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金印(古言NP)》
花魁阿胭
承平四年,暮春。
细雨如丝,春寒料峭,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水雾氤氲,如同一副泼墨山水,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而过,在朦胧烟雨中留下点点墨痕。
长街深处,那座名动江州的寻芳楼巍然矗立,楼内灯火辉煌,笙歌阵阵,觥筹交错间尽显奢靡富贵之气。
无论是富丽堂皇的厅堂,还是雅致幽静的包间,皆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重重门帘虽遮掩了欢声笑语,却遮不住丝丝缕缕的诱人糜音。
大厅高台之上,一位女子正在抚琴,她指若春葱,轻拨琴弦,曲声宛转悠扬。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衬得肌肤胜雪,青丝如瀑,柔顺地垂落于纤细的肩背,一支通透的碧玉簪轻插云鬓,更显清丽脱俗。
若非身在这烟花之地,定会让人误以为是哪个名门望族精心培养的贵女。
女子名为阿胭,自十四岁那年流落至此,鸨母周妈妈一眼便识得她的不凡,悉心调教四年。
如今的阿胭,宛若含苞待放的牡丹,娇艳欲滴。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造势,她的芳名早已在江州府内传得沸沸扬扬,引得无数少爷公子为之倾倒。
这些富贵子弟,或为她的琴艺所折服,或为她的容貌所倾心,纷纷挥金如土,只求能一亲芳泽。
然而阿胭始终保持着几分清冷疏离,更是激起了他们的征服欲望。
火热的目光犹如附骨之蛆黏在阿胭身上,她掩去眸底冷意,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向二楼雅间。
窗畔伫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两人目光相接,她故作慌乱地低垂螓首,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颤,使得琴声微微失序。
那人正是江州知府之独子云骁,亦是手握重兵的镇远候之侄。在江州,论及家世,无人能出其右。
若能得他垂怜,获得庇护,或许便能摆脱任人采撷的命运。
更重要的是,以云骁的出身,定不会长久屈居于江州一隅,若有幸攀附于他,有朝一日随其赴京,便能接近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那个她日日夜夜都想将他挖眼剜心,挫骨扬灰的血仇。
然而云骁素来以不近女色着称,想要打动他,怕是难如登天。
在雅间与云骁并肩而立的,是他表弟杜仲,此人对阿胭早就倾慕不已,若云骁果真不为所动,她便考虑先依附于杜仲,借助他的身份为跳板,渐渐接近云骁。
此刻雅间内。
云骁凭窗而立,俯瞰着楼下,他转向身旁的锦衣少年,开口问道:“那位便是你所说的阿胭?”
身着华服的杜仲手持折扇,一副风流倜傥之态,闻言眉飞色舞:“正是,如此绝色佳丽,江州之地,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琴音袅袅,他更是听得如痴如醉,赞叹道:“阿胭姑娘的琴声,就像她本人,令人心神俱醉。”
面对这位平日只知玩乐、不务正业的远房表弟,云骁道出不同看法:“奏琴之人内心颇有苦楚。
“有吗?”杜仲闻言,侧耳细听,却未能听出琴音中的深意,不禁小声嘟囔,“表哥你平日里只知舞刀弄枪,何时对弹琴之事有造诣了?”
总而言之,他绝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对牛弹琴的那头牛。
云骁睨他一眼,目光重又落在阿胭身上。
她青丝轻拂,勾勒出白皙下颌,杏眸轻敛,弯细柳眉间,似有缕缕愁思萦绕,如雨雾般挥之不去。
细观之下,越发觉得她的容貌似曾相识。
见他看得专注,杜仲挤在他身侧,一同看着下面的女子,口中啧啧称赞:“眉如新月,眼若秋波,阿胭姑娘真乃人间绝色,妙不可言。今天我一定要摘下她的花牌,表哥你可得给我撑腰。”
杜家是江州数一数二的富商,于钱财上他自认没人能争得过他,担心有官家子弟倚仗权势压人,他又把表哥拉来镇场,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云骁深觉他聒噪,转身落座,淡淡说道:“你看不出她不愿?”
“啊?”杜仲没料到他竟有此问,一时愣住,随后怔怔说道,“在这青楼之中,又有几个女子是真心愿意,但我可以保证,只要阿胭跟了我,我一定好好待她,给她赎身!”
对于他的豪言壮语,云骁不置可否,只是轻抚掌中那精致的酒杯,心神却已飘远。
阿胭的眉眼竟与记忆中的一位故人如出一撤,昔日京中那位明艳矜贵的李家幼女。
揽得美人归
当年云父尚未赴任江州,云骁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那时的李二姑娘,身份显赫,眼高于顶,对他自是不屑一顾。
可惜再骄傲张扬的少女,也随着四年前那场覆灭李家的大火香消玉殒了。
思索间,楼下琴音已歇,周妈妈满脸笑意地登上台,向在座的宾客们示意,明言出价最高者便可于今夜与阿胭一度春宵。
在座的宾客,皆是经过精心筛选,非富即贵,他们为了一亲美人芳泽,纷纷慷慨解囊,竞价声此起彼伏,周妈妈的笑颜愈发灿烂。
“三千两。”杜仲见时机成熟,高声喊道,一时间,场内无人再跟,他得意洋洋,手中的折扇轻摇。
“你带了多少银子。”云骁问道。
杜仲正是自得的时候,未加思索便道出实数。
云骁闻言,步履从容地行至窗前,朗声报价:“五千两。”
四座皆惊,众宾客纷纷抬头,望向那出声之人,原本欲仗势欺人者,一见是云骁,皆噤声不语。
阿胭也微微惊诧,抬首望去,恰与云骁那沉静如水的目光相遇,她顿时故作含羞垂下细颈。
杜仲满脸不可置信,高声叫道:“表哥!你不是不好女色,有断袖之癖吗,怎么跟我抢人?”
云骁眉头微蹙,声色不动:“此等荒谬之言,从何而来?”
杜仲急道:“你平日只往军营去,从不与女子沾边,所以大家都是这般猜想……哎,不说这个,你不是对阿胭不感兴趣吗,今日还是我千求万求你才肯来的。”
“我改主意了。”云骁语气平淡,此前,他的确对风花雪月之事不甚挂心,然而一场琴音,却让他心思动摇。
或许是阿胭琴声中的哀婉悲凉触动了他的心,或许是她那似曾相识的容颜,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心生一股保护她的冲动。
亦或许,是对那位故人,一份未了的善念。
杜仲撅起嘴巴,面露不悦之色,却不敢与云骁正面冲突,只得嗫嚅而言:“好吧,但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点上了,云骁平日于银钱上毫不关心,他此时当真身无分文。
“暂且借用你的银两,来日必将奉还。”云骁轻拍杜仲的肩,从他的小厮手中接过银票。
对于他的土匪行径,杜仲气得牙痒痒,却对云骁无可奈何,只得憋着一腔怨气,愤然拂袖而去。
最终抱得美人归的自然是云骁。
周妈妈早已笑得合不拢嘴,急匆匆地将阿胭推向房间,催促她沐浴更衣。
阿胭被众丫鬟侍奉着,浸入撒满花瓣的浴桶之中,将身体每一处都仔细清洗干净,随后披上一袭素色轻纱,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
“云少爷可是知府的独子,能伺候他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周妈妈在旁絮絮叨叨,不遗余力地叮嘱,“你素来聪明伶俐,如何取悦于他,不需我多言。”
见阿胭低头,一副温顺模样,周妈妈心下甚慰,便扭动腰肢,欣然出门,去请云骁。
晚春的天仍带着几分凉意,阿胭身着薄透纱衣,微微打了个颤。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轻合双眸,将眼中的复杂情绪尽数掩去,再度睁开时,已是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不多时,沉稳的脚步声自外传来,房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推开,一只绣有精致暗纹的锦靴跨过了门槛。
暗香浮动
房中轻烟缭绕,熏香袅袅,轻纱帷幔随风轻摆,如同云雾缥缈,为旖旎的氛围平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阿胭静坐床畔,身着素色纱衣,肌肤胜雪,清丽动人。
见到云骁进来,她起身盈盈一拜,声音温婉如水:“云公子。”
云骁身着锦袍,银灰色的暗纹在烛光下闪烁,面容俊朗,英气逼人。
他的目光在阿胭身上稍作停留,便礼貌地移开,选择了一个远离床榻的位置坐下,语气平和:“阿胭姑娘,无需拘束,我对你并无他意。”
“云公子高洁磊落,阿胭早已耳闻,心中钦佩。”阿胭轻移莲步,身姿婀娜,如同弱柳扶风,她再次抬手,欲行跪拜之礼,“公子厚恩,我铭记在心,却无以为报。”
“无需如此。”云骁见她欲跪,急忙伸手相扶,却不料,雪白的肌肤猝不及防撞进眼中,手中传来的触感亦是细腻柔滑。
除了母亲外,云骁未曾与其他女子如此亲近,此刻独处一室,他有些不自在,更何况阿胭身着的纱衣过于清透,令视线无处安放。
云骁收回手,不住地摩挲指尖,想驱散那种滑腻的触感。
环顾四周,只见床榻之上铺陈着柔软的被褥,帷幔低垂,却无其他布料可供蔽体。
云骁蹙眉沉思片刻,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地披在阿胭肩上,遮去了诱人的春光:“夜雨添寒,姑娘莫要着凉。”
衣袍尚带着他的体温,很是温暖,阿胭一时怔忡,随即将衣袍紧裹,低声道谢。
离得近了,云骁端详着阿胭的面容,发觉她与记忆中的豆蔻少女确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记忆中的少女性格张扬明媚,喜爱艳丽衣裳,与眼前这位素衣淡妆、柔弱如水的女子截然不同。
阿胭任他打量,眼眸低垂,显得恭谨柔顺。
越发不像了。
不像也好,云骁收回目光。
案几上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如丝如缕,缠绕于室内,香气浓郁,直扑云骁鼻端,他素来不喜熏香之气,久闻之下,只觉心浮气躁,难以自持。
云骁沉吟片刻,起身告辞:“今夜,应无人敢再扰姑娘清静,云某先行一步。”
言罢,他欲转身离去。
阿胭心中一急,连忙伸手轻扯他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云公子,你才坐了片刻便走,周妈妈定会怪罪于我,以为是我招待不周,你再多留一会儿,好不好,云公子?”
她眸中水光闪动,仿佛蕴满春江水。
面对女子的恳求,云骁不忍拒绝,复又坐下,眼神投向桌上的茶具:“那我该坐多久?”
阿胭面颊飞红,羞涩地偏过头去:“据楼中姐妹所言,至少需待上半……一个时辰。”
云骁闻言,眉头微蹙:“这么久。”
见阿胭羞赧之态,他恍悟她话中深意,不由得耳根发热,心中暗涌,云骁倒了一杯茶,欲以茶水压下心头的躁动。
茶水一入口,他便察觉有异,这茶壶中所盛,竟是花果香的酒液,酒液虽凉,却如火一般在胸中燃起,令他体内生出一股燥热。
室内熏香愈发浓烈,云骁心中烦躁,不禁按了按眉心,这温柔乡,果真不适合他。
阿胭朝他伸出柔荑,还未触到他,便被挟住手腕,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坐在云骁怀中。
云骁声如沉雷,问道:“姑娘何意?”
阿胭眼神流转,面泛桃花,轻声说道:“见公子眉宇间隐有忧愁,小女子斗胆,欲为公子抚平。”
云骁眉间皱痕更深,冷然拒绝:“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但实无必要。”
怀中女子的身姿柔弱无骨,隔着薄薄衣衫,她的肌肤柔滑触感清晰可感,她身上的清香淡雅,随风潜入鼻端,云骁意外地并不反感。
正欲将她轻轻推开,阿胭却柔若无骨地依偎过来,朱唇轻启,低声唤道:“云郎……”
云骁只觉唇上一阵柔软触感,阿胭的双眸紧闭,长睫微颤,似是含羞带怯。
催情香
未料到她竟有此等大胆之举,他连忙推开她,沉声斥责:“阿胭姑娘,你做什么!”
阿胭的脸色一红,似是羞愧,又似是情意绵绵,她的声音低若蚊吟:“云郎,是阿胭情不自禁……”
“适才听闻姑娘琴声中含悲带切,云某心生恻隐,故此伸手相助,未料却误解了姑娘的心意。”云骁面露失望之色,不加掩饰。
阿胭轻咬朱唇,美目含愁,幽怨地望着他:“云公子或许认为我自甘堕落,但公子又怎知我之困境?今日不过是暂解燃眉之急,一旦公子离去,我便又将被遗忘,不出数日,周妈妈必将我推向他人之榻。”
她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决绝:“倒不如,云公子今日要了我的身子,也省得便宜了他人。”
阿胭轻舒玉臂,攀上云骁肩头,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水明眸,映照出他的身影。
云骁似被她话语中的无奈与决绝打动,不再推拒,微微叹息,轻声道:“我不会将你忘之脑后,明日我便筹措金银,定将你赎出去。”
阿胭却轻笑,带着一丝讥诮与诱惑,红唇印在他的喉结之上:“青楼女子,最是不信那虚无缥缈的承诺。云郎尚未体验过床笫之欢吧?让我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一旦品尝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云郎定忘不掉我了。”
她的声音越发柔和:“若我成了云郎的人,在这江州,便无人敢再随意欺辱我,云公子,您说呢?”
阿胭言辞直白,毫不掩饰心中所图,不仅如此,她更是大胆妄为,伸手直探他身下之物,那已是昂扬挺立的阳具。
云骁喉结滚动,如吞石般难耐,下腹紧绷,情欲暗涌。
阿胭见状,轻笑低语:“云郎,你也是想要我的。”
那物坚硬,却同样是男子弱处,此刻被阿胭柔若无骨的手轻握,隔着衣料缓缓摩挲,云骁身躯瞬间僵硬。
“房里的熏香有问题。”云骁强自抑制,退步至窗边,将案上的缠枝香炉抛掷窗外。
被他发现了,阿胭暗道可惜。
“此香名曰合欢,楼中各房皆有。”她步步逼近,声如丝竹,“此香是用来为恩客助兴的,确实有催情之效。”
云骁素在军中以一敌十,英勇无畏,而今面对这身量纤纤,如不胜衣的柔弱女子,却心生退意,他凝视阿胭,沉声道:“阿胭姑娘,我对风月之事,当真毫无兴致。”
言罢,他握住她肩头,轻轻推开,保持一臂之距,神色肃然:“还望姑娘自重。”
三番四次的勾引都被他拒绝,又遭他暗讽,阿胭亦是烦躁不已,却只能压着性子演出柔顺姿态,心中又悲又怒,落下几滴真心实意的泪来:“云公子如清风明月,高洁不可攀,我一青楼女子,怎敢妄想玷污公子清誉,原是我自作多情。”
云骁见状,一时语塞,面对女子的泪眼,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斟酌着字句,轻声安慰:“阿胭姑娘,我并无此意。”
抵在肩上的手收了回去,阿胭趁机步至他面前,目光落在他额头细密的汗珠上,心中明白,云骁并非如表面那般镇定自若。
“衣袍归还给公子,去留自便。”阿胭轻解外裳,似是要与他划清界限,“阿胭不敢再奢求公子的庇护,今日之恩,唯有来世衔环结草,以报公子。”
随着时间流逝,云骁体内却如同有野火燎原,肆意奔腾,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本在努力压制着体内的热潮,然而当阿胭那若隐若现的身姿映入眼帘,他的呼吸不由一窒。
无心分辨她说了什么,云骁闭上双眼,运起内力,试图将那药效压制,却未料到,内力与欲火相激,反而使得药性愈发强烈。
汗珠沿着他的额头滚落,云骁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掀开眼帘,盯着面前的女子,眸中情绪晦暗幽深。
炙热的手掌抚上腰间,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阿胭拉入怀中,随后她只觉身体一轻,被稳稳地放置在床榻之上。
沉甸甸的一根
阿胭端坐于床侧,眼前的高大身躯俯身压来,她纤细的颈子微仰,凝视着那双深邃而暗潮汹涌的眼眸。
被有力的双臂圈禁在方寸之间,云骁丰神俊朗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呼吸间的热气扑面而来,阿胭不由得生出一丝紧张。
汗珠自云骁额角滑落,如同泪滴般垂挂在她的眼角,云骁轻柔地以指腹拭去,声线沙哑:“烦请阿胭姑娘帮我解除药性。”
锐利的眼神在阿胭脸上游移,最终落在饱满润泽的红唇,云骁倾身吻去,却察觉到轻微的阻力。
低头看去,原来是阿胭的手轻抵在他胸口,云骁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退开些许:“若姑娘不愿,云某绝不强求。”
“不,”阿胭急忙攀住他的肩,楚楚可怜地陈情道,“我愿意的,只是有些害怕,万望云郎多加怜惜。”
女子眼睫轻颤,不胜娇羞,云骁见此,情难自禁,终于覆住两片柔软唇瓣。
帐幔缓缓落下,隐约可见床榻之上,两道人影相拥交缠,狭小的空间内,旖旎暧昧的气息逐渐扩散。
阿胭所着轻纱,微微用力便碎裂散落,露出细腻光滑的雪肤。
她一身皮肉养得很好,散发着莹润光泽,宛如质地极佳的羊脂玉,一丝瑕疵也无,摸上去温润柔滑。
胸前一双嫩乳饱满挺翘,如同两座雪白的山峦,峰顶各点缀着一点殷红,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云骁眼神炽热,试探地抚上一团绵软。
女子的胴体柔软至极,与云骁平日里所持的冷硬兵器截然不同,令他心生怜惜,动作轻柔,却又显得有些笨拙,手掌合拢,盯着那细腻的乳肉在指间溢出,呼吸不由加重。
云骁多年习武,手掌上已生出厚茧,轻抚之下,阿胭感到身子发痒,不由得发出低低的嘤咛,原本的紧张不安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情欲的萌动。
回忆着周妈妈曾经灌输给她的伎俩,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媚,引导着云骁的动作:“云郎……你的手抚得我好生舒服……再用力些……”
云骁依言,力道加重,手指轻捏乳尖茱萸,捻磨拉扯,引得阿胭连连呻吟,声音中满是愉悦与渴望。
她沉浸在快意当中,浑然忘了谁才是此时最需要疏解的人。
身下的昂扬之物久久未得抚慰,愈发肿胀,难以忍耐,云骁不禁涌起一股冲动,欲将眼前这柔弱无骨的女子压于身下,尽情驰骋。
云骁只是轻吻了阿胭的唇角,声音沙哑而低沉:“阿胭,帮帮我。”
除去身上多余的衣物,阿胭这才发觉他的贴身里衣早已被热汗浸得湿透,不免对他起了几分敬佩,竟然能忍这么久。
而她也终于得以窥见那根挺拔的肉棒,直直耸立,粗壮而长,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由于充血时间过长,它呈现出紫红色,表面青筋暴起,蜿蜒崎岖,略有些狰狞怖态,顶端的小孔正缓缓渗出晶莹的液体。
肉棒磨屄
往日周妈妈教她取悦男人,除了给阿胭看过春宫图,亦安排她旁观姐妹如何以身承欢。
彼时所见男子之物,黑黢黢,急不可耐地在私处来回进出,画面难以入眼,令她心生厌恶,几欲作呕,以为世间男子皆是那般丑陋,对云雨之事心生反感。
可云骁的阳物却迥然不同,虽称不上漂亮,却也绝不至丑陋,骤然得见,阿胭惊讶之余,不禁脸颊泛红,心生异样之感。
她伸手握住那根炙热的肉棒,只觉一股热流传遍手腕,那上面的青筋跳动有力,如同蕴藏着生命的脉动。
掌心的柔嫩肌肤与茎身相触,带来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云骁引导着她的手来回套弄,他倚靠在她的颈窝,呼吸急促而热烈。
即便在以往的训练中对催情药物有了抗药性,但这般情潮之下,腿心还是产生了些许濡湿,阿胭的呼吸也乱了,心如春水轻拂,荡漾起层层涟漪。
习武之人的手速不必多说,然而阿胭却苦不堪言。
云骁呼吸如火,热息喷薄在她的颈侧,令她半边身子酥软无力,手掌在硬如烙铁般的肉棒上来回滑动,掌心生了火似的,炽痛难耐,手腕亦是酸疼不已。
“疼,我手疼……”阿胭轻呼。
云骁正沉醉于快意之中,却被她的呼声所惊,虽离释放之时遥遥无期,他仍停下了动作,握住她的手腕轻揉:“对不住,是我只顾自己的欢愉,未顾及到你。”
在他的细心抚慰下,阿胭的手腕之痛渐渐缓解,她抬眼望向云骁,只见他那精壮的身躯上布满了热汗,眼底也因高涨的情欲泛红。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会体贴她。
阿胭环住云骁的脖子,仰首献上香吻,不再是轻触即离,而是主动探出香舌,轻柔而谨慎地探入他的口中,温柔裹缠住他的,与之缠绵共舞。
女子的唇舌带着香气,柔软而滑腻,云骁本能地回应着,双手紧紧环住她的纤腰,两人呼吸交融,舌尖相互追逐。
阿胭轻巧地跨坐至他腿间,炙热坚硬之物触上一片泥泞湿滑的柔软,云骁顺着她推拒的力道躺下,阿胭双手按在他的腹上,轻摆腰肢。
这一动,让初经情事的二人都不由自主地轻颤,皆发出难以抑制的喘息。
刺激太过,阿胭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青丝从肩头滑落,发尾在云骁的胸膛处轻扫,激起阵阵难以言说的痒意,他突然一个翻身,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他低声预告了一句,随之而来的是迅猛而激烈的冲撞。
快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酥麻的爽意遍布全身,阿胭没想过自己能发出如此羞人的声音,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完全软成了一滩水。
在情欲的驱使下,阿胭引着云骁的手指来到桃源入口,忍着羞意,轻声说道:“云郎……将你的肉棒插入,我便能真正成为你的人了。”
云骁一怔,手指在那不停出水的滑腻入口徘徊良久终又离去:“不,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你,我怕会弄伤你,等我为你赎身……”
后边的话阿胭没留意听,左右不过是哄人的话,没甚必要听。
她暗自舒了口气,方才偷偷用自己的手丈量过,那东西比她整个手掌还要长,粗度几乎和手腕一样,她内心也有些畏惧。
未来的日子还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只是那粗长的肉棒即便不进来也很勇猛,阿胭颤抖着,哭叫着,流出一股又一股花液,在花径间抽动的硬物坚挺如初,仍无一丝疲软迹象。
天边泛起微光,朦胧的晨曦中,云骁从睡梦中苏醒,怀里满是柔软触感,他低首望去,女子的睡颜恬静安详。
昨夜的缱绻缠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云骁清晰地记得,当药性消退,理智重归清明,但他却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失控地紧紧掐住阿胭的腰肢,一遍又一遍地沉溺于炽热的欢愉中。
云骁小心翼翼地从阿胭颈侧抽出自己的臂膀,唯恐惊扰了她的清梦。
随后,他披上长袍,在晨雾缭绕中跃马扬鞭,匆匆返回云府。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原本还在沉睡的阿胭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清澈而明亮,毫无一丝睡意。
断剑
云府之内,王氏静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为她绾发,张妈妈上前低声禀报:“夫人,少爷在卯时归来,一入府便回了院子练剑。”
听闻此言,王氏眼中掠过一抹喜色,急切道:“如此早便回府?快,命他前来见我……不,还是我去见他吧。”
在众婢女的服侍下,王氏盥洗一番,随后步履匆匆,径直前往松竹院。
自家儿子即将弱冠,如今终于在男女之事上有所开悟,这怎能不让她感到惊喜。
还未踏进松竹院的院门,王氏就远远听到了剑风呼啸的声音。
“骁儿。”王氏轻唤一声,声音难掩喜悦。
云骁闻声收剑,转身面向母亲,恭敬地抱拳行礼:“母亲。”
王氏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见他的发丝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拿出丝帕,轻轻为他擦拭,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说着:“哎呀,你瞧你,一大早就练剑,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
云骁笔直地站着,任由母亲为他擦拭,王氏见时机正好,便试探地开口:“昨儿夜里……”
话音未落,云骁便打断了她:“母亲,我先去沐浴了。”
王氏瞥见他耳根处的微红,心中更加欢喜,看来儿子果真开窍,如此一来,她抱孙子的心愿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晚膳时分,云兆兴坐在桌边,疑惑地看着自家夫人,不禁问道:“从下值回来就见你常常挂着笑,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开心?”
