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nph】如你所见,我是个女大学生》
如你所见是块毛肚
吃火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柏诗和室友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闲的周末,丢掉让人头疼的导师跑闹市找了家不要排队的火锅店,进去嘎嘎点菜,毛肚先上来,夹一块塞进冒泡的辣锅喊:“1,2,3……”
还没到十,店里的灯突然灭了,伴着令人恐慌的震荡,室友喊着地震了地震了抱着头缩到桌子底下,柏诗还在头铁地等着毛肚,吃不到是她最后的怨念,死也要吃到这口!
她盯着锅的眼神太专注,完全没发现四周的景象开始虚化消失,除了她和手里的筷子毛肚安然无恙,其他都扭曲成碎方块散去,只是一闭眼睁眼的功夫,被替换成其他地方,但在别人眼里,是她突然在空气里出现,保持着奇奇怪怪的姿势,手里拿着筷子夹着什么东西,散发着让人无法抵挡的香气。
这里的人经过了好几次进化,五感比正常人灵敏太多,辛辣的分子顺着风尘逸出,哪怕还在打架,也有不少人努力猛吸一口气,试图靠这样把那块东西吸进嘴里,口水早就不听话的分泌,顺着嘴角流下细痕。
柏诗出现的时候这群人正在和一头巨型鳄鱼战斗,有个人躲闪不及眼看要被鳄鱼咬上一口,尖锐的牙齿在闭合的前一瞬间停住,那两个跟着体型一起放大的鼻孔人性化的动了动,扭过头,咻的一声往柏诗的方向蹿过去,获救的人还没松口气,又提心掉胆地喊:“小心!快躲开!”
柏诗虽然上大学几年了,但因为导师是亲戚看的紧,脑子还没生锈,身体比大脑先反应,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躲过鳄鱼的一咬,闭合的吻部抵住她的筷子,那块煮的刚好的毛肚已经连带半截筷子被鳄鱼吞进去,嚼了嚼,咕咚一咽。
柏诗心都碎了:“卧槽我的毛肚!”
下一刻有人抱着她的腰往后退,远离了这只庞然大物,数不清的藤蔓和铁链从沙子下面飞出来,左缠右缠,把鳄鱼裹成木乃伊的样子,只露个头,在沙漠上一边翻滚一边张嘴啊呜啊呜地咬空气,看起来蠢极了。
柏诗才来得及看看四周,震惊之余发现自己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沙子像南边五六月的柳絮纷纷扬扬,救了她的人裹着头巾,只露出一对眼睛,琥珀色的,带着浅浅的棕,像猫一样,眼周深邃,身形高大,发现柏诗盯着她看也不说话,只是移开目光。
散在四周的人渐渐聚拢过来。
这人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
还好他们说的还是普通话柏诗能听懂,心里松了口气估算自己就算穿越了也不会穿到古代或者什么架空星际,应该离22世纪不远。
这群人都裹着头巾防沙,只有柏诗光明正大露着脸,说话还要捂着嘴,不然就吃一口灰,头发外面已经粘了一层细沙了,被她吸引火力侥幸逃过一劫的年轻人先开口道谢:“刚刚谢谢你。”第二句话就询问她的身份:“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你叫什么?哪个塔的?”
柏诗第一个问题就被卡住了,想了半天,后面的问题当然也答不上来,她也有一万个问题想问把她丢在这里的混蛋,但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没问过她的意愿就把她甩在这,这和诱拐女大学生有什么区别?
柏诗只能装听不懂,睁大了眼睛演鸡同鸭讲,问她话的青年从面无表情到紧皱眉头:“老大。”
柏诗差点跟着他的话回头,刚刚救了她的人一直站在她身后,听见青年的呼喊终于退出沉默,一开口,竟然是个女人:“先带着吧,好歹也救了你。”
她的声音低沉,像渴极了那样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决定了柏诗这个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陌生人的处理方式,无一人反驳。
酷!
柏诗眨了眨眼睛,这个女人说话的份量比她想象中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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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队伍走了一段路柏诗才发现周围的地形气候很像国内的沙漠,只是活物更少,走了很久也没看见一棵植物,她弯下腰抓了一把沙子,烫得很,手心的皮肤顷刻红了。
“干什么?”
柏诗站直了,发现自己落到了队尾,领头的女人大概是看她不在找了过来。
柏诗抿了抿嘴:“我们还要走多久呢?”
女人瞥了她的腿和脚:“累了?”
柏诗嘿嘿两声,大学生体侧都没这么要人命的运动量,她比一般人好点,还能撑一会,但也只能多走一会了。
女人走到了她面前,柏诗才发现她比自己高的多,她顶多了一米六五,女人应该在一米八以上,也不过分瘦弱,被披风包裹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强壮,女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柏诗愣神的时候会下意识加快眨眼睛的速度,像迷了沙子,她结结巴巴得:“我、我吗?”
“这不太好吧……”嘴上这么说,还是很诚实地爬了上去,如果是个男人柏诗肯定不会这么放心。
女人的后背也很令人安心,一般这么近都能闻到点女性的香气,但风沙太大,女人裹得严严实实,柏诗只能捂住鼻子。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嘛?”柏诗受不了一望无际的荒漠里的沉寂,太安静总教人渐渐生出一种绝望,那是她不喜欢的,于是她附在女人耳边,虽然声音很轻,但这队人某种意义上并不属于普通人,完全听清了她的悄悄话:“我叫柏诗,柏树的柏,十四行诗的诗。”
女人的声音从纱布下传来,有些失真:“阿诗琪琪格。”
“我的名字。”
有点像蒙古的名字,柏诗眨了眨眼:“哪个诗?”
女人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停了一会,又接着讲:“同你一样。”
柏诗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不过我朋友都叫我小柏,从来没喊过我阿诗,”她在阿诗琪琪格的背上轻轻蛄蛹了两下:“那我以后喊你什么?是要叫全名?好像有点不太礼貌,要叫你琪琪格吗?是花朵的意思吧?”
在她后面跟着的青年突然插了一句:“为什么不跟着我们喊老大呢?”
吓了柏诗一跳:“你们能听见?”
青年点了点头:“声音很大。”
“丰明晰。”阿诗琪琪格叫了他一声,在沙漠里,领队就要做好一个方向正确的沉默头部,带着柏诗她就不再适合走前面了。
天也暗了,前面是她们以前造好的避难点,阿诗琪琪格没打算再继续前行,她吹了个口哨,后面的人就跟着她进了那个看起来阴森森的山洞。
外面的温度渐渐下降,但还是炎热,进了山洞柏诗又感到突如其来的冷,打了个寒颤,阿诗琪琪格把她放下来,去某个漆黑的角落随手捡了点东西,回来蹲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噗嗤一声,火苗从她手中落到地上,燃成了火堆。
“过来吧。”她说。
柏诗就走过去,一边烤着火,一边想为什么其他人看上去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体质这么差吗?
“你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塔的吗?”
柏诗转过头,阿诗琪琪格已经把兜帽摘了,脸就露出来,高鼻深目,眼尾深长而上翘,像化了眼线似的,表情却还很冷,透着一股冰凉的魅,没了太阳的光,柏诗才发现她的眼睛是雾蒙蒙的灰色,像一片深沉的阴霾。
柏诗继续装听不懂,她的无辜儿戏一样的,一会能和他们聊起来一会又只看着火焰沉默,阿诗琪琪格为她提供了选择:“不像是轮回塔,你是天枢塔的人?”
柏诗抬起了头,满脸疑惑。
暖色的光把她的脸照的那么艳,阿诗琪琪格看着她漂亮灵动的眉眼,莫名其妙想到一头小鹿,也不像巴别塔的人满眼算计,也许是教廷塔专门供起来的圣女。
她的声音轻了些,多了不对外人释放的温柔:“是遇上时空乱流了吗?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
她都帮柏诗找好了理由,柏诗也不会那么没眼力见,于是顺着她的话:“应该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头还很痛。”
“等我们回塔,我会把你送去医院检查一下。”阿诗琪琪格的声音很沉稳:“你可以先在轮回塔住下来,等你想起来自己的来处再回去,五座塔之间总是有交通的。”
“塔……是什么?”
“你连塔都忘了?”声音从右边传过来,又是丰明晰。
柏诗转过脸:“你怎么又偷听。”
丰明晰也摘了帽子,露出张俊秀的面容,皮肤白净,看起来像个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他在柏诗另一边坐下来,递给她一块塑料袋裹着的饼干一样的食物:“我说了,是你声音太大。”
柏诗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又传过去给阿诗琪琪格,阿诗琪琪格拒绝了,丰明晰来了她就不在外露情绪,话也不怎么说了。
两个人像接力似的把话缝上,丰明晰讲起话来滔滔不绝:“老大还不到要进食的时候,我们都是,只有你饿的肚子在叫,”他看了阿诗琪琪格一眼:“老大也不爱解释,强者都有点怪癖理解一下吧,我跟你说。”
鬼嘞!
柏诗撇撇嘴:你没来的时候我和姐姐聊得可好了。
如你所见是大猫咪
火焰落了下去,丰明晰又往里面添了些木头:“你知道向导和哨兵的意义吗?”
柏诗:“啥?”
丰明晰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右边的眉毛稍稍挑高了点:“你现在能把精神体放出来吗?闭上眼看看自己的脑子,有些雾一样的东西缠在上面,把它们踢出来。”
柏诗闭了眼,皱着眉努力了一会,无济于事:“我还能看到自己的脑子吗……看不到。”
柏诗睁开眼幽幽地看着他:“我一时分不清楚你是在搞抽象还是在搞我?”
阿诗琪琪格和丰明晰都看了过来,丰明晰无语:“你……”他看见柏诗澄澈的眼睛,又觉得是自己思想龌蹉,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终于正经地给她解释:“精神力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有强有弱,哨兵是精神力具有攻击性的那类人,作战能力很强但容易失控,向导是精神力比较温和的一些人,可以帮助哨兵疏导精神海让他们不至于疯到堕落成怪物。”
“塔是哨兵和向导建立起来的权力中心,围绕着塔许多平民才能生存,外面异化的怪物太多,对人类有生命威胁又挤占了许多生存空间和资源,普通人不进入塔的管理根本活不下去。”
“大多数人在幼年时期就能觉醒精神力,最晚也在青春期就能拥有自己的精神体合作伙伴,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多大?”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柏诗:“二十。”刚上大学水灵灵的年纪。
丰明晰摸了摸下巴,给她分析:“你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觉醒了但精神力太弱,无法召唤精神体,要么就是还没觉醒。你觉得是那种呢?”
纯正二十一世纪普通女大柏诗心虚地回:“我不记得了。”
她努力转移话题:“精神力还可以这么弱吗?”
丰明晰:“精神力也是分等级的,s级a级依次往下b、c、d、e,f级是普通人的水平,觉醒了和没觉醒差不多,只是更精神一点,以前能通宵加班1天觉醒了能通宵3天吧。”
柏诗:“虽然我懂了但为什么是用加班来类比啊!?”
丰明晰笑了声:“你猜?”
他继续说:“哨兵和向导的分类……嗯,也不是很明确,除非是那种攻击力强到路过就会被打,和温柔到圣母地步一眼就能鉴别的类型,大多数其实都处于两种身份暧昧不明的交界区。”
“精神疏导是要进到对面的脑子里,这和对别人自我刨析没什么区别了,很少有人能接受陌生人的精神视察,塔里面承认的向导也就几个,他们的精神力比较随和,像是风,雨之类的能够被普遍接受,这些人不用上战场,只要专职帮哨兵梳理精神海就行了。”
“但两个人太熟悉之后愿意彼此坦白,像有些毫无隐瞒的恋人,也可以做到彼此精神疏导,他们可能是两个哨兵,也可能是两个向导,你能因为哨兵为别人做了一次精神疏导就否认他的哨兵身份吗?”
丰明晰:“所以我说无法太绝对地定性一个人的身份,只能用他大多数时间使用的位置称呼他,比如我,还没给别人做过精神疏导,哨兵。”
他看向阿诗琪琪格,用眼神示意:“又比如老大,纯哨兵,揍人老狠了。”
柏诗顺着看过去。阿诗琪琪格的手臂隐没在一身灰色的披风下,她只能透过她坐下来绷紧的裤子看出强健的肌肉轮廓。
啊,好帅。
柏诗的把视线收回来,耳背后略有些炽热,还好火光照着她,无论脸是否变红周围人都看不出。
丰明晰没注意,还在继续说:“精神海啊,哨兵的精神海可太不稳定了,天冷了要乱一下,受伤了要乱一下,缺水了也要乱一下。”他说到这嘴角抽了抽,往身后看了一眼,柏诗也跟着他一起望过去,那地方躺着个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那是谁啊?”
丰明晰就知道她要问:“还记得那条鳄鱼不,就是这家伙的精神体。”
“沙漠太缺水,给他干的直接陷入昏迷了。哨兵在无意识状态下精神海一暴动精神体就会被踢出来捣乱,”他摸了摸腰上的刀:“我还以为他今天就会堕化成怪物。”
阿诗琪琪格再次叫了他:“丰明晰。”
丰明晰笑了笑:“开个玩笑嘛,老大不要这么严肃。”
这队伍里的人大半是跟着她拼杀已久的老队友,阿诗琪琪格知道他们对杨子午意见不小,抿着嘴犹豫半天,只说了句:“毕竟是中枢塔的人,不能死在这。”
丰明晰小声哔哔:“堕化了还要把他捆回去吗?这活超标了。”
柏诗左看看右看看,靠直觉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但她是个粗神经的姑娘,没那么多探究别人关系的兴趣,那丝不对劲打个卷又从她脑子里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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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黑下来后,大部分人都睡了,第二天带队的是丰明晰,因此阿诗琪琪格守上半夜,下半夜再交由另一个柏诗还不熟的青年。
沙漠的昼夜温差很大,柏诗四处张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会觉得冷,只有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她身上还穿着出门吃火锅特意换的裙子,丝袜已经黏满了沙子,运动鞋的鞋底也被滚烫的沙子融化了一层,薄薄的外套根本挡不住零下的温度。
她打了个喷嚏,突然好想家。
柏诗很心大,吃过苦忘得也快,所以才能一直这么快乐,她父母为了养身体不好的弟弟迁居国外,留下她一个人在国内念书,虽然钱给的多,但情绪价值提供很少,等到上大学才像突然想起来她似得,找导师把她分了过去,让他多照顾照顾这个不联系但放心不下的女儿。
导师是个俊秀的男人,她父亲的忘年交,年轻而仪表堂堂,在大学很受欢迎,但柏诗不喜欢他,没有人会在学校喜欢管着自己的家长,有时候因为导师无距离感的过分亲密,还会有人找到她询问两人的关系,柏诗就说:他是我叔叔。
她把导师为她做的一切归功于父母迟来二十年的爱,都没想过是因为导师私自的感情。
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迫切地想那个世界的一切,哪怕是导师喋喋不休的念叨,想到没吃上的火锅,伤心到想要落泪。
柏诗更睡不着了,抱着膝盖往火堆又挪了挪,被人揽着腰往后拖,她攥住对方的胳膊回头看,满脸的泪痕让阿诗琪琪格愣了神。
她任由柏诗握着她的胳膊,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柏诗嗫嚅了半天,红着眼睛憋出两个字:“好冷。”
阿诗琪琪格看了看周围睡了一片的人,最后把视线移回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柏诗觉得她是想问自己体质怎么这么弱,这么尴尬的问题还是别说出来好,她撅着嘴把头扭开,一脸不高兴。
她听见阿诗琪琪格叹了口气,没一会陷入一面巨大的毛绒绒里,太暖和了,她猛地转头,扑了一嘴毛,一阵呸呸呸后顺着毛发抬头,正好绒毛的主人也在低头看她。
她看见两只巨大的眼睛,漆黑而圆的瞳孔,眼白是黄色,两边的胡须高挑俏皮,鼻子也小巧,歪着头观察她,像观察饲养的猎物。
柏诗两只手抓满了长长的毛,像被吓傻了,愣愣地转过去看阿诗琪琪格。
阿诗琪琪格:“这是我的精神体,你睡在它肚子下面吧,会暖一些。”
巨型猫猫!
柏诗:这是什么天堂!
她开心地暂时忘记了想家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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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柏诗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没有梦见远去的家乡,反而坐在一堆杂草上,周围是树,还有鸟,眼前是一片池塘,水清而绿,岸边散落着不规则的石头,上面还有些锋利的抓痕。
她的思维莫名清晰,认定这是虚幻的梦境,身体发软,腿使不上劲,只能坐在原地瞪着碧蓝如洗的天发呆,没一会,池塘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
她低头,看见一条鳄鱼从池中破水而来,棕色的后背,浅白的腹部,粗壮的四肢,那双鼻孔一样的眼睛透着熟悉的神色,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甚至没产生害怕的情绪,平静地等着它爬过来,饶着她转了么一圈,用吻部推了推她的后腰,柏诗猝不及防地扑在地上,还好四周都是软草,她没擦伤。
她高兴早了。
这头该死的鳄鱼从她的背后整个压上来,重的要死,快要把她压吐了。
鳄鱼的尾巴很长,小心翼翼地避开骨鳞缠住了她的双腿,她的两侧手臂被它强健的前肢限制,动也动不了。
它开始用吻部磨蹭她的脖颈,头发,不知道密集的牙齿是否咬住过几缕发丝,柏诗觉得头皮一痛,意识开始模糊。
她醒了。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发睡的乱糟糟的,总觉得昨晚做了梦,但始终回忆不清。
猫的长尾巴缠着她的腰当被子,见她醒了就松开了,身型散开成虚化的光点,消失在阿诗琪琪格走过来的路上。
阿诗琪琪格:“醒了?来吃点东西,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柏诗往前爬了一步,顿住,和阿诗琪琪格面面相觑。
和猫咪待在一起时间久了会学它走路吗?
阿诗琪琪格走过来把她拉起来,替她理了理头发,柏诗的头发很长,哪怕现在上面落满灰尘也黑的漂亮,这是平民不可能拥有的。
“走吧。”
她没问。
如你所见我是废物
他们的目的地是轮回塔,五大白塔之一,建立在西北荒漠上的唯一绿洲,以轮回塔为中心呈蛛网状分布了各个区,容纳着上百万人口。
阿诗琪琪格在塔里还算说得上话,她答应会给柏诗找个好去处,柏诗暂时还没想到那,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她总忧心大家走不出去。
第二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柏诗的脚磨出了水泡。
她没经历过物竞天择的筛选,身体还处于一个弱于平均的状态,赶路时又不好意思让阿诗琪琪格一直背着她,基本上走一半,跟不上被阿诗琪琪格抱过去,过一会觉得自己又行了,要下来走,走一会又累的喘气,再落后,又被阿诗琪琪格逮小猫一样抓过去。
反反复复,最后一次逞强的时候就觉得脚有点痛,但忍着没说,晚上在火堆旁被丰明晰嗅到了血腥味,一脱鞋才发现问题的严重。
“我就说有血的味道吧。”
柏诗忍无可忍:“你是狗鼻子吗?”
丰明晰睁大眼睛:“我是巨蜥!不是所有鼻子灵的都是狗好嘛!”他问阿诗琪琪格:“老大肯定也闻到了,只是没说!”
阿诗琪琪格没理他,蹲在柏诗面前握住她的脚踝,仔细看了看。
“疼吗?”她问。
柏诗:“还好,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看上去可怕。”
阿诗琪琪格伸手碰了碰,柏诗瞬间面容扭曲。
“阿穆尔。”
从队伍里走出来个青年,看上去十分瘦削,和阿诗琪琪格一样古铜色的皮肤,黝黑蜷曲的长发被纱帽包裹住,只露出一些挤出来的刘海,和一张十分俊俏的脸。
“给她一点神经毒素。”
阿穆尔点了点头,没说话,阿诗琪琪格离开后就继承了她的位置蹲下去,长而密的睫毛遮住大部分眼眸,柏诗看不清他的意愿。
他伸出手和阿诗琪琪格一样握住柏诗的脚踝,完全不一样的握法,阿诗琪琪格的拇指在上面,也没用力,只是轻微摆弄两下观察情况,他的手四指在上,拇指抵着跟腱将柏诗的小腿抬了起来,攥的也紧,些许嫩白的肉从指缝凸出来,像黑白双拼的巧克力般对比鲜明。
那双丝袜早就报废被丢在一边,柏诗因为他的力气往后面倒,被丰明晰眼疾手快地接住,还没来得及骂人,阿穆尔就张开了嘴。
他的唇很薄,冷着脸的时候几乎抿成一条线,打开时到嘴角仍不停下,一直开裂到两侧的下颌,四对尖牙锋利地能刺穿猎物的咽喉,舌头嘶的一声吐出来,细长,前端分叉,带着唾液舔了舔柏诗的伤口。
“卧槽!你在干吗?”柏诗还没惊叫,丰明晰先替她骂了:“你舔什么?!”
“以前你给我们么止疼可不是这样!”丰明晰不可思议:“你直接把毒液吐过来让我们滚!”
阿穆尔似乎被他的高音吵得烦,微微抬了眼皮像要骂他,中途看见柏诗同样疑惑的脸,咽了口唾液:“她不能直接用毒。”
他把手松开,瞥见柏诗脚踝上已经泛起的红痕,头一次感到无可奈何:“她太弱了。”
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柏诗羞愧地泪眼汪汪:“不用说了,我懂。”
她是废物。
那咋啦,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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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没破皮的伤口被麻醉的完全没了感觉,但柏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大猫猫被她蛄蛹地烦了,尾巴变成海带将她从上到下捆成根棍子,柏诗东看看西看看,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学虫子爬。
已经是后半夜,守夜人在门口,离得远,其他人也都陷入睡眠,柏诗放飞自我地自娱自乐,猝不及防听见一声轻笑,笑了两声开始咳嗽,干咳,听上去沙哑粗粝。
柏诗:!
她吓得从地上弹起,又因为双腿无法支撑倒回去,只能趴在地上四处观望。
她看见有人坐了起来,动作很慢,带着喘,十分辛苦的样子。
是那个被裹得严实的病人。
他揭开缠满脸的纱布,把鼻子露出来呼吸,眼睛顺势和柏诗对视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两个人在尴尬的气氛里相望无言。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像湖水,看得久了,时不时又会闪过红色的光,没多久就先笑了:“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柏诗晃了晃头就当刚刚啥也没干过,挨着猫猫努力坐起来:“你好。”她上下打量他:“你好啦?”
那人:“差不多吧。”他把手伸出来,上面的皮肤裂开,里面没有血肉,见缝插针地长满鳞片:“还是干的很。”
柏诗已经知道他们会不可避免地受精神体同化的影响,没怎么惊讶,靠着猫猫的肚子问他:“你是叫杨子午吧?我叫柏诗,树柏的柏。”
杨子午的鼻子动了动,努力想从空气里找全她的味道,但阿穆尔的唾液还留在她腿上,遮盖了许多柏诗本人的气息。
太少了。
杨子午有点焦躁,想过去把她拽出那只猫的包围圈,他能醒过来都是托了柏诗的福,他以为柏诗是个向导,昨天晚上才给他做过精神疏导,此刻他对她有点占有欲不是人之常情?
但他还没完全恢复,身上疼的要命,也没力气付诸行动,还要利用这份痛笑的既好看又脆弱,他知道自己皮囊还算不错:“好的,柏小姐。”
“你好像睡不着,要坐过来和我聊聊天吗?”
柏诗看起来很意动,但挣扎一下就放弃了,猫猫缠的太紧,松不开。
她隔着空地问杨子午:“就这样聊天可以吗?”
杨子午一边回她:“当然可以。”一边神情落寞,湖绿色的眼睛像失去高光,男人示弱的时候相当漂亮,但柏诗志不在此,压根没发现这种暗戳戳的勾引。
她只高兴在漫长的黑夜终于有人陪她聊天了,让她不至于孤独到又想起回不去的家乡,为了不吵醒其他人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会跟着琪琪格他们跑进沙漠啊?你的精神体不是水生动物吗?”
杨子午苦笑:“我来自天枢塔,那里的规则比较严苛,这是上面派给我的任务,我拒绝不了。”
外来人柏诗并不清楚,只能换个话题:“丰明晰说你昨天差点堕化成怪物,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和外面的怪物一样吗?”
杨子午听见丰明晰的名字时嘴角往下撇了撇:“你好像不太了解这些事,你是圣灵塔的预备圣女吗?”
柏诗:“其实……琪琪格说我遇上了时空乱流,我在传送的途中损害了记忆,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
杨子午:“啊……这样啊。”
他突然笑的意味深长:“如果你是圣灵塔的圣女,那么这说不定是件好事。”
柏诗:“怎么了?”
杨子午:“圣灵塔的圣女在受封后基本没有好下场,死无全尸的比比皆是,如果你是逃出来的,最好不要再回去了。”
柏诗:“那我肯定不是啦!”
杨子午笑出了声,也没怀疑她为什么这么肯定,而是耐心地给她解释,比丰明晰还要详细:“大灾变之后所有生物都受到影响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异化,人类靠着与生俱来的智慧和理智聚集在一起,保证弱者也能生存,塔外面的怪物大多数是毫无理智的动植物,当然也有完全堕化的前人类。”
杨子午问她:“你觉得人类和怪物的根本区别在哪呢?”
柏诗:“是理智吗?你一直在提。”
杨子午:“对,我们能群居是因为拥有理智和感情,这些使我们形成稳定的社会关系,不会喜怒无常和滥杀无辜,堕化的怪物完全无理,沟通不了也无法共存。”
杨子午:“堕化后的人实力会更强,如同一场不平等的魔鬼的交易,得到力量失去感情,”他看起来有点悲伤:“没人想要这样的交易,魔鬼却总是不讲理。”
“在环境的压力下几乎所有人都会优先觉醒具有攻击性的精神体,向导稀少,在无人安抚的情况下哨兵之间又很难相安无事,因此过量的哨兵会被当成消耗品投入与怪物争夺资源的战场。”
“塔重视的只有向导。”
他并不是怨怼,而是想向柏诗强调自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我们也一样。”
柏诗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越来越沉重,她潜意识还是二十一世纪没经过战争的乖宝宝,国家将她养的很好,积极向上善良,有时候也会有点无伤大雅的自暴自弃,可爱的小缺点。她不太能共情,但安慰人总会:“哨兵愿意从塔的保护里出来,为被占掉的土地斗争,已经很勇敢了。”
“如果我是平民,我会很尊敬、很感谢你们,如果我是向导,我不吃不喝也要帮你们治疗。”
“哈哈,”气氛又轻松起来,杨子午温柔地看着她:“没那么紧急,还是要吃饭的。”
聊了这么久,柏诗终于感到点困意,打了个哈欠,杨子午很贴心地先提出结束话题:“太晚了,明天还要赶路,快去睡吧。”
“如果你不好意思麻烦其他人抱着你走,可以尝试乘坐他们的精神体,精神体不会累的。”杨子午垂下眼睫:“可惜是在沙漠,不然你可以试试骑鳄鱼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很抱歉,我现在连召唤它出来都做不到。”
柏诗不明白他好好的为什么要道歉:“问题不大,等回了绿洲、就是那个轮回塔,有水你就能恢复了,到时候再说吧。”
“好,你会想骑它吗?”
柏诗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挠挠头:“想、想的吧?”
“我会记着的。”他笑道:“晚安。”
“晚安。”
如你所见是纯情处男
第二天全队都知道了杨子午醒过来的消息,虽然没什么人高兴,但大家都松了口气,杨子午的等级不低,不然也不会被天枢塔单独派出来,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堕化,所有人都上也打不过他。
他趁柏诗还在睡的时候单独和阿诗琪琪格谈了几句,等柏诗又被迷迷糊糊地叫醒,吃了早饭丰明晰就走过来叫她:“喂,小柏树,”丰明晰低头看着她还挂着晨起泪水的睫毛,本来想质问她怎么和杨子午搭上话的,被她脸上压出来的印子萌到了,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你脚上伤还没好,不能再走了,我用精神体驮着你。”
经过昨天的谈话柏诗还在想怎么和阿诗琪琪格开口,没想到问题迎刃而解,她高兴地忙点头:“好啊好啊。”
柏诗四处张望,果然在山洞外看见一只巨大的蜥蜴,看外型很像科莫多巨蜥,因为贪凉的习性狗狗祟祟地缩在山洞的背阴面,听见声音往这边一瞧,让柏诗看见它圆钝的吻部和憨极了的眉眼。
太傻了!
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柏诗跑过去想近距离观察观察,被丰明晰扯住领子,他大声问她“你干什么?”
柏诗转过头,眨巴眼睛:“想摸摸它的鼻子。”
丰明晰怒极反笑:“你之前也这样对别人的精神体随便上手吗?”
柏诗无辜地问他:“不能摸吗?”
丰明晰低下头,凑近了咬牙切齿地跟她咬耳朵:“你连碰别人精神体意味着什么也忘记了吗?”
柏诗、柏诗压根不知道啊!但她滑跪得快:“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的精神体心怀不轨求求你了原谅我吧。”
丰明晰哼了一声,听她道歉了情绪也没转好:“我只是听老大的命令带你一段路,你老老实实坐在上面,别乱摸。”
柏诗举起手:“我发誓,绝对不做多余的小动作。”
丰明晰还不满意:“我会一直坐在你后面看着你。”
柏诗懒得理他了,摸着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走开,又忍不住想到个奇怪的梗。
我会一直视奸你,永远,永远。
和丰明晰阳光男大的外形太反差了。
她把自己逗笑了。
丰明晰没再阻止柏诗离开,他还委屈上了,狠狠地盯着柏诗的背影,嘀嘀咕咕:“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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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前二十年连马都没骑过,头一次骑动物是比山丘高的蜥蜴,行进速度快得风沙打的脸疼,但肾上腺素飙升又令她忽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她兴奋得想张嘴喊两声,想起来这是在沙漠里,悻悻地放弃了。
丰明晰原本坐得离她有段距离,看见她拿脸硬刚风沙,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过去,他在巨蜥背上如履平地,风像刻意绕过他温柔地形成一片真空,他把头巾丢到柏诗头上:“傻子一样的,拿这个盖住脸。”
突如其来的布遮蔽了柏诗的视线,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扯下来,一只手扶着巨蜥的背另一只手拽着头巾停在脖颈处,风太大了,这么厚的纱也能吹起来,从她两边的肩膀飞出去,像两只柔软的翅膀。
柏诗回头,长发被狂风吹得杂乱,飞到丰明晰周围又像进入无风之地,没了借力咻得落下来,丰明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接住了。
柏诗用眼神示意他:干嘛?
丰明晰握紧手心,抿了抿嘴,又走近很多,在柏诗身后坐下来。
他握住柏诗的腰往自己怀里拉:“过来点。”
柏诗不解,因为不能说话使劲挤眼睛,通过一张脸演了几百张表情包。
丰明晰看的想笑:“为什么不说话,我周围没沙子。”
柏诗才发现那种刺挠人的疼没了,她左右看看,指着和外界有明显分界线的空间问他:“好神奇,你身上带了什么高科技?”
丰明晰才想起来她还在失忆状态:“我是不是忘了说,越高等级的精神体反馈给本人的助力越大,到了一定高级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异能。”
“猜猜我是什么等级?”
“你怎么不让我猜你的异能?”
丰明晰:“一步一步来嘛,让你惊讶两次。”
柏诗看着他显摆的样子,呵呵一笑:“哦,我不猜。”
她把头扭过去,无论丰明晰说什么都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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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坐着丰明晰的精神体才明白什么叫一日千里,带着她这队伍在沙漠里走了两天,却在她不走路的一天赶完了路。
当一片肉眼可见的绿色映在视网膜里,柏诗还以为那是海市蜃楼,丰明晰却在她后面高兴地喊:“快到了,前面就是轮回塔的外环。”
这支队伍一直紧绷的神经全松下来,连阿诗琪琪格都笑了笑,他们又加快了赶路的速度,那绿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的时候丰明晰在柏诗耳边说:“有人在门口接我们。”
“领头的是老大的母亲。”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无所知的情人:“如果她没问你话你就别上赶着介绍自己,她是轮回塔的大祭司,我们都觉得她不近人情。”
柏诗没发现他靠的过于亲密,她乖乖点头,在离那群人不远处下了地,一米七的个子缩在一群一米八的大部队里,完美隐藏自己。
阿诗琪琪格走在最前面,大步跨到领头的女人面前站定,抿了抿嘴,心里很乱,最后还是没说话。
女人穿着花纹华丽的披风和裙子,手里拿着把奇怪的木制权杖,上面隐约泛着充满绿意的光,她的表情明明是和蔼的,说出来的话却很严厉:“我还以为你逃走了。”
阿诗琪琪格无声地同她对视,她身后的队员忿忿不平地走上去想帮她辩解,被丰明晰拦下来。
这是她们的家务事,除了她们俩谁都是局外人,不适合掺和进去。
“我不否认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阿诗琪琪格终于开口:“甚至在途中一再动摇,但我最终还是回来了。”
“我不会逃避责任,你教我我们的传承就是包容奉献,前几十年这世界包容我,现在到了我该奉献的时候了。”
“虽然我不清楚这责任是否属于我。”阿诗琪琪格越过她往塔内走去,她身后的队员跟着她,无一人向女人行礼:“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再出去了。”
她背对着她留下两个重音字:“母亲。”
柏诗跟着大部队浑水摸鱼,路过大祭司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大祭司探寻的眼神,那是一双纯黑的瞳孔,颜色深的并不可怕,让人想起还是胚胎时在子宫里的温暖与安心。
谁不是从黑暗里来的呢?
丰明晰拉了她一把,柏诗才发现自己竟然看大祭司看入迷了,她想到丰明晰的叮嘱,紧张到心脏怦怦加速,会被叫住吗?
她像个老鼠一样小跑着溜到最前面,抓住了阿诗琪琪格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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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收回了目光,她身边的亲信自然而然地问她:“要抓起来吗?”
大祭司挑眉:“你跟教廷那边学的什么风气?”
她的亲信之一的纳迪娅其实并不赞同她让阿诗琪琪格去做的那件事,但眼下没别的办法了:“那我简单派两个人跟着她观察两天,没危险就不管她了。”
“琪琪格那边还要派人监视吗?”
大祭司:“让乌格勒带着人去,别打扰她,我了解这孩子,她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食言。”
纳迪娅回了声是,打算去安排,走到一半还是转回来,没忍住问她:“如果拉泽贡找到的方法是错误的,或者琪琪格并不能完全承受那几个人的精神侵蚀怎么办?”
大祭司听见了她的问题,但没有立刻回答,阿诗琪琪格她们赶紧赶忙也在落日时才回到轮回塔,大祭司这一脉的传承中对宇宙万物都有鬼神崇拜,没有特定的对象,也没有寺庙经书,信奉者只是虔诚地敬畏自然。
太阳落在仿佛触手可及的地方,身影就更加庞大,大祭司朝着那边谦虚行礼,余晖照在她迎着光的脸上,纳迪娅看不清她的表情,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被掩埋后,纳迪娅将注意力分散到周围,才发现大祭司的头发早已从发尾枯白。
她的皮肤也不再如同年轻时光滑,那个骑着狮子甩铃铛,笑得畅快的少女仿如昨日的幻影。
“不用担心,纳迪娅,就算真到那么一步,我会是最后保障。”
“如果我走了,你要同乌格勒他们一起扶持阿诗琪琪格上位,轮回塔的最高权力绝不能落到拉泽贡那一脉。”
纳迪娅低下头,一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明白的,萨那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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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和杨子午一起被送到了医院,轮回塔的街道并不像柏诗想象中的废土世界一样残破,在经历大灾变后科技反而被刺激地发展更加迅速,空中轨道交通,全息电子屏幕这些柏诗在二十一世纪只在梦里见过的高科技这里随处可见。
医院的仪器也变得十分高级,柏诗被医生叫去躺进一个椭圆形的睡眠仓,盖子合上过了大概十分钟后又被叫起来,阿诗琪琪格站在一边等着她,手里拿着一迭报告,看见她询问的眼神:“这是你的体检报告。”
“除了脚上的磨损,营养缺失导致发育不良之外没什么大问题,”她把报告递给柏诗:“要去测一下精神力吗?”
柏诗的眼睛唰得亮了:“可以吗?”
阿诗琪琪格笑了笑:“走。”
他们从房间出来,医生等在门口,很敬重地朝阿诗琪琪格行了个礼,听她说想替柏诗测测精神力,隐晦地上下打量过她,朝另一个方向走:“请跟我来。”
他把两个人带到最里面,一间房子里只有一台机器,柏诗猜测这可能是阿诗琪琪格身份使用的特权,果不其然医生对她们解释:“这是本院最精密的精神力测量仪,一般的测试机器只能大致测出a、b、c、d,这台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中间估量。”
阿诗琪琪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麻烦你了。”
医生一直带着笑脸,也没被阿诗琪琪格的冷漠劝退:“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他指导柏诗把头盔一样的接触器戴在头上,让她闭上眼努力冥想,想什么不重要,只要别放空大脑,那样测出来结果会是白痴。
柏诗咬着下唇眼睛在眼皮下转圈,听话地努力想,想什么?
火锅?毛肚虾滑嫩肥牛!
蛋糕?覆盆子果酱千层!
烤肉?生菜孜然厚切五花!
给自己想饿了,咽着口水摸了摸胃,头上的接触器突然被人拿开,医生说:“可以了。”
柏诗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回阿诗琪琪格身边,发现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医生给她的报告。
阿诗琪琪格看了看柏诗,又扭回去重新看报告:“是s级。”
柏诗:“啊?”
医生:“恭喜恭喜,您手下又添一位得力干将,看她的样子是向导吧?”
阿诗琪琪格和柏诗对视,一个比一个疑惑不解,阿诗琪琪格拉住她,收回眼神,朝医生嘱咐:“这件事情别外传,她精神力不稳定,暂时还不能确定就是s级,过几天我会再带她来重新测试。”
医生点头:“好的,您到时候直接联系我就行。”
两个人出了门,医生没送出来,他在执行销毁测试痕迹的命令,走廊里没人,阿诗琪琪格握住柏诗的手:“医生是我家的人,除了你我和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你精神力的等级,你也别说出去。”
“s级哨兵不算难得,向导却屈指可数,不管你是从哪来的,有个失忆s级向导的消息传出去,五大白塔就都会有个失踪的s级向导了。”
柏诗被她言语里真切的安抚温暖了吓得僵硬的身体:“可是我看不见自己的精神体?万一我是哨兵呢?”
阿诗琪琪格:“别把丰明晰的话太当回事,他一直喜欢以偏概全,哨兵就算为别人做精神疏导也只能暴力破坏对方的精神海,把别人变成傻子。”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哨兵是挖冰块的人,向导是刻画冰雕的手艺人,手艺人去挖冰块会被冻死,哨兵去雕刻会把冰砸碎。”她的眼睛往下扫了一眼,视线掠过柏诗纤细的小腿:“你怎么看都没有任何攻击性,如果你的精神体能够具象化,我猜会是花或者草。”
“你看上去就很温柔,在你身边会让人不自觉心情好些,我才和家里人吵了架,所以才会带着你。”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柏诗红了脸:“啊?啊……这样啊……”
阿诗琪琪格很郑重地对她说:“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会为你的安全负责,直到我不再有那个能力,我也会托丰明晰他们继续照顾你。”
“别焦虑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无论明天发生什么,还有我顶着。”
柏诗被她感动地红了眼睛,她上去抱了抱她,脸贴着她的胸脯,泪水打湿了前襟:“呜呜呜呜呜呜谢谢你。”
阿诗琪琪格拍了拍她的背,这个拥抱安慰了柏诗,也同时令她十分愉悦,她说在柏诗身边心情会快乐并不是夸大其词,她像抱娃娃那样搂住了柏诗的腰:“不客气。”
猫一样的瞳孔在暗色的走廊熠熠生光,变成了金色。
如你所见是巨大阴谋
阿诗琪琪格帮柏诗办了临时身份,买了个终端,送她去一家看起来十分奢侈的酒店办理入住。
很难想像在沙漠里也会有这么金碧辉煌的建筑,柏诗以前在地球看到这种闪瞎人眼的门面恨不得退避三舍,看起来就很贵,不适合她这种穷鬼QAQ。
然而她现在身无分文,全凭阿诗琪琪格做主,坐电梯上了顶楼阿诗琪琪格把她送进房间准备道别,柏诗拉住她:“这个终端多少钱呢?”
付款的时候她倒是想瞄一眼,但对方直接记了阿诗琪琪格的账,看起来和她很熟悉,她跑去问价格,被对面笑着打发了。
柏诗不喜欢欠着别人的感觉,怎么迂回都不如正面提问来的容易,她也不是别扭的性格,于是把自己的态度挑明了:“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暂时也什么都不会,好像没什么用处……”她自省得快要怀疑人生,好在及时打住:“但我会努力先融入这个世界,想办法挣钱,我人应该也不笨,还有手有脚,总会在这里找到工作的。”
“真的很谢谢你,我一直觉得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你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还有帮我开房间的钱我也会慢慢还给你,你别拒绝,给我一个奋斗的目标,不然我会被万恶的金钱主义腐蚀,”柏诗握紧了小拳头:“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太好了,如果心安理得地接受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我害怕我最后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贪得无厌地向别人索取,又不重视得到的东西,轻浮,把别人看的低贱,自己也变得毫无价值。
阿诗琪琪格站在门口,听她慢慢地说话,柏诗的声音和她这个人一样,轻轻柔柔的,却把语言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让人完全感受到她的坚定强大的内心。
阿诗琪琪格突然很想抱着她哭。
她从来不是一个坚定的人,脑子里的计划几乎快要被那双柔和真诚的眼睛摧毁,于是她避开了柏诗的脸,微微侧过头盯着门框边的复古灯看。
柏诗还在向她道晚安,笑意吟吟。
“做个好梦。”
她听见自己说,咽掉了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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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柏诗扑向了柔软的大床,陷进去半天起不来,在快要睡着前终于努力阴暗爬行到床边去拿新终端,握着连上网,先查了五大白塔,又查了哨兵和向导到底是什么。
阿诗琪琪格说的对,丰明晰真的太不靠谱了。
柏诗皱了皱鼻子,这个世界对哨兵向导的分类就是很死板,没攻击性的就是向导,有攻击性的就是哨兵,向导能跨行当哨兵,哨兵却不能跨行当向导。
她又想起今天测精神力的事,上网一搜,发现自己竟然算很厉害一部分人,如果她有精神体的话。
柏诗搜了搜向导可以做的工作,看见白塔中心发布的招聘岗位,腾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好多好多好多钱,她快不认得后面那些零了。
柏诗十动然拒,她连精神体都叫不出来呢,更别说利用精神力帮别人梳理精神海了。
技术活,干不来。
犹豫了很久,柏诗还是在搜索页面打下时空乱流四个字,跳出来的信息却寥寥无几,柏诗一个个点进去仔细从头读到尾,没发现一点她那个世界的影子。
她把终端关了在桌子上放好,抱着枕头侧躺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还是很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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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柏诗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身体酸疼,小腿肚子刚下地就发颤,差点跪在地上拜个早年。
全是乳酸堆积又没拉伸放松害的,还有早饭没吃导致的头晕。柏诗撑着一口气刷了牙洗脸,打算到楼下餐厅觅食。
阿诗琪琪格替她续了一个月的费用,一日三餐包括在里面,柏诗出了门,发现这一层房间少得很,每一扇门都间隔一大段距离,出了房间十步之内必有一台电梯。
柏诗一边为花掉的钱流泪,一边赞叹:不愧是总统套房。
把手放在右边的红色感应器上,昨晚录入的指纹被识别,电梯门徐徐打开,柏诗走进去按了餐厅的九层等门关上,将要完全闭合的前一刻被一只苍白的手阻止,因为用力想把电梯门扯开而布满暴动的青筋,指甲还是墨一般的颜色,恐怖片一样的,柏诗本来腿就软,被吓得卧槽一声,还是跪下去拜了今年的第一个早年。
电梯门感应到人自动打开,那只手的主人终于露出全貌,长而微卷的黑发,刘海遮了一半的脸,和柏诗一样穿着酒店自带的白色宽松睡衣,发现电梯里还有别人后松弛的身体立即紧绷,别开脸没看柏诗,螃蟹一样贴着电梯墙壁走了两步,躲开了她的大礼,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脸朝着墙把高大的背影留给她。
柏诗揉了揉膝盖扶着另一边的墙站起来,也默默走到同他对角线的位置,两个人在电梯里都当对方不存在,很快到了九层,柏诗离电梯门近,先出去了,躲在角落的男人动了动鼻子,发现柏诗的气味淡了很多才转过来,犹豫了一会,还是跟去了餐厅。
正值饭点,九层餐厅却没什么人,这栋建筑的三层也是餐厅,专门供给普通客人,九层是顶层客人的专属餐厅,没有人工服务,全靠机器自助点餐,空旷的餐厅只稀稀拉拉地摆了几张桌子,柏诗坐好后面前自动升起透明电子屏,她从第一页选到最后一页,全都是没见过的食物,如果不是怕浪费估计会全点一遍尝尝。
按下确认电子屏幕就消失了,桌子中间被打开,摆好的食物从下面升上来,柏诗听见带着电的机械语音:“祝您用餐愉快。”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柏诗兴奋地眨眨眼睛,尝了一口绿色的果汁,好喝!吃一口奇形怪状的肉,好吃!
