最不善言辞,没有朋友的那个孩子。
  可她从不孤单。
  她拥有着她的刀剑男士,他们一直以来都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
  “清光。”
  音叶埋身在打刀少年的围巾里蹭了蹭:“我不想写功课了,我们来一起出去玩吧?”
  能陪着她待在现世里的,只有加州清光一刃刀剑男士。
  那时候的音叶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时之政府“选中”的审神者。
  她已经习惯依赖着自己身边的付丧神,希望他们能够一直一直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以及……步入青春期的少女,已经渐渐的内心深处对她的初始刀有了某些不能言明的悸动。
  “真是的,主公你都这样大了,却总是这么喜欢和我撒娇呢?”
  清光笑的一脸无奈和宠溺,抬起手来摸了摸音叶的脑袋。
  “外面在下雨哦?”
  “打伞就可以啦。”
  “欸……我才不要啦,肯定会被淋湿然后生锈的。”清光俯下身,与她的额头相抵:“这样的话,主公不宠爱我了,该怎么办呢?”
  少女的心跳声,一瞬间如同擂鼓般咚咚作响。
  “不会的。”音叶闭上了眼睛,轻声的回答:“因为,最喜欢清光了。”
  那时的她并没有发现,打刀少年也因为她这句直白的话语瞬间红透了脸。
  他们一路默默无言,共撑着一把伞来到了附近的公园里。
  大雨中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在这时漫步其中,着实别有一番风味。
  ……后来,她便记得不太清晰了。
  有一只相貌可爱的狐狸跳了出来,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出了最残酷的话语。
  “忘记你的家人和同伴吧。”
  “而且啊,审神者大人,有关您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会在这个世界上被彻底的抹除掉哦?”
  清光愤怒的抽出刀,想要砍跑这只胡言乱语的古怪东西。
  它却当场放出灵光,让清光回归了刀剑的本体。
  她惊慌失措,抱起清光的刀剑本体在雨中狂奔,以为只要能尽快的远远的逃离那只古怪的狐狸,就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她错了。
  雨水淋湿了她的长发和衣摆,音叶在几乎绝望之时,终于看到了道路尽头的父母。
  “爸爸!妈妈!”
  音叶激动的朝着他们大喊道,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因为没迈开步子,不慎跌了一跤。
  再爬起来时,浑身都是泥水,父母甚至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老公,这个孩子是谁啊?”妈妈望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认识的孩子吗?”
  “不……不认识。”爸爸护住了妈妈,向后退了一步:“她应该是…精神有些异常吧?明明我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孩子。”
  音叶呐呐的睁大了眼睛,眼泪汹涌而出。
  她不顾自己此时的狼狈样子,哭喊着朝父母靠近。
  “爸爸妈妈,是我啊!我是音叶,你们的女儿啊?你们不记得我了吗?”
  可惜,无论她哭的怎么撕心裂肺,父母仍然用看着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警惕里带着些许同情。
  惶恐。
  绝望。
  她分不清流下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只听见了狐之助趴在她肩膀上的耳语。
  “审神者大人,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审神者大人,您已经逃不掉了哦。”
  她原以为被父母们遗忘,就已经是最深的绝望了。
  可惜,她远远的低估了时之政府的黑暗程度。
  成为“审神者”的第一步,就是从陪伴她成长的六振刀剑男士里,选择一位留下。
  剩余的,统统需要刀解。
  “那我还不如和大家一起离开。”
  平时随身带着防身的匕首,此时此刻出现了妙用。
  音叶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不带半点的犹豫,将它狠狠的贯穿了自己的咽喉。
  如果她当真听信了时之政府的试压而被迫做出了选择,那她就不配继续活下去了。
  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死去。
  只是,曾经的嗓音再也无法恢复了。
  但是……清光他和大家,都还陪伴在她的身边。
  大家都还活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新来的刀剑男士们望着她的表情犹豫而试探,她叹了口气,暂时接受了自己变成了他们主公的事实。
  直到第一次的任务结束。
  她是那样的相信她的清光,相信他可以将大家安全的从战场上带回来。
  清光的确做到了。
  可他却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
  痛,很痛。
  痛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她抱紧清光的围巾跪在地上,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挖走了似的剧烈疼痛,张大着嘴,哭嚎到失声。
  年少的陪伴,少年的憧憬,在牵起他的手时感受到的温度,暗暗的数着自己不经意间加速的心跳声。
  她将脸埋进染血的围巾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少年残余的体温。
  清光,清光,清光。
  音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只属于她的刀剑的名字。
  再也不会有人应答。
  第二天,时之政府为她送来了全新的一振加州清光。
  “审神者大人,请您节哀顺变。”狐之助用俏皮的语调安慰她道:“刀剑男士是我们量产的付丧神,器具不需要当做人类去看待,失去了一振旧的,还会有新的刀剑为你补上哦。”
  音叶透过狐之助,望着门口那个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的加州清光。
  还是和曾经别无二致的相貌。
  他却永远不再是属于自己的清光。
  她险些被怒意与悲哀吞噬理智,几乎要将自己失去挚爱的怨恨发泄在新来的清光的身上。
  可她的手触及脖颈上的围巾时,便换了一副温和表情。
  “初次见面。”她用气息缓缓的说道:“欢迎你来到我的本丸,加州清光。”
  她不会将后来的刀剑视为“冒牌货”,她也不会跳进时之政府的圈套。
  她会一直一直的坚持着本心,至少……让身在这座本丸的刀剑,窥见更多的光明。
  她的遭遇已经足够不幸了,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付丧神再度遭受不幸。
  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日日夜夜抽泣,怀念着曾经的刀剑们,直至泣血。
  她的视力一天又一天的下降,直到连道路都看不清晰。
  一振又一振的刀剑殒命于战场,一振又一振的新的刀剑被送了过来。
  她便开始逼迫自己熟练使用灵力,甚至主动与自己的刀剑们一同踏上战场。
  音叶无法反抗时之政府的规则,但她至少可以尽自己所能,与他们一块承担这一切。
  ——那是一次异常艰巨的任务。
  她拼尽全力的使用灵力为身边的刀剑们辅助,却节节败退于溯行军的大军。
  护在她身边的刀剑们大约中伤甚至重伤,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强撑。
  从战场上败退撤离的刀剑,会统统给予刀解。
  这是时之政府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新规定。
  音叶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混合着血水簌簌而下。
  崩溃哭泣的同时,带着一丝解脱。
  她放下了时空罗盘,摆出了引颈受戮的顺从模样。
  她终于放弃了。
  就这样,陪伴着他们留在战场上,也挺好的。
  她累了。
  她终于可以回到清光的身边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响起了溯行军们的绝望尖叫声。
  有谁来了?是援军吗?
  可是……时之政府那些人,不可能会主动来援助她的啊。
  音叶的双目已经接近失明,朦胧中,只能看清楚一道莹蓝色的身影。
  她认得那个身影。
  ——是检非违使。
  按照常理而言,他们会不由分说的斩杀刀剑男士与溯行军,肃清一切会对历史造成威胁的存在。
  可是,面前的检非违使并没有杀掉她。
  相反,他蹲在了自己的面前,伸出那支手,轻轻的放到了她的脑袋上。
  似乎是在安慰她别怕。
  音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近乎仓促的握紧了那支手。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是你吗?”
  ——是你吗?你是我的清光吗?
  那支手像是触电一般的收了回去,她就像被夺去重要之物的孩子那样,突然间心情崩溃的号啕大哭,伸出双手无助的摸索起来:“你在哪里?不要走……”
  “为什么不回答我?”
  “求求你了,回答我一句话,什么都好。”
  “你是清光吗?你是清光对不对?”
  她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失去了意识,半跪在地面上,向后栽倒了过去。
  浑身布满了盔甲的检非违使上前一步,揽住了险些摔在地面的少女。
  他的周身全是耀眼的蓝色火焰,蒙在厚厚盔甲内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少女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合战场下起了暴雨,就像多年前的那天。
  再后来,就像是梦境一般。
  她一直以来受制的黑暗时政被摧垮,她终于得以回归正确的时之政府,去做一个正常的审神者。
  再也不用担心她的刀剑会被刀解,任务不符合常理。
  可是,音叶还是会常常的做梦。
  梦到无数个阴雨连绵的天气,她的父母用陌生而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她的清光离开了本丸,永远没有回来。
  音叶几乎每天都在出行任务的途中,她试图用这些工作量极大的任务去麻痹自己。
  “音叶姐。”安安终于在某次将她堵在在本丸门口,握住她的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需要休息。”
  长期的工作与负荷,让她的精力看上去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批准你带薪休假,这段时间就不要去考虑工作不工作的事情了。”
  已经摇身踏入时政高层的安安,咧嘴一笑,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音叶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么,带薪休假,她应该去哪里呢?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平安京,以及那位治疗好她的眼睛和声音的阴阳师与式神。
  音叶没有带上她的付丧神,独自带上谢礼,踏上了去往平安京的路。
  阴阳寮还没到,她便被一位神神叨叨的巫女服少女拉住了。
  “这位小姐姐。”缘结神笑的一看就很可疑:“最近的姻缘是不是有些不顺呢?”
  音叶:“……不,我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东西啊。”
  一百年前,在被时之政府掳走之前,她还是个正常的少女的时候,也许的确对她的清光抱有过憧憬。
  可是,清光已经离开了。
  他为了保护其他的刀剑,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
  “不不不,我可是缘结神哦,你到底有没有姻缘我还看不出来吗?”
  缘结神拉起少女的手臂摸来摸去:“现在的时之政府应该也没有这样压榨工作量吧?为什么要刻意折磨自己,把自己弄的这么累?你是在惩罚自己吗?”
  音叶怔愣了一下,没有收回被缘结神握紧的那支手。
  “缘分这种东西啊,很奇妙的。”缘结神顺着她手腕上的红线向远方望去:“不管彼此身在天涯海角,阴界还是阳间,我都能成功的为你们结缘。”
  音叶原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摇了摇头。
  缘结神皱眉:“你别不相信哦,你的两个同事在我的撮合下,孩子都抱上了,再努力两年还能儿女双全。”
  音叶:“……誒?”
  不相信缘结神的音叶,被迫体验了一番红线飞行服务。
  最终到达的地点并非是平安京,而是时间的夹缝之处。
  这里电闪雷鸣,闪电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脑的砸下,时间溯行军正在和一群检非违使交战。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音叶倒吸一口凉气,拉着缘结神连滚带爬的一块躲在了岩石后。
  “我严重怀疑你不是想牵红线,你是想谋杀我。”音叶满脸严肃。
  缘结神摸了摸自己被冰雹砸的满头包的脑袋,一脸不服气:“才,才不会——”
  话音刚落,一振溯行军就扑通的一声从上方砸落在她们身边。
  缘结神飙泪抱紧音叶:“噫!!”
  跟紧其后的是一振检非违使,它狠狠的将刀剑捅进对方的腰间,让溯行军瞬间灰飞烟灭。
  缘结神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在音叶与这振检非违使之间环顾了一会儿。
  ……这次的有情人,与她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
  “小伙子,要不你先把头盔摘下来,你们彼此之间熟悉熟悉?”
  缘结神正嘴里跑着火车,那位检非违使却像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
  缘结神挠挠头,表情有些傻。
  她,她看起来这么可怕吗?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音叶已经快步冲上前,紧紧的握住了那位检非违使的手。
  “你是清光。”
  她的语气羁定道。
  无论她的清光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能够一眼认出来。
  音叶丝毫不在意他全身上下的厚厚的盔甲,她毫不犹豫的将他环腰抱紧,喃喃的重复着:“……你是我的清光。”
  是只属于她的清光。
  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意。
  被少女抱紧的检非违使愣了很久,终于抬起手,摘下那不近人情的头盔,果真露出了与曾经的少年付丧神别无二致的面孔。
  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是……他的皮肤苍白的有些可怕。
  音叶觉得,她已经无法完美的用她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现在的情感了。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某些话。
  “欢迎回来。”
  “求求你……不要再次离开。”
  “不要离开……”
  “我不想,不想再失去你了……”
  让人意外的是,不知缘何化作检非违使的付丧神少年,这次终于回应了少女的祈求。
  “……嗯。”
  时隔百年,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千疮百孔的灵魂终于得到了慰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换个更加残酷的角度让这孩子当主角的话…大概没虐两章我就会被乱棍打死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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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三.过去与现在   港黑大楼内。
  那位代号“荼毘”的干部, 在结束了这次的长达一周的意大利任务之后, 刚下飞机, 便回了组织,径直去往了首领办公室。
  森首领今天总算正经了一回,没有哄着爱丽丝换漂亮裙子, 而是坐在办公桌旁仔细的批阅文件。
  “你回来了?”森鸥外抬起头, 朝着荼毘笑了笑:“在意大利的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意大利那个代号“热情”的黑手党组织, 换了一位新的首领。”荼毘放下手中的一叠报告,简略的介绍道:“新任的那位首领乔鲁诺.乔巴拿,与以前的那位混账首领截然不同, 他是个有原则也很有智慧的青年, 更好的消息是,现在的‘热情’组织, 看起来很乐意与彭格列以及港口黑手党友好外交。”
  “哦?”森鸥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位下属如此不遗余力夸奖一位其他组织的首领,微笑着回答:“听起来, 那位乔鲁诺先生,的确是个优秀的人呢。”
  “就像这座曾经危机四伏, 被恶名昭彰的港口黑手党长期摧残的横滨一样, 新任的首领会带着他们的城市变得愈来愈好。”荼毘顺着话茬道。
  森鸥外笑了:“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变相的夸奖我吗?灯矢君?”