王氏轻声细语地将云骁昨夜留宿寻芳楼之事娓娓道来。
云兆兴听罢,眉宇微蹙,语带忧虑:“骁儿情窦初开,自是喜事一桩,然寻芳楼非清白之地,那女子性情如何,尚未可知。”
王氏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青楼女子,身份虽卑微,但若骁儿真心喜欢,纳进府里当个侍妾,亦无不可。当务之急,是觅得一位贤良淑德之女,给骁儿做正妻,明日我便请媒婆登门,细选名门闺秀。”
云兆兴见夫人兴致勃勃,捋须一笑,朗声道:“既如此,便劳烦夫人操持此事,我自当听从夫人安排。”
与王氏的喜悦之情截然不同,云骁却因昨夜之事烦扰不已。
他独自步入书房,室内光线柔和,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典籍,云骁的目光落在案前的一柄剑上。
这柄剑,剑身修长,剑柄上镶嵌着数颗宝石,尽显华贵,然而它的剑尖却与剑身分离。
云骁凝视着这柄断剑,抚摸着断裂处,指尖是冰冷粗糙的断口,思绪飘远。
顺平十三年。
文华殿。
此处分为前后两殿,前殿为皇子们读书之所,后殿则是公主们的学宫,二者相隔,理应互不干扰。
规矩虽在,却难阻那些不守规矩的人。
说的便是李云嫣。
她乃李相爱女,亦是皇后的嫡亲侄女,蒙圣上特许,与公主们一同在文华殿听学。
每当李云嫣的身影出现在前殿,众人便心知五皇子又将倒霉了。
五皇子原是宫中默默无闻的透明人,直至某日偶遇圣上,方被记起,获赐进入文华殿学习,然而他不知何故惹到了李云嫣,作业被毁,书籍遭涂,诸如此类层出不穷。
夫子们对此颇为头疼,多次向皇帝禀报,但皇帝对李云嫣宠爱备至,仅是口头上稍作责备,五皇子本人亦不愿深究,选择了默默忍受。
云骁作为二皇子伴读,亦在文华殿内学习。
他性格刚正不阿,对李云嫣的所作所为深感不齿,每见李云嫣欺负五皇子,他便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一来二去,李云嫣对云骁也生出不满,将他也视为欺负的对象。
适逢云府举办宴会,李夫人携两个女儿前来参宴,李云嫣百无聊赖地逛着园子,身后跟着一群丫头和仆妇。
说来也巧,正好在一个幽静的院子里碰见云骁在独自练习挥剑。
李云嫣头一仰,径直走了过去。
“小古板,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李云嫣扬起下巴,眼中闪动着慧黠的光芒,她的声音甜美可爱,却带着几分挑衅,目光落在云骁手中的剑上,剑柄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把你的剑给我看看。”李云嫣伸手,语气中满是命令的味道。
云骁深知李云嫣的脾性,这剑对他意义非凡,怎能轻易交给她,他摇了摇头:“不行。”
灿若春桃的小姑娘
李云嫣圆滚滚的眼睛一瞪,走到云骁身前,伸手便去夺剑。
争夺间,云骁失手推了她一把,李云嫣一个不稳,跌坐在地,她满脸怒容地站起身,高声命令:“把他的剑给我夺过来,砸了!”
仆妇们一拥而上,将云骁牢牢按住,李云嫣趁机夺过剑来,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我当是什么稀罕宝贝,原来就是一把中看不中用的破剑。”这把剑不重,剑身薄薄的并不锋利,除了剑柄上镶的宝石略微入得了眼之外,算不上好东西,李云嫣兴致缺缺地随手扔掉,指挥下人,“你们给我把它砸了。”
下人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举起大块的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剑身上。
云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珍视的剑被砸出裂痕,他用力挣扎,但年仅十二岁的他力不从心,根本无法挣脱五六个仆妇的束缚。
等到云府的下人听到动静赶来时,那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
李云嫣站在一旁,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得意,尽管行为嚣张跋扈,但稚气未脱的脸庞和还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又让人觉得她有些可爱,她瞪了云骁一眼,嘟囔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忤逆本小姐!”
此事惊动了两家的长辈。
李松年带着女儿亲自向云家父母致歉。
李云嫣心高气傲,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父亲身为权倾朝野的相爷,何必对一名小小的京官如此低声下气,她不满地说道:“不就是一把破剑吗,有什么稀罕的,我赔给他就是了!”
“不是!”云骁出言反驳,“那不是破剑,是大伯出征前赠予我的。”
李松年听罢,向云兆兴深深一揖:“原来是镇远候的赠剑,确非凡品,小女年幼无知,万望海涵。”
云兆兴连忙摆手,表示不敢接受如此大礼:“哪里哪里,不过是大哥见小儿喜欢他的佩剑,又怕他伤着自己,才命人随手打造的观赏之物,算不得贵重,李相爷,您无需如此。”
李松年面色一肃:“嫣儿,还不快给云少爷赔罪。”
李云嫣少见父亲有如此严厉之色,对云骁迁怒更甚,本想再出言讽刺几句,但看到他眼眶微红,不禁生出几分诧异,他哭过了?
小古板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属实难以想象,而李云嫣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犹豫片刻,小声说道:“对不起。”
云兆兴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诶,还是个孩子嘛,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一场风波,尚未掀起便已平息。
目睹着父母明明有理有据,迫于权势而不得不向欺负他的人和颜悦色,低头示好,云骁紧握双拳,稚嫩的掌心因用力泛白,又显得如此无力。
便是在此刻,他决定不顾父母阻拦,执意习武,至少珍视之物被夺时,他能有一战之力。
在离府之际,李云嫣私下里叫住云骁。
云骁回首,心中微微一紧,暗忖她是不是又要施展恶作剧。
李云嫣的举动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手中紧握着一块玉佩,那玉佩质地上乘,泛着淡淡的光泽,显然是极其珍贵之物。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那把剑对你那么重要,这块玉佩,是我幼时母亲就给我戴着的,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现在,我把它给你,就当是我赔给你的,自此你我两不相欠。”
云骁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又抬头望向她,眼中闪过惊讶,他能看出李云嫣的不舍,也看出她是诚心实意的,但他无意接受这份歉礼。
“我不要。”他摇了摇头。
李云嫣急了,眉头紧蹙有些生气,将玉佩强硬地塞到他手中,气呼呼地说道:“我的话你敢不听?你必须拿着!”
言罢,她转身疾走,不愿再留片刻。
哼,休想让本小姐心怀愧疚。
没过多久,调任的旨意便下来了,云兆兴携着妻儿前往江州赴任。
之后再见就是每年除夕宫宴,云骁只能远远望见李云嫣,她依旧明媚傲气,只与长姐和太子表哥亲昵,眼中再容不下旁人。
当李家满门覆灭的消息传至江州时,正是他院中那株桃花凋敝之日,昔日的记忆与眼前的败景交织,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至此已过七年,云骁始终记得那日的情景,那个身着桃红衣裙的小姑娘,她嚣张跋扈,却又明媚如烟火。
双倍催情药
寻芳楼。
阿胭懒懒起身,腰际两侧的掌印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暧昧缠绵。
方披上衣衫,房门就被推开了。
周妈妈时刻留意着这屋的动静,见云骁离去,她便迫不及待地前来查看情况,目光在阿胭脸上扫过,注意到她眉眼间残留的春情,心中稍安。
又扫视了一圈凌乱的床铺,她的笑意凝在脸上:“怎么没有落红?云少爷未与你共赴云雨?是他不满意,还是说,你又在耍什么小聪明?”
阿胭轻掩朱唇,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娇媚:“周妈妈多虑了,云郎之所以未越雷池,全因他太过珍视我。”
周妈妈眉梢微挑:“哦?此话怎讲?”
阿胭垂下眼帘,做出一派娇羞状:“云郎言道,不想在中药神志不清之时,让我受到丝毫伤害,这才宁愿自己忍耐,也不愿做到最后一步的。”
听闻此言,周妈妈神色稍缓,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给你三天时间,若云少爷未来……”
她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说下去:“那些门外排着长队的公子哥们,可都盼着能与你共度良宵呢。”
接连两日,云骁都不曾踏足过寻芳楼,周妈妈心生疑虑,认定阿胭所言不过拖延之计,对她愈加不满:“已经过去两日,云少爷倒没有半分想起你的意思。”
“不是还有一日期限吗?”阿胭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周妈妈着急,不如陪我演一出戏。”
“说来听听。”
听完阿胭的计划,周妈妈的眉头一挑:“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云少爷没有来,你以后就得乖乖地给我接客。”
阿胭面上淡然,平静地回答:“那是自然。”
周妈妈扭动着腰肢走出了房间,抬手召来一个小厮,低声探问:“杜小少爷今儿可来了吗?”
小厮躬身回答:“来了,正在兰姑娘的房里听曲儿呢。”
周妈妈闻言,笑意更甚,附耳贴近小厮低语数句。
一切安排妥当后,周妈妈示意丫鬟端来一碗药,语气不容置疑:“做戏做全套,这碗里是特制的催情药,药效加倍,你喝下它,确保无虞。”
阿胭心中冷笑,知周妈妈并不真心信她,更想借此机会让她彻底失身,无论云骁是否出现,周妈妈皆有利可图。
她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周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前往兰姑娘的房间,准备请杜家的小少爷过来。
眼瞧着杜仲小少爷进了阿胭的屋子,周妈妈放下心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稳赚不赔,即便云少爷来了,看在亲戚情分,想来也不会为了个青楼女子太过生气。
与此同时,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厮则从寻芳楼出发匆匆奔向云府。
服下催情药后,阿胭像是被暑天里的日头炙烤一般燥热难忍,汗水不住往外渗透。
房门轻启,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衣着锦绣的年轻公子步入屋内,他手持一柄精致的折扇,轻摇间带着几分羞涩,似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阿胭几乎要笑出声,周妈妈请来的人,真是恰到好处。
纾解药效
“阿胭姑娘,我叫杜仲,周妈妈说我可以来此处坐坐,我便来了。”他急急开口,像是在向她解释,“姑娘放心,我是云骁的表弟,所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杜仲仍在继续说着:“其实那日本该是我摘了你的花牌,都怪表哥以势压人,还夺了我的银票!他那人素来不近女色,不通人情,想来也不会懂得如何怜惜佳人,那晚你定是受苦头了。”
云骁那样的人还能干出夺人钱财的事来?阿胭心中暗笑:“杜公子多虑,云郎待我很好。”
听她唤表哥时的亲昵称谓,杜仲不禁一黯,转而说道:“从前我日日都来听你弹琴,如今两日未闻,倒还有些挂念,不知今日阿胭姑娘能否为我抚琴一曲?”
催情的药效愈发强烈,阿胭哪有心思弹琴,有气无力地回绝道:“实在不巧,今日我身体微恙,恐怕不能为杜公子奏曲了。”
“无妨,无妨。”杜仲连忙摆手,听不听琴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能与阿胭共处一室,已是莫大的欢喜。
他的目光不时掠过阿胭的容颜,注意到她脸颊泛起异常的潮红,额上香汗淋漓,不由担忧:“阿胭姑娘,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染了风寒?”
阿胭摇头:“杜公子不必担忧,我并未感染风寒。”
杜仲眉宇间忧虑更甚,靠近阿胭,手抚上阿胭的肩头,言语关切:“那你是怎么了?要不要我现在去寻大夫来看看?”
话音未落,阿胭嘤咛一声,身形无力,软倒在他怀里。
杜仲本能地伸手去扶,没想到阿胭的身躯如此柔软,依偎在他胸前,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令他心神一荡。
细察之下,心知阿胭乃是中了催情之药,这一刻,杜仲的心脏狂跳不已。
在内心几经挣扎后,杜仲终下决断,轻舒臂膀,横抱起阿胭,大踏步走向床榻。
正当他欲俯身吻向那诱人的朱唇,阿胭却勉力偏转螓首,用尽残存之力,将他推开:“我如今是云郎的人,杜公子请自重。”
杜仲急切地辩解,声带哀求:“阿胭姑娘,我只是见你如此难受,想要为你分担。再说了,云骁那天花的是我的钱,按此说来,你我之间,并非全无瓜葛,你也算是我的人!”
自从阿胭出现在人前,杜仲便心生倾慕,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不把握住,岂不愧对男儿之身!
面对阿胭诱人的模样,他心一横,低下头,将唇贴在她的颈间,舌尖轻巧地舔舐,手掌在阿胭的身上胡乱游走,探索着那隐藏在衣裙下的柔软与温暖。
寻芳楼姑娘们穿的衣裙不仅美观,更是便于穿脱,衣带轻轻一拽,阿胭的衣襟便松散开来,露出大半雪肤。
在药力的作用下,她的身子更加敏感,每一个触碰都让她一阵颤栗。
在混沌的意识中,阿胭努力保持着一丝清明,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若云骁在意她,那么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思及此处,阿胭口中仍是说着拒绝的话,挣扎的力道却小了,她确实难受得很,等待的过程中有人帮忙纾解一番也好。
杜仲感觉到阿胭的挣扎减弱,误以为是她体力不支,有些愧意:“阿胭,你放心,我之后一定会补偿你的。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表哥的。”
许完诺言他又急迫地低下头去,拉开阿胭松散的衣衫,美不胜收的雪白双乳映入眼帘,他吞咽着口水,埋首于软弹的乳肉中,耸鼻狂嗅属于她的甜美与芳香,衔住殷红乳尖细细品味。
取悦女子这件事,杜仲做的格外得心应手,手掌握住一团绵软的嫩乳,指尖灵活地揉弄着,挑逗着。
他的唇舌在凝脂般的雪肤上游走,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的吻痕覆盖,留下湿润而炽热的痕迹。
吻痕从上一路向下,杜仲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缓缓地分开了阿胭的双腿。
舔屄
眼前的美景如同一幅绝妙的画卷在他面前展开,令他心跳如鼓,脸颊染上了一层激动的红晕。
在杜仲娴熟的手法下,阿胭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回应着,药效让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每次触碰都像是在点燃她体内的火焰。
阿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杜公子,你快住手……”
杜仲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无法从那片浅粉的幽谷移开,失神地赞叹道:“阿胭,你太美了,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
更妙的是在目光注视下,粉嫩的穴口羞涩地微微收缩,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晶莹的花露,杜仲见状,急忙伸手接住,湿腻感沾了满手。
将沾满花露的指尖捻了捻,又轻轻分开,那黏腻的液体在指间拉出了一条细长而闪亮的银丝,不仅如此,更是散发着淡淡甜香,充满了诱人的气息。
杜仲忍不住把手指放进嘴里,舌尖轻触,果不其然,品尝到一股清甜味道。
他的眼中迸发出惊喜,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俯身低头,将湿软的穴口含入温热的口腔,贪婪放肆地舔舐。
灵活的舌尖在阴果上来回挑逗,强烈的快感穿透阿胭的神经,她难以抑制地发出愉悦的呻吟。
杜仲的唇舌如同最温柔的画笔,在阿胭的花瓣上细致地描绘,他轻吻、轻舔、轻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她的渴望。
他的舌尖绕着阴果打转吮吸,阿胭的呻吟声渐趋高昂,呼吸急促而混乱,身体变得柔软无力。
穴口他的舌尖下翕张,分泌出晶莹的花液,甜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更加激发了杜仲的欲望。
“杜公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求求你停下来……”阿胭艰难地说出拒绝的话语,身体却在本能地迎合。
颤栗的双腿情不自禁地夹住埋在中间的头颅,想要把这份欢愉牢牢锁住,腰臀难耐地拱起,把柔软之处更加贴近杜仲的口腔,无声地索要更多触碰和满足。
杜仲虽然知晓她的迎合不是本意,但他的欲望已如绷到极致的弓弦,一触即发,他用语言安抚阿胭,同时快速除去身上的衣物:“阿胭,你别害怕,我会让你快乐的,和云骁不一样,我一定能让你欲仙欲死!”
在急促的言语间,杜仲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下身早已因强烈的欲望而肿胀。
他将身体贴近阿胭,沿着那条湿润滑腻的细缝轻轻蹭动,摩擦的快感让他兴奋无比,整根肉柱都被沾湿后,抵在花蕊处作势要刺进去。
正值此刻,房门忽遭一股巨力猛踹而开。
云骁立于门前,面若冰霜,目光如利箭般直射杜仲,他的出现宛若冬日里的寒风,瞬间将房内的旖旎气氛凝固。
杜仲如遭雷击,一股寒气自脚底涌上脊背,他喉咙干涩,结结巴巴地开口:“表……表哥,你怎的突然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自床上爬起,拾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往身上套,边套边道:“你听我解释,此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云骁默然不语,步伐沉稳地逼近床榻,目睹了阿胭的赤裸与不寻常的状态,眼神中的锋芒更甚,如刀剑般直指杜仲。
“我见她难受,才想着帮帮她,真没想动你的女人……啊——”杜仲急切辩解,然而云骁置若罔闻,挥手间,便将他掷出门外。
杜仲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重重地撞在走廊栏杆之上。
清脆的断裂声随之响起,栏杆应声崩断,杜仲自高处跌落,坠于一楼大厅的地面,痛呼之声在大厅中回荡:“哎哟……疼死我了……”
杜仲躺在地上,痛楚让他难受地左右扭动身体,先前胡乱披着的衣裳大敞,吓得软掉的肉柱大喇喇的展现人前。
大厅中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纷纷围了过来,窃窃私语,掩口而笑。
周妈妈急急自二楼赶下,神色慌张地欲搀扶杜仲:“杜公子,你没事吧?”
杜仲此刻方觉自身处境,羞耻之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急急拢紧衣袍,泪光在眼中闪烁,推开周妈妈的手,愤然道:“都是因为你!你等着,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说完他掩面而逃,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指奸
云骁目如寒潭,落在阿胭仍在轻颤的身体上,紧锁的眉头和紧绷的下颌透露出他极力压抑的情绪。
将门合上,他直直迈向床榻,为阿胭披上外衣,动作温柔而谨慎,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别碰我!”阿胭挣扎着。
“别怕,我是云骁。”云骁抱住她,嗓音温和。
“云郎,你终于来了……”阿胭闻声停止挣扎,似是刚认出眼前之人,顿时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云骁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
倚在云骁的怀抱中,阿胭的心彻底放松下来,药物的效力却趁机掌控了她的意识,她的脸颊潮红,呼吸急促而浅显,手指紧紧抓住云骁的衣襟,声音颤抖着:“云郎,我好热……好难受……”
触到的皮肤异常的滚烫,云骁深知催情药物带来的苦楚,对她自然感同身受,他俯身吻住阿胭的唇瓣,试图给予她安慰。
在家两日,云骁并非无所事事,他命人买了许多春宫图,从中学习了不少床笫之事,现下正好用得上。
单凭手掌的抚慰无济于事,云骁拉开阿胭的双腿,目光落在那娇美之地。
上次未能亲眼目睹,只凭触感就已沉醉于那份美妙,眼下亲眼得见,更觉此处的美丽震撼。
他眼神倏暗,拨开闭合的细缝,找到藏于下方的蜜洞,指腹轻柔地按压,缓缓没入其中,修长有力的手指被穴口逐渐吞噬。
其中的紧致令一指的进入都略微艰难,云骁的动作谨慎而缓慢,生怕弄疼了她,随着手指深入,液体的润滑让进出变得顺畅些许。
阿胭也连连呻吟,脸上露出明显的舒爽之色,身体开始主动迎合,勾着云骁的脖子要亲他,眼中满是迷离和渴望:“云郎,我好舒服……”
云骁低头回吻住她,手指继续在湿滑的甬道里探索,加快了进出的速度,给阿胭带来更大的舒缓和愉悦。
随着时间推移,云骁增加了手指数量,三指并用,动作精准地探寻阿胭体内最敏感之地。
阿胭在他的抚慰下,呼吸愈发急促,呻吟声渐渐高昂,身体随着云骁的手指荡漾。
直到阿胭体内的药性渐散,在疲惫中沉沉睡去,云骁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
门外,周妈妈一直守候着,一见云骁现身,立刻迎上前去,满脸谄媚之色:“哎呀,云少爷,今日之事纯属误会,万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云骁面若冰霜,不发一言。
属下心领神会,递上一只精致的檀木匣子。
周妈妈接过匣子,眼中闪过贪婪,粗略一数,顿时喜形于色:“云少爷真是大手笔,这些银两足够让阿胭陪您一个月了。”
匣子中的银票足有万两,她倒真敢开口。
云骁不容置疑,冷冷说道:“阿胭,我要带走,从今往后,她与寻芳楼再无半点瓜葛。”
周妈妈的笑容顿时凝固:“这可不行啊,云少爷!”
云骁眼神一凛,抬手间,一道寒光闪过。
周妈妈只觉头上一凉,发髻散落,几缕头发悠然飘落在地,她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把距离自己不过一寸的匕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云少爷何必如此。”
“阿胭,我要带走。”云骁再次冷冷重复。
周妈妈终于明白,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能忍痛咬牙:“好,云少爷如此钟情于阿胭,也是她的福气,您请便吧。”
望着云府的马车远去,周妈妈脸上的心疼和不舍拧成一团,原本以为招来个财神爷,没想到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匪,把她的摇钱树连盆都给端走了!