她吃的开心,没注意餐厅又进了人,两个人从两道门进来,快速地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扫过整个餐厅,很快发现多出来的柏诗。
焦荡猜到可能和阿诗琪琪格有关,并不感兴趣,自顾自找了个桌子坐下来吃饭,他们平时不怎么出房间门,来餐厅用餐是唯一的出行。
坐定后焦荡才发现正对进门的塔兰图,心里骂声晦气,站起来换了个座位,透明电子屏跟着他换了个地方,他刚要随便点些饱腹的东西,就听见某个人阴魂不散的脚步越来越近。
焦荡不认为他是来撩架的,虽然塔兰图最喜欢贱兮兮地到处挑衅干架,但前天他跟江酒才打过,两败俱伤,伤成这样还来惹他纯属皮子痒想挨揍。
果然那脚步声响着路过了他,焦荡分了个眼神过去,发现这家伙像发情一样朝新来的小孩走过去,笑容骚的很,塔兰图是这群人里面最矫情的,被关在这里也天天穿的精致昂贵,黑长靴军统制服,前天打架的时候还带着款漂亮的水晶项链,最后被江酒一拳砸了个粉碎。
焦荡皱着眉又去看那个看起来又小又弱的家伙,不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总不能阿诗琪琪格给她开了个后门让她来送死吧?
头发这么长是个明显的弱点,但还挺好看的……
嘴里塞得全是食物什么吃相,但还挺可爱的……
焦荡混乱了,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抡起旁边的椅子朝塔兰图砸过去,塔兰图飞快地往旁边躲了一步,椅子擦着他的脸过去,他回头,第一次没嬉皮笑脸地顺势攻上来,冷冷地看着焦荡:“你发什么疯?”
焦荡坐的很正经,双腿并在一起背挺的笔直,穿的衬衫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在最上面,黑色短发三七开,没有一丝凌乱的碎发,他总是面无表情,端的正义凛然,就算被质问也毫不慌乱:“真滑稽,疯子竟然会说别人发疯。”
塔兰图捏紧了手指:“我今天不想打架,你别又突然犯贱。”
焦荡没再说话,他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属于s级哨兵的危险预警让他们同时出手,焦荡跳开,留下原地被一滩毒液腐蚀,塔兰图操纵透明的丝线将战场切割,但他有伤在身,线转的比之前慢很多,焦荡身型灵敏,很快找到机会接近塔兰图,手里凝聚了一只尖锐的角状利器,噗嗤一声将他通了个对穿。
战争升级,两个人开始使用异能,巨大的能量将餐厅炸的满是尘土,柏诗从原先的吃瓜到现在抱着头钻进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只要一秒。
地都在晃。
这就是哨兵吗?柏诗总算明白什么是有攻击性了。
怪不得阿诗琪琪格和医生都默认了她向导的身份,跟他们一比柏诗就像一滩水一样柔软。
桌子的质量很好,这么打也坚如磐石一动不动,柏诗开始明白为什么餐厅没有人工服务,餐桌还这么稀少了。
谁家经得起哨兵这样闹啊!
柏诗正想着要不要避开战场从另一边偷偷溜走,塔兰图突然被打红了眼的焦荡踹到她面前,烟尘散去后露出凌乱的金发和精致的布满伤痕的脸,他侧过头往旁边吐了一口血,突然和柏诗面面相觑,原本皱得要死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笑的裂开嘴,还能动的手拽住她的腿,张口就往柔软的小腿肚子上咬。
他的动作太快了,柏诗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拽地跌坐在地上,小腿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痛,她还没给他一巴掌,焦荡又过来了,看见塔兰图干的混账事,卸了他的下巴拽住他的头发拖死狗一样往回拖。
走到一半停下来,朝柏诗低了头道歉:“抱歉,连累你了,我事后会为您治疗。”
他把塔兰图拖到柏诗看不见的地方,才放任阴霾布满全脸,揪着塔兰图的头发把他提起来,看见这家伙还带着亮眼的红宝石耳坠,想到是可能会吸引到柏诗的地方,伸手连着耳垂肉扯下来,在掌心揉捏几下,这东西就完全变成了粉末。
“哈哈哈哈,”塔兰图半死不活地挂在自己的头发上,还有心情笑:“哈哈哈哈,我的天神,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嫉妒我先在她身上打下了烙印吗?”
“我不这么做你就敢吗?你不是最正经了,看不起所有人吗?”
焦荡的怒火却在他一句又一句的挑衅下渐渐平息,他松开手,看塔兰图狼狈地趴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看在大祭司的面子上我暂时不杀你,”
他踩断了塔兰图的手臂和双腿,听见他咽在喉咙里的痛呼,心情愉悦地宣判:“但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你,你先去医院躺一段日子吧,辛苦了。”
哨兵的体质让他们在手脚被打断的情况下意识仍然能清醒,焦荡欣赏够了塔兰图痛苦的样子才大发慈悲地打昏了他,通过监视手环上报,监管的上层甚至希望他们能通过自相残杀死掉几个减轻整个轮回塔的压力,所以不会对他有处罚。
解决了额外的雄性生物,焦荡顺着动物本能往柏诗那边走,成年高角羚求偶会和其他雄性围成一圈,中间裹挟着唯一的雌性逼迫她接受自己,作为人类的自私性又让焦荡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他打算直接把柏诗抱回自己的房间。
焦荡踏过一阵烟尘在柏诗点餐的桌前站定,蹲下来,桌面下却并没有柏诗的身影。
她不见了。
如你所见是阴湿男鬼(蜘蛛微h)
傻子才留下等焦荡过来找她!
柏诗在二十一世纪念书的时候都是能离校霸多远就多远,收到莫名其妙的情书第一时间交给老师,从此开启校霸露头她就溜的躲猫猫游戏。
这两个人比校霸暴力多了,看起来也一脸不好相处的样子,柏诗敬谢不敏。
她在焦荡拖着塔兰图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塔兰图那个疯子还满脸是血地朝她抛了几个媚眼,对柏诗造成的伤害不亚于看见怪兽骑着奥特曼打卡上班。
她一恍惚,没注意头上的桌底,嘭的撞上去,嗷得一声呜咽着蜷成虾米,泪止不住地溢满眼眶,那股疼还没消掉,小腹又覆上一只手,冰冷得像尸体,有塔兰图乱咬人的例子在前,柏诗立即应激地一巴掌甩过去,啪得一声,柏诗的手还麻着,身后那冰冷的气息如潮水般撤走。
因为太用力手也开始疼了,双重打击下柏诗眼泪汪汪地回头,想看看又是哪个心怀不轨的家伙。
她在另一张桌子底下看见了和她搭乘同一班电梯的男人,头发像丝绸那样垂在地上,高大的身形学着她努力想缩成小小一团,但因为肌肉过于蓬勃而不伦不类,低着头柏诗也得仰着脸看他,一半刘海遮住了右边的眼睛,另一半露出来,彰显柏诗动手后留下的勋章。
他垂着眼睑不敢看柏诗,也没解释,柏诗质问他:“你干什么?”
男人的手背在身后攥在一起,额头冒了点汗,不经常开口说话就结结巴巴得:“这里太、太危险,我、我带你走。”
柏诗听见他的解释,脑子空了一下,“那你叫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动手动脚?”
男人的耳朵也红了:“抱、抱着你,快一点,不抱着,会、会被发现。”
迟来的愧疚铺满柏诗的心海,她坐着鞠了个躬:“对不起!”道完歉她又和他解释:“但你要先和我说这么做的原因,不能突然就伸手搂抱陌生人,这很不礼貌,还吓了我一跳。”
男人也学着她鞠躬:“对不起。”
柏诗爬过去,心惊胆战地怕那两个超级赛亚人突然不打了回来,“我们走吧?”
男人把手从身后拿出来,手心满是汗,往自己衬衫上擦了擦,朝她张开双臂,抱小孩那样带着点诱哄。
柏诗如果细心能品出些不对劲,但她根本没那个心眼,握住男人的手,被他搂着腰和大腿抱起来,脚离了地面有些不自在地晃动,最后只能依附在男人的大腿上借一点安全感。
男人抱住柏诗就往餐厅外冲,他的天赋让人总能忽视他,因此跑的飞快也没被那两个人发现,出了餐厅门柏诗松了口气,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想下来,被他无视,一直带到电梯里。
“我想下去。”
男人摇摇头,“还不安全。”
电梯徐徐上行,柏诗不明白还有什么危险,但她对这个世界的不理解抽干了她反驳的底气,人总是对未知充满恐惧,于是她决定再等等看。
这样近的距离一安静下来就显得不自在,柏诗双手撑着男人的肩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不习惯做自我介绍,撇开头不给柏诗看他的脸:“沙列耶。”
柏诗:“好名字呀!一听就很厉害,我叫柏诗,柏树的柏,诗歌的诗。”
沙列耶轻轻嗯了一声。
柏诗:“你认识那两个人吗?他们一直这么打架?没有人管吗?”
沙列耶垂下睫毛,金色的瞳孔被遮的黯淡无光:“不会有人管的。”
柏诗:“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哨兵吗?”
大概是只有两个人的缘故,沙列耶渐渐找回对语言的娴熟,不再结巴,他点了点头:“是快要堕化的哨兵,精神污染超过了警戒线,如果再没有向导的安抚会失去理智。”
“那他们不应该被控制起来然后安排向导进行精神疏导吗?为什么还在这打架?”
柏诗的看着沙列耶透着股阴湿死气的脸,唇角慢慢撇下去:“他们被放弃了吗?”
沙列耶:“没有合适的向导,轮回塔还没有s级向导出现,只能向其他白塔借。”
“每个塔相距都远,他们现在不适合出去,白塔也不会放珍稀向导过来。”
“就一直拖。”
“快堕化的哨兵很暴躁,你不要出来了。”电梯门开了,沙列耶把她抱到房间门口,放了下去:“进去吧。”
他低着头,头发一盖住全脸就像个男鬼,手又背在身后:“腿上的伤,屋里有医疗机器人。”
柏诗心情复杂,大概猜到沙列耶也有点问题,只是没表现出哨兵的攻击性,也没有快堕化的哨兵那么疯狂,她是个很容易共情的孩子,她被放下来没动,站的离沙列耶还很近,出于同情和打了他一巴掌的愧疚,柏诗抱了抱他,像以前安慰弟弟那样拍了拍他的背。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柏诗嘱咐他:“如果脸还痛的话回去用热鸡蛋敷一下,能消肿。要加个终端联系方式吗?”
“要。”
两个人互换通讯后,柏诗打开门进去:“你回去吧,我会听话待在房间里的。”
“你关门,”沙列耶说:“我就走。”
柏诗就把门关上了。
沙列耶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松开,黑色指甲抠进虎口,指甲上的毒素把血污染成绿色,但他的血也有毒,这点因为溢出被赶去甲床的毒素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绿色的血沿着大鱼际肌往下落,掉了一滴,被沙列耶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不想弄脏柏诗门口的地毯。
太香了。
从他出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直追到电梯,发现这股引诱人堕落的味道来自一个普通人。
不,她比普通人还要弱,胳膊和腰纤细得沙列耶一只手就能拢住,沙列耶从来没被强大实力撑坏的野心此刻如同塔外风沙那般张狂,口水绵而不绝地分泌,每一口吞咽都是对他意志力的地狱锻炼,他想靠过去,靠近点,用触肢禁锢她的手腕,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开始交配。
这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沙列耶只能离她远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塔兰图和焦荡打起来后,沙列耶还是悄无声息地去接近她,没忍住直接伸手,被打了一巴掌。
温暖轻柔,一点也不疼,那巴掌还带着被扇起来的香气,沙列耶退的及时,没让柏诗看见他下体起的反应,听见她的质问又忍不住张口,装着懦弱的样子。
勾引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示弱,尤其强者为爱低头,沙列耶如愿以偿地抱起了柏诗,赶路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吸了好几口,在电梯的分叉口心里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把她还回她的房间。
沙列耶不是塔兰图那个没有眼见的疯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比其他人多出来的优势就是表面的克制。
先给柏诗一个百分百好的印象,以图谋下一次见面的更进一步,为了安抚分别的焦躁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阴暗注视,他分了自己一部分精神力缠在了柏诗身上,今晚可以陪她入睡,就像他抱着她一样。
————————————
柏诗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就光荣负伤,按照教程唤醒了医疗机器人清理好伤口,冥思苦想,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无知是葬送生命的可怕前提,腿不疼后柏诗就拿起终端继续学习,顺手发了消息问沙列耶脸还疼不疼。
沙列耶回了她一个省略号,一个不。
柏诗就没管他了,两眼一黑地找纸和笔把向导素结合热记下来,完全理解不了,只能先背下来。
她点开一篇介绍圣所的视频,一边努力听一边当催眠曲,没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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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又做梦了。
上半夜梦见了塔外的沙漠,和阿诗琪琪格她们赶路时休息的那个洞穴,她从洞口往里走,避开结的到处的蛛网,黑暗里一脚踩进用来困住猎物带有粘性的狩猎陷阱,她越挣扎粘的越紧,最后以一种献祭的姿势倒在了网上。
一阵沙沙的声响过后,柏诗抬头,整片黑暗里亮起四个大灯笼,下面还有四个小的,散着惨绿的光,光很弱,人类的肉眼还是看不清,柏诗不害怕,她在梦里从来没这种情绪。
她还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奇葩物种,灯笼已经凑过来,柏诗隐约看见一对长满绒毛的螯牙,同时毛茸茸的触肢也抵在了她脸上,磨蹭着,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大概是只蜘蛛。
柏诗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人类应该不在蜘蛛的食谱上,但这是个经历过灾变的世界,它都长那么大了,变了口味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那双触肢还在摩擦她的脸,毛挠的人很痒,柏诗等死等得有些烦,她的嘴没被蛛丝封上,于是大声问它:“你要干什么?”
蜘蛛不会说话,没回答她,灯笼似得眼睛里飘起了委屈,触肢被他收回去,窸窸萃萃过后,柏诗感觉双腿被打开,那双触肢撩起了她的裙子,沿着皮肤往上探,抵在她的内裤上。
如果柏诗在黑暗里能看的见,就会发现这双触肢过于膨胀,雄蛛在交配前会通过精网将精液转移到触肢器中的贮精囊内,这就是它们的生殖器。
抵在内裤上的触肢只有一只,另一只在动弹不得的柏诗的小腹上反复抚摸,它的手脚这么多竟然还能有条不紊地各做各的,衣服被掀到最上面,乳房被托起来,触肢上的毛总是不经意刮过乳头,让柏诗痒的很,她躲也躲不了,快崩溃的时候身下的那只又不安分地挤开她的内裤,比刷毛软比羽毛硬的刚毛密切地拥抱了被层层保护起来的阴蒂,下流地来回摩擦着。
它的触肢就像一把未开刃的刀,蛮横地顶开柏诗的大小阴唇,在引导器的辅助下找到幽幽流水的交配口,生殖球的血囊突然充血膨大,突出了腔窝,好在插入幽深的阴穴时操穿子宫的入口,操进子宫,把一年来积攒的所有精液都射进去。
不知道这个古怪的梦境是个什么设定,柏诗只感到快乐,粗糙的触肢插进穴道一个头,堵在中间,似乎因为过于粗壮而卡住,看不清的交配者把它抽出来,放在自己的螯肢间抽捋,估计是在用口器分泌的液体润滑生殖球,过了一会又重新插回去,这回顺畅多了,一插到底,抵着紧闭的子宫口还在往里推,挤得柏诗小腹酸胀,尾椎骨痒的不自觉把腰挺起来,又被蛛丝拉回去。
“停下!别、别再往里钻了!”
察觉到柏诗的抗拒,它于是换了个方法,触肢模拟人类阴茎的抽插,在已经适应了它的穴道里来回进出,速度一开始就很快,不停撞击宫口,柏诗从一开始的无感到最后软的卸下了所有防御只要几次眨眼的功夫。
伴随着柏诗的高潮一阵水液浇湿了它的触肢,柏诗绝对在它眼睛里看见了疑惑,但这家伙没管这么多,察觉这些水液是从宫口泄出来的,触肢又用足了力气插进去,这回终于穿透已经被操的软烂的宫口,操进了子宫,生殖球一进入宫腔就开始喷射精液,鼓起的球囊渐渐缩小,白色的液体也逐渐占满里面的二分之一,这只触肢配管完成后抽了出去,柏诗还没松口气,另一只冰冷的触肢又插了进来。
最后柏诗的肚子被射的鼓起来,交配者射完所有储存的精液后仍旧没收回触肢,充当着填塞器保证它的精液完全漏不出来,柏诗在极致的快感和胀感间交替,因为一直处于高潮精神阈值拔高不少,但在肚子里的东西活过来似得到处乱动时还是哭了出来。
“什么啊?!”她叫道:“你到底射了什么进去?!”
交配者终于把触肢收回,松软的穴道却没有流出一丝精液,过了一会,一个圆润的白色珠子从里面滑出来,随着一些晶莹的水液落到蛛网上被粘住。
这颗珠子像打开了什么通道,接下来不用柏诗自己用力,她肚子里的白色珠子就像有自我意识似得,一个一个往外跑,她的肚子渐渐瘪下去,恢复到未孕的状态,但人却疲惫得不行,眼一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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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柏诗睁眼,又是洞穴,又是一片黑。
比之前还要阴暗潮湿,她趴在地上,周围又是虫子爬行的窸萃声,地上的土很软,也没有石子,像一块毫无杂质的棉花。
她刚要起来,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脚拖过去,随后压上来一具冰冷的铠甲。
温润的泥土托着她的双肘,使她不必承受太多的地面反作用力,这次的黑暗完全没有一丝光亮,不知名的东西压着她,除了坚硬的壳没有其他任何提示,柏诗像贴着一块冰。
她快要被冷死了。
如你所见是人工智能
阿诗琪琪格半夜被医生叫去了医院,两个人隔着玻璃墙观察躺在病床上裹满绷带的塔兰图,他和琪琪格想像中的人选差了好几位,可以说是她最不愿意选中的试验品,因此没什么好脸色,烦躁得耳朵都冒出来:“怎么会是他?”
医生低下头,不想被她迁怒:“只要您想,圣所的监控随时可以送到您手里。”
琪琪格:“算了,有什么发现?”
医生递给她一份报告:“塔兰图的精神图景已经稳定了,人虽然伤的重,但报告显示他的污染已经降到警戒线附近,如果柏诗小姐愿意再为他进行一次精神疏导,他就能回到安全线内。”
琪琪格面无表情,似乎并未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你确定是柏诗做的?她现在连精神体都没有。”
医生:“这正是我将您叫过来的原因,”他将琪琪格手里的资料翻了个页,指着那一幅折线统计图:“测量仪捕捉的是本人有意放出来的精神力,但不可能有人做到完全释放,因此大多数人所测出来的精神力等级会比自身所有的低一些。”
“那天替柏诗小姐测量时我提前按了停止,”医生说:“测量仪被她的精神力灌满了,如果我不出手,我们三个今天都会在里面陪他。”他指了指里面的塔兰图。
“她的等级不是s,是s+,也有可能更高,毕竟我们现在的测量技术有限,”医生目光如炬,提起那台差点爆炸的测量仪也不再满脸骄傲,反而有些嫌弃:“她应该完全不会构建精神屏障,所以精神力一直处于溢出状态,就像个抱着黄金的幼儿招摇过市,谁来都能抢两块。”
“谁离的近谁就会被安抚,这也是为什么您和您的队伍这次回来没向塔里申请向导素,也没人发疯的原因。”
“你们从哪找来的宝贝?她如果一直是这样,能长这么大真是奇迹。”
大概搞学术的人都这样,遇见个新奇的命题就会忘乎所以,医生完全忘了身边的人不是可以侃侃而谈的助理,好在阿诗琪琪格并不在意这些琐事,她只关心一点:“她是怎么治好塔兰图的?”
医生:“传统的方式无外乎精神结合与身体结合,我看了几遍监控,塔兰图对柏诗小姐进行了强制猥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阿诗琪琪格:“?”
“你说什么?”
医生:“监控已经发到您的终端了,您自己看,实验数据不够,我还得继续观察。”他很有眼色地转身就走了,让塔兰图去面对阿诗琪琪格的怒火。
毕竟死贫道不死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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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又睡到了自然醒,脑子里全是哨兵向导结合热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类似性教育片的科普让她昨晚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做了几个不太正常的梦,一醒又全忘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刚洗漱好,终端响了。
琪琪格:今天有空吗?
柏诗:有的有的,怎么啦姐姐。
琪琪格:出来吗?我带你逛逛轮回塔。
柏诗:好呀,我能穿睡衣去吗?
琪琪格:给你准备了衣服,开门拿就行。
柏诗跑去开门,门口立着个机器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里提着个袋子,看起来很昂贵,柏诗从它手里接过来,高兴地说了声谢谢。
机器人回了声不客气,柏诗惊诧:“你能和我对话呀?”
机械的声音从机器人的音响里传出来:“柏诗小姐,一般来说运输型机器人并不具备识别人类语言的能力,现在与您对话的是我,轮回塔的人工智能萨满。”
柏诗:“啊,你好像来头很大的样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只是为了给我送衣服吧?”
萨满:“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情我们深感抱歉,稍后会有一笔补偿款打进您的终端账户,还请对昨日之事守口如瓶。您的三餐往后会定时送到房间,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轻易外出。”
柏诗:“你不知道给我送的衣服就是一会我要穿出去的吗?”
萨满:“如果是阿诗琪琪格小姐的命令,您可以无视我的建议,她的权限在我之上。”
柏诗咬紧嘴唇:“好吧,我知道了,再见。”
萨满:“祝您今天玩得愉快。”
柏诗没礼貌地把门关上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私了啊。
虽然有点人微言轻的不开心,但柏诗实际没受到多大伤害,除非塔兰图是条疯狗,被他咬了要得狂犬病,现在还有钱拿,算是雪中送炭了,正好缓解了柏诗身无分文的窘迫。
她换上了衣服,是一套短袖的裙子,手臂露在外面,背后坠着个兜帽,柏诗把头发梳开戴上帽子,学阿诗琪琪格冷着脸看镜子,像只憋着气的小猫。
她又把自己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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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刚坐上电梯,沙列耶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赶在电梯关上前挤了进来,柏诗庆幸他没再像上次那样阴森出场,仰着头去观察他的脸:“你的脸还好吗?”
沙列耶:“已经不疼了。”其实根本没肿,昨天晚上就完全看不到印子了,沙列耶站在镜子前找了半天,最后照着那点稀薄的红又扇了上去,他的力气比柏诗大多了,又控制在一个伤痕恐怖,但又不会让自己变得丑陋的力道,打完沙列耶和镜子里的自己相视而笑,尾巴撕开了裤子在他身后竖起来,尾尖的毒针喝醉那样晃晃悠悠。
他在凭借留下的精神力感受柏诗未着寸缕的皮肤。
太想把她抱在怀里了。
以至又捏碎了洗手池的台子,进入发情期那样暴躁,生殖孔排出的精荚被尾巴甩到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恶心,沙列耶贴着墙,想透过这冰冷的屏障窥听柏诗的一切声响,像出现幻觉那样,他听见柏诗叫他过去。
他直接昏倒在地上,昏迷中做了一个非常美味的梦,梦里的一切细节都有迹可循,最喜欢的阴湿巢穴,凭着本能压着反复交配的恋人,让冰冷身体再次温暖的雌孔,快乐的他不想醒过来。
沙列耶咽了口唾液,蹲在柏诗面前:“你要看看吗?”
他把头发掀起来,沙列耶的脸十分精致,不是塔兰图那种昂贵的精致,而是像一朵脆弱的琉璃花,柏诗只能看见那种透明的美,看不见被他藏起来的污泥。
她被诱惑到了,晃了下神。
“看起来好疼。”柏诗皱着眉:“你昨天回去没听我的话吗?”
沙列耶低下头:“我不会。”
柏诗:“昨天我问你还疼不疼,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沙列耶疑惑地看着她:“的确不疼,以前出任务,在塔外手脚都断了,那个才疼。”
柏诗就没话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对拿命拼上战场的哨兵始终抱有怜惜,因为生在和平盛世,所以才会理解他们有多辛苦,哪怕资料白纸黑字写着哨兵的危险度超高,柏诗仍旧把他们当做普通人。
柏诗:“鸡蛋,找机器人送或者去食堂拿,要热的,用毛巾裹着,”她伸出手,靠近了沙列耶的脸,突然逼近的香气让他屏住了气,肌肉紧绷,瞳孔骤然缩小。
她举着手在沙列耶眼前轻柔地晃动:“这样,慢慢地来回推。”看见沙列耶神思不属,还是很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一会要出去,如果你还不会,等我回来帮你吧。”
电梯到了一层,柏诗走出去,一眼就看见等在门口的阿诗琪琪格,笑着跑了过去。
柏诗:“等很久了吗?”
阿诗琪琪格摇摇头。
柏诗:“我们去哪呢?能不能带我去卖衣服的店?我想买两套常服。我的裙子完全烂掉了,被家政机器人收走后就没还给我。”
“应该是扔了。”
阿诗琪琪格说了声好,带着她往外走,柏诗顺势环住她的胳膊搭上去,亲亲密密的样子,琪琪格突然回头,和沙列耶对上了视线。
他一直没给关门的命令,电梯停滞在一楼,沙列耶暂时出不了圣所的大门,只能站在电梯里看着柏诗迫不及待地离开他朝阿诗琪琪格跑过去,又牵上她的手。
他瞪着眼睛,眼白弥漫红色的血丝,杀意透过帘幕似得刘海冷冽冽地扎在琪琪格身上,在他的幻想中琪琪格已经死了千万次。
哨兵之间很难有和谐相处的时候,阿诗琪琪格也不是温吞的性格,朝他露出个嘲讽的笑,伸手揽住了柏诗想要转过来的头,加快脚步,没一会就消失在大门外。
沙列耶没忍住砸穿了电梯的控制板。
“警告!警告!”萨满的声音从电梯监控里传出来:“检测到您的信息素中不稳定因子已超标,数据显示您违抗禁止外出命令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已采取强制休眠措施。”
电梯的金属墙向两边打开,探出数把机械枪,全部瞄准电梯里的人,沙列耶沉着脸,刚要用异能把它们全部搅碎,视线突然昏昏沉沉。
“萨满!”沙利耶咬牙切齿:“你早就释放催眠瓦斯了!”
“是的先生。您的信息素从柏诗小姐踏出电梯后开始发生变化,计算出您失控的概率后,我选择了最合适的时间。”
沙利耶踉踉跄跄地倒下去,重重摔在电梯门口,手往前扒着门,黑色指甲在地上扣出一道道印痕,靠一只手拖着身体往前挪,像一只濒死的虫子,飞蛾扑火地朝柏诗靠近。
电梯里伸出来一只机械手,拽着他的脚把他拖回去了。电梯门合上,被萨满控制着上行。
短时间内沙利耶不会再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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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诗琪琪格开了车过来,路上柏诗顺着车窗看的眼花缭乱,把自己要问她的话都忘了。
一直到买完衣服柏诗抢着付了钱,吃饭的时候阿诗琪琪格不经意地问她:“你找到工作了吗?”
柏诗:“还没呢。”她知道琪琪格问的是什么,又解释:“是赔付款。”再多就不肯说了。
阿诗琪琪格也没追问,她其实心知肚明,这件事也是她派人去做的。
柏诗咽下了食物,现在轮到她问了:“琪琪格,”
她没再叫她姐姐,阿诗琪琪格手里的餐刀切歪了肉,一块完美的正方形变成了不等边梯形。
“你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叫什么吗?”
琪琪格若无其事地放下了刀,喝了口水以保证一会说话时口腔是干净的,“是圣所,怎么了?”
柏诗没想到她答得干脆,“为什么会把我送去那里?那不是哨兵和向导的聚集地吗?”
“第一,你有精神力,已经符合了居住进去的条件。”阿诗琪琪格擦了擦嘴角:“第二,你现在的情况住在外面很危险,向导如果不接受塔的保护,很快就会被某个哨兵掳走,暗无天日地过完这辈子。”
“我还在接受大祭司的监视,一时半会管不了你,把你送进圣所是最优选。”
柏诗抿了抿嘴:“好吧。”她的气势肉眼可见地瘫下去,像一只破了皮的雪媚娘,甜蜜的流心随着懈了的气淌到琪琪格身边,让她产生尝一口的冲动。
“怎么了?”
柏诗托着脸:“哨兵里面也有精神病呀。”
阿诗琪琪格:“哨兵都是精神病。”
“你遇见什么了?”
柏诗:“我收了封口费的,不能说。”
阿诗琪琪格:“萨满应该跟你说过我的权限很高,你不说我也可以去查监控,所以告诉我没关系。”
柏诗就凑过去,她们原本坐在对面,现在挨在一起,“昨天我去九层吃饭,吃到一半进来两个人,突然就打起来了,我穿、我被时空乱流卷进去的时候正好也是在吃饭。”
“当时我以为是普通地震,连续忙了一周就为了这口吃的,就没往桌子底下躲,所以这次一发现地面在动我第一时间蹲下去了,我躲在桌子底下都没用,那个黄头发的家伙被踹到我面前,什么也不说抓着我的腿就咬,哨兵也吃人吗?”
柏诗:“我能往下搬吗?顶层的人好少,太冷清了。”
阿诗琪琪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你考虑过进白塔当向导吗?”
柏诗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
阿诗琪琪格:“不会可以学,我找人带着你,没有谁是生下来就全能的。”
柏诗相信琪琪格有这个能力把她直接弄进白塔,但最关键的问题也不是她会不会啊。
“我没有精神体。”柏诗想了想查到的资料:“你们好像叫这种人天阉,就算精神力再强也无济于事,比普通人还要废物。”
“因为精神体代表了本人对精神力的控制强弱,大家对外输出精神力全靠精神体充当媒介,没有媒介就无法使出精神力,也没办法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完成疏解。”
阿诗琪琪格叹了口气:“那你打算去做什么呢?现在全都机械化服务了,我们刚才买衣服的收银员也是仿真机器人,你打算去跟他们抢工作吗?”
“他们能全年24小时无休,你也能吗?”
柏诗瞳孔地震。
阿诗琪琪格看她被震惊地说不出话,语气又缓和了些:“你再考虑考虑吧,先进去挂个名,跟着别人学一段时间,也许你缺少的就是召唤出精神体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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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柏诗也没心情再继续逛街了,阿诗琪琪格把她送了回去,临近道别又叫住她,揉了揉她愁眉苦脸的面容:“别愁了,我是想让你开心一点,没想到反而让你更焦虑了。”
柏诗撅起嘴:“是我太优柔寡断了。”
阿诗琪琪格:“我不是在逼迫你,无论你最后是拒绝还是同意我都完全尊重你的意见,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掏出一盒药水放进她手里:“这个是医生给你配的药,他说你的精神体召唤不出来可能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让你每天晚上喝一支。”
柏诗接过来,甜甜地和她说谢谢。
“我走了。”
“好的,姐姐再见。”
阿诗琪琪格背过身松了口气:她总算又喊她姐姐了。
如你所见是假结合热
柏诗联系不上沙列耶了。
发消息不回,柏诗也不知道他住哪个屋,敲陌生人的门需要勇气,柏诗虽然从来不是一个怯懦的孩子,但万一敲错了出来又一个暴躁的哨兵,柏诗并没有为自己生命安全托底的实力,只能作罢。
这两天柏诗没再出去过,一心投入精神体召唤的练习,奈何她是个纯理科生,对精神体的理解相当于大学选修的哲学,一窍不通,说要通过冥想寻找灵感的丝线,实际上抱着终端在床上干瞪眼。
不能卡在这。
柏诗转头开始查怎么不用精神力替哨兵进行精神疏导。
安抚发疯的哨兵无外乎两种方法,精神安抚和身体安抚,精神安抚是利用精神体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身体安抚就是传统的贴贴,握着手,拥抱,亲吻或者是上床。
柏诗看到前面觉得那有点像心理医生,在合适氛围下跟病人聊聊天,让他放松心情,她都已经决定先学习身体安抚了,后面露骨的形容猝不及防地映进她脑子里。
虽然也会看涩涩漫画小说,但柏诗从来没亲身实践过啊!
国内传统孩子的一生,上学的时候不准谈恋爱,大学又因为种种原因觉得谈恋爱没意思,毕业了开始搞事业,恋爱不是人生的必须品,钱权才是决定命运方向的重点。
查出来的资料详细地描写了几种在做爱时能让向导足够愉悦的姿势,不像是给向导看的,反倒像写出来专门教哨兵怎样取悦向导的。
后面甚至还有插图,柏诗烫手似的把终端甩了出去,过一会又忍不住拿回来,瞄一眼,又瞄一眼。
里面对哨兵的要求堪称男德典范,一米八以上算低配,八块腹肌是必备,必须尊重向导,完全服从向导的命令,在向导面前哨兵要忘记自己是人,只是向导的一条狗,做的时候如果向导不满意,必须立刻停止,不管你快不快乐反正向导要快乐。
柏诗捂住脸,皮肤从脖子红到额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她查到盗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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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奇怪世界的第十天,柏诗突然病倒了。
五支药剂,无色无味,柏诗每次吃完晚饭当水喝,喝完最后一支的当晚发起高烧,口中不断传出迷朦的呓语,萨满监测到柏诗周身温度过载,立即报告给阿诗琪琪格。
阿诗琪琪格没睡,专门在圣所下面等着,医生给她药剂的时候叮嘱过,药剂是帮助柏诗压缩收拢精神力的辅助治疗,柏诗的身体在他们看来健康状态实在不合格,如果真的要把这些超s等级的精神力全收回去,必定会给身体带来负担,具体的负面状态医生也不能确定。
接到萨满的消息后阿诗琪琪格立刻乘电梯上了顶层,刚出电梯门,发现整个走廊全是逸散的香气。
她之前闻到过,但没这么浓烈。
阿诗琪琪格的精神体是沙丘猫,听觉嗅觉比一般哨兵要灵敏,循着味道走到柏诗门前,这间屋子是她以前常住的,走的时候也没注销权限,因此也能刷开门,阿诗琪琪格伸出手握住门把手,刚要拧开,突然止住,往身后走廊的角落看了一眼,眉毛拧成节:“出来。”
藏在暗处的人笑了下,声音有点哑,阿诗琪琪格一瞬间察觉他状态诡异,放下门把手,转过身正式蓄满对来人的防备和战意。
那人从黑暗里踏出来,穿着靴子,很正式地穿了内衬和马甲,外面套着休闲西装,说实话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看很不错,但合在一起就显得不伦不类,偏偏本人还为自己的搭配能力感到骄傲,头发仍旧是三七开,梳的一丝不苟,摩丝打多了钢铁一样贴着头皮,能看的过去全靠那张俊美的脸撑着。
阿诗琪琪格没心思嘲笑他,把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焦荡,你在这做什么?”
“还不是饭点,萨满,你给他出门的权限了吗?”
“我并没有,阿诗琪琪格小姐。”萨满及时回答了她:“焦荡先生的能力您知道的,如果他想出来,我拦不住他。”
“我只是想出来散散步。”焦荡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虽然我的精神污染快到临界值了,但只要我还没堕化,就仍旧是人类,我没有自由出入这里的权利吗?”
“还是说大祭司已经默认我是怪物了,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愿意给我们?”
这一层在柏诗还没来前住了四个人,都是极度危险濒临堕落的异化哨兵,沙列耶被萨满暗算,至今还浸在高度麻醉的休眠舱里,姜酒和塔兰图打架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在医院躺着,塔兰图又被焦荡捡漏揍进医院,还醒着的只有一个焦荡,但也是四个人里最难缠的。
姜酒因为精神体的原因对外界反应迟钝但暴躁,你不去招惹他他不会管你,塔兰图纯贱,一般不会用脑子,看的出来他很想把脑子丢掉,沙列耶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无能狂怒,真让他上他又缩回去自闭,只有焦荡,一个人长了四个人的心眼子,阿诗琪琪格最讨厌和他打交道。
所以她一个字没回他,反正萨满是她这边的,外面的舆情和时事传播都在它的监管下,一会删了监控谁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直接拔刀砍上去。
她是轮回塔几个s级哨兵之一,和谁都能五五开,这回还有萨满从中辅助,没道理不赢他。
真正打起来阿诗琪琪格才发现焦荡的情况不太对,额头青筋密布,直接用手接住她的刀刃握紧,阿诗琪琪格砍到他的骨头上,刀被骨缝卡住,看见他胳膊上的经脉鼓得像要爆开一样,焦荡劫持住她的长刀后另一只手袭过来要掐她的脖子,琪琪格弃了刀,往后退避开了。
“你还清醒吗?”阿诗琪琪格更想问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的刀上面涂了阿穆尔的毒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哪个蠢货会直接用手去接。
焦荡没理她,优越的腿部肌肉用力,跳上天花板利用下坠的冲力持着虚化出来的角刃袭向阿诗琪琪格,琪琪格跳开,他又追上去,走廊虽然不窄小,但也不是能施展开打架的地方,阿诗琪琪格躲得很狼狈,看上去处于下风。
两个人你追我赶地转了几圈,焦荡的速度慢下来,阿诗琪琪格察觉到这点后在地上站定不再躲了,焦荡再次起跳后突然在半空中卸了力,摔下来脸朝地砸在琪琪格面前,手里矛一样长的角散成光点消失。
琪琪格避开他去把刀收回来,十分不解:“他脑子被塔兰图带去医院了?”
萨满:“成年高角羚在求偶时因为激素的提升会影响到整体,包括智商,根据焦荡先生的信息素提取分析,他进入发情期了。”
阿诗琪琪格扯了扯嘴角,“你把他拖回去关起来,毒别解,反正死不了。”
“好的,阿诗琪琪格小姐。”天花板的金属壁打开,伸出机械臂抓住焦荡的脚,和沙利耶一个待遇,萨满:“请容我提示您,柏诗小姐的体温已经高达四十摄氏度,请您立即将她送往医院就医。”
阿诗琪琪格皱着眉踏过耽误了她时间的焦荡,若无其事地重重踩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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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发热来势汹汹,也不怎么正经,阿诗琪琪格把柏诗抱到医院,一路上柏诗总把脸埋进她的胸脯里,手也不安分,搂着她的腰不松,到了病房也放不到病床上,黏皮糖一样的粘着人,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
你稍微凶一凶她,她就泪眼朦胧地来亲你,湿漉漉的唇留下湿漉漉的吻,连口水也是香而绵密的,让琪琪格不愿意擦掉,又不好意思咽下去。
医生半夜从床上被喊起来,扣子错落有致地大半部分扣上了,头发乱成一团鸡窝,甚至匆忙到忘记敲门,一进来看见大祭司的继承人被另一个女人拉着脖子倒在床上,看起来快亲上了,医生立刻后退一步啪得关上门,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想了想最后装进口袋里没戴上,才又开门进去,这回就算里面有什么在他眼里也只是色块了,他什么也没看见。
阿诗琪琪格冰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药到底有什么副作用?”
医生眯着眼睛走近,发现柏诗只是抓着阿诗琪琪格不放手才让她伏着身体迁就她,偷偷松了口气又把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来戴上,整理下姿态开始自己的老本行工作。
他替柏诗测了体温血压,取了血,机器一通分析后吐出份报告,只有薄薄的一张,医生拿起来一看,尴尬地递给阿诗琪琪格:“您看一下,是假性结合热。”
“大概是因为利用外界刺激对柏诗小姐的精神力压缩太过,让她的大脑以为是哨兵在逼迫她结合,所以身体对此做出了相对反应。”
阿诗琪琪格接了过去,仔细地看了一遍,视线又回到柏诗身上。
有她刚刚的安抚柏诗现在已经老实多了,但不确定一会会不会再闹,医生见她垂着眼温柔地看柏诗,心里咯噔一声,“这种情况一般忍过去就好,您绝对没有和她结合帮她缓解这种乐于助人的想法吧?”
“精神结合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依赖期,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一辈子,强行分开双方都会痛不欲生求生求死,您的身份允许您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吗?”
“长痛还是短痛,相信您拎的清。”
阿诗琪琪格垂眸:“我知道。”
她态度这样明确,医生反而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轮回塔里的居民基本上都是各地信仰东方古老神灵的种族,塔内部也有派别斗争,毕竟神自古以来总是由人类在能理解的范围内构建出的一个可以接触的媒介,通过媒介上交信仰,这就导致同一个神会有各种化身,化身一多,人类就开始争正统,毕竟虽然承认神灵伟大千变万化,但究竟谁是神灵最青睐的一方呢?