  面前的青年虽然浑身上下都为黑色风衣和黑西装裹的严严实实,却莫名透露着一股禁.欲高冷的气质。
  他面上的疤痕已经全然恢复, 皮肤苍白的色彩异于常人,冰蓝色的凤眸微微眯起,浑身上下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桀骜不驯, 是那种走在大街上都会异常引人注目的青年。
  手腕上的疤痕因为仍有痕迹,为了防止引人注目,荼毘常常会拿绷带将裹紧。
  荼毘的发色是黑色的,发型则是微微有些卷曲的发型。
  这一身全黑+绷带的打扮,起初在港黑时,不知为何为荼毘招来了一堆异样的眼神。
  他甚至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那位病弱同事芥川龙之介的杀意以及敌意。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让荼毘感到疑惑不解,直到某次中也在酒吧喝醉酒之后。
  酒品极差的中也,怒气冲冲的揪着他的衣领怒喊道:“混账太宰!”
  原来如此,因为人设重复的缘故,他不知不觉中给前任干部背了黑锅。
  一个月以来都没怎么融入新环境,荼毘的内心有些惆怅。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荼毘的黑发自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期染上的。
  他原本的发色是和冬美她们相似的,银发掺杂着几缕红发,因为当时中二期的他的在脑子里想着要彻彻底底的告别曾经的自己,不需要拥有那个男人的发色,便将发色染黑了,一直以来也蛮习惯这个发型的。
  无奈的荼毘去了趟理发店,将发色染成了和母亲一样的银发。
  同事们对他的形象改造很是惊讶,不过后来便也渐渐的习惯了下来。
  三年来,荼毘渐渐的得到了森首领的信任,升上了干部的职位,并且成为了中原中也新的搭档。
  中原中也他正好是引荐荼毘加入港黑的人。
  他们俩之间不知为何相当的聊的来,基本上任何任务都能达成共识,你拆门来我放火,完了还能互相击掌以示庆祝。
  荼毘知道,中也这位表面上强大“暴躁”的干部,实际上其实是位相当遵纪受礼的好青年,走在街上看到老婆婆过马路都会主动去搀扶的那种。
  ……可以称的上港黑的良心。
  而中也也敏锐的发现到了,他的新搭档,高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暖(妹控)之心,完成任务从来都是任务严谨而细腻,从来不会主动动手去杀人的原因是,他认为如果自己杀了人的话,他就不配去接近妹妹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么?
  荼毘和中原中也时常望着彼此,在心里惺惺相惜。
  荼毘看着森鸥外笑眯眯的模样,总算单刀直入切入正题:“首领,我想要准假,不用带薪休假,倒扣工资都没关系。”
  森鸥外扶额:“不……带薪休假是肯定可以的,我不是那种苛责下属的首领。”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一脸认真的表情,会意一笑:“为了回家看看妹妹?”
  “……嗯。”
  “下次的任务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在这期间内,你就去东京好好的放松一番好了,灯矢君。”森鸥外点点头,大手一挥,准了假。
  荼毘简直觉得首领脸上的皱纹今天都越发的顺眼了,扬唇微笑道:“谢谢首领。”
  荼毘怀着愉快的心情出了首领的办公室,恰巧遇到了中也。
  中也这次没有和他一同去意大利做任务,而是去了美国的洛杉矶捣毁了某个敌对据点。
  “哟!真巧啊,荼毘。”中也习惯性的来拍他的肩膀:“待会去喝一杯?”
  听到“喝一杯”这个词后,荼毘日常淡定无波澜的眼神,瞬间变得似有千言万语般的欲言又止。
  他抬起头安静的看着中也。
  中原中也微微红了红脸:“……我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这次绝对不会喝醉的。”
  荼毘:“可是,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中原中也:“……”
  荼毘:“然后你一边喊着我‘混账青花鱼居然敢叫我蛞蝓,吃我一记蛞蝓飞踢!’一边朝着我飞了过来。”
  中原中也:“……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求你别说了。”
  荼毘也没有继续为难搭档的意思,只是婉拒了他的邀请。
  “待会,我要回东京去看看安安。”提起妹妹时,荼毘的脸上的冰山融化,化作和煦的笑容:“总觉得已经…太久没看到过她了。”
  中原中也:……这家伙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把妹妹挂在嘴边呢。
  非常凑巧的是,齐木空助也恰好结束了日前手中的课题研究,提前回了趟东京去陪妹妹。
  刚刚到家,他却被久留美告知,安安去纲吉君的家里玩了。
  原本就在和一振千年付丧神斗智斗勇到心力憔悴的空助哥心中警铃大作,赶到那位“纲吉君”家里时,恰巧看到一个穿着奶牛装的小孩正红着脸作势要抱住安安撒娇。
  这年头的小屁孩一个比一个早熟!连他的妹妹都敢碰!
  空助哥瞬间在心中判定了敌人,他伸手抓住奶牛装小孩的牛角将他提起来,想让他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喂,小鬼,你这么渴望拥抱的话,要不要让我用怀抱好好温暖一下你幼小的心灵啊?”空助皮笑肉不笑的问。
  蓝波自然是很不争气的被他现场吓哭了。
  “哇……知安姐!这个奇怪的人他欺负我!”
  蓝波一边号啕大哭,一边从他的爆炸头里摸出了十年后火箭筒。
  “这是什么?”
  空助冷酷无情的抢走了蓝波的火箭筒,现场研究了一番,豁然开朗:“哦哦,原来是个低级的时空传送器,能将十年后的你和现在的你调换五分钟。”
  他望着哭到撕心裂肺的蓝波,唇角扯起邪恶的笑容:“想让十年后的自己过来教育我么?小鬼?”
  “空助哥,不要欺负小孩子啦。”安安无奈的抱住蓝波哄起来:“他现在还小,调皮一点挺正常的,正确引导一下就好了。”
  “那就让我来使用残酷点的方式加以引导好了。”
  空助现场掏出螺丝刀对着火箭筒敲敲打打起来,在三分钟内给这个十年后火箭筒完成了改头换面。
  一旁的纲吉从刚刚石化到现在,因为空助的神操作已经彻底的惊呆了。
  “好了,它现在变成了十年前的火箭筒。”空助笑眯眯的蹲在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的蓝波面前:“要不要来猜猜看它在对着你的时候会发生什么?现在的你……会不会被传送回你妈妈的肚子里呢?”
  安安:“……这不就变成异形了吗?”
  蓝波吸溜一下鼻涕:“什么是异形?”
  安安顺口解释道:“就是你会撑破妈妈的肚子,给她开膛剖腹,再破体而出……”
  等到她反应过来刹车时,已经迟了。
  唔,完了,她忘记考虑一下这孩子的抗打击能力。
  果然,下一秒,蓝波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哭嚎,从安安的怀里噌的蹦出来,牛角顶向空助握着火箭筒的右手:“蓝波大人不要变成异形啊啊啊啊啊啊!”
  空助一时没有拿稳,火箭筒被蓝波撞到飞向半空,下落的瞬间,将坐在沙发上的安安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彭”的一声,粉红色的烟雾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空助的笑容僵住了:“……欸?”
  纲吉大惊失色:“安安啊啊啊啊!”
  里包恩一手拽住试图逃跑的蓝波,表情恐怖:“蠢牛,你这次又闯祸了哦。”
  “不,不是蓝波大人!”蓝波拼命摇头,小手指指点点:“明明就是那个变态鬼畜男干的!”
  变态鬼畜男空助笑眯眯的:“……解剖奶牛犯法吗?”
  “啊啊啊啊啊啊!”
  烟雾散尽时,大家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蓝色的洋裙,银发散落在沙发上,宛如误入仙境的爱丽丝。
  粉雕玉砌的小姑娘歪了歪头:“……你们,是谁?”
  好!好可爱!
  在心中被可爱二字刷屏的纲吉,余光看到齐木空助做出了一个捂鼻血的姿势。
  “你现在在做梦哦,安安。”里包恩开始他强大的忽悠小孩子技能:“我们都是梦境的精灵。”
  “哦……”来自十年前的安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乖巧的躺在了沙发上,一边做蜷缩状,一边缓缓闭上眼睛:“……原来我在梦里啊。”
  ……以前的安安原来这样的单纯好哄的吗。
  “安安!”齐木空助却不给她入睡的机会,蹲下来面色潮红激动道:“难得来到梦境的世界,让妖精先生带你去游乐场玩吧!”
  ……游乐场?
  幼儿园的那些小朋友在周末时和爸爸妈妈一块去了游乐场以后,都会兴高采烈的和其他小朋友分享炫耀。
  可是,从来没有人带安安去过幼儿园。
  安安小心翼翼的望着面前的金发哥哥开口,声音软糯糯的:“可,可以吗?”
  齐木空助的内心受到冲击,险些跪地不起。
  安安她,她在小时候,居然有这么的可爱吗?
  虽然说现在也很可爱,但是更小的时候简直就是加倍级别的可爱!
  他,他到底在小时候初见面时,对他可爱的妹妹做了些什么?
  “走吧。”齐木空助抱起可爱的妹妹冲向屋外:“就让妖精哥哥带你去游乐——”
  还没走到门口,空助便被某人夺去手中的妹妹顺带绊倒,险些以脸贴地面的姿势啪叽摔一跤。
  【齐木空助。】齐木楠雄声音寒冷:【你到底对安安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啊,只是暂时的让十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互换了一下而已。”空助及时支撑住身体,回头对齐木轻轻一笑。
  【把她变回去。】齐神捂住安安的耳朵,声音更冷了些。
  “嗯……?你真的舍得吗?楠雄?”空助弯着眼,说出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语:“现在的安安啊……是十年前那个没有来到我们的家里时,什么都没有的安安哦。”
  是什么都没有的安安哦。
  这句话让齐木楠雄如同遭受晴天霹雳般现场僵住,他低下头看了看呆在自己怀中的安安,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小,像个小小的糯米团子,她迷迷蒙蒙的朝着自己喊了一句:“妖精先生?”
  齐木楠雄:“……”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和方才的空助做了个捂鼻血的同款姿势。
  好,好可爱!
  【下不为例。】他回过头,严肃的对自己的便宜哥哥道。
  “好,好。”齐木空助耸肩:“那,楠雄算是同意了?我们带她一块去游乐园?”
  【不过在此之前……】齐木推了推他的眼镜:【现在的安安,到底被转换去了哪里?】
  现在的安安到底在哪里呢?
  被莫名其妙的火箭筒吞进去后,再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曾经天少时的小房间里。
  她从床上坐起来,琢磨了一下方才空助哥的话,叹了口气。
  ……嗯,五分钟以后,应该就能成功换回去了吧?
  她用灵力开启了从外面上锁的房门,蹑手蹑脚的探出脑袋四处向外张望。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万一发生了什么改变历史的事情,就不好了。”安安微微抿唇:“还是从这里出去比较好。”
  可是……
  她的目光移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那是焦冻哥的房间。
  他在每次尽力过虚脱式的训练以后,都会筋疲力尽的被丢回去。
  安安改变了主意,她转身向着焦冻哥的房间走去。
  少年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的很沉,眼角尚有一块未愈合的淤青。
  年少时的她,常常觉得哥哥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会挡在她的面前,紧紧的牵起她的手。
  哥哥承诺过会带她从医院回来,和父亲做了交易,终于在三天后成功的带她回了家。
  哥哥在母亲精神崩溃时,虽然脸上的烫伤仍在剧痛,却毫不犹豫的要用他的身躯为她拦住泼过来的沸水。
  哥哥因为不想让自己继续待在牢笼中,他便忍痛着说出了“以后再也不要见面”的这种话。
  一直以来,哥哥都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以前的她都没有发现过呢?