灭门
李家府邸上空被火光染红的那日,正巧乳娘钱氏带着女儿来府中小住。
见到好久不见的乳娘,李云嫣很是高兴,拉着钱氏的手不松,嘴里念叨着:“乳娘,你好一阵子都没来看我了,今晚就在我屋里睡,让慧姐姐一个人睡东厢房去。”
钱氏笑容宠溺:“好,我还像小时候一样给你唱曲,哄你睡觉。”
钱慧静静立于一旁,见李云嫣撒娇的作态,唇角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人年岁相仿,身形相似,性情却迥然不同,钱慧温婉娴静,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的,不爱多说话。
自从李云嫣十岁那年,钱氏的丈夫因病撒手人寰,她便不再在李府常住了。
一来是因为家中没有男人支撑,二来也是想专心在家照顾女儿,但偶尔会受邀带着女儿来李府小住几日。
谁料这一夜,一场灾祸突如其来,熊熊烈火打破了夜的宁静。
火势迅速蔓延,浓烟蔽空,火舌肆虐,贪婪地舔舐着木制的屋宇。
钱氏警觉地察觉到危险,立刻唤醒李云嫣,迅速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隐蔽角落藏身。
此时的李云嫣被吓得脸色苍白,钱氏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怕,有乳娘在,不会有事的。”
待李云嫣情绪稍定,钱氏打算返回院落寻找女儿钱慧,可正当她准备动身时,不远处传来兵刃交击的声音,夹杂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钱氏心如悬旌,按住李云嫣,手颤抖着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因恐慌而发声。
如果被那些人发现她们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沉重而漫长。
凄惨的叫声逐渐停歇,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愈发浓烈起来,令人作呕,她们紧紧相拥在一起,默默地流淌着泪水。
刺客们撤离之后,四周一片死寂,唯有木材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以及屋檐坍塌的轰鸣。
李云嫣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目光所及之处,各个院落中都躺着被残忍杀害的尸体,鲜血流淌得到处都是,染红了整个地面,她心中焦急如焚,想要前往父母所在的院子查看情况。
钱氏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黑暗中拉扯,带着她在夜色中一路奔逃。
身后,李府在烈火的吞噬下,轰然倾塌,扬起漫天烟尘。
火光映红了天际,惊动了京城的每一个人,皇宫与官员府邸灯火通明,马蹄声、甲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京城紧急戒严。
钱氏带着李云嫣匆忙赶到位于永庆巷的家中,暂时躲避风头。
李云嫣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哽咽着问道:“乳娘,我的爹娘还有姐姐他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的女儿也凶多吉少,钱氏悲痛万分,泪如雨下,紧紧将李云嫣揽在怀中,声音哽咽地安慰道:“现在各方势力都围在李府,说不定夫人、老爷和大姑娘都平安无事呢。”
终于熬到了天色微明。趁着夜色尚未褪尽,她们二人乔装打扮成平民模样,小心翼翼地出了城。
一路舟车劳顿,钱氏带着李云嫣坐船南下,打算投靠远方亲戚。
船舱之内,人声鼎沸,众客或三五成群,或交头接耳,闲聊之际,不免谈及京城昨夜之惊变。
“李相权倾朝野,显赫一时,谁料想,一夕之间,李家竟遭灭门之祸!”一人叹息道。
“是啊,我也听说李相及其家眷,是先遭了刺客毒手,然后才放火焚烧,偌大的李府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另一人接言。
“李相昔日附庸废太子,今太子既废且死,五皇子新登大宝,自然要肃清旧党。”又一人小声议论。
李云嫣亲耳听闻旁人言及自家惨祸,心中悲痛难以自抑,捂着嘴哭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身躯颤抖,却不敢哭出声来,只得埋首于乳娘怀中,任由泪水湿透衣襟。
钱氏亦是心如刀绞,泪眼朦胧,搂住李云嫣,低头默默垂泪。
两个弱女子孤苦无依,逃亡路上诸多不便,加之十四岁的李云嫣已显露倾国之姿,途经江州时,便被一伙起了歹心的人给掳了去。
流落青楼
钱氏下落不明,而李云嫣被卖入江州最大的青楼——寻芳楼。若不是那伙贼人贪图重金,她恐怕早已惨遭蹂躏至死。
初至寻芳楼,李云嫣犹存娇小姐之脾气,她昂首挺胸,怒声斥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想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还不快点放了我!”
周妈妈闻声而至,语带讥诮:“哦?愿闻其详,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云嫣欲言又止,家破人亡的痛涌上心头,她的气势瞬间萎靡,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她默默垂泪,无言以对。
“既入了寻芳楼,就得乖乖听话,如若不然,苦头便在后头。”周妈妈轻蔑一笑,眼中闪过威胁。
李云嫣当然不会听话。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周妈妈看出了她原先身份不俗,但在这寻芳楼里,过去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身上的傲气也该磨一磨了。
于是李云嫣被关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三日三夜,没有食物,没有水,饥渴交加,唯有角落的恭桶相伴。
自幼娇生惯养,堪比公主待遇长大的的她何曾遭受过如此屈辱,李云嫣愤恨无比。
她仍然不屈服,表面上装作乖顺,暗中却在策划脱逃,终于,她觅得一次良机,成功逃了出去。
奈何人生地不熟,加之体力虚弱,她尚未逃离寻芳楼的地盘,便被训练有素的打手捉回。
周妈妈略显惊讶:“这么些年,你是第一个逃出去的,确有几分能耐。”
惩罚是少不了的,为了不损伤容貌,不留下疤痕,便用细细的银针,扎在身体各处。
素来娇气的李云嫣咬着牙不喊痛,眼里的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周妈妈意识到,这个硬骨头不是那么容易啃下的,她决定带她去看寻芳楼是如何真正对待不听话的姑娘的。
领着人来到一间简陋的屋子,这里关押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头发散乱,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显然已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数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涌入房间,开始撕扯那女子的衣物,轮番对她进行奸污,他们神色猥琐地说着下流淫秽的话,动作粗暴得像是没把她当人。
施虐的行为持续了很久,女子的求救声从高亢逐渐转为微弱,瘦弱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皮,她双腿无力地向两旁耷拉,腿心更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暗红色的血迹逐渐在她身下铺开。
李云嫣感到一阵胆寒与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但周妈妈却掐住她的脸,逼迫她目睹这一切,冷声警告:“再不乖乖听话,此女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在那段漫长而黑暗的日子里,李云嫣的梦境被无尽的梦魇所侵蚀。
每个夜晚,她都会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被折辱的女子,无助地挣扎,绝望地呼救,最终在泪水中惊醒。
李云嫣终于明悟,单凭一己之力,想要逃离寻芳楼无异于痴人说梦,若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明哲保身,她必须学会审时度势,适应这里的生活。
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李云嫣,唯有阿胭。
揍人
过往的恐惧痛苦在梦境中缠绕,阿胭额头上细汗密布,口中呢喃着模糊不清的呓语:“火……阿娘……姐姐……”
她的手臂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似乎在寻找什么依靠。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梦魇的深渊拉出来。
阿胭猛地惊醒,双眼带着初醒的迷茫和惊慌,看清眼前的人,惊异地脱口而出:“云骁?”
云骁语气柔和:“嗯,我在。”
环顾四周,屋内的陈设陌生,阿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在三年前的那片炼狱。
“这里不是寻芳楼?”她后知后觉。
云骁点头:“嗯,我已经将你从寻芳楼赎了出来,你以后自由了。”
阿胭一怔,回想起梦中的一幕幕,那些痛苦和无助在心头翻涌,不由眼眶生热,扑进云骁怀里,泪水满面:“云骁,谢谢你。”
云骁轻轻抚她颤抖的肩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发泄完一时的情绪,阿胭擦干眼泪,恢复了娇柔的作态:“我在寻芳楼日思夜盼了两日,都不见云郎,我还道云郎已经把我忘了呢。”
“两日不来是因为我想了许多,我此生只求一人相伴,现在既然与你有了肌肤之亲,我便会负责到底,不日我便向母亲禀明,娶你为妻。”
他说得十分真诚,阿胭眼帘微垂,犹豫说道:“可我们并未行夫妻之实,况且昨日杜少爷他……”
云骁温柔地打断她:“那件事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好好养身体,其余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离开前,云骁坐在马背上回望了一眼,此处是云家在城郊的庄子,远离尘嚣,幽静宜人,适合她休养生息。
而他,有些旧账,是时候去清算了,他策马扬鞭,直奔杜府而去。
昨日,杜仲泪痕斑斑,狼狈逃回家中,脸面算是丢尽了,整日窝在被子里,不愿见任何人,任谁来敲门都不理。
院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婢女焦急的阻拦声:“云少爷,我家公子今日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杜仲心头一紧,暗想不妙,云骁来了!
他慌忙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没等他下床,就听见门闩“咔嚓”一声断了。
云骁站在门口,身影逆光,目光冷冽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杜仲吓得往后缩了缩:“表哥,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话音刚落,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一股大力从床上拽下,硕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在痛苦的哭嚎中,他恍惚听到云骁冷冷地说:“你也配碰她?”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杜仲不甘地反驳:“啊——我凭什么不能碰!我就碰!我不仅碰了我还舔了!啊啊啊——救命啊!”
嘴硬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拳头。
周围的婢女们焦急地踌躇,无人敢上前去劝阻。
杜仲的呼救声在室内回荡:“快去找我爹娘过来,我要被打死了呜呜呜……”
经过一顿暴打,杜仲意识模糊,嘴角溢出鲜血,牙齿脱落,头肿得像个猪头。
云骁这才停手,用杜仲的衣袍下摆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随意将他丢在一旁。
离去途中,偶遇匆忙赶来的杜夫人,云骁仍不忘礼数,微微作揖:“见过姨母。”
看到他手上的血迹,杜夫人大惊失色,终于赶到儿子的院子,目睹杜仲的惨状,她尖叫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教训完杜仲,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寻芳楼。
寻芳楼存续十年有余,以周妈妈贪得无厌的性子,逼良为娼、拐卖人口之事应不少见。
云骁决意追查到底,一旦找到证据,定要她付出沉重代价。
※
云府。
王氏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厉声斥道:“跪下!”
云骁闻声,没有辩解,没有犹豫,从善如流地跪了下来,身姿沉稳。
王氏语气中带着不解:“你向来行事稳重,如今为何这般冲动?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对表亲下如此重手!”
云骁抬头,声音平静:“阿胭现在已是良民。”
王氏不为所动:“那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卖弄风姿,以色侍人的事实。”
云骁:“母亲,阿胭是我心悦之人,请您对她多些尊重。”
王氏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叹气道:“今日表妹来云府,一见我就哭开了,说仲儿伤势严重,没个两三月都好不了。”
“此事确实是儿子之错,我愿去杜府门前负荆请罪,姨母和姨父想如何责罚,我都愿意承受。”
杜家是出了三服的远亲,真要因此让云骁受罚王氏心里也不愿意,见他诚心认错,她语气也和缓下来:“罢了,我命人备一份厚礼,你亲自登门说几句好话,我再为仲儿择一位名医好生医治,这事便就这么过去了。”
“谢过母亲,若无他事,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王氏定定看着他问:“你这般急着走,是要去城郊庄子那儿?”
“是,这几日事忙,抽不开身,今日得了空想去看看阿胭。”
“不急,先坐着陪我说会话。”王氏端坐椅上,手中轻捻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这段时日以来,我为你留意了不少世家贵女的名贴,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皆是才貌双全、家世相当的好姑娘,你来瞧瞧,看是否有合你眼缘的。”
云骁毫不迟疑地回绝道:“母亲,若要娶妻,我只娶阿胭。”
王氏脸色一沉:“胡说八道!她的身份低微,能进府当一个姨娘已然是抬举,岂能妄想登上正妻之位!”
云骁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既然母亲不答应,那儿子无话可说,我先告退了。”
见儿子如此固执,王氏生气地摆了摆手:“好啊,我也不想看见你,免得生气,你快些离开我眼前!”
云骁并未多言,端正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云骁远去的背影,王氏愁眉不展。
往日儿子不近女色,专爱舞刀弄枪,她忧心。如今儿子为了心悦的女子,展尽锋芒,她还是忧心。
那个叫阿胭的女子,她得见一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她的儿子如此执着。
玉佩
一连数日,云骁的身影都未曾出现在庄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对他的行踪也一无所知。
阿胭倚在美人靠上,手中随意地抛洒着鱼食,眼神空洞地注视着水里的鱼儿争食,心神却飘向了远方。
自从说完要娶她为妻后,便连续几日不见人影,莫不是后悔了吧。
人心似水,易变难测。
曾几何时,正直守诺着称的小古板,如今也成了会说甜言蜜语的风流浪子了。
心烦意乱之下,整盒鱼食被阿胭一股脑地倒入池塘,五彩斑斓的锦鲤纷涌而来,争先恐后的抢食。
不久,便有几尾贪食的鱼儿因为吃得太多而翻起了白肚,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忽然,肩头一暖,一件披风轻轻覆在背上,阿胭回过头,入目是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今日风凉,怎么不多穿几件衣裳。”云骁眼神关切。
阿胭眉眼恹恹,无波无澜地说道:“左右我无亲无故,孤苦伶仃,病了死了又如何。”
云骁眉头轻蹙:“你不许这么说,总有人会在意的。”
他又解释道:“我这几日不来,是一直在追查寻芳楼的事情。如今周氏已经因为逼良为娼和拐卖人口的罪行被关进了大狱,等待秋后问斩,寻芳楼查封,姑娘们也都给了银子各自遣散了。”
“当真!”阿胭站起来,眼中闪过惊讶。
云骁一笑:“我从不说虚言。”
阿胭面露动容,撞进他怀里娇声唤道:“云郎……”
看不见的角落,她嘴角上扬,折磨她三年的罪魁祸首将要伏诛,如何能让她不感到快慰。
云骁拍了拍她的背:“道谢的话不必再说,跟我来,我带你看样东西。”
随着他的步伐,一路行至书房。
案上摆着一个外表朴素的狭长木匣,似乎是剑匣。
阿胭疑惑:“这是?”
云骁轻启匣盖,露出其中的断剑。
阿胭不解,给她看一柄断剑做什么?
见她毫无印象的样子,云骁敛眸,缓缓开口:“这把剑是儿时大伯父赠予我的,他是个很有威望的将军,我自小便对他敬仰有加,故而十分珍惜他送我的剑,日日细心擦拭。”
“那怎么会断呢?”
“我在家中偷偷练剑的时候,正巧被来云府参宴的一位客人看到,她要看我的剑,我不肯给,她一怒之下便命人砸断了它。”
听到这里,阿胭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悄然生出一丝心虚,干巴巴地说道:“那个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云骁抿唇,眼底暗藏笑意:“嗯,我也觉得她很过分。”
阿胭语塞,一时摸不透云骁的意图。
七年未见,二人的容貌与儿时相比皆有变化,更何况她现在明面上是个已死之人,他应当认不出来才是。
“带你来,只是想给你看看我儿时珍爱之物。”云骁轻声解释,“对了,还有一样东西。”
他又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里面躺着一枚玉佩,质地细腻通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是一枚极为珍贵的美玉。
阿胭的目光一触到玉佩,便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波动,她掐紧了手掌,声音微颤:“真是块好玉。”
“这是当年那个客人赔给我的,她说这是她从小戴着的贴身之物,就当作抵偿断剑之仇,我便好好保存至今。”
“原是如此。”阿胭用力压下喉间的哽咽,“此玉如此精美,不知能不能让我赏玩两日。”
云骁故作犹豫,一副为难的样子:“可这是她人相赠之物,怎能随意转让?”
阿胭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
随即云骁便拉起阿胭的手,把匣子置于她掌心:“你若着实喜欢,借你两日也无妨。”
双手紧抱着木匣,阿胭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取出那枚玉佩,随之揭开的是尘封已久的记忆。
玉佩的背面,一个小小的“嫣”字映入眼帘,那是她的名字,她过往身份的象征。
看到这个字,阿胭的情绪如压抑已久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决堤之口,泪水沿着面颊滑落,滴落在玉佩上。
过往的回忆和情感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裹缠,化作泪水,倾诉着她的痛苦与怀念。
云骁静静站在屋外,透过闭合的门,聆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哭声,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阿胭的疼惜,也有因为证实了心中猜测而感到的一丝喜悦。
任由自己消沉了两日,阿胭重新整理了情绪,将装着玉佩的匣子交还给云骁。
云骁有些诧异:“你不要了吗?”
“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怎好意思一直占为己有。”阿胭摇头,不能一直沉湎于过去,她要向前看。
云骁默然,开口说道:“那我先收着,你若是哪天想要了,再来同我说便是。”
书房内。
“根据这上面的内容,将信息和线索一一落实,务必要滴水不漏。”云骁将一封信件交予手下,慎重叮嘱道。
“是。”手下领命而去。
云骁曾试探地向阿胭问询过她流落寻芳楼之前的身份,得到的自然是精心编造的故事。
既然如此,那他便以此为铺陈,将她口中所言落实,为她构筑一个新的身份。
当年李家遭遇不幸,满门被害,至今仍未查出幕后黑手,因此,阿胭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云骁会用自己的力量,尽力护住她。
日常 you se xi n.co m
微风带着些许凉意,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院子里。
云骁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屹立在院中,随着手腕的轻转,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剑光如银蛇般在阳光下闪烁。
阿胭站在院门口看他练剑。
这几日,云骁都待在庄子上,除去看书练剑,便是和她在一起,陪着她共用三餐,游园赏景,抑或是泛舟湖上。
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对阿胭的关切,可是他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没有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
他将她从寻芳楼赎出来,又替她出了恶气,应当是对她存有几分情意的。
可他却从未在她的房间留宿。
阿胭不禁疑惑,男人不都是见了女人就想上床的吗,云骁怎么不是这样?
回想起他们之间仅有的两次亲密接触,似乎都是在药物的影响下,迫不得已。
难道她对他真的没有吸引力吗?
她必须再想法子,让他打破界线。
目光瞥见阿胭的身影时,云骁立时便收了剑,眼含笑意:“阿胭,你来了。”
阿胭拿帕子为他轻拭额上的汗水,“我闲来无事,去厨房做了糕点,端来给云郎尝尝。”
随侍的婢女香云端着一盘点心走上前来。
云骁抹去阿胭脸上蹭到的面粉,拈起一块外形并不美观的点心放进嘴里,笑着对她说:“嗯,很好吃。”
十七年来头一次下厨,能做得好吃才怪了,阿胭自己也尝过,甜得腻死人,但她没有耐心重新做,仍旧端了来。
味道如何无所谓,左右就是做做样子。
见他面不改色地咽下点心,阿胭露出娇俏的笑:“云郎喜欢的话,下回还给你做。”
云骁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些交给厨娘做就好。”
阿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出一个请求:“云郎武艺出众,能不能教我一些防身的手段。”
云骁沉吟,似是在深思熟虑:“你是女子,力气小,可以学匕首,用巧劲刺入心肺,毙命对方。”
言罢,云骁便命人取来一把匕首,递给她。
匕首闪着寒光,小巧的尺寸正适合女子使用,既便于隐藏,又足够锋利,握在手中有些沉,也让阿胭心中多了一份安全感。
云骁从背后靠近她,双手覆上她的,开始指导如何正确握持匕首,他的气息温暖而均匀,喷洒在阿胭的颈侧。
“握匕首时,手指要这样弯曲,用指腹紧贴刀柄,这样更易于控制方向和力道。”看更多好书就到:pa owen wu2.c o m
云骁的声音清润平和,大手握着阿胭的小手,一点一点调整她的姿势。
阿胭集中精神,按照云骁的指导去感受匕首在手中的平衡和力量。
“出手时,要用腰部的力量带动手臂,力量要集中在匕首的尖端。”他轻轻抓着阿胭的手,引导她模拟刺击的动作。
在他的细心指导下,阿胭的动作从最初的生涩变得流畅,每一次出手都更加准确和有力。
云骁则始终在她身后,耐心地指导,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余光下是女子瓷白细腻的肌肤,云骁分神片刻,收手退后:“你自己试试。”
阿胭心无旁骛,专注地握着匕首,目视虚空,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张笑里藏刀的可憎面孔,她眼底生恨,发狠地一次又一次戳下去,仿佛要将所有恨意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早晚有一日,她要亲手刺进他的心脏了结他!
注意到阿胭的异样,云骁抓住她的手:“阿胭!”
阿胭如梦初醒,手一松匕首滑落在地。
没有心思找借口搪塞自己的不对劲之处,好在云骁并未追问,而是揽着她安慰道:“练这个不急于一时,今日先到此为止吧。”
酉时将至,晚霞洒满天际,该是晚膳的时辰了。
二人一同步入饭厅,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阿胭一眼便注意到今日的菜色和往常有所不同。
云骁给她夹了一片糟熘鱼片:“这是刚来的厨子做的,听闻他以前在京城的酒楼做过工,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鱼片柔软滑嫩,口感清淡微甜,糟香浓郁,品尝着熟悉的味道,阿胭低声说道:“嗯,还不错。”
这里是江州,本地擅长烹饪的厨子比比皆是,新来的厨子怎么刚巧就擅做京城菜式呢?
前有断剑、玉佩,后有擅做京菜的厨子。
如此巧合令阿胭不得不多想,即使面对满桌的熟悉佳肴,也失了食欲,草草吃几口垫了肚子,她便提出想回去休息了。
云骁没有多言,只是将她送回房,临别前不忘关心道:“好好休息。”
阿胭合上门,心乱如麻。
从前李云嫣娇纵跋扈,没少欺负过他,若是云骁真的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还会对她如此宽容和厚待吗?
换作是她,是定要抓住机会把人踩在脚底尽情羞辱一番才解气的。
难不成他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傻子?又或许,当真只是巧合?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阿胭不禁开始对云骁心生怨怼,都怪他尽做这些惹人误会的事,从小到大都讨人厌!
暧昧缠绵
翌日清晨。
阿胭自榻上起身,比往日稍迟,昨夜心绪纷扰,辗转难眠,直至深夜才倦及睡去。
不过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她亦是想通,无论云骁是否真正认出她,都不妨碍阿胭勾引他的计划。
一直待在庄子里并非长久之计,她需要谋得一个名分,能在云府站稳脚跟的名分。
是以,当晚云骁再次将她送至门口,她站在那儿,拉着他的衣角,柔声道:“晚风清寒,云郎不如进来坐坐,喝杯热茶。”
晚风轻拂,檐下灯笼摇曳,洒落一片柔和光华,为幽静夜色增添几分暖意。
云骁眸若深潭,凝视着她,低声应允:“好。”
房门轻掩,云骁揽她入怀,吻随之落下,他的手掌按在阿胭的后颈,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阿胭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措手不及,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云骁稍微放松了些,阿胭趁机大口呼吸,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脸颊泛着缺氧的红晕。
“缓过来了吗?”云骁贴着她唇问。
阿胭刚点下头,猛烈深入的吻即刻再次落下,仿佛要将她吞噬。
直到嘴唇感到麻木,云骁才放开她,细心整理她因亲吻而变得凌乱的发丝,声音沙哑,透着一丝歉意:“对不住,一时没有忍住。”
阿胭的唇瓣因为亲吻变得红艳艳的,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他眼神渐暗,又情不自禁凑了过来,轻轻柔柔地碰着她的唇,温柔缠绵。
前几日,阿胭因那枚玉佩勾起了往昔的回忆,陷入悲伤,云骁想用陪伴来安抚她的情绪,平缓伤痛,也一直克制着自己,没有碰她。
眼下阿胭既然主动邀请,那他便不再犹豫,顺水推舟。
云骁抱起阿胭,步履沉稳地朝床榻走去,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潮热而稠密。
在摇曳的烛光下,他们四目交织,眼中满是浓情蜜意,红润的唇瓣再次相遇,比之前更加热烈。
云骁的手指灵巧地解开阿胭素色衣裙的系带,露出凝脂般细腻的雪肤,他的手掌轻抚她的肩膀,滑过腰际,直至大腿。
阿胭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轻轻颤抖,她能感受到云骁落在她身上的每一个吻,每一次触碰。
云骁的唇舌带着火热的温度,沿着脖颈向下,轻柔地吻过每一寸肌肤。
途经那对双乳时,云骁的目光被深深吸引,它们雪白饱满,柔软而富有弹性,轻碰上去,便开始微微颤晃起来,如同雪波荡漾。
乳肉间芳香四溢,他张嘴含住了诱人的红果,满口馥郁浓香,舌尖绕着乳晕轻转,然后是深深的吸吮,如同婴儿吃奶一般。
在他的吸吮和爱抚之下,阿胭的双腿情不自禁地夹紧,轻轻地摩擦着,想要更多的满足。
随着情欲高涨,腿心间的穴口微微收缩,溢出了晶莹的清液,润湿花径。
云骁注意到她的动情之态,手掌移至私处,轻柔地抚摸着,探索着她的敏感点,当触到那片柔软时,沾满了湿腻的液体,足以证明阿胭的愉悦。
手指拨开闭合的细缝,在湿滑的嫩肉轻轻蹭过,缓缓地从穴口探入,感受着她内部的温暖和紧致。
阿胭的腰肢难耐地扭动,夹紧了腿间的手臂,随着云骁手指的律动,她的呻吟愈发急促,宛若夜莺啼鸣。
难以言喻的感受在体内蔓延,一股强烈的快感席卷而来,阿胭的身体紧绷到极致,然后猛地放松下来,花心痉挛地收缩,温热的液体纷涌而出。
阿胭抵达一次顶峰后,云骁与她相对而卧,她的腿间突兀地挤入一根巨大的肉棒,粗如手腕,硬如烙铁,炙如炭火。
那根坚挺的硬物搁在腿间不仅硌得难受,亦烫得难受,然而当它挤开花缝,紧贴在最软嫩的穴肉上,阿胭不禁颤抖着双腿,水流得更欢快了。
云骁按着她的纤腰,开始缓慢而有节奏的抽送,每一次摩擦都给二人带来了强烈的欢愉,他们呼吸交融,动情地唤着对方的名字。
在翻涌的情潮中,云骁在她耳边低语,真挚深情:“阿胭,我心悦你。”
床上哄人的话谁不会说,阿胭轻声回应,嗓音娇媚撩人:“云郎……我也心悦你……”
她的话仿佛是点燃干柴的火星,使得云骁的动作更加迅猛而有力,在不知疲累般的持续动作下,快感不断地攀升,完全沉浸在彼此给予的愉悦之中。
一直闹到下半夜,阿胭止不住地颤栗,身体敏感至极,哪怕轻轻触碰也能引起一声嘤咛,如风中细柳,娇软无力。
床榻上,情事的痕迹显而易见,更像是泼了一桶清水,湿润了半张褥子。
仆人们轻手轻脚地拎着热水进来,为浴桶灌满了温热的水。
云骁抱着筋疲力尽的阿胭,她的身体软软依偎在他怀里,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浸在浴桶里,阿胭轻叹一声,享受热水带来的舒缓。
云骁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手臂环着她,温柔地为她清洗身上的粘腻,他的身体紧贴着阿胭,依旧保持着坚挺,尺寸如同凶器的肉棒顶在股间。
阿胭昏昏欲睡间突然想到,一整晚的亲密,他一直都是在外面碾磨,始终没有真正进入她的身体。
意识到这一点,她忍不住回头问,语带不解:“云郎,你……为什么不进来?”