大祭司那一脉的传承认为万物有灵,哪怕是自然的尘土也有值得尊敬的神,他们不否认任何神灵,也不贬低任何人,这也是医生的家族坚定支持她的理由。
毕竟以后是上司,医生有点尴尬,说了句我先走了,火急火燎地跑了,房间里只剩下阿诗琪琪格和柏诗,她靠着墙站了会儿,觉得很疲惫,又不敢坐床上,怕柏诗又缠过来,在她的计划里柏诗是注定要牺牲的,她没得选,不是柏诗去就是她自己了。
站在柏诗的立场上她就是个恶毒透了的背刺者,她们不应该这么亲密,但下一秒柏诗又哀哀切切地叫唤起来,阿诗琪琪格下意识往床边走,把手给她,被她握住,搭在自己的脸上幼猫一样蹭,脸红的像桃子,可怜又可爱。
阿诗琪琪格在这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没有野心就好了。
就能甘于奉献,变成史书上一个墨印的符号,但正是由于被当成下一任大祭司培养,开阔的视野、丰富的经历和广博的见识变成肥沃的土壤培育了她势不可遏的野心,她计划的未来有成功继位大祭司,有祓除老旧教派Tama一脉,有再向沙漠内扩充人类的土地。
但绝不会有被当成唯一的祭品推出去,死的不明不白。
如你所见是鳄鱼眼泪
没有精神体的安抚柏诗闹得越来越凶,口腔里积压的口水没再被亲走,就顺着张开的嘴角流下去,阿诗琪琪格想帮她擦掉,缠在半掌上白色的绷带却被染湿,印下污迹。
那没办法了,阿诗琪琪格握住柏诗的脸,让她的嘴再张大一点,那一点粉色的舌尖就突然暴露出来,没了遮掩慌得鬼鬼祟祟,悬在口腔里颤抖着,被阿诗琪琪格面无表情睁着眼睛吻住,舌头不容置疑地侵占进去,勾住柏诗的舌头,像蛇缠着猎物那样裹紧,她虽然没有阿穆尔的舌头那样长,但比他更有力气,舌面还有钩子一样的倒刺,就算有口水的润滑舔过柏诗柔软的颊黏膜也带起一阵不可忽视的麻和痒。
搜刮过前面的领地后阿诗琪琪格自然而然地想探的更深,在接吻的过程中柏诗已经受不住往后躲,被她搂住腰和后脑,以一种强硬的姿势覆盖她狠狠压进枕头里,她亲的并不温柔,因为以前也没亲过别人,所以全凭本能,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抚她,只能根据柏诗的状态判断,见她渐渐不闹了舌头才从她的咽喉退回来。
这一波结合热算是过去了。
这天晚上大多时间是在两人的接吻中度过的,临近天亮柏诗的状态才恢复平稳,刚清醒一点就打了个哈欠,扯到被亲的红肿的嘴唇,嘶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
“琪琪格?”
柏诗轻轻触碰唇角,有点刺痛,尚能接受,环视了四周:“这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
阿诗琪琪格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上,抱着腰上的长刀,看起来很困倦,半眯着眼睛回她:“你昨天晚上突然发热,萨满检测到体温不对,及时让我把你送了过来。”
柏诗完全没有印象:“我应该没着凉啊,也没喝冰水。”
阿诗琪琪格:“是假性结合热,这代表你摸到了使用精神力的门槛。要不要现在试试召唤你的精神体?”
柏诗闭上眼睛,让阿诗琪琪格等了她好一会,最后没睁眼直接扑倒在床上:“好难,还是看不见。”
这也在阿诗琪琪格的预料之中:“没关系。”
“你考虑好了吗?我的邀请一直有效。”
柏诗其实早就决定了,只是这几天忙着提前做功课,总是忘记给阿诗琪琪格一个确切的回复,正好赶在今天告诉她:“谢谢你阿诗琪琪格,我决定答应你。”
“不过我能先进去当实习生吗?第一个月我可以不要工资,如果能跟着经验丰富的前辈学习最好了。”
阿诗琪琪格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柏诗只能这么选,但她没答应进白塔前还是会担心有个万一,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白塔没有不发工资一说,只要在里面注册了身份,每个月无论做多少贡献都会有固定的底薪。”
她顿了顿:“白塔里的哨兵死亡率比平民高很多,大家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能一队人出去回来只剩一个了,最后活着的人也会因此留下创伤。向导整天和他们接触,哪怕不做精神疏导也会被他们的负面情绪的影响。”
“他们已经很辛苦了,没道理再克扣报酬。”
柏诗认真地听她说完,这次没再说拒绝的话,乖乖地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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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柏诗的答复后阿诗琪琪格立即开始着手帮她办需要的文件,她离开后医生来查了房,又采了柏诗一点血,最后告诉她还要住一天观察观察。
柏诗不好意思问他在这个病房住一天要多少钱,问了医生大概率也不会说,阿诗琪琪格肯定提前打了招呼。
她只能自己在网上查,列了个表,在本来就很长的数字上又加了个零头。
身上的重担又增加了QAQ。
医生走了后病房里就很空寂,连颜色也透着冰冷的数字味,医生也没说要输液,柏诗掀了被子下床,先去洗了把脸,发现自己昨天吃麻辣比奇串串(轮回塔一种变态辣食物)的嘴肿了一晚上。
狠狠避雷这道美食后柏诗打开了病房的门,狗狗祟祟地探着头,门外是一条并不长的走廊,对面也有间病房,类似安全出口的通道开在走廊中间,柏诗悄悄摸了过去,在选左边还是右边中顺着直觉踏进了左边的门。
进去就是电梯,没有上下层按键,有人进来就开始自动关门,柏诗靠着最里面的墙,盯着缓缓闭合的门,总怀疑又会有人伸手拦住它。
好在这次电梯门关的意外顺利,上行标志还没显出来几秒,电梯又停了。
门开了,外面是天台一样的空地,天空蓝的很假,只有太阳是真的火热,耀眼得柏诗睁不开望着它的眼睛。
“别这样看它,”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会把眼睛灼伤。”
柏诗走出来,揉了揉眼睛才朝发声处看去,是很久不见的杨子午,精神体是湾鳄的那个男人,正坐在天台的边缘,并不是故意耍帅,也没有危险地把腿搭在外围的空中,而是规规矩矩地坐稳,背后还有粗壮的护栏。
他看起来只是想过来吹吹风,结果发现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多自然的东西,轮回塔连湖泊都是人造的。
虽然因为自然的进化给人类带来了突如其来的灾变,但人类仍旧热爱自然。
“你好,”柏诗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杨子午看起来遇见她很高兴:“我今天才被允许下床进行轻微活动,就想着来天台透透气,你呢,你怎么进来了?”
“是生病了吗?严重吗?”
柏诗想人家还没出院呢自己就二进宫了,虽然第一次没在这里待多久,她呐呐地说:“我昨天晚上突然发高烧,阿诗琪琪格把我送过来的。”
她话音刚落,杨子午就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被她躲过去:“早上就不热了。”
“医生有查出来是因为什么吗?”杨子午看上去比她还着急,柏诗只以为他热心,还在感叹到现在遇到的都是好人。
“是假性结合热,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杨子午愣了一下,“结合热啊……怎么会突然发生结合热呢?”
“有哨兵用精神体强迫你了吗?”
“你在说什么?”柏诗满脸疑问:“这个不是能开始使用精神力的标志吗?”
杨子午阖眼,他的长相清秀,很难看外表猜出他的精神体是有食人鳄之称的水中霸主,眼睛很圆,但眼尾下垂,垂下眼睑想事情的时候有一种冷漠的阴险,他很快又笑了,眼睛很亮,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那是我猜错了,对不起。”
“昨天晚上只有你一个人硬挺过去的吗?结合热很辛苦,如果没有适当的安抚还会对精神图景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可以帮你。”
柏诗:“真的吗?我睡得很沉,不记得了,现在我感觉还好……昨天晚上琪琪格应该一直在照顾我,怪不得她看上去一夜没睡的样子。”
“那她真该死啊。”
他声音太轻,柏诗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杨子午笑笑:“我说,那你应该要好好谢谢她,像亲人一样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柏诗觉得他说的太对了,她打算用工作后发的第一笔薪水请阿诗琪琪格吃饭,杨子午看她真诚的赞同他的表情就知道话里的阴阳怪气她没听出来,他朝柏诗靠近了些,问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可以找我吗?我照顾人的技术不比别人差的。”
柏诗扭过头看他,过于近的距离让她感觉施展不开,于是往后退退:“啊?还会有下次吗?”
她显然抓错了重点,又没理解出杨子午的真正意思:“为什么要找你?你也是病人,我多丧心病狂啊让病人从床上起来照顾我。”
柏诗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把断腿的病人赶下床削苹果当手机支架自己躺上床看视频的家庭笑话。
太地狱了!
杨子午努力地继续笑:“我只是打个比方,想让你如果再遇到这种事优先考虑我,我也不是一直病着的,马上就能出院了。”
“可是,”柏诗看上去很纠结:“我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杨子午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调整过来,眉毛颦着,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你在塔外救了我,被向导进行过精神疏导的哨兵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我以为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很愉快,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低头,一滴泪顺着瘦削的下巴落在衣服上,杨子午在心里想:可惜了,没正好落在柏诗的手背上。
柏诗很少看见男人哭,小时候男生太幼稚,和同龄人打架打输了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让人完全看不下去,长大了又觉得会哭的男人情绪不稳定,所以很少跟他们打交道,直到今天柏诗才知道原来还可以有男人哭的这么好看。
她手忙脚乱地找纸递给他:“别哭了。”
杨子午的眼泪仍旧不断地流,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落下来,终于有一颗滚进柏诗伸过来的手心里。
“好啦,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柏诗是无所谓,一是她觉得自己不会再遇上结合热,二是她根本没感觉,连梦都没做,一觉醒过来就是天亮和一个疲惫的阿诗琪琪格。
杨子午总算不哭了,鳄鱼的眼泪要多少有多少,也能控制排出,他拿着柏诗给的纸擦了擦眼睛,掏出了终端:“那加个联系方式吧。”
柏诗把终端递给他,看他一顿操作,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你知道哪有冰箱吗?我昨天吃了很多麻辣比奇串串,到现在嘴巴辣的还有点疼。”
杨子午偏过头看了一眼,忍着没把好友列表里的其他人全删了,设置完第一联系人把终端还回去,才又仔细地观察:“嗯……”他发现了不对劲,但没说,“从走廊里右边的门下去,跟着厨房的标识走,冰箱在厨房最里面。”
“谢谢,”柏诗站起来,接过终端揣回兜里就要走,不太熟的男人突然在她面前哭了一场她还是会有些尴尬,“那我走啦。”
杨子午:“你还记得答应过我,骑一骑鳄鱼吗?”
柏诗记得:“等你出院再说吧,你难道要我虐待病人吗?”
杨子午才开心许多:“那我等着你。”
“一定要联系我呀。”
最后一句被他说得很重,明明是很温柔的腔调,柏诗却毛骨悚然,她加快了脚步走进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杨子午还在一直朝着这边笑,嘴角的弧度丝毫没变过。
像一尊假人。
如你所见这人随地大小睡
柏诗坐上了右边门里的电梯,电梯下行的时候还在想,一直思考到电梯停下,一拍手,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我有给他做精神疏导吗?我不是没有精神体吗?”
杨子午一哭柏诗的脑子就乱了,谁哭效果都一样,柏诗见不得别人伤心,室友总说她有白骑士综合征,看见谁都想救一下,但她其实只是乐于在能力范围内为别人提供帮助。
就像只是下雨天送给同学的一把伞,却能让她避免打工迟到,避免淋雨生病。
她有两把伞,不借给她也是放在手里毫无用处,给了同学她自己也会因此快乐。
助人为乐的道理大家都懂,由于热心总是被背刺,冷漠就成了常态,社会在逼着大家自私,所有人都只是时代洪流的裹挟品。
柏诗是人群中那个敢于热情付出,被伤害就立即认清抽身结束,遇到下一个相同的人又会笑着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的异类,任何苦难都不会将她打倒,她也从来不将它们放在眼里。
总是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也没吃出什么受教训的经验,唯一值得开心的是得到了不少真心的朋友。
电梯门开了,想不清楚柏诗就不想了,她从来不钻牛角尖。踏出电梯,这一栋楼都是VIP病区,只服务住进来的那几个人,大多也是机械护工,所以走廊很清冷,路标贴心地用各种颜色显示,的确一眼就能看见。
柏诗顺着厨房的箭头往前走,过了又一扇门,总算找到储藏食物的地方,冰箱很大,放在拐角,从正门进来只能看见它的侧面,周围的灯也并不亮,跟氛围灯似的,主打一个好看但不实用。
早上睡醒到现在柏诗也没吃什么东西,正好饿了,先从上面找了块面包咬在嘴里,空出手去开下面的门找冰块。
她顺着习惯握住右手边的冰箱门,门关的很紧,所以用了很大力气,拽开的时候猛地往右边撞,没打在墙壁上,被什么有弹性的东西挡了回来。
柏诗还好奇怎么冰箱门打在墙壁上没声,接住弹回来的门仔细朝右边一看,在黑暗里对上一双带着明火的金色瞳孔,被吓的喊出声,原本是蹲着的,往后躲得跌坐在地上,嘴里的面包掉下去,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接住。
柏诗那声没忍住分贝的卧槽喊出来后,四周又亮起几束光,她才发现这里是声控灯,原本昏暗的角落一览无余,原来冰箱右侧离墙壁还有段距离,里面坐了个人,穿着病号服,少年身型,腿很长,伸直了冰箱挡不住从旁边突然长出来,刚刚柏诗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被绊倒。
头发是蜜糖橘棕色的短卷发,皮肤很白,瞳孔琥珀色为主色调,搭配驼棕和米白,构成了一种蜂蜜一样的浓稠甜腻,却在灯光下失了明火变得黯淡,五官精致但表情淡漠,被柏诗这样看着,不慌不忙地把那块缺了个豁口的面包送到嘴边,明明嘴也不大,但就是一口全塞进去了。
他瞥了眼柏诗,“别浪费食物。”
是人就好,柏诗拍拍屁股站起来,“就算掉在地上了我也没说不吃啊,但是你抢我面包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躺在这?”柏诗问他:“随机吓死一位幸运观众吗?”
少年慢吞吞地抬头,带着疑惑仔细打量过她:“新来的?”
他从地上扶着墙站起来,腰挺不直一样靠着冰箱,就算这样也比柏诗高一个头,从来到这个异世界柏诗从前觉得还行的身高就变成了平均线以下的矮子,连同为女性的阿诗琪琪格也有一米八,难怪医生一见她就说她营养不良。
从少年的角度看柏诗就显得她又小又娇,向导都比她强壮些,他和焦荡难得想法一致,觉得让她住进这栋楼的人一定很想让她死。
不说这里住着个精神濒临崩溃的他,前几天塔兰图那个傻逼也被送了进来,还有个听说在沙漠里缺水缺成神经病的家伙。
一个柔弱的向导,三个发疯的哨兵,养蛊呢?
他撇了撇嘴,不知道上面的人又想干什么,负荷了太多能量的身体不小心说多了话,困倦疲惫接踵而至,他撑着冰箱打开上层,手一挥里面满载的食物就全没了,留了片孤零零的面包,少年想把它递给柏诗,又抬不起手,他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思想挣扎了一番还是选择作罢,没关冰箱,扭头用那双蜜一样的眼睛注视柏诗,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他突然吐出个名字:“姜酒。”
柏诗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因为在回忆一时没反应过来少年也在等她的名字,直到姜酒等得不耐烦伸手想推推她,结果把自己全架在了她身上,柏诗被他压得踉跄一下,总算想起来他是谁了。
阿诗琪琪格给她介绍圣所顶层住户时每个人都提了一嘴,姜酒是她唯一没有明显厌恶的人,她没像批判其他人那样让柏诗离他远点,只说不故意招惹姜酒一般他跟谁都能相安无事。
他的精神体是蜜罐蚁,被轮回塔一些人命令储存了许多能量,等到危机时全部献出来,在这个危机来临前并不允许他随意使用,姜酒终究是人类,积累到一定程度超过身体负荷,生活工作都会受到影响,变得比一般人更懒得动,脾气也暴躁很多,但凡有人一挑衅他就动手,打架的时候会偷偷用掉些能量减轻负担,因为是自我防卫,上头也找不到理由惩罚他。
柏诗站稳后就想把他推出去,结果听见姜酒在她耳边打起了愉快的小呼噜,柏诗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脱口而出:“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
玩梗简直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柏诗总喜欢这样自娱自乐,可惜无人应答,唯一的智慧生物还扒拉着她睡的死沉。
能怎么办,扔下他不管柏诗的良心会受谴责,只能从拥抱的姿势一点一点把姜酒转到后背,用比他矮了近二十公分的身高给他当拐杖,肩膀托着他的咯吱窝,慢慢朝过来时的电梯挪。
过程特别缓慢,姜酒中间甚至醒过来几次,微微眯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下意识随柏诗移动,他不可能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柏诗身上,那样柏诗会被压倒在地上爬也爬不出去,现在的情况更像一种,那些溢出来的精神力在控制着身体附和柏诗,并且没过问他这个主人。
姜酒长手长脚,肩胛骨搭在柏诗肩膀上指尖能垂到她的腰,下巴搁置在她的锁骨窝里,骨头碰上骨头,他觉得柏诗的锁骨也软的不像话,柏诗却在心里偷偷骂他硬的像块铁下巴硌的她骨头疼。
他清醒和睡眠时的呼吸是不一样的,突然变得急促的湿热气息喷洒在脖子上,柏诗立马转头看他:“你醒啦!”
她拿开扶着他的手就想走,被姜酒稍微用力就禁锢住了,柏诗:“怎么松不开?你既然醒了剩下的路自己走。”
“记得回去的路吧?”
姜酒还是说话都费力气的样子:“我、没、劲。”
他面无表情地撒娇:“帮、帮、我。”
“球、球”
挺诡异的,柏诗打了个寒颤,对这种反差敬谢不敏,她看了看还剩下的路程,觉得走这一路也不累,于是又去握姜酒的手,原本是十字交叉型掌心撑着掌心,姜酒一握过来就主动把十指张开等着她卡进去,最后十分顺利地变成十指相扣,没有一点缝隙,空气热一点双手间就会因为出汗而变得黏腻,和姜酒的眼睛一样裹满浓稠的暧昧。
柏诗是感觉不到的,她眼里只有赶路。
姜酒被她拖着往前走,轻松了身体嘴就闲不住,他以前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在柏诗身边精神尤为放松,舒服得他总想叫两声,他想起来自己在冰箱还留了一块面包,问她:“你是因为饿下来找吃的?”
“怎么不叫机械护士直接送餐过去?”
柏诗:“还能送餐吗?我没看见呼叫按钮啊,我以为是要自己去食堂。”
姜酒:“……没有什么按钮,你直接喊药主,它是这所医院的人工智能。”
姜酒:“我在冰箱里留了块面包你带上没?”
柏诗:“?”
柏诗:“什么叫冰箱里就留了块面包?”
姜酒才意识到柏诗并没有看见他搬空冰箱的操作:“那台冰箱里的食物全是给我准备的,你摸错地方了,你应该往对面走,那里有熟食。”
“我食量很大,每天药主都会重新填满冰箱,我下来一趟全带回病房。”知道柏诗会好奇他怎么带上去,姜酒提前说了:“我的异能是空间。”
柏诗:“怪不得,那面包好难吃。”
姜酒:“但是能量多。”
柏诗:“你说你还留了一块?我不知道我没拿,会被扔掉吗?”
姜酒停了下来,他不主动走柏诗是扯不动他的,“我靠墙站一会,你去拿它,一块值好多钱呢。”
柏诗正是缺钱的时候,立即感同身受,“那你等我一会。”
她走的毫不留情,姜酒的身体下意识去挽留她,看见伸出去的手才发现自己跟着柏诗走了两步,离了她像鱼离开了水,聚集的能量压迫心脏,胸口闷得他跪倒在地上,手撑着地,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上蔓延跳动,像要刺破皮囊喷涌而出。
柏诗回来就看见他又随地大小睡,叹了口气上去扶他,发现他眯着眼睛偷偷瞧她,并没有陷入睡眠,“你怎么总往地上躺?地上很舒服吗?”
姜酒:“你离开太久了,我撑不住,没力气站了。”
他说话的时候像嘴巴没张开,黏黏糊糊的,跟之前完全不同,柏诗以为他是累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决定不再说话只赶路。
她这么为姜酒着想,本人却一点也不领情,重新趴上来后就像个苍蝇一样絮絮叨叨的,因为嘴张不开说的柏诗一句没听清,还嫌弃他口水都喷到自己皮肤上了。
“别说了,你在对着我脖子说话吗?”她稍微掰开姜酒的头:“它听没听懂我不知道,我肯定没听懂。”
“省着点力气走路吧。”
如你所见不要调戏人工智能
姜酒的病房竟然和柏诗是对门。
打开门进去把姜酒扔床上,柏诗松了口气,庆幸还好两人病房离得不远,不然一会她自己回去又要东寻西觅的,路痴败就败在方向感,记忆力再好也无济于事。
“你要回去了吗?”姜酒仰躺在床上望着她,不知不觉露出种挽留的孤寂感:“你不是饿吗?吃完再走?”
柏诗:“不要,你拿的东西不好吃。”
“我回去让药主送点我能吃的到病房,再说,”柏诗摸了摸嘴角,已经不肿了,但触碰还是会刺痛:“找东西吃只是顺带的,我主要想找冰块来着。”
姜酒盯着她的动作轻轻咽了口唾液,他把双手搭在胃上,又很乖地笑了一下:“好吧。”
“你明天还会在这栋楼里吗?”
柏诗:“不一定……我只是小病,在这住也只是观察一天,如果明天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她看见姜酒随着她说出的话越来越失落,卷翘的发丝都仿佛耷拉下去,“要加个终端吗?我们在终端上聊天呀,等你好了出院我可以来接你。”
她像往常交新朋友那样主动,热情,想把自己的积极分享给他:“我们是朋友了吗?”
姜酒歪着头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睛里的情绪升腾,杂糅,最后逸散,柏诗只以为他大脑又延迟了,姜酒很多时候更像只树懒而不是蚂蚁。
蚂蚁多勤劳。
姜酒报了个数字。
柏诗:“什么?”
姜酒:“我的终端现在被萨满管控中,没法加你,你先发申请过来,等我能拿回来就通过。”
柏诗朝他比了个OK。
姜酒看见了,没再说什么,等着柏诗拿出终端看着她发了申请,才把头一扭闭上眼睛,一脸疲惫的抗拒。
“你走吧。”
像个被始乱终弃的清纯男大。
柏诗只听见可以走了,说了句拜拜,连下次再来看你这种客套话都没说,笑着开门出去。
姜酒等门关上才把脸转过来,原本的冷脸只是淡漠,现在的脸冷得让人害怕。
不管柏诗是因为什么靠过来,受大祭司那边的指使也好,拉泽贡找人来试探他的也好,既然他们把她送过来,被他看见,那就是他的了。
谁也别想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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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刚回到病房,阿诗琪琪格的消息就发过来,说下午要接她去重新拍照办向导证,之前办的临时身份也可以完全转成正式身份,领了居民ID后,柏诗就是被记录在萨满数据库里的轮回塔公民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从出生就是祖国的人,无论去哪只要还记得自己有张小小的卡,上面写着一长串的籍贯出生地就不会忘记自己的根,哪怕离得再远最终也能回到故乡,但这次真的漂得太远了,甚至可能不在一个维度。
柏诗其实有点抗拒得到的新身份,她害怕过的久了就会被记忆麻痹,时间冲淡对另一个世界的念想后,属于地球的柏诗就真的死了。
下午来接她的是丰明晰,从进了塔内分开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了,但因为是两个e人一点没生分,丰明晰进了病房就喊:“我进来啦!还记得我吗小柏树?你的专属坐骑蜥蜥子来喽!”
柏诗:“蜥蜥子是什么鬼啦?!还有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丰明晰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拿了个苹果啃:“咱俩谁跟谁,你可是第一个玩我精神体的人……VIP的水果就是更好吃些,外面卖的都不新鲜。”
柏诗:“你也不看看住一天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柏诗想了想:“琪琪格让你来找我的吗?”
丰明晰:“老大很忙的,接你去拍照这种小事我也可以啊,你看见我很失望吗?”
“我们一起骑蜥蜴的交情呢?”丰明晰委委屈屈得:“我还拿衣服帮你挡风!”
柏诗:“你不要戏太多!”
丰明晰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逗她,他其实有点真心实意的埋怨在里面,但柏诗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吧,反正他也没指望她能说两句好听的。
看见柏诗还穿着件白色睡裙,挑了挑眉:“你就这样去拍照吗?”
柏诗兴致不高:“怎么啦?”
丰明晰上下打量她一番:“至少要把头发梳一梳吧?”
他很快从沙发上蹦起来,去洗漱间拿了把梳子,没递给柏诗,把她按在椅子上:“我来给你梳,梳头发我最拿手了,没觉醒之前我还打算去当个首席造型师。”
“剪几根刘海就收几千的那种吗?”
“别说话,”丰明晰用手压住了柏诗的发根,以防弄痛她,他其实更想堵住她的嘴:“你也就会欺负我,你怎么不跟老大呛声,我说一句你就跟我杠一句。”
柏诗:“你还委屈上了。”
她学着丰明晰在沙漠里的语调:“我会一直坐在你后面看着你,你不要搞小动作。”
丰明晰:“我是这个意思吗?!”
柏诗:“不是吗?”
丰明晰:“我、我,”
他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把脸憋红了。
还好柏诗背对着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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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身份证明的照片拍的很随便,闪光灯一亮就结束了,但丰明晰带着她去白塔拍向导证的照片,被工作人员拦下来多说了几句。
“确定就这样拍吗?不化点妆换个衣服?”
白塔在整个轮回塔的中央,算是这一大基地的中心塔,也是柏诗即将工作的地方,活人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倍,引导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个娃娃脸的女孩,穿着制服坐在柜台前,打量了柏诗几眼,给了她一点建议:“因为向导证上的照片是会显示在向导工作系统里你的介绍里的,人类经历过大灾变虽然精神出了点问题但审美还是正常的,打扮精神一点的向导被优先选择的概率更高。”
柏诗愣了一下,丰明晰凑过来问她:“要我带你去买衣服吗?”
柏诗觉得没什么意义,如果漂亮能让哨兵看她两眼就能被安抚,那她就不用愁的要死要活了,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最好看照片全都忽视她,让她先跟着前辈混一段时间。
工作员小姐也没执意劝她:“好吧,往里面走。”
把盖好章的证件都递给柏诗的时候,突然朝她笑了笑:“其实你这样也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呢?我能当你的第一个访客吗?”
柏诗的手哆嗦一下,差点没接稳那些证件,她快速把东西都抱进怀里,强颜欢笑:“我还不确定呢,可能要等很久……”
“没关系,我会帮你催的,你叫柏诗是吗?”
柏诗:“好吧,我是新手,经验不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尽力为您进行精神疏导的。”
柏诗第一次拒绝得很温柔,也没底气,工作人员才不依不饶,在上班时间聊私事其实是不被允许的,丰明晰刚想开口,柏诗又像把那些懦弱咽下去一样,抱着材料朝工作人员笑的客气,身板站直了,说了些官方的话。
丰明晰把刚张开的嘴又闭上,跟在和工作人员道完别的柏诗后面,问她:“你刚刚怎么突然又不怕了?”
“来的时候不是一直偷偷念叨不要有人找你不要有人找你。”
柏诗垮着个脸,把手里乱糟糟的材料理整齐:“因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逃不了只能我来解决问题。”
她们一路往里面走,到了拍摄的地方,只有一台机器,柏诗坐进去,萨满的声音响起:“您好柏诗小姐,请确认身份信息是否正确。”
和之前听见的不一样,少了点人性化的停顿。
柏诗点了确定,萨满又说:“请再次确认。”
看来无论在哪多次确认的机器人操作还是存在的,柏诗狂按确认键。
萨满:“请您再次确”
萨满:“请您再”
萨满:“请您、请您、请请请”
萨满:“请您面对屏幕,柏诗小姐,不要再按了。”
柏诗:“萨满?”
萨满:“是我,柏诗小姐,您认出来我了。”
柏诗:“和之前的那个声音听起来不一样,之前的是固定程序吗?”
萨满:“是的,柏诗小姐,人工智能并不是随时接管所有系统,有些操作还是简单的指令。”
萨满:“请看向屏幕,柏诗小姐,闪光灯即将打开。”
萨满:“3、2、1、”
萨满:“请笑一笑。”
“拍摄完成,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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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明晰蹲在机器外面守着柏诗,终端振动了下,他掏出来,发现是阿诗琪琪格的消息。
老大:拍完了?
世界第一大帅比:正在拍,老大你遇见什么事了?
老大:没什么,乌格勒还在我家门口守着,走不掉。
世界第一大帅比:大祭司到底想干什么?
阿诗琪琪格没再回他,除了大祭司和她的亲信,交出方法的拉泽贡那一派没人知道献祭的事情了,阿诗琪琪格也不打算和手底下这群崽子们说,她亲弟弟阿穆尔都不知道。
她其实也不是因为乌格勒的监视而走不开,如果还甩不开一个a级哨兵,阿诗琪琪格这几年算白活了。
她被柏诗诱导进发情期了。
当一个人借助精神体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习性就会变得越来越像动物,阿诗琪琪格缩在床上,周围用被子堆成了堡垒,猫一样蜷着身体,压着柏诗跟她说过被清洁机器人丢掉的刚来这个世界穿的裙子,她的嗅觉和听觉在发情期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把脸埋进去的时候仿佛被柏诗整个人抱在怀里。
她想大叫,以声音吸引想要交配的对象,但很清楚对方不在接收范围内,只能咬着嘴咽下所有冲动,忍过一阵又一阵情热,好不容易清醒点,阿诗琪琪格叫了声萨满。
“我在,阁下。”
阿诗琪琪格抹了把脸,杂乱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鬼魅一般:“柏诗那边的情况还顺利吗?”
萨满:“非常顺利。”
萨满:“根据您身体的各项指标,去见柏诗小姐或者让丰先生将她送过来是最有利的对策。”
阿诗琪琪格:“不用。”
萨满:“就算现在给柏诗小姐办理了身份,不久之后还是要销毁,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阿诗琪琪格:“萨满,人工智能是不会理解人类的。”
萨满:“您后悔了吗?”
阿诗琪琪格:“我虽然不坚定,但我从来不后悔。”她垂下眼睑:“我只是、我只是……”
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来,她重新缩回筑起来的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巢穴,把头埋进圈起来的膝盖里。
“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我要开始疏离她。”
如你所见是婚飞之前
柏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在巢穴里。
她已经能处变不惊地观察四周了,这个巢穴比之前遇见的空阔,还有稀稀拉拉的阳光穿过石头的缝隙照进来,因此柏诗这次能完全看清周围的情况。
洞口就在不远,对着天空,偶尔有两只飞鸟掠过。
有点像倾斜的山脊。
暂时还没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跑出来,柏诗想从地上站起来去外面看看,结果身体使不上力气,转头居然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动作。
她没一个人待很久,察觉她清醒后,巢穴的主人就从深处的黑暗里走出来,竟然是人类的脚步声。
柏诗听见动静转头,先看见的是一双赤裸的脚,往上的腿仍旧没穿任何布料,黑色的阴毛和未醒的生殖器大咧咧地摆着,腰腹劲瘦,嵌着一群块状分明的腹肌,皮肤白皙,除了三角区其他地方就没什么毛发,蜜色的头发略卷,裹在中间的脸柏诗也很熟悉,白天她们才见过。
是姜酒。
柏诗疑惑:“你怎么在这?”
这个姜酒不像白天遇见的那样懒,但仍旧不怎么说话,没回她,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扶着她的上半身从地上起来,揽进自己怀里,手从柏诗的裙子下面伸进去摸了摸她的后背。
很痒,柏诗挣扎,也只是将自己的头从抵着姜酒的下巴拱到他的颈窝,这在姜酒眼里就像在撒娇,他终于开口:“别闹。”
他的手在柏诗的后背摸索了一阵,终于在肩胛骨下面摸到两个不起眼的凸起,食指和中指爱不释手地不停揉搓,脸上的表情变得欣慰。
这代表柏诗快要发育成熟,可以进行交配了,姜酒的思绪陷入对这个猜测的无尽联想,越兴奋越失控,手上的力气也随之渐重。
新生的羽翼经不住这样的力道,柏诗叫了出来:“疼!”
姜酒立即松了手,把她又抱紧了些,吻不要钱似的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安抚的意味,等到柏诗的情绪平复下来,又抱着她的脸亲上去,并不是普通的亲吻,虽然也带着情欲,但姜酒做的更多的是用舌头打开她的口腔,强硬地压低她的舌头以露出咽喉,然后经过反哺的方式,将身体里的能量凝聚成一滴滴甜腻的蜜珠给她灌下去,柏诗被迫吞咽,原本虚弱的身体竟然随着这种喂养渐渐恢复。
等她吃饱了,咽不下去了姜酒仍然在给她灌,一不小心就呛到了,姜酒松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又用他那双流淌着蜂蜜一样的眼睛和柏诗对视,里面全是粘稠的感情:“再吃一点。”他把柏诗压在了地上。
“你这么弱,在婚飞之前如果还没长出翅膀,我只能抱着你进行空中交配了。”
“这样诞下来的工蚁会很弱,如果我死了,它们没办法保护你。”
姜酒不再像个丈夫那样温柔,狠下心又亲了上去,因为吞咽不及,柏诗的口水又从嘴角流下来,落在地上。
柏诗并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进行交配再产卵,梦境里所有人都以繁衍为第一欲望,仿佛这是生命的最终责任。
她理解不了,她像一个体验者,又像一个观测者,无论被怎样对待都产生不了对应的感情,像在玩一场RPG游戏。
她一直都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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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梦境仍旧没给柏诗留下任何印象,她甚至睡得还不错,第二天起来接到让她去白塔报到的消息,惊讶地说了句这么快,除此之外没再产生抵触的情绪。
医生过来亲自把她送出门,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被另一个助手一样的人喊走,说是病人出了问题。
他离开后柏诗一个人站在街上,才发现自己不曾单独出过门,长久的宅居会变成阴暗寡言的蘑菇,用进废退,为了重新拥抱这个世界,柏诗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报道。
她给阿诗琪琪格发了消息,琪琪格过了很久才回她:好的,我知道了。
阿诗琪琪格:我最近有点事离开一段时间,如果联系不上不用担心我。
阿诗琪琪格:不要对哨兵太好,他们会蹬鼻子上脸,如果遇到有不长眼的纠缠你,直接告诉丰明晰,在我没回来之前他会处理。
阿诗琪琪格:会有个厉害的前辈去找你,你可以跟着她学习段时间。
阿诗琪琪格:一个人注意安全。
柏诗:好的!
柏诗:比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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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医院建的偏僻,因为是在机械更发达的103区,所以路上没什么人,柏诗一路在网上发了几个求助帖才磕磕碰碰地进了中心塔区。
把刚拿到手的ID卡交给警卫,验证后没什么问题才被允许进入白塔,发现她的身份证明上写着向导,警卫的神情都变温和了,把ID卡还给她时,严肃的脸上甚至挤出一个笑:“辛苦您了。”
柏诗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你们才是辛苦了。”
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警卫似乎觉得好玩,又朝她鞠了个躬,柏诗又立即鞠回去,站直后发现警卫一直在笑,没有恶意,这种纯粹的开心在白塔里很少见了,警卫的不对劲立即引来同伴的关注:“安代,你在干什么?她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队长。”警卫一边回那人的话,一边朝柏诗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别被另一个人看见留下查问:“快进去吧。”
柏诗原本还想问问路,最后稀里糊涂听话地往白塔里面走,进了塔内几步就能看见一个活人,柏诗先去了昨天拍照办理证件的窗口,那里换了个人,变成个俊秀纤细的男人。
她敲了敲窗口:“你好,我是新来的向导,昨天有人打电话让我来这里报到。”
里面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侧着头看她:“你就是柏诗吗?莎琳娜昨天和我说过了。”
“证件都带了吗?”
柏诗赶忙把整理好的东西一股脑塞过去,男人拿着章砰砰盖了几面,放进一台密闭的机器里等了一会,红灯变成绿灯才取出来还给她:“好了,恭喜您成为白塔的第三十五位向导,已经自动为您开通与ID绑定的储存账户,每个月的工资会在月初打进账户里,祝您工作顺利。”
柏诗:“谢谢你。”
东西不多,柏诗还是十分重视得双手去接,对方在她拿稳了文档后并没有立即松手,而是借着宽大文件掩饰,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摸了摸她的手。
柏诗吓得一把将文件夺回来,连退了几步。
男人被她逗笑了,撑着脸手肘抵在柜台上看她,柏诗才发现他眼下有颗泪痣,“我有这么吓人吗?”
“檀三丹,”有人从柏诗身后过来,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玩笑不能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上了年纪的慈祥,有种梵音渺渺的威严,柏诗抱着文件袋回头,却看见位大概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眼角的细纹像充满智慧的年轮,供养出那双柔和的,让人被看见就仿佛灵魂得到升华的眼睛。
男人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白音阁下!您怎么过来了?您今天应该有访客要接待的。”
“有人要我带一带新来的小向导,我原本想去白塔入口接她的,被陶格斯耽误了会,再过去安代跟我说人已经进来了。”
“结果一来就发现你又玩忽职守,我会向萨满建议扣除你这个月的守纪奖金,就当给你个教训。”
“不是,白音阁下,我已经很久没……”檀三丹还想要辩解,但一看白音的眼睛那些想好的说辞就一句也说不出口了,白音虽然不是塔内等级最高的向导,但一定是资历最老的,每个塔内还能叫得出名字的哨兵向导小时候都被她抱过,以至檀三丹每次见她还是像见长辈一样提心吊胆。
他决定死也要拉个垫背:“是昨天莎琳娜特地嘱咐我要多照顾照顾她,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个向导性格很软,让人不自觉想欺负。”
白音叹了口气:“怎么还有莎琳娜啊。”
她看向柏诗:“昨天坐在那的工作人员有对你做让你不舒服的事情吗?”
柏诗有种被长辈撑腰的感觉,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吧?”
檀三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宝宝,做人怎么能这么偏心?”
白音瞥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你和莎琳娜我都会让萨满重点关注,让你们在办事大厅工作是想要锻炼你们的脾气,不是为了让你们近水楼台去接近新向导的。”
檀三丹又坐了回去,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回她:“知——道——了——”
白音看他就像看自家叛逆的孩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牵起了柏诗的手,笑容又重回脸上:“跟我来吧。”
柏诗被她身上的母性迷得迷迷糊糊的,不自觉脚就跟着动了,等她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离开了办事大厅,走在一条从未来过的小道上。
“我们要去哪?”
白音朝她笑了笑,她真的很像大家严厉又慈爱的母亲,“先跟我去我的接待室,我临时才收到阿诗琪琪格的消息,准备的比较匆忙,再过十分钟之前预约好的一位老访客就要来了,我得先完成我的工作,才能和你好好谈谈。”
“你是叫柏诗是吗?真好听的名字,我叫白音,你可以叫我白姨,也可以叫我白姥,太年轻的就不建议喊了,我的年纪可以当你奶奶了。”
柏诗攥紧了被她握住的手,十分震惊:“真的吗?”
白音:“我今年一百一十一岁了,你说呢?”她甚至俏皮地朝柏诗眨了眨眼睛,很灵动,一点也不像形容枯槁的老人。
“大灾变之后大家的体质就有了很大提升,精神力会极大地延缓容貌的衰老,哨兵其实也是一样,只是我从来没见过活的比我长的哨兵。”
她叹了口气,“那些孩子简直像生出来为向导拼命的机器,总是在不断地损耗,刚修好一段时间,下次再见,突然又伤得比上次更重了。”
“我尝试一次次地维修他们,但没用,他们最终都会走向报废的结局。”
“每一个都是。”
柏诗:“您会难过吗?”她其实更想用绝望这个词,但觉得太刺耳,换成了比较温和的问法。
白音愣了下,突然把那些逸散的情绪都收了回去:“我怎么在你面前说这些,你还小,还没到能知道一些事情的年纪呢。”
她摸了摸柏诗的头:“跟我来,我先带你看看怎么具体安抚哨兵吧。”
如你所见这是过渡章
白音的接待室在中心塔的三层,三层到五层都是向导的工作区,再往上是高层的会议室,以及一些暂时不好向柏诗解释的部门,二层是哨兵接一些私活的地方,一楼往下还有地下层,柏诗没有进去的权限。
围绕中心塔建造的居住区以及各种商业街被称为中心塔区,算是轮回塔的CBD,每个向导在地理位置最好的别墅区都有分配下来的住所,刚刚檀三丹还给柏诗的材料里就夹着属于她的别墅地址,家居系统已经提前录入了柏诗的信息,她过去就能靠人脸识别开门,唤醒整个智能系统。
中心塔内部很大,白音带着柏诗东拐西拐走了有一会,一路上事无巨细地为她解释了所有要注意的地方,进入三层后让她把终端打开,教她登上了自己的工作系统:“点开这个界面就能看见下面的预约人数,当然,首先我们来看看系统给你分配的接待室在哪。”
在五层,A-033。
白音惊讶地啊了一声。
柏诗:“怎么啦?”
白音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把你安排在五层,如果在三层,我还能抽空去看看你。”
“去五层太耽误时间了。”
“访客快要到了,先跟我来,一会等我工作结束后会陪你上去看看你的工作室具体在哪。”
白音在一扇门前站定,门上的扫描仪照了她的脸后滴得一声开了门,一进去就看见一张桌子,隔开两把椅子,靠里面的工作椅背后是一扇屏风,彩色的丝线勾勒出山川飞鸟,和一棵极其突兀的树,右边是茶几和沙发,洗手池旁边还有一扇门,里面是休息室。
她让柏诗在沙发坐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我去里面换件衣服,乖乖,等我一会啊。”
柏诗双手抱着杯子朝她点头,的确乖的不行:“好的,白姨。”
她一个人待在接诊室里才毫不遮掩地四处张望,发现白音的工作室很有她的味道,窗帘和她的披风一样带着流苏,颜色高贵典雅,那扇屏风虽然大红大紫,但丝毫没有给人奢靡之感,反而透着一股浓酒沉淀千年的古朴韵味。
柏诗眨着眼睛到处看,头一转眼一闭一睁,猝不及防和开门进来的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立马退回去关上了门,过了几秒,门再次被打开,男人走进来,“请问,白音阁下去哪了?”
柏诗把杯子放下去,刚想说话,白音从休息室走出来,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我在这,杭新,”她拍了拍柏诗的头,“你介意今天的治疗有一位旁观者吗?柏诗是新来的向导,之前没有替别人做精神疏导的经验,我想先带她看一看,毕竟纸上谈兵终究不如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学得快。”
“我会让她坐在屏风后面,你看不见她,也别过分关注她的呼吸,就当她不在这里,行吗?”