  这个时候的哥哥他,也只不过是个比她稍微大一点点的小孩子而已啊。
  “……哥哥。”安安的手握起了少年垂在床沿的手:“……真的,辛苦你了。”
  “……谢谢你,哥哥。”
  下一秒,她却看到少年的眼睑颤抖了一下,蓦然睁开了眼,愣愣的看着她,脱口而出道:
  “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囤一个预收脑洞文案
  《被哥哥们宠爱的日常》
  你想要一个哥哥吗?
  温柔的哥哥,强大的哥哥,帅气的哥哥。
  愿意保护妹妹的哥哥。
  她曾经无数次的这样祈愿过。
  忽然有一天,神明大人听到了她的愿望。
  港黑干部哥哥的场合:敢欺负我的妹妹,你很想尝尝被重力压扁的滋味么?
  鬼杀队水柱哥哥的场合:我……我没有被妹妹讨厌。
  千年付丧神哥哥的场合:那么,今天应该给妹妹带来怎样的惊吓才好呢?
  战国时代犬妖哥哥的场合:可与妹妹的生命相比之物,根本就不存在。
  某不知名屑上弦的场合:来和我一同进入极乐的永恒吧?我可爱的妹妹?
  夜兔星眯眯眼大魔王哥哥的场合:哦呀?可爱的兔宝宝都哭鼻子了呢?
  当妹妹考试考砸了以后……
  来自平安京的鬼将哥哥:不愧是吾妹!再差的成绩也无法让你产生动摇之心!
  当妹妹因为错题一筹莫展时……
  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哥哥:别急,这道题应该这样解。
  当妹妹遇到校园暴力时……
  并盛风纪委员长哥哥:弱小的食草动物胆敢伤害她?咬杀!
  当妹妹上学快迟到时……
  温柔风神哥哥:不用担心,我用风龙载着你一起上学。
  当有人向妹妹告白之后……
  哥哥们: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死?
  无脑甜宠文,私设多,无血缘关系,哥哥们都是妹控。
  谁没有幻想过身边能有一群愿意无条件宠爱自己的哥哥呢?
  感谢在2020-04-01 21:27:01~2020-04-02 20:5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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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四.兄妹   “安安?”年少的哥哥没有对突然出现在床边的安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反倒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你吗?”
  安安瞬间汗如雨下, 表情有些尴尬:“……我说自己是妖怪精灵什么的, 你能不能相信呀?”
  “我怎么会认错我的妹妹呢。”焦冻哥眉眼温和的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安安就是安安,这种事情, 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起来最多七八岁的年幼少年, 说出的这句话,却让安安瞬间眼泛泪花。
  “哥哥……”
  她将少年的手握的更紧, 咬住嘴唇趴在了床沿,险些没忍住现场哭了出来。
  轰焦冻伸出手摸着妹妹的脑袋,和年少时一样, 轻轻的哄着她, 耐心的等待着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安安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抬头看到哥哥温和的眼神时, 却再次眼泛泪花。
  他明明还这样小。
  却拥有了和成年人一样,波澜无惊的眼神。
  安安知道哥哥相较同龄人很早熟。
  哥哥他在很小的时候, 会思考的东西就很多,他会在方方面面将她放在第一位, 为她着想。
  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
  没有开口诘问她是谁, 而是轻声告诉她,因为安安就是安安, 所以才能认出来。
  “这样啊,其实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轰焦冻微笑:“看起来,安安你在未来过的很好, 我也就放心了。”
  安安和小时候的哥哥对视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就不好奇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吗?不想问问看吗?”
  轰焦冻摇了摇头。
  “如果我现在知道了那些事情,说不定会让未来发生改变。”他坐起身来:“这样的话,会让从未来回到现在的安安心里为难也说不定呢。”
  安安扑上前抱紧了自己小小的哥哥。
  “……我带你出去看看吧。”她轻声说。
  焦冻哥日复一日的被关在家里特训,他童年的生活基本上只能在学校,特训室,房间之间,三点一线。
  安安牵着哥哥的手,为他披上了床边的外衫,用灵能力推开了紧锁的窗户。
  温柔的月华照耀在房间里,和月华一般皎洁的灵光一点一点的从安安的手中跌宕开来。
  轰焦冻握紧了来自未来的妹妹的手,他觉得日常那颗濒临绝望的心,一瞬间就被充实了许多。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妹妹。
  她并非那个男人口中所谓的失败品和零个性。
  他的妹妹在遥远的未来,其实没有受制于那个男人,成长到了这样的程度。
  轰焦冻微微翘起了唇角。
  “……好。”
  另一头,十年后的现世,兵荒马乱。
  事情是这样的。
  齐木兄弟两一拍即合要带着妹妹一道去游乐场时,被她的大哥拦了个正着。
  看到缩小版本的萝莉安安时,荼毘完美的复制了一遍方才兄弟俩以手捂鼻血的动作,下一秒,从额头跳起了青筋。
  “喂……”荼毘单方面认定是齐木空助对安安做了什么事情,日常面对妹妹时异常温柔的大哥,此时背后似有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齐木空助:“……”
  他本来是想否定的,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他没有动手改造那个奶牛小孩的火箭筒,安安也不会被意外的传送吧。
  现在的安安去了十年前,她那强大到足矣拯救世界的灵能力,可以完好无损的让她自保,说不定还能顺带给渣爹套麻袋打一顿。
  齐木空助出于私心,想和来自过去的小可怜妹妹多待会。
  但是安安的大哥一幅不听解释的样子,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往他脸上招呼拳头。
  眼看荼毘的脸色愈来愈差,下一秒就要爆发,安安却像看出来了什么似的,突然朝着他伸出双手,笑眯眯道:“妖精先生!”
  像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姑娘,声音也是甜糯的小奶音。
  她朝着荼毘伸出手时,大哥他简直觉得天使降临了人间,这个世界在天旋地转。
  好,好可爱!
  “抱抱!”安安继续说道。
  被妹妹唤作成妖精先生的荼毘伸出手,抱住妹妹的表情活像在抱一个易碎品一样,动作小心翼翼的。
  “妖精先生的头发颜色,和安安一模一样欸。”
  妹妹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从他的耳畔垂落的一小缕银色碎发。
  荼毘:……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妖精先生,刚刚我们有答应过安安,带她去游乐园玩哦。”空助表情不悦,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做好的承诺肯定要兑现啊,所以应该由我们陪着安安才对啊。”
  荼毘抱紧妹妹,望向空助的眼神似是带着火花,空气里仿佛也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硝烟。
  空助不甘示弱的伸手摸了摸安安的脑袋,笑容比邻家的大哥哥还和煦。
  齐神:……呀嘞呀嘞,真是够了啊这两个妹控。
  不久后,四人在游乐场里收获了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大多数女性游客看到荼毘禁.欲系的面孔时,都会在心中哦呼一声,脸红心跳的感慨一下。
  直到看到大哥怀里发色与他别无二致的安安为止。
  ……什么??明明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儿居然这么大了??
  她们个个都张大了嘴,表情如同晴天霹雳。
  “灯矢君,是不是应该轮到我了啊?”空助伸手想戳安安的脸,却被毫不留情的拍开。
  好气哦,这家伙进了港口黑手党以后,行为处事越发过份了。
  空助表面笑眯眯,心里mmp。
  突然间,他意外的看到身边的弟弟表情一个僵硬。
  哦?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能让楠雄动摇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哇!好巧啊,齐木君!”散发着神的女儿光辉特效的照桥心美,如同天使一般降临人间,朝着齐木缓缓走近:“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空助眼睁睁的看着他日常处事不惊的弟弟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那张面瘫脸上写满了“你不要过来啊”。
  哦呀,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空助心想。
  “齐木君居然也会来游乐场呢。”照桥心美的手指轻轻卷着发梢,羞红了脸:“之前,我还想着邀请齐木君一起来玩……”
  她欲语还休的抬起头:“那今天都碰到了,可不可以和齐木君一起……”
  齐木楠雄,瞬间,瞳孔地震。
  空助看出了自家弟弟的为难,亲昵的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道:“抱歉啊,你是我弟弟的同学吗?今天弟弟他可是陪着我一块来游乐场的哦。”
  是选变态哥哥,还是选照桥心美?
  这对于齐木楠雄而言,着实是个很大的难题。
  空助满意的看着这个女生稍稍僵硬的表情,回过来时,却发现安安已经不知道被他大哥抱去哪里了。
  空助:“……”
  杀人诛心啊,荼毘。
  “安安喜欢这里吗?”
  荼毘带着妹妹坐了摩天轮,她趴在窗户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下面越来越远的景色。
  “喜欢!”
  安安弯着眼睛,对着荼毘笑了:“谢谢你啊,梦里面的妖精先生。”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已。
  为什么……她会笑的这样开心呢?
  因为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场之类的地方吧。
  荼毘垂下眼,看着妹妹仿佛营养不良的瘦小身体,和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时,心都被揪紧了一些。
  “安安。”
  “嗯?”
  “都会好起来的。”他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对曾经的妹妹说道:“未来一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那时候的我没能陪伴在你的身边,可是,只要你能努力坚持到未来的话……
  哥哥保证,会好好守护着你。
  安安缓缓的睁大了眼睛,纯粹的红水晶般的眼眸倒映着大哥哥的面容。
  她伸出小指,和荼毘缠着绷带的小指轻轻的勾了勾。
  “我相信精灵先生哦。”
  安安带着十年前的轰焦冻去了海边。
  踩在绵软的沙滩上,聆听着海浪的声音,安静的凝望着潮起潮落,和天上的明月在海中的倒影。
  “哥哥。”
  安安轻轻的喊了一声,后者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正在听着。
  “一直以来,真的辛苦你了啊。”
  哥哥小小的身躯里,承担了太多。
  “不用这样说的,安安。”轰焦冻看着妹妹的表情,在心中轻叹:“因为我是哥哥啊。”
  因为是哥哥,所以才会愿意运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的保护着她。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他也从未后悔过。
  夜晚的海面很漂亮。
  来自未来的妹妹,像是精灵一般从天而降,在他睁开眼睛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这到底是一场梦境,还是现实呢?
  安安抱住他的时候,传递过来的气息和温度都是真实的。
  “我大概要离开了。”安安轻声道。
  她从未来回到了过去,哥哥却没有询问她丝毫可能会让她为难的问题。
  哥哥只是问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比如说她未来的小学和中学,还有是否和同学相处的不错。
  安安猜测,哥哥大概已经明白了,在不久之后,自己会被另一户人家接走的事情。
  原来……哥哥一直以来都是明白的。
  轰焦冻再度回过神时,安安已经带着他从海边回到了他的房间。
  潮湿的海风化作了屋内沉闷的空气。
  安安望见床边自己曾经赠予哥哥的那幅画,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轰焦冻敏锐的感受到了,妹妹的内心很难过。
  大概是在为他难过。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安慰妹妹些什么。
  “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好你。”轰焦冻伸手拍了拍妹妹颤抖的脊背。
  然后注视着你,成长成为现在这副优秀的样子。
  安安默默的握紧了他的手,良久静默无言。
  为什么不更多的替自己着想一点呢?
  “谢谢你啊,哥哥。”
  真的……
  谢谢你。
  夜风扬起窗帘的时候,轰焦冻怀里的妹妹“砰”的一声,重新缩水成了平时的样子。
  粉红色的烟雾温柔的涌上来,将这对小小的兄妹笼罩在其中。
  轰焦冻对此表现的非常淡定,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轻轻的安抚着妹妹。
  兄妹俩日常被限制着见面的机会,鲜少有这样彼此靠近的时候。
  “哥哥!”月光下,安安抬起头,兴奋的说:“我刚刚遇到妖精先生啦!”
  她的银发在月辉下散发着皎洁的光。
  “这样啊?”轰焦冻笑了:“那,那个妖精先生是什么样子的?”
  “妖精先生穿着黑色的衣服,头发的颜色和安安一模一样。”安安将脑袋搁在轰焦冻的肩膀上:“妖精先生告诉安安,未来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哥哥也觉得,妖精先生说的很对。”
  银白色的月光渐渐的透出了一点云的边影。
  极夜原本不容存在尽头。
  他们却恍惚间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兄妹俩心中怀着对未来的期盼,紧紧的依偎着彼此。
  “哥哥的手好暖和啊……”安安喟叹道。
  “因为春天快到了呢,天气会慢慢的暖和起来,还会有更加漫长的白天。”
  回复轰焦冻的,是妹妹安静的呼吸声。
  轰焦冻微微垂眸,左侧的蓝眸里似有碧蓝色的柔波涌动。
  他永远不会忘记,来自未来的妹妹曾经带着他去看过的那片大海。
  “晚安,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整整一个月,齐木空助都经常拿着“十年前火箭筒”对安安摆出了虎视眈眈的亚子。
  安安:“……”
  为什么她记得空助哥在她小时候挺嫌弃她的。
  感谢在2020-04-02 20:56:09~2020-04-03 20:3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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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五.鬼灭学园   寒风凛冽, 安安抱紧怀里的婴儿,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站在这个陌生的巨大学校门口, 抬起头看着门上上书的“鬼灭学园”四个大字,内心有千万种疑惑的弹幕飘过。
  她是谁?她在哪?她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世界上真的会有学校会叫这个名字吗?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难道是因为学校的校长他是个中二病吗??