云骁轻轻将她翻转,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向你承诺过,等你成为了我的妻子,洞房花烛夜之时,我再名正言顺的同你圆房。”
阿胭愣住了,这不是床上哄人的甜言蜜语吗?难道他是真心的?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依偎在他怀里,故作感动地轻唤:“云郎……”
实则,她却在暗自嘀咕:“小古板长大,变成了大古板。”
本来是心中自语,没想到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云骁闻言,声音戏谑地问:“大古板?”
糟了,怎么给他听见了!
阿胭慌慌张张抬头想解释:“不是的,你听我……唔……”
话音未落,云骁已满眼含笑,俯身吻住她,深情而热烈,将她的疑惑和不安一一融化。
他的热情来得莫名其妙,云骁又抱着阿胭在浴桶中缠绵了许久,当他们回到床上时,阿胭已经筋疲力尽,眼睛一闭,便沉沉坠入梦乡。
求娶
自从界线打破后,每次独处时,两人便不自觉靠近,缠绵在一起。
云骁深切体会到食髓知味的含义,每一次亲密接触,都让他更加渴望深入。
每当沿着湿软的花缝摩擦,就越发想尝一尝内里的风景,想要真正进入,感受一番那只有手指曾经触及的紧致与湿热。
水榭之中,美人靠上铺了极软的垫子,即便是长时间的跪坐,也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不适。
阿胭此时正跪坐在其上,软绵绵的身子倚靠着栏杆,云骁则站在她身后,双掌箍着她纤细腰肢。
从远方望去,两人的身影衣衫整齐,毫无破绽,实则他们的下身紧密相贴,云骁那炽硬的粗长肉棒强势地梗在阿胭的腿间。
随着云骁的轻微动作,阿胭体内涌出一股股热潮,温热的汁液在摩擦间悄然滑落,滴落在地,留下点点痕迹。
在这欢愉的时刻,阿胭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引诱:“云郎,你插进来好不好。”
几乎每次亲密,阿胭都会充满渴望的邀请他进入,云骁用尽所有克制力,才没有打破原则。
情潮平息,他搂着阿胭说:“我今日便回云府,求母亲让我娶你为妻。”
阿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配着失落的表情道:“我出身青楼,云夫人定不会同意的。可即便我身份低微,也是绝不愿做妾,给别的女人行礼,与旁人一同分享夫君的。”
她凝视着云骁,眸中含泪,楚楚可怜的以退为进:“云郎,不如你我现在真正做一回夫妻,之后便分开,各自安好吧。”
云骁的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阿胭,我云骁此生只认你一人为妻,你不许再说分开的话。”
阿胭哭得梨花带雨,软软靠进他怀里。
庄子门口。
云骁身姿矫健地跃上马背,目光投向阿胭,眼神深邃:“等我。”
马蹄声渐行渐远,卷起一路尘土。
阿胭收起期盼的表情,对他此行并不乐观。
一刻钟后。
香云急匆匆赶来通报:“阿胭姑娘,夫人来了,现下正在前厅等你过去呢。”
什么?阿胭一惊,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和衣裙,确认没有不妥之处。
前往前厅的路上,她在心中思量着云夫人此行的来意。
王氏坐在主位,端起茶盏轻嗅,茶水清幽,是上品茶叶,连这样的小事都照顾得如此周到,看来儿子对阿胭的宠爱并非虚言,
忽听脚步声渐近,王氏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款步而来,步步履轻盈,颇具闺秀风范。
“阿胭拜见夫人。”阿胭福身行礼,细颈微垂,声音平和有礼。
眼前的女子肤色胜雪,眉目如画,身着一袭水碧色轻纱长裙,清丽动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赏心悦目。
王氏眸中闪过惊讶,阿胭周身没有一丝轻浮之气,与她所听所闻的风尘女子截然不同,不由笑着称赞道:“阿胭姑娘果真花容月貌,怪不得骁儿如此倾心,快不必多礼了。”
阿胭直起身子:“多谢夫人,夫人谬赞了。”
端详之下,王氏暗自思忖,总觉得阿胭似曾相识:“阿胭姑娘,我见你好似有些面善。”
阿胭眼眸轻转,微微一笑:“我一见夫人也觉亲切呢,让我想起了娘亲。”
听出她话里的讨好之意,王氏嘴角的笑容淡了些,顺势问起阿胭的过往。
阿胭平静地把之前编给云骁的故事又说了一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可怜的孩子。”王氏故作哀伤,拿帕子抹去虚无的泪水,“不过好在现在有骁儿宠着你,往日那些难过事就别再想了。”
“夫人说的是。”阿胭态度恭敬地回道。
“骁儿对你可好?他那孩子,不大会疼人,难免有疏漏之处,缺了什么只管跟我说。”
“云郎待我极好,也很细致。”
“那就好,往日他年少不知事,不近女色,不愿说亲,现在快及冠,终于懂事了。我先前给他挑了几个正妻人选,阿胭姑娘不如一起来看看哪个合适,毕竟以后都是共同服侍骁儿的姐妹。”
铺垫良久,王氏终于露出她的真实意图,原是专为敲打她而来,明里暗里告诫她休要妄想正妻之位。
阿胭垂眸轻道:“娶妻这样重要的事,还是交由云郎自己定夺才是。”
“阿胭姑娘说的也对。”王氏微微颔首,语气中却似有未尽之意。
厅中一时间寂静无声。
王氏悠闲地品茶,举止从容,而阿胭一直站在下方,目光平静,并未显得焦躁或是不耐。
王氏不时抬眼观察阿胭,见她始终保持端庄的姿态,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忍不住出声道:“站这么久该累了,坐下歇歇吧。”
“谢过夫人。”阿胭浅浅福身,从容不迫地落座于下首。
“母亲!”
随着一声呼唤,云骁大步踏入前厅。
刚至云府大门,便听门口的下人说王氏来了这儿,他连马鞍都未及下就赶了过来,见阿胭好端端坐着,暗中舒了口气,朝王氏行礼:“母亲今日怎么来了庄子?”
王氏自然明白儿子的担忧,气他的鬼迷心窍:“怎么,自家的庄子,我来不得?”
云骁解释道:“儿子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总该提前知会一声,以免怠慢了母亲。”
“行了,你就是怕我会为难你的心上人!”王氏面露失望,语气不满,“既然你不想我来这儿,那我便走了,不打扰你们。”
“母亲,儿子绝无此意,今日我本就打算回云府见母亲,既然您来了这儿,我便直说了。”
“何事?”王氏问。
云骁一撩下袍,端正跪下:“我想娶阿胭为妻,求母亲成全。”
王氏一拍桌子,声色俱厉:“荒唐!你上次提起,我都没敢跟你父亲说,你现在竟然又提,我绝不同意!”
云骁伏地跪拜:“母亲,我知道您的顾虑,担心我丢了云家的脸面,既然如此,那便将我从族谱上除名,我离开江州,如此一来,云家声誉便可保全。”
“你!”王氏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旁静观的阿胭坐不住了,她看中的就是云骁的身份和云家的权势,如果他真的和云家断绝关系,那她的所有谋算岂不是全都落了空。
“不可!”阿胭在云骁身侧跪下,“云郎,你万万不可因为我而这样做,否则我就成了罪人了。”
“阿胭,我带你去宛陵,那里风景如画,适宜隐居,我们可以做一对普通夫妻。”云骁拉起她的手,试图宽慰她。
她才不要去什么宛陵!阿胭猛然抽回手:“若云郎执意如此,我只能与你恩断义绝。”
因她一同劝阻,王氏对阿胭高看几分,顺着她的话对云骁说:“这混话我今日就当没听过。”
“好。”云骁高声接道,“今日我和阿胭便缘尽于此。”
此言一出,王氏和阿胭皆是一愣。
受罚
云骁:“儿子从小便想从军,上阵杀敌,听闻前线烽烟正起,我明日便给大伯去信,请求奔赴北境。”
王氏气得发抖:“你……你这是在逼我!”
她明白,云骁是在逼迫她在娶阿胭为妻和从军打仗之间做出选择。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会失了性命,她当然不愿儿子上战场,与之相比,娶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为妻似乎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王氏松了口,语气无奈:“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跟你父亲说,他若应了,我便也同意。”
王氏离去后,云骁把阿胭拉进怀里:“我刚才说的是假话,你不许当真。”
“我当然知晓。”阿胭善解人意地说,“只是云郎不该为了我惹恼夫人,她瞧着很是伤心。”
“大伯父的两个儿子都在战场上殒命,所以母亲不让我去投军,生怕我像两位堂哥一样。”云骁自责地敛眸,“是我没用,只能仗着亲人的爱来逼迫他们妥协。”
阿胭倚在他怀里,没有再说话,身为得利者,她知道自己的言语或许会显得多余,安静地陪着他,便是她最好的选择。
云府。
杯盏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云兆兴怒气冲冲的吼声从书房传出:“荒谬!你这是要把我们云家的脸面扔在脚下踩!此事我不同意,你给我滚去祠堂跪个叁天叁夜!”
房门缓缓打开,云骁从里面走出,眉骨上有一道狭长伤口,是被飞来的杯子碎片所伤,血液顺着脸颊向下滑落,爬出一道蜿蜒血痕。
等在外面的王氏心疼不已:“哎呀,怎么还伤着了,快去处理一下伤口!”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我现在就去祠堂领罚。”云骁婉拒了母亲的好意。
“老爷,”王氏叹了口气踏进书房,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忧心忡忡地开口,“你怎么发如此大的火,还误伤了骁儿,他脸上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他是昏了头了!竟要娶那青楼出身的女子为妻!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云兆兴满脸怒容,声音如洪钟大吕,又向外吩咐道,“这叁天不许给他送吃的喝的!”
“老爷说的是,骁儿确实不太像话,你莫气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王氏给他顺气,顺着他的话说,“就该好好罚他一顿,让他醒醒脑子!”
从书房出来,王氏吩咐身旁的侍女:“老爷正在气头上,晚饭不要给骁儿送吃的,等到夜里再偷偷送些顶饿的点心和水,顺道把蒲团换成软垫。”
“是,夫人。”侍女应道。
王氏看着祠堂的方向,心中忧虑,她深知儿子性情固执,认准了什么便不会轻易放弃,只盼老爷早点消气才好。
翌日,晨光初照。
因心事重重,王氏早早起身,问道:“骁儿如何了?”
大丫鬟回道:“少爷不肯吃东西,不肯喝水,伤口也不让我们碰,整夜直直跪着,未曾动过分毫。”
“什么!”王氏放心不下,匆忙赶去。
祠堂,蒲团附近的托盘里摆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云骁脊背挺直,目不斜视,跪得端正,唇色略有苍白,显露出一夜未眠的疲色。
王氏拿帕子湿了水,轻轻擦拭他脸上干涸的血迹,好声劝道:“你爹的气还没消,这才第一日,你不吃不喝哪撑得了叁天,多少吃点儿东西。”
云骁:“母亲放心,我撑得住。”
“你个犟种!”见儿子如此固执,王氏又气又急,一摔手中的帕子,“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懒得管你了!”
转眼两日已过,云骁仍跪于祠堂之中。
经过两天两夜的长跪,云骁的双膝早已失去知觉,腿脚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他面容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嘴唇干裂。
尽管如此,他依然竭力保持着端正的跪姿。
王氏只看了一眼,便已泪眼朦胧,立刻去找云兆兴求情:“老爷,你还不知道骁儿么,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别让他再跪了。”
作为父亲,云兆兴自然也心疼儿子,唤来个下人吩咐道:“告诉少爷,不必再跪了。”
下人领命而去,不久却满脸难色的回来了,支支吾吾地回禀:“少爷说除非老爷您答应他的请求,否则他就长跪不起。”
“真是个好小子!”云兆兴闻言,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大步流星地往祠堂走去,边走边道:“拿我的鞭子来,我今天必须得揍他一顿!”
“老爷,你息怒啊!”王氏紧随其后,急急劝阻。
踏入祠堂,云兆兴目光如炬,落在跪得笔直的云骁身上。
他虚弱的模样显而易见,云兆兴想到他为了一名女子如此执着,怒火上涌:“你当真是被迷了心窍!看来光是罚跪并不足以让你清醒,看我不打醒你!”
接过下人递来的长鞭,云兆兴怀着怒其不争的心痛,高举鞭子,狠狠抽了下去:“清醒没有!”
鞭尾带着破空之声,落在云骁的背上。
虚弱的身体向前一倾,他咬着牙,慢慢挺直身体:“我要娶阿胭为妻。”
“好!好!好!”云兆兴气极,连说叁个好字,紧握着那根由坚韧牛皮制成的长鞭,鞭身上铜环随着他的动作铿锵作响。
他猛地一甩手腕,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破空的尖锐呼啸,直扑云骁的背脊。
“啪!”鞭子与肉体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响声。
云骁的身躯猛地震颤,指甲深陷掌心,却也抵不过背上那火辣辣的剧痛。
云兆兴和兄长一样,皆会武艺,是以力气极大,每一鞭落下,都重如泰山,不可小觑。
长鞭所到之处,布料瞬间裂开,皮肤上赫然出现一道紫红色的伤痕,血珠随即从裂口中渗出,沿着他的背脊蜿蜒而下,浸透了衣衫。
云骁紧咬牙关,硬生生地承受着剧痛,不肯发出一声呻吟,任由痛楚在体内肆虐,额上冷汗如雨,双唇血色尽失,眼前阵阵发黑。
一旁目睹的王氏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冲到云兆兴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哭喊道:“老爷,别打了!你是要打死他吗!”
云兆兴此刻也下不去手了,手臂僵硬在空中,顺势停手,沉声问道:“再问你最后一遍,可清醒了?”
云骁的身体因疼痛颤抖着,他垂着头,几乎撑不住自己的重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却异常清晰:“我要……娶阿胭……为妻。”
“你个逆子!”云兆兴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又无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罢了,随你。”
说完,扔下手中的鞭子,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王氏泪流满面地走到儿子面前,想去扶他,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哽咽着说:“你爹同意了,快些起来吧。”
云骁无力地垂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中透着极度的疲惫,声音虚弱而沙哑:“多谢母亲帮我转圜。”
“快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口。”王氏焦急地说。
云骁却虚弱地摇了摇头,拒绝道:“我要去找阿胭。”
“现在去找她做什么!你先留在府里好好养伤。”担心他的伤势加重,王氏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会派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去庄子告诉她的。”
但云骁坚持道:“不,我要亲自告诉阿胭。”
即使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也要亲口向她传达这个好消息。
王氏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她让云骁坐马车去,但云骁却说骑马更快,王氏只好让手下护着他前往庄子。
上马时云骁身体一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重新爬上马背。
每动一下,云骁的伤口就像被火焰炙烤一般,疼痛难忍,他忍受着剧痛,一步步向阿胭所在的庄子前进。
细心照料
阿胭静立于门扉之侧,眸光悠远,凝望着那策马而来的玄色身影,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温婉至极的笑容,迎上前去。
云骁低着头,面色苍白如纸,对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随即身形一晃,从马上摔落。
阿胭急忙上前,却无法承受成年男子的重量,两人一同跌坐于地,云骁口中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夹杂着痛苦。
月白衣裙瞬时染上斑驳血迹,阿胭触摸到他背上的崎岖不平的伤痕,感受到一手濡湿的温热。
云骁今日穿的是玄衣,深沉的颜色掩藏了血迹,实则布料早已被血液浸透。
“云骁!”阿胭惊慌地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你无需为我担忧。”云骁握住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阿胭,父亲母亲皆已同意,我能娶你了。”
话音刚落,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旁侧的云家下人见状,急忙上前扶起二人,小心翼翼地将云骁抬进屋内,随行的大夫紧随其后,为他诊脉。
阿胭仍旧穿着那件染血的衣裙,香云轻声问道:“姑娘,要不要先去沐浴,换身衣裳?”
“不,我想先看看云郎的伤势。”阿胭摇头,面带担忧。
她紧张地注视着大夫的动作,看着他慢慢揭开云骁背上粘连的衣物,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云骁即使在昏睡中也紧皱眉头,显然连梦境也被疼痛侵扰。
看到伤口,阿胭的眼中立刻蓄满泪水,用帕子捂嘴,哽咽道:“云郎究竟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云骁的属下南谷回道:“我家公子为了求娶姑娘,被老爷罚跪在祠堂,两天两夜未进任何食水,受了数十鞭子,终于让老爷松口同意,公子想亲口告诉姑娘这个好消息,不顾骑马颠簸,又加重了伤势。”
阿胭闻言,心中难过更甚,伏在香云肩上,抖着肩膀哭泣。
香云劝她:“姑娘还是别看了,若是公子醒来见你如此难过,定是要心疼的。”
阿胭没再拒绝,任由香云搀扶着,弱柳扶风般回了房间。
在香云的伺候下盥洗一番,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裙,之后,阿胭说想一个人静静。
“是,奴婢就在门外候着,姑娘随时唤我便是。”香云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房门合上后,阿胭的表情由难过转为淡漠,摩挲着茶盏沉思。
云骁背上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吓人,实则都是皮外伤,修养月余便能痊愈,看来云知府到底还是心疼他的儿子,并未真的下狠手。
然而云骁能为了她如此坚决,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思来想去,阿胭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云骁那古板正直的性格,在他的观念里,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便认定了对方为妻。
真是个傻子,阿胭轻嗤。
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她不能懈怠,至少在表面上,对他的关心与照料必须要做到无可挑剔,以显得她情真意切。
阿胭亲至厨房,守着药罐,细心煎煮草药,待药香四溢,她端着刚煎好的药,来到云骁屋内。
由于伤在背上,云骁只能趴卧,南谷将他扶起,以便阿胭喂药。
阿胭坐在床边,纤长葱白的手指举着药勺,勺边轻触云骁的唇,让深褐色的药液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喂的药一勺漏半勺,每喂一次都要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如此反复,阿胭渐渐感到不耐。
她自小金枝玉叶,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即便在寻芳楼的几年,也是旁人伺候她。
瞟了一眼南谷,只见他侧着头,目光规矩地落在地面上,端的是非礼勿视的模样。
阿胭不禁有些气恼,暗怪他没有眼力见,没看见喂不进药吗,就不能帮忙把云骁的嘴给扒开吗?
既然如此,就给他来点真正非礼勿视的举动。
阿胭仰头饮下一口苦涩的药汁,拨开云骁紧抿的双唇,以嘴对嘴的方式,把药缓缓渡进他口中,她有意延缓了渡药的过程,让药液在两人的唇齿间多作停留。
随后,阿胭直起身子,带着一丝羞涩解释道:“云郎喝不进药,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南谷作为侍卫,对主子的事自然不敢多言,他微微低头:“姑娘心系公子,属下明白你的苦心。”
阿胭再次俯身,故技重施,一口一口地继续给云骁渡药。
南谷紧闭双眼,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唇舌相触的轻微水声,仍不可避免地冲进了他的耳中。
总算将一碗药喂完,阿胭拿起帕子拭去嘴角药渍,柳眉蹙起,轻声抱怨:“这药好苦。”
南谷立时起身:“厨房应备了蜜饯之类的甜食,属下去给姑娘取来。”
阿胭抬头,对他浅浅一笑,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嗯,那就多谢你了。”
南谷颔首,转身去厨房取蜜饯,他步伐匆匆,心跳得比平时快了一些。
阿胭将他的局促尽收眼底,她并不是有意要撩拨他,不过是安逸日子过久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娇小姐脾气不经意间又冒了出来,自己不痛快的时候势必也要让别人不痛快。
夜幕如墨,云骁的房间灯火通明,他额头滚烫,发起了高烧。
阿胭拿着丝帕,在盆中浸透后,擦拭着云骁的额头、脖颈和手腕,又用勺子舀起清水,滴在唇瓣上。
困倦和疲惫齐齐涌上,阿胭努力保持着清醒,瞪了一眼昏睡中的云骁,默默抱怨:“你最好快点给我好起来。”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南谷提着一壶热茶走进房间:“姑娘照料公子辛苦了,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阿胭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多谢你,南谷。”
“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南谷的目光在阿胭和云骁之间游移,轻轻退至门外。
阿胭轻抿茶水,暖意从喉咙缓缓流淌至全身,带着一股甘甜味道,只喝了一口,她便搁下茶盏。
她凝视着昏睡中的云骁,这些时日以来,头一次如此仔细端详他的脸。
儿时记忆里关于他的画面不多,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眉宇间总是有一种与年纪不符的认真和严肃,像个缩小版的夫子,古板又无趣。
而现在,他的面容多了几分坚毅和深邃,岁月的沉淀让他看起来更加稳重,却又不失锐气,是成熟男子特有的魅力。
阿胭的指尖轻触他身体上缠绕的纱布,手指轻轻滑过,细语喃喃:“快点醒来吧,我等不及要嫁给你了。”
醒来
晨光熹微。
香云轻劝道:“姑娘,你已经守了一夜,先回去歇歇吧。”
阿胭掩唇,怏怏地打了个哈欠,拒绝道:“云郎未醒,我放心不下。”
没让云骁亲眼见到她的关怀备至,怎么能轻易离开,大夫预计他醒来的时辰,马上就到了。
阿胭靠坐在床头,闭着眼假寐,等他醒来。
倏然,手背覆上一只温暖的手掌,阿胭眼睫轻颤,似乎在低喃梦语:“云郎……”
醒来的云骁侧着头注视她,眼神一刻不舍移开,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阴影,他轻声唤她,声音带着久睡初醒的沙哑:“阿胭。”
阿胭仿佛被唤醒,眼睛惺忪地睁开,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眸,她脸上露出欣喜:“云郎,你终于醒了!”
云骁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嗯,你守了我一夜?”
阿胭温婉一笑:“我也有小憩片刻。”
“即便如此,你也该休息了,让南谷来照顾我便好,你快回去吧。”
阿胭摇头:“你刚醒,又腹中空空,定是饿了,外间的炉子上温了粥,我现在就端来喂你。”
言罢,她站起身,却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云骁见状,心中一紧,急切地撑起身子,伸出手想去扶她:“阿胭!”