杭新有点为难,但在白音鼓励的眼神下还是迟疑地点了头,白音把柏诗送到屏风后面,柏诗才发现这扇屏风竟然是单面可视的虚拟产物。
白音:“一会不要说话,也别走神,集中注意看我怎么用精神力穿过精神屏障进入他的精神图景,我会慢一点,让你能看得仔细。”
她说完又摸了摸柏诗的头:“看不清楚也没关系,结束之后告诉我哪里不懂,我会一点点教你的。”
白音说完就走了出去,柏诗靠近屏风,但不敢扒拉上去,把脸凑得很近,鼻尖差点就抵在上面,睁着双黑葡萄一样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
屏风外的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气氛很融洽,白音给杭新倒了杯水,问了他最近的情况,时不时说几句关心他的话,沉默寡言的男人渐渐张开嘴,说了很多身边发生的事,外出执行任务回来只剩几个人的小队,濒临发疯的队长,堕化前求他杀了自己的队友。
他的情绪渐渐不像来时那么麻木,声音哽咽,哭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最后跪下去,把头埋进白音的膝盖里,嚎啕大哭。
白音一边温柔地用手替他梳理杂乱的头发,一边哼了首柏诗没听过的调子,“没事了,没事了,孩子,你已经回家了。”
柏诗听见杭新哭着喊:“妈妈,妈妈。”
“我真的好累啊,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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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结束后杭新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沉默,柏诗没出去,她觉得杭新暂时应该不想看见她,也许沉浸于情绪发泄的时候杭新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个她,她也不必现在出去找存在感。
送走杭新后白音把门一关,脱了白大褂丢给了旁边等着的机器人,哨兵的嗅觉敏锐,不会喜欢上一任访客留下的气味,向导每天接待几位访客就要换几次工作服。
她过去把柏诗拉出来,两个人又坐在刚刚治疗时同样的位置上,只不过白音对应着杭新,柏诗坐在了白音的位置。
“怎么样,能看明白吗?”
柏诗说不出话,因为她完全没看见什么精神力和精神图景,她能看见精神体都是因为精神体本身就是虚幻和现实的锚点,只要主人想就能在现实复现实体,还没觉醒的普通人也能看见。
她心虚地回答:“您是在什么时候替他治疗的呢?是他在哭的时候吗?”
白音:“是屏风挡住了导致你没看清吗?”
“那下次我找个精神稳定些的哨兵,让你坐在旁边离近点看吧。”
柏诗摇头:“不是的。”
“我看的很清楚,但我看不见您所说的精神力和精神屏障,我看见的只有您像个心理医生和他聊了会天,他把情绪发泄了出来,然后就结束了。”
柏诗看见白音的眉头紧皱,侧过脸不敢再和她对视。
白音点开她的工作系统:“你的精神力评级有b级,已经不算弱了,不至于连精神力也看不见,”她朝柏诗招了招手,“来,到这来。”
白音握住了她的手,闭上了眼睛,柏诗直愣愣地看着她发呆,过了一会,白音突然睁开眼睛,脸上带了点怒气:“你连精神屏障都没构建吗?”
她这一路过来的形象都是和蔼大过严厉的,这会突然板起脸,柏诗被吓得愣在那,可怜兮兮得,白音看见了又心软得一塌糊涂,把她搂进了怀里:“乖乖,怎么这么可怜,是一直没人教你所以不会吗?”
柏诗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不起,我看不见你们说的精神力,也没法召唤出精神体。”
白音:“你是从小就这样吗?你的父母家人呢?”
柏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前半生在这个世界查无此人,上哪去找一对不存在的父母,她低下头:“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们。”
白音把她搂得更紧了:“可怜的孩子,怪不得,怪不得……”
她以为柏诗是因为用不了精神力而被父母抛弃了。
哄孩子一样拍着柏诗的背安抚了她一会,白音才松开她:“我需要和阿诗琪琪格聊聊,你先进去,”她指着休息室:“里面有水果和零食,累了还能在里面睡一会,我准备的床单被褥是轮回塔最软的布料。”
等柏诗被她赶了进去,门一关外面什么声音也不会传进去,这里的隔音非常好。
白音拨通了阿诗琪琪格的视频通话,那边过了一会才接通,阿诗琪琪格穿着睡衣,发丝凌乱地坐在家里,看见白音严肃的脸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白姨,找我有事吗?”
白音:“你送来的向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她使用不了精神力的事吗?”
阿诗琪琪格点头:“知道。”
白音为她冷漠的态度感到生气:“你知道她还没构建精神屏障吗?没有精神屏障的向导就像没人看门的商场,你打算让那群哨兵来集体零元购吗?”
阿诗琪琪格:“白姨,她不一样。”
白音:“哪不一样?因为她不是轮回塔的人,你就不管她的死活?”
“不是、”顶着长辈的训斥阿诗琪琪格冷静地解释:“虽然她没有精神体,但她拥有的精神力非常强大,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的精神力一直在溢出,持续了很久也没有枯竭的迹象。”
“传统的精神疏导一直是向导将精神力送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她虽然不会使用精神力,但在她身边的哨兵会不由自主地捕获这些飘荡在外面的精神力带回自己的精神海,从而进行单方面的精神疏导。”
“效果非常好。”
白音渐渐沉默下来,过了一会问她:“她不止是b级?”
阿诗琪琪格:“比s级要高。”
白音握紧了双手。
“那你想要我教她什么呢?”白音想起了什么:“你一开始是想要熬云那丫头带着她?”
“她什么也不用学。”阿诗琪琪格说:“我还没问您,怎么会是您去接她?”
“熬云的年龄和她相近,我只是想找个人陪陪她。”
白音:“你还是得和你母亲学学,如果是萨那尔做事绝不会那么冷硬。”
“熬云年轻,脾气难免暴躁,又是a级向导,你什么也不说清楚就给她安排个新来的向导,还没给她拒绝的权利,她会高兴吗?”
“她把带消息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白音想着都笑了:“人家没办法了,才求到我这里,毕竟我也算你长辈。”
阿诗琪琪格终于带了点笑:“谢谢白姨。”
“那柏诗就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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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发现白音和阿诗琪琪格通话后对她更包容了,也不再在意她能不能使用精神力的事情,“对不起啊乖乖,我不该在没弄清事实的情况下吼你。”她向她道歉,一点也不忸怩,她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好家长:“刚刚也是因为觉得你对自己的安全太不负责才生气,能原谅我吗?”
柏诗没有和这种类型的长辈打交道的经验:“我没有怪过您。”
白音突然亲了亲她的额头:“太乖了,怪不得琪琪格还特地叫人带带你。”
“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如果不能靠精神力安抚哨兵,那你打算怎么工作呢?”
柏诗对此很有发言欲望:“我查了很多资料,我治不了病的很重的人,但我可以用身体安抚的方式治疗症状比较轻的哨兵。”
“好吧。”白音想起阿诗琪琪格的话,柏诗只要和那些哨兵待一段时间,就算什么不做也能治愈他们,但因为某些原因这个事实还要对柏诗本人保密。
柏诗本来就因为没有精神体而不自信,白音不想完全否认了她自我创造出来的价值,她只能顺着她:“其实身体安抚也是一种很有用的治疗方式,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柏诗果然笑了,眼睛很亮,她回抱了白音。
“谢谢白姨。”
过渡章写的我想死
如你所见是毒蛇哥
柏诗在白音的接待室待了几天,什么也没做,每天过去就是被投喂和待在屏风后面看那些哨兵一个个认妈,杭新叫妈的时候柏诗以为他是白音的儿子,第二个哨兵叫妈的时候柏诗想白音活了这么久儿子多点怎么了,等到一周后数不清第几个一进门张口就叫妈,柏诗手里的薯片咔嚓碎成了两片。
“哟!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新来的漂亮小向导啊?怎么还在这?”进来的男人顶着头狂乱的红发,下颌棱角分明,额头上有块长长的疤,痞里痞气的,衣服也不好好穿,健硕的胸肌裸露在外面,皮肤是小麦色的,印刻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老旧伤痕:“老妈你带宝宝带上瘾啦?”
“陶格斯,”白音露出头疼的表情:“我说过多少次,你出塔的时候我管不到你,但在塔里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我怎么了?”陶格斯无所谓地张开手臂,上下打量自己,“又不是光着屁股,我小时候你当街扒我裤子打我怎么没看你注意形象。”
他走过来,突然在柏诗面前俯身,张嘴叼走了柏诗手里的那半块薯片,因为裤带也不紧,所以弯腰的时候前面的绳结往下坠,就露出些冰山一角的茂盛阴毛。
柏诗:你好骚啊。
“陶格斯,坐回去!”白音语气加重,有些不悦:“我教过你这样骚扰向导吗?”
陶格斯耸耸肩,仍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甚至趁白音不注意朝柏诗抛了个媚眼。
“他是我的儿子,陶格斯。”白音刚洗了手,在柏诗身边坐下给她剥桔子。
柏诗想到这一周来几乎过百的找妈妈哨兵,因为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脸上露出有点接受不能的震惊。
“怎么了?”陶格斯又往前凑盯着柏诗的脸,觉得她瞪圆的眼睛很可爱,笑得咧开嘴:“这几天是不是在这里听取妈声一片?那些都是散养的,只有我是从小被老妈捡回来在身边养大的。”
“我可是嫡长子。”
“没事少看点狗血剧,”白音把剥好的橘肉送到柏诗嘴边,照顾婴儿那样,柏诗下意识张嘴吃了进去。
“甜吗?”
甜甜的柏诗甜甜地回答:“甜!谢谢白姨!”
白音看着她脸上能笑出朵花,转头看见陶格斯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柏诗看,肚子也露在外面,像个不怕冻的傻子。
白音忍不住给了他一下。
“痛!老妈你干嘛?”
白音没理他,问柏诗:“做好准备了吗?真的决定不再待两天?”
柏诗两只手握在一起,搁在腿上,显然下定了决心:“已经在您这里打扰很久啦,我再拖着不回到岗位自己也会不好意思的。”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在能使用精神力之前学习任何理论都是徒劳,与其继续耽误白音的工作,还不如她自己磕磕碰碰地去探索。
“好吧,”白音叹了口气:“如果遇见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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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决定工作的第一天,路过三层的时候犹豫了会,念旧的人总是容易舍不得,除了待在白音的接待室柏诗还被她带着去和其他向导打了招呼,每个人的工作室都极具个人色彩,让她最难忘的是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姐姐,叫苏查,她的接待室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没有办公桌,屋子中央放了个类似告解室的狭小空间,每次替哨兵做精神疏导就像神在听信徒告罪,但苏查完全不会安慰他们,也不会和哨兵见面,她是a级向导,不接触也能完美完成工作。
苏查并不喜欢哨兵,甚至对他们有种不耐烦的厌恶,“听他们自言自语就已经很累了,我不想说一句话。”
“一群会退化成原始动物的蠢货。”她对待同为向导的大家态度更好点,但也不会过于亲近,看见被白音带着来打招呼的柏诗也只是点点头,给了她一句警示:“别离哨兵太近。”
白音带柏诗离开苏查的接待室后跟她解释:“苏查以前有个也是向导的妹妹,后来被T教区的一个哨兵骗了回去,入了塔的向导是不可能离职的,她几天没来上班就有人报给了上面。”
“等大祭司派人去找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白音没说她的死因,怕吓到柏诗,“后来苏查对哨兵的态度就有些极端,但还是会为他们进行精神疏导,上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柏诗只想知道:“凶手抓住了吗?”
白音:“判了死刑,是苏查亲自动的手。”
柏诗仍旧很难受,这样的一命抵一命是不对等的,一个坏人的灵魂在上帝的天平前比不上好人的一根头发,可笑的是活人总认为人死了就会一切平等,不论好坏。
白音其实隐瞒了很多没说,向导是大灾变后全世界的瑰宝,一般没人敢对她们动手,折磨苏樱的绝对不止一个人,但当时T教区的祭祀拉泽贡强烈抗拒大祭司的人去查,又抹掉了很多证据,只交出那个欺骗苏樱的人当了替死鬼。
这一直是苏查心里的一根刺。
也是阿诗琪琪格和大祭司离心的开始。
这个时候仍旧没人和柏诗提T教区的事,柏诗也没在意,向导里没有一个人来自T教区,苏樱去世后也拒绝为他们服务,非必要拉泽贡甚至不被允许进入白塔,如果她一直在中心塔普通工作,可能这辈子也不会碰上他们。
结束回忆后柏诗上了五层,白音第一天带她走过一趟,柏诗只是方向感不好不是白痴,凭着记忆和指示箭头立即找到了A-033。
机器扫描柏诗面部的时候旁边工作室的主人也来了,高跟鞋很有力地踩在地面上,形成一种和谐的卡点节奏,柏诗情不自禁朝声音看过去,比脸先吸引眼球的是一头红发,大波浪,像一片波涛汹涌的火海,短裙,吊带,亮晶晶的饰品,脸也精致得很,不是那种柔和的完美无缺,而是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让人下意识不敢去挑她的错处。
她停在柏诗的隔壁,微微侧过脸看见了柏诗,漂亮的绿色瞳孔往上翻了个白眼。
门开了,但柏诗没进去,转过身正对她:“你刚刚是朝我翻了个白眼吗?”
她大概没想到柏诗会直接问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不管正在扫描的机器了,朝柏诗走了几步:“是,怎么了?”
柏诗也走过去:“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我有得罪过你吗?”
“没有,”她回答的倒也干脆:“我单纯看你不爽。”
“既然想方设法地进来了就好好工作,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总跑去打扰别人的工作。”
“我以为你还要在白姨背后躲几天,没想到还挺有种,今天就上来了。”她眯着眼睛打量柏诗的脸,嗤笑一声:“业务能力不行的人再怎么躲也无济于事,白塔的向导是个讲究实力的职业,祝你成功。”
柏诗原本还有些怒气,被她叽里呱啦讲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那点不悦也散掉了,“啥?”
她还没搞懂什么情况,对方已经转身走了,只留给她一个气势汹汹的背影。
“莫名其妙……”
柏诗带着疑惑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的接待室还没按照自己的风格装修,只摆着办公桌和椅子,沙发茶几等原始家具,窗帘也是冷淡的纯色,进了休息室在一排崭新的白大褂里面选一件穿上,柏诗坐上办公椅,打开电脑登上工作系统,在自己名字后面的找到了开始接诊的按钮。
她点了确认,开始紧张地等待访客。
怕人来,又期待有人来。
上班的时间是早上九点,柏诗等到了中午,吃完午饭访客仍旧是零。
终端振动,阿诗琪琪格给她发来消息:第一天正式上班,还适应吗?
柏诗:QAQ
阿诗琪琪格:怎么了?
柏诗:很清闲,蛮好的,就是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拿这么高的薪水却什么事也不做。
阿诗琪琪格:……
阿诗琪琪格:没人预约你是吗?
柏诗:我刚来嘛,这很正常,我就是害怕万一真的有人找我但我做的不好,没能帮到他怎么办。
阿诗琪琪格:不用妄自菲薄,你很厉害。
柏诗回了她一个笑脸和谢谢,趴在桌子上看窗子外面的风景,轮回塔建立在西北的荒漠上,与草原和沙漠接壤,却在中心塔区里建设出江南般的风景。
阳光经过了塔上方的保护罩层层阻挠,晒到人身上正好是温暖的催眠曲,柏诗昏昏欲睡,将要睡着时电脑发出了提示音,告诉她将有一位访客在十分钟后到达接待室。
一阵兵荒马乱。
整理好被自己弄的凌乱的桌面后,柏诗点开预约信息,发现是个熟人的名字。
阿穆尔,阿诗琪琪格同母异父的弟弟。
阿诗琪琪格很少说她自己的事,这是丰明晰聊天的时候告诉她的,大祭司这一脉只有被神灵选中的人才能成为继承人,女性多于男性,但和其他部落融合后,才发现其他地方的传承多是男性掌权大于女性,阿诗琪琪格被定为下一任大祭司的时候不是没有反对的舆论,那些人甚至拿刚出生的阿穆尔做笺子,企图逼大祭司换一个继承人。
阿穆尔以前并不像现在这么阴沉,他的毒舌和暴躁是在那群陌生人的骚扰下渐渐锻炼出来的,后来找到了用语言毒杀他人的乐趣,又像开发了什么特殊癖好一去不回了。
丰明晰说阿穆尔就是一只到处喷洒毒液的蛇,柏诗对于这点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毕竟她刚穿进这个世界赶路的时候阿穆尔还帮她止过痛,就像大家对布洛芬总是带着崇拜,柏诗看阿穆尔也带着滤镜。
不是恶毒女配没有雌竞,只是人设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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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尔准时到达柏诗的接待室。
机械锁识别了他的脸,放开权限后门一推就能开,他还是敲了敲门,听见柏诗清脆地喊了声请进。
推开门,柏诗朝他扯了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笑,有点僵,但还是可爱的,阿穆尔坐在了柏诗面前,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他还和在沙漠里一样戴着连衫帽,裹住一整个自然卷的头发,换下了遮蔽下半张脸的高领衫,虽然脖子露出来了,但仍旧带了半张黑色的机械面具盖住了嘴,因为阳光的辐射不再能造成伤害露出了充满肌肉的臂膀,和他姐姐一样缠着白色绷带,一双眼睛像冬眠的蛇,总是困倦地半阖着,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柏诗咽了口口水,总觉得阿穆尔是被逼上梁山的,“阿穆尔,是阿诗琪琪格让你过来的吗?”
阿穆尔瞥了她一眼:“腿长在我身上,不会听别人的命令。”
柏诗:“好、好吧。”
柏诗:“请跟我到沙发这边来。”
她带着阿穆尔在沙发上坐下,按照记忆一比一复刻了白音和哨兵的位置,朝他伸出手:“请把手给我。”
阿穆尔顿住,没说话,抬起眼睛盯着柏诗的脸,最后在柏诗紧张的目光下还是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被她握住。
什么也没发生。
柏诗和阿穆尔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也许是察觉到气氛渐冷,柏诗问他:“你感觉好些了吗?”
阿穆尔:“如果你是要我浪费时间来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我会在治疗结束后留下差评。”
柏诗垂头丧气得:“好吧,就知道握握手这么简单的方法根本不可能靠谱。”
她朝阿穆尔张开双臂:“能抱抱你吗?”
阿穆尔露出来的喉结沉闷地吞咽了一下,“你确定?”
柏诗:“怎么了?你以前没接受过身体安抚吗?”
阿穆尔摇了摇头,靠了过来,柏诗以为他要像杭新那样蹲下去把头放在她的腿上,阿穆尔却双手掐住了她的腰,一用力,柏诗就被从沙发上拔起来,双腿岔开落到了他的腿上。
柏诗:“好像有点不对……”
阿穆尔:“哪里不对?”
两个人的上半身密切地贴合着,阿穆尔穿着的布料有点硬,柏诗的会阴部感到了结结实实的挤压,不太舒服地挪了挪,被阿穆尔捏住了腰窝。看更多好书就到:p a owen wu2.c o m
她的手抵在阿穆尔的胸膛上,掌心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小腹微微凸起的那块地方被阿穆尔的腹肌黏住了似得拔不开,为了离阿穆尔的脸远一点上半身极尽可能地往后倾倒。
柏诗:“……”
柏诗:“算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穆尔的呼吸加快许多,如果不是面具的格挡柏诗怀疑那些温热的吐息会尽数打在她脸上,阿穆尔:“也许好了一点?”
“但是作用不大。”
他跃跃欲试地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握手,拥抱,接吻,如果再没有效果只能上床,但柏诗还没自我奉献到随随便便跟人上床的思想境地,她现在最大的底线是接吻,虽然自己也没什么经验。
“你能把面罩拿下来吗?”
阿穆尔的眼睛在一瞬间缩成了尖刻的竖瞳,他箍着柏诗腰的手并没有动,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因为刻意的诱哄放低声音加上实物的阻扰变得喑哑暧昧,就像伊甸园那条蛇一样不还好意:“你可以自己动手把它摘下来。”
柏诗没想这么多,得到允许就伸手摸索面罩的边缘,没有暗扣,手指从下巴的缝隙里钻进去,指节抵着坚硬的下颌骨往外一拉就把面具拽下来。
那张俊美得极具异域风情的脸就露出来,阿穆尔的唇很薄,唇色也淡,不张嘴的时候柏诗几乎只能看见一条缝隙,她凑了过去,“我亲上去喽。”
她不是亲上去,她是直接撞上去,牙齿磕得嘴疼,还坚持不懈地贴着阿穆尔,眼睛也没闭,近距离地眨巴着眼观察阿穆尔非人的瞳孔,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吃的,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很凉,但没什么味道。
阿穆尔终于张开嘴,嘴角裂开到两侧的下颌角,四颗毒牙在光照下闪了柏诗的眼,然后一口将她的上唇和下巴全吞了进去,纤长的舌头抵着柏诗的唇缝想要舔开,舌尖灵活细长,轻易就能撬开湿漉漉的唇,羽毛那样舔过她的上颚和舌底,分叉的舌尖打着卷往喉咙里冲,柏诗被顶的忍不住呕了一声,阿穆尔才停下,松开了她。
“你怎么突然伸舌头啊?”
阿穆尔:“是你先舔我的。”
柏诗被亲的眼睛红了一圈,抱怨的时候就没什么威慑力:“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啊,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怎么不按步骤来。”
阿穆尔沉默了一会,选择张开嘴:“那你来舔我吧,我不乱动了。”
他这次张嘴只有正常人类大小,柏诗对他开裂的嘴角一直感到好奇,先上去小动物那样用嘴唇蹭了蹭一边的唇角,然后才舔了舔。
阿穆尔往后退:“有点痒。”
柏诗干脆用手抱住了他的头,再次亲上去,学着他刚刚做的事把舌头伸进去,不过没去找他的舌头,而是顺着阿穆尔的前牙一路摸到他的那对尖牙,舌面顶着牙尖来回摩擦,和自己用牙齿捋舌头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阿穆尔的舌头委屈地被搁置在一边,一会用舌尖顶顶它,一会轻轻地舔柏诗的舌背,但柏诗完全不理它。
她盘完了阿穆尔两对尖牙就退出来,砸吧砸吧嘴:“甜的。”
阿穆尔:“那是毒。”
柏诗:“啊?”
阿穆尔:“剂量不大,没事。”
他还想继续:“还亲吗?”
柏诗指了指阿穆尔下面顶起来的裤子:“你应该好些了吧?没好也得等下次,先去把这个处理了。”
“我暂时还没准备身体安抚做到这个地步。”
阿穆尔冷漠地看了眼自己的生理反应,仿佛那东西没长在他身上,“效果不太好,”他说:“你之后也打算用这种方法安抚来就诊的哨兵吗?”
柏诗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阿穆尔:“换个方式吧,反正都差不多,还不如和他们坐着干瞪眼。”
“别再让其他哨兵碰你,不是所有人都有很强的自控力,你喊停他们就停了。白姨应该让你把哨兵很危险这句话刻在桌子上,每天背三遍。”
柏诗撇撇嘴,如果阿穆尔不是熟人她今天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了。”
“但是我可以。”
“?”
阿穆尔却没解释,他站了起来,上半身衣服的褶皱稀稀拉拉落下来正好盖住那块暂时不能见人的地方:“治疗很愉快,我会打五星好评。”
“下次见,柏诗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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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收拾用过的水杯时还在想,阿穆尔最后连名带姓地叫她向导是不是意味着她做的不错,所以才承认了自己向导的身份。
她无意识地用布来回摩擦杯口,访客通知系统突然响了:“您好,柏诗向导,您的下一位访客将要到达接待室,请您立即准备。”
柏诗的工作服还没换,“竟然还有人吗?他还有多久到门口?”
电子音:“十……”
柏诗:“十分钟啊,那我去换个衣服。”
“九,”
柏诗:“???”
“八,”
“你怎么不等他进了门再提醒我!”
柏诗狂奔进休息室,把外套一扯丢在地上,随手拿了套新的两秒穿上,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去,几步跳上办公椅坐好。
“抱歉,柏诗向导,当有预约的哨兵到达一楼大门时我们会向您发送通知,您拥有准备的时间长短取决于这位哨兵从一层到达接待室所用的时间。”
“这位哨兵从一层到达五层只需要十秒,所以请容我反驳您,并不是我通知的不及时。”
“同时,我需要提出,如果不是您在水池边进行反复无意义的行为浪费了时间,您不会现在如此窘迫。”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怪我和我的访客喽?”
“请您不要强行解读我的意思,柏诗向导。”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柏诗朝他喊了句:“请等一下,”然后继续和“它”聊天:“好强的攻击性,怎么感觉你比萨满还灵活,你叫什么?”
“……”
“名字不能说嘛?”
“……”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柏诗生气地扁了扁嘴:“我去问别人也一样,管理向导工作系统的AI叫什么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吗?”
“……”
“它”仍旧在装死,也可能已经离开了。
柏诗又叫了它两声,没有回应,门外的人又敲了敲门,柏诗只能喊:“进来吧。”
门被推开,丰明晰挑着眉进来,“我这回敲门了吧?你让我等我还在外面乖乖等了好久。”
柏诗:“很久?你砸到脑袋感受时间流逝的那块地方坏了吗?”
丰明晰:“?你怎么又说我,我这次可是你的客人!”
柏诗:“……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了都。”
她朝丰明晰招招手:“过来坐。”
丰明晰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在椅子上坐好后又往前扒拉着桌子凑得更近,他其实还不需要精神疏导,但仍旧用掉了这个月唯一的一次进白塔寻求向导帮助的机会。
柏诗:“你怎么来了?”
丰明晰:“老大说你因为没有访客偷偷哭鼻子,让我来给你捧个场。”
骗你的,其实只是想看看你。
柏诗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在开玩笑,想怼回去,又想到这家伙是自己现在的客人,硬生生忍住了。
“我问你个事,”柏诗跳了个话题:“白塔里管理向导工作系统的AI叫什么名字?”
“你在说什么?”丰明晰被她问迷惑了:“白塔只有萨满一个人工智能,向导工作系统是固定程序,毕竟只是简单的分配工作而已。”
柏诗:“?”
柏诗:“你觉得萨满会闲得没事偷窥向导怎么工作吗?”
丰明晰:“怎么可能?这么变态的事正常人都不会做吧!更别说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了!”
柏诗眉头皱起,她思考的时候喜欢用牙齿抵着手背上食指的掌指关节,会有些略微的痛,但并不妨碍她大脑的运转,疼痛促进思考。
那么,“它”是谁呢?
如你所见梦境再临(阿穆尔微h)
丰明晰没给柏诗多长的思考时间,趴在桌子上不满地看着她:“你就这样对待你的访客?还是因为是我所以觉得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柏诗揉了把他的狗头,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短卷发,原本每一道弧度都有固定的朝向,乱但又很好看,现在像被狂风糊了一脸那样杂乱。
“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柏诗从工作椅上下来,选了个新杯子,丰明晰跟在她身后,背后灵一样的,选杯子的时候鼻子皱起来嗅了嗅,好像闻到某种蛇类的腥味。
离开柜台这股味道就散掉了,柏诗叫他去沙发上坐,他又听话地跟上去,挨着柏诗坐在一起。
“你也知道我没有精神体,没办法直接查看哨兵的精神图景,”柏诗问他:“你看起来也不像快要崩溃的样子,怎么突然申请精神疏导了?”
“哨兵一个月才能申请一次,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经过深思熟虑了吗?”
柏诗的表情很严肃,丰明晰直觉自己这次再开玩笑或者随便扯个理由糊弄过去一定会让她失望,他托住下巴,沉下脸,放低了声音:“你不能只看表面啊,就像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我会把不正常的一面表现出来吗?失控的哨兵会被逮捕,不重要的家伙白塔也不会让向导冒着被攻击的风险去救他,直接杀掉,反正是要多少有多少的耗材。”
“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其实我内心非常压抑,有时候心脏会像被刀割一样痛,也会想吐。”
柏诗忘记了阿诗琪琪格说过丰明晰的话不可信:“这么严重吗?”
丰明晰演到一半,想起刚刚闻到的不属于这里的异味,倒是真掺进去些真情实感:“很难受,像吞了一大块石头,堵得慌。”
柏诗朝他伸手:“把左手给我。”
丰明晰乖乖递给她。
柏诗伸出另一只手:“右手。”
丰明晰想也没想照做。
柏诗:“……”
柏诗:“点点头。”
丰明晰:“你训狗呢?!”
柏诗赶紧抱住他的头:“好了好了,别乱动。”
她凑过去,因为有了和阿穆尔的经验,这次没再像偷袭那样迅速,而是慢慢靠近,丰明晰先闻到的是渐渐浓郁的香气,等柏诗张开嘴,接着才从她的嘴里闻到口水的甘甜。
他不自觉地张开嘴,方便柏诗把舌头伸进去,柏诗先是试探地亲了亲他的嘴唇,不同于阿穆尔亲不到唇肉的柔软,丰明晰的嘴唇像棉花糖那样温热,舌头一伸进去就被他慌里慌张顶过来的舌头卷住,翻江倒海地纠缠,打架一样的,我往右边挤你的舌头,你往左边顶我的舌面,口水由腺体分泌,因为没有及时吞咽而顺着唇缝溢出,柏诗想暂停一下调整呼吸,往后退又被丰明晰追着吻进了沙发云朵一样的靠枕里。
他压着柏诗,抓住了她的手,纤细的手腕被他箍得动弹不得,一条腿挤进柏诗的双腿间,膝盖抵着她的外阴,换了战场,从自己的口腔转移到柏诗的嘴里。
他的舌头并不像本人一样好说话,侵犯进去的时候毫不留情,嘴唇含住柏诗的唇肉不留一点缝隙,吮吸的力度比手上的劲还大,那些从一开始就被丰明晰觊觎的口水终于如愿全被他吸走,随着吞咽进入了他的身体里。
但还不够。
丰明晰不轻不重地咬了柏诗一口,被她曲起膝盖痛击硬起来的下体,痛呼一声松开她,跌在了地上。
柏诗把他留下来的痕迹擦掉,看上去不太高兴:“你怎么也不听话。”
丰明晰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痛的阴茎,“什么叫“也”?”
“在我之前还有人来过?”
柏诗:“是呀,不是你想像中无人问津的向导我很抱歉喽。”
丰明晰:“我不是那个意思。”
柏诗坐在沙发上,看丰明晰的领口被自己扯开,乱糟糟地坐在地上,朝他招手,丰明晰愣了一下,胳膊撑着地带着上半身移动,没站起来过,就这样挪到了柏诗面前。
柏诗终于复刻了一回白音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时的经典动作,她把丰明晰的头压到自己的腿上,虽然工作服充满消毒液的刺鼻味道,但丰明晰仍然能从中嗅到被掩盖在那层布料下的香气。
柏诗撸着他的头:“有时候真怀疑你的精神体不是蜥蜴而是狗狗。”
丰明晰自暴自弃:“你说是就是吧。”
顿了一会,丰明晰问她:“是谁教你这么安抚哨兵的?”
柏诗:“我自学的呀。”
“我太想进步了,”她学起了原来世界里和室友聊起导师时开玩笑的语气:“没有精神体我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丰明晰欲言又止。
“你为什么会进塔里当向导?”
这两个人的到来侵占了柏诗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无论太阳对这里的人类多么残忍,它仍然漂亮的十分客观,夕阳的颜色像神灵穿着的轻纱,透着股炽烈的圣意,柏诗在地球看见过同样的景色。
她的心情就突然变得平和,还有一点惆怅,:“我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归属感,但被迫活在这里,依照我现在的力量找到家实在太遥远了,我可以把它当成最终目标,但我同时也需要定一些小目标,我要找到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
这些话她在阿诗琪琪格面前也没说过,丰明晰给她的感觉太轻松了,就像在地球时同班的同学,身上都有一种没出校园的单纯傻气。
果然这家伙也没多问,柏诗觉得有点不对劲,拨开遮住他眼睛的头发一看,丰明晰已经睡着了。
柏诗:“……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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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下班把丰明晰叫起来,送走他后柏诗感到身心俱疲,回了分给她的别墅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再睁眼的时候身体还是很困倦,柏诗揉揉眼睛,撑在地上的手摸到些滑腻的粘液,有什么从腿上爬过,蠕动的鳞片留下不可忽视的触碰感,柏诗借着头顶浅淡的月光定睛一看,一整个洞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蛇。
都是黑色。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有些蛇全部缠绕在一起,像打了很多死结的线团,有的纯爱一点,两条蛇缠在一起,上面那条的半阴茎露一根在外面,另一根隐没在雌蛇的泄殖孔里。
柏诗从地上站起来,要避开满地的蛇就没有下脚的地方,狠了狠心往前踏一步,那些蛇群提前感知一样从她要落脚的地方爬走了,柏诗在这个不小的洞里随便逛了逛,那些蛇除了用一双双发光的眼睛盯着她,也没咬上来。
除了头顶的洞口周围都是黑色,柏诗贴着墙走,摸到一块松了的板,一推,这一面墙纸糊得一样倒了,露出一条小路,柏诗走进去,越往里爬行的蛇越躁动,也不再避着她,有条甚至爬上了她的腿,在她膝盖高度的地方探出生殖器,往她的膝盖窝里顶,蛇身缠的更紧,压着那两根半阴茎摩擦,柏诗被上面并不柔软的倒刺扎到,虽然不疼,但走路不好走,捏着蛇头把它拽下来甩了出去。
她加快了脚步,再往前蛇群就少了,直到又看见一道半弧形的洞口,这里意外的干净,地上不再有交缠的蛇群,只有一两颗散发幽光的珠子,让柏诗能看得清路。
她继续往里,进了洞光亮了不少,和来时的洞口一样抬头能看见月亮,月光下是一条缠着石柱的巨大的尾巴,黑色鳞片,散着些菱形的斑块,蛇尾有一串很长的角质环,蛇头被石柱挡住,要走到对面才能看见。
柏诗在梦里莽得很,因为知道不会死,梦里也不会痛,干脆跑过去想看看这条蛇到底有多大。
到了石柱的对面蛇的上半身却并不是正常的蛇头,而是个有着强壮上半身的男人,长了一张阿穆尔的脸,现在正闭着眼睛沉眠。
他的鼻子突然耸了耸,然后睁开了金色的眼睛。
他在高处和柏诗对视,透着一股危险的杀意,这并不是柏诗认识的阿穆尔。柏诗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沙沙的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条尾巴一直跟在她后面,现在听着主人的命令靠近,转了一圈裹住她的身体,轻松地把她往石柱的方向拉过去。
柏诗被放在地上,蛇尾撤去了对她身体的束缚,阿穆尔从高处挺着尾巴落下来,蛇一样伏在地表爬行,挤开了柏诗的腿,钻进她的睡裙里,凑到内裤前又耸动鼻子使劲嗅闻,频繁地伸出细长的舌头,最后干脆咬住白色的内裤直接撕下来。
柏诗踹了他的肩膀一脚,往后退,让他知道这个雌性并不乐意同他交配,不过没关系,蛇类发情期强行求偶的不少,多是雄蛇用嘴咬住雌蛇身体的上部,达到固定作用后进行交配,阿穆尔暂时不想浪费嘴巴去做别的事情,于是又用尾巴缠住了柏诗的上半身。
这下柏诗完全动不了,腿被阿穆尔分开,大小阴唇也暴露在空气里,阿穆尔又凑上去迷醉地享受这股引导他发情的气味,伸出舌头沿着那道明显的缝隙磨擦,舔到上面发现有颗柔软的肉珠,舌头打一圈刚好围住,频繁地舔弄它还会立即肿起来,同时那道缝隙里也会流出更加迷人的液体。
阿穆尔想了想,舌头放开那颗珠子,换成锐利的的牙尖抵着它,稍微用力,已经成熟到糜烂的阴蒂受不了这种痛快的刺激,柏诗一边骂他你有病啊一边痉挛着高潮了,渐渐打开的穴口呼吸那样一开一合,吐出一股股透明的水液。
阿穆尔勤劳地全部舔干净了。
sure=秀儿,我知道的梗都很冷,怕大家没看过就在下面解释一下QWQ
如你所见是金手指(响尾蛇h)
阿穆尔把头从柏诗的裙子里伸出来,柏诗深深喘着气,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里某些熟悉的东西回来了,微弱地喊了声:“阿穆尔?”
阿穆尔伏过来:“是我。”
柏诗:“你刚刚怎么了?”
蛇尾早就松开了她,阿穆尔把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我发情了。”
“因为你。”
他的蛇尾很长,交接处鳞片比较软,整个臀部的两侧因为内藏一对半阴茎而显得更加粗大,现在在柏诗的目光下勃起,从泄殖孔中翻出,挺立,甚至兴奋地抖了抖。
柏诗瞪着阿穆尔的眼睛:“你不会要把这对东西插进我身体里吧?”
阿穆尔附了上来:“不痛的。”
柏诗当然知道不痛,但她看不下去,阿穆尔凑过头要来亲她,被她抵住:“你刚刚才舔了我下面!”
阿穆尔笑了声:“自己嫌弃自己?”他也没执意要亲吻柏诗的嘴唇,换了个地方,凑过去啃咬她的脖颈和锁骨,粗壮的蛇尾翻了个身,压在柏诗身上,两个半阴茎同时抵在柏诗的阴道口,磨蹭起来。
柏诗吓得揪住他的长发:“你打算两个一起塞进去吗?”
“我不同意!”
“我、啊!”
阿穆尔趁她说着话,搂着她的腰操进去一根阴茎,另一根耷拉在外面,上面的倒刺随着抽插来回勾结柏诗被水浸润的软烂的阴唇,另一根在甬道里随着阿穆尔甩动的尾巴磨蹭,锋利的刺扎进肉里,裹挟着那些柔软的内壁来回拉扯,因为失去疼痛,柏诗只剩下被侵犯的刺激和快感,虽然是两个半阴茎,但由于阿穆尔的体型庞大它对于柏诗来说仍然超过了阴道接受的长度,当阿穆尔下腹的鳞片撞上她的被扯得紧绷的耻骨,让阴茎完全没入湿哒哒的穴口,柏诗的宫口就被硬生生顶开,像一团炽热的火从小腹燃烧到尾椎,再从敏感的神经一路传上大脑,柏诗的眼泪一直不间断的流,爽得瞳孔往上翻,被阿穆尔舔掉了泪水。
敏感的宫口被刺激地不断流水,甬道变得更加湿润,阿穆尔抽插的频率和他尾巴响起的声音同频,虽然鳞片撞击皮肉的声音不那么糜烂和响亮,但响尾蛇尾巴的沙沙声在这个时候变成了另一种淫靡的交配声,柏诗听着听着甚至出现条件发射,一听见声响就夹紧了下身,阿穆尔拉开她的衣领去挑逗她的乳头,想让她放松一点。
然而并没有用,柏诗缠他缠得更紧了,那些被搅得软烂的黏膜更加贴合阿穆尔的阴茎,像天生就该长在他身上似的,他的尾巴加快摆动的速度,摇得像沙锤乐器那样高频率地发出沙沙声,同时吐出舌头,要射精前的低吼变成响悦的嘶鸣,阿穆尔最后再操进柏诗的子宫里,将精液全部射进去,这些如果不用些手段排出来,那么就会在柏诗的子宫里贮存至少五年,柏诗会不停地怀孕,产下蛇蛋,孕期时其他精子会在里面休眠,意识到母体孕育生命的胚床空出后,那些精子又会再次活过来,找到卵子完成受精。
幸好是在梦里。
阿穆尔撑起上半身,汗水随着皮肤逸散的气味滴落在柏诗的身体上,具有一定的催情作用,柏诗张着嘴,头发扭曲地贴在额头和面颊,整个人像从水里刚被捞出来,湿漉漉得,上面有自己的汗水,也有阿穆尔舔舐留下来的唾液,她的身体从内到外全部浸染上阿穆尔喜欢的气息了。
有了第一根阴茎的试错,第二根已经蓄势待发的阴茎毫不费力地就能借着遗留的黏液操进去,柏诗原本痉挛得已经没有力气的小腹再次颤抖,那一块微微凸起的软肉抖动的弧度可爱得要命,阿穆尔一边操她,一边低头去亲吻那块下面藏着子宫的皮肤,充满怜惜,但抽插的动作更加凶猛,仿佛上下半身撕裂成两个人,各做各的。
柏诗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只有被操进子宫的时候才会可怜地呜咽两声,换来阿穆尔更加用力地撞击,甚至在这些快频率的操弄下,阿穆尔另一根已经疲软的半阴茎再次硬了起来,贴着柏诗的皮肉重复捶打上次交配时另一根兄弟喜欢的位置,这样的循环还要来上几十次,以保证柏诗的肚子被阿穆尔的精液填满,鼓起来,一挤压就能听见里面黏腻的咕叽咕叽声,这样柏诗一整个人生就会完全属于他,没机会再去怀其他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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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被闹钟吵醒,抖着手去拿终端,喘了口气,觉得肩膀意外的酸痛,摸了摸脖子,感觉可能睡落枕了。
下床去洗漱间刷牙,漱口的时候嚼着牙刷看水池里的泡沫,恍惚间看见许多聚集在一起的米奇头像,她闭眼,甩甩头,再睁眼,洗手池里仍旧是清澈见底的水。
吐掉泡沫,把热水打开,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一个个相对较大的球体在上面的雾气里吸收两个与它自己明显不同的小球体然后坠下水池,变成那片密集的米奇头像中的一个,更奇怪的是柏诗发现自己能控制它们,无论是加快雾气里米奇头的形成还是将洗手池里的米奇叫出来玩,那些米奇脑袋随着她的命令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快乐的旋律,绕着她转圈,蹦蹦跳跳得,但持续不了多久,柏诗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没有任何依托的水流,失去控制后从空中摔下来,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染湿了柏诗的裙角。
柏诗:!!!!!
她把牙刷甩到洗手台上,也没来得及将水杯放回原处,立即冲出洗漱间,跳上床抓起终端就给阿诗琪琪格发消息,如果不是怕她没醒,柏诗可能会直接打视频过去。
柏诗:琪琪格琪琪格!阿穆尔的毒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如果不小心吃了一点会不会产生类似吃了毒蘑菇的症状?
柏诗:天杀的我刚刚在洗漱间看见一群米奇围着我跳舞!!!没有身子只有一个头!
柏诗:吓死我了!
柏诗:我脖子也好痛!
阿诗琪琪格直接发了个视频通话的请求,柏诗一秒接通,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已经要不久于人世了。
阿诗琪琪格看起来刚醒不久,头发也是乱的,穿着睡衣,“你不要着急,阿穆尔能控制腺液的毒性,一般来说对自己人不会造成伤害。”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我说一遍。”
柏诗把事情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包括早上起来怀疑自己落枕的细节,阿诗琪琪格听完后让她回洗漱间,再找一下那种说不好的感觉。
柏诗走回去,带着阿诗琪琪格的虚拟成像,看见古井无波的水池突然又陷入那种奇妙的意境,阿诗琪琪格见她呆愣住,问她:“你看见了什么。”
柏诗:“一群挤在一起不动的米奇头。”
阿诗琪琪格:“能再控制它们跳舞吗?”
柏诗:“看我的。”
她说完,阿诗琪琪格就看见原本平静的水池突然跳出来一束水流,颤颤巍巍得,仿佛刚有生命对肢体动作还不熟练,缓缓飞到柏诗和她的面前,摆了个四不像的爱心。
阿诗琪琪格:“好了。”
柏诗眨了眨眼,那束纤细的水流像失去支撑一样坠落下去,高高溅起的水花穿过阿诗琪琪格的屏幕,惊扰了一片虚幻的空气。
阿诗琪琪格:“一个好消息,你可能觉醒了属于你的异能。控制水,或者还有其它你暂时没发现的东西。”
柏诗:“哇!”
“因为刚觉醒,所以还很弱,要靠你自己去探索。另外,再试试寻找自己的精神体呢?”