  “笑笑啊……”安安将怀里的婴儿抱的更紧了一些,喃喃自语道:“你说我们现在, 到底在哪里呀?”
  伊黑先生他, 等她回去以后会不会把她的脑袋下下来啊?毕竟她就这么带着人家的孩子跑路了……
  山笑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顾虑,伸出白藕似的小臂放在安安的手上, 甜甜的对这个满脸愁容的大姐姐“呀呀”了两声。
  安安瞬间在心里“哦呼”一声,抱紧山笑,在他的小脸上吧唧香了一口。
  啊啊啊啊, 算了算了, 伊黑先生生气就生气吧,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她多和他相处会也不亏。
  事情得追溯到半小时前。
  安安接受了甘露寺小姐的请求,来到她的本丸, 帮忙照顾半天的山笑。
  伊黑先生和甘露寺小姐和刀剑们一块去出任务,调查有关检非违使的事情去了。
  来都来了, 她就带着山笑去现世一块逛逛好了。
  安安望着四下无人的本丸, 心里有点飘。
  ……然后呢,时空罗盘不负众望的发生了故障, 无情的将她和笑笑甩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迷茫的四下环顾之时,她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位穿着校服的金发少年, 手里捧着小本本站在学校门口,正低头记录着些什么。
  “善逸君!!”
  异乡遇见老乡,安安的心里瞬间踏实了下来。
  她抱着怀里的山笑激动的冲上前:“原来你也在这个世界做任务啊?”
  审神者在任务期间,常常需要角色扮演成各种各样的人设融入集体,所以安安一开始的想法当然是善逸这孩子正在做任务。
  “欸——?”抬起头看到安安的一瞬间,善逸立马红透了脸,他拼命的摆手摇头道:“不,不好意思啊前辈,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这是对领导说话的态度吗?明明之前还喊她知安大人来着。
  安安:“……欸?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之前明明还向我和我家乱姐姐求婚过的。”
  善逸:“……!!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余光看到安安怀里咿咿呀呀的山笑,瞬间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孩子??谁的孩子?”
  “哦哦,孩子啊。”安安将山笑举起来了一点,让善逸更容易看得清他的异色双瞳:“这是伊黑先生的孩子哦。”
  是伊黑先生的孩子。
  伊黑先生的。
  伊黑先生。
  伊黑……
  这不是他们国文老师的姓氏吗???
  “你到底怎么了啊,善逸?”安安望着这孩子的反应,一脸懵,她将手伸向前,作势要碰碰他的额头:“你是发烧了吗?”
  “啊啊啊啊!别,别过来!”善逸惊的跳了起来,冲向学校里,似是找到了救星,抱住某个路过的老师大喊:“富冈老师!不好了!伊黑老师欠下的美少女风流债带着孩子一起来学校门口找他了!”
  安安:“……”
  这个神奇的脑洞程度,果然还是她熟悉的善逸啊。
  被善逸抱紧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教师。
  安安定睛一看,不论是这脸,还是从里到外透出的憨憨气质,都和义勇先生一模一样。
  可是,善逸君却喊他“老师”?
  再加上善逸方才对待自己的态度,安安不得不开始怀疑,她现在所看到的善逸君和义勇先生,是否是她熟知的善逸君和义勇先生了。
  平行世界……吗?
  安安的大脑里一闪而过了这个猜测。
  义勇先生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然后板着严肃的脸,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安安老实摇头。
  “这个孩子是伊黑先生的孩子?”
  安安老实点头。
  然后,安安眼睁睁的看着义勇先生方才异常淡定的憨憨表情一点一点的变成代表他很震惊的憨憨表情。
  此处应有表情包:义勇觉得很困惑.jpg。
  安安:“……”
  “你……在这等会。”义勇先生面色严峻的回过头:“我去找伊黑先生过来。”
  不,如果说这里真的是个平行世界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伊黑先生应该和山笑这孩子没联系吧?
  那伊黑先生他……
  喜,喜当爹?
  安安觉得自己似乎给这个世界的伊黑先生招来了麻烦,正站在原地愣着,一旁的善逸小心翼翼的为她搬来了个座椅,甚至用上了敬语:“您请坐!”
  安安:“……”
  她便抱着山笑坐了下来。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啊……
  她正犯愁呢,突然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路过身边,警惕的护住山笑,抬起头来。
  黑色海带头,暗红色双眸。
  安安的眼睛蓦然放大,呼吸一个停滞。
  那个人……是鬼舞辻无惨?
  “主任早上好!”安安还没来得及酝酿情绪呢,善逸就站直了对他九十度鞠躬:“您今天来的真早啊!”
  “早啊,我妻同学。”鬼舞辻无惨笑了笑,话中有话:“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呢。”
  善逸颤颤巍巍回答:“是……”
  “你的排名又下降了不少呢。”无惨压低声线问道:“放学以后,自觉来我的办公室检讨。”
  安安:“……???”
  这他娘的是无惨?
  “这位同学是……”无惨接触到安安惊愕的眼神,表情疑惑:“应该不是本校的同学吧?”
  善逸根本不敢说出“她是伊黑老师相好”之类的话,只是拼命点头。
  还好,无惨没有继续追问她身份的意思,只是整理了一下公文包,快步离开了。
  “他是谁?”安安抬头问善逸。
  “他是传说中的恶魔教导主任,有无数的学生死在他的手下。”善逸瑟瑟发抖的回答。
  “无数的学生死在了他的手下?”
  安安重复了一遍善逸的话,她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起来,她酝酿着她的灵力,望着无惨的背影,心想着要不要现场给无惨超度到灰飞烟灭。
  “是啊!”善逸抹了一把辛酸泪:“主任他是我们的出卷老师,他出的题害死了好多学生啊!”
  安安:“……”
  她默默的放下了正欲超度无惨的手。
  还好还好,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学校的校长是产屋敷先生吗?”安安仿佛猜到了什么,试探性提问。
  “嗯,是这样的,传闻中有人说校长和教导主任是远房亲戚,不过这明显不可能。”善逸说道:“校长是天使,可是教导主任他可是恶魔啊。”
  看来不论是哪个世界,大家都对鬼舞辻无惨有着及其强大的怨念呢。
  山笑:“呀呀!”
  他突然在安安的怀里挣扎了起来,小手朝着她身后试探着些什么。
  安安按照山笑伸手的方向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穿着学院制服的炭治郎,以及……嘴里叼着法棍面包,趴在兄长肩膀上呼呼大睡的祢豆子。
  山笑很喜欢祢豆子。
  豆子一有空就会和安安一起去陪山笑玩,小小的山笑也对她们两格外的亲昵。
  这里可真是一个玄幻的世界啊,熟悉的鬼杀队队员们都换上了学院的制服,鬼王无惨甚至摇身一变成为了教导主任。
  “早啊!善逸!”炭治郎元气满满的和善逸打了招呼,然后眼神移向了安安怀里的山笑:“这个孩子……好可爱啊。”
  “那是当然。”安安骄傲的叉腰。
  这可是我们时之政府的团宠崽崽。
  山笑看到祢豆子仍然没有反应,着急了,咿咿呀呀的将小手伸向炭治郎的方向。
  “他是想抱抱吗?”
  身为长子的炭治郎早已经习惯了照顾弟弟妹妹,他张开双臂将山笑接过来,熟练的抱住轻哄的同时,背上的祢豆子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有孩子了。”
  不受欢迎的义勇老师推开教职工办公室的大门,这样对批改试卷的伊黑老师说道。
  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的伊黑老师一个手抖,险些将手中的红笔折断,他一把拽掉脸上的口罩,回了义勇一个震惊的表情。
  今天是愚人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富冈义勇居然会开他的玩笑?天啊!
  “是真的。”义勇确信的点点头:“她正抱着孩子站在学校门口。”
  “……她是谁?”
  “是孩子的妈妈。”
  “谁的孩子?”
  “你的。”
  伊黑老师的额角爆出青筋:“富冈老师,希望能清楚,我屹今为止都没有过女朋友。”
  义勇老师皱着眉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可是你居然有孩子了。”
  语气活像是觉得他是个欺骗未成年少女的渣男。
  伊黑小芭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生气:“我并没有孩子。”
  天地良心,他这么多年,连个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富冈义勇是在和他开玩笑吗?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这样一本正经的和他开玩笑吗?
  “她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富冈义勇抬起头望向窗外:“伊黑老师,你真过份。”
  伊黑老师表示,今天的他也很想把他们的体育老师扔出窗外。
  “嘛……好啦好啦。”生物老师蝴蝶香奈惠笑眯眯的打着圆场:“既然富冈老师这样确定的话,我们就和他一起去学校门口看看吧?”
  “为什么我要因为他的玩笑——”伊黑小芭内不悦的啧了一声,正想反驳些什么,却看到不死川实弥朝着他投来了不悦的眼神,满眼写着“你要是敢反驳香奈惠你就完蛋了”。
  ……啊,算了吧。
  伊黑老师叹息了一声。
  看看就看看吧,反正即使说破天,他也不可能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和女朋友。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赤红色发色的青年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朝气蓬勃的朝他们打招呼:“哟!大家,早上好啊!今天也是充满阳光的一天呢!我已经做好了给学生们上满一天课的准备了!”
  炼狱杏寿郎,将全身心都投入了教育行业的老师,学园最受欢迎的教师之一,只要是上过他的课的学生,就会理所当然的爱上历史。
  “早啊,炼狱先生。”香奈惠挥了挥手。
  “话说回来,我来学校的时候,看到学生们在那里扎堆群聚,学生围观的中心,有个少女手上抱着的可爱婴儿,瞳色和伊黑先生很像。”
  炼狱杏寿郎话音刚落,伊黑老师就收获了办公室其余老师诧异的目光。
  伊黑小芭内:“……??”
  所以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为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另一头,安安也没预料到,山笑会凭借他的相貌优势招来一群熟悉的面孔。
  “好乖好乖哦。”蝴蝶忍轻轻哄着怀里咯咯咯笑着的婴儿,唇角微微翘起。
  伊之助上上下下打量着山笑,满脸不屑的切道:“看起来好弱。”
  “谁管你啊!他才多大啊!”善逸愤怒道:“你快点把衣服扣子扣起来啊,等会富冈老师看到了又要让我扣你风纪分了。”
  光着脚大大咧咧站在地上,穿着短袖衬衫,而且衣服敞开的伊之助,看起来和整个学院都格格不入。
  后者不以为意:“你好吵啊,逸善。”
  “都说了我的名字是善逸了——你是因为被野猪养大的所以记忆力也向它们看齐了吗?”
  “吵死了!本大爷我可是山大王!不服就来干架啊!”
  安安看着这两个相处模式如出一辙的孩子,没忍住掩唇微笑。
  但是她才刚笑到一半,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金发青年时,险些当场拔刀。
  “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这个荡漾的语气,这个熟悉的调调。
  安安僵住了脸,果真看到了童磨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穿着学院制服的童磨将手靠近山笑,皮笑肉不笑的夸奖道:“就像只小企鹅一样可爱呢。”
  安安:“……”
  他对企鹅的执念,居然已经延续到这个世界了吗。
  童磨的手刚刚伸出一半,蝴蝶忍就已经将山笑交给了身后的香奈乎,随身携带的木剑出鞘而出,刷的一下抵在了童磨的咽喉处。
  安安没忍住,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山笑也跟着“呀呀”的拍起小手,似乎在夸奖蝴蝶忍干得漂亮。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同意你的告白,也不要随随便便的靠近我。”蝴蝶忍面色冷冷:“你这个变态。”
  这话被正常男生听到了的话,早就心碎离去了吧。
  可是童磨不一样。
  他居然脸红的捂住胸口,语调夸张道:“小忍,居然主动和我说话了,糟糕,我的心跳的好快。”
  闻听此言,在击剑大赛荣获冠军的蝴蝶忍,额头瞬间暴起三四根青筋。
  “去死吧,下三滥!”
  老师们一下楼,就看到了在学校里“享有盛名”的问题学生童磨满脸幸福的被蝴蝶忍追的上窜下跳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教导主任主任无惨的脑洞:
  无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学生:我……我不该上课偷偷玩手机?
  无惨:我说的是这件事吗?给我重新回答!