阿胭稳住身形,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按住他的手:“你别动,当心扯到伤口,我无妨,只是起身急了些。”
“南谷。”云骁提高了声音,向屋外喊道,待人推门而入,他立刻吩咐,“你送阿胭回房休息。”
“阿胭姑娘,请随属下走吧。”南谷站在门边。
目的达成,阿胭不再留恋,柔声应下:“云郎,那我先走了,之后再来看你。”
回去的路上,阿胭精神不佳,靠在香云身侧,显得有些柔弱,换了寝衣陷进柔软的被褥,疲惫至极的她立刻陷入了沉睡。
南谷返回云骁的居所,轻声禀报:“阿胭姑娘已经安然歇下。”
云骁闻言,微微颔首,坐起身来,却不慎牵动伤口,不由得眉头微蹙:“她为了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南谷连忙上前搀扶,同时附和道:“确是如此,昨日阿胭姑娘见了公子的伤势,泪如雨下,悲痛欲绝,更是亲自给您煎药喂药。”
提到喂药,南谷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夜里公子起热,阿胭姑娘忧心不已,整夜守在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料,可见她对公子果真情深意重。”
云骁听罢,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嗯,她心里有我。”
虽然他不能完全确定阿胭对他的情意有多深,但看到她愿意为他做这一切,他已是心满意足,心怀感激。
昨日随侍而来的仆役们见自家少爷苏醒,纷纷回府复命,将所见所闻一一禀报给王氏。
得知儿子无恙,心头的重石落地,又听闻阿胭对云骁的悉心照料,王氏眉头舒缓,不免对她生出几分满意。
倒是个心思细腻会照顾人的,瞧着对骁儿也情真意切,只要不是她那性纯的儿子一厢情愿,便一切都好。
身份洗白
待云骁伤势好转,王氏便派人将他和阿胭请回云府,准备商讨婚事的具体事宜。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褥子,座位上也摆了几个软枕,以防云骁在颠簸中磕碰到后背的伤口。
见阿胭垂着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云骁握住她的手宽慰她:“别担心,我娘她看着面冷,实际上是个极易心软的人,不会对你过多为难的。”
阿胭冲他一笑:“我自然知晓夫人心慈,不过是头一次去云府,有些紧张罢了。”
云骁捏了捏她的手,眼神柔情:“不久后你便要嫁进来,云府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回自己的家,见自己的家人,不必紧张。”
阿胭依偎进他的怀里,杏眸微敛,掩去眼底悲色,她的家和家人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没了。
云府正厅。
王氏的目光打量着下方并肩而立的阿胭和云骁,暗自思量,若不谈身份,他俩看起来倒真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不过婚事已定,王氏决定不再过多纠结,开口说道:“让你们来是为了商量一件事,我准备让杜家收阿胭为义女,先住在杜府,到时便从杜家出嫁,你们看如何?”
阿胭垂首恭顺道:“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王氏颔首,又继续说道:“待会你随我一道去杜府拜访杜夫人,商议此事。”
云骁出声:“母亲,我也一同前去。”
王氏瞪他一眼:“你去做什么?给你姨母心里添不痛快?”
虽然不知其中具体缘由,但阿胭能觉察出王氏的顾虑,便转头对云骁说:“有夫人陪着我,你不用担心。”
“那你们路上小心,我在府中等你们回来。”云骁轻声叮嘱。
来到杜府,杜夫人早已在门前等候,一见到王氏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态度亲热无比:“表姐,快请进,里面请。”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王氏身后的阿胭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笑问道:“哟,这么标致的人儿,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王氏淡淡笑道:“她就是阿胭。”
听到这个名字,杜夫人的笑容微微一凝:“原来这位便是声名远扬的阿胭姑娘。”
扬的自然是艳名。
阿胭听出了杜夫人话中的针对,不禁有些困惑,她不记得自己与杜府有过什么渊源,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从何而来。
王氏向来是个护短的人,对杜夫人说道:“阿胭如今已是我的准儿媳了。”
“什么?”杜夫人大吃一惊,她万万想象不到王氏竟会同意一个风尘女子嫁入云府,还是做正妻。
奈何云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追问,牵强地笑了笑:“那便恭喜表姐了。”
待众人在正厅落座,杜夫人带着探寻,开口问道:“表姐,你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王氏微微一笑:“我是想让你将阿胭收为义女,到时好让她从杜府出嫁。”
“什么!”杜夫人惊得站起身。
王氏摆手示意她坐下:“你别这样激动,你若不愿也无妨,我再去和其他家商议便是。”
她的语气平和淡然,好似毫不担忧杜夫人会拒绝。
杜夫人是王氏的选房表妹,嫁给了江州富商,巧的是云兆兴携妻眷来江州任职,王氏和杜夫人同出一脉,两家便同气连枝,多有来往,杜家给予云家银钱上的便利,杜家也借着云家的势,生意越做越大。
杜夫人清楚,自己虽然出身于王氏的家族,但终究只是旁支的女儿,而杜府也并非不可替代,面对王氏的要求,她实在不敢轻易拒绝。
在心中权衡了几番,杜夫人抬头,脸上再次堆满了笑意:“表姐您这是哪里的话,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我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今日我便做主,阿胭以后就是我杜家的女儿了。”
王氏露出满意的笑,转头对阿胭说:“阿胭,还不快道谢。”
阿胭闻言,俯身行了端正的一礼:“谢过杜夫人。”
她没有改口,王氏并未纠正,而杜夫人更不会了,她才不想被她喊娘呢。
王氏继续说道:“婚期尚未确定,在这段日子里,阿胭就先在杜府住下,要多劳烦你了,我也不多占你便宜,日后她出嫁的嫁妆,都会由云府来出。”
杜夫人忙摆手:“哪儿的话,阿胭现在已是我们杜家的女儿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她的嫁妆自然该是我们来准备。”
如此客套几番,王氏对于结果很是满意,便起身提出告辞。
临行前,王氏对阿胭说:“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杜府,之前在庄子上伺候你的香云,你若觉着得用,我回去便照旧派她过来伺候你。”
阿胭没想到王氏对她竟如此细心周到:“多谢夫人,阿胭谨记你的恩情。”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骁儿喜欢你,我自然是不能亏待你的,只望你莫要辜负我的期盼。”
阿胭敛下眸子,点头应是。
被撞见和侍卫拥抱
杜夫人送阿胭到梦竹轩,临走前说让她安心住着,若无要事不必来给她问安。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看见她。
阿胭并未在意,这样反倒自在。
梦竹轩离主院有些距离,但于其他方面丝毫没有怠慢,院子里种了不少竹子,主打一个清幽雅致,案具陈设都是精巧之物,甚至现搭了一个小厨房,这样也省得去大厨房回来的路上饭菜失了温度,难以下口。
约莫一个时辰后,香云拎着小包袱到了杜府,随她一道来的竟还有南谷。
南谷:“公子放心不下姑娘,便派了属下过来。”
阿胭颔首:“嗯,那你便随意挑间屋子住下吧。”
用完晚膳,阿胭几人在梦竹轩附近散步,顺道消消食。
没走多远,只听附近的假山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南谷警觉地护在阿胭身前,喝道:“谁在鬼鬼祟祟?”
山石后无人应答,一个可疑的人影举着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脑袋往远处跑。
南谷身形迅捷地追了上去,反剪那人的双手,将他掷倒在地。
“哎哟……我的手……疼疼疼……”那人呲牙咧嘴地喊着。
“杜二少爷,怎么是你?”南谷听出此人的声音,当即放手。
杜仲抬头,看到阿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立刻反应过来,“嗷”一声护住头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远一边叫道:“主子和手下都是一样的讨厌,我恨你们呜呜呜……”
“扑哧……”香云忍不住笑出声,“杜二少爷的脸怎么肿得像个猪头。”
阿胭似有所觉,举目看向南谷。
南谷轻咳:“那个,是我们家公子打的。”
如此便能理解杜夫人对她的态度了,阿胭眸底闪过讶色,与云骁相处短短月余,竟把记忆中对他的印象推翻数次。
一晃过去几日。
在杜府住得自在之余,阿胭眉梢仍是止不住蓄了忧思,只要未嫁入云府,一切都可能会产生变数。
夜色融融,阿胭睡不着,便起身出了屋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头瞧着月亮。
背上蓦然间多了件披风,阿胭心念一动,噙了笑回首,见来人是南谷,笑容渐收:“是你啊。”
她肉眼可见的失落令南谷有些无地自容,干巴巴地说道:“眼下虽已入夏,夜间也难免寒凉,姑娘还是早些回屋歇着。”
阿胭点点头,心不在焉地站起来,绣鞋不小心踩在衣摆上,身体往前一歪。
“当心!”南谷胳膊一伸,把人拦腰捞进了怀里。
阿胭轻声道了谢,便想退出去,可腰上的手臂分毫未有松动的迹象,她拧眉:“南谷?”
南谷回过神来,赶紧松了手:“是我唐突了,请姑娘责罚。”
阿胭懒懒侧目:“无碍。”
言罢转身,待看清屋檐下立着的身影时,她眸光一亮,提着裙摆朝那道人影小跑过去,埋首在他怀里欣喜道:“云郎。”
云骁唇角微扬,将思念了几日的女子拥住。
“公子。”南谷低头走上前来。
云骁抬眼,看向跟随他数年的手下,眸深似海:“你先下去吧。”
“是。”南谷忙领命退下,遭夜风一吹,面上生凉,才发觉额角竟溢出冷汗。
吃醋被插了
阿胭被抵在门上,柔软的腰肢困锁于门板和云骁之间,他的双臂环绕着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房内未燃烛火,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穿过窗柩,为室内的一切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
暗色中,云骁的目光如深邃的夜空,炽热专注,凝视着阿胭的面容,寂静的房间里,低沉的嗓音显得尤为清晰,透着深深的思念:“我好想你。”
他的唇瓣轻触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吐息拂过脖颈,阿胭忍不住颤栗,轻声回应:“我也很想你。”
目光在静谧中交汇,云骁缓低头颅,吻上阿胭的唇瓣,起先只是贴着厮磨,渐渐变得愈发深入,舌尖纠缠不休。
阿胭眼眸轻阖,双手不自觉绕上了云骁的脖颈,以同样的热忱回应着他。
宁静的室内,只剩下耳畔最轻微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交错,周遭的空气都仿佛粘稠沸腾起来,烘得人呼吸急促,体内生热。
深情而浓烈的吻结束,阿胭红唇微肿,嘴角闪着晶莹,云骁将那湿润的痕迹轻轻拭去,阿胭面色红了红,手指勾着他的腰带,意有所指地问:“你待会便走吗?”
云骁低低笑了一声,复又垂下头去:“不走,我今夜留下陪你。”
待他们到了床上,皆已不着寸缕,皮肉紧贴,汲取彼此的体温。
阿胭的手在云骁的后背摩挲,感受着掌下崎岖不平的疤痕触感:“还疼不疼?”
云骁摇头:“不疼。”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阿胭一副关切模样,意欲起身去燃灯。
云骁将她按住,埋首在她颈间舔吻,声音微喑:“不妨碍的,我寅时便要走,有这个时间不如做些别的。”
阿胭本也就是装装样子,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也不好强求,便心安理得地躺着,享受他的唇舌抚慰。
云骁伏在她上方,轻巧地夹紧阿胭的双腿,粗大的肉棒沿着那条湿润的穴缝挤进去,缓慢地浅浅抽插着。
粗糙的茎身来来回回碾过敏感的朱果,轻缓的节奏恰到好处,既给予了美妙的快感,又不过分强烈。
阿胭娇声喘息着,穴口因快感不住翕张,清透的蜜液汩汩而出,黏腻的水声渐起,下方的褥子很快湿了一片。
云骁保持着温柔舒缓的节奏,尽可能地让她快慰,直到阿胭颤栗着抵达高潮。
往下一摸,果然沾了满手的滑腻蜜液,指尖借着润滑趁势挤入了尚在收缩的穴口,内里的媚肉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受到异物入侵后即刻便贴了上来狠狠绞着。
阿胭当他是同往日一般用手指满足她,配合他放松身体,由他加到三指在体内快速进出。
待阿胭再次颤栗不止,云骁轻抽出手指,将沾满滑腻液体的手掌在棒身上细细涂抹,然后抵住那个窄小洞口。
粗硬的物体向体内挤去,些微的胀痛感传来,阿胭有些发懵,先前怎么引诱他都不答应,今夜怎么如此主动?
“云郎?”
云骁止住动作:“我弄疼你了?”
“没有。”阿胭摇头,“你继续便是。”
似是知晓她的想法,云骁轻啄她的唇瓣:“多日未见,我有些难以自持,放心,我不会做到底的。”
阿胭当然不会拒绝,攀上他的肩膀,满脸羞赧地嗯了一声,心思不禁发散,难不成他是吃醋了?
然而他的尺寸摆在这,即使云骁再温柔小心,阿胭还是感到了不适,被撑成可怖圆形的穴口像是到了极限,只要再施加一点力道便会崩裂。
云骁捕捉到她压抑的闷哼,眼神关切:“可是疼了?”
“不……不疼。”阿胭咬唇。
云骁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没再继续,指尖摸到敏感处轻轻揉弄,同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母亲已将我们的婚期定下。”
灼热的气息在耳边喷洒,阿胭浑身酥软,却仍然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当真?”
“真的。”云骁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下身稳步推进,“我与母亲商议想尽早完婚,她去找大师算了算,陆月初十便是吉日,宜嫁娶。”
陆月初十?
阿胭算了算日子,还有两旬,也就是说,两旬后,她便能嫁入云府了。
“还疼吗?”
阿胭骤然回神,才发觉体内已经吞了一小截茎身了,除了异常强烈的饱胀感,倒没有其他不适,穴口徒劳地缩了缩:“不疼了,只是胀。”
猝不及防地,云骁急喘几声:“阿胭,别咬……”
看来不上不下的卡在这儿,难受得不止她一人,阿胭故作难以忍耐,放纵地又夹了几下:“云郎,我难受,忍不住。”
她的举动引得云骁又喘了几声,强压着喘息道:“待我动一动,便不难受了。”
起先进出略微滞涩,很快便因甬道深处分泌不止的花液而变得顺滑许多,云骁只进了几寸,圆硕的菇头在穴口处浅浅戳刺,也有快意,但宛若隔靴搔痒,阿胭被他勾得又痒又热,用大腿内侧磨他的腰:“云郎,能不能再进得深点?”
云骁哑声道:“好。”
粗如手腕的肉棒又往里砌了几分,内里的嫩肉被撑得平平的,艰难地蠕动着去吮吸棒身,云骁终于领略到蜜洞的妙处,俯在阿胭颈侧喘息着唤她:“阿胭……”
他的声音本就悦耳,现下夹杂着情欲,低沉又沙哑的喘声贴在耳边,听得阿胭耳道发麻,攀上他的肩膀,尽力放松身体去适应身下强烈的充实感。
交合处响起粘腻的滋滋声,粗长的阳物保持着缓慢节奏一下又一下的挺进,每次进入的距离都丝毫无差,阿胭体内燥热,总觉得不够畅快,便又开始娇缠:“云郎,再深些。”
云骁温言拒绝:“不可再深了,忍一忍,待大婚那日便再无顾虑了。”
阿胭暗暗瞪他。
本是挂念她初初承欢,可能会不适,是以云骁才极为温柔细致,不曾料到竟让她不痛快了,云骁无奈一笑,加快了速度。
他突然加快,阿胭愣了一瞬,随后就再也说不出不畅快的话了。
一觉睡到了午时,阿胭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姑娘,你醒啦。”外间候着的香云听到动静,掀了帘子进来,伺候她穿衣。
瞧见窗外正盛的阳光,阿胭才发觉自己睡了这么久,身体清爽,被褥也是新换的,看来是云骁临走前将她妥帖安置好了。
想到昨夜,阿胭泄了数次,倦累至极,咕哝着想睡,可云骁却迟迟不将肉棒抽出去,反而说:“你内里太过紧致,该一直放在里面好生适应适应,以免洞房那晚弄疼你。”
他果真一直到走前都埋在里面,那物粗大的让人无法忽略,放了这么久,腿心间的不适感现在犹存,阿胭面色一红,暗自抱怨,小古板如今也学坏了。
用完午膳,杜夫人突然到访:“表姐今晨派人来传话,说你和骁儿的婚期定了,听闻下人说你还睡着我便没来扰你。”
说着,向她介绍跟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干练妇人:“这位是锦绣坊的管事,来给你量尺寸的,好赶制嫁衣。”
顺便做几套日常的衣裙,好带她出门去参加宴会,让她在各府过个明路,不管有没有人认出她曾是寻芳楼花魁阿胭,她如今的身份都是杜家的女儿杜胭。
接下来的日子,阿胭偶尔跟随杜夫人参宴,有她在的宴会云骁必定也会来,他人的府邸不好私下见面,便遥遥相望一眼,眉目传情。
而晚间,云骁夜夜亲至,每回定要将粗长物什置于软嫩湿穴中几个时辰方才肯离去。
初十前夜,顾念阿胭明日劳累,云骁没有动她,二人和衣而卧,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天光微亮时,他才起身,在熟睡的阿胭额上落下一吻,满目柔情:“等我来接你。”
大婚
“姑娘,该起了。”
耳边响起香云的声音,阿胭睁开迷蒙的双眼,瞧了眼天色,尚有些昏昏沉沉,不禁开口问道:“何时了?”
香云回话:“已是辰时,姑娘快些起吧,可不能误了吉时。”
想起今日便是陆月初十,阿胭懒懒起身,在她的服侍下洗漱。
掬了捧温水净面,再用干净的巾帕拭去水渍,睡意已然消了大半。
阿胭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香云用细梳将乌黑如瀑的秀发梳顺,盘成精致的高髻,而后捧来沉重的凤冠固定在髻上,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一旁的横杆上挂着大红色嫁衣,那嫁衣乃是上等锦缎所制,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花等吉祥图案,繁复精致,是锦绣坊数个绣娘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
香云为阿胭穿上嫁衣,系好腰带。
夺目的正红色显得阿胭肤如凝脂,粉面含春。
香云看得呆了,不由赞叹道:“姑娘真是太美了,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待会定叫新郎官魂都丢了。”
阿胭一笑:“你呀,莫取笑我了。”
正说着,外头隐隐传来喜乐之声,一个小丫鬟提着裙子满脸喜气跑进来:“接亲队伍来了!”
香云闻言连忙塞给她一把赏钱,回身去扶阿胭:“我们该出去了,姑娘快拿起喜扇。”
杜府正门外,云骁身着大红喜服,腰佩玉带,远远望着那个手持喜扇半遮娇颜的身影,目光灼灼。
待阿胭行至门前,云骁上前牵起她的手,轻声道:“阿胭,我来接你了。”
阿胭被云骁牵着,只觉得掌心一片灼热,走到喜轿前,抬脚跨入轿中。
待她坐稳,云骁翻身上马,喜乐声中,接亲队伍缓缓而行,十里红妆在后面跟随,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婚期前几日,王氏差人送来六十四台嫁妆,杜夫人也添置了同等数量的嫁妆,加上云府的聘礼,足有一百八十八抬,可谓是给足了排面。
喜轿在江州城内绕行,沿途洒下无数喜钱,百姓们争相抢夺,得了喜钱皆是喜气洋洋,为这对璧人送上祝福。
“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云骁骑在马上,声声祝语入耳,忍不住噙笑回头看向轿子,虽然看不见阿胭的模样,但只要想到她就在那轿中,他便觉得心头一片温暖。
临街二楼雅座,周锐望向下方,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娶了个花魁,再风光又如何,私下里还不是遭人耻笑!”
“欸,周兄,新娘如今是杜家女,还是少提花魁之事了。”友人劝慰他。
“杜家又如何,低贱的商贾罢了!”周锐将手中杯盏猛掷在地,眼周的乌青在怒容下显得滑稽不已,“好他个云骁,断我财路不说,还不顾颜面地把我打了一顿!这仇我记住了!”
当初云骁查寻芳楼的罪证,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东家就是周锐,周锐父亲是江州同知,做事滴水不漏,周家一时查不出什么破绽,只好暂且搁置,但不妨碍云骁私下将他揍了一顿。
迎亲的队伍绕着江州城两圈,终于抵达云府。
云骁下马,亲自掀开轿帘,牵着阿胭的手将她扶出花轿。
此时此刻,以新娘的身份站在云府门外,阿胭手指微颤。
感受到她的紧张,云骁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嗯。”阿胭抬头看他一眼,垂眸轻应,任由云骁牵引,缓步踏入府中。
洞房
踏过门槛,穿过庭院来到正堂,堂上高悬“永结同心”匾额,香烛摇曳,喜气洋溢。
两人携手跪下。
司仪高声唱和:“一拜天地!”
云骁阿胭缓缓俯身,额头轻触红毯。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向云骁的父母,再次俯身叩拜。
“夫妻对拜!”
云骁和阿胭转身面对彼此,阿胭抬眼,对上云骁的目光,两人缓缓俯身,完成最后一拜。
拜完天地高堂,阿胭被下人引着来到新房,云骁此刻在前院招待宾客,这段时间正好让她拆卸妆发。
卸下沉重的凤冠,脱去繁重的嫁衣,身子总算松快许多,阿胭泡在浴桶中,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成亲是这样累的事情。
思绪飘远,想到了长姐和太子表哥未来得及完成的婚礼,他们情投意合,又如此登对,若是成婚,定是盛大隆重。
可是,一切全毁了,毁在那个人手上,他害死了太子表哥不够,还要灭门整个李府。
该死!真该死!
绵绵恨意浸得阿胭眼眶通红,纤白的手指紧握,长甲即将刺破皮肤之时,香云在屏风外喊道:“姑娘,你洗好了吗?”