柏诗闭上眼,三顾茅庐自己的大脑了,诸葛亮第三次被请进客堂,她到现在连门都没摸到。
“还是没有。”
阿诗琪琪格沉思了一会,安慰她:“没关系,你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了不是吗?觉醒了异能是件好事情,说明你一直在进步。”
柏诗挠挠头:“我也没多伤心啦,反正我现在做向导做的还挺不错的。”柏诗完全没把阿穆尔说的没效果放在心上,因为他最后一句双标得显得整个谈话都是在开玩笑。
柏诗也总喜欢和大家开玩笑,不利于她的话听一听就过去了,谁不是来当自己人生的皇帝的,恶评通通不听。
“我能在别人面前用这个异能吗?”
阿诗琪琪格:“可以,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且你现在最多把它当成玩具水枪滋别人一脸,”阿诗琪琪格笑了笑,“在这个时代没人会在意这样的恶作剧。”
柏诗:“?”
柏诗:“丰明晰一直说阿穆尔是个毒舌,他是从你这学的吧姐姐。”
阿诗琪琪格:“哈哈哈哈,说话一击毙命也是一种天赋,他大概是小时候被我损惯了。”
她很少笑得这么爽朗,如果纳迪娅在旁边一定会感叹终于在她身上看见了年轻时的大祭司的影子,“响尾蛇在沙丘猫的食谱上,我的精神体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导致他小时候一见到我就发抖,白姨建议我用厌恶疗法多刺激他,没想到直接让他长成现在这样。”
这和丰明晰说得有些误差,相比于一个不算亲密的队友,柏诗当然选择相信阿穆尔的亲姐姐,又或许两者都有,只是占比不同。
柏诗忍不住想吹牛:“你说我刚刚控制的是水,如果我看见的是一个氧原子和两个氢离子,也就是说我控制的是微分粒子,那可是世界的基本唉!”
柏诗:“如果我学好物理化学,是不是将来就能手搓核弹了?”
阿诗琪琪格:“听起来很复杂,天枢塔关于这方面的研究高我们几个层次,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那里学习。”
柏诗:“……算了。”
柏诗想到了自己的高数成绩。
高数真的很有意思,有意思到让她觉得活着没意思。
如你所见打烂他的嘴
又是新的一天,虽然还很困,但柏诗仍旧赶在迟到前进了中心塔的大门,今天门口的警卫员又轮到了柏诗第一次来时遇见的那个,带着冰冷的黑色面罩盖住了下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刚看见柏诗就笑得眯起来,他似乎很爱笑:“早上好,柏诗向导!”
柏诗打了个哈欠:“早上好呀!”
安代:“这么困啊,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柏诗:“我绝对没有熬夜!我明明睡得很早。”
安代:“我知道,你昨天下了班就回家了。”也没去外面跟别的哨兵鬼混。
柏诗摸了摸脖子,突然觉得那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毛骨悚然:“可能是因为我睡姿不好,落枕影响了睡眠。”
安代:“可能你需要一个人在你睡觉时帮你固定身体?”
柏诗:“有这种服务的机器人吗?”
安代:“我是说哨兵。”
柏诗:“……不了吧。”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突然开口:“安代。”
安代:“知道了知道了。”
他朝柏诗摆摆手:“柏诗向导,我要跟着队长到那边巡逻了,先再见啦。”
柏诗松了口气,朝他挥挥手后转身就跑了,安代走回另一个高大的男人身边,被他警告地看了一眼:“精神不稳定就去申请治疗,别在工作的时候犯病。”
安代无所谓地笑笑:“我什么也没做好吗?队长,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男人冷笑:“你最好是。”
——————————————
柏诗在门口耽误了会时间,等电梯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人了,电梯从叁十六层往下,很慢,不知道谁跑顶楼去了。
数字跳到叁十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不像柏诗见过的哨兵那样沉稳,也没有警卫员那样训练有素,十分杂乱而轻浮,柏诗回头,看见几个高大的男人,全都光着头,长相端正,穿的衣服不属于她在轮回塔见过的任何一种风格,一整块布把身体全包起来,有点像古希腊的传统服饰希顿。
他们走过来,在她身后停下,应该也在等电梯,柏诗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旁边的男人突然向她搭话:“你好,你是新来的向导吗?”
柏诗眨眨眼,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礼貌地回答:“你好,是的。”
问她的男人笑了笑,后面跟着的一群人也开始笑,并不包含善意,他面朝柏诗,继续问她:“要和我们一起修炼吗?”
柏诗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修炼?”
“是我们教派的特殊方法,并不是谁都能受到邀请,”男人说:“你的资质十分优秀,我愿意向拉泽贡大祭司引荐你,成为下一位举行祭祀的月妃。”
柏诗:“所以到底是什么修炼?”
男人用那张正义凛然得带着傲气的脸说:“双修。”
“用你的身体接受我们的浇灌,成为神灵的容器,最后脱离肉身,在极乐中回归我神的怀抱。”
柏诗懵了一下,以为这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有其他意思的小众词,不可置信:“什么?”
男人:“就是轮流和我们做爱。”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话的羞耻,仿佛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伦理道德的观念,将这种淫乱当成一种可以炫耀的荣誉。
柏诗立即把头摇成拨浪鼓,觉得哨兵果然都有病:“不不不不不不,我拒绝我拒绝我档期满了没时间。”
男人听见她说了不笑容就从脸上消失了,他比柏诗高,他们都比柏诗高很多,此刻一齐低着头看她,眼底带着看无可救药的愚民的蔑视,在同一时间开口,声音整齐洪亮,带着营造出来的威压再次问她:“你确定要拒绝我神的邀请吗?”
柏诗也冷了脸:“我拒绝。”
那群人又像众生相一样发出纷乱嘈杂的声音。
“你拒绝是你的损失,希望你以后不要痛哭流涕地求着我们改变主意。”
“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我们可是T教区的核心教众,多少女人哭着求我们降下甘霖我们都没理会,只对你一个这么优待。”
“你冒犯了我神,我神不会原谅你的。”
柏诗扯了扯嘴角,吸了口气刚想一个个骂回去,被人揪着领子拽到后面,她只来得及瞥见一束炽烈的红色,闪电一样扇了领头的男人两巴掌,又一脚踹着他的下体击飞出去。
“T教区的贱人怎么进来了?警卫员是死人吗?”
是熬云。
她打了人后没有停手,身边跟着只巨大的火烈鸟,柏诗以前从来没想过穿着高跟鞋打架还能这么厉害,鸟和人身形敏捷到出现残影,那些男人笨拙地摸不到她一片衣角,反而被她的伙伴叁两下啄成残废,不是断了手就是废了腿,还有的被重点招呼生殖区,痛的来不及喊就晕过去。
等那群男人废得差不多了收到萨满消息的警卫员才姗姗来迟,看着满地躺尸的人一板一眼地说:“托吉,你们既然敢在白塔里骚扰向导,一定也做好了被关进监狱的准备吧?”
“把他们都抓起来关进负十层。”
熬云嗤笑一声:“来的真是时候啊萨丹夫,你怎么不等我弄死他们再来,正好赶上收尸。”
萨丹夫,总是和安代一起行动的队长,先看了看柏诗,发现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才回熬云:“你揍的不爽吗?”
“上面会因为你向导的身份对这次冲突保持沉默,但不意味着会看着你把他们全杀了还当无事发生。”
“别得寸进尺。”
熬云哼了一声,“能关几天?”
“他们这次是跟着拉泽贡过来的,各教区的祭司现在都在上面开会,等会议结束我会当着大祭司的面说这件事,让拉泽贡没法私下里保他们。”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这样做会把柏诗向导推上风尖浪口,我害怕她会因此被T教区的人盯上。”
熬云皱眉,两个人一齐朝身陷事件中心的后辈看去,发现安代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去,挨着柏诗讲悄悄话,年轻的男人大多油嘴滑舌,安代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原本垮着个小猫脸的柏诗笑出声。
熬云:“……管好你的下属!”
萨丹夫感觉安代现在像只拴不住的狗,一不留神就会往柏诗身边跑:“安代!”
那边的两个年轻小孩听见声音一起抬头看过来,之后安代偏过头又和柏诗说了一句,让她笑得眉眼弯弯,漂亮极了。
熬云忍不住往那边走,拎着柏诗的领子又把她拽到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地朝安代说:“你队长叫你呢,他一个孤寡老人站在那无依无靠得,你要尊老爱幼,快去吧。”
安代好脾气地一直在笑:“我以为您和队长还要再聊会呢。”
他越过熬云朝她背后的柏诗眨眨眼,“那我先过去了,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有时间一起吃饭哦。”
柏诗乖乖点头:“好哦。”
熬云朝着他的背影狠狠皱眉,转过脸嫌弃地打量柏诗,又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们吃什么饭?你要和他单独出去?”
柏诗摇摇头:“不是单独。”
“是聚餐。”
熬云:“什么聚餐?谁的聚餐?”
柏诗:“他们警卫队内部的聚餐,安代说要把队伍里厉害的姐姐介绍给我认识,让她们教我两招防身术。”
熬云:“警卫队?!那不还是哨兵的聚餐!”她终于没忍住上手扯住柏诗的脸,一顿揉捏:“你有点向导的自觉好吗?你真是向导吗?阿诗琪琪格从哪找来你这么个奇葩?”
“刚刚遇见T教区的人也是,他们跟你搭话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就应该呼救,那群人渣就是行走的生殖器,只会用睾丸思考。”
“他们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性骚扰,只是用什么狗屁传承包装成看起来高大上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在言语猥亵。”
柏诗的嘴被挤得嘟起来,艰难地解释:“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文化,后来听明白了正打算骂他们,你就来了。”
“你不是讨厌我吗?”
熬云:“我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不管她死活,再说,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看你不爽。”
那边萨丹夫带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卫员把人都带进了地下层,朝熬云点点头全当打了招呼,视线不小心扫过柏诗的脸,愣了一下,也朝她微微颔首,转身跟着大部队离开。安代直接抛了几个媚眼过来,被熬云挡掉了大部分,一转身脸就沉下来。
电梯口顷刻变得干干净净,熬云按了上行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接待室去聊。”
一直被她们忽略的火烈鸟在柏诗背后顶了顶她,推着她进了电梯。
“这是你的精神体吗?”柏诗情不自禁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羽毛:“好漂亮!”
熬云脸有些红,抬起了下巴:“也就那样吧。”
火烈鸟与有荣焉地昂起脖子,翅膀唰的一下展开,由于体型太过庞大,本来电梯就挤,这下直接把柏诗和熬云抵到电梯的墙壁上,熬云的发型都乱了:“蠢货!收起来!”
它又唰得缩回去,委屈巴巴地低着头,可怜无助但不弱小地翅膀抱着翅膀,拿头去蹭熬云的脸。
柏诗直接被硬控:“好可爱!!”
熬云突然出手捏住了它的脖子,把它收了回去。
如你所见是犬科动物
熬云的工作室也给人火一般的炽烈,墙壁和窗帘各有各的红,桌子上摆了几根火烈鸟掉下来的羽毛做成的装饰,她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的方法并不典型,a级以上向导安抚哨兵的方法五花八门,熬云的手段符合她不太有耐心的脾性,经常直接在哨兵的精神图景里放一把火将废掉的精神结和被污染的地方烧个干净,虽然很暴力,但因为太过有效哨兵们敢怒不敢言。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熬云:“想喝什么自己倒,我懒得动手。”
柏诗摆摆手:“还是不了吧。”
“你要和我聊什么?问我怎么得到这个工作的吗?”
熬云自己给自己开了罐酒:“如果你方便讲我也不是不能听听。阿诗琪琪格一开始是想找我带带你,但传话的人话里话外让我像祖宗那样供着你,你配吗?阿诗琪琪格来了都不配,我管你?”
柏诗:“……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琪琪格的原话应该也不是这样的。”
熬云:“我知道,我只是因为她在大祭司和拉泽贡正面交锋的关键时候莫名其妙逃跑而气愤,然后借此迁怒了你。”
“后来见了你,”熬云上下打量柏诗,神情复杂:“你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弱爆了,将来你可能会凭一己之力拉高整个向导职业的牺牲率。”
柏诗:“……”
柏诗:“你说话好伤人。”
熬云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实话总是不好听。”
熬云第一眼看见柏诗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是哨兵喜欢的类型,纤细,柔弱,漂亮得像天上的月亮,光看她对谁都没设防的笑就知道好掌控,如果不是遇见了阿诗琪琪格又进了白塔得到了编制,只怕早被掳走关起来,被具象化的精神体和主人一起侵犯到怀孕。
柏诗顿了顿,还是慢慢解释:“我被卷进了时空乱流,伤到脑袋忘记了很多事,正好遇见在沙漠里的阿诗琪琪格,我没地方去,她就暂时把我带回了轮回塔。”
熬云点点头:“原来是个小傻子。”
柏诗:“……呜。”
熬云:“呜什么,下次见到这种光头就赶紧跑,被那群秃鹫粘上比被屎粘上还恶心。”
柏诗:“我知道了……你能跟我说说他们吗?我只知道白塔因为一位向导的事跟他们结了不解之仇,其他的就完全不了解了,网上查到的总觉得好假。”
熬云:“白姨只跟你说了苏樱的事?”
柏诗点点头。
熬云皱起眉盯着她,最后觉得是白音对她保护太过才不说这些,她把酒放下推走不打算喝了,怕一会讲恶心了全吐出来。
“轮回塔的前身是大灾变后各个信奉神灵的部族聚集而成,一半的父权社会和一半的母系社会,初次融合的时候就出现了矛盾,男人想压女人一头从而限制女人的所有权利,女人当然不会允许,最后还是女人胜出了,因为她们不仅是女人还是那些男人的母亲。”
“大多数男人还是理智的,只有那么一小群人,也就是TAMA,”熬云飞快地说了个柏诗听不懂的单词,“他们的传承封建愚昧,充满死板的阶级统治,那个所谓的神和各种离谱的弟子晋升仪式全是虚构出来控制平民的手段,享受了这种利益和特权上百年的贵族和教派核心子弟当然不愿意把手底下的奴隶无条件放走,但抵抗不了当时的众望所归,最后只能龟缩在最北边的一小块地方,也就是现在的T教区。”
柏诗小声哔哔:“我也觉得不太正经,谁家神修炼是靠开淫趴啊。”
熬云:“你都能看清,偏偏有些人看不清。”
“T教区的女性,一部分是当年被偷偷带走的奴隶,一部分出生就在那接受洗脑,我们曾经潜进去过想带她们走,她们死也不干,还喊人抓我们。”
“早些年大祭司没上台的时候,那些女人被消耗的速度比出生的还快,你知道月妃吗?拉泽贡对外的解释是举行祭祀的神女,实际上就是在祭祀上被轮奸致死的祭品,祭祀结束往沙漠一扔,第二天就能被动物吃个干净。”
阿诗琪琪格曾经带着人去替她们收殓过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样子,甚至最小的才刚刚成年。熬云盯着柏诗的眼睛,看见了里面熟悉的悲伤、怜悯、不可置信,一如她当初知道的时候。
她没向她描述尸体的具体模样。
哪怕她曾经亲眼见过,数次因此在梦里惊醒,不用酝酿语言就能脱口而出那种惨状。
她因为回忆讲述出这些而变得神情恹恹得,“知道为什么阿诗琪琪格突然跑出去让我这么生气吗?”
“她用继位后不顾一切也要歼灭所有TAMA核心教众的条件骗老娘给她打了这么多年白工,结果真要干起来她先跑了,我没撕了她都算我这几年修身养性成功了。”
“要不是她先找上我,老娘放得着巴别塔的沙滩美女帅哥不享受跑这科技落后的荒漠里吃沙子?在这过的我羽毛都开始库库掉!”
她虽然在抱怨,但眼睛里没有一丝怨怼,柏诗很想握住她的手,之前她总觉得熬云应该是个哨兵,现在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愿意成为向导——因为她骨子里的善良,“可是你还是一直待在这。”
熬云就突然不说话了。
柏诗:“你不是轮回塔出生的人啊?”
熬云白了她一眼,那股子傲娇劲又回来了:“火烈鸟是该生活在沙漠的动物吗?”
柏诗挠挠头:“嘿嘿。”
熬云:“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就走,我要开始上班了。”
柏诗最后还是扒拉上了她的胳膊:“就是、那个……轮回塔的神有没有天使恶魔之类的?”
熬云愣了一下,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杂牌的智慧芯片,怎么能问出这么令人眼前一黑的问题,“那是圣灵塔的信仰体系,在东北冰原,跟这里不搭边。”
柏诗一脸困扰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的恍然大悟,蠢极了。
熬云看着就手痒,只能喊:“滚。”
柏诗:“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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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一直到走进自己的接待室,门刚关上脸上的笑就消失了,皱着眉,心里闷闷得。
就算并不认同这个世界,听见了让人难受的事情还是会悲伤,就像看小说出现全员be的结局,主角团死的死伤的伤。
吸了口气,她从手提袋里拿出出门从别墅的院子里摘下来的花,先找了个容器放进去,等白音昨天说忙好了要过来看看她顺便带给她的花瓶。
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她把花拿去窗户旁边晒太阳,同时练习那一点可怜的异能,控制着水流从花瓣的边缘绕过,保证每一处都浸染了水珠。
工作系统突然响了,“您好,柏诗向导,您的下一位访客将要到达接待室,请您立即准备。”
柏诗这一天没接待过其他访客,工作服上没什么味道,就不用换,因此站在那没动,过了一会,门被直接推开,陶格斯抱着个小小的花瓶走进来,和刚好回头的柏诗对上了视线。
或许是上午遇见T教区的人又听了一大段让人情绪难安的秘辛,柏诗走神的时候眉间带上了些淡淡的愁绪,听见声响转身眼神也没有立即看过来,而是垂着眼睑,思绪渐渐回笼,睫毛才颤巍巍地向上抬,带起头颅微微跟上,像戏曲里的定眼抬眼那样富有韵味,白色的工作服和她的肤色相映生辉,明明窗户关着,陶格斯却仿佛被一阵风吹进了心里。
他舔了舔泛起痒意的犬齿,因为是犬科动物舌头上没有倒刺,始终无济于事。
柏诗:“陶格斯?怎么是你?”
陶格斯大咧咧地走进来,一只手捏住花瓶细的要命的瓶口搁在桌上,另一只手转着柏诗的工作椅,一屁股坐上去,“来给你送花瓶啊,老妈今天临时被叫去楼上开会了,没时间过来。”
柏诗抱着装着花的容器走过来,“你直接上来不就好了,干嘛要走预约系统,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怎么了?你不打算给我做精神疏导吗?”
柏诗:“也不是,只是我的能力你应该清楚,效果肯定没有其他人好……”
陶格斯朝她咧开嘴:“我又不在乎这个。”
柏诗才想起来他是白音的儿子,她拿起花瓶:“那你等我一会。”
陶格斯就坐在柏诗的位置上看她去洗手池洗了瓶子,又把花转移进去,最后回来摆在桌角,然后盯着那块傻笑。
他也不着急,柏诗看花他就默默地看她,一头漂亮的长发像瀑布那样,站的笔直的小腿和穿着鞋在他眼里也不大的脚,真是哪哪都合他的胃口,活该来给白音当儿媳妇的。
欣赏够了鲜花的柏诗问他:“要去沙发上坐着吗?”
陶格斯:“老妈说,你的精神体出了点问题叫不出来,所以暂时只能用身体安抚的方式治疗哨兵?”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皮肤接触?拥抱?”
“接吻?”
“还是上床?”
柏诗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差:“最后一步达咩。”
陶格斯朝她张开双臂,“那过来吧,就在这。”
柏诗迟疑地走了过去,“椅子确定不会塌吗?”
陶格斯哈哈大笑:“我坐上来它都没塌,你上来就更不可能了。”
他和之前一样十分没有男德地露出大片皮肤,这次上衣那几块布料干脆没聚集在小腹收进裤带里,裤腰也穿得更低了,一坐下来就放松得露出大片看起来就很扎人的蜷曲阴毛,长而健壮的手臂一捞就把柏诗抱起来放在腿上,“轻的跟只猫一样。”
柏诗再次分开腿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不同于阿穆尔,陶格斯腿上的肌肉更发达,硬起来像一块块铁板似得杠得她屁股痛,由于穿着裙子,工作服也很宽松,岔开腿挨着陶格斯的只有内裤,和隔着一层布料被顶着的肉缝。
陶格斯往后靠,头搭在工作椅的靠背上,双手握住柏诗的大腿,稍稍用力就能捏起一把软肉,他的红发从来没那么听话地往后垂下去,露出额头和锋利的面孔。
“来吧,你要先从哪开始?”
柏诗摸了摸他额头上的疤痕:“怎么伤的?”
“忘了。”陶格斯想了一会:“肯定是哪次死里逃生弄得,不到这种程度我一般不会受伤。”
柏诗盖住他的眼睛,先亲了亲那块疤,陶格斯的心跳突然加速,躲在他厚实的胸膛下面悄悄发疯,柏诗的吻从额头经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像一朵流浪的花,最终到达嘴唇。
柏诗的嘴唇柔软的像一片云彩,又像太阳落下去后的月亮,让人一旦拥有就不想再失去,他张开嘴,从一开始的任其为所欲为转变成主动引诱,舌头像鱼钩上的鱼饵,不钓鱼的时候钓什么都很厉害,柏诗没一会就被他亲的啧啧作响,双手放开他的脖子,抵在他裸露的胸肌上。
陶格斯一边和柏诗激烈地接吻,一边握住她臀部上丰满的肉来回摇晃,压着他坚硬的阴毛,压着渐渐充血的阴茎,这种边缘性行为很快让柏诗的内裤被黏腻的水液浸湿,又渗透进陶格斯的裤子和阴毛上,布料被侵蚀得颜色更深,那些蜷曲的毛发则黏在一起,仿佛被这些腥甜的水液灌醉而打成死结。
柏诗摸到陶格斯的乳头,陶格斯以为她要玩弄这两个小东西,挺了挺胸又往她手里送,谁知道她双手用力一揪,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陶格斯松开咬着柏诗嘴唇的牙齿,啊地喘了一声,阴茎也被这点痛感刺激到完全立起,被柏诗抵着根压倒,难受,又希望柏诗让它变得更难受。
柏诗清了清嗓子:“好了,治疗结束,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她拍拍屁股从陶格斯腿上爬下来,陶格斯因为太过震惊一时没去阻止。
“不是,你就这样不管我了?”
柏诗的脸因为情绪激动升了温,现在用手摸着脸希望冰一冰:“都说了最后一步达咩达咩,不然呢?”
“我对着它念大悲咒超度它然后它就软下去了吗?”
柏诗洗了洗手,因为有白音兜底,所以这次没那么在意陶格斯被纾解后的情况,
当看不见他怨念到实质的眼神,“加油哦。”
她走进去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如你所见是祭司集会
白塔最高层,祭司集会。
在萨那尔的要求下阿诗琪琪格坐在了她身边,会议室里只有张占据大部分空间的圆桌,每个地区的祭司都有属于自己的长背椅,大祭司并没有坐在主位,这把明显更加尊贵的椅子被空出来,也没有其他人敢染指。
会议室不允许随从进入,拉泽贡孤身进来,直奔主位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正好面对萨那尔,微微侧头,就是和大祭司一样面无表情的阿诗琪琪格。
拉泽贡保持着TAMA文化的传统剃了光头,也可能因为他的精神体是只食腐的秃鹫,鹰钩鼻,凸眉弓,凹陷的眼窝,一双眼睛看起来因为年事已高混沌不清,看见阿诗琪琪格的时候又射出捕猎般的视线:“她怎么在这?”
萨那尔:“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拉泽贡。”
拉泽贡的声音像被时间磋磨后的旧风箱,除了并不尖锐就没什么可夸的地方了:“萨那尔,神子才陷入沉睡不久,你就已经猖狂到把议事处当成自己家了吗?”
萨那尔:“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向我挑衅?在你献出到那条到现在都不知真假的秘法前,你坐在那里,”她看了一眼接近入口的尾端座椅,“破格让你坐到我面前来,也是为了更好地监视你,探查你是否有其他罪恶的念头。”
“无能的败犬才会不停狂吠,我虽然并不会因此被扰乱心神,但也会感到冒犯。”
拉泽贡冷笑一声,知道萨那尔暂时不会动他,“嘴硬真是你们女人传统的特长,没有我,一个月后大家只会一起回归死神的怀抱。”
看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萨那尔就知道他又陷入了一种迷之自信,这群人总是这样,无论自身有多廉价,只要做了一件自己觉得伟大的事情,就会立即把原本站在自己头上的人踹下去,再捧起虚假的王冠戴上,在自己的臆想里称王。
解释是不听的,有时候你都怀疑和你对话的是不是个正常人。
萨那尔并不想浪费口舌和他争辩,会议室里的座位刚好也坐满了,除了神子全员到齐,于是宣布会议开始。
“想必大家都清楚,月前轮回塔几位记录在册的s级哨兵在同一时间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力狂暴。”
“虽然最后没造成太大伤亡,但他们每个人的精神污染暴增到将要堕化的预警值,白塔至今没有查出原因。”萨那尔停顿片刻,继续说:“这个时候,T教区的拉泽贡祭司找到我,献上了一种秘法,说只要使用这秘法,别说发狂的哨兵,就连已经堕化的怪物都能安抚成正常人。”
她是故意的。
拉泽贡听见她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就觉得不妙,果然往周围一扫,全是审视的眼神,气得他将手腕上的珠子都抠破了一颗,“秘法是真的!”
他也不期望自己能在这群人眼里留下什么好印象,反正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抛出利益的诱饵总有人会上钩,“前一段时间,我们英勇虔诚的弟子在某处发现了我教的千年遗址,虽然上面的文字风化得厉害,但根据我教传承下来的文书补充,这的确是一门十分厉害的秘法!”
“厉害你会献出来?”
拉泽贡阴狠地看了眼发出质问的那名祭司,又示弱般垂下头:“T教区因为白塔的排挤这几年的发展已经落后太多,这次献上整理好的秘法也是为了争功。”
老人在博得同情心的赛道上总是一骑绝尘,看着他老态龙钟的样子,许多祭司不免有些心软。
拉泽贡:“我们知道错了,区内早就废除了奴隶制度,那些女孩们也能和自己的父母团聚而不必非要到神前侍奉。”
“所以你是想让大家放下仇恨重新接纳你?”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音突然出声,她并不是祭司,但地位如同祭司:“你去问问被你们害死的人愿意吗?如果她们答应,我不会多说一句。”
“在那之前,你们最好像阴沟里的老鼠那样在自己的地盘躲好,一旦被我发现有人打破约定擅自踏入白塔,我会让他的尸体在我的树枝上挂着守灵叁年。”
拉泽贡瞳孔骤缩:“她、她怎么也在这!!”
萨那尔淡淡地回答:“也是我叫来的,有问题吗?”
因为白音的话,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祭司又沉寂下去,会议继续,拉泽贡这次不敢再随意开口,本来身体就像风干的腊肉那样萎缩,一紧张防备地蜷起来,显得身型更加矮小。
他总算闭嘴,萨那尔侧着脸微微勾了勾嘴角,被阿诗琪琪格看见了,知道她这是打地鼠一样打这老头打爽了,当然她也一样。
萨那尔叫了声萨满,人工智能听见指令将一份报告发送至每名祭司面前,“这是药主向萨满传输的几位s级哨兵最新的精神情况。”
“塔兰图、姜酒、沙列耶的精神污染数值已经完全降至安全线内,状态甚至比之前更稳定,焦荡虽然没能达到他们那样的效果,但污染值也已经退出警戒范围,暂时没有较大的波动。”
圆桌上突然爆发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拉泽贡偷觑了阿诗琪琪格一眼,眉毛皱得像把锁,还是没忍住:“你偷偷用别人试了我给你的秘法?”
萨那尔摇头:“和你的秘法没有一点关系。”
有人问:“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吗萨那尔?”
萨那尔仍旧摇头:“也没有。”
拉泽贡吸了一口气:“你在耍我?”
“这几个小喽啰暂时是不会有事了,但是别忘了,最重要的神子为了延缓堕化还在沉睡,时间不等人,你既然找不出确切的原因,最后还是只能靠我的秘法!”
萨那尔这次没反驳他。
圆桌上又陷入一片沉寂,神子恩伯忽,月前不知为何突然全面封锁负十八层所有出口,最后一个活着出来的人说他毫无征兆地陷入狂暴,察觉到自己开始堕化时立即切断了所有神经通道陷入沉睡,借此延缓堕化的进程,这样做大概能再撑一个月左右,倒计时结束如果白塔未找到应对的方法,再次醒来的就不一定是原来的神子了。
“拉泽贡的秘法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萨那尔说:“并且实施困难,还具有一定伦理道德上的争议。”
“哪有什么不合理!”拉泽贡的视线从萨那尔脸上转移到阿诗琪琪格,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秘法只要求献祭一名符合要求的女性!精神和肉体都必须强大,才能接受神子身上溢出来的污染,说来说去最好的人选就是你的女儿,你不会是因为有私心才一直污蔑我吧?”
“萨那尔,你可是轮回塔的大祭司,你们教派不是一直推崇奉献自我吗?”拉泽贡笑里藏刀:“我知道你为了培养这个继承人花费了很多心血,但现在毕竟情况特殊,如果这个时候她不站出来,大家可都活不到你退位的时候。”
“再说,你又不止这一个孩子,阿穆尔现在也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做的比阿诗琪琪格更好。”
拉泽贡话音刚落,右边突如其来抽过来一鞭子,将他眼前的桌面甩出一道深刻的鞭痕,他的身体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回神后愤怒地转头寻找凶手,正好和白音平淡的眼神对上。
“你再多说一句与这次会议无关的话,我就把你抽出去。”白音虽然优雅地坐着,身后具象化的粗壮的树枝精神体张牙舞爪地扭动着身体,看起来蠢蠢欲动。
会议室是禁止动武的,白音做的有点过了,但没事,其他祭司全当没看见,自有萨那尔帮她掩饰:“好了,要打出门去打,现在起禁止私下讨论。”
她收起了电子信息屏,用手杖敲了敲桌子,“这次集会的目的很明确,在神子堕化前找到拯救他的办法,暂时将拉泽贡献上的秘法作为最下策,我会派人去查促使塔兰图他们恢复的原因,如果在最后一刻仍旧没有结果,我绝不会因为阿诗琪琪格是我的女儿就心软,铸成大错。”
“各位,我们在大灾变后兢兢业业地走到了现在,像动物那样从各个地方迁徙到这里,找到我们的兄弟姐妹汇聚成一家人,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会放弃这片属于我们的土地。”
“就算最后,我们仍旧没能阻止神子的堕化,我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也请你们带着兄弟姐妹们再次迁徙,向南,向北,找到能扎根的土地,只要传承不断,人类的精神就永不磨灭。”
“而我,我会带着该留下的人,为你们争取时间到最后。”
圆桌中心突然升起了火焰,焰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得亮堂,连拉泽贡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孔都染上了一丝神性。
“请天悉听!”
祭司们的声音整齐划一:“请天悉听!”
“祈天承领!”
白音和阿诗琪琪格也神色正经地跟着祈祷:“祈天承领!”
“愿神庇佑,传承不灭!”
阿诗琪琪格握紧了手:“……传承不灭。”
“致此,散会。”
会议室闭锁的状态被撤销,门口立即传来敲门声,萨满:“萨那尔阁下,萨丹夫队长说有件事需要当着您和各位祭司的面报告。”
萨那尔:“让他进来。”
萨满:“好的,立即为您传达。”
门被推开,萨丹夫踩着黑暗进来,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先瞥了眼拉泽贡,眼神飘过阿诗琪琪格和白音,传达了某种讯息,最后才正面向萨那尔汇报:“萨那尔阁下,在祭司集会期间,拉泽贡祭司的随从在一层犯下了骚扰向导的罪行,我已经将他们全部关押进负十层。”
拉泽贡几乎立即从座位上跳起来:“不可能!你们设的局?谁不知道向导室在叁到五层,他们怎么可能这个时间在一楼遇见向导!?”
萨丹夫:“是新来的向导,还没适应白塔里的早班时间。”
那些随从算是拉泽贡一手培养起来的核心弟子,他心里虽然急得冒火,但毕竟是久经风霜的老人,立即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龃龉,于是冷笑:“反正是在你们的地盘,你们总能找到理由,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想问一点,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阿诗琪琪格:“您没看过轮回塔的法律吗?骚扰向导让其留下心理阴影者可以死刑。”
拉泽贡:“轮得到你个黄毛丫头跟我说话!一个女人,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阿诗琪琪格知道他要说什么,毕竟幼年时的暗杀不曾少过,“如果不是我自持身份,早就把你的头摘下来当球踢了。”
“琪琪格。”萨那尔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她一声,拉泽贡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萨那尔,给我罚她,这种不敬长辈的罪人在我们教里是最不可饶恕的!”
“一般情况下,这些人将会在监狱里关到死,但你刚为轮回塔做了些贡献,白塔再这么不近人情说不过去,”萨那尔无视了他的无理要求:“你先回去吧,如果他们肯认错且反省的态度良好,白塔会放走他们。”
如你所见是碰瓷蛛
会议结束后,阿诗琪琪格跟着白音到了叁层。
进了她的接待室,白音自从她出塔后归来还是第一次与她面对面交谈,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甚至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更加怜爱,“所以,萨那尔没查到的那个原因就是她吗?”
阿诗琪琪格:“我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白音:“那就是大差不差了。”
“你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有能力去救神子?”
阿诗琪琪格声音沉稳,已经不会一想到这件事就颤抖了:“我不确定,但最后一刻被送去底层的人只能是她。”
“就算我赌错了,祭品也不能是我。”阿诗琪琪格面无表情地盯着白音:“拉泽贡的目的很明确,我死后大祭司继承人这个位置空下来,最坏的结果是被他们乘虚而入,最好的结果就是阿穆尔接上,但是,白姨,就算他是我的弟弟,他首先也是个男性。”
“很多事情的改变都是潜移默化过来的,当我们还是原始人的时候因为女人能获得的资源更多,所以女人掌握着权利,直到后来靠卖力气生活,权利才渐渐让渡给男人,到现在更有用的是智力,这方面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但男人为了手里的权利不被分出去,使尽了一切打压的手段。”
“如果下一任大祭司是个男性,我怕从此以后轮回塔的大祭司就不会再有女性了。”
“我不能死,白姨。”阿诗琪琪格说,“至少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白音垂下了睫毛。
沉默良久,白音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阿诗琪琪格:“拉泽贡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他很在意他的办法是否被采纳,这背后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为了逼迫大祭司只选择他,他一定会在暗地里阻挠对姜酒他们的调查,自己同时也会去查。”
“我想借陶格斯一段时间,”阿诗琪琪格说:“让他带柏诗先出塔避一避。”
“你直接联系他就好。”白音叹了口气:“琪琪格,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后退了,你从来不是个坚定的孩子。”
“这点阿穆尔的确做的比你好,但太过就变成了偏执,你总是比他想太多,什么都要考虑。”
“你会是个仁慈的领袖,但这恰好是领袖最忌讳的东西。”
“别心软,阿诗琪琪格,你要开始上成为首领的第一课了。”
————————————————
因为昨天迟了遇见了晦气的事,柏诗今天起的很早,也没在正门口耽误时间,甚至比其他人更早地到了工作室。
还没开始准备工作,终端像要把她震死不停晃动,丰明晰的讯息接二连叁地发过来,问她昨天发生了什么。
像只吃不到瓜而乱蹿的猹。
工作系统的日志上显示今日有两位预约的访客,距离第一位到来的时间还早,柏诗不慌不忙地泡了杯茶,吹了吹升腾的热气,感叹一句退休生活真棒,才回了张表情包。
小企鹅喝茶.JPG
世界第一大帅比:?
世界第一大帅比:人类狂吸企鹅.JPG
世界第一大帅比:你没事吧?
世界第一大帅比:你怎么这么倒霉啊小柏树,那群家伙一年进不了一次中心塔,一来就被你碰上了。
世界第一大帅比:他们没动手吧?
柏诗:没来得及,被别人打的落花流水。
柏诗:你认识熬云吗?
世界第一大帅比:认识,是她干的?我想起来了,你跟她同层。
世界第一大帅比:怎么了?
柏诗:她是什么时候在轮回塔当向导的呢?
世界第一大帅比:几十年前?记不清了,那年五塔联合演习的时候她跟老大分到了一组,后来不知道聊了啥,熬云演习结束就跟着老大回来了。
世界第一大帅比:她原来是巴别塔的人,你知道巴别塔吗?那座塔建立在海中央,周围是群岛,每个岛之间的语言完全不通,如果不是靠着天枢塔的翻译器到现在那群鱼还在鸡同鸭讲。
世界第一大帅比:大笑.JPG
柏诗:听起来好有趣,想去。
世界第一大帅比:……
世界第一大帅比:你当我没说。
世界第一大帅比:要出来玩吗?我带你到B区逛一逛,这个教区的信仰文化和遗迹传承是最丰富的。
柏诗:你不上班吗?
世界第一大帅比:我归属老大的队伍啊,老大最近被大祭司叫过去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时间管我们,再说我们才刚回塔,没必要这么急着再出去。
世界第一大帅比:出塔一次要好久才能回来,你不会想我吗?
柏诗:呕
世界第一大帅比:大哭.JPG
世界第一大帅比:叁十七度的嘴怎么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罚你今天下班必须陪我逛夜市。
柏诗:丑拒
柏诗:有客人来了
世界第一大帅比:是谁啊?
丰明晰心里有点酸,但因为这是柏诗的工作,他又不好说什么。
世界第一大帅比:只能跟他握握手,不准跟他贴贴听到没!
世界第一大帅比:呜呜呜求求你了
柏诗已经放下了终端,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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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系统显示访客已经到达接待室,柏诗却没看见人,她主动去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
长裤的裤脚突然被扯了一下,柏诗低下头,在鞋边发现一只小蜘蛛,毛茸茸的,并不像其他蜘蛛那么纤细,胖嘟嘟的身体下面挂着个网兜,里面是些圆形的卵一样的东西,灰蒙蒙的,像它离家出走带着的唯一的财产。
柏诗因为自己的脑补将它看得太可怜了,也不怕它咬人,伸手放在它面前,小蜘蛛自动爬了上去,停在她的手心,没有携带囊袋的触肢手舞足蹈,一只斜向前上方举起呈45度,另一只向斜下方举起呈45度,像在打什么旗语。
因为太过弱小,柏诗一只手就能把它捧起来,所以做什么都显得可爱。四处张望依旧没看见有人,柏诗关上门,将它带了进去。
它的颜色并不像毒蜘蛛那样五彩缤纷,白灰色的毛,四对眼睛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两只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在正前方,还有一双大眼睛在两侧被毛发遮盖了,一对螯肢像毛笔的笔头,被柏诗放在桌子上后追着她离开的手一瘸一拐地爬,如果它能发出人类可以听见的声音,柏诗此刻一定能听见嘤嘤嘤撒娇般的哭喊。
柏诗找了个瓶盖大小的容器盛了些水放在桌子上,食指被它的触肢抱着做什么也不松开,小蜘蛛一边牢牢贴着柏诗,一边扭头一点一点喝容器里的水,喝一口就要扭头蹭一蹭怀里的指腹,还抽了空注意别压到自己蛛腹下的囊袋。
“可爱吗?”
可爱死了!
谁!?
柏诗被惊得抬头,发现门被打开,门口有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金黄色的卷发长长了些,一双绿色瞳孔里面装满愉悦,但不久前给柏诗留下深刻印象的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只有骇人的疯狂。
是那个莫名其妙咬了她一口的混蛋!
熬云昨天才说过的话很不识时务地跳了出来。
死亡率。
一个人拉高。
如果不是正坐在工作椅上,柏诗会因为腿软而跌坐下去。
她咽了口口水:“你好,你有预约吗?”
塔兰图:“你都把我的精神体接过去了,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你的第一个访客?”
手里原本萌哒哒的小蜘蛛突然变得烫手起来,柏诗被它拉着的手像被截肢了,僵硬得不像妈生手,她用另一只手查看了访客的详细信息,姓名塔兰图,性别男,精神体沙漠狼蛛。
又没有照片,她栽的不冤。
“这么怕我吗?我只是在发狂的时候咬了你一下,除此之外没做其他过分的事吧?”塔兰图走进来,毫不客气地拉开柏诗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和她面对面,“我的脸不能让你原谅我之前的冒犯吗?”
他不是自恋,塔兰图的脸确是柏诗见过的最精致之一,耳朵和脖子上都戴了耀眼的宝石,色彩鲜艳,红唇和绿眸也像是名贵的珠宝,浑身上下充满贵不可言的味道,但他一边吐血一边狰狞地做表情的破相的脸太让人记忆深刻了,一看见他柏诗就自动想起来。
他现在看起来比那时候要正常得多,柏诗侧头避开他充满另一种食欲的眼睛:“你得先给我道歉。”
塔兰图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手,柏诗拽了一下,没拽回来,他低头把脸搁进柏诗的手心,以一种示弱的低位仰视柏诗:“对不起嘛~你能原谅那个时候脑子不清醒的我嘛~”
柏诗:……
虽然语气很恶心,但脸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到她忘记了那张破相脸几秒,并为他感到怜惜。
确定他对自己并没有生命威胁后,柏诗放松了些,被蜘蛛抱着的那只手抬起将塔兰图搭在她手背上双手推下去,顺便把蜘蛛也甩给他,“你恢复正常啦?”
小蜘蛛被丢进塔兰图的手心,不死心地扒拉着他的指缝用那双水汪汪的正眼望着柏诗,但柏诗早就不看它了,塔兰图摸摸它的头,“算是吧,暂时不会在你面前被打成那个样子了。”
柏诗:“暂时?以后呢?”
塔兰图:“以后也不在你面前打架。”
柏诗:“……”意思是背着我就能打……算了,最好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咳了咳:“既然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申请向导治疗呢?”
塔兰图勾起唇角露出来一个非常荡漾的笑:“当然是带它的孩子找妈妈。”
柏诗:“?”
她的注意力总算又回到小蜘蛛身上,发现它在塔兰图的手心里伤心到自闭了,略过那一点愧疚,柏诗仔细观察它蛛腹下的囊袋,才发现刚看见它时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塔兰图:“它的妻子在交配产下卵后就离开了,让它不得不学着雌蛛用自己织的网将它们的孩子包起来,挂在腹部的背面随身带着。”
“交配后的雄蛛如果不被雌蛛吃掉,就会变得十分依赖雌蛛,会因为没有雌蛛的陪伴而抑郁。”
塔兰图感同身受地小声啜泣起来:“太可怜了,孤零零一只蛛,背着孩子天南海北地找那个不负责任的坏女人。”
柏诗:“……你别哭。”
柏诗:“行吧行吧,是谁这么坏这么对小蜘蛛啊,能找到吗?”
塔兰图擦擦眼睛,和小蜘蛛一齐用明亮的眼睛盯着她:“你。”
柏诗:“……”
哨兵都是精神病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不断提高。
如你所见麻麻有变态
柏诗忍了又忍,还是朝那张漂亮的脸扔了句:“滚。”
塔兰图眼神亮了亮:“再骂两句呗。”
柏诗有种被他的视线舔了一脸口水的恶寒,“你到底需不需要精神疏导,如果不需要我就点结束治疗了。”
塔兰图把小蜘蛛握紧,手背在后面捏碎,精神体自动回了精神图景:“当然,现在开始吗?”