  学生:qaq
  我觉得我已经被鳄鱼超度成功啦。
  现在不管漫画结局怎么样我都不会惊讶啦。
  哈哈哈(三明失智老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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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六.检非违使   “小忍~”
  半小时后, 因为骚扰女同学, 被罚两手拎着水桶站在教学楼门口罚站的问题少年童磨, 依旧没有悔过的意思,笑眯眯的对着蝴蝶忍的方向荡漾的喊着:“就算是这样,我也喜欢着你哦~我是不会放弃的!”
  安安:……真不愧是童磨, 轻易就做出了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蝴蝶忍深呼吸了几口气, 将手上的木剑朝着童磨罚站的地方投掷了出去。
  “咚”的一声以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蝴蝶忍的脸上也重新浮现出了微笑。
  香奈乎怀里的山笑看到了伊黑老师以后, 焦急的伸出手想要父亲抱着他。
  这下子,围观师生的目光一并汇聚到了伊黑小芭内的身上,眼神里颇有控诉之意。
  伊黑老师:“……”
  他觉得自己现在再怎样解释似乎都没有用处了呢。
  伊黑老师百口莫辩。
  可是接触到山笑眼泛泪光的可怜表情时, 伊黑老师突然间有些于心不忍。
  他只好朝着山笑伸出了双手, 将这个孩子轻轻的抱了起来。
  山笑趴在了“父亲”的怀抱里,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伊黑老师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到底应该怎样描述他现在的心情才好呢?这其实是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
  他简直就像……认识这个孩子似的。
  即使是在不同的世界里, 血脉相连的羁绊也仍旧存在着。
  这副场景过于温馨,直到大家开始对准伊黑老师口诛笔伐为止。
  不死川老师满脸纠结:“……没想到你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伊黑老师:“……?”
  日常性格温柔的蝴蝶香奈惠老师露出了不堪直视的表情:“富冈老师说的没错, 这个女孩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呢。”
  伊黑老师:“我其实真的没有……”
  富冈老师一脸正直道:“伊黑老师,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安安:“……欸?”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安安花费了很大一番力气, 试图将这个可怕的误会解释清楚。
  在时之政府工作时, 安安不是没有听说过“平行世界”的存在。
  可是,她还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来到平行世界。
  然后在这个世界中, 遇到与她之前所见到过的相貌和性格都一模一样的人。
  如果鬼杀队的大家都出生在没有鬼的和平时代的话,这一切一定是有可能发生的吧?
  思至此,安安望着面前这一群鬼杀队的柱柱老师, 眼里满含老母亲一般的慈祥欣慰。
  听完这个漂亮女孩子口中的“平行世界,另一个世界的伊黑先生的孩子”之类的言论,老师们都惊呆了。
  他们更加断定,这个女孩子铁定是心理压力过大开始了臆想吧,看向伊黑老师的表情有更加充满控诉之意。
  莫名其妙就被盖棺定论成为渣男的伊黑老师满脸迷茫。
  “话说,这个世界的甘露寺小姐呢?”安安问道。
  甘露寺小姐。
  甘露寺蜜璃?
  伊黑小芭内的心跳停顿了一下,因为这是他家旁边邻居家少女的名字。
  他其实很在意那位少女。
  可是……这个陌生的女孩是怎样知道的?
  “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世界的甘露寺小姐?”蝴蝶香奈惠好奇。
  “因为笑笑他是甘露寺小姐和伊黑先生的孩子啊。”安安抱紧了山笑,满脸的感慨:“我在原本的世界亲眼看着他们从恋爱到结婚,三年抱娃,大概再过个两年就能儿女双全了吧。”
  伊黑小芭内——母胎单身至今的年轻教师,瞬间,瞳孔地震。
  他……他在未来会和甘露寺恋爱,然后有孩子?
  可甘露寺她,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啊……
  老师们面面相觑,在看到伊黑先生现场僵硬,几乎石化的表情时,终于对安安方才的话语有了那么一丢丢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世界都是会用刀和鬼搏斗的剑士?而且,我们还是所有剑士中最强大的那一批?”不死川老师满脸惊讶。
  “宇髓天元先生有三个漂亮的忍者老婆?”
  “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先生是大反派鬼王?”
  “童磨是个只喜欢吃女性的变态鬼么……好吧,这一点还挺符合这位同学的性格。”
  安安在这头和办公室的老师们聊天聊到风生水起,另一头,教职工办公室的大门被谁缓缓的拧开了。
  安安抱着山笑,没有回过头。
  她早就感受到了来人的气息,只是不想理会他。
  “我来接你回去了哦。”俊美的付丧神倚靠在门边,对着他的小姑娘压低声线开始了美颜攻势:“一起回去吧,安安。”
  很可惜,安安已经对了这种美颜攻势有了魔抗。
  安安装作没听到门边传来的声音,继续和老师们聊天:“而且而且,你们的教导主任先生在那边是个很讨人厌的鬼王,大家都想给他千刀万剐。”
  “其实无惨先生他日常时就是非常讨人厌的那种人啦。”蝴蝶香奈惠笑眯眯的:“如果他哪天放学走在路上被仇家套麻袋打一顿,我们也不会意外的。”
  “奇怪,是风吹开了门吗?刚刚明明是关上的。”炼狱老师站起来,重新掩上了门。
  这个平行世界,大概是不承认有妖怪或者怪异存在的世界。
  所以常人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在情理之中。
  被所有人无视的三日月宗近走近了安安,俯下身,将脑袋倚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姑娘。”三日月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间:“难道你在生我的气吗?怪我这些日子,没有多陪陪你?”
  安安没有回答三日月的问题,反倒是山笑伸出手,嘴里“啊啊”的,想要扒拉三日月的脸。
  “哈哈哈……”
  三日月望着少女的耳朵一点一点的变红,轻笑道:“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呢。”
  “……我该走了。”
  安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现在就走了吗?”香奈惠其实已经相信了这个女孩的说法:“找到了回去原本那个世界的办法了吗?”
  “嗯,找到了。”安安对着各位老师深鞠一躬:“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扰了,谢谢老师们。”
  老师们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唯有蝴蝶香奈惠笑眯眯的望着三日月的方向:“不用谢,安安也告诉了我们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校园十大怪谈中一直有传言称,蝴蝶家的三位姐妹都具有奇妙的通灵能力。
  安安揪住三日月的衣摆将他拽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以后才敢跳起来单手锤他:“你这个老流氓!”
  山笑也作势挥了几下小拳头,似是在为她加油打气。
  “是,是。”三日月没有否定她的这句话,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将她的呆毛摁塌下以后又翘起,等待着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么多天了,邮件从来没有回复,就好像刻意在躲着我……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唔,安安的意思是,责怪我没能陪着你?是这样吗?”三日月眼睛弯弯:“不生气了,以后每天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不好。”安安抱紧山笑回过头作势离开,声音冷冷的:“不要你陪了。”
  这次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黑暗时政的时候也是,帮我寻回灵魂碎片的时候也是。”她停下了脚步,声音有些发颤:“你总是那样,一言不发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山笑的小手放在了安安的脸颊上,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她不要生气。
  “其实…这次并不是去做了危险的事情。”
  高大的付丧神从身后紧紧的环住了她:“相信我,我说过的,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忧。”
  安安的眼睫扑闪了一下,默默的将气出来的眼泪收了回去。
  “真的吗?”她抿唇问道。
  “嗯,是真的。”三日月眉眼弯弯:“小姑娘这次错怪我了哦。”
  安安仍然靠着窗檐生着闷气,突然听到楼下的童磨正笑眯眯的抬起头对她挥手大喊:
  “哟,楼上那位漂亮的小姑娘,放学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约会呀?”
  安安垂下眼,看到了童磨那张笑盈盈的欠揍脸。
  啧,更让人生气了。
  安安面无表情的扔出一块水球砸中了童磨的脑袋,用这种方式表示了她的拒绝之意。
  喜欢调戏女生的问题少年童磨君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淋了一头的水,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表情有些呆。
  砸完了变态,心情就似乎好些了。
  安安心想。
  “一个月之前,音叶在平安京的时间夹缝中,寻到了一位具有意识的检非违使。”
  三日月将脑袋搁在少女的肩头。
  “……怎么样的意识?”
  “源自她曾经碎裂的,那振初始刀剑加州清光的意识。”
  安安的眼神微微停滞。
  “他们失去了本体,无法回归本丸,他们的脑海里唯独只剩下战斗意志,以及维护历史的目的……在时空产生波动时,凭借着本能出现,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历史的存在。”
  “那,那位加州清光……”
  “他是少数在战斗中回忆起了主公的检非违使之一。”三日月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戳了戳山笑的脸蛋:“寻找检非违使的过程需要经过不少时空缝隙的断层,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未有机会和你联络。”
  “……那不还是危险的任务吗?”安安皱眉。
  “哈哈哈哈,老爷爷可是公认最强审神者的付丧神,没那么容易遭受危险吧?”
  “不要以为在这个时候开口夸奖我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啊……你这个戏精老刀。”安安轻声叹了口气。
  她拒绝不了他温柔的样子。
  微笑时展现着的温柔,又或者是朝着她伸出手时表现出的“无论何时,都可以来依赖我”的这种温柔。
  无需言明,从内到外的体现了出来,渗透骨髓的温柔。
  真是……完完全全的输给了他的温柔啊。
  “下不为例哦。”安安鼓起嘴。
  “嗯,遵循主命。”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对温柔的男性角色从来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呢。
  从最早的时候,火影后期的我爱罗,后来看网王时的不二和幸村,阴阳师的一目连(连连的设定完完全全戳中了我的心坎),玩刀男以后三日月和小乌丸可以包容一切的那种温柔,还有表面暴躁其实内心超温柔的中也……很多很多这样的角色,看到就会心动。
  超级喜欢温柔的男孩子。
  所以炭炭出事以后差点生吃鳄鱼。
  感谢在2020-04-04 20:20:53~2020-04-05 19:18:09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风入弦 30瓶;fafa 20瓶;緋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七.刀剑之父   小乌丸在漫长的历史中沉睡了很久很久。
  他其实不同于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的任何一振刀剑付丧神。
  他最初的记忆, 起始于太阳神的伊势神宫内。
  “人类从平安时代起始会遭受某场可怕的磨难, 变异的人形怪物会潜藏在太阳照耀不到的阴影中。所以, 我将赐予他们一位额边有火焰斑纹,能够聆听世界的声音的强大神之子,降临于他们的战国时代, 去斩杀怪物。”
  那位女神用温和威严的声音, 这样对神殿的众神们说道。
  小乌丸恰好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显现出了人类的身形。
  鸦发红衣的少年赤足站在神殿之内, 缓缓的抬起头来。
  他安静的立于众神之间,遗世独立,安静美好的宛如一幅画卷。
  小乌丸其实完全看不清殿内那位女神的模样, 只记得她耀眼过人。
  “而你, 在损毁时间的魔秽开始作祟之前,我需要你作为刀剑之父降临人间。”天照大御神缓缓的走上前来, 向着小乌丸伸出了她的手:“你是世界上最初的刀剑付丧神,小乌丸。”
  “那么, 天照大人,您需要为父去做些什么呢?”
  面对众神敬仰的神王时, 小乌丸丝毫不惧, 态度不卑不亢,他的声音如同会见多年的友人一般温柔随和。
  “你需要看着这一切。”
  “……看着这一切?”
  “看着世态万千, 沧海桑田,站在刀剑之父的角度,高悬于空的般遍观世间百态, 注视着所有的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百年,千年,直到世界历史的尽头。”
  天照大御神的话语是在提醒他,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的神性。
  “不过,必要的时候……”天照大御神俯下身,将太阳的光辉赋予他的刀身:“去选择一位适合的,能够指引所有审神者的主人。”
  “他不一定必须要是举世闻名的武将,也不需要身为万人之上的天皇。”
  “只需要遵循你的本心,去认定那位适合的主人即可。”
  公元737年,在桓武天皇的期间,一只八尺鸦携着一口太刀从天边飞来,伏于帝前。
  自此之后,小乌丸辗转于各个主人的手中,他见证了平氏从辉煌到衰亡,最后在战乱中隐没了身形,不知所踪。
  人类的历史上,关于“最古刀剑小乌丸”的记载,在那次的遗失之后,也渐渐的被淡忘了。
  小乌丸沉睡了很久。
  他在睡眠中依旧可以感受到世间万物变迁的一切,他看着人鬼共生的平安时代那些杰出的妖怪一点一点的销声匿迹,他看着战国时代无知的人类赶跑了上天派下来拯救他们的神之子,甚至亲眼看到了黑暗时政的成立,刀灵们的本源被窃取,刀剑付丧神的神性遭受诋毁和摧残。
  他需要去注视着这一切。
  而他所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看着这一切,仅此而已。
  天照大御神让他去寻找一位合适的主人。
  闻名于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灵力强大,一直以来都致力于让人类与妖怪和谐相处。
  一度将鬼王逼迫至绝境的神之子继国缘一,拥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可怕力量。
  他们固然强大和优秀,却并非小乌丸想要寻找的人类。
  小乌丸的目光在人世间辗转犹豫了很久,最后甚至看上了清和源氏的年轻族长源赖光。
  很可惜,那位优秀的青年,为了完成他的大业而不择手段,他一直以来都站在人类的角度,想要消灭所有的异族,誓要用更多妖怪的血来祭奠牺牲的族人与巫女。
  小乌丸失望的收回了落在源氏族长身上的视线,却偶然听到了源赖光与那位邪神的交流。
  “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有人类的灵魂,能够这样引起我的兴趣。”
  从高天原被打落阴界狭间的那位邪神轻声感叹着:“那个祭品巫女的灵魂……我从未见过那样纯洁的灵魂。”
  能让邪神都心生感慨和向往的灵魂。
  到底……属于怎样的一个人类呢?