阿胭抹了把眼泪,稳着嗓音回:“好了。”
换上一袭轻薄舒适的红色寝衣,阿胭绕过屏风走出去,桌子上摆了几道点心,香云用干巾给她绞着湿发:“姑娘一日未进食,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阿胭确实有些饿了,捏了一块糕点,小口吃着。
“这些都是公子特意吩咐人送来的,当真是时时刻刻都念着姑娘呢。”香云笑道。
言谈间,云骁推门缓步而入,他早早从宴席离开,不想让酒气熏到阿胭,已沐了浴,换了身衣裳。
香云取来两把精致的银剪,分别呈上后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
云骁轻拈起阿胭的一缕发丝,剪下的同时低声念道:“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阿胭亦拿起剪刀,剪下他的一缕发丝,轻声回应:“夫妻同心,恩爱此生。”
两人的发丝缠绕,由红绳绑在一起收入锦盒。
结发礼毕,云骁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阿胭:“饮下合卺酒,便是真正的礼成了。”
阿胭接过酒杯,与他一同饮尽杯中酒,香醇的酒液入喉,她却凭空品出些苦涩的滋味。
“怎么哭了,你不开心?”云骁拭去她的眼泪,指腹灼烫。
阿胭怔然,原来,她竟哭了吗。
一心谋算想要嫁入云府,如今得偿所愿,她该高兴的,可是心里一丝喜悦之情也无。
云骁喉头发紧,僵硬地将她揽进怀里,声音低闷:“我知道你或有顾虑,但我定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阿胭,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开心,你若是……”
他顿了顿,声音艰涩:“若是不愿嫁我,我会向父亲母亲禀明,同你和离,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腰间的手臂收得极紧,阿胭埋在他的胸膛,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阿胭有些恼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使性子,她慌慌张张踮起脚去亲他:“我只是高兴得一时忘了情,我愿意嫁你的。”
“当真?”他深邃的眸中隐藏湿意。
阿胭望进他的眼睛,那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真的真的,云骁,我愿意嫁你。”
云骁捧起她的脸,轻柔的吻落在鼻尖、鼻梁,慢慢吻至眉心,姿态虔诚。
阿胭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双唇。
只怔了一瞬,云骁即刻便反客为主,舌尖撬开贝齿,在她口中缠绵缱绻地探索。
阿胭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
手腕粗的肉棒狠狠捣弄嫩穴
将人抱起放在床榻上,云骁俯身压了上去,两人的唇舌湿漉漉的交缠着。
无形的热潮氤氲而生。
注视着身下长睫轻颤,面带粉晕的女子,云骁卑劣地想着,到了此时,即便她说不愿,他也断不会停下。
指尖轻轻一挑,朱红寝衣的衣带便松散开来,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他的大掌顺着敞开的衣襟滑入,覆上阿胭柔软的双峰,粗糙的手掌包裹住丰满的乳房轻轻揉弄。
“阿胭。”云骁低沉呢喃,满目爱意几乎化作实质,从阿胭的唇瓣移至纤长的脖颈,细细密密地舔吻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吻过精致的锁骨,温热的唇来到乳房,张口含住娇嫩的蓓蕾,舌尖绕着乳晕打转,拨弄敏感的顶端。
酥麻的快感涌上,阿胭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云骁口中。
他时而轻咬,时而吮吸。
阿胭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插入云骁的发间,熟悉的热流在小腹汇聚,双腿不自觉地磨蹭着,脸颊绯红,眼中水雾迷蒙,唇间逸出细碎的呻吟。
云骁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与阿胭相接。眼中满是炽热的爱意和欲望,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腰线向下探去,指尖触到一片湿润滑腻。
阿胭轻吟一声,双腿不自觉地微微分开。
云骁温柔地吻着阿胭的唇,手指来回划动,指尖搔过那颗敏感的红果,引得阿胭身体一颤。
中指慢慢探入湿润紧致的小穴,感受着内壁的热情包裹,缓缓抽插着。
随着手指抽动的速度加快,强烈的快感在体内积聚,阿胭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眼角泛起一抹潮红,樱唇微张,吐出断断续续的轻吟。
“唔……”
阿胭的呻吟声渐渐高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股暖流从小腹涌向全身,随即一阵强烈的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的背不自觉地弓起,双腿紧紧夹住云骁的手,达到了高潮。
“云骁……”阿胭沉浸在高潮余韵中,双眼迷离,面色潮红,低声喃喃。
云骁温柔地吻着阿胭的额头,轻声安抚:“我在。”
待她渐渐平复,云骁的手指继续在湿润的甬道中挑逗着敏感的内壁,缓缓加入第二根,第三根手指,极具耐心地扩张着。
三根手指并入,有一丝轻微的胀痛,但很快就被快感所取代。
情欲的浪潮再次席卷而来,阿胭在一声甜腻的呻吟中,再次攀上了高潮的巅峰。
云骁抽出手指,起身跪立在阿胭双腿之间,粗长的肉棒已经高高昂起,顶端泛着晶莹的水光,深红色的柱身盘踞着鼓动的青筋。
硕大的龟头饱满圆润,呈现出深紫红色,顶端的马眼微微张开,不断渗出透明的体液。
云骁俯身轻道:“准备好了吗,阿胭?”
他的这根巨物无论何时看都令人生怵,粗壮得几乎和她的手腕一般,阿胭紧张地点头。
云骁手握着肉柱,圆硕的龟头轻触湿润的花穴,沿着滑腻的穴缝来回摩擦,很快就沾满了滑腻的爱液。
当肉棒完全被淫液浸润后,在烛光下泛着淫靡的水光,仿佛被涂抹了一层薄薄的油脂。
龟头抵在了穴口。
即便前些日子已经含了不少次,阿胭仍然不免害怕。
粗大的龟头慢慢撑开了紧致的穴口,下体异物入侵的不适感异常强烈。
注意到阿胭的反应,云骁停下动作:“别怕,我会慢一点。”
他强忍着一插到底的冲动,缓缓向前挺进。
阿胭努力放松身体,但仍然感到下体被撑开的胀痛,粗长的肉棒才进入一小部分,就已经让她感到吃不消,她咬着下唇,努力适应着。
云骁也并不好受,分明每夜都插在其中几个时辰,维持了两旬,竟还是如此紧致。
进入的一小段有一种强烈的紧箍感,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忍着一插到底的欲望,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好在他有了前些日子磨练出来的经验,倒是顺利地逐渐深入,直至抵达未曾深入过的领域。
犹疑片刻,云骁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张口想说什么。
阿胭双腿勾住他的腰身,抢先开口:“我愿意,我要你。”
云骁寻到她的手,十指相扣住,注视着她,郑重地一字一句道:“阿胭,我以后一定会爱你,珍你,护你。”
说完,他猛一沉腰,硕大的龟头破开层峦穴肉,直抵花心。
“唔……”阿胭咬唇闷哼,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泪水。
云骁保持着插入的姿势不动,让她有时间适应,俯身轻舔她唇瓣上的齿印,嗓音低哑:“抱歉,是不是很疼?”
前戏做的够充分,并无痛意。
“不疼。”阿胭摇头。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感受到阿胭的身体逐渐放松,才小心翼翼地抽动起来。
抽出时茎身上缠绕着几缕血色,顺着交合处滑落,落在雪白的元帕之上,鲜红刺目。
“感觉如何,可好受些了?”云骁低声询问,满眼疼惜。
“太粗了……好胀……”阿胭不满地小声抱怨。
下体被撑满的充实感着实恼人,撑到发白的穴口吃力地裹着棒身,偏生他动的又慢吞吞的,磨人得紧。
“你……你快一些……”
云骁笑:“好,那我就快些。”
云骁应声加快了速度,粗壮的肉棒在湿润的蜜穴中快速进出,龟头重重地顶在花心上。
“如何,现在舒服了吗?”
“嗯嗯……舒服……嗯……”阿胭的声音因为撞击而变得断断续续。
肉棒被紧致的穴肉紧紧包裹,每次抽出都能感受到内壁依依不舍的吸附。
云骁双臂撑在床上,精壮的腰身快速耸动,凝视着阿胭的承欢媚态,喘息粗重灼热。
甬道内的蜜水越发充盈,透明的液体沿着交合处流下,洇湿了身下的褥子。
“啊……”阿胭忍不住呻吟出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龟头的边缘不断刮蹭着敏感的内壁,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初尝情欲滋味的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一般,双腿不自觉分得更开,想让他进入更深。
云骁会意地加大了力度,粗大的肉棒几乎整根抽出,又狠狠地插入到最深处。
“啊——”阿胭的身子猛然一颤。
云骁时刻注意着她的神色,捕捉到这一点后,肉棒快速进出,精准地顶在那一处。
阿胭的呻吟声越来越高亢,穴中淫水分泌不止,媚肉紧紧吸吮着云骁的肉棒。
两人的身体完美契合,仿佛天生一对,云骁的粗大在阿胭的小穴中肆意驰骋,带来无上快感。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白皙的足背紧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不行了……云骁……慢一点……啊……呜呜……”
潮水般的快感积聚到了顶点,阿胭颤声哭叫着高潮,小穴剧烈收缩,一股温热的爱液从深处涌出,浇在云骁的龟头上。
高潮中的小穴像无数张小嘴一样吮吸着云骁的肉棒,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差点被痉挛的媚肉夹射,他停下动作,强忍住射精的冲动,同时让阿胭享受高潮的余韵。
待阿胭的呼吸稍微平复,云骁再次开始抽动,此时的小穴更加敏感,阿胭颤栗娇喘。
“云骁……太舒服了……我受不住了……你慢一点……”
云骁大开大合地操弄着,粗大的肉棒在湿滑的甬道中进出,带出阵阵水声,他的声音因情欲变得沙哑,在阿胭耳边低语:“马上就好了,再忍一忍。”
没过多久,阿胭又攀上了新的高峰。
这一次,她的高潮来得更加猛烈,腰肢不受控制地弓起,剧烈收缩的小穴像要把云骁的肉棒绞断。
云骁被这突如其来的紧缩刺激得再也克制不住,将肉棒深深埋入阿胭体内,龟头抵在深处,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喷涌而出,灌满了阿胭的小穴。
高潮过后,云骁并没有立即抽出,而是保持插入的姿势,搂住了阿胭,共同回味着高潮的余韵。
他轻吻她泛红的眼尾:“阿胭,我爱你。”
鸳鸯浴
相拥温存了一小会,云骁抽身退出,扬声吩咐下人送水。
阿胭面露不解:“你不继续了吗?”
云骁眼中盛笑:“看来方才我没有让你满意?”
“不是……”阿胭瞄了一眼他仍然昂然挺立的肉棒,不禁觉得腰腹酸胀,难以想象这个东西是如何在自己体内进出自如的。
“明日要早起向母亲敬茶,不能做太久,免得你劳累。”云骁向她解释。
更重要的是,她初经人事,那敏弱娇柔的小穴经此一遭已然红肿,泛出靡丽的艳红色。
外面候着的下人很快送来热水,退走的同时带上了房门。
云骁撩开纱帐下床,回身抱起阿胭。
转过屏风,是一个宽大的木质浴桶,其中已注满热水。
沉入温度适宜的热水里,舒缓了欢爱后的疲累,满身粘腻的不适感也一并消失,阿胭背靠着云骁结实的胸膛,眉梢舒展。
瞧她舒服得阖着眸子,云骁嘴角扬起轻快的弧度,掬起温水洒在她肩头,清洗欢爱时的淋漓香汗。
稍一低头,鼻尖便蕴满了她发丝间的幽香,他手掌慢慢往下滑去,低低道:“我帮你清理一下里面。”
阿胭懒懒“嗯”了一声,分开双腿,任由他动作。
指尖触到腿心,又软又滑。
软嫩穴肉被粗粝温热的指腹一碰,阿胭的腿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头顶上传来一声低沉的笑,阿胭脸颊生热,偏头羞恼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云骁眉眼含笑,低头吻她。
修长的手指探入花径,轻轻地搅弄,引出残留的精水,他的动作十分轻柔,没有半点要撩拨她的意味。
但尝过了情事滋味,现下又含着根手指,心中的欲火死灰复燃,阿胭的眼睛直直望着他。
一双明媚水眸印着他的身影,云骁看出她的情动,喉结克制地滚动:“这么看我做什么?”
阿胭转过身,双手环绕他的脖颈:“我想再要一次。”
“你初经人事,再来一次,我担心你会难受。”
炙热坚硬的粗大肉棒就贴在蜜穴上,阿胭渴望更甚,柔柔向他撒娇:“你很温柔,我舒服极了,不难受的。”
云骁低沉的声音饱含隐忍:“你那处已经有些红肿,来日方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阿胭真是恼他,但又想吃他的棒子,只好继续发起温柔攻势,柔软的胸脯贴在他胸膛,尾音甜腻:“再来一次,好不好嘛,夫君~”
听到她的称呼,云骁怔了一瞬,随即眼中迸出一丝极亮的光,不确定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阿胭与他对望,双目柔情似水:“夫君。”
云骁再无法拒绝她的请求,托起阿胭纤细的腰肢,将她略微抬起,圆硕的龟头顶开穴口。
阿胭的身体缓缓下沉,花径一点一点被撑开,粗大的肉棒寸寸没入体内,充实感和快感逐渐蔓延全身,直到龟头顶到底。
“唔……撑满了……好胀……”
茎身再次被湿热精致的肉璧包裹,层峦穴肉紧紧吸附着他,云骁按耐不住地握住阿胭的腰身,向上挺动。
他埋首在阿胭颈边舔吻,低低呢喃着“阿胭”“夫人”,粗重灼热的气息胡乱喷洒。
水中的交欢别有一番滋味,阿胭的身体在水中上下起伏,宛若漂浮在云端,温热的水顺着交合处灌入蜜穴,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嗯……嗯……好舒服……夫君……夫君……”肉棒次次直捣深处,阿胭被快感冲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呻吟。
每听她唤一声夫君,云骁便会回她一句“夫人”。
他深深注视着她布满情潮的娇颜,心口有一种被喜悦填满的满胀感。
新媳妇敬茶
次日晨光初露,阿胭睡得正沉,忽闻耳边一道温润男声轻唤她的名字。
“吵死了。”她嘟囔着,玉指拽过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那人轻笑,伸手拉开被子:“夫人,该起身了。”
阿胭迷蒙着双眸,朦胧中望见云骁一身玉青色锦袍,已是打扮妥当地坐在床畔,唇角噙着浅笑。
她慵懒地撑起身子,杏眸半睁半闭,一副娇憨可人的模样。
香云端着铜盆进来,欲为阿胭净面,云骁伸手接过巾帕道:“我来吧。”
他将细软的帕子浸了温水拧干,覆在阿胭的脸上轻柔地擦拭,而后,又屈膝蹲下,执起她的脚,穿好鞋袜,接过层迭繁复的衣裙,一件件为她披上,系好腰带,整理衣襟。
若非是他不会梳妆,只怕要将伺候她的活儿全部揽下。
坐在梳妆台前,阿胭的睡意已散的差不多,透过铜镜,她发现云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香云给她挽髻的动作,似乎是想偷师学艺。
注视着镜中那张俊逸的脸,阿胭觉得好笑,从前不近女色的云骁,如今却净想着干这些伺候女人的活儿。
又想到那双曾执剑的手,昨夜是如何解开她的衣衫,又是如何温存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
察觉到她的目光,云骁和镜中的她四目相对,眼神中带着缱绻。
阿胭浅笑着低垂眼眸,回避了他的视线。
待妆容妥帖,云骁牵着她的手向外走。
新婚夫妻携手走在园子里,身后的下人们都识趣地远远跟着。
离王氏的朝晖院越来越近,阿胭兀自出神,先前王氏在杜夫人面前护着她,又在婚礼时大作排场,都是顾念云家的面子,如今她嫁入云府,不知道这婆媳关系会不会难处。
朝晖院。
正厅内檀香袅袅,王氏端坐在主位上,目视着眼前的这对新人。
云骁一袭玉青锦袍,身姿挺拔如松,身旁的阿胭一袭藕粉莲纹襦裙,玉钗簪发,清丽脱俗。
两人携手而来,当真是一对璧人。
王氏心中不免生出感叹,让她忧思深重的儿子终于成了家,就是新妇的出身……唉,不想也罢。
“母亲晨安。”云骁松开阿胭的手,躬身行礼。
阿胭跟着福身:“母亲晨安。”
王氏颔首,淡淡“嗯”了一声。
丫鬟动作麻利地在主位前放好两个蒲团,待二人跪好,王氏身边的张妈妈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两只白瓷茶盏。
阿胭想起坊间传闻有些婆婆会故意用滚烫的茶水磋磨新妇,立下马威,她小心地伸手,却发现茶水温度正好。
……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恭谨奉茶:“母亲,请用茶。”
王氏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见她喝了茶,张妈妈笑眯眯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大红绸缎封包,上面绣着金线喜字:“少夫人,这是我们夫人特意准备的见面礼。”
阿胭微怔,双手接过:“多谢母亲。”
新媳妇敬了茶,也见了礼,王氏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好了,都快点起来吧,正好一道用早膳。”
丫鬟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不一会便摆满了膳食。
王氏坐在主位,拈着汤匙慢慢喝粥,目光却暗自瞥向下方的阿胭和云骁。
只见云骁动作自然地给阿胭夹菜,阿胭眉眼含笑,低声轻语回应,虽说初为夫妻,相处间已然浓情蜜意。
她心中的顾虑消去大半,抛开阿胭的身份不谈,这小媳妇的言行举止倒让人挑不出错处,越看越觉得喜欢。
其乐融融地用完早膳,王氏含笑挥手:“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陪着我了,快回去吧,趁着骁儿休沐,你们自个儿去玩玩散散心。”
她面向阿胭,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切:“对了,我们云府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我也不乐意起那么早,你今后不必早起来向我请安,身子要紧,睡得足才是正经。”
这话一出,阿胭顿时有些愣住,随即恭敬答道:“多谢母亲体恤。”
走出朝晖院,阿胭心底压着的忐忑渐渐松开,忍不住轻声感慨:“母亲真是个慈善的人。”
云骁闻言,笑意从眉眼漾开:“母亲一向随和,只要真心相待,她便不会为难你的。”
阿胭点了点头,脑子里突然想起曾经的记忆,李府仍在时,娘亲领她去云府赴宴,一群贵女坐在亭中闲聊,有人提起云夫人,说她是个极为温柔和善的人,待人亲厚。
当时的她过了一遍耳便忘了,毕竟她正预谋着找她儿子的麻烦。
如今那些不曾在意的记忆却异常清晰,简单相处下来,王氏确实是个宽厚之人,对她这个外人也给予了难得的包容。
可她宁愿王氏对她百般刁难,宁愿面对她的冷眼与苛责,也许这样,她便能心安理得地利用云骁,利用云氏。
“阿胭?”察觉到她的沉默,云骁停下脚步,低声唤她。
阿胭抬头,眼中一瞬间掠过复杂情绪,随即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想到母亲待我这般好,我真是有福气。”
云骁目光柔和,伸手替她拨了拨鬓边的碎发:“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心悦之人,母亲自然会待你好,阿胭你不用多想。”
他的语气温润如春风,阿胭听在耳中,只觉得心口微微发涩,她微垂眼睑,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和煦的阳光洒落,明亮温暖,可阿胭的心却如履薄霜,冷意暗生。
生辰 jiz ai2 5 .co m
七月初八,暑意渐浓。
自成婚以来,阿胭和云骁如胶似漆,夜夜缠绵,闲时,她也会去朝晖院陪王氏用膳说话,婆媳相处倒也融洽。
傍晚时分,云骁从城郊军营归来,揽住在院门迎他的阿胭:“今日天气正好,我带你去庄子上游船赏荷可好?”
阿胭没有多想,随口应下。
庄子里有一处大湖,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粉白相间的荷花铺满湖面,清香四溢。
云骁牵着阿胭的手,小心扶她上了小船,舱内铺着柔软的锦褥,好让阿胭坐得舒适些,他则拿起双桨,慢慢划往湖中心。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湖面上荷香袭人。
云骁放下船桨,从食盒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点心,牛乳糕、桂花糕、蜜饯果脯,一样样摆在小几上。
忽然,他又端出一碗尚带余温的素面,面上洒着香葱碎末,清香扑鼻。
“尝尝。”云骁温柔地看着阿胭。
阿胭摇头:“我不饿。”
“吃一口。”云骁执意将筷子递到她手中,目光灼灼。
阿胭不好推拒,浅尝了一口,这一口面刚入喉,她突然怔住了。
今日是七月初八,是她的生辰……不,应该说是李云嫣的生辰。
在京城时,每年七月初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娘亲都会亲手给她煮一碗素面,说这是延寿面,要细嚼慢咽地吃。
自从李家覆灭,她死里逃生,流落寻芳楼的那四年,早已将生辰这回事抛之脑后。
可云骁为何……
阿胭心中一颤,他究竟知道多少……
千般疑问在心头翻涌,她却不敢问出口,生怕听到她不想听的答案。
过往的记忆化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阿胭猛地扑向云骁,愤愤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他总是这样,做出意味不明的事扰乱她的心绪。
她用力啃咬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发泄在这个吻中。
云骁尝到了血腥味,无奈地笑了笑,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目光中满是宠溺。
“云骁,”阿胭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我想要你……”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看更多好书就到:jizai17.com
云骁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随后将她放在柔软的褥子上,俯身压下,温柔地吻她的眼睛:“别哭。”
船舱内空间狭小,两人紧贴在一起,云骁一边吻她,一边解开她的衣衫。
湿热的吻从她的唇,一路向下,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红痕。
夜色中,小船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摇晃,水波荡漾,船舱中回荡着暧昧的喘息声,船外荷香阵阵,繁星依旧,却无人在意此番美景。
云骁将她拥在怀中,赤裸的身躯相贴,汲取着彼此的温度,每次挺身,他都会在阿胭的耳边呢喃轻唤“阿胭”。
阿胭透过迷离的双眼望他,不禁恍惚,他喊的究竟是“阿胭”还是“阿嫣”?
荷叶遮掩下,暧昧的喘息声和着蛙鸣虫唱声,消散在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里。
阿胭抱住云骁,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纵容自己沉醉在这个幻梦片刻。
试探
自从嫁进云府,夫妻和睦,公婆慈爱,日子过得极为平顺,只是这平静美好的生活,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腐蚀阿胭的意志。
“不行……”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当日午后,阿胭去朝晖院陪王氏说话,只见王氏正在翻看妆奁,里面是各式精美的头面。
“母亲在看什么?”阿胭福身行礼,好奇问道。
见她来了,王氏笑着让她坐,顺手拿起一支点翠花钗,递给她看:“这是去年京城最时兴的样式,可惜到了江州就不兴这个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
阿胭接过花钗,顺势问道:“母亲是京城人,应该很想念京城吧?”
“可不是。”王氏叹了口气,“云家本是京城世族,你父亲被调任江州也有七年了,江州虽然富庶,但京城才是我们的根。”
阿胭:“那为何不请调回京呢?”
王氏放下手中的首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大伯是镇北侯,手握重兵,为了不惹圣上忌惮,你父亲便决意留在江州了。”
说着,王氏的目光转向阿胭:“不过,若骁儿愿意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为了他的仕途,说不定你父亲就愿意请调回京了。”
阿胭一怔:“夫君他似乎更喜欢习武。”
“是啊。”王氏摇头叹气,“他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如今在郊营当个校尉,整日与那些粗鲁武夫厮混,我总是担心他会受伤。阿胭,你是他媳妇,平日里多劝劝他。”
阿胭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柔声应道:“儿媳明白,定会好好劝说夫君的。”
王氏欣慰点头,又拿出一对金镶玉的耳坠:“这对耳坠你拿去戴,是京城老字号首饰铺的手艺,在江州可找不出这样精巧的。”
是夜。
一番缠绵过后,阿胭枕在云骁臂弯里,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夫君,”她轻声开口,“今日我去陪母亲说话,她给我看了曾经在京城戴的首饰,言语间很是想念京城。”
云骁“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她散落的青丝。
阿胭往他怀里蹭了蹭:“母亲说,如果你能考取功名,说不定父亲就愿意请调回京了。”
她抬眸看他:“你觉得呢?”
云骁的手指顿了顿,低头看向她:“你想去京城?”
“我是看母亲思念京城,”阿胭垂下眼睫,声音轻柔,“当然,我也想去京城见识见识。”
云骁沉默片刻,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邃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眼底:“阿胭,你很想去京城吗?”
月光从窗柩中洒落,镀上一层银霜,在暑夜中平添一丝凉意。
阿胭迎上他的目光,不再找借口,轻声坚定地说:“很想,我很想去京城。”
云骁眸如点漆,仿佛看穿了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看穿,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好,你想去,那我明日便辞去郊营职务,专心读书备考。”
“真的?”阿胭惊喜地搂住他的脖子。
“嗯。”云骁揽她入怀,声音低沉,“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深邃难测,收紧的手臂似乎想将怀中人揉进骨血里。
书房欢爱
“阿胭,快过来。”王氏笑着招手。
阿胭看着地上的檀木箱子问:“这是?”
“这是我找人从苏州定制的衣料,你来瞧瞧,都喜欢哪些?”
阿胭轻笑:“母亲太宠我了。”
“这有什么。”王氏慈爱地拉着她的手,“骁儿能听你的话,愿意放下刀剑,读书科考,这都是你的功劳。”
对于这个儿媳,她现在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阿胭:“这都是儿媳的分内之事。”
“你这孩子,”王氏笑着摇头,“从来我最忧心两件事,一是骁儿不近女色,二是整日舞刀弄枪。如今有了你,这两件心事都解决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阿胭:“现在啊,我就只盼着你们快些给我添个孙子孙女,那我这心里就圆满了。”
阿胭垂眸:“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努力。”
说到这,阿胭不由想起前些日子的事。
那日云骁突然推门进来,正好撞见她在喝避子汤,她慌乱地想藏,却已是来不及。
出乎意料的是,云骁并未动怒,反而皱眉道:“这些汤药寒凉,对你身子不好。”
他走过来,将她手中的碗接过去,“以后我来喝便是。”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王氏,阿胭在心底默默道了声歉。
一旦有孕,她和云府的牵绊便更深了,她的仇还没报,决不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离了朝晖院,阿胭吩咐香云从小厨房取一盅清润补汤,来到云骁的书房。
门口站着一个眼生的侍卫,见到她立刻行礼:“少夫人,请进。”
迈入书房,只见云骁正伏案疾书,桌上堆满了书,显然已读了许久。
他眉眼间染着浓重的疲惫之色,不复从前武剑时的潇洒恣意。
阿胭轻手轻脚走过去,将汤盅放在桌角:“夫君,歇歇吧,我带了汤来,你喝一点。”
云骁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嗯。”
阿胭一边给他盛汤,一边随口问道:“才发现你换了新的侍卫,南谷去哪了?”