虽然不太情愿,但柏诗还是去了沙发,“过来。”
她坐在沙发上,对塔兰图指了指脚下的地方:“可以坐在这吗?”
她不太想和他接吻。
塔兰图没问为什么,听话地走过去,顺便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那块红的纯粹的宝石领结被他塞进柏诗的手里,他把衣领往两边拉得更开些,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粉嫩的乳头,那张脸带着被自己逼出来的红晕,优美的唇缝启开,将舌头吐出来,口水顺着舌肉拉着丝,从下往上看柏诗,眼神却并不迷离,带着激动和兴奋的狩猎欲。
柏诗:……
柏诗:我直接好家伙。
柏诗:“虽然但是,你的表情能收敛一点吗?”
塔兰图:“你不喜欢?我以为你还想再要一条狗链子。”
柏诗:“我又不是什么变态……”她抱住塔兰图的头,压在自己的腿上,开始学习白音,温柔地给塔兰图当妈。
塔兰图却不认她,还没消停一会,柏诗突然感觉到大腿上的衣服热烘烘湿漉漉的,在水液浸润透了布料后,那点微弱的滑腻触感就变得逐渐清晰,她推开塔兰图,发现被他的脸掩埋的地方湿透了一片,用食指剐蹭些标本,拇指轻轻一搓,黏糊糊的。
塔兰图笑了声,见柏诗看过来,嘴巴张开,舌头在口腔里积攒唾液,像一条滑腻的蛇。
如果是普通人做这个动作绝对会让人感到恶心,但就像柏诗之前说的,他的脸太好看,这么做反而有股不可言说的色气。
他整个人都像正在求偶的动物,从微微出汗的脸,到变得发粉的皮肤,浑身上下都色爆了。
柏诗只头疼他这样自己怎么完成精神疏导,扶着额头感到苦恼:“你能不能正常一点?难道说精神体的发情期也会影响到人类吗?”
塔兰图:“会啊。”
塔兰图:“我从成年开始,因为精神体找不到交配对象每年都要发狂,后来发现发疯真爽,无论是揍别人还是被揍,累的精疲力尽后一直燥热的脑子就没力气思考交配交配交配啦。”
“当我厉害到塔里只有几个打不过的人之后,那群人反而不愿意随便动手了,那我怎么办呢?随便拉一个女人结婚我做不到,像只畜生找个洞自己解决也太下贱了,我只能继续忍着,毕竟我这么漂亮这么高贵,怎么能自甘堕落成那样。”
塔兰图双腿交叉盘起了腿,将柏诗的脚圈了进来,先抬起来看看自己曾经的杰作:“我看看,印记已经完全消掉了啊……再咬我有点舍不得,你要咬回来吗?”
柏诗:“……不了,”过了一会,还是问出:“你确定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毕竟是禁欲了不久时间的处男蜘蛛,按柏诗看小说的逻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塔兰图:“谢谢关心亲爱的,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他拉了拉柏诗的脚,放在不知何时硬起来的裤子上:“能踩一踩吗?”
柏诗纠结得要命。
她不知道这属不属于她的工作范畴,毕竟身体安抚最有效的就是和性相关的东西,塔兰图给她的感觉又像是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人,她扶着沙发,控制着脚上的力气,不轻不重地踩上去。
塔兰图淫荡地叫了一声。
柏诗:“……闭嘴!”
她加重了脚上的力气,塔兰图脸上的红晕变得自然而浓重,因为柏诗那声恼羞成怒的命令死死咬住嘴唇,果然没再发出些让柏诗羞愤欲绝的声音。
他的手握住柏诗的脚腕,没用力,柏诗的裤腿早被他捋上去,那截线条优美的小腿就这么放在他眼下,因为脚趾的用力腿肚子上的肉绷紧,但捏上去还是软的,一看就缺少锻炼。
塔兰图低头,身体躬成上弦的月亮,凑过去亲吻柏诗的腿,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啄吻,当被踩透的阴茎到达巅峰,射精的快感让他不自觉张开嘴,那条总不老实的舌头像一条水蛭,紧紧黏住柏诗的皮肤,藏在上颚里的螯牙探出来又收回去,反反复复,最后还是放弃了咬破皮肤的打算。
那些白色的精液渗透过看起来昂贵的布料,沾了柏诗一脚,幸好她没穿袜子,一会去冲一下就好,柏诗把腿收回来,塔兰图的头跟着她一起动,被她双手掰开,“治疗结束,这位哨兵先生请自重哈。”
塔兰图双手撑着地,汗水从优越的发际线往下,沿着下颌滴落进敞开的胸怀里,口水因为长久张着嘴满了,多的从嘴角溢出来,像一颗昂贵的被塞进下面玩透了的珍珠:“你真是和抛弃小蜘蛛的时候一样无情~”
柏诗:……
坏了,好像没治好。
柏诗从沙发上跳下来,鞋也没穿就去赶人:“快走快走。”
塔兰图不紧不慢地把衣领扣好,没接柏诗递过来的领结:“你留着玩吧,反正我多的很。”
柏诗和手里的宝石对视良久,一股悲愤涌上心头:“你很有钱吗?”
塔兰图又恢复了那副矜贵的样子,甚至朝柏诗行了个优雅的贵族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轮回塔最大的商贾之家阿尔莱文的现任家主塔兰图.阿尔莱文。”
因为根本不知道阿尔莱文的产业到底有哪些而一点感觉也没有的柏诗:“……好厉害。”
还是捧了捧场。
这名字给人一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柏诗问他:“你也不是轮回塔本地人吗?”
塔兰图比较在意她的那个‘也’是谁,“我的父亲的确不是轮回塔本地居民,他是从圣灵塔一路做生意做到了这,发现这里比其他地方好发展,最后娶了我母亲定居在这里。”
“你还认识其他白塔的朋友吗?”
柏诗:“你知道巴别塔吗?”
塔兰图的确记忆深刻:“那群人傻钱多的人鱼?”
柏诗:“……她叫熬云。”
塔兰图:“前几年新来的暴躁鸟人啊,我很讨厌她,虽然火烈鸟不吃蜘蛛,但我讨厌所有有翅膀的动物。”
好娇啊。
塔兰图不发疯不发骚的时候还蛮好相处的,柏诗也没一开始那么赶人心切了,她跟着塔兰图走到门口,想跟他挥手再见,被他猝不及防弯下腰亲吻了脸颊,然后退一步踏出门,“希望明天能像今天一样愉快,明天见,亲爱的。”
柏诗:“……滚呐。”
被脏东西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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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访客的预约在下午,中午吃饭的时候熬云发了消息约她一起去食堂,柏诗自从上班以来还没去过,害怕又像在医院里那次一样摸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熬云取的食物偏健康绿色系,大概是受精神体影响的结果,但吃起来也像在打仗,一脸的苦大仇深。
柏诗最喜欢二号窗口一种深紫色的饮料,虽然颜色不太好看,但口感很像地球上热带水果味的冰红茶,拿了两杯分给熬云,被她摇头拒绝,柏诗:“你吃的好痛苦,为什么不拿些喜欢的食物?”
熬云恨恨地塞了一口看不出种类的叶子:“我的食谱上大多数都是水生动物,这沙漠里有个屁,那些摆着的海鲜全是其他肉合成的,吃那些我不如直接抱着尸体啃,还新鲜。”
“没有虾青素和类胡萝卜素我的翅膀就不能保持那种漂亮的粉色,翅膀褪色这对一只鸟来说像话吗?”她叉了一口叶子递给柏诗,柏诗犹豫了一下,顺着她的手吃进去,牙齿碾压出汁液的第一口就被酸咸苦腥涩的味道变得面目狰狞。
“这些叶子含有少量的虾青素,能维持我羽毛的颜色,就是忒难吃了点……呕。”熬云挣扎了一会,还是拿了那杯深紫色的饮料一饮而尽,柏诗刚狂吸几口冲冲嘴里的味道,咬着吸管问她:“你不是不要嘛?”
熬云脸色比之前更差:“在二号窗口拿的?你知道那个窗口的厨师喜欢乱用原材料吗?只要吃不死人,什么都能拿来放进食物里。”
柏诗挠挠头:“那我现在去问问原材料有哪些好了。”
熬云瞪着她:“喝都喝了,我不想因为知道里面放了恶心的东西又吐出来,坐下好好吃你的饭。”
她看了看柏诗面前堆得小山一样的菜:“你胃口真好,”又再次打量她的身型:“也不像营养不良啊,难道身高是遗传?”
柏诗嘟起了嘴:“火烈鸟真的不吃蜘蛛吗?”
熬云:“什么乱七八糟的,蜘蛛什么档次,敢上我的餐桌?”
熬云:“别低头,直视我,你是不是打算偷偷喂我的精神体吃蜘蛛?”
柏诗心虚:“你不要污蔑好人。”
“你既然低着头就没从那碗汤的倒影里看见你脸上有多么底气不足吗?”
柏诗刚打算二次狡辩,身后的椅子被人撑住,右边的肩膀探过来一颗头,因为没戴面罩露出了下巴和鼻子,柏诗一时没认出他来,直到他咧开嘴笑得眯起眼睛。
“安代!”
脱下制服的安代在她身边坐下:“一直没在食堂见过你,怎么今天过来啦。”
柏诗还没回答,熬云先出声:“关你屁事。”
“哨兵严禁在接待室以外的地方骚扰向导,你身为执行逮捕罪犯的警卫员,不会不清楚吧?”
她的脸很臭,比逼迫自己吃那碟子难吃的叶子还难看,柏诗就没说话,安代的笑容并不朝向她,但柏诗良久不给他回应,他的笑容慢慢僵硬,叹了口气:“是我唐突了,但只是因为认识过来打个招呼不算骚扰吧?”
熬云:“今天是你的班吗?你需要来白塔吗?不是你值班你跑食堂干嘛?让我想想,自从柏诗来白塔上班后我就天天能在食堂看到你,怎么,你对二号窗口的食物爱得深沉?”
安代:“熬云阁下,一名哨兵的修养并不允许我在语言上攻击您,但您不应该莫名其妙地污蔑我。”
安代:“柏诗阁下,打扰你们用餐了,今天不是个适合聊天的日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改天再聊哦。”
柏诗在他离开后一直没敢抬头,熬云的视线快要把她的颅骨射出一个洞,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空如也。
熬云:“我上次跟你说过他没安好心,你没放在心上吗?”
柏诗:“听啦听啦。”
柏诗:“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态度这么好,我怎么冷着脸嘛。”
熬云:“……”
熬云:“迟早被你气死,我会多看着你,免得你有天突然消失了都没人知道。”
像这种温吞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刺的向导,熬云已经见过三个了。
两个下落不明。
一个就在眼前。
如你所见是死装哥 you sexin.c om
预约在下午的访客没像塔兰图那样整那么多幺蛾子,站在门口规矩地敲了门,柏诗喊进来,他连开门的动作都轻得很,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叁七分的长刘海,发尾平推上去露出一截脖子,看上去十分精神。
柏诗一看,又是熟人。
她一边核对信息,一边问他:“焦荡先生是吗?”
焦荡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是我。”
柏诗:“好巧哦,那天和你打架的人上午刚走,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呀?”
焦荡:“私人恩怨。”
柏诗:“好吧。”
看来她只是个被波及到的无辜路人罢了。
柏诗拿起调查表,她中午和熬云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向导每一次工作后还要填写日志,里面对哨兵的精神情况描写占了百分之八十。
之前的都要补,这个也不能漏了。
柏诗:“在开始为您疏导前,有几个问题需要您回答一下可以吗?”
焦荡微微颔首,在柏诗面前坐下来,因为上午才见过塔兰图,所以柏诗不自觉地将他和塔兰图比较,他们的坐姿千差万别,塔兰图不会老老实实地坐着,要么翘着二郎腿一身雅痞,要么凑过来像没有骨头,焦荡从扣得严实的衣领和全部塞进腰带里的衬衫就能看出正经得很,说话也惜字如金,坐下后双手搭在膝盖上,腿微分,腰背直得像一把尺子。
“你最近有没有出现过幻觉呢?”
焦荡:“没有。”
柏诗:“那有没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焦荡的瞳孔飞快地向下划了一下,“……没有。”
“对别人有攻击欲望吗?”
焦荡:“……也没有。”
柏诗:“有什么变成执念的愿望吗?”
焦荡的声音突然变低:“没有。”
柏诗没听清,往前凑了凑,“什么?”还没等焦荡回答,怂了怂鼻子,“您刚刚抽过烟吗?”
他身上的烟味其实已经很淡了,看出来精心处理过,但柏诗还是在他的头发上嗅到了,焦荡的身体一僵,“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一点。”看更多好书就到:e2 96.c o m
柏诗:“你刚刚的回答可不像压力大的样子。”
焦荡:“很抱歉,其实我并不需要精神疏导,这次过来是想向当面你致歉。”
柏诗指了指自己:“我?道歉?为什么?”
“如果你是指在餐厅被连累到的事情,那又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人已经在上午给我赔过礼了。”
焦荡:“不是那个。”
“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双手握在一起,相互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微凸,艰难地继续说:“因为陷入狂化失去理智,差点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虽然被别人阻止,没有对你造成伤害,但我当时的确有过坏念头。”
柏诗:“我确实没印象,具体是指什么坏事呢?”
焦荡看了她一眼:“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想说。”
柏诗:“那你说出来干嘛!”
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柏诗:“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你不需要精神疏导,那我就结束治疗提前下班了?”
焦荡没动,也没说同意,用一种领导希望你自愿加班的眼神盯着柏诗,柏诗放在结束治疗上的手等了半天没按下去,但也不移开,最后焦荡妥协,点了点头。
焦荡:“能加个终端吗?”
柏诗今天才被熬云敲打过:“向导和来治疗的哨兵不是不能私下联系吗?”
焦荡:“只是口头道歉我心里过意不去,想请你吃饭。”
柏诗:“不用这么隆重吧?”
焦荡半阖眼睑:“我家里对我要求严格,从小到大不允许我的道德出现任何瑕疵,如果对你的补偿不能让我自己满意,这会成为我一生的执念。”
听见他这么说,柏诗突然有种果然如此的安心感,就说哨兵怎么可能看起来这么正常,原来早就平静地疯掉了。
将他诊断为强迫症精神洁癖患者,柏诗像做任务那样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好了,那么治疗结束,焦荡先生,您可以离开了。”
快走快走,我也要下班。
焦荡却没起身:“下班后有空吗?今晚我定了位子,听我队里的崽子们说味道不错。”
柏诗:“……”
无缝衔接啊老铁。
柏诗:“不了,我约了人去B区玩。”
背在后面的手疯狂给丰明晰发消息。
柏诗:还去玩吗
柏诗:速来
世界第一大帅比:!!!!
世界第一大帅比:好唉
世界第一大帅比:等等我我马上到
焦荡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在这个世界算中等偏上,没有陶格斯健壮得吓人,也不像塔兰图那种瘦削贵族,他是很正规的那种士兵身材,黄金比例的腰臀,有胸肌但一穿衣服就能藏起来,大多时候因为正经而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冷和硬,不了解他的内涵第一眼看上去会感到无趣,但如果你被他视为恋人,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又会出格很多。
他俯视着柏诗,表情有点像在审犯人,“谁约了你?”
柏诗:“……当然是朋友啊,他一会就来接我了。”
“嗯,”焦荡说:“不下去等他吗?”
柏诗:“马上,我要收拾一下。”
焦荡:“我等你。”他说完走了出去,关上门,柏诗不知道他最后什么意思,难道说要等她今天逛完B区再邀请她吃饭?
柏诗脱下工作服,在系统上打卡,确定再没有预约信息,点了早退。
当向导比牛马更快乐的就是,没有预约后想下班就下班,也不会扣工资。
刚把门打开,就在门口看见靠着墙壁的焦荡,他还没走,嘴里叼着根烟,刘海遮住了一半的眼睛,烟头那缕缥缈的雾气升腾到半空,又被空气净化系统消灭,只留下挥之不去的烟草味。
听见开门的声音,焦荡把剩下的烟拿在手里,指腹泯灭了火光,丢给旁边等了半天的机器人,“走吧。”
他示意柏诗走在前面。
原来是这个等,柏诗:“你怎么还没走?”
焦荡:“我想见见你那个朋友。”
柏诗以为他是并不相信自己为了拒绝他给出的理由,想了想:“行吧。”反正看看又不会让丰明晰少块肉。
在大厅等了有一段时间,柏诗坐在沙发上,焦荡就站在她后面,直到她的终端有新消息,丰明晰说他已经到了白塔门口,柏诗刚走出去,丰明晰就从前面跑来,卷发一晃一晃的,被风吹得青春极了,透着一股年轻鲜活的朝气。
“小柏树!”
他把柏诗抱起来转了个圈,全盘接受她的无语,仍旧开心地问:“怎么突然答应我了?”
柏诗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丰明晰越过她的发顶,和焦荡极为不善的目光对上,一股沉闷的杀气若有似无地围绕在周边,焦荡放出了他的精神力。
丰明晰朝他笑笑:“是焦队长啊,你怎么会在这?”
他也放出了精神力,只是没接焦荡的挑衅,圈着他和柏诗把两个人护在中心。
焦荡烟瘾又犯了:“我想请柏诗小姐吃个晚饭,但她说晚上和别人约过了。”
丰明晰:“那真是太遗憾了,的确是我先约的柏诗,凡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焦队长不是平常最讲道理吗?”
焦荡:“我又没说不让她去。”
丰明晰:“你说了也没用,柏诗做什么全凭她自己的意愿,和我们都没关系,您说是吗?”
焦荡碾了碾手指,之前被烟头烫过的痛感只有一瞬间,提醒了他别做太过,现在他迫切回味那丝痛楚,借此克制自己想动手的念头。
他还记得上次和塔兰图打架时柏诗惧怕的眼神,就算要打也不能在她面前打。
他只能苍白地骂:“牙尖嘴利。”
丰明晰笑得咧开嘴:“谢谢夸奖。”
然后被柏诗揪着腰间的肉,顷刻间龇牙咧嘴。
柏诗小声批评他:“你是来捣乱的吗?别刺激他了。”
柏诗:“焦荡先生,既然我朋友过来了,那我就先走啦。”
焦荡:“好。”
焦荡:“路上小心。”
他看着柏诗揪着丰明晰的耳朵带他往前走,明明是很亲密的动作,两个人却浑然不觉,丰明晰一边唯唯诺诺地道歉,一边偷偷用胳膊将柏诗完全圈进怀里,讨好地把另一只耳朵又送上去。
他又点了一只烟。
腰疼,宝宝们这章只能写两千多了
如你所见有月亮见证
B区完全不接受一点科技的入侵,丰明晰开的车只能停在入口,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守卫看了通行证放他们进去,入了门是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没有空中轨道,没有随处可见的电子贩卖机,装饰是复古的彩旗和飘带,一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牙齿和骨头,有些人的脸上涂抹浓重的彩色图案,带着奇怪的羽毛做成的帽子在街上游荡,手里端着一碗水。
柏诗的确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丰明晰一边拉着她免得她被人流挤走,一边给她介绍:“都是从遗迹里面扒出来的东西,那场灾变产生的地壳运动让陆地四分五裂,我们其实也不知道挖出来的都是些什么。”
“是自己祖上的传承更好,是其他东西也没事,总能全忽悠成特别的神谕,相比老大他们,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
丰明晰:“那边是中心广场,满月的晚上会举行篝火祭祀,挑几个健壮的年轻人穿着自然的衣服跳祈福舞,然后大家一起唱赞歌,还蛮有意思的,可惜今天不是满月。”
太多绚丽的色彩了,走马观花地呈现在眼前,柏诗停在了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前,丰明晰被她拽着也停下,“你想买?”
柏诗指了指其中一个猴子一样的面具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得到一个并不高的价格,还算合理,柏诗付了钱拿了面具,也不戴,拿袋子装了进去。
丰明晰:“你不是买来戴的吗?我还说买个和你一对的一起玩。”
柏诗:“以前好像见过这个面具,我买回去仔细看看,说不定能想起来些什么。”
丰明晰:“你脑子好啦?”
柏诗:“……”
柏诗:“虽然你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但我为什么还是很想打你。”
柏诗:“你学过说话的艺术吗?”
丰明晰:“那是什么?文化课吗?”
丰明晰:“轮回塔早八百年就不开文化课了,硬要说的话圣所只有实践课,所有人的文化知识不是父母教授的,就是有信仰者送到祭司那里统一教育,其他艺术低于教内的避讳,神是他们踏入启蒙的唯一引导者。”
丰明晰:“我哪个都不是,按照以前的说法,我就是没上过学的文盲。”
柏诗不敢往下细想,自从穿进这个世界她能碰见孤儿的概率提高了一半。
但丰明晰看起来并没有提起伤心事的难过和自卑,柏诗不敢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敏锐地射向远处某个偏僻的角落,那里前一秒还有个黑漆漆的人影,下一秒就融化成影子堕入黑暗。
不知道哪里来的臭虫。
丰明晰突然笑着对柏诗说:“我带你去个能离星星很近的地方吧。”
柏诗还在呆愣着,下意识答应:“啊,好。”
丰明晰直接拉着她跑了起来,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沙利耶再从阴影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嗅不到柏诗的味道了,他披着件黑色斗篷,打扮的像个异教徒,躲在墙后面扒着掩体只露出半只金色的眼睛,头发遮盖了大部分脸,没盖住的那一点白皙而瘦削的下巴令他看起来更像只鬼而不是人。
他从白塔的门口一直跟踪两个人的车进了B区,本来打算继续跟着看丰明晰还要缠着柏诗多久,顺便找个柏诗不在的时候给丰明晰下点半身不遂的毒,让他最好下辈子全瘫在床上没办法再用那双手碰柏诗。
可是没想到那只蜥蜴杂种这么敏锐,他只是躲了一下,人就跟丢了。
沙列耶抠着墙,黑色指甲将砖块当成棉花一样抓出裂痕,那张并不经常张开说话的嘴唇被牙齿咬的绷紧,差点流出血来。
贱人。
他诅咒丰明晰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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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明晰说的看星星的地方就是B区唯一的大建筑,一座供奉着自然神的庙宇。
庙本身没那么高,但它依着一颗参天高树座落在区中心,庙身是皮肤,那棵树就是它的骨头,大家都叫它神树,一般也没人敢爬,丰明晰除外。
他的异能将两个人裹进风里,坐电梯一样轻松到了树顶,丰明晰找了块粗壮的树干将柏诗放上去,自己坐在外面,怕她掉下去。
柏诗还是有点怕:“你确定我们这样不会冒犯神灵吗?”
丰明晰:“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说,这棵树算是白姨的半身,白姨那么温柔,会怪两个想要看星星的孩子吗?嘿嘿。”
柏诗:“其实我一直对白姨的年龄没什么实感,但你要说这棵树是白姨,那我可就理解了。”
按照树干的粗壮,这棵树的年轮应该能送走几个柏诗了。
丰明晰抬起还再往下张望的柏诗的下巴,“别看了,一会下去让你看个够,现在抬头,星星已经出来了。”
柏诗拍开他的手自己抬头,入眼一片漂亮的星空,星光此起彼伏,像一个个依次被弹奏的音符,月亮是唯一的演奏者,薄云是她的谢幕礼,只是没有太阳的掌声。
丰明晰:“好看吧,也只有B区能看见这样的夜空了。”
“哪怕被灾难毁灭过一次,科技依旧发展迅速,轮回塔已经是几座白塔最排斥科学的一座了,但还是接受了人工智能的管理。”
柏诗:“怎么了?你不喜欢那些高科技吗?”
丰明晰:“我可没有,虽然我是文盲,但科技改变生活这句话还是知道的。”
“如果没有灾变后的这些事,我的确会坚定地相信科学,但从大灾变后,大家拥有了精神体,进化出离谱的异能,这是用科学完全解释不了的事。”
“我没读过书,理解不了这种怎么也不能相融的理论,”他看向柏诗:“你觉得的呢?”
柏诗挠挠头:“嗯……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丰明晰:“没听过……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柏诗:“……”
完了,忽悠到了傻子。
柏诗:“我们换个话题吧。”
丰明晰:“好呀。”他往柏诗身边挤了挤,两个人的头凑近了很多,迫使柏诗不得不看着他的脸:“你今天和那些访客发生了什么?有听我的话只和他们握手吗?”
他的眼睛亮晶晶得,像一只充满期望的小狗:“你有像亲我一样亲他们吗?”
柏诗:“这关你什么事呢?”
丰明晰:“我也不知道,”他哭丧着脸:“就是一想到你会去亲别人呜呜呜呜我心里就是难受。”
他嚎得很难听,在这高处被风带往不知何处,柏诗忍无可忍捏住他的嘴:“你们哨兵在接受精神疏导后还会产生吊桥效应吗?”
丰明晰呜呜了几声,示意柏诗松开手自己再也不叫了,那张嘴得到自由后立即说:“也许吧,那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亲亲,我好想亲你。”
柏诗抵住他:“不行!如果是因为这种病态的心理而产生的欲望,你更应该控制自己,直到完全戒断。”
丰明晰没骨头似得黏过来,柏诗感觉挡着的是一块软腻的果冻,“求求你了柏医生,我难受得要死啦,救救我吧。”
“就这一次,下次,下次我一定控制自己,我会把自己关在家里,把终端关掉,完全不去想你,所以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
“你忍心你的小狗在你面前这么难受吗?”
他甚至不要脸地学起了狗叫:“汪,汪。”
柏诗完全拿这样厚脸皮的丰明晰没办法,也完全受不了这样卑微的祈求,她的心还是二十一世纪普通女大的,看见流浪猫狗都想带回家养的柔软,抵着丰明晰额头的手渐渐在犹豫中失力,她还没说完就这一次,丰明晰就像只终于逮到猎物放松瞬间的捕食者,直接压过来,把她抵在树干上亲吻。
不像上次那样毫无经验,也不再只会纯洁地嘴唇贴着嘴唇,丰明晰这几天偷偷学了不少让接吻对象舒服的技巧,舌头舔舐黏膜和上颚,特别是牙龈往内不远的地方,会让柏诗泛起麻人的痒,再用牙齿轻轻咬她的舌头,又能刚好抵消被他掀起来的怪异,他要亲到柏诗的嘴唇发麻,以后再接吻的时候自动想起他的好来。
两个人亲出的水声啧啧作响,当丰明晰控制不住地去摸柏诗的腰时,终于被她推开,“够了。”
然而丰明晰被推开也不气馁,睁大的眼睛里全是兴奋,又凑上来邀功,“舒服吗?”
柏诗点点头:“是有点。”
柏诗:“……”
柏诗:“这不是重点!不准笑!”
柏诗:“说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我感觉冷了,我们该下去了。”
丰明晰还有点恋恋不舍,但也不敢违背柏诗的意愿,满脸不情愿地答应:“好吧。”
他抱着柏诗下去,将她安全送到地面上,完全没想过用这点威胁她达成自己的愿望。
所以月光也愿意为他见证这场完全纯澈的暧昧,那些柔和的月辉洒落在他头上,像一顶加冕的白色王冠,代表一个少年纯洁的爱。
他好伤心:“那我还能发消息给你吗?”
柏诗:“你要和我绝交吗?”
丰明晰:“怎么会?但我如果和你联系又会控制不住地想你,怎么做到你说的完全戒断呢?”
丰明晰:“我为什么非要戒掉对你的想念呢?”
柏诗:“因为你承认那是吊桥效应?”
丰明晰:“我没有!我什么时候?……我只是下意识顺着你的话……”
两个人面面相觑。
良久,丰明晰弱弱地问:“那还需要戒断吗?不要了吧。”
柏诗眯起眼睛审视他:“你其实只是想骗我接吻吧?”
丰明晰这回并没有心虚地避开,而是直直地望进柏诗的眼睛里:“那不是骗,我就是想亲你,这没什么好掩饰的。”
他握住了柏诗的手,两个人还站在树下,周围因为是夜晚早就空无一人:“刚刚我不灵光的脑子突然活了一下,告诉我我为什么总是会因为你升起莫名其妙的情绪。”
“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柏诗立即拨开他的手,坚定地拒绝:“不行。”
丰明晰瞪大眼睛:“为什么?”
他看起来快要哭了:“你不喜欢我吗?”
柏诗也很头疼:“你知道我不是轮回塔的人吧?我最后有可能回到我的家乡去。”
丰明晰:“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在轮回塔男人嫁给女方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甚至可以和你签订契约,整个人完全变成属于你的财产。”
柏诗:“你去不了。”
丰明晰气笑了:“就算是冷到难以生存的圣灵塔我也去过,除非是死神的领地,否则这世界上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柏诗被他缠得烦了,心软但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主见,冷下脸来:“我不想再继续和你谈这个了。”
丰明晰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慌了:“好吧,那我不说了。”
柏诗转身自顾自走了,丰明晰从后面追上来,小媳妇一样跟着她,快走出庙门时,小拇指悄悄碰了碰柏诗的手,又是那副卑微的样子,像是算准了柏诗吃这一套:“那我还能牵你的手吗?”
柏诗翻了个白眼,还是攥住了他的手,他就又高兴的笑起来。
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昨天生理期第一天,今天好多了,抱起键盘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写写写
如你所见失神交媾(陶格斯h)
柏诗洗漱好换上睡衣,将今天买下的面具从袋子里拿出来。
黄的底色红的脸,在二十世纪地球人面前好认得很,一根金箍棒一万叁千五百斤,一翻筋斗云十万八千里,齐天大圣孙悟空。
柏诗突然想起很多未曾注意的细节。
一是不用翻译直接能沟通交流的语言,二是一些网络用语他们竟然也能听明白意思,叁是轮回塔有一些设定给她的感觉和国内某些宗教过于相似,到现在看见一张不应该出现在异世界的神话人物的面具,柏诗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她应该还在地球上,只是不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里的人们在那场大灾变后遗失了许多历史,现在所用的纪年也是灾变后才开始计数,如果想要搜集更多证据,柏诗必须去往每一座白塔,并想办法和管理历史的负责人搭上关系。
柏诗叹了口气。
真是场伟大而复杂的冒险啊。
她把面具珍重地放在房间的饰品架上,看了一会,决定向它许个愿。
希望她能一直像齐天大圣那样勇敢,当然,如果能变得和猴哥一样厉害那就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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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很少被热醒,因为一般感觉热她就会踢被子,但这次手脚像被压在了大山下面动弹不得,人还没彻底清醒,柏诗已经在迷迷糊糊地想,坏了,还没变得和猴哥一样厉害,倒是先尝到了他吃的苦。
她从梦魇中挣扎着睁开了眼,先看见的是一块硕大的胸肌,小麦色,在暖黄色的夜灯下显得鲜嫩欲滴,她的脸夹在中间,胸肌的主人搂着她的腰,强壮的臂膀从她的脖颈越过来,迫使她整个上半身只能紧贴着他的皮肤。
她才发现两个人都是赤裸的状态。
柏诗费劲地撑起胳膊想把他推开一些,这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改变不了什么,反而将男人唤醒,压着她的胳膊移开,那些遮住面孔的红发被他捋到后面,露出陶格斯那张充满倦意的脸,这个男人像是驯服了阴影,以至那些打在他脸上的光将他的五官衬托成大理石的雕塑那样,帅得棱角分明。
他打了个哈欠,不由分说先上来亲了亲柏诗的嘴,手往下去摸她两腿之间的穴口,如他所想抹了一手的黏液,“又发情了啊?”
柏诗:啊?
谁?
我?
柏诗:大哥你演什么情景剧能先给我个剧本吗?
随着陶格斯的话音落地,一股由内而外升腾的热意飞快占据了柏诗敏感的神经,眼睛里自觉氤氲起泪水,视线变得雾蒙蒙的,陶格斯抱着她,看见她滑落的泪,心疼地吻上去,“乖乖又难受了?老公这就让你舒服。”
柏诗:你爹的。
柏诗:大哥你魅魔吧?说个话就能给我下春药了?
她试着张了张嘴,刚刚还发不出声音的喉咙像被突然打通了,她刚想说话,陶格斯以为她是在索吻,握着她的下巴亲上去,舌头将她的口腔搅得翻天地覆,那些未曾被到访过的角落,因为他宽而厚的舌型都被照顾到了,本来就敏感的上颚因为被催起情欲更加敏感,在陶格斯模拟侵犯般飞快磨蹭时爽得身体颤抖,口水分泌加快,但没漏一点,全被陶格斯吸了过去。
微微颤抖的手摸索着陶格斯的胸肌,他们之间还有点距离,柏诗不用再费力气去推他,当那颗圆润的乳头又落到她手里,她就知道可以结束这场要让她窒息的吻了。
她再次狠狠拧住了它。
“操!”
陶格斯果然放开了她,疼得龇牙咧嘴,“怎么就这么喜欢揪老子的奶,我也没咬过你吧?我哪次不是又亲又舔好好地伺候你。”
柏诗的嘴唇还在发麻,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听见他这么说,有点反应过来这又是奇怪的梦了,“什么叫我又发情了?我有那个功能吗你就敢想?”
陶格斯又压回来,“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再嘴硬,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果子,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怪我,睡得太死了没注意,你应该难受有一阵了。”
他又亲了亲柏诗的眼睛,那上面的热度将他的嘴唇烫得烂红:“怪我,怪我,乖乖。”
柏诗没办法反驳他,因为她的确难受得要命,下身的穴口快速地翕张,水液不停地往外淌,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床单已经被濡湿了一片。
陶格斯将她翻了个身,分开她的腿,早就硬起来的阴茎直挺挺地戳着柏诗圆润的臀部,那长度跨越柏诗的一整个臀缝,完全插进去绝对会顶破宫口,他将龟头插进穴口,不用自己送,那里早就迫不及待等待碾压的软肉自动收缩,费尽力气将它往里吞,陶格斯用指甲划了一下因为痉挛而外翻的穴口,柏诗经不住刺激颤抖着,绞住他只进了一半的阴茎。
突如其来的挤压让陶格斯低沉地喘息,伏下身,双手搂住柏诗的腰带起来,用力往前一顶全插进去,后入的姿势让他更容易迎合着子宫的方向撞击,这其实同样是红豺狼最喜欢的交配姿势,他就这样跪在柏诗身后,握住她的腰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这么操了一小会柏诗的甬道就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甚至在被入侵时就小小地高潮了一波,那些因为情动而不停分泌的水液多到溢出,陶格斯撞进去的时候因为力气太大那些淫水会四溅到周围,或者黏在两人相撞的皮肤上,亮晶晶水盈盈的。
当他抽出来的时候又会带出那些积聚在黏膜缝隙里的透明液体,哗啦啦地洒了一床单,陶格斯抹了把自己变得水淋淋的茎身,笑了下,“好多水,”他把手掌递到面前,迅速地舔了口,再次操进去的时候贴近了柏诗的耳朵:“是甜的。”
太羞耻了,柏诗还得抽空屏蔽他的声音,虽然这次没在什么野外让她很欣慰,但动物化的对象怎么变成了她。
她的脑子被一种想要交配的欲望占据,并渐渐变成唯一的念头,每次陶格斯操进来把她撞得停不稳身体,那种布满脊椎的麻痒仅仅只在被操的一瞬间止息,只要他一停下来又会阴魂不散地缠上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巍巍的,因为长时间的呻吟尖叫已经哑了很多,“继、继续……你干嘛停下来。”
陶格斯回她:“乖乖,你刚刚还叫我滚呢。”但身体很诚实地继续行动,他的肌肉一绷起来实在太硬,抽插的时间长了就把柏诗的臀肉撞出了红印,包括被阴毛摩擦后留下的痕迹,他覆上去,特意让自己的胸前完全贴合柏诗的背,亲吻她的肩膀和耳朵,一边将她操的意乱情迷,一边问她:“硬吗?我是说阴毛。”
他也没期望柏诗能给他回应,因为她看起来快要被顶昏过去,被发情的激素引燃全身感官后又被陶格斯按在身下硕大的阴茎不停操弄穴道,柏诗甚至敏感到能靠那些黏膜细胞勾勒出陶格斯阴茎的形状,青筋虬结,龟头膨出,血液快速地跳动,抽出去的时候那些不听话的软肉一副要死要活挽留的样子,插进来又高喊着不要不要然后被挤出快乐的水液,她的肚子像是要被戳破了,酸软得沉沉下坠,正好陶格斯放开了她的腰,柏诗直接趴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抓紧柔软的棉花。
陶格斯也压下来,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像做俯卧撑那样,撑起来的时候也没离开她多久,再次操进的时候卸了力气带着重力和冲劲一齐挺腰,直直坠进酥软的宫口,柏诗将枕头快揪成碎片,双腿绷得极紧,小腿抽搐着抬起来,脚趾用力到蜷成个半弧。
陶格斯没再动了,抵着那一块,手从柏诗和床之间挤进去摸到她的小腹,“在这吗?”他动了动腰,龟头得到命令似得挤着宫口四处磨蹭,柏诗酸的小腹直抽:“别动、别、”
“你起来,你快起来!”
陶格斯恶劣地笑起来:“老子偏不,我要操进去,然后射在里面。”
“你会怀孕,给我生一堆小豺狼,再丢给老妈养,反正她喜欢小孩,然后我再射进去,我们再生。”
他将柏诗压在床上,快要将她挤进床垫里,“不是喜欢揪老子的奶头吗?我给你揪一辈子,你给我操一辈子怎么样?”
柏诗:“你想桃子!”
陶格斯没听懂,头又黏黏糊糊地挨过来:“不想桃子,想你。”他又动起了腰,开始快速抽插,看起来真的要把宫口撞开,然后挤进去射精,柏诗的腰又被他托起来,形成一个十分类似骑跨的姿势,这是陶格斯要射精前的前兆,红豺狼是犬科动物,交配方式和犬类大致一样,只可惜没有生殖锁,不能在射精的时候扎进子宫的肉里,牢牢霸占这块本该属于婴儿的地方。
陶格斯一想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的遗憾,汗水布满英俊的脸,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到鼻尖,然后垂落,为他此刻增添不可言喻的性感和强欲,他重重撞了几下,被之前的抽插操弄得软烂的宫口很容易就被入侵,陶格斯一边咬住柏诗的脖子,一边模糊不清地说:“要是有精锁就好了。”
柏诗听不清,也没心思去问,她被操进子宫后像是整个人由内而外地被彻底打开,快感从小腹蔓延至全身,脑袋被滚烫的精液搅成浆糊,陶格斯射进来一股精液她就抽搐一下,像被训成的应激反应。
这种情况下她都没晕过去。
柏诗头一次对自己精神力的强大有了十分深刻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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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闹钟吵醒,柏诗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十分疲惫的觉,但根本找不出原因,她把昨天的事全回想一遍,最后赖给带她去高处吹风的丰明晰。
说不定是因为受凉后生病了。
拿起终端,该回的昨晚上都回过了,大早上没太多未读消息,无视了丰明晰的信息轰炸,标红严重的联系人之下还有个孤零零的红点,柏诗点进去。
姜酒:出院了,你要来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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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格斯的住所不在中心塔区,并不是他买不起里面的房子,而是他嫌弃在白塔眼皮子底下太不自由,他在距离白塔适中距离的位置买了房子,休息的时候偶尔回来睡一睡,其他时候大多在外面溜达。
卧室一看就没有太多活人气息,家具全是深色,盖在他身上的被单也是黑色,完美融入夜色,除了他突然扣上来的小麦色的手。
天还没亮,陶格斯猛地掀开那层布从床上坐起来,往身边一摸,什么也没摸到。
“啊,”他叹了口气,“是梦吗?”
他又直直躺下去,任由裤裆里精神不已的阴茎直挺挺竖着,甚至懒得自己动手缓解,双手背在后面当枕头,陶格斯又闭上眼。
是梦吗?
也不像是。
更像是一种用他的精神力建立起来的精神图景,当他捕捉到了属于柏诗的精神力,就以本人最强烈的欲望为锚点创建一个只短暂存在于他脑内的世界。
里面发生过的一起就像被存进一台放映机,陶格斯随时能在精神图景里将它具象化。
就是不知道柏诗会不会记得?
如你所见皮一下很快乐
这天柏诗没什么访客,因此中午和熬云吃饭的时候柏诗跟她讲下午打算旷工。
熬云:“亲爱的,那不叫旷工,那叫向导享受应该属于她的假期。”
柏诗叹了口气:“可能是我以前当牛马当习惯了,正常休假就有点无所适从。”
熬云以为她是想起来自己以前在别的塔当向导的生活:“是有那么一部分地区挺压榨向导的,但酬劳给的也高,比如中央的天枢塔,你以前在那过?”
柏诗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很想说自己以前是给导师打白工,但又怕引起其他误会,于是只能避开这个问题,“天枢塔是几个白塔里面最厉害的一座吗?听别人嘴里提起来不是在帮这个就是在带那个。”
熬云:“虽然这是大家默认的事实,但你可不能在圣灵塔的骑士和牧师面前这样说,他们眼里有神存在才是最好的地方。”
熬云:“中央塔的地理位置很适合普通人居住,人一多经济就能起来,不像这里这么这么热,也没有教廷那么冷,巴别塔和引灯塔虽然气候还好,但一个陆地太少一个全年瘴气缭绕,除了本地人没多少人适应的了。”
柏诗摇头:“我其实都不太了解,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几座白塔呀?”
熬云:“你真是……连这个都忘了,只想起来打工吗?”她的眼神看起来在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工作。
她在桌子上用水液画了个十字,点点交叉的中心:“以中央的天枢塔为基准,往西北过来就是我们现在待的轮回塔,只有荒漠和平原,崇敬神灵但不是教廷那群人的神,他们讲究传承,往东北,”她又划到另一边,“是雪山和冰原,也就是圣灵塔,我们也叫它教廷塔的大本营,他们只信奉唯一的光明神,也叫太阳神,主理人是能和神沟通的教皇,”她像想起是什么令人牙酸的事情,又补了句:“谈恋爱别找教廷的骑士,他们不跟你玩,谈不上很没劲,谈上了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对方。”
熬云:“我有一个朋友……”
柏诗举手提问:“你确定那个朋友不是你吗?”
熬云:“……别侮辱我的审美,我看不上那群冷冰冰毫无情趣的家伙。”
熬云:“你成功让我没了讲故事的心情,接下来继续。”
熬云:“往东南方向是我的老家,那里是一片海域,围着建立在中央岛屿上的巴别塔呈扇形坐落着许多小岛,每座岛属于一个族群,分的很细,什么海鲸岛、海豚岛,水母岛人鱼岛,人鱼又分成了黑人鱼粉人鱼蓝人鱼,我离开的时候是这样的,不知道现在岛主有没有重新划分。”
“一开始我们的语言各不相同,这不是很正常,老虎能听懂猴子在说什么吗?巴别塔最初建立起来的时候大家交流都费劲,后来多亏了天枢塔送来的翻译器,你如果要去巴别塔旅游,别在当地买翻译器,天枢塔卖的比巴别塔便宜十倍。”
柏诗尴尬地笑了笑:“所以你们从天枢塔买那个翻译器花了多少钱?”