  刀剑之父陷入了沉思。
  小乌丸还记得,在他初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正蜷缩在床上,无声的抽泣着。
  而他终于从长眠中醒来,得以以人类的模样重现人间。
  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床上,消瘦的脸颊憋的通红,屏住呼吸努力不发出声音,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相当,相当的惹人怜惜。
  “为什么要哭?”
  小乌丸倾身向前,将冰凉的手掌附在了这个孩子发烫的额头上。
  他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孩子的心声。
  她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父亲这个词汇。
  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同,渴望父亲能对她的呼唤给予回应,渴望父亲能够施舍她一个眼神,不将她当做失败的物品来看待……
  仅此而已。
  可这小小的祈愿,却被她卑微的藏匿到了内心深处。
  “爸爸说……不需要我。”她用双手擦着汹涌而出的泪水,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小小的啜泣声:“爸爸他……讨厌我。”
  软软糯糯的呢喃,几乎让小乌丸的心都要融化了。
  “那么,就让吾来做你的父亲,如何?”
  天照大御神嘱咐过他,只需遵循本心,寻找到一位主人。
  她不需要多么强大,但她一定是未来最适合指引所有审神者的那个人。
  没错。
  面前这个孩子,恰恰正是他等待了千年的主人。
  “爸爸?”
  女孩溢着水的红宝石色眼眸,倒映着他含笑的面容,她怯怯的,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嗯。”
  他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回答。
  宛如乌鸦童子一眼温润如玉的少年,将小小的女孩揽入怀中。
  “真是为父可爱的孩子呢,安安。”
  他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脑袋。
  站在俯视众生的神明角度太久,这还是小乌丸第一次得到了拥有人性的实感。
  “爸爸!”
  时光荏苒,曾经的女孩已经成长成了少女。
  她果然不负众望,用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位相当优秀的审神者,将时之政府一步一步的扩展开来。
  安安的个头已经比他还高了,她却仍然会在久别重逢时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撒娇,丝毫不顾旁人的眼光,大声的喊他“爸爸”。
  小乌丸自然是张开双臂揽住了这个孩子,笑容无奈:“安安都这样大了,怎么还在向为父撒娇?”
  “不不不,我在爸爸面前,可一直都是个小孩子。”安安满脸的理直气壮。
  她回过头,开始凶另一边愣在原地望着他们的两个实习期的审神者:“你们看什么看?不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吗?这位可是所有刀剑男士的父亲小乌丸大人哦!”
  那两个审神者忙移开视线,吹着口哨装作无事发生。
  安安的性格比起腼腆压抑的年少时期而言,改变了很多。
  她在待人处事时也更加活泼灵巧了些。
  毕竟……想要当好时政的领头人,并不是单纯的只是说说而已。
  “爸爸,我们一起去现世吧。”
  “哦?去现世做什么?”
  “源赖光先生待会又想接我去平安京叙旧,我想跑路。”安安揉了揉太阳穴:“他每次说话都是表面是第五层实际有第十层,话中有话的,我和他交流起来好累啊。”
  原来,小姑娘是想去现世躲源氏的族长。
  “那好。”小乌丸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肩膀上的乌鸦,示意它留在本丸:“就让为父久违的和可爱的孩子独处一会吧。”
  乌鸦:委屈.jpg
  鸦鸦的一片赤诚感情,最终还是错付了。
  秋天的天气凉寒,安安将肩膀上的围巾拢了拢。
  小乌丸穿着一身黑色主体的正统浴衣,眉眼温和的望着身边的少女。
  “爸爸想去哪里?”安安搓了搓手。
  “去你想去的地方。”
  “嗯……那我这得好好的思考一下,要不,咱们先去买杯奶茶?”
  小乌丸停下了脚步,重复了一遍:“奶茶?”
  他参透了这么多年的茶道,还真没听过这种新式的饮品。
  十分钟后,安安捧着一杯奶茶暖着手,满脸幸福的砸吧着吸管。
  “我记得,三日月好像有嘱咐过你少喝这样的饮料?”
  莫名其妙被孩子带进坑里,小乌丸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手里这杯奶茶,墨眸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安安险些被呛到,她尬笑道:“哈哈哈,是这样吗?有吗?”
  “真是……”小乌丸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眼弯弯:“为父真是拿你没办法。”
  算是默认帮她保守秘密了。
  他们逛了很久的商业街,去最近的猫咖小坐了一会儿。
  值得一提的是,小乌丸仿佛与动物有着某种奇妙的亲和力,他以一刃之力,刚进门时就几乎吸引来了店里所有的猫,猫猫们争相撒娇打滚,用尽浑身解数争宠,想往小乌丸的怀里噌。
  安安也跟着粘了光,撸猫猫撸到手软,摸到心满意足。
  小乌丸和安安走出猫咖店的时候,店里的一群猫咪还在依依不舍的扒拉着玻璃门,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小动物好像格外喜欢爸爸呢。”安安帮小乌丸拍了拍他肩膀上粘着的猫毛。
  “嗯……这大概是身为刀剑之父的亲和力吧。”小乌丸轻笑。
  不过,在快要路过某个书店的门口时,安安突然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停下了脚步。
  方才与小乌丸交谈的太出神,她甚至没有发现这个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的男人。
  那个曾经让她失望,绝望,自我厌弃,恐惧,心中留下了无数阴影的男人。
  他早已经跌落云端,英雄排名一落千丈,大家在提到他时,第一反应全是他做过的黑料。
  他也不再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都穿着代表身份的英雄制服,或者在脸上燃烧着代表他强大能力的火焰。
  此时此刻,他正穿着一身和普通人别无二致的衣服,兜帽一戴,可以瞬间淹没进人海。
  安安抬起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移开了视线。
  算了。
  她甚至不想去喊这个男人的名字了。
  她曾经的,名义上的那个父亲。
  “安安。”
  让她诧异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主动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轰知安”,不是“失败品”,而是大家一直都会喊的“安安”。
  ……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喊自己这个名字呢?
  “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安德瓦斟酌着开口问道。
  声音甚至带着些许犹豫。
  时间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又有谁可以想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高大中年人,曾经是一个为了英雄排名不择手段,对家人冷酷无情人呢?
  多么让人讽刺啊。
  可是,他对大家所造成的一切伤害,永远不值得原谅。
  “托你的福。”安安的语气很冷:“大家都过的很好,不过这些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寒风凛冽,安安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安德瓦却朝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似乎想拦住她说些什么。
  刚刚伸出一半的手,被她身边那个黑发墨眸的少年警惕的重重挥开了。
  “你想对为父的女儿做什么?”
  日常宽和的似乎能够包容世间万物的小乌丸,头一次运用上这种威胁式的语气。
  寒冷的墨眸盯着身后的男人,仿佛在警告他再也不要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安德瓦因为他的自称微微愣了愣,终究没有再伸出手。
  “我不会怜悯他,也不会原谅他。”安安一路上都走的飞快,似乎这样就可以压抑和平复住自己的心情,她的声音闷闷的,内里有暗潮涌动:“永远都不会。”
  小乌丸垂下眼,上前一步,牵住了少女的手。
  “你一直都是为父引以为傲的女儿哦,安安。”
  这位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声音似乎含着魔力,轻轻松松的抚平了她的内心。
  安安缓缓的握紧了那只骨节修长的有力的手,鼻头微酸。
  普通的女孩子拥有疼爱着她们的父亲,她们的父亲在女儿的眼中,一定是个像大山一样高大伟岸的人,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是无论遇见什么危险都会挡在孩子面前的人。
  世界上的每一个父亲啊,都能给予孩子最多最多的安全感。
  而她也一样。
  她很幸福,因为她拥有全世界最棒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我永远喜欢小乌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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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那时年少   安安坐在网球场的看台上,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球赛, 在内心开始了弹幕吐槽刷屏。
  只见那位个头小小的越前龙马少年高高跃起挥出网球拍的同时, 随着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他的身后出现了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焰特效。
  “那是什么,那位少年他居然能够操纵自然灾害吗?多么可怕的异能力啊。”安安喃喃吐槽道。
  正在和越前龙马少年对打的, 那位据说好像是他哥的越前龙雅少年, 他抬起头看到那可怕的特效时,微微的愣了愣。
  安安:“……嗯, 没错没错,这才是正常人应该会有的反应呢。”
  紧接着,越前龙雅扬唇邪魅一笑道:“哦?这样才像话嘛。”
  安安:“……?”
  笑完了之后, 越前龙雅举起网球拍, 和热血漫画的主角一样一边酝酿着“啊——”的暴呵,一边从身后产生了冲垮水坝的巨浪滔天龙卷风特效。
  安安:“……原来你也可以操控自然灾害啊。”
  她木着眼睛看完了整场网球赛。
  嗯, 既然龙卷风和洪水都出来了,那在水里打网球也没啥吧。
  哦哦哦哦, 很普通的开始打网球了,厉害厉害。
  ???为什么会有陨石和恐龙???
  原来恐龙灭绝是你干的吗??那位叫手冢国光的少年郎??
  在?一起来当审神者吧少年郎!我觉得你可以轻轻松松的救世啊!
  “幸村同学, 我错了, 我以前不该纠结你在打网球时给人灭五感的神奇能力的。”安安扭头望向身边的少年,诚恳道:“因为那些家伙打的根本不是网球, 他们握起网球拍时,简直一个个都有海贼王的四皇水准。”
  幸村:“……真的吗?”
  安安:“嗯,真的哦。”
  “安安的话简直就像真的见过四皇一样呢。”幸村微笑。
  “实不相瞒, 我连第四次忍界大战都见过了。”
  这对许久不见的旧友相视一笑。
  立海大的社员们望着他们的部长清风和煦的笑容,面面相觑。
  这这这,部长居然在和一个中二病的美少女谈笑风生,他们没看错吧?
  这是一场友谊式的网球赛。
  距离那次全国网球大赛,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安安在国中二年级刚开始时,就提前发现了幸村的身体出现的情况,并且让白山吉光及时为他治疗,在幸村的疾病恶化到会危及他的日常行动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成功恢复了。
  如果她再稍稍晚一点发现的话,幸村同学的病大概会演变成必须通过手术治疗的可怕境地吧。
  也多亏了安安,身为立海大的神之子幸村精市,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全国大赛期间的初赛复赛,最后成功带着社员们夺得了立海大的三连冠。
  幸村精市放下网球拍,下意识的抬头望向看台。
  已经从女孩成长为了少女的安安,正开心的对他挥着手。
  万里晴空下,少女的银发随风轻扬,她的面庞粉雕玉砌,干净美好的宛如一幅画。
  于是他也弯起眼睛,冲着她轻轻的挥了挥手。
  幸村精市初次见到她时,她安静的坐在画室里。
  夕阳将女孩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橘红色光芒,她笔下的画作却全然不似她稚嫩的脸庞,而是包含深透灵魂深处的惊人美感。
  在画纸上绵延到远方几乎无边无际的火烧云,带着一点点倦怠,一点点悲凉。
  这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创造出的作品。
  突然间换到了新的环境时,幸村精市其实对谁都保持着若即若离,恰到好处的温和态度。
  几乎每天都会有女孩子试图靠近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尝试着与他聊天和交流,眼里满是对他的外表相当倾慕的目光。
  几乎每一个女生都会用这种目光去看着他。
  但是,幸村精市不喜欢这样。
  他便一直保持着礼貌笑容和态度,与那些女生交流。
  他时常怀念在神奈川认识的那个叫真田弦一郎的少年,暗自安慰着自己,等到父亲的工作岗位调回去之后,他便能转学回到神奈川的小学了。
  可是……
  那位画室的女孩,却没有对他流露出任何倾慕的目光。
  她单纯用看着普通人的眼神看着他,低头陷入沉思:“那个……我记得你是那个转校生……”
  “幸村,幸村精市。”
  “哦哦!幸村同学。”她恍然大悟,伸出了她的手,笑容浅浅:“请多指教,我是齐木知安。”
  这个孩子,和其他的女生不一样。
  没有在心中含着某种目的去接近他,只是单纯的作为同班同学,向着他伸出了手。
  “嗯,请多指教,齐木桑。”
  幸村精市很快就敏锐的发现了,班上的那些少女并不喜欢她。
  她们三三两两的扎堆成小团体,嘴里窃窃私语着说着,齐木知安今天又换了新裙子,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裙子可以换,每天编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发型做什么。
  小小年纪就会发自内心的说出包含着嫉妒与酸意的话语。
  孩子是最纯真也最恶毒的一种生物啊。
  幸村精市缓缓皱起了眉。
  “齐木桑。”
  “什么?”