云骁的手顿了顿,目光微沉,忆起在杜府时的那个月夜,阿胭跌进南谷怀中的画面。
“南谷一直想从军,”他淡淡道,“我写了封信,让他去北境投靠大伯,加入镇北军了。”
“原是如此。”阿胭应了一声,本就是随口一问,她并未过多在意,绕到他身后,替他揉捏肩膀。
她的手柔若无骨,带着温柔的力道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按压。
若有似无的幽香随着动作钻入鼻腔,撩拨着云骁的心神,他握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拽到腿上。
阿胭一声惊呼,话音未落便被他吻住,他的吻极具攻略性,舌尖探入她的口腔肆意掠夺,阿胭很快软在他怀里,轻轻回应着。
云骁一边吻她,一边解开衣带,柔滑的衣衫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他抚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捏把玩。
感受到他的炙热顶在腿间,阿胭调整成跨坐的姿势,用湿润的蜜穴去磨。
“想要吗?”云骁在她耳边低语。
阿胭红着脸点头,抬起腰身,再缓缓沉腰,将他的肉棒一点点纳入体内。
经过几个月的欢爱,她的甬道已不像初时尚浅,只能裹住一半有余,现在已经可以整根吞入。
肉棒长度惊人,龟头顶到了极深处,稍微戳弄两下,阿胭便手脚俱软,再没力气,只能伏在云骁肩头任凭他掂弄,娇喘声如婉转莺啼,声声撩人。
阿胭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要再过两年,待下次春闱,云骁前往京城备考,她便可以跟随他一同上京。
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她与云骁的离别来得这样快。
灭门仇人
这几日,云骁没有温书,而是跟随云兆兴一同出门,早早的便出门,却要到很晚才回,每次回来,他就像一头饥渴的狼,将她压在床榻上狠狠占有。
他吻她时格外用力,做完后又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漆黑的双眸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阿胭察觉出一丝反常,去朝晖院试探王氏:“母亲,夫君这几日……”
“他跟着你父亲学习处理公务呢,”王氏打断她,“你也知道,他要考取功名,日后也是要为官的,总得多学着点。”
看来从王氏这里得不到答案了,阿胭回到房间,总觉得不对劲,故作忧心忡忡地对香云说:“我总觉得府中这几日气氛怪怪的,你出去打听打听。”
香云很快回来,一脸惊讶:“陛下出巡至江州,现在满大街都在讨论这事,老爷和少爷都去伴驾啦!”
“啪”的一声脆响,阿胭手里的青瓷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穆!屿!明!
阿胭一字一字的默念出这个名字,眼底涌出滔天恨意,就是他,害死她全家的罪魁祸首!
“哎呀!”香云蹲下身,心疼地收拾碎片,“这可是成套的青瓷啊。”
“先别收拾了,你下去吧。”阿胭声音冰冷。
等香云离开,她冷静思考,皇帝出巡至江州,市井百姓都知道的事,府内却无人谈论,就连王氏都闭口不谈。
很明显,有人刻意压下此事,不许她知晓。
“云骁……”阿胭喃喃,心中五味杂陈,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何缘由,终究是在刻意瞒着她,阻断她接近仇人的机会。
夜间,两人相拥而卧,阿胭轻抚云骁的胸膛,柔声关切:“夫君这几日早出晚归,累不累?”
云骁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打趣道:“我累不累你还不知道吗?”
说完,他顶了顶仍然深埋于她体内的肉棒。
阿胭娇羞地同他调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次日清晨。
阿胭让香云打听到皇帝今日在城郊巡视农田,她换了一身素色衣裙,戴上轻纱帷帽,悄悄出府。
远远望去,只见田间围着层层士兵,中间那道玄色身影正是穆屿明,他负手而立,听旁侧的臣子躬身汇报。
即使隔着这么远,她仍然能看清那张令她憎恶的脸。
她攥紧藏在袖中的匕首,每日苦练,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它送进仇人心口。
“你是什么人?”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喝,阿胭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发现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男子面容英肃,穿着利于行动的箭袖衣,眼神锐利如刀。
此人是暗卫副统领陆英,他方才在暗处察觉到一股杀意,竟然是从这个弱质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他又问了一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声音带着压迫感。
阿胭镇定解释:“我只是路过。”
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陆英一把挟住她的手腕,如枷锁般牢牢钳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说清楚。”
“我是江州知府的儿媳,我只是想来看看夫君。”
陆英眯起眼睛:“我会立刻向江知府求证,如若你敢说慌,我会将你就地诛杀。”
“你这人!”阿胭气恼不已,恨不得抽出匕首扎他。
远处的云骁余光瞥见这边的动静,一眼就认出那道纤细身影,即便是戴着帷帽,他也能从姿态中认出是阿胭。
他悄无声息地从臣子群中退出,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陆统领。”云骁冷声开口,“这是我夫人。”
陆英并未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云公子,你夫人形迹可疑,还请解释。”
云骁目光落在阿胭被攥得发红的手腕上,眸色瞬间转冷,他一字一顿道:“放手。”
两个男人对视,谁也不肯退让。
“陆统领这是要与我为难?”云骁冷笑,“还是说,你觉得我云家会庇护什么可疑之人?”
“职责所在。”陆英寸步不让,“云公子最好管好自己家夫人,莫要让她在这种地方晃荡。”
“我夫人去哪里,轮不到你来管。”云骁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刺骨,“若是伤了她,就算你是陛下身边得用的暗卫统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阿胭轻轻拽了拽云骁的衣袖:“夫君……”
云骁这才收敛了几分杀气,伸手将阿胭护在身后。
陆英见状,冷哼一声,松开了钳制。
“带她回去。”陆英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但警惕的眼神依旧若有似无地停留在阿胭身上。
云骁拉过阿胭的手,替她揉着发红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愠怒:“为什么来这里?”
阿胭低着头不说话,云骁叹了口气,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家。”
“发生何事了?”
听见这个声音,阿胭浑身一僵,眼眶瞬间通红,无边恨意翻涌而至。
替身
云骁将阿胭护在身后,对穆屿明行礼:“回陛下,是内子来寻我。”
陆英快步上前,在穆屿明耳边低声禀明方才之事。
“哦?你已经成婚了?”穆屿明的目光在云骁身上停留片刻,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如此伉俪情深,夫人为何不摘下帷帽相见?”
云骁:“内子胆小,见生人害羞。”
“怕是云大少舍不得让我们见他的美娇娘吧?”一道尖锐的嘲讽声突然响起,“毕竟曾是名动江州的花魁阿胭,我们这些不花钱的,可见不得呢。”
说话的是周锐,寻芳楼的幕后东家,自从云骁强行为阿胭赎身并查封寻芳楼还揍了他一顿后,就对云骁怀恨在心。
“逆子!”周锐的父亲周同知未料他如此胆大包天,脸色大变,连忙向穆屿明和云骁赔罪,“犬子无状,还请陛下、云公子海涵。”
穆屿明对他不予理睬,阴冷的目光落在阿胭身上:“阿胭?哪个胭字?”
云骁刚要回答,穆屿明抬手打断:“让她自己说。”
阿胭用尽量平稳的声音答道:“是胭脂的胭字。”
“呵,”穆屿明冷笑,“花魁配胭字,倒是相得益彰。”
他又看向云骁,言词间带着讥诮讽意:“从前在文华殿,你为人正直无私,没想到如今竟离经叛道,娶了个花魁为妻。摘下帷帽,让我看看是何模样的美人能让你破了底线。”
阿胭抓着轻纱躲在云骁背后,云骁将她挡得严严实实:“陛下,内子不便示人。”
“这是圣命。”穆屿明脸色一沉,眼中闪过阴鸷,“云骁,你要抗旨?”
陆英如鬼魅出现在阿胭身侧,不由分说将她拽了出来,一把扯下帷帽。
帷帽掉落,如瀑青丝随之散落,阿胭抬头,视线与穆屿明对上。
目光交汇的刹那,穆屿明心脏猛地抽痛,那张脸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子里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你……”他皱眉,额角的疤痕因表情微微牵动,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阿胭和云骁俱是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却发现他的眼神很是陌生。
“陛下,”云骁趁机开口,“内子身子弱,不宜在外久待,臣想先带她回府。”
穆屿明烦躁地摆摆手,允了。
看着云骁护着阿胭远去的背影,穆屿明眼中阴霾渐深,女子给他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那种神韵气质,都让他想起李云嫣。
不,不可能是她。
李云嫣已经死于四年前的大火,李府一百二十一具尸骨,每一具都对得上名册,他甚至私下看过那具被鉴定为李云嫣的焦骨,年纪、体型都分毫不差,她不可能还活着。
想到李云嫣的死,他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碎片般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少女明媚的笑容,刁蛮任性的模样,对他恶作剧时得意的神情……
可这些画面都像是隔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当年看过那具焦骨后,他回去就一病不起,整整昏迷叁天叁夜,醒来后便再也记不起李云嫣的样子。
和她相处的点滴他记忆犹新,可李云嫣的音容样貌全都像蒙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他疯了般画了满室的画像,拼命地想回忆起那张脸,可画出来的都是无面人,就像被人生生抹去了脸一般。
他想,这大概就是李云嫣对他的惩罚。
“呃……”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穆屿明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陛下!”陆英搀住他摇摇下坠的身体,众臣惊慌失措。
穆屿明对周遭的急切无知无觉,目光阴鸷地刺向云骁的背影。
呵,云骁。
他就知道这个人对李云嫣心怀不轨,当年在文华殿,李云嫣明明只与他纠缠,只欺负他一人,云骁却非要横插一脚,装什么正人君子。
每次李云嫣欺负他,云骁就会出言维护,可他根本不需要云骁的怜悯!
云骁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吸引李云嫣的注意罢了,果然,李云嫣后来对他的关注果然少了,倒是对云骁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穆屿明冷笑,现在倒好,云骁竟娶了一个与李云嫣神韵相似的花魁,看来是把她当做李云嫣的替身了,连名字都要带个“胭”字,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是在念着谁吗?
一个青楼女子,也配?
穆屿明眼神狠厉,云骁,既然你喜欢用替身,那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心爱之人的滋味!
“咳咳……”又是一口鲜血涌出,眼前一黑,穆屿明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脑子里闪过的,依然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
被陆英掳走
马车缓缓驶过青石板路,车内沉默得能听见车轮碾过石缝的声响。
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阿胭眼中的恨意未消,手指仍在微微发抖。
云骁坐在对面,眉头紧锁,难得显露出生气的神情,他不是生阿胭的气,而是懊恼自己的无能。若是他能提前察觉,也不至于让阿胭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见阿胭一直神色恍惚,云骁叹了口气,主动靠近她,握住她冰凉的手。
“给我。”他轻声道。
“什么?”阿胭一愣。
云骁不答,直接从她袖中取出那把匕首,匕首通体乌黑,刃口寒光凛凛。
“你怎么知道?”阿胭惊讶地看着他。
“这把匕首本就是我送你的,”云骁将匕首收起,“教你使用的人也是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郑重地将阿胭揽入怀里,声音带着后怕:“答应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首先要顾全自己,我不想……”他收紧手臂,“我不想看你受到任何伤害。”
阿胭靠在他怀里,温顺点头,眼神却越发冷静。
是啊,穆屿明身边暗卫如云,就凭她一个弱女子,一把小小的匕首,如何能近的了他的身?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阿胭柔声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云骁亲吻她的发顶:“回去好好休息。”
夕阳西斜,亭中的阿胭独自坐着,手指轻敲石桌,思索着复仇计划。
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风自身后袭来,她猛地回头,只见陆英立在那里,一身黑衣更显得气质阴冷,香云已经被打晕,软软地靠在亭柱上。
“陆统领?”阿胭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你怎么在这里?”
陆英唇角微勾,笑意未达眼底:“陛下有请,阿胭姑娘跟我走一趟。”
他刻意在“姑娘”二字上加重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阿胭犹豫间,陆英脸色一沉,显然是耐心已尽,他几步逼近,修长有力的手臂直接揽住纤细腰肢,足尖轻点,带她腾空而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阿胭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陆英的脖子,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胸膛,发间的幽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陆英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随即又恢复至那副冷漠的模样。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带着她在屋脊间飞掠,转眼便离开了云府的范围。
“抱紧些,可别掉下去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风中响起,话虽关切,语气却冷得像冰。
陆英带着阿胭落入一处隐蔽宅院中,随后将她推进幽暗的屋内。
穆屿明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地品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陛下召我来此,不知有何贵干?”阿胭强作镇定。
“听说花魁出身的女子,最擅长伺候人。”穆屿明放下茶盏,眼神讥讽,“朕倒要看看,云骁的夫人有什么本事。”
阿胭心中一惊,胃里翻涌,忍着不适:“陛下这是何意?”
穆屿明冷笑:“陆英,从外面随便点一个进来。”
阿胭瞬间明白他的用意,脸色煞白,他不是要亲自来,而是要看着别人……
这比直接凌辱她更令人作呕。
陆英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阿胭,领着一个清秀少年走进来。
穆屿明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去,肏她。”
名叫肆玖的少年愣了一下,目露迷茫,但很快,他仿佛机械般行动起来,大步走向阿胭。
阿胭步步后退,抵在墙上:“你们……”
肆玖伸手扯她的衣襟。
穆屿明端着茶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当着众人的面被肏穴
锦缎衣裙在肆玖手中化为碎布,雪白的肌肤逐寸裸露,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臀部,饱满的乳房,屋内叁个男人的呼吸同时一滞。
穆屿明眯起眼睛,端详着她完美的酮体:“转过来。”
肆玖按命令将她转向穆屿明,自己则站在她身后,解开裤带,扶着已经硬挺的阳具,对着阿胭紧闭的花穴就要插入。
“啊!”阿胭痛呼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肆玖也皱起眉,那里太紧了,他根本进不去,若是用蛮力,只怕会撕裂,他头一次在进行任务时感到棘手。
穆屿明突然不悦:“陆英,你找了个什么废物?”
陆英从善如流地躬身:“属下该死。”
“去教教他。”穆屿明不耐烦地挥手。
陆英几步过去,在肆玖耳边低语,肆玖点头,伸手揉捏阿胭的双乳,而陆英则探向下方,摸到花核灵活地捻揉。
阿胭愤恨地瞪他,陆英嘴角勾笑,凑近她耳边,气息灼热:“瞪我也没用,有本事瞪皇帝去。”
在两人的挑逗下,阿胭的花穴逐渐湿润,透明的蜜液从穴口溢出,带着甜腻的香气。
见时机成熟,陆英适时退开,将手背在身后,指尖捻着方才沾到的蜜液,眸色愈发深邃。
肆玖粗大的肉棒抵在穴口磨蹭,借着蜜液的润滑慢慢挤入紧致的花穴。
“唔……”被撑开、填满的快感让阿胭双腿发软,她强撑着抬头,含恨瞪向穆屿明,眼中泛着水光。
穆屿明慵懒地靠在椅上,轻啜一口茶:“动作快些。”
肆玖依言加快速度,粗大的肉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阿胭被撞得不住晃动,双乳随之摇晃。
她紧咬牙关也压抑不住呻吟,在叁个男人注视下被操弄的羞耻感让她面颊绯红,羞愤难当。可身体却愈发敏感,花穴不断涌出蜜液,随着抽插发出淫靡的水声。
肆玖喘息渐重,紧致温暖的肉穴带给他一种陌生的体验,那里湿滑柔软,紧紧吸附着他的肉棒,他空洞的眼中终于浮出些不一样的神采。
“把她的腿抬起来。”穆屿明又道。
肆玖托起阿胭的大腿,将她的身体打开到极致,粉嫩的花穴完全暴露在穆屿明眼前,那里被肉棒撑得没有一丝褶皱,穴口的嫩肉随着抽插翻进翻出,晶莹的蜜液顺着交合处溢出,沿着大腿内侧流下。
肉红色的粗大阳具在粉嫩的花穴中进进出出,每次抽出都带出一圈嫩肉,再插入时又将那些软肉顶回去,交合处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淫靡至极。
阿胭羞耻得浑身发抖,却无法合拢双腿,恨恨瞪视穆屿明。
对于她的仇恨,穆屿明毫不在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翻出什么风浪,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打斗声,伴随着焦急地呐喊:“阿胭!你在不在里面?”
是云骁的声音!
“云骁……”阿胭小声哭喊。
院中刀剑相击,云骁和数名侍卫缠斗,身上已添数道伤痕,鲜血染红了衣衫,他拼命想闯进屋内,却被越来越多的侍卫围住。
“来得正好。”穆屿明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带她过来。”
肆玖抱着阿胭来到窗前,雪白的酮体映在院子里所有人眼中。
穆屿明笑道:“云骁,好好看看,你的娇妻是如何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的。”
云骁双目赤红:“穆!屿!明!”
他突然如野兽般暴起,拼命撕开包围圈,打出一个缺口,冲向屋内。
陆英守在门口,一掌拍出,身负重伤的云骁应声倒飞,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陛下,此人竟敢直呼圣名,请陛下裁决。”
穆屿明状似随意地说道:“那就打断他的腿吧。”
陆英毫不犹豫,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云骁闷哼一声咬紧牙关,颈间青筋鼓胀,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即便如此痛苦,他的眼神也从未离开过阿胭,浑身是血的云骁艰难地朝阿胭的方向爬去,拖曳出长长的一条血痕,他的眼中只有阿胭,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
阿胭怔住,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掉:“云骁……”
穆屿明冷笑不止,对一个替身用情如此之深,可笑至极。
与云骁和离
终于看够了戏,穆屿明示意放人。
阿胭捡起地上的破碎衣物,勉强裹住身体,跌跌撞撞扑向云骁。
他浑身是血,左侧小腿不自然地弯折,强撑着对她笑:“我没事,别哭。”
阿胭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云骁胸口,他伸手想为她擦泪,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告诉云知府,”穆屿明的声音再次响起,“朕对云夫人这位远房侄女很是中意,准备带回京城。”
他轻飘飘一句话便将阿胭的身份从云骁的妻子定义为王氏的侄女。
“不行!”云骁猛地挣扎,又咳出两口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穆屿明眼神睥睨,从鼻腔发出一声讥讽的嗤笑,吩咐陆英将二人送回云府。
回府的马车上,阿胭的眼泪早已干涸,冷静地思考着,穆屿明要主动带她入京,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必须抓住,为了报仇,她不惜一切代价。
她低头看向昏迷的云骁,他为了救她浑身是伤,对她如此深情,走到这一步,倒是个十分称职的垫脚石。
回到云府,见云骁惨状,王氏的眼泪瞬间涌出,想碰又不敢碰,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
云兆兴则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我儿伤成这样!”
陆英回道:“陛下口谕,云夫人的远房侄女阿胭,陛下很是中意,圣驾叁日后回京,届时会带阿胭姑娘一同上路。至于云公子,他对陛下不敬,已经惩罚过了。”
知晓伤云骁的是皇帝,云兆兴敢怒不敢言,还得周全礼数将陆英送出去。
王氏心情复杂难言,泪眼婆娑地对阿胭说:“阿胭,你是个好孩子,但陛下的意思,我们也不敢违抗。但你是知道骁儿对你的心意的,待他醒来,你多劝劝。终究是我们云府和你缘浅了。”
阿胭点头:“我会好好劝他的。”
两日里,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云骁身边,悉心照料,见他满身绷带,面容苍白,偶尔也会生出几分愧疚,但很快就被她挥散。
“阿胭……阿胭!”云骁终于醒来,看到她坐在床边,立刻紧紧抓住她的手。
他抓得用力,阿胭皱眉。
云骁连忙松开,心疼地道:“对不住,我只是……只是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
阿胭起身从桌上取来一张纸,轻声道:“这是和离书,我已经签好字了,你……”
话未说完,云骁就猛地坐起,死死抱住她:“不!我不同意!我永远都不会同意!”
剧烈的动作扯裂了伤口,鲜血渗透绷带,哀求道:“阿胭,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胭狠心推开他:“你想抗旨吗?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你拿什么去违抗?你想让整个云府给你陪葬吗?”
“不会的!”云骁眸中含痛,语带希冀,“有大伯在,穆屿明不敢动云府的,我能护你!”
阿胭平静地望着他:“你早就知道我是李云嫣了,对吧?”
云骁沉默不语,默认了她的话。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穆屿明害死我母亲、父亲和姐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如今他主动把我带在身边,是天赐良机。我与你和离,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云府,这不是很好吗?”
“不,”云骁颤抖着伸手,“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阿胭避开他的触碰,轻蔑一笑:“你?你拿什么帮我?”
云骁痛苦闭眼,泪水沿着面颊滴在锦被上。
“若你同镇北侯一样,手握兵权,或许还有机会。”阿胭冷冷道,“可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拿什么帮我?”
云骁眼神决然:“给我点时间,阿胭,这期间你不要做傻事,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发誓!我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他的声音卑微而痛苦,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乞求最后的机会。
“我不想连累你,”阿胭的态度软和下来,声音柔和,“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云骁声音坚定,目露哀求:“不,我已经决定了,你一定要答应我!求你……”
就在这时,香云怯生生推门进来:“少夫人,陆统领来了,说……说要请你过去。”
屋内一片死寂,云骁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发白。
阿胭站起身,将和离书放在床头:“云骁,我该走了。”
“我不会签的,”云骁嗓音沙哑,“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阿胭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李云嫣!”他突然喊住她,声音带着颤抖,“你有没有……”
“什么?”
云骁张了张嘴,最终黯然摇头:“没什么。”他不敢问,怕得到令自己心碎的答案。
阿胭在门口停住脚步,轻声道:“其实和你成亲的这几个月,我过得很安稳,也很开心,如果我没有背负血仇,大概是愿意同你做一辈子夫妻的。”
云骁先是一怔,露出欣喜的笑容,可这笑容很快就被无尽的痛苦所取代,他看着阿胭的背影渐渐消失,泪水滚落。
马车内用玉势自慰给穆屿明看
次日,圣驾返京。
宽大的御驾马车内,穆屿明斜斜倚着软榻,漫不经心把玩腰间佩戴的玉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车厢中央的女子。
阿胭趴伏在软褥上,素色的发带将青丝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
她身上仅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几近赤裸,修长的双腿交迭,腿心处隐约可见一根叁指粗的玉势正深深插在蜜穴里。
黑色的褥子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诱人,体内的玉势让她难耐地扭动腰肢,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呻吟。
冰凉的玉势早已被捂得温热,小穴不住收缩,淫水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穆屿明当真把她当成了玩物,尽情折辱。
阿胭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为了报仇,她愿意献出一切,包括身体和尊严。
“青楼出来的女子,应该很会玩吧?”穆屿明眯起眼睛,“用玉势好好伺候自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阿胭强忍屈辱,咬唇跪坐起来,撩开纱衣下摆,纤纤玉手握住玉势底端,缓缓抽出,又用力插入。
每次都让玉势在穴里蹭过最敏感的一点,玉势在温热的小穴里进进出出,带出晶莹的蜜液。
“嗯……啊……”她刻意发出甜腻的呻吟,媚眼如丝地和穆屿明对视。
穆屿明神色冷淡,无动于衷地命令道:“快一点。”
阿胭加快了抽插的频率,玉势在湿漉漉的蜜穴中进出,发出黏腻的水声,乳尖在纱衣下若隐若现,随着动作不停摇晃,摩擦着布料。
“啊……好深……”她扭动着腰肢,淫荡地迎合着玉势的抽插,白嫩的大腿根部沾满了淫液。
随着她越发放浪的姿态,穆屿明的表情终于出现波动,本来是想羞辱她,自己却有了感觉。
他的胯下已经隆起一个大包。
阿胭注意到他的变化,悄悄往前挪动身子靠近他,一边抽插玉势一边轻喘:“陛下……嗯啊……”
穆屿明盯着她的脸,怔怔出神,不由自主地伸手触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细腻的肌肤。
他的触碰让阿胭感到恶心与反胃,她强忍着不适,继续玩弄自己的蜜穴,终于一股强烈的快感袭来,她在一声高亢的呻吟中达到高潮,穴口收缩不止,紧紧吸住体内的玉势,透明的淫液顺着玉势流下,打湿了身下的褥子。
就在她即将瘫软下去时,穆屿明掐住了她的下巴,注视着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张的勾人模样,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俯身,想要吻她。
那张痛恨的脸庞越靠越近,阿胭胃部翻涌,十分想吐,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
两人唇瓣距离只余一寸,吐息暧昧交融,穆屿明的眼神陡然清明,见面前的女子双眸紧闭,长睫如蝶翅轻颤,似乎在索吻一般。
他猛地将她甩开,恶狠狠地捻着手指不够,又用帕子大力擦拭,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果然是青楼出身,就会这些勾引人的下贱手段!”他恼羞成怒地斥道,“怪不得云骁被你迷惑至此!”