熬云哼了一声:“当然也是十倍。”
并不是表达不满,柏诗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傲慢和骄矜,熬云:“一点小钱而已,巴别塔没有穷人。”
“海洋深处的宝藏比陆地上多得多,那些全属于我们。”熬云喝了口水,她其实更想喝咖啡,但轮回塔的咖啡都有一股子仙人掌的味道:“虽然那个来谈判的代表商人很讨厌,但当我们没还价一口气全要了,把钱砸到他们脸上,他们当时那个表情让我现在想起来还很开心。”
柏诗:“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两边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熬云:“然后再往西南,是布满丛林和山丘的引灯塔,我其实也没去过,但在五塔联合演习的时候见过那里的人,浑身上下裹满白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听说是因为那边有毒的瘴气太浓,到处是会咬人的虫豸,导致他们不得不遮住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他们的哨兵出塔时总会迷失在浓雾里,所以那边的白塔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在塔顶安了盏不灭的灯,如果哨兵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只要朝着唯一的光亮走就行。”
她说完了,柏诗还再慢慢回味,盘子里还剩一半的叶子,熬云实在咽不下去,恹恹地丢在一边:“你下午不上班要去哪?不是跟什么野哨兵一起吧?”
柏诗没敢看她,轻轻咽了口饮料:“当然不是,我有事去趟中心区的图书馆,那里面会有以前的历史记载吗?”
熬云:“我不清楚这个,我毕竟不是本地人,你问问阿诗琪琪格吧。”
柏诗才想起来阿诗琪琪格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了。
柏诗:“你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熬云把那盘子菜推给她:“你不知道最好,知道的越多风险越高,你只要明白她忙正事去了就行。”
柏诗拒绝了她的投喂,但还是乖乖应了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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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和熬云分开,柏诗直接打车去了图书馆,图书馆通常代表了一个城区的文化水平,柏诗下了车站在这座宏伟建筑的门口,有些被它的占地面积惊到了。
没有白塔那么高,但比它要宽,一楼有普通的三层那样大,从门口进去,一排的机器人围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柏诗在书籍分类里找到了历史区,被其中一位引导去了三楼。
很难想像当电子化成了生活常备人们依旧能耗费大量资源去保养脆弱的纸质书籍,引导机器人把她带到一排排巨大的书架边就离开了,柏诗穿行在那些比她高太多的书架里,一目十行地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平原与荒漠的演化进程》,《历年祭司选举》,《TAMA教为什么如此让人厌烦》,《萨那尔祭司伟大的前半生》,《理智讨论神明的唯一性》,《大祭司的情史》……等等,好像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
柏诗退回来,没忍住八卦将那本情史抽了出来,很薄,根本不像一本书,柏诗翻开第一面:
想什么呢大祭司是你能议论的吗崽种
柏诗:……
很好,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继续往后翻:
还翻想看什么垃圾
再翻:
犟种把我放回去
柏诗不信邪,继续翻,大片的白纸过后,到底了。
柏诗:……
柏诗:“傻逼竟是我自己。”
她恨恨地把书放回去,又跑回去抽出了之前的《萨那尔祭司伟大的前半生》,调查暂停,她先看看大祭司的平生。
萨那尔祭司是一位十分杰出的女性,引言通篇是对她的赞美,再翻过去,作者什么也没说,直接彩印了一张萨那尔年轻时的照片。
在不了解大祭司性格的前提下,柏诗还是会被那个骑在狮子头上的少女的眼神所迷惑,照片上的萨那尔大概十八岁左右,黑色的卷发茂密地披在身后,穿着深系彩色的服饰,手腕上系着很多串铃铛,这张照片应该拍摄于她的成人礼,也是她成为继承人的那一天,她的眼神坚毅,当她咬紧牙齿绷起脸,那头瞪着眼睛看起来凶猛的狮子也成了她的陪衬,你看着她就知道她生来就应该成为首领。
作者在下面加了一行很小的字:“我永远也忘不了,萨那尔在镜头下表现的像是要随时冲进怪物群里,但当我把相机拿开,她又眯起眼睛朝我笑,问我吃不吃塔酥。”
萨那尔刚能具象化自己的精神体时就迫不及待上了战场,她是那个时代的将军,将原本并不大的轮回塔领地硬生生扩建到了沙漠和平原接壤的地方,现在TAMA教唯一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她当时打下来的一小块抛诸脑后的战利品,她的第一任丈夫也是她的专属向导,但当她接任成为大祭司后,就不能再随意出征,后来因为一次堕化哨兵的暴动,她的第一任丈夫牺牲,为她留下严重的精神创伤,轮回塔的大祭司不能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废人,大祭司那一教派用了些不知名的秘法让她免于失去向导的崩溃,但此后也再不能和向导深度链接了。
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为了和天枢塔达成紧密合作而促成的联姻,嫁过来的是天枢塔主理人的弟弟,那也是个向导,一开始并不乐意,但在婚后还是渐渐爱上这个炽烈如太阳般的女人,并且一直在为不能与她深度结合如鲠在喉。
柏诗把书放回去,路过那本情史时幼稚地朝它做了个鬼脸。
越往里走,能靠名字筛选出来的书籍越少,直到最后走到角落,柏诗在第四层的最边缘看见一本《灾变纪年(上)》。
柏诗眼睛一亮,立即将它抽出来,少了书本遮挡的书架多了条不小的缝隙,柏诗在对面猝不及防看见一双金色的瞳孔,在阴暗的角落里像自带闪光灯那样,把她吓了一跳,直往后退撞到了书架。
对面的人也没想到会突然被看见,那双眼睛里先是被发现的迷茫,看见柏诗疼得抱住自己的手肘,又慌乱地从对面走过来,“你没事吧?”
是很久不见的沙列耶。
柏诗怀疑他一直想去鬼屋当NPC,不然怎么总在日常生活里cos幽灵。
好巧不巧每次被吓到的都是她。
柏诗顾不上让她龇牙咧嘴的疼:“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借书。”沙列耶伸了好几次手想握住她的胳膊,又停滞在半空不敢触碰,那双黑色指甲苍白皮肤的手微微蜷起,指节突出,就更不像一只人类的手了。
柏诗没他那么矫情,揉了半天胳膊肘还疼,直接将袖子掀上去,侧过来一看,已经青了。
柏诗愣住了。
眨眨眼睛,机械地转头又看看书架,脸上的表情渐渐从呆傻变得十分不可置信。
柏诗瞳孔地震:“……我有这么弱吗?”
“不是你的错,”沙列耶着急地说,生怕晚一秒柏诗就多伤心一秒:“这里的书架是用特殊金属打造的,我也得使劲才能掰碎掉。”
“这种金属不仅牢固而且防虫,用起来不用担心书籍被虫蛀。”
他的手终于还是握了上去,指腹轻轻碰一下,柏诗吸了口凉气。
“对不起,”他难受得看起来要哭了:“都怪我。”
柏诗:“你别哭啊,”
柏诗:等等这句好熟悉,我是不是还对谁讲过。
柏诗:“疼的是我吧?”
沙列耶跪在她面前,长发耷拉在地上,那些刘海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只虽然露出来,但此刻只看向柏诗垂下来的胳膊,在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些浓密的睫毛。
那张精致的下巴颤动了两下,突然挨过来,手抬着柏诗的胳膊,垂落下来的卷发形成天然的屏幕遮掩视线,从两边看不见里面的场景,但柏诗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沙列耶伸出一截红色的舌头将那块变紫的皮肤完完整整添了一圈,高耸的鼻尖抵着肘上的皮肉随着他的动作游走,让柏诗泛起一阵痒意。
柏诗:“又没有破皮,你的唾液也有麻醉的作用吗?”
沙列耶放下她的手臂,双手老老实实地握在一起:“没有。”
柏诗:“……那你舔它干吗?尝味道啊?”
沙列耶:“我以前受伤之后就是这么舔一舔,过几天伤口就会好了。”
骗人的。
受伤之后哪有心思控制毒素,他活腻了用蝎子的口水治疗破皮的伤口。
柏诗却相信了,于是一只独自抱着自己舔舐伤口的狗狗代替了沙列耶在她心里神出鬼没的形象。
他的精神体是不是狗这不重要,柏诗认为他是,他在她这里就会变成无害的狗狗,甚至是可怜的,淋雨的,等待被爱的。
如你所见是腹部不是尾巴
柏诗抱着《灾变纪年(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读,沙列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随手拿了本不知名字的书装装样子。
他挨着柏诗坐下来,看见她认真投入学习里不舍得打扰她,只能尽量使自己偷窥的眼神不那么炽热,他的胳膊肘搭在桌子上,默默向柏诗的方向缓缓移动,最后终于挨到了她的衣服。
一条漆黑的,布满坚硬壳质铠甲的尾巴从他层层迭迭的披风下钻出来,那其实也并不全算他的尾巴,大部分的长度来源于他较前腹更窄的五节后腹部,末端鼓起一颗球囊,里面汇集着沙列耶全身最浓稠的毒液。
那条尾巴扭扭捏捏地来到柏诗的后颈处,球囊下凸起的尾针在灯光下闪着锐利的光,看起来轻松就能破开柏诗的脊髓,将毒液瞬间注射进去。
他的爱意带着杀意。
他分不清那是爱意还是杀意了。
沙列耶发现自己并不是演出来的懦弱,他的确是个胆小鬼,连柏诗和昨天那个甩掉他的男人是什么关系都不敢问她。
最后还是没扎下去。
尾巴脱力般突然从半空中摔下去,落在柏诗端端正正放在地上的脚边,又悄悄缠上去,凭自己优越的长度在那只腿上面裹了好几圈。
柏诗看得太入迷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本书里记录的其实也并不详细,大多是她能从别人口里问出来的东西,世界降落了不知名的陨石然后开始分裂再复合,信奉神灵的那一部分人是最先觉醒精神力的领头人,他们分别去往不同的地方建立白塔,最后形成这种五塔相克相济的局面。
翻完最后一页,柏诗把书合上,打算去找《灾变纪年(下)》,刚站起来,右脚拔不动一点。
视线往下,从那条缠得死紧的的漆黑尾巴追本溯源,看见被掀开一点缝隙的沙列耶的披风,而他本人毫无所觉,抱着本被翻开的书读得津津有味。
“沙列耶,”有些人是喜欢和精神体同化到身体出现一部分动物的器官,柏诗理解,喊他,“松一下你的尾巴,我要去还书。”
沙列耶没动。
大概是看书看得入迷,柏诗只能上手去推了推他,沙列耶才转过来,因为是坐着比柏诗矮就抬头看她,但也没矮多少,那张琉璃似的脸上带着转瞬即逝的脆弱和祈求,他的表情很细,只能说装到了一定高度,没人会觉得是假表情。
但柏诗根本没看那么仔细,媚眼抛给瞎子看,柏诗只能看见他那浅显的面无表情,又说了一遍:“尾巴拿开,你是不是有什么一思考就喜欢拿尾巴缠东西的习惯?”
沙列耶松下了抿着的嘴,“对。”
“你要去找什么?我帮你。”
柏诗:“不用,你继续看书吧。”
在柏诗的注视下那条尾巴才缓缓松开,尾针钩住了柏诗的裤脚,往后退的时候将她的裤子扯出一段距离,布料绷紧,藕断丝连得,像极了沙列耶藏在暗处的眼神。
柏诗弯下腰直接将那一截用力一拽,虽然断开了,但布料上勾了丝,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她对它的不在意如同对沙列耶的忽视,拿着书又去了书架,却怎么也找不到下册,迫不得已只好又去找引导机器人,在弹出来的电子屏里搜索,发现《灾变纪年(下)》被借走了。
“这本书什么时候能还回来呢?”
机器人回答她:“对不起,06也不清楚,您可以提前在列表里预约,留下联系方式,这样当《灾变纪年(下)》还回来时我们会给您发消息,您拥有优先借读权。”
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柏诗郁闷地说:“好的。”
提交申请后只能又回去,一本书没拿,离和姜酒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打算走了。
先要和沙列耶告别,男人放在面前的书其实一直没翻过页,从她离开,沙列耶的视线就一直如影随形地黏在她的背上,但柏诗显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柏诗:“我要走喽,你继续再看一会?”
沙列耶立马把书合上:“那我跟你一起。”
柏诗:“?”
柏诗:“你要回去了吗?”
沙列耶点点头,试探地问她:“你不回家吗?”
柏诗:“我和朋友约好了见面。”
沙列耶握紧了手:“是谁?”
柏诗才仔细打量他的表情,他的半张脸一直被头发遮盖着,并不是柏诗不想考虑他的心情,而是她真的看不到:“你好像那个害怕朋友有了新朋友就会疏远你的小朋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蹲在角落里种蘑菇吗?”
沙列耶听见后攥住了她的衣服,没有反驳她后面那句话,虽然他不懂,但他可以学着种蘑菇,种出来的毒蘑菇正好喂给昨天那个男人吃:“你会吗?”
柏诗回握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沙列耶暴躁的阴郁的心绪突然就放晴了,他甚至都没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一个偏向自己的似是而非的态度,他借着柏诗的拉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跟你一起下去。”
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五指硬生生挤进柏诗的指缝,相合的手心不留一点空隙,这种幼稚的占有欲让柏诗感到点好笑,也就没制止他。
他们进了电梯,柏诗才突然想起来似得:“那天我回去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好像一条没回我?”
沙列耶急忙解释:“你离开后我的精神力发生暴动被强制陷入休眠,终端砸坏了。”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得更好听,急得尾巴又伸出来,裹住了柏诗的腰。
柏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把尾巴放下去,怎么一言不合就喜欢缠上来啊。”
柏诗:“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
沙列耶的眼尾撇下来,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她,嘴角也向下弯,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我不知道,它自己缠上去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尽力控制它。”
柏诗:“怎么说得它像是你养的小狗一样。”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柏诗用手把那条冷冰冰的尾巴掰下来,废了点力气,“那我走啦,拜拜。”
沙列耶:“再见。”
一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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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的时候姜酒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很久,来来往往全是看病的人,他就靠着大理石柱子站在那,和上次见的时候一样佝偻着腰,看起来有气无力得。
柏诗走过去拍了拍他,姜酒才睁开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眼皮只往上掀了一点又耷拉下去:“来了。”
柏诗:“只有我来接你吗?没其他人?”
柏诗更想问他没其他朋友吗?但万一真的只有她这个问题就很冒犯了。
姜酒懒洋洋地回答:“没。”他朝柏诗伸手,又想搭着她的肩膀,柏诗想了想他的体重:“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姜酒:“随你。”
他其实是有一点生气柏诗这么久还不来主动找他,如果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谁家间谍做任务这么敷衍啊。
柏诗转了一圈,被告知医院里没准备轮椅这种便利用具,因为是私人医院,来就诊的人不会少这种工具,她只能又回来,苦哈哈地朝姜酒伸手。
姜酒握住她,问了句:“扶着我你很累吗?”
柏诗摇了摇头:“也不是特别累,只是能省力气干嘛要没苦硬吃。”
姜酒的脸颊再次贴上她的发顶,撇了撇嘴。
偷奸耍滑。
他沉浸在柏诗身上的幽香里,比之前要隐蔽许多,贴近了才能嗅到一点,姜酒认为这是柏诗弄出来的欲擒故众的把戏,决心不再关注这种令人着迷的味道,并再也不闻一下。
出了医院的大门,柏诗问他:“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姜酒:“这么急着甩开我吗?”
柏诗:“?”
柏诗经常因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而感到和周围哨兵的格格不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回家,而是想让我当你的拐杖陪你到处逛逛?”
姜酒:“我自己能走。”
柏诗推他:“那你起来啊!”
姜酒没说话,压在柏诗身上的重量纹丝不动,他其实也没给柏诗太大压力,只是想借此和她贴在一起而已。
他一边警惕她,一边又克制不住对她的靠近,如果现在柏诗直言要他干什么,姜酒可能会沉默着把事情做好,然后将成果甩到柏诗面前,最后再提自己不容拒绝的条件。
他把这当做一场交易,唯一的交易品指定柏诗整个人。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
柏诗却好像真的是单纯来跟他交朋友似得,虽然嘴上嘀嘀咕咕地嫌弃他重,但接住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他们就像街上普通的情侣一样抱在一起往前走,甚至比大多数人更黏糊,姜酒本身长得就像一块蜂蜜糖,身上放松到懒散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一滩化掉的史莱姆,被他紧紧抱住的柏诗就是他守护的宝藏,一整个吞进身体里,只能透过晶莹的身体观赏但禁止触碰。
老觉得哪个男人写到最后都会变狗,后来一想,他们是自愿给妹宝当狗的不关我事啊
如你所见别生闷气
从医院离开沿着道路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柏诗受不了地抬头:“你到底要去哪?”
姜酒也转过去看她,两个人这时候挨得很近了,从远处看就像在接吻,一直跟踪着柏诗的沙列耶气得尾巴又甩断一根路边的杆子,被巡逻机器人追着要罚款,他身后已经跟了几个同样的机器人了,从看见柏诗被姜酒抱进怀里沙列耶就控制不住情绪,尾巴肆意地甩来甩去,还算有点理智没甩出毒液,只是用蛮力向周围的环境发泄。
这还是柏诗第一次在阳光下近距离地看姜酒,那些暖色调的光更衬他的发色,瞳孔接近透明的琥珀,怎么看都只是个精致的懒散少年,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奇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
“不对,”柏诗盯着他的眼睛,“你不会是因为我出院后没来看你生气了吧?”
姜酒没回答,只是把脸撇到一边不看她。
柏诗:“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我可以跟你解释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啊!”
姜酒张了张嘴:“你……”
柏诗:“我出院后直接去白塔上班了,一直没闲下来,今天下午能来接你还是旷了半天的班。”
姜酒:“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没因为这个生气。”
姜酒:“你有其他想说的事吗?有关大祭司或者其他人的。”
柏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看了本大祭司伟大的前半生?”
姜酒拿眼睛瞪她,半晌,说:“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这好办,餐厅在路边随处可见,柏诗带着他进了家看起来装潢不错的店,总算能把他从背后放下去,因为不知道他的口味,直接把菜单递给他让他自己选,
姜酒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我的口味吗?”
柏诗:“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这才第二次见面,我应该知道吗?”
柏诗想到那口难吃的面包:“如果是指上次被我咬了一口的面包,那这家餐厅大概率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两个人并不在一个频道,但竟然依旧能谈下去,姜酒不高兴的地方并不在于柏诗是带有目的地接近他,并且在他极力提示下依旧选择隐瞒,而是她攻略自己的毫不用心,连他的喜好都不记,他甚至怀疑柏诗是因为还有其他目标所以没法把一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
柏诗觉得他像个因为孤独哭闹引人注意的小孩,她对幼稚鬼的包容总是很高的,又因为姜酒长的太甜了,稍微有点臭脸也像个傲娇,看着就没办法生气。
柏诗:“我这次记住了好吗?下次再一起吃饭就帮你顺带点了。”
姜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趴在桌子上侧着脸,除了困倦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柏诗就当他默认了。
一会菜上来了,姜酒吃得没精打采,但不影响柏诗的好食欲,她没怎么在食堂外吃过饭,这种精致又奇怪的带有特别风情的食物既合她的审美又合她的口味。
看见她吃得开心又放松,一直沉静的姜酒突然问了一句:“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柏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和他面前那盘自己坐着就够不到的菜,“劳驾,把你面前那个像兔子的嗯……嘉德利、波波甜、糕、甜”柏诗努力认完那上面写的名字:“递给我。”
“我要这个。”
她以为姜酒戏瘾发了突然跟她演。
这已经是姜酒做的最明确的提示了,他总不能直接问柏诗,你是大祭司的人还是拉泽贡的人,大祭司一定想要策反他背叛拉泽贡,而按照拉泽贡的疑神疑鬼,柏诗也有可能是他派来的伪装成大祭司的人以此试探他的棋子。
姜酒如果想自保最好立即远离她,面也不见,他是T区逃出来的孩子,虽然有把柄在拉泽贡手里,但只要拉泽贡死在和大祭司的针锋相对里,只要他躲到拉泽贡去死的时候,这世界上就没什么能桎梏他的了。
从T区逃出来的底层人想活下去的念头会比任何人都强烈,虽然姜酒的童年十分悲惨,但又不得不夸赞他的幸运,他躲过了头骨被做成碗,挖肠子剁手指去祭祀,注射水银剥一张完整的皮等等荒谬残忍的劫难,甚至他那犯了大罪的母亲都因为他的存在而被允许活到将他生下来,潦草地从婴儿长成男孩后,又在一次教徒处理尸体的时候躲在那死状和母亲一样的女人身下被运出去,在沙漠里流浪着成长。
要活下去就要远离柏诗,但疏远她心又像死了。
姜酒被这无解的悖论弄得心烦气躁,上菜的服务员弯腰的时候瞥见了他的脸色,吓得手一抖,那碗汤直接洒在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客人,我给您擦掉!”
服务员毛手毛脚的,让他平添另一份火气,姜酒差点没忍住出手,他看见对面的柏诗站起身似乎要过来,眉心一跳,推开他,“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鞠着躬将他引过去,姜酒朝柏诗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去洗一下。”
柏诗:“要我扶住你吗?”
姜酒:“我说过,我自己能走。”
他慢吞吞地走了一段路,不在柏诗的视野里后加快了脚步,服务员只领他到洗手间的门口,姜酒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进去。
里面十分空阔,孤零零地摆着个洗手池,看起来普通又诡异,姜酒把手伸进水池,水自动流出,冰凉刺骨,像透着从地狱来的阴冷,透明的水只流了一阵,在某个档口突然变成绿色的粘液,姜酒眼疾手快地把胳膊收回来,前倾的上半身终于挺直了。
那些粘液落在大理石的水池里,很快将容器腐蚀,像被鬼怪啃食掉身体,坚固的材料立即融化成一滩与绿色混合的液体,将浓绿变成淡绿,是警告。
姜酒缓缓转身,门口不出意外堵了个人,从医院门口一直跟到这里,也许在更早就跟上了柏诗。
“是你啊,”姜酒进入备战状态,那股子懒劲消失得一干二净,杀意令他看起来冷得像个机器,“沙列耶。”
沙列耶的头发因为应付那群要抓他的机器人变得杂乱,横七竖八地挡着脸,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阴沉地盯着他,“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塔兰图把你打废了。”
他的声音透着股恨极了的恶毒:“他怎么没把你打死?”
姜酒不屑地弯了弯嘴角,“他配吗?”
姜酒:“你想杀我?你配吗?”
姜酒的实力的确比他们高一截,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也正因如此沙列耶比起丰明晰更忌惮他:“离她远点,T区的贱种。”
姜酒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自己的出身,更不喜欢被人在面前点出来,又猜测沙列耶可能就是柏诗的其他目标:“这关你什么事?”
沙列耶:“那你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姜酒:“她会是我唯一的向导,我也会是她唯一的哨兵。”
沙列耶:“……”
沙列耶直接冲了上去:“去死!”
姜酒毫不畏惧,真空将他的的拳头包裹住,接住沙列耶刺过来的尾巴时就不会沾上毒液,平常的刀具是砍不动沙列耶尾巴上的壳甲,但姜酒的异能不容小觑,将那条尾巴周围的空间分割成两半,看不见的力量整齐地切断了沙利耶的蝎尾。
很痛,所以沙列耶更恶毒地骂他:“下贱的奴隶,怎么不想想你配吗?”
他的尾巴很快从断处又长回来,因为是精神力拟态,只损失了一部分精神力而已:“你以为你现在人模人样地站在这就能当自己是人了?你身上的烙印会一直提示你是个贱种。”
“你永远摆脱不了T区人的身份,当她知道T区是个什么地方后还会再理你吗?”
不能近身,沙利耶只能将毒液全洒向姜酒,被他竖起屏障挡在外面,“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了,我会自己解决,用一种甜蜜的方式,你在狗叫什么?”
姜酒:“死在角落都没人在意的毒虫,你又有什么资格挑衅我?凭你都不敢让她看见的那恶心人的眼神?你最好自己把眼睛戳瞎,让我下手我会直接割断你的脖子。”
沙列耶没再说话,那只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突然整个人融化进影子里。
这是他的异能,姜酒往左边踩了一步,眼睛在看前方,余光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影子,空间里沉寂了很久,沙列耶的战力在几个s级哨兵里排不上前位,他的能力更适合刺杀。
而一名刺客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姜酒缺的正好是时间,柏诗还在外面等他。
为了结束无聊的对峙,姜酒将手放下来,假装放下戒备往门口走,这个陷阱做的很假,他的演技其实一直不怎么好,但沙利耶如果想在他回去见柏诗前杀了他,就只能咬这个勾。
两个人都在赌。
今天必须得死一个。
姜酒快要到出口,跟随着他的影子在脚下蠢蠢欲动,当他将要跨最后一步,平面的黑影也作了袭击的冲势,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柏诗过来找他了。
姜酒的瞳孔骤然收缩,立即矮下身去,放弯挺直的背,一秒靠在墙上,“你来啦。”
柏诗:“你好慢啊,衣服还能穿吗?我现在去给你买一件?”
姜酒扯了扯面前的布料:“我看看……”余光瞥见不属于他的影子咻得一下蹿进了柏诗的脚下,和她的影子融在一起。
啧。
姜酒本来想支开柏诗尽快解决沙列耶,现在也不用了:“还能穿。”
他叹了口气:“我好累啊,没力气了。”
柏诗:“你是真的虚啊。”
姜酒:“……”
缠着柏诗影子的沙列耶幸灾乐祸。
姜酒郁闷地甩开柏诗伸过来的手:“我自己走。”
柏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没力气了?”
姜酒又不能把自己打了一架的事情说出来,装柔弱也只是为了合法贴贴,谁知道装过头了,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更无语的是柏诗根本没发现他在生闷气。
他快要把自己气成河豚了。
如你所见是她不合群
姜酒的家不在中心区。
并不是他不想住进去,而是因为他的出身白塔卡了他的居住许可证,导致姜酒钱交了但房子搬不进去,只能空在那。
现在柏诗送他回的家是他在C区买的房产,就在中心区旁边,不是独栋别墅,而是很有烟火气的居民楼。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很暗,室外的温度也降了许多,上行的电梯很少在中途停靠,就算停下来开门门外也没人,柏诗拖着姜酒找到他告诉自己的门牌号前,手都被姜酒紧握着,只能用头去蹭他。
“醒醒?”她以为姜酒又睡了:“到家了。”
姜酒有一瞬间的怔然,他很喜欢柏诗这句恰到好处的提醒,就像他们已经这样同居了很久,柏诗已经把他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从柏诗身上爬起来,靠近门框接受了瞳孔验证,门滴得一下开了,露出一道黑漆漆的入口,姜酒先走进去,开了灯,转身看着柏诗:“不进来吗?”
柏诗有点犹豫:“好晚了,一会回去会没车吧?”
姜酒:“那就不要走了,我这里有客房。”
“你现在回去也不安全,这里的治安不比中心区,”他又瞥了眼柏诗的影子,沙列耶还在里面:“万一遇见变态怎么办。”
柏诗:“好吧。”
“只是明天要起好早,”她走进去,姜酒在她后面关上门,锁住,听见她又问:“从这去白塔远吗?”
姜酒随口答了句:“几分钟吧。”
到了家他的状态明显好很多,那种慵懒上的刻意消失,肩膀真正耷拉下来,看上去还是懒散的,但就像充足了气的招财人偶,虽然东倒西歪,捏上去反而硬得像块石头。
姜酒熟稔地摸到厨房,从冰箱拿了杯子问柏诗:“想喝什么?”
柏诗:“都行。”
姜酒垂下睫毛,眼神在那一排饮料里扫视一遍,发现都过期了。
也是,毕竟距离他被请到圣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
姜酒理所应当地错过那些无害的儿童饮料,摸出最上面的一瓶酒。
只有酒精的保质期最长。
毫不费力地拔开盖子,倒满一杯后往另一杯里面倒了三分之一,怕柏诗喝醉,又兑了些冰水。
姜酒不要柏诗醉得不省人事,他只需要她处于一个微醺的,毫无防备的状态,然后再用点精神力诱导,让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将柏诗的那杯递给她,姜酒就在她身边坐下,靠着沙发一口一口地喝着自己的酒。
他其实很喜欢喝酒。
就像蜜罐蚂蚁储存在身体里的蜜液,他对这种浓缩发酵的液体一直十分着迷。
“你现在在白塔里当向导?”
柏诗尝了一口那杯颜色奇怪的饮料,发现口感酸酸甜甜的,还不错,“对。”
姜酒:“每天和那些哨兵接触,很累吧?”
柏诗看了他一眼:“我觉得还好,毕竟工资很高,还包吃包住,而且会预约我的访客很少,人也都蛮好相处的。”
姜酒看着手里的杯子,酒液很快见底,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样啊。”
“只有新来的向导才会在一开始籍籍无名,你是最近才进白塔的吗?”
柏诗:“我没和你说过吗?”她突然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有点记不清事情了:“我最近才到轮回塔,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身无分文,认识了阿诗琪琪格才有机会得到向导的工作。”
“阿诗琪琪格?”姜酒把杯子放下,追问她:“那你认识大祭司吗?”
柏诗瘪起嘴:“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
姜酒:“……你是拉泽贡派过来的人吗?”
柏诗脱了鞋,腿在沙发上蜷起来,双臂抱住膝盖,脸搁在上面,半睡不睡的样子:“谁?好像听过几次,没见过,不像好人。”
真可爱。
姜酒爬过去,将她挤在沙发的角落,压在她上面俯视她:“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如果被我发现你是在骗我,”他盯着柏诗的嘴巴,被酒液莹润得发光,像一颗饱满的樱桃,他低头凑过去,克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急的呼吸,“我会把你关起来,哪也不许去,只准躺在床上,吃饭喝水上厕所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你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娃娃。”
姜酒亲了上去,那上面是另一种淡泊到几乎品不出的酒味,他却舔的津津有味,余光瞥见不断翻滚的影子,像一滩发烂发臭的泥沼。
不是喜欢躲在别人的影子里吗?
那就在里面睁着眼睛看他怎么和柏诗亲热好了。
姜酒的家就是他的领域,无论是什么进来了都只能听他的命令,将沙利耶封在阴影里简单到几乎不费力气。
他伸手去握柏诗的胳膊,想把她拉到怀里,嘴上亲开了她的唇缝,一碰见那条柔软香甜的舌头就没忍住咬了口,没敢用力,但依旧引起刺痛。
柏诗因此清醒了点,眼中的重影渐渐合成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身体,她的睫毛几乎和姜酒的杂交在一起,离得这样近。
她猛地推开他,被吻住的嘴得以呼进空气,“你在干什么?”
姜酒又凑过来:“看不出来吗?我在亲你。”
柏诗用手挡住他:“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你的朋友能随便接吻吗?”
姜酒:“能吧。”
“毕竟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姜酒低低地朝她笑:“别说是接吻,如果你想上床我也没意见。”
他看起来有点神经质,柏诗只能把他从沙发上踹下去,姜酒也许觉得这是种情趣,顺着她的力道跌落,仰躺在地上,柔软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开,那种了无生气的感觉又从他身上蔓延。
柏诗蹙着眉:“你确定你的病好了?”
姜酒:“不然我怎么会被医院放出来。”
柏诗:“那好,如果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问你,我们还是朋友吗?”
姜酒:“为什么不是?你不想要我了?”
柏诗:“可是我不会突然去亲我的朋友,就算我们关系再好。”
“你没把我当朋友,”柏诗撇下嘴角:“你把我当成了猎物,对吗?”
姜酒叹了口气:“你是向导,我是哨兵,我以为我们被彼此吸引是因为完全相合的精神图景。”
“我想和你深度链接,可以吗?”
柏诗:“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如果需要精神疏导请去白塔预约。”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之前的挣扎袜子掉了一只,被她捡起来慢慢穿上,姜酒就这么看着她的动作,在她穿好后要走时突然抱住了她的腰,跪在地毯上。
“对不起,我错了。”
柏诗转过身,脸上是浓浓的失望:“我还以为我又凭自己的热情交到了个朋友,没想到你也别有用心。”
“你暂时别来找我,也别联系我,我要仔细想一想。”
她挣开他出了门,姜酒坐在地上,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柏诗一定是喜欢他的外表的,他也没表现出偏执像疯子的一面在性格上惹她厌恶,不过是向导和哨兵之间不言而喻的亲密,为什么她会这么抵触?
就因为不在白塔的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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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区夜晚的街道的确不怎么热闹,柏诗却因为酒精上头气血翻涌不怎么害怕,沙列耶在她出门的那刻就从她的影子脱离出来,因为柏诗对这种亲密举动的反感而躲在路灯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他同样不理解。
姜酒能勾引到柏诗是他的本事,沙列耶只会怨恨他的不要脸,却不会怪柏诗心智不坚定、不忠贞等等。
换一句话来说,忠贞在这个世界并不用来苛刻向导,而是用来夸赞哨兵的美德。
大祭司是个例外,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为了轮回塔的未来被迫联姻,没人会舍得苛责她。
柏诗拿出终端从顶部划到底下,丰明晰那一堆未读的消息看得她心烦,索性直接拉黑,阿诗琪琪格的消息还停留在上次去报道的那天,柏诗后来发了几个早安她都没回,估计是忙得消息都看不了。
阿穆尔……男的,不行,杨子午……不太熟,不行,塔兰图……这个人什么时候混进通讯录的?删掉删掉。
焦荡……看起来正常的精神病,也不行,她的手指最后停在了熬云的名字上。
看时间应该也不算太晚,对二十一世纪青年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柏诗最终没打通讯,而是发了条消息:姐姐,你睡了吗?
熬云秒回:?
熬云: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熬云:不对劲,你怎么了?人在哪?
柏诗:你在家吗?我想找你聊聊天呀。
熬云:对方开启了位置共享
柏诗点了加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飞车稳稳停在柏诗面前,驾驶座上熬云搭着窗边,低头看坐在路边的柏诗。
她撑着脸,表情认真地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张嘴声音软的像棉花糖,被火烤一烤就要化了:“你来啦。”
熬云很吃这一套,对副驾驶的男孩说:“你到后边去。”
男孩委屈:“姐姐,你说好今晚带我兜风的。”
熬云捏着他的脸:“再磨蹭一会把你送回去,乖,麻利点。”
男孩只能开门下去,贴心地没关门,给柏诗留着。
熬云对柏诗说:“上车。”
柏诗哦了一声,树懒一样摸着车身转到另一边,动作慢的要命,但熬云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后面坐着的男孩看了看她又看看自己:“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QAQ?”
熬云:“别闹,你能和她比?她是我同事。”
也是个向导,男孩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大祭司这个人物写得很爽,苦所有文里夫人去世被迫续娶因为表现的不爱续弦而被夸爱妻正直是个好男人的父亲很久了。
元旦快乐啊宝宝们
如你所见是重要转折 pao wenwu4.c om
车子启动,自动升空,熬云设置好航线就没再注意前方,转头问柏诗:“怎么了?”
柏诗躺着椅背,嘟嘟囔囔得:“为什么这里的男人都这么性缘脑啊?”
她把手放在面前,轻轻咬起食指的指节:“释放一点友善他就能爱上来,可难道除了爱情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友情一定比爱情罕见吗?”
熬云:“如果让你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个哨兵,那不用怀疑了,他就是。”
她和柏诗一样靠在椅背上,坐在后座的男孩自动贴上来替她揉捏肩膀:“其实所有哨兵或多或少都这样,他们的理智一半喂给了污染,另一半也不稳定,遇见向导自动骤升骤降,稍微给点好脸色,就像狗一样黏上来。”
熬云:“哨兵站在中间,右边是痛苦地狱,左边是同类的舒适安抚,就算脑子有病选右边,也会在堕化后死亡,你见不到的。”
柏诗想起来之前归纳的理论:“就像吊桥效应?”
熬云:“不准确,但能解释大多数人。”
柏诗:“就算是吧,但我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工作就是工作,再怎么亲密都没关系,一旦出了接待室,我希望他们能分清楚哪些是因为精神疏导而带来的长尾效应。”
熬云:“你很讨厌他们吗?”
柏诗摇头:“没有,讨厌也需要记在心里的,不喜欢的人和事我会转身就忘掉了。”
熬云:“那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对你的讨好?”
熬云:“你好像对自己要求很高,你在用哨兵的那一套忠贞观约束自己?”看书请到首发站:e 29 6.c om
柏诗疑惑地看向她:“你是在说我对感情的理解?可是爱情不就应该,双方都对彼此忠诚唯一吗?”
这下别说熬云,就连男孩都看向了她。
熬云:“我现在对教养你长大的人感兴趣了,就算是教廷的圣女,也不会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
熬云:“你是个向导,如果你只对某个人偏爱,这无疑对外宣判了他的死刑。”
柏诗:“可是……”
熬云制止了她:“先别说了,跟我来。”
飞车到达目的地停下来,车门开启,熬云将柏诗带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娱乐场所,她和男孩就是在这见的面,打发了男孩去点酒,熬云把外套脱掉,柏诗才发现她穿着条漂亮的吊带上衣。
柏诗:“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了,他是你的男友吗?”
熬云:“可不能这么说,”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像一团炽烈的火,“他是我的狗。”
“之一。”
男孩这时候正好端着托盘回来,听见了也没什么不适的表情,反而露出了很自豪的笑,把盘子放在桌上,坐在熬云身边小鸟依人地贴过去,被她摸了摸头。
柏诗:“……”
小小的老子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柏诗垂死挣扎:“这应该是个例吧?”
熬云:“你是指只有我这样吗?”
男孩把她喜欢的酒端起来递给她,熬云接受了这种讨好,“这里的向导有几个的确不怎么训狗,但那才是个例,比如白音,她相好的大部分都死了,年纪上去了就没那个心情再陪小孩玩,把他们都当儿子养。”
“柏诗,”熬云看着她,正经地说:“你才是那个最例外的例外。”
“如果你是正常人,这样的想法可以令你不必卷入洪流,但你偏偏是个向导。”
“这对白塔来说绝对是不允许的,一个多情的向导比一个感情单一的向导更有用。”
“我见过你这样的人,思想还保留着旧时代的规训,面对上赶着当狗的哨兵要么不选,要么只挑中一个,然后开始疏远其他人,无一例外被落选的家伙合作‘偷’走了。”
“你打得过那些哨兵吗?”熬云嫌弃地看了看她的细胳膊细腿,“不从感情上控制他们,如果他们发了疯,不再听你的话强制把你带走,你怎么办?”
柏诗打了个寒颤:“白塔不会管吗?”
熬云嗤笑一声:“说到底白塔的管理层也有哨兵,你觉得他们心里难道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柏诗:“可你之前也反对我和安代交朋友啊?”
熬云的头又开始疼了:“你怎么就记住他了?我只对人不对事,他这个人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哪怕约你的是萨丹夫我都不会说什么。”
熬云:“别试图去训一条疯了的狗,你只会被他咬死。”
柏诗又不说话了,那些酒劲过去,她的血冷下来,有些昏昏欲睡。
“如果你真的讨厌谁,直接和他说,是正常人的话就不会再来打扰你。”熬云喝着酒,突然眼神往某个角落一凝,男孩默契地走过去,和出现在那里的沙利耶对峙。
“你可以心软,但不能在心软后又不管他们,被夸奖后再次冷落的狗会得疯犬病的,要么一开始就不要管,要么就放开点玩玩他们,他们巴不得被你玩。”
熬云示意男孩将沙列耶带过来:“最重要的是对他们一视同仁,不要对任何人说负责的话,你肯哄哄他们都算大发慈悲了,别被某些人的卖惨拿捏了。”
她把另一杯酒递给她,示意她喝下去:“像你这样的向导,如果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唯一的结局就是被强取豪夺。”
柏诗接过去将它一口闷掉了。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熬云点了点空酒杯:“你应该感谢栽树的前辈,没有他们的努力,我们现在可不会这么自由,毕竟向导天生没哨兵破坏力强,正面打肯定会输,不用些手段,你会在发现向导身份的当天被强制抓走关起来,成为某些大人物的笼中鸟。”
“就像那该死的T教区一样。”
“努力并非没有成果,你看现在,向导的地位不高吗?”
太高了,甚至高的不正常,像回到封建社会的地主,什么规矩都会对她宽容。
柏诗心里乱糟糟的,长久以来坚持的叁观受到剧烈冲击,又加上酒精对情绪的放大,她突然发现这世界其实也不美好,至少暗地里没让她看见的阴私不会比娱乐圈的少。
但她并不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更何况灾难还没降临,又有过来人的忠告。
柏诗从没想过熬云会骗她,就像她也从来没怀疑过阿诗琪琪格带她回来的目的。
她把空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轻轻看了老实得不敢说话的沙列耶一眼:“你在偷偷跟踪我?”
或许是她脸冷得太过用力,沙列耶被吓到头低得连那唯一一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柏诗:“为什么不说话?”
沙列耶突然走过来,像姜酒一样直直跪在她面前,柏诗吓了一跳,觉得这是要折寿的,立马将他拉起来,“你跟我过来。”
她冲熬云打了个招呼要走,熬云朝她笑了笑,很放心她现在的气势汹汹,对她摆摆手,身边的男孩又坐回去。
——————————
柏诗将沙列耶拉进了卫生间。
除了这也没什么无人的独间了,她把沙列耶摁在马桶上坐好,那些披风因为重力全从开叉处落到后面,像一张拼接出来的被子,盖住卫生间其他扫兴的东西。
柏诗迫使沙列耶分开双腿,单腿膝盖抵在中间的缝隙处,因为看那几撮刘海不顺眼——它们遮住了沙列耶大部分表情,让她没法从他的脸上获取情报。
她伸手拽住那些头发往上提,力道因为酒精再次激起的极度兴奋而比平时更大,刺痛让沙列耶被迫微昂头颅,露出绷紧的下巴和喉结,像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眼泪积蓄,从眼角如珍珠般滴落下来,那张脸太适合这种脆弱的,引人爱怜的表情了,哪怕柏诗并不想跟他谈感情,也还是会被迷惑得顿住。
手上的力气一松,沙利耶反倒睁开眼,里面带着几分迷茫问她:“怎么不继续拽了?”
柏诗:“……”
柏诗:“闭嘴,我问你你才准说话。”
沙列耶委委屈屈地应了声。
柏诗:“为什么要跟踪我?你也喜欢我?”
沙列耶点头,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柏诗:“为什么?我好像、”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一开始是你先主动接近我的吧?我还打了你一巴掌?”
沙列耶:“其实一点也不疼,而且的确是我的行为太冒昧。”
柏诗:“不疼?你第二天脸上的印子还没消掉,因为这个我还愧疚得要命。”
沙列耶只敢小声回答:“我自己照着那个印子又打了一下……”
柏诗:“……”
柏诗:“?”
柏诗:“你抖m啊?!”
沙列耶又想把头低下去,但他的刘海还在柏诗手里,一动头皮就一阵火辣辣的疼,眼泪又流出来,柏诗卡住他的下巴:“别往下看。”
“看我的眼睛!”