  “关于那些女同学说的话……你不生气的吗?”
  “不生气呀。”
  “她们说她们的就好,安安过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开心呀,为什么要生气呢?”
  安安蹲在地上,垂下眼,仔仔细细的为科学区的小花小草浇着水:
  “而且,空助哥说啦,她们是因为长的太丑了,所以讨厌比她们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幸村微微一愣。
  这……这哥哥似乎和他日常认知中的哥哥真有点不一样呢。
  “她们长的那么丑,就已经很可怜了,心灵也很丑那就更可怜了。”安安轻轻摸了摸离她最近的一片植物叶子:“你说对不对啊?小花花?”
  听完了小姑娘的话语,幸村精市笑了。
  他从未这样开怀的在一个异性面前笑过,捂着肚子哈哈哈哈笑的情不自禁,没有半点踩着月辉走过来的温润如玉美少年架子。
  “那我能和你做朋友吗,安安?”
  等到笑够了,幸村精市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摁捺着上扬的唇角,这样问道。
  “当然可以!”安安放下手里的洒水壶,回过头来:“不过,为什么幸村同学会突然想和我做朋友呢?”
  为什么呢?
  ……因为,觉得她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吧。
  她的身上自带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和寻常的那些孩子截然不同。
  这让幸村不由自主的觉得,和她做朋友,一定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安安的表面内向,实际却是个开朗的孩子。
  她很容易就会对信赖的人敞开心扉,几乎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愿意和他交流。
  “烛台切叔叔昨天又让我喝番茄蛋汤。”小姑娘鼓着包子脸:“但是,我不喜欢喝有番茄的番茄蛋汤。”
  “嗯……但是如果汤里不放番茄的话,它就只能叫鸡蛋汤了哦,安安。”
  “有道理欸。”
  小姑娘呆萌呆萌的眨巴着眼睛,常常会不自觉的说出一些让他忍俊不禁的相当有趣的话。
  幸村很少在外人面前这样开心过。
  和这个同龄的孩子交往和相处时,他会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安静的望着她。
  他原本以为她拥有着一个相当幸福而且平凡的家庭——宠爱着她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她大概是沐浴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才会让他的内心温暖和柔软下来吧。
  可是,他错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很简单,她因为哥哥和同班同学的矛盾选择转学离开,他回到了神奈川,带着这位朋友对他的祝福,踏上了只属于他的网球场。
  安安时常会给他回信写信,给他寄过来她静心绘制的画卷。
  让幸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副鸢尾花。
  她的手简直像个打印机,轻轻松松就将画作绘成了栩栩如生的照片。
  “我觉得幸村同学很像鸢尾花哦。”
  “……为什么是鸢尾花呢?”
  因为他的发色与瞳色吗?
  “不不不,因为鸢尾花的花语呀。”安安笑眯眯的:“鸢尾花的花语是“华丽”。受到了鸢尾花祝福而生的人,都会具备着闪亮和辉煌的个性。”
  “安安是在指我,是个闪亮辉煌的人么?”
  “嗯嗯,闪闪发光的哦。”她展开双臂,划了个半弧:“安安觉得追逐着梦想的少年少女,都是闪闪发光的人,幸村同学在我的眼里,就是那种闪闪发光的鸢尾花。”
  幸村精市从小到大听到过很多真诚或虚伪的夸奖。
  却远远不及那句“闪闪发光的鸢尾花”来的实在。
  他在那个时候应该这样回复安安的。
  【你也是呢,在我的眼里,一直以来都闪闪发光。】
  【和你交流的时候,我简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生,不用一直摆出云淡风轻的表情,能够放下全部的戒备与你交流。】
  可惜,那个时候的他,只是微笑着将这些话语潜藏在了心底。
  他在多年以后才明白,曾经那个他认为是沐浴着家人的爱意成长的女孩,其实经历过那样多让常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被身为英雄的父亲称作失败品抛弃,被迫与母亲和兄长分离,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家庭里。
  她却从来没有对生活的现状表现出任何不满,一直以来都用温柔的态度去面对所有对她施以善意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呢?
  寻常人肯定会被那样的家庭逼出阴郁的性格……为什么她一直以来都能坦然的面对着这一切呢?
  为什么他一直以来从未察觉过呢?
  ……这样啊。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与她身处在两个世界里。
  她明明离自己显得那样的近,却又那样的遥远。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安安口中的“四皇”和“忍界大战”是想象力丰富的善意玩笑。
  只要他明白着,安安她是认真的,没有说谎,也没有开玩笑,那的确是她切实经历的事情。
  “村哥,村哥。”
  安安戳了戳他。
  现在的安安比起曾经还要更开朗外向一些,她偶尔会改变“幸村同学”这样的称呼,喊他更亲切的“村哥”。
  “嗯?”
  “偷偷告诉你啊,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剪辑了一个自己绘画过程的视频发到了哔哔叨叨视频网站,结果三天内播放上十万了。”
  “真是太好了呢。”幸村微笑。
  其实她的视频刚发出来没多久,他就看到了。
  “还有各种各样的评论弹幕喊我大佬,说老师神仙绘画什么的……”安安声音小小:“怪不好意思的。”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其实心里还是美的。
  自己的作品,能被非常多的人认可这件事情。
  视频的播放量奖励比漫画的稿酬还要挣钱。
  安安似乎又发现了一条生财致富之路。
  “我倒觉得这些夸奖一点也不过头。”幸村微笑道。
  “村哥,你再吹我就要飘了哦。”安安托腮:“那边的网球场快已经打出龟派气功波了,真的没问题吗?”
  让这些天选之子快拿起网球拍去拯救世界好了!天啊!
  “嗯……应该没问题吧?”幸村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让我们看看下一场的友谊赛会是谁呢——”负责主持的鹤丸活跃着现场气氛:“哦哦哦哦!原来都是来自立海大的两位同学,幸村精市同学和切原赤也同学!”
  方才偷听了半天部长八卦的小海带,险些一个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切原赤也泫然欲泣,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家部长:“部,部长……”
  好歹部长也是愿意为了自己,千里迢迢赶去大正时代的人啊,部长应该不会这么无情……吧?
  “赤也。”幸村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站起来:“就让我来仔细的看一看,这一年来你到底有了多少长进好了”
  切原赤也:……救命。
  他又要被处女座的沙加灭五感了。
  当幸村握着网球拍走向球场之时,他仿佛化身成为了帝王。
  可他仍然能记得尚在年少时,那个女孩非常认真的对他说过的话语。
  “不一定所有人都要成为英雄的啊,大家都有各自不同的梦想。”
  “我相信幸村同学,一定能成功的,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网球运动员!”
  视线收束的那一瞬间,女孩逆着光回过头,望着他轻轻的一笑。
  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毫无保留的,会对身边她所认可的一切都展现出属于她的善意。
  还在那个十足不解世事的年纪里,少女的银发柔软,少年的眸子里藏着鸢尾花的色彩。
  阳光洋洋洒洒近乎奢侈,就像那个少女的笑容一样。
  其实,你才是那个闪闪发光的人啊。
  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为少年和少女纯真的友谊收个尾
  虽然之前开文前写大纲时有考虑过让村哥当男主,可是怎么说呢,因为是在各自不同的两个世界吧。
  一边在时之政府当审神者拯救世界,一边在网球场打(灭世级)网球……
  可是,我果然还是好爱村哥。
  我本来是站青学的,可是当村哥的盛世美颜第一次出现时,我瞬间倒戈立海大(喂
  还有,许斐刚就是个破画画的。
  他懂个屁的网球!
  气功网球忍术网球,打网球打出彗星撞地球恐龙灭绝。
  我:……
  — 番外九.新的开始   “拜托了拜托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我拒绝。”
  “安安!你就这么忍心见死不救吗!”
  “我拒绝。”
  “我好歹也是帮你牵了好几次红线的神qaq。”
  “嗯, 谢谢姐姐, 但是我拒绝。”
  安安保持十动然拒的姿势, 狠下心来撇过头,对抱着她的大腿嗷嗷大哭的缘结神置之不理。
  穿着小兔子毛茸茸衣服的山笑啪嗒啪嗒爬过来,咯咯咯的冲她们摇了摇手上的拨浪鼓, 又啪嗒啪嗒的爬走了。
  “缘缘姐姐。”被山笑可爱了一下, 安安摇摇头,叹了口气:“首先呢, 如果你想在平安京要多少间神社的话,我都可以给你修的。”
  “这是什么富婆发言可恶我还真的有点心动……但是我现在的重点不在神社上啊喂!”
  “你想要撮合哪一对有情人成眷属增长灵力,我用时空罗盘送给你去连, 想连谁都行, 你给无惨和玉壶连上都行。”
  “现在的重点不是连线啊!话说为什么要给无惨和玉壶牵红线啊?他们的共同点只有没有优点吧?”缘结神飙泪:“求你了安安!让我去阴界狭间躲一下吧!神命关天啊!”
  安安:“……抱歉,这个我拒绝, 毕竟阴界狭间是属于八岐大蛇先生的。”
  “待会如果他又要来捉我了怎么办?”缘结神使劲抓头,满脸崩溃:“那个小气鬼的锁链上刻了我的名字, 我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他啊!”
  山笑再次啪嗒啪嗒爬了过来,嘴里“呀呀”的喊着, 递给了缘结神一个兔子娃娃。
  “哎呀, 谢谢你啊,笑笑。”缘结神对小天使展现出一个笑容,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随即继续悲痛欲绝的仰头长啸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安托腮:“缘缘姐姐,鬼童丸先生还想割了你的头, 剥你的皮做衣服吗?”
  “虽然他没动手给我割头,但是他捉着我整整看了十来遍《火影忍者》。”缘结神双手摁住安安的肩膀给她使劲摇晃:“他还不如割了我的脑袋呢!现在我已经被洗脑了,鼬戳佐助脑袋喊愚蠢的欧豆豆的那一段台词我甚至可以倒背如流!我再也不想粉宇智波鼬了!救命啊!”
  “是这样吗?”安安歪头:“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有意从平行世界收一批灵体审神者开个时政分店,你喜欢的鼬哥也在里面哦。”
  闻听此言,缘结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安安面前,将脑袋埋进她的膝盖:“求你了,务必让我去看他一眼!这是我毕生的心愿!”
  呵,女人。
  安安看着面前这个毫无风度“嘤嘤嘤”出声的神明大人,木着眼开口道:“缘缘姐姐,外面好像有谁来了。”
  缘结神嗖的一声弹起来,缩在安安身后:“是是是……是鬼童丸那个变态吗?”
  “不,是八岐大蛇先生。”
  山笑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啪嗒啪嗒爬上前,一把抱住了面前这位邪神大人的腿。
  这位在平安京恶名远扬的邪神微微一笑,身后一条杀人不眨眼的蛇魔俯身下来,用脑袋顶着这个孩子举了起来。
  八岐大蛇极其熟练的抱起蛇魔为他送过来的这个孩子,唇角微微上翘,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缘结神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在安安身边附耳问道:“那个……真的真的是八岐大蛇吗?”
  安安小声回复她:“你不信的话,他可以现场把你变成蛇魔看看哦。”
  缘结神:“……”
  行叭。
  山笑果然攥紧了八岐大蛇身后的那只蛇魔,吭哧吭哧上嘴咬,像是给它当成了磨牙棒。
  蛇魔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家满脸愉悦的主人,敢怒不敢言。
  “源赖光来时之政府找了你很多次。”八岐大蛇望着安安:“不过,你都不在。”
  安安尬笑:“……啊哈哈哈,那是因为工作太忙太忙啦。”
  缘结神:……这个人的反应和我遇到鬼童丸时一个样嘛。
  八岐大蛇席地而坐,轻笑道:“这也不怪你,我也觉得与那个人类的交流挺冗杂。”
  远在平安京的源氏族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次源赖光让我过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是什么?”安安歪头。
  “他听闻你近日在为刀剑付丧神的本体发愁,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刀匠,便亲手为你重铸了那位检非违使的本体。”八岐大蛇取出了一振崭新的加州清光递给她。
  “欸??”