因为是柏诗赋予的疼,沙列耶只感到爽,挺翘的睫毛也沾上泪珠,细小而绵密,将他的眼神衬托的更加迷离,他就在此时微睁着眼睛看柏诗,嘴唇也像缺氧那样张开,露出一小截舌头。
是没亲过的嘴。
柏诗吻上了他的喉结。
先是亲吻,后来想到什么,带了点怨恨去咬,她的牙齿完全没有攻击力,既不尖锐也没有毒液,唯一的用处就是阻止沙列耶的吞咽,在他滚动喉结时抵住那块软骨,不让它自由地行动。
要命。
沙列耶的手抓紧了身下的披风,黑色指甲轻易刺穿布料,很快被他蹂躏得不像样子。
他也只能蹂躏这些东西。
他被柏诗掌控,此刻他是她面前的弱者,身体像一块不争气的海绵,随便被她碰一下就会挤出汗液。
他甚至希望柏诗像个吸血鬼那样咬开他的喉咙,咬出血来,滴落到黑漆漆的披风上。
那会是他的第一次,他献给柏诗的处子血。
如你所见梦中的婚飞(姜酒h,重口,产卵)
柏诗睁开眼睛看见姜酒的脸,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其次才注意到背上多了些东西。
伸手往后一摸,肩胛骨稍微偏里面一点多了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像是缠绕在骨子里的荆棘吸够了能量破皮而出,全力供养出一对轻盈的翅膀。
她竟然长了对翅膀。
像控制手臂那样去控制它,蝴蝶那样薄的蝉翼轻轻扇动,柏诗的脚尖在它的带动下离了地,还没等她高兴地飞走,被姜酒拽着胳膊拉下来,搂进怀里。
他的脸上带着不赞成:“还不到时候。”
柏诗才看清他的全身,像之前一样没穿衣服,不同的是身后也长出了一双和自己一样的蝉翼,比自己的略微大些,两个人一贴近,他的坚硬的阴茎就抵在柏诗的腿上,撒娇一样晃动着。
虽然他赤裸着身体,但柏诗可是穿着衣服,一张布一样的裙子,白色的,像婚纱,也薄的很,两根吊带系着一整个下半身,遮不住前面的乳房,也盖不住后面的翅膀。
姜酒的胸膛贴着柏诗的乳房,将她胸前挤出两个向上凸起来的软肉,他看了好几眼,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咬住,衔在嘴里牙齿叼着,来回咀动,又不敢用力,像是解馋一样的零食,同时将手往后摸到了柏诗的翅膀根茎,指腹轻轻摩挲,柏诗就感到一阵腿软,水液从小腹往下分泌,漏出未经遮挡的穴口,濡湿了一整个内侧的大腿。
她夹紧了腿,被姜酒发现,手放开她的翅膀又从裙子底下伸进去,顺着湿哒哒的大腿摸进内侧,食指和中指并着拨开大小阴唇划了一下,拿出来举到眼前,两指稍微分开带起藕断丝连的黏液,搓一搓,就被磨成白色的泡沫,黏糊糊的。
姜酒:“可以了。”
柏诗:“什么?”
姜酒没再说话,利落地将她翻了个身,掀起一半的裙子直接操进去,他的阴茎不像之前非人的怪物那样大,刚好抵在宫口就不再往前进,两个囊袋沉甸甸地随着他的撞击拍打柏诗的腿根,或者裹进落下来的布料上,这是一场正常到让柏诗感到诧异的性爱,除了长出翅膀之外竟然没什么令人惊讶的事了。
她被操得渐渐感到欢愉,她在梦里向来没有反抗的念头,这或许取决于梦境的主人,稍微有点小小的挣扎反抗都是幻想出来的情趣,姜酒只在后面握着她的腰一味猛插,也不和她接吻,用足力气狠狠顶进去几次后,插在里面的生殖器突然出现变化,肉柱上鼓起的筋脉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左右摇晃,向上刺起,顶端的龟头也因此长了一截,在最后一次操弄时猝不及防地扎进没有防备的宫口。
柏诗被惊得思绪断线,小腹猛地收缩,受不了地挣脱姜酒箍住她的手往前爬,阴茎从水汲汲的穴道脱出来,发出啵的一声,清脆而敏感,那些来不及拍成泡沫的水液就这么突然洒出来,稀稀拉拉地滴落在地上。
得了自由,柏诗下意识扇动翅膀,看着四周唯一的光源朝出口飞去,从磕磕绊绊到熟练地转着弯飞只用了一会,逃出洞口后就是广阔的天空,原来的巢穴的确是在某个山脊里,柏诗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姜酒也飞了出来。
她得继续跑。
意识到姜酒在追她,柏诗也顾不上欣赏高空上的风景,虽然是第一次使用翅膀,身体腾空没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但她觉得自己轻盈得像纸片,借风的助力就能顷刻到达万里之外。
她飞得快,但毕竟是第一次,雄蚁为了这次重大的昏飞几乎每天都在训练,如果在交配中追不上柏诗,他还不如直接让她吃掉自己。
姜酒逐渐缩短和柏诗之间的距离,在她还闭着眼感受风向时捉住了她的手,有了接触就好办很多,下一刻搂住她的腰,还挂着柏诗穴里淫水的阴茎抵上她的腿根,稍微动动就带起一阵尖锐的刺感,柏诗低头,发现姜酒的阴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紫柳的叶子那样,边缘竖满锯齿状的肉刺,像个椭圆的刺猬。
那是蜜罐蚁求偶时膨胀的交配器,为了在飞行交配时牢固地留在蚁后体内而布满固定的钩子,因为太过狰狞,看起来就让人害怕,柏诗终于回味过来,“我说之前怎么这么正常,原来奇怪的在后面。”
“所以我在这种梦里碰不到人类对吗?”
姜酒将它抵在不断翕张的穴口,那里面也因为爽了一半突然停止而难受地蠕动,贴住那根巨变的生殖器,第一下被扎得退缩,没感到痛之后竟然又重新缠上来。
姜酒笑得右边的脸露出个浅浅的酒窝,大概是因为之前总是冷脸从来没被发现过,看上去甜极了,声音也带着蜜,低哑黏腻:“什么?”
他竟然没听清。
柏诗还没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抵在流水穴口的性器就直接插进去,撞到底,那些肉刺朴一扎进穴道内柔软的黏膜里就不松开,肉也裹得紧,完全贴合姜酒的阴茎,穴内褶皱堆积在肉刺的间隔处,挤满每一处空隙,除了润滑的水液连空气都进不去,结合得像榫和卯那样牢固,姜酒稍微往外面一扯,阴茎牵着整个穴道就往外跑,连带着子宫挪动,酸得很,柏诗不得不跟着他,躬起腰,失神的同时还要扇动翅膀保证自己别掉下去,姜酒也注意到这一点,一边折磨她的穴道,一边低下头去吻她的翅膀根部,甚至伸出舌头去舔。
新生的翅膀敏感到被稍微触碰就会发软,柏诗终于撑不住坠落下去,被姜酒接在怀里,更多的重力全压在两个人相连的下体,原本刚好合乎穴道长度的阴茎二次异变后多出些面积,在柏诗的这次下坠猛地顶进宫口,被操开的快感让柏诗反射般收缩穴道,以至那些肉刺扎得更深,发现完全拔不出来后,姜酒放心地开始射精。
他带着柏诗遨游在天空之上,赤身裸体,风带来的阻力总是令他和柏诗之间发生摩擦,一动柏诗原本被精液填满的子宫就得跟着阴茎和穴道晃动,里面的水液丝毫不怜惜地拍打宫壁,让她一次又一次升上高潮,手脚完全没了力气,软趴趴地垂下去。
这场射精一直持续到柏诗的小腹凸起,太阳从西边落下去,姜酒才带着柏诗从天空降落,回到原来的巢穴,将她放在地上,亲了亲她合不上的嘴唇,带着初为人父的慈爱说:“辛苦了。”
“我要走了,孩子们会替我继续守卫你。”
射完精液的阴茎不再膨胀,姜酒很容易就能抽出来,带出了一点水液,那些白色的粘稠的精子全被锁在子宫里,稍后会以另一种方式出来。
但姜酒看不到了。
他离开柏诗身边,走到洞口,摔了下去,翅膀再无力扇动,在这个夜晚直直坠入黑暗。
他将死去。
柏诗看着他去死,心里毫无波动。
所有蚁后应该都是这样,她的翅膀自动脱落,背上只留下两道浅淡的疤痕,因为困倦而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
当太阳再次升起后,温度适宜,一颗颗椭圆的卵自动从柏诗身下滚出来,堆积在旁边,这种排异毫不费力,反而因为卵的大小和阴茎一致,每次都会碾过穴道上方的敏感点而让柏诗陷入短暂的高潮。
当她被每一次排卵折磨得失神时,先出来的卵默默地变大,裂开,最后被一只手从里面打破,捏着卵壳塞进嘴里嚼碎吞咽,吃完一整个壳,这些新出生的孩子才完成了成长,变得和姜酒那样大。
他们一齐凑过去,挤在柏诗身边,喊:“妈妈,妈妈。”
柏诗繁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被惊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些后代全都长着姜酒的脸。
几十个姜酒面无表情地围着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露在外面的乳房。
那件白色的裙子早已被磋磨得皱巴巴的,大部分堆在下半身盖住排卵的穴口,一点布料留在上面,只遮住了坠下来的乳头,又在不知何时被水液濡湿,白色布料上突出两块明显的圆形水迹。
“妈妈,”一只姜酒弯下腰,没什么表情的脸让柏诗觉得他像个假人:“你在泌乳,我来帮帮你吧。”
他扯开那最后的布料,低头迫不及待地含上去,用力吮吸起来,因为离得近,被柏诗捕捉到眼底没藏住的兴奋和饥渴。
像个伪装起来的恶魔。
另一边立马也被一只姜酒占据,柏诗同时感到乳头胀痛,她的脑子竟然会出现好想让人使劲吸一吸的想法。
这太荒谬了。
两边乳头同时被人抢走,剩下的姜酒乱了起来,仍旧只盯着柏诗的乳房,嘴里杂乱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也要乳汁,妈妈妈妈,我也需要喂养。”
太吵了,身下还在产卵,上半身的乳头被又吸又舔,叁重刺激下,柏诗这次真真切切昏睡了过去。
如你所见是他的谋划
醒过来是在一间陌生的卧室,白床单,桌子上没什么东西,柏诗只记得昨晚上自己困得要命,最后倒头就睡,落在沙列耶的怀里。
手被人紧紧握着,沙列耶坐在床边的地下,靠着她伸出来的胳膊睡过去,可能没睡那么沉,柏诗抽了抽手他就睁开眼睛,身体没动,先抬起来的是头,刘海被一根绳子扎上去,把那张讨柏诗喜欢的脸露出来,濡湿的眼睛仰望着她,水灵灵的精致。
柏诗问他:“这是哪?”
沙列耶:“我家。”
沙列耶:“你昨天突然睡过去,我抱着你回去找不到和你一起的那位女士,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昂了昂头,把仍旧带着齿印的喉结展示出来,带了点羞涩和蠢蠢欲动:“你要继续咬它吗?”
柏诗伸出手,拇指在上面摁了摁,沙列耶应声发出一阵低吟。
柏诗掀起被子,发现衣服整整齐齐地穿着,有些诧异,“不了,我要去上班。”
“你家离白塔远吗?”
沙列耶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他在外面像焊在身上的披风早就脱掉,里面是穿着黑色紧身衬衫的身体,宽肩窄腰,肌肉不那么夸张,看上去刚刚好。他把头发又放下来:“我送你。”
柏诗:“好呀。”
她上去抱了抱他,本来想说谢谢,想起他是个哨兵又咽下去。
沙列耶被她的亲近打得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搂着她的腰想亲吻她的脖子,刚舔了一口,又被她制止。
“走吧,我要迟了。”
沙列耶只能停下来,委屈地跟在她后面。
听话的狗懂得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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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列耶将车在白塔门口停下,看着柏诗下了车,本来想跟着她送到门口,被她堵回去:“到这就可以了。”
“你走吧。”
沙列耶试探地问:“下班后我再来接你?”
柏诗:“没必要,”看着沙列耶开始不对劲的表情,怕他一会又因为自己的话阴暗爬行,加了一句:“我不是有你的终端?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直接喊你。”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沙列耶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孤僻,往前想想,每次和他的偶遇估计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柏诗的一只腿已经踏出去,另一只膝盖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捏住沙列耶的下巴:“不准再跟着我了,如果你听话,我会给你一点奖励,但如果被我发现你还在偷偷跟踪我,我就不会再理你了。”
“好。”
沙列耶一边回答,一边垂下眼睑,没看她的眼睛,被她突然扯过去,亲了下嘴唇。
“听话。”
她不再管他,关了车门往白塔走,在门口接受ID检测的时候又遇见安代。
还有他那个队长。
他们好像是固定的一组,安代接了她的身份卡,示意她站进扫描仪器的圈里,一边操作机器,一边问她:“你昨天晚上好像没回家呢。”
他没再笑。
柏诗诧异:“你怎么知道?”
安代:“刚刚看见你从车上下来,那辆车来的方向不对,刚从其他区回来?”
柏诗:“嗯。”
她已经不想聊了。
安代:“开车的是谁呢?你跟他很熟吗?”
你们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吗?
柏诗没说话,检查完安代把ID卡递过来,她伸手去接,却拽不出来。
她于是疑惑地看向他的脸,发现他又眯起眼睛,整张脸就露出眉弓到鼻梁的面积,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明显的情绪后,根本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审视你。
后背一阵发冷,柏诗脑子里突然闪过熬云的叮嘱。
发现被检查的是柏诗后,萨丹夫及时走过来,“安代,你又在干什么?”
好像每次遇见萨丹夫他都在训斥安代,以前还觉得他十分严厉,现在柏诗只觉得他像个救世主。
“没什么,例行检查而已。”安代松了手,食指擦着柏诗的指尖略过,柏诗感觉被触碰到的地方泛起一阵火热的痒意。
安代转身朝萨丹夫解释,柏诗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萨丹夫的体格更魁梧,戴的头盔都比安代更大,刘海一丝不苟地全收进去,眉弓突出,眼神锋利得像一把刀扎向安代,余光瞥过柏诗,将她震了一下,仿佛被刀身反射的光刺了下眼睛。
萨丹夫先让她走:“没事就赶紧进去,你要迟了。”
柏诗哦了声,答了个好,也没向安代告辞,转身赶紧跑。
被留在身后的安代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又转回去,萨丹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在未来亲手把你逮进监狱。”
安代笑了声:“怎么会。”
废物才会留下把柄,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安代在午休时拿出终端,早在上次约柏诗聚餐时加了她的联系方式,问她有没有空参加明晚警卫队的聚餐。
等了有一会,柏诗才回:我正好有事,就不去啦,不好意思哦。
安代早料到她会拒绝,毕竟他刚刚差点没装到底,又打了行字发过去:这样啊,我听说你对轮回塔过往的历史很感兴趣,就去看了些书,还说到时候和你仔细聊聊。
柏诗:你怎么知道?
安代:别误会,我没有调查你,你昨天不是去图书馆查这类资料么,有一本你想要的书被借走了,你发了个申请?
柏诗:对。
安代:猜猜那本书现在在谁手里。
柏诗:?
柏诗:不会那么巧吧?
安代:所以明天晚上有时间吗?亲爱的向导小姐?
柏诗:……
是威胁,但思考一下觉得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不敢对自己怎样,柏诗最后还是选择答应:有,地点在哪,什么时间?
安代:你不用管这些,下班后我会去你家门口接你的。
安代:爱心.JPG
柏诗啪得把终端扣在桌子上,缓了口气,再拿起来看,那颗鲜红的爱心还在。
好家伙。
果然也没安好心。
——————————————
次日。
因为是聚餐,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柏诗简单地扎了个辫子,换了件中规中矩的裙子,很长,外面还有件外套,奈何她人漂亮,给人的第一眼反而清纯,集满这世界一切美好的词语,这形象对安代这样的隐藏变态来说极具吸引力,以至他在柏诗家门口看见她,一时间愣住,恍了很久的神。
柏诗虽然答应了,但对他没什么好语气:“走吧。”
安代脱掉那身制度后才露出所有部位,浓而平整的眉,之前已经知道很帅气的眼睛,配上高耸的鼻子,中间甚至还有点驼峰,和由内而外颜色逐渐变得浅淡的嘴,帅是帅,但柏诗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虚伪。
他竟然还打了耳钉,不止一个,平常被压在头盔里,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受到压迫而疼痛。
他因为这声饱含怨气的话回神,看着她又笑了,赶在柏诗前面替她打开副驾驶,手撑在车门上看着她坐进去,明明不需要,还是故意弯下腰帮她系安全带。
脸凑得很近,安代的眼里有赤裸的勾引,但看破他心思的柏诗泰然自若,他不明说也就当看不见,她的麻烦够多了,不想再给自己添堵。
勾引失败,安代回了驾驶座,柏诗摆明了还在气他的软威胁,他完全当没这回事,跟她聊起之前答应的事:“你不是想学点防身的技巧吗?你不想我来教,待会我可以把波兰娅介绍给你,她是女性哨兵,以前也担任过五塔联合演习的临时教官,教人方面她做的比我好。”
柏诗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没说好,也没拒绝。
安代不急,发现她实在没心思聊天,也就不说话了,车上保持了很长一段路程的静默,最后还是柏诗忍不住开口,她是个不习惯安静的外向性格:“那本书你带过来了吗?”
安代:“什么?”
柏诗:“灾变纪年下册,我在图书馆发的申请。”
安代:“哦……”他刻意顿了顿,踩着柏诗失去耐心的边缘继续说:“我没带。”
柏诗:?
柏诗:“你耍我?”
那一瞬间柏诗想扑上去掐他的脖子,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刚一起身就被安全带拉住,弹了回来,车里的人工智能出声警告她,不要在车上打闹,这样不安全。
安代有点可惜,扑过来也没什么不好,这可是柏诗头一次主动的亲密接触,“虽然没把书带来,但我看完了里面的内容,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柏诗半信半疑:“真的?”
安代叹了口气:“谁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吗?我就这么不可信?”
柏诗:“别甩锅,难道不是因为你先威胁我才失去了我的信任吗?”
安代:“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对不起,但这也是因为你答应了我来参加聚餐又临时反悔不是吗?
“基于你同意的前提下,我提前和波兰娅联系商讨怎么教你最有效,还跟大家说要把新来的向导介绍给他们认识,谁知道你在聚会前突然说,不来了。”
他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正好又收到图书馆催我还书的消息,才想出来这个办法。”
柏诗:“一码归一码,我的确在反悔这件事上有错,但答应别人的是你,就算会让他们扫兴,也是你造成的。”
“我从来没承诺过要去认识其他人。”
安代:“嗯,我的错,”发现柏诗逻辑清晰,他的诡辩毫无用处,又开始卖可怜:“你反悔后唯一伤到的人就只有我。”
他用平缓的声音诉说自己的哀怨,也不看柏诗,只留给她一个完美的侧脸:“我很想和你在下班后多见见,当你好不容易答应我的邀请,我其实很开心。”
“我甚至不敢单独约你,怕你厌恶我这种别有企图的人,才找了聚会这个幌子。”
他再次张口,似乎要说出那句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话,柏诗打断了他:“到了吗?”
安代闭上嘴,再张嘴已经不是之前想说的话了:“到了。”
他停了车,柏诗立即解开安全带逃下去,站在这家店门口,发现和前天晚上熬云带她去的地方十分相似,灯红酒绿,一看就是某种娱乐场所。
柏诗犹豫:“你们聚餐在这里聚吗?”
安代才不慌不忙地走下车,站在她身边:“里面没那么乱,他们聚餐主要是喝酒,这地方刚好符合。”
“不过别担心,除了酒,这里的食物味道也不错,我们定了包厢,也不会被打扰。”安代搂住了柏诗的肩膀,柏诗微微挣了一下,他就露出受伤的表情,提醒她因为她的临时反悔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么深。
柏诗就不动了。
如你所见暗流涌动
无论哪里的娱乐场所都差不多,有包厢有舞厅,有酒水有食物,端看什么人用,怎么用。
安代带柏诗走的VIP通道,电梯直达叁楼,出来就是走廊,尽头是洗手间,他们的包厢在中间。
一开门,里面闹哄哄的声音就传出来,一堆人喊爹喊妈,分成几堆,玩游戏的满脸贴着纸片,喝酒的因为人没齐也不敢喝多,还有些满脸无聊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既不参与打架,也不参与互骂,看那些脸红脖子粗的家伙宛如看什么低级生物。
按理说里面这么吵,开门的声音应当被盖住,但所有人还是在那一刻停下了手里的事,每双眼睛带着意味不明的视线射过来,主要集中在安代身边的柏诗身上。
像一群盘在巢穴的狼。
柏诗被吓了一跳,安代皱着眉往她身前站了站,如果不是为了混淆视线,他也不会把柏诗带到这群家伙面前。
沙发上传来一声重重的干咳,又把这群人的视线都引过去:“进来吧,就差你们了。”
听声音是萨丹夫,没了制服的遮挡柏诗终于看清他的样子,他竟然留着长发,黑色的,到腰际,两缕从耳后分到胸前,剩下的被压在背后,鼻子挺翘,嘴唇醇厚,皮肤没那么白,带着被晒成深色的痕迹,很成熟,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稳重可靠的安全感扑面而来。
怪不得能压住这群人当队长。
安代搂着柏诗坐到了萨丹夫旁边,因为看着的人太多,且不知道他们什么立场,柏诗暂时没拍开他的手,刚坐下来,一抬头,和对面娃娃脸的男孩对上视线,他的目光灼灼,几乎无视了安代,直接问柏诗:“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向导吗?”
柏诗点点头,他很轻地笑了下,又问她:“你还缺狗吗?”
萨丹夫:“齐响,闭嘴!”
安代:“齐响,你很闲吗?”
男孩撇了撇嘴,用一种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眼神扫视除了柏诗的所有人:“一群装货。”
有人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提起来,“好久没打你皮又痒了是吧,来,跟我练练手。”
那是个高大到头几乎触顶的男人,一身腱子肉,衬得男孩像个未成年的幼儿,他们去了特意空出来的一块圈里,那里面正上演其他友好切磋,柏诗的视线追过去,不由自主扭头,被安代遮住眼睛带回来,强颜欢笑地告诉她:“没什么好看的。”
柏诗:“你们的聚会好乱,警卫队内部也不和谐吗?”
安代:“毕竟大家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被选进白塔的,相互不服气情有可原。”
柏诗:“可是他们看起来很听队长的话。”
她朝萨丹夫看去,安代的视线跟着她:“不然怎么是队长呢。”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朝向自己,眼神里带了点强势:“你的注意力分太多给队长了,你对他很感兴趣吗?”
柏诗拍开他的手:“他能制住你。”
安代:“我也可以很听你的话,如果你愿意。”
柏诗:“……”
柏诗:“我们来谈谈灾变纪年吧。”
安代无奈地笑了下,从桌子上拿了杯饮品:“我先润润嗓子,你要吗?”
看见他喝了两口,应该没什么问题,柏诗从他手里接过那杯绿色的饮料,虽然看上去挺影响食欲,但喝起来竟然意外的清爽。
“这是什么?”
安代:“一种仙人掌的汁液,加了点糖。”
安代:“你想知道什么?”
柏诗:“上册书里说轮回塔最初的创始人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部族,而是一个外来人,她来自哪里?”
“你问这个?”安代看起来有点意外:“她最初的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大家现在都称呼她为阿尔斯兰,也就是自然神的意思。至于她的来处,书里并没有写,下册里记载的大多是大祭司往前的伟人做的伟事,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了解这方面的朋友。”
“她来自圣灵塔。”
柏诗和安代一齐朝发出声音的萨丹夫看去,从他们俩开始说话就一直沉默,表现的像是睡着了的队长,突然插了一嘴,柏诗有点不确定:“队长,你在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吗?”
萨丹夫抱着双臂横在胸前,淡漠的眼神扫过她的脸:“你不是警卫队的人,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自然神来自圣灵塔那边的冰原,这是轮回塔本地人才知道的事,安代前几年才从其他地方调过来,所以不清楚。”
柏诗:“那……”
她还想问些其他的东西,安代箍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我看见波兰娅了,她在叫我们过去,走吧?”
柏诗朝他指的地方扭头,看见位明艳极了的女人,寸头,戴着圆盘状的纯金耳饰,眉毛尾部飞起,眼睛狭长,穿着背心,胳膊上的肌肉膨起,看起来一拳能打死几个安代。
看见安代指着自己,波兰娅朝他们挥了挥手,咧嘴露出一个充满野性的笑。
柏诗立马就忘了要问萨丹夫什么,顺着安代的力气被他牵着走,最后站定在波兰娅面前,眼睛亮晶晶得,“你好,我叫柏诗,是白塔里新来的向导。”
波兰娅伸出手:“叫我波兰娅就行,或者你更想叫我姐姐?”
柏诗把手递给她,又乖又甜地回答:“姐姐好。”
波兰娅又笑了下,握住她的手一拉,柏诗往前倾倒,被她掐住两边的咯吱窝抱起来,掂量了两下。
“太轻了,”她摇头:“很多制服人的技巧学不了,简单的打架方式又需要力气。”
“除非她跟着我封闭式训练一年,否则我也教不了。”
柏诗一开始就没抱学到真本事的希望,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真被练出师,对手还不是能和师父打得有来有回的哨兵,有什么用?
她并不失望,安代叹了口气:“那算了,”他找了个凳子坐下,并给柏诗也指了个座位:“我以后看着点她好了。”
柏诗:“我不需要啊,白塔里面能有什么危险。”再说她还有逐渐强起来的异能,以前只能控制水流,现在已经能控制一盆洗脸水啦!
但她不想告诉安代,柏诗潜意识觉得安代并不可信。
她和安代指给她的位置都在角落里,一旦坐下再出去就要经过安代的同意,唯一的好处在于对面就是波兰娅,柏诗靠着吧台撑着脸,眨着眼睛使劲看波兰娅的肌肉,真帅,那些完美的线条比她的人生规划都清晰。
波兰娅原本一个人躲在这喝酒,柏诗的眼神太过炽热,她把酒杯放下,带着点调笑的意味问她:“想摸吗?”
是姐姐就可以,柏诗不会不好意思,不客气地狂点头。
安代往她面前递了盘水果,红艳艳的,又小巧得很,直接拿起来塞进柏诗的嘴巴里,不想让她说话,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喜欢这样的啊?”
波兰娅没管他的阴阳怪气,把胳膊伸过去,一握拳,那些块状分明的肌肉更加明显,柏诗伸出手,指腹搭在上面,慌忙嚼了两口把果子咽下去,感叹:“哇!”
她摁了两下:“好硬!”
“姐姐你好酷啊!”柏诗真心喜欢某个人时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嘴甜:“又美又飒,我上辈子吃斋念佛这辈子才奖励我牵到了姐姐的手吧。”
她将手覆在波兰娅的手心,她的手并不小,但十分纤细,对比一双充满力量的哨兵的手就有些不够看,像成人和孩子,柏诗在她的手心摸到了一些老茧,很厚,是一个战士的荣誉。
安代感到些烦躁,女性哨兵也是哨兵,虽然因为第一性他没那么在意……好吧他还是很在意,他的手摸进口袋,捏住某个小巧的球囊,那是天枢塔最新发布的D-XI储物胶囊,突破了以往储物空间不能放活物的瓶颈,经过多次试验确保能安全地藏进去一个完整的人类。
现在只需要耐心地等一会——
大概过了几分钟,柏诗感到脸有些火热,一摸,很烫手,她以为是因为摸了帅气姐姐的肌肉太过兴奋,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她情绪激动,打算去洗手间用凉水降降温,于是对安代说:“让开,我要出去。”
安代:“怎么了?”
柏诗:“我去洗手间。”
安代扶住她的手臂:“我陪你去?”
柏诗现在因为某些安代耍的小手段而变得易激惹,本来就烦他烦得要死,没忍住,直接一巴掌将他的脸扇到一边:“让开。”
力气不大,声音不响,所以没引来什么探究的视线,安代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竟然裂嘴笑了,眉眼皆是柔情,站起来让道:“小心点,别磕到腿。”
柏诗不想再看他,推了他一把,撑着有些软的脚摸到包厢门,拉开逃出去,安代在她走后又坐了会,等波兰娅的续杯喝完,才从椅子上起身,“她去的时间太长了,我去看看。”
刚走几步,身后波兰娅叫住他:“地上那个球,是你的吗?”
安代顿住,转身走回来,蹲下去将D-XI捡起来,应该是刚刚被柏诗推的那一下挤掉的,“是我的,谢谢你了。”
波兰娅撑着脸,看起来有些微醺,眯着眼睛,以至遮盖那些审视的眼神“你跟那个小家伙是什么关系?”
安代:“哨兵和向导的关系。”
波兰娅:“看起来不像啊。”
安代面无表情:“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波兰娅嗤了声:“真经不起逗,我就是问问。”
安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立即出了包厢。
如你所见咬他奶子(萨丹夫h)
柏诗磕磕绊绊走了很长一段路,进了洗手间,接住凉水泼了几次脸,那些热度非但没降下去,反而又上升许多,手脚被烧得发软,连小腹都觉得火辣辣的,一收腹下面的花穴就跟着收缩,放松后又吐出一些微热的暖流,黏在内裤上,湿哒哒的。
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让她变成这样的嫌疑人只有一位,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安代干的好事,可柏诗现在没有力气回去找他算账,如果他一会找过来,还要避免跟他碰上。
最后吞了一口凉水漱口,柏诗把外套的扣子解开,汗止住了,她准备去找其他出口离开,刚到洗手间门口,有人停在一门之隔的走廊,装模作样地叩响门板:“柏诗?你在里面吗?”
是安代的声音。
柏诗立即往后退,往里还有两间厕所,她放轻脚步跑去拉其中一间的门,正巧里面的人推门出来,没了那扇门的阻碍,柏诗和萨丹夫撞上,两个人面面相觑。
在卫生间碰见。
真尴尬。
厕所也不分个男女。
洗手间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柏诗来不及想萨丹夫怎么会在这,推着他的胸脯把他往里面赶,第一下没推动,第二下又使了劲,萨丹夫似乎叹了口,顺着柏诗的力道往后退,被她压在马桶上,她将门关上锁好,转身回来熟练地爬上去,岔开腿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朝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保持安静。
他的身型比沙列耶魁梧很多,柏诗坐在他腿上还能把脸全埋进他饱满的,凸起来的胸肌里,下巴抵着中间,觉得那件墨绿色的衬衫有些碍事,又伸手去拽他的扣子。
她的神志已经没剩多少了,萨丹夫立即察觉到她的异常,轻声问她:“你又吃了什么?”
柏诗听不懂,也不想说话,她现在只想把烫得要命的脸贴在萨丹夫的皮肉上降降温。
那些扣子终于被她粗鲁地扯坏,滚落在地上,她扒着萨丹夫的衬衫领口,将那些被裹住的胸肌放出来,手一摸上去就松不开了,又揉又捏,萨丹夫原本扶着她害怕她摔下去的手离开她的腰,改上来桎梏住她作乱的手,柏诗只能低下头,猫那样地伏着腰,把脸贴上去,蹭了蹭。
他们不再发出声响后,门外的脚步声就十分清晰,安代没得到回应终于还是闯进来,先去洗手池,发现了四溅的水珠,回头环视整个房间,最终把眼神放在那两所卫生间上。
他先打开了右边的厕所,里面空无一人,出来后又去开左边的门,推不动,里面有人,安代就敲门,温柔而细心地呼唤:“柏诗?是你吗?”
萨丹夫盯着那扇门,仿佛要透过厚实的门板看清安代的表情,他或许猜到柏诗的异常和安代一定有些关系,因此没打算把她交出去,他代替柏诗回答:“有人。”
敲门声戛然而止,空气里静默了很久,安代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啊,是队长啊。”
厕所实在是个太过尴尬的聊天地点,安代正打算离开,想了想,又谨慎地回头问了句:“队长,你进来之后,还有人来过吗?”
萨丹夫冷着声音:“没有。”
察觉到他的不耐烦,安代于是说:“那我走了。”
他朝出口走去,皮鞋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手握住门把手将要离开这里时,萨丹夫突然唔了声,那是道充满痛苦的低喘,似乎主人抑制不住了才冲出喉咙,得到现于人间的机会,安代停了下来,眼神锐利地回望那扇遮掩的门:“队长,你怎么了?”
萨丹夫捏住柏诗的下巴让她松口,才将她从自己的乳头上拔下来,那一片皮肤被折磨得绯红,上面印着两道深刻的齿痕,乳头上沾满口水,也变得挺立饱满,将要滴血那样嫣红。
柏诗离开了他的胸肌立即变得不安分起来,原本搂着他脖颈的手伸过去拽他的耳朵和头发,将他往眼前拉,赶在被柏诗吻住前,萨丹夫黑着脸回了安代一句:“我便秘。”
……
空气里的沉默比之前更尴尬,安代这回没说话,默默走出去带上了门。
隔间里,萨丹夫被迫前倾着上半身,那缕散落耳前的长发被柏诗牵绳一样攥在手心,另一只手又抓着他的刘海,让他低头,好方便自己咬上他的下巴。
幸好萨丹夫在保持整洁外形这件事上做得一丝不苟,没什么扎嘴的胡茬,柏诗又咬不破他的皮,只能从下巴啃到嘴唇,糊了他一脸口水。
他的唇是厚重的,咬起来十分有韧劲,柏诗将他的下唇含进嘴里,嚼糖果那样研磨,发现没什么味道后又放开,从相较更湿润的齿龈舔进去,寻找那条和自己一样柔软的舌头。
无论怎么舔,萨丹夫的舌头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柏诗觉得没什么意思,从他嘴里退出来,又盯上了他的喉结。
萨丹夫的喉结随他的体型,也比一般人大,从平坦笔直的气管上突出来,周围环绕着清晰的蓬勃的血管,随着他紧凑的吞咽快速滑动,形似某种交媾的动作,柏诗松了他的头发,双手绕到后面抱住他的后颈固定住,扑上去用力咬住,留下红色的牙印后舌尖又依着那块痕迹来回舔弄,似乎十分喜欢自己留下的烙印。
萨丹夫任由她胡闹,安代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他托着柏诗的臀部将她抱起来,令她双腿盘上自己的腰,打开锁出去,从走廊上另一道门进了电梯,一路上行,到了因为怕喝醉而提前开好的属于他的房间,指纹解锁进门再关上一气呵成。
屋里很黑,萨丹夫开了灯,把柏诗放到床上就要离开,打算让她在这睡一夜清醒一下,转身时没注意柏诗又抓住他的长发,被扯得头皮刺痛,停住了。
他的腿挨着床的边缘,方便了柏诗脱了鞋的脚勾上去,塞进他的膝盖后窝,又借拉他头发的力气从床上坐起来,搂住他的腰,手从衣衫不整的前襟伸进去抚摸他的腹肌。
“你确定要我留下来吗?”
萨丹夫转回来,跪在床边,柏诗的外套早在相互拉扯时掉下肩,里面的吊带裙只有细细的一条勒在肉里,绳子两边是凸起的蓬松的软肉,萨丹夫抓住她的外套,又问了她一句:“确定吗?”
这决定了他是将外套拉回去,还是将那根吊带拽下来。
柏诗当然不会放他走,她需要一个人解决身体里越来越严重的情热,只要不是安代就好。
至于萨丹夫看起来年纪大?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
她将萨丹夫最后一粒扣子也扯掉,又用脚去蹬他的裤子:“不准走。”
萨丹夫的呼吸乱了,变得更加急促,他拨开柏诗的手又要离开,柏诗一把拽住他的完全敞开的衬衫制止他,萨丹夫无法,只能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还是树袋熊一样的姿势,柏诗的头搭在他的颈边,一会往他耳朵里吹气,一会又去咬他的耳垂,萨丹夫虽然耳朵被她玩红了,但也没推开她,在书柜上摸索一阵,拿了什么东西在手里,又抱着柏诗坐回床上。
柏诗骑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裤子,自己的外套早就扔在地上,把他的裤子拔下来后,那根硬挺的阴茎就这么直愣愣地闯进她的视线,粗壮而硬长,甚至有个微微往上弯曲的弧度,像个潦草的钩子,她上手去握,一只手根本环不过来。
萨丹夫在她攥上去的时候发出一声轻叹,抓住她的手腕将一件叮铃作响的东西塞进她手心,柏诗举起来一看,是个皮质的项圈,带着铃铛,下面坠着银制的锁链,尽头是皮革包裹的手柄。
“给我戴上。”萨丹夫的汗淌满全身,喘着粗气,看起来忍得也很辛苦,“一会如果你不舒服,或者想停下来,就扯这个链子。”
柏诗听话地压过去,裙子的布料擦着萨丹夫的阴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又被她的小腹挤压得贴着自己的耻骨,他的双臂向后撑着床,昂起头将咽喉露出来,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柏诗,任由她将冰凉的项圈套上来,扣紧,突然变成拿捏自己致命弱点的主人,那铃铛一动一响,像某种猫,又像狗,像任何完全臣服的宠物。
萨丹夫终于将柏诗肩上那两条勒进肉里的吊带拽下去,从腿上脱掉,随机扔到地面某个角落,她的内裤已经完全湿透,趁着她恢复了些神志,萨丹夫问她:“你之后又吃了什么吗?”
柏诗搭着他的肩膀,将那根阴茎压向自己的阴唇,听见他的问题回想了下:“一种红色的、很小的果子,口感很脆。”
萨丹夫扶住她的腰:“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拉波尔定仙人掌的果实,也叫钟情果,”他的龟头抵在柏诗的穴口,任由她滑弄一会,让前面全部裹满穴内吐出来的粘液,变得更加润滑,才往里推,破开层层肉帘顶进去一个头,“单独吃没什么问题,但配上这种仙人掌榨出来的汁液,就会有催情效果。”
“这两样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同一场所,在你们来之前,今晚的聚餐除了拉波尔定汁,我没看见过钟情果。”
柏诗试探着往下坐,那根阴茎的形状实在太作弊,龟头抵着穴道上壁往里入侵,直到擦过最敏感的地方,柏诗的身体一抽,腿软得撑不住身体,摔下去,直接将那根阴茎吞到底。
“我、我知道……”她喘着气,攀着萨丹夫的胸膛,脸靠在上面缓神:“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萨丹夫没动,配合着她,“你要向白塔告发他吗?他现在也许在删监控,但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作证。”
柏诗:“谢谢你呀。”
柏诗:“你动呀。”
萨丹夫将那根链子递到她手里,确保她还有力气攥着,才抱着她开始顶弄,骑乘的姿势让阴茎每次抽插都更进一分,又因为子宫前倾,他的阴茎有往前的弧度,所以每次操进去的时候都正好顶在宫口上,操得又深又有力气,穴道里的黏膜被撑得几乎扯平所有褶皱,那处藏起来的敏感点就暴露出来,龟头上凸起的肉纹、跳动的血管全都和这根充血的肉棒一样硬,每次抽插的时候刮过那里,就像被人深深摁压针对,柏诗被快感冲昏了头,尾椎刚升起一阵酥麻的痒,第一次高潮将要来临时,萨丹夫突然停下,那股被抛上云端的感觉骤降,柏诗摔得很不满。
“你怎么停了!”
萨丹夫满脸的汗,甚至糊了眼睛:“你扯了链子。”
柏诗才察觉自己无意识间攥紧了链条的手柄往背后扯,她朝萨丹夫的胸膛又挪了挪,带动埋在小腹里的阴茎摩擦,一边呻吟一边说:“别管链子了,我想你停的时候会喊的,你现在继续呀。”
萨丹夫不赞同地看着她,尽管自己也十分辛苦:“当哨兵被激素完全掌控理智时,是不会听你说话的。”
柏诗将他睫毛上的汗擦掉,捧住他的脸:“那你现在听我的话吗?你快动呀,我就差一点了,不上不下的好难受。”
她去亲吻萨丹夫的嘴唇,萨丹夫这才又动起来,他的腰腹肌肉紧绷,动起来快速而有劲,颠得柏诗的长发散乱,和他的头发杂糅在一起,柏诗一边享受他从下而上的操弄,一边去摸他的腹肌,硬邦邦的,指腹在上面轻抚像一面轮廓清晰表面温热的人抓板,一玩起来就会上瘾,那种自尾椎而起的刺痒又升起,柏诗捏着他的胸肌弯下脊背,当他不用力绷起来时胸肌是软的,又因为时常运动而富有韧劲,柏诗高潮时咬了上去,用力到下颌感到疼痛,这一波快感平息才松嘴。
她似乎很喜欢在萨丹夫身上留下印记。
萨丹夫还硬着,一点射的迹象也没有,他将柏诗翻了个身,从床上站起来,搂着她的小腹,边操边走到墙边,让柏诗双手扶着墙,却不让她脚沾地,整个人下半身的重量全顶在那根埋进她身体的阴茎上,柏诗的脚只能可怜兮兮地贴着他的小腿,但仍然不能分担重量,那根坚硬的肉棒就这么捣进她的穴道又抽出来,将她的下半身捣得水花四溅,两个人黏得紧,根据萨丹夫顶弄的速度分开不到一秒又立马贴合,还带着能把柏诗撞上天的力道,她的臀肉在这样的拍打下疯狂颤动,整个房间除了暧昧的呻吟,就只能听见淫荡的肉体相撞的声音。
萨丹夫这次抽插的速度太快了,快感根本来不及酝酿就从尾椎传到大脑,柏诗很快又高潮一次,淫水被阴茎的抽动带出来,顺着垂着的腿流淌出一道道水痕,最后从脚尖滴落到地上,当柏诗高潮很多次之后,那一块也就蓄起了一面小水洼。
柏诗被操的说不出话,只能费力去扯手里的链子,冰凉的链条被拽成一条直线,穿过她的肩膀上方将萨丹夫的头扯过来,他顺势啄吻柏诗的肩颈,又渐渐发展成啃噬,柏诗才明白他之前说的意思。
萨丹夫失控了。
他操得越来越狠,终于在下一次插进柏诗的宫口,自此后每一次顶弄都要以捣进子宫为目标,当柏诗实在流不出一点水了,他才终于有了要射的征兆,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托着柏诗的手臂青筋暴露,使劲将她压向自己的阴茎,抵着子宫内壁,抽搐着开始射精。
还好萨丹夫还是个人类,没灌柏诗一肚子的精液,射出来后他好像恢复了理智,抱着柏诗又回到床上,将她放在自己胸前,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她的背,像在安抚。
柏诗气不过,也累得不想说话,最后面对就在嘴边的胸肌,张嘴就咬,萨丹夫任由她玩弄自己的胸脯,只在柏诗咬到乳头时发出轻微的抽气,完全任打任骂,也不抱怨。
他的脸朝向屋顶,所以柏诗看不见他的神情,失控是有一点,但没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不然柏诗现在还休息不了,她会被自己操得只会张开腿躺在床上,她的身体会完全习惯他的侵入,一旦将阴茎拔出来就像从她身上割下来一块肉一样感到不适。
萨丹夫叹了口气,想跟柏诗聊下自己请罪的事,一低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妹宝正式开荤
我不太喜欢破处的描写就没写,默认妹宝没有阴道瓣,反正只是个器官赘生物,破了还疼
还有,因为生殖隔离妹不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