  幸福来的太突然,安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最近的确在为音叶的清光犯愁,想去找大正时代的那些刀匠先生重铸清光吧,他们却无法锻造出能容纳器物之灵的刀剑。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去找历史上著名的刀剑们帮忙呢,源赖光先生居然给她送了过来。
  “难道说……前段时间光哥找我谈人世大业的时候,就已经想将这把刀送给我了吗?”安安歪头。
  “嗯,你跑的太快了,根本没来得及说出来。”八岐大蛇直白道。
  安安:“……”
  她不跑快也没法子啊,她怕再多和源赖光先生交流那么一会儿,就要被他洗脑到和他手牵手心连心,给他让个时政的领导位置,和他一块肃清全世界的妖怪,守护世界和平了。
  “八岐大蛇先生。”安安板着脸道:“源赖光先生他,简直和格林德沃还有dio一样很会洗脑欸。”
  八岐大蛇:“……他们是谁?”
  “他们是恶人的救世主。”安安挥挥手:“嘛,反正都是一些平行世界奇奇怪怪的事情啦,以后有机会慢慢跟你们讲。”
  “为什么现在不说?”缘结神也好奇了:“和源赖光一样变态的人类,我也想听听看。”
  为什么不现在说呢?
  安安在心里默默画了个十字。
  当然是因为你的年下病娇阴鸷小狼狗来时政找你了呀,缘缘姐姐。
  缘结神的视线定格在门口的熟悉小脚七分裤上,僵硬的抬起头。
  “哟。”赤发少年对她挥挥手,笑的眉眼弯弯:“好久不见啊,我的好朋友。”
  “你鲨了我吧!”缘结神看这次有安安和蛇蛇撑腰,干脆利落的一仰脖子:“我宁愿死也不看火影忍者了,来吧,给个痛快点的!动手吧!”
  “嗯?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杀掉最好的朋友呢……而且这次,我当然不是来找你去看火影忍者的。”鬼童丸带着和善的微笑走上前。
  缘结神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真,真的?”
  “这次我来是为了带你看火影忍者的续集,博人传。”
  缘结神:“……”这还不如再看十遍火影忍者的回忆集呢。
  安安:“……你们看的时候悠着点,别气的把时政的投影仪砸了。”
  缘结神带着满脸绝望的表情被鬼童丸少年拖走了。
  八岐大蛇好奇的回过头问她:“什么是火影忍者和博人传?”
  安安:“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八岐大蛇先生,你真的想入宅吗?”
  他在阴界狭间呆了这么久,假如看番看到停不下来,以后再也不搞事了,那怎么办?
  那平安京岂不是世界和平了?
  ……唔,这听起来不错。
  三天之后,补番归来的八岐大蛇这样对安安说道:“把那位宇智波斑的灵体收回时政吧,我很欣赏这样的人才。”
  安安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让他当审神者的话,你确定这个世界不会被玩坏吗?”
  补了博人传归来的鬼童丸磨刀霍霍:“我要去狩猎博人那个小子,就因为他在才害的鸣人整天吃瘪!”
  安安:“……虽然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吧……我也很想暴打那个官二代小屁孩让他知道社会险恶吧,可是我们时政,提倡以和为贵。”
  缘结神颤颤巍巍伸出手,吐出两字:“救……命。”
  安安:不好意思,这个救不了,姐姐加油,相信你可以自己扛过去的。
  当上领导以后,除却办公,每天都要周转各式各样的人际关系。
  安安觉得她心好累,明明才上任没多久,就开始有了广纳贤才最后退位让贤的想法。
  自打上次她莫名其妙去了一趟鬼灭学园开始,平行世界这个漏洞就被她捉了个正着,拜托空助哥和楠雄哥帮忙发扬光大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早饭可以在木叶村吃一乐拉面,中午时就能在尸魂界围观一护少年拿着大菜刀砍虚,下午时去天空竞技场压一盘竞技赛。
  审神者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平凡,枯燥,且乏味。
  当然,安安并不是为了摸鱼打混,而是为了广纳贤才。
  她可是励志将时政开遍每一个平行世界,将时间溯行军的黑暗抑制在萌芽期,以及……
  为了让那些死去之后意难平的人们,成为审神者之后,在未来得到与所爱之人重新相会的机会。
  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尸魂界对于安安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启发。
  她想要创造出一个“死后”的世界。
  这次的平行世界,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地点是江户,街上有外星人,也有攘夷志士。
  安安原本是想寻找到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曾经的主人冲田总司来着……结果只找到了一位扛着火箭炮抓小偷的冲田总悟少年。
  安安:“……”
  她木着眼睛核对了一下名字变成了“真选组”的新选组,手中的传单微微颤抖。
  好吧好吧,看来她找错了江户。
  “看起来很苦恼呢。”
  “是啊。”安安叹了口气:“最近都没遇到多少新鲜血液能招去当审神者了,未来我到底该找谁继承我的衣钵呢。”
  “……为什么安安才刚满十六岁,就已经开始担忧未来的继承人了?”三日月笑盈盈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呆毛。
  “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憧憬那种退休以后尽情游山玩水的生活了。”安安伸手抓住他扒拉自己呆毛的不安分的手:“可惜,这个世界又白跑一趟,要是让那位冲田总悟少年当审神者,他说不定会扛着火箭炮去扫射溯行军。”
  “哦呀,说起来……老人家刚刚在街角发现了一位异于常人的外星人少女。”
  安安:“怎么个异于常人法?”
  三日月笑眯眯的:“比如说她徒手扛起了飞船,然后将飞船藏进了小树林里?”
  这听起来不像普通的外星人啊,像赛亚人啊。
  安安的眼睛亮了,拽住三日月就往前跑:“人才啊!走走走,我要给她发传单!最近新开的时政正好缺新人!”
  再回到本丸时,已是深夜。
  三日月驮着已经睡着的小姑娘,推开了庭院的大门。
  这个时候,萤丸正好带着一群小短刀加一振白山吉光在院子里看萤火虫。
  “主公回来啦!”萤丸高兴的喊了一声,却在想起了什么似的瞬间收声,他捂紧自己的嘴巴,心虚道:“主公睡着了啊。”
  “一定是这些天来,太累了吧。”白山吉光托腮缓缓道:“想创造出属于死者的世界……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主公大人真的好厉害啊。”五虎退红着脸轻声道。
  “因为是我们的主公大人嘛。”乱藤四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嗯,是这样的呢。”三日月轻笑,温声嘱咐道:“那,就让我送她回天守阁好了,你们尽快回去休息吧。”
  “好——”小短刀们异口同声的答应到一半,乱藤四郎首先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啊,为什么要让三日月殿送主公回天守阁?”
  主公现在又不是以前需要讲睡前故事的小小主公了!
  “三日月殿下!太狡猾了!”
  “没错!护送阿路基回天守阁应该是我压切长谷部义不容辞的责任!”
  “……长谷部殿下,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三日月殿下!站住别跑!”
  “……他真的是已经上千岁的老人家吗?为什么完全追不上啊!”
  在睡梦中莫名其妙体验了一场追逐战,安安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天守阁里。
  她习惯性的用被子裹着自己滚了一圈,突然发现床沿上坐着的刀剑付丧神,手里捧着一本童话书看着她。
  “想听故事吗?”三日月笑眯眯的问。
  安安突然想起来大家在很多年前抽签为自己讲睡前故事的日常,掩唇笑了,半截脸蒙在被子了,缓缓点了点头。
  “好啊。”
  当刀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天守阁时,却发现他们脑补的老流氓正安静的正坐着,手里捧着一本《好孩子睡前童话》,用磁性的声线慢悠悠的为主公讲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关于一位被囚禁在古堡深处的少女的故事。”
  三日月的背后是皎洁的月光,他微微垂眼,冰蓝色的眼眸里含着月辉,微笑之时,更加衬托的他宛如天空皎洁的明月一样耀眼。
  刀剑们:“……”三日月殿,好,你很好啊。
  “大家,怎么了吗?”将自己裹在被子卷卷里的安安,脑袋上的呆毛晃了晃,声音带着笑意:“现在已经很晚啦,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不不不主公!我们是因为担心你啊!
  刀剑们望着一脸正经的三日月,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只好缓缓掩上了天守阁的房门。
  他们不信邪,贴在门口又听了一会戏精老刀讲的故事。
  “古堡深处的少女望着天空祈祷着,她在祈祷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有谁能将她拯救出去。”
  “我在以前好像没听过这个故事欸。”安安眨巴眨巴眼睛。
  “嗯,因为是老爷爷临时编出来的。”三日月几乎瞬间就承认了。
  门外的刀剑们:“……”
  这振戏精老刀好过份啊。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等到天守阁外彻底没动静了,安安才开口问道:“那,那位少女有等来她的王子吗?”
  “嘛,老爷爷编出来的故事里没有王子呢,只有会吃人的恶魔和会与恶魔作战的骑士呢。”
  “难道是有个骑士来拯救她出去了吗?”
  “不,故事的最后少女用自己的智慧离开了这间囚禁着她的古堡,帮助骑士打败了所有的恶魔。”
  还真是干脆利落的结局。
  安安握住了他放在床沿的手:“为什么这个故事里没有感情戏啊?”
  “哈哈哈,不要这样为难老爷爷了吧,浪漫的童话故事,实在是不太擅长呢。不过……少女到底是怎样暴打恶魔的细节,倒是可以为你描述一下。”
  “不——想——听——”
  安安拉长尾音,拿被子捂住脑袋,咕噜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三日月也不恼,只是笑盈盈的望着她。
  安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回过头一看,发现他已经无声的俯身趴在了枕边注视着她,眉眼温和,离自己极近。
  安安觉得,她的脸大概是又红了。
  还好还好,今天房间的月光淡淡的,三日月他根本发现不了自己正在脸红。
  “怎么了?”
  三日月不语,只是在她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那,在童话故事的最后,少女和骑士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了,这样的结局你觉得怎么样?”美丽如月色的付丧神笑眯眯的问她。
  安安的心里重新炸起了绚烂的烟花。
  ……他总是这样呢。
  用这样有意无意的方式触动着她的心扉。
  这样的结局,可以吧?
  如果是面前这个人的话。
  一定可以让她更多更多的感受到幸福。
  今后也会一直的幸福下去的呀。
  所以,她是这样回应他的。
  少女在神明的唇上落下亲吻,旋即红了脸,俯下身将自己藏进他的怀中,嗅着淡淡的冷香:“……最喜欢你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自此,整个故事,整本书,真真正正的拉上帷幕了。
  安安还会继续当着她的审神者,维护着历史,和家人,和本丸的大家,一直一直幸福的待在一起。
  最开始的时候,我想写出一个温柔的,能够温暖人心的故事。
  在结束的时候,回首一看……我应该是,勉强的做到了吧?
  在哥哥离开之后,我大概消沉了大半年,日日夜夜的失眠流泪,也再也没有动笔写过半个字。
  可是后来……我想通了一些,我明白了,他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我这样的。
  我重新尝试着,用文字温暖自己,温暖大家,让笔下的这些小姑娘被她们的哥哥温柔相待着。
  这一百多天里,我每天都会坐在电脑前大概四个小时,倾注着自己的感情,将心里的故事变成文字,发表出来,分享给可能身处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的你。
  多神奇的一件事情呀,我写出来的文字,能被这么多可爱的小天使喜欢着,大家因为我的文章而哭出来,笑出来,能因为我的文字产生心中的共鸣……其实我时常看着你们的评论傻笑出来,你们发给我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认真看过。
  每每想到这里,看到小天使们的鼓励,我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幸福,无论码字多累,我知道有你们陪伴在我的身边,我也能够继续下去了。
  谢谢,真的谢谢,一直以来都支持着我的你们。
  所以,也许中途其实有过波折,但是大家的安慰和鼓励,让我放平心态坚持了下来。
  我好爱那群刀子精小天使,好爱那群鬼杀队的剑士,好爱那群打网球的少年……我也,仍旧喜欢着那些身为英雄的少年。
  当然,最后的这声喜欢,埋藏在心里,不再会与人提起,这本书就是最后的告别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不管多么喜欢都不会再提了。
  今后我还会写出更多有趣的故事,我会一直坚持写下去……期待着与大家的再次见面。
  顺带一提,还有一个小小的彩蛋,隔壁新文的神谣的确是被安安介绍去当审神者的。
  嗯……想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些了?一不小心就好煽情哦……大家都留个评论露个脸嘛,我给你们发红包包!让我挨个亲一亲!
  爱你们哦!!一大口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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