和肆玖在马背上肏穴
“把她给朕拖出去!”马车停下,穆屿明不耐烦地喊道。
车外,陆英正要下马,却被肆玖喊住,少年平日里沉默寡言,此时竟主动开口,带着几分紧张:“副统领,能不能让我去。”
陆英挑眉:“去吧。”
掀开车帘,浓郁的情欲气息扑面而来。
穆屿明正闭目养神,双手抱臂靠着软榻,显然对自己刚才的失态十分恼火。而女子趴在褥子上,纱衣凌乱,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只扫了一眼,肆玖便迅速解下披风,小心翼翼地将阿胭裹住,阿胭抬眼看他,眼波流转间还带着方才情欲的余韵,媚态天成。
少年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吞咽着,强压下心中异样,将阿胭打横抱起,抱着阿胭下了马车,翻身上马,让女子坐在自己身前。
阿胭柔顺地靠在他怀里,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间,让少年的耳根悄然泛红。
陆英意味深长地看他,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挥手示意车队继续前进。
马车内,穆屿明越想越恼,觉得自己昏了头,竟会觉得那个女人有几分像李云嫣,李云嫣是高贵傲气的大小姐,永远都不会如她一般淫荡下贱!
余光瞥见那根玉势,瞬时想起它在阿胭穴里进出的淫靡画面,他更加恼羞成怒,抓起软枕砸了过去,将那抹玉色遮盖得严严实实。
阿胭靠在肆玖怀中,近距离打量着少年俊秀的面容:“你是江州宅院里的那个人?”
肆玖抿着薄唇,轻轻“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女子的身体柔软馨香,勾起那天操弄她的记忆,胯下之物不受控制地跳动,肿胀。
那处逐渐变硬,抵着阿胭的臀,她伸手覆上那处,隔着布料轻揉。
“这,这是在马上。”肆玖慌乱低语。
阿胭不以为然,在披风下转过身子,跨坐面对他,解开他的腰带,粗大的肉棒弹了出来。
“好烫。”她轻笑,握住茎身上下套弄,感受手中的硬物愈发肿大。
“唔,别……”肆玖仰头,发出压抑的喘息,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握住阿胭的腰肢,生怕她掉下去。
手指划过龟头,沾染溢出的清液继续撸动,她仰头,舔了一下他的喉结:“舒服吗?”
肆玖身体僵硬,试图维持最后一丝理智,低低回答:“嗯。”
方才在马车里用玉势自慰一场,阿胭体内还残留着强烈的欲望,她的嗓音如蜜糖般甜美,尾音勾人:“你想不想要我?”
视线在周围骑马的同僚身上转了一圈,肆玖犹疑半晌,内心的纠结显现在脸上。
“想。”他的声音微不可察。
阿胭勾唇,将他的肉棒对准自己的穴口,慢慢插入。
穴肉被慢慢撑开填满,肉棒被湿热的内壁尽数裹住,结合的快感席卷二人,他们同时发出低吟。
肆玖尽力压制喘息,手臂搂紧阿胭的纤腰,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阿胭双臂搂住他的腰,娇喘声传入肆玖的耳朵:“啊……好深……”
她的声线柔软如丝,缠绕着他的理智。
肆玖克制地咬紧牙关,喘息越来越急促,借着马匹前行的颠簸,小幅度地向上顶弄,肉棒在小穴中浅浅肏动,蜜液流淌不止。
阿胭的头埋在他的颈窝,舌头轻舔他的耳垂,引起他更强烈的反应。
冗长的御驾队伍缓缓前行,暗卫们骑马分列两侧,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但耳朵都竖了起来。
马蹄声和车轮声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娇喘,那声音婉转动人,带着情欲的颤抖,明显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嗯……啊……”阿胭的声音细若蚊呐,却依然清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披风底部,她雪白的双足从边缘露出,脚趾因快感而蜷缩,脚背绷得笔直,随着马匹颠簸,她的身体上下起伏,显然正在经历极致的欢愉。
肆玖呼吸粗重,紧紧搂着阿胭的腰,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但通红的耳尖和额头的细汗出卖了他。
陆英骑在最前面,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从鼻腔哼出一声轻笑。
其他暗卫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地保持沉默。
少年人的心事
傍晚,御驾队伍行至驿站,准备在此休整。
肆玖托抱着阿胭,走进一间房间,室内只有一间大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窗外的夕阳投射出温暖的光。
把娇软无力的阿胭放在床上,他起身退后,相连的下体分开,发出轻微的“啵”声响。
大量淫水和精液混合在一起,从阿胭体内流出,缓缓向下流淌。
怕弄脏床单,肆玖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接,女子的娇处就在眼前,隐约可闻浅淡的甜香,他的耳朵顿生热意。
“怎么了?”阿胭的眼睛半睁半闭,餍足中带着疲累,咕哝不清地问。
“没,没怎么,我去打盆水帮你清理一下。”他快速从院中打来一盆井水,取出一条素帕,半跪在床边给阿胭擦拭腿心。
清理完毕,阿胭已经沉沉睡了过去,肆玖坐在床边注视着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肌肤温软细腻。
仔细地把被角掖好,他悄无声息地出门,留阿胭好生休息。
马厩里,肆玖专注地刷洗马鞍。
先前的那一场情事,马鞍上流得到处都是阿胭的蜜液,想到这里,他耳根微微发烫。
手上刷洗的动作不停,思绪悄然飘远。
十二年前,在一个寒冷饥迫的冬日,父母收了十两银子将年仅五岁的他卖掉,后来又几经辗转,最终进入了暗卫营。
从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了无休止的训练,冰冷的武器,和猩红的血液,他被训练成一把锋利的刀,却失去了人性最柔软的部分。
直到那个特殊的任务,起初他只是机械地执行命令,没想到却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情感。
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庞浮现在脑海中,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的心不自觉柔软下来。
就像是一滴墨落入清水,慢慢晕染开来,为他灰暗单调的人生添上了绚丽的色彩。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生疏地牵起嘴角。
“肆玖。”陆英迈步过来,看清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
“副统领。”肆玖迅速起身,恭敬唤道。
陆英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如炬:“肆玖,我可以对你和阿胭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注意分寸,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毕竟,她是皇帝看上的人,不是我们能觊觎的。”
少年心性单纯,陆英不希望他因此受到伤害,直视他的眼睛重复道:“千万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属下明白。”肆玖抿唇,低声应道。
陆英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然后转身离开。
肆玖站在原地,没来由的生出些异样情绪,胸口闷闷的。
“喂,肆玖!”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
肆玖抬头看去,是叁壹那张永远都带着笑意的娃娃脸。
他们同龄,但叁壹看起来要稚嫩许多。
肆玖低下头,继续刷洗马鞍,不想理会这个话多的同僚。
叁壹却不依不饶,凑近了问:“副统领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看你一脸落寞的样子。”
见肆玖不理他,他又挪近几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今天你和阿胭在马上那个,嘿嘿,爽不爽啊?”
肆玖的手顿了顿,仍然保持沉默。
“诶,你说,”叁壹丝毫不受影响,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自顾自继续说道,“要是下次陛下再点人去肏她,没指名是谁的话,不如让给我试试?我也想尝尝女人的滋味。”
肆玖猛地站起身,眼神凌厉地瞪向叁壹。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叁壹不甘示弱地对上他的视线,嬉皮笑脸道:“怎么了?这么凶干什么?”
“马鞍我刷好了,先回去了。”肆玖语气生硬地说道,拎着马鞍转身就走。
“诶诶,别走啊!”叁壹追上去,“到底能不能让给我啊?”
肆玖头也不回:“你会弄疼她。”
“瞧不起谁呢你!”叁壹兴奋地说,“我马上就去书肆买两本春宫图,好好学习!”
肆玖沉默地走出马厩,身后叁壹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他加快脚步,只想逃离这令他心烦意乱的对话。
你可以在我房中待一整夜吗
弯月如钩悬在枝头,肆玖从街上匆匆归来,一进驿站就径直向阿胭的房间走去,轻松地跃进窗户,落地时连一片尘土都未惊动。
屋里氤氲着温暖的水汽,空气中漂浮着淡淡香气,床上空无一人,屏风后传来细微水声,是阿胭在沐浴。
陆英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肆玖自知不配对她产生任何妄念,可看到屏风后那个朦胧身影,他就是贪恋地想多看一眼。
直到阿胭从水中站起,他才恍然回神,赶紧掏出怀里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欲原路返回。
“等等。”阿胭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肆玖僵在原地,缓缓回身。
阿胭从屏风后走出,轻薄的白色中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湿漉漉的青丝垂在肩头,滴着水珠,白皙肌肤因沐浴透着粉意。
肆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莫名地不敢直视阿胭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目光停留在地面的砖缝上。
阿胭伸手捞过桌上的油纸包打开:“是桂花糕?”
“嗯,”肆玖轻声答道,“听说那家铺子的点心味道很不错,我赶在打烊前买的。”
阿胭咬了一小口,唇角勾起甜美弧度:“嗯,确实不错。”
她的笑让肆玖的心跳漏了一拍。
看到她还在滴水的发丝,他鼓起勇气道:“你的头发还湿着,我帮你绞干吧?”
“好啊。”阿胭欣然应允。
阿胭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品尝桂花糕,肆玖则站在她身后,小心地用巾帕给她绞干湿发。
“对了,”阿胭忽然转过头,发丝扫过他的手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肆玖。”
“是哪两个字?”阿胭微微侧身,扬起脸看他。
肆玖俯身,从案上取了茶盏,蘸了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肆玖”两个字。
他的胸膛几乎贴在阿胭后背,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是数字?”阿胭歪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嗯,”肆玖直起身子,努力平复心跳,“暗卫营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原来如此,那你们的编号是怎么排的,壹最厉害吗?”
“不是,”肆玖摇头,“是按照从训练场毕业的时间排序。”
他又补充道:“若论单挑,除了陆副统领,他们都打不过我。”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偷偷瞄着阿胭的反应。
“没想到你竟这么厉害。”阿胭惊讶地称赞,状似随意地问,“陆英只是副统领?”
“嗯,暗卫营的统领是商统领,不过他几乎很少现身,大小事务皆由陆统领统管。”
“哦。”阿胭若有所思地点头,烛光下,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
“行了,不必再绞了。”她伸手捋了捋半干的头发,发梢滑过指间,带起一阵馨香。
肆玖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巾帕,眼神流露出几分失落,这短暂的温存时光,让他贪恋不已。
就在这时,阿胭突然转身,仰头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的唇瓣柔软温热,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却让肆玖心头一颤。
少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星辰忽然落入了眼底,他呆呆地望着阿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在我这里这么久,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当心那个讨人厌的陆英责罚你。”说话间,她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肆玖的手臂。
“我,我今晚不当值,”他低着头,耳根泛红,“待多久都可以。”
阿胭轻笑,素手环上他的脖颈,身子若即若离地贴着他。
“那你可以,”她凑近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垂,“待一整夜吗?”
肆玖的脸涨得通红,僵直着身体,慢慢点头。
粗大肉棒肏开宫口灌精 yel u3 .c om
阿胭伸出舌尖,轻舔他的耳垂。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肆玖浑身紧绷,看到少年紧张的反应,阿胭露出笑意,环住他的脖颈,将唇瓣贴上他的。
起初只是轻轻磨蹭,柔软的唇瓣相贴,肆玖睁大了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庞让他心跳加速,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似有秋波荡漾。
少年羞赧闭眼,双手握住她的腰肢。
唇瓣相贴厮磨,阿胭轻咬他的下唇,又用舌尖描摹他的唇线,在缠绵的节奏中慢慢挑开他的齿关,温软的舌头探入,暧昧地勾住他的舌尖。
肆玖几乎忘了呼吸,虽然他们已有过两次欢爱,但都不及此刻的吻让他心跳如鼓,全身发烫。
香软的舌头灵巧地勾着他交缠,带着甜美的气息,让他无法自拔,只能笨拙地回应、沉溺。
唇舌交缠间,津液交融,发出细微的水声,这声音让肆玖害羞不已,耳根都红透了。
见他这般,阿胭起了逗弄的心思,舌尖愈发放肆地在他口中探索,吻得更加深入。
暧昧缠绵的吻让两人都情欲暗生,身体的温度悄然升高。
肆玖的阳具已经完全勃起,硬硬地抵在阿胭柔软的小腹,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处的灼热。
阿胭款摆纤腰,轻蹭着那里。
肆玖呼吸一滞,喉结滚颤,搭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
当两人分开时,唇间牵出一条暧昧的银丝,阿胭的眸子泛着水光,红唇微肿,气息不稳地趴在肆玖耳边低语:“抱我去床上。”
肆玖双手一托,便将她打横抱起,阿胭的头靠在他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急促如鼓点。
三两步跨至床边,肆玖刚把人放下,就被她搂着脖子一同拉倒在床上。
四目相对,呼吸交错,眸中皆是炙热的欲望,下一刻,他们又迫不及待地吻在一起,比方才更加激烈,更加急切。
期间两人的手也没闲着,互相褪去衣裳,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肌肤相亲。
阿胭的蜜穴已经湿得一塌糊涂,透明的淫液从穴口溢出,大腿内侧湿乎乎的。肆玖的肉棒则高高翘起,青筋盘绕,龟头涨得通红。
他将肉棒贴在阿胭穴口轻蹭了蹭,沾满蜜液,茎身表面晶莹发亮。看更多好书就到:pa owen wu2.co m
阿胭轻喘,双腿缠上他的腰:“进来……”
肆玖扶着肉棒,对准那翕张的小嘴,慢慢挺入。
虽然下午才在马上交欢过,但阿胭的小穴此时已经恢复了紧致,紧紧箍着他的棒身。
硕大的龟头撑开穴口,一寸一寸地没入湿润温暖的甬道。
“好紧……”肆玖粗重地喘息,湿热的肉璧紧紧包裹着他,快感丛生,他能感觉到阿胭的穴肉在不停收缩蠕动,像是在吮吸他的肉棒一般。
阿胭也被这缓慢的插入折磨得难耐,她扭动着腰肢,主动迎合他的进入,修长的双腿缠着他的劲腰,试图将他拉得更近:“肆玖……全部插进来……”
肆玖闻言猛地沉腰,粗大的肉棒一插到底,龟头直直撞在花心上。
“啊!”瞬间贯穿的快感让阿胭尖叫出声,纤细的腰肢弓起,小腹不住地战栗,蜜穴深处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浇在龟头上。
肆玖停下动作,担忧地看向身下的女子。
“好舒服……”阿胭喘息着,媚眼如丝,“快点动一动……”
肆玖这才放心,扶着他的腰大力抽送,粗长的阳具几乎整根抽出,只留龟头卡在穴口,又狠狠插入到最深处。
“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在房间内回荡。
“啊……啊……好深……”阿胭娇喘连连,两团白嫩的乳房剧烈晃动,粉嫩的乳尖挺立,随着抽插的节奏胡乱摇晃。
每次插入时,平坦的小腹都会突显一个明显的轮廓,清晰显现出肉棒的形状,这香艳的画面让肆玖眸色愈深,下身的动作也愈发凶猛起来。
“肆玖……肆玖……好舒服……”阿胭被肏得舒爽极了,花穴深处不断涌出蜜液,她抱住肆玖的脖子,红唇一张一合地唤他,声音甜腻诱人。
听到她在情动时不停轻唤自己,肆玖只觉下腹一紧,肉棒又胀大几分,他低喘一声,圆硕的龟头用力往深处捣入,每一次都重重撞在花心上。
阿胭高声娇吟:“啊……太深了……要坏了……”
先前在江州和马背上的两场欢爱,都因环境受限而不能放开手脚,如今在二人独处的床榻上,肆玖终于能够放开手脚,尽情发挥,肉棒一次比一次插得更深。
“里面滑滑的……好热……”肆玖粗喘着,感受到龟头顶到了一处更加柔软的地方,他不知晓那是什么,本能地掐住她的腰,对准那处狠狠凿弄,试图插入那个小小的入口。
“啊……不行……肆玖……那里不行……啊……”
在持续的撞击下,阿胭的宫口终于微微张开,让肆玖的龟头挤了进去。
“嗯啊……”强烈的快感让阿胭浑身颤抖,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连脚趾都蜷缩起来,蜜穴深处喷涌出一股股温热的淫液。
高潮时的小穴剧烈收缩,紧紧绞住肉棒,肆玖差点被着销魂的快感夹射出来,连忙停下动作,调整呼吸,好在他已不是初尝人事的少年,总算忍住了射精的冲动。
粗长的阳具泡在满是蜜液的穴里,每一寸都被温暖包裹着,肆玖舒服得喟叹,揽住阿胭的腰:“里面的水好多……热热的好舒服……”
阿胭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听了这话直瞪他:“说了……那里不行……”
“可是……”肆玖不解,“你明明很舒服,里面都喷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龟头轻轻磨蹭宫口。
“你!”阿胭又羞又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红着脸偏过头去。
“阿胭,不要生气。”肆玖俯身亲吻她泛红的眼尾,下身又开始缓缓抽送起来。
他慢慢加快了速度,粗大的肉棒在湿滑的甬道里进出,带出大量的蜜液。
刚经历过高潮的小穴格外敏感,每一下抽插都能引起阿胭一阵颤栗:“啊……嗯……慢点……”
龟头再次用力又精准的次次捣入宫口,阿胭很快便迎来了第二次高潮,她紧紧攀着肆玖的后背,指甲在上面留下道道红痕,小穴痉挛地绞紧肉棒。
肆玖这次没有再克制,腰胯用力一顶,对准宫口放松桎梏,浓烫白精尽数射了进去。
少年的痛苦与挣扎
阿胭失神地躺在床上喘息,和肆玖相拥温存,他的肉棒仍然深埋于她体内,里面温暖湿滑,他不想离开。
待呼吸平复,阿胭在肆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眼中带着餍足的笑意:“肆玖,你真厉害。”
肆玖害羞地笑了笑,突然想起陆英对他的警告,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黯淡下来。
“怎么了?”阿胭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没怎么……”肆玖轻声说道,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室内陷入沉默,只余彼此的呼吸声。
“对不起。”肆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阿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为江州那次的事道歉。
那次他奉穆屿明的命令强行与她欢好,将她情至浓时的媚态展现给云骁。
她沉默不语。
十二年的暗卫营经历,将肆玖的心脏冻结成一把锋利的寒刀,宛若提线木偶般浑浑噩噩,只知忠诚执行皇命,直到遇上阿胭,他才知晓人生还有其他的滋味,那颗冰封的心有了融化的迹象。
“陛下的命令,我不得不从。”肆玖愧疚地说道。
阿胭声音柔和,眼底却冰冷:“如果,皇帝下令让你杀我呢,你会听从吗?”
“我绝不会杀你!”肆玖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你敢抗旨,不怕被赐死吗?”阿胭追问。
肆玖将她抱得更紧,坚定地说:“我宁愿死也不会伤害你。”
“如果有这么一天,你愿意为了我,杀了皇帝吗?”阿胭轻声问道。
肆玖面露迷茫,多年来的忠诚让他无法干脆的回答:“我……若真有这么一天,我随你一起赴死。”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怕死,但阿胭可不想死,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却出奇的温柔:“没关系,我明白的,你不用向我道歉,他毕竟是皇帝,高高在上,你我皆为草芥,如何能违抗他呢?”
平静的话语让他眼中的愧疚更甚,神色挣扎。
“我带你逃走,”肆玖突然握住她的手,“逃得远远的。”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背叛的心思。
阿胭注视着他,静静抽回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我可不想过那种躲躲藏藏、畏首畏尾的生活。”
肆玖紧锁眉峰,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作为皇帝身边的暗卫,他清楚知晓逃亡的渺茫,一旦被抓回来,他们会受尽折磨而死。
“别想了。”阿胭伸手抚他眉心,语气轻柔,“其实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她说着开解的话,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哀伤:“不就是当个玩物,任他折辱么,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的,还有你陪我呢。”
心脏倏然一痛,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割肉,鲜血淋漓,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忠君和情爱这两种无形的力量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阿胭的房间,像个丢了魂的人,月光下,他的身影格外孤寂与迷茫。
送走了痛苦挣扎的少年,阿胭捂唇,懒懒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入梦。
穆屿明的回忆
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空酒坛,穆屿明双眼通红,神情恍惚,显然醉得不轻。
白日里对阿胭生出欲望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懊恼、自责、痛恨交织,让他俊朗的面容扭曲在一起,喃喃自语:“我怎么能……怎么能对她……”
怎么能对李云嫣以外的女人生出心思,他绝不允许!阿胭不过是个低劣的赝品!若不是看她有几分神似李云嫣,他早就将她杀了!
穆屿明蓦然起身,踉跄着走向书案,抓起纸笔,开始疯狂地画起来。
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轮廓,灵动的身姿,翩然的裙摆,栩栩如生。
当笔触移到脸部时,他的手停住了,那张脸,他还是画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你的脸都记不清了!”穆屿明低吼着,狠狠将手中的笔砸向地面。
“李云嫣……”他失力地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声音充满痛苦和眷恋,“你好狠的心……”
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额角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烛光下格外醒目,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哀伤。
他蜷缩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那道疤,仿佛在触碰某段埋藏已久的记忆,口中不断呢喃:“李云嫣……阿嫣……”
直到意识渐渐模糊,陷入沉睡。
顺平十八年。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阶下站立的四位皇子。
“朕今日考教尔等治国之道,”皇帝沉声问道,“若北境战事吃紧,国库空虚,该如何征集粮草,你们可有良策?”
太子穆惟清率先上前:“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开源节流。开源方面,可鼓励商贾捐粮,并给予一定的奖励;节流方面,可缩减宫内开支,以解燃眉之急。此外,还需妥善安置流民,避免引发民乱。”
皇帝微微颔首,又看向叁皇子和四皇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套话,并无实质性的建议。
最后,皇帝的目光落在穆屿明身上。
穆屿明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儿臣以为,唯有加重赋税方能快速筹集粮草,支援前线。另外,还可强制征粮,解燃眉之急。”
穆惟清闻言,眉头紧锁:“加重赋税和强制征粮都会增加百姓负担,恐生民怨。”
穆屿明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为了国家大义,百姓的些许牺牲在所难免。况且,只要我朝能快速平定战乱,百姓自然安居乐业。”
皇帝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眼中闪过深意,沉吟片刻,说道:“屿明所言虽有不妥之处,但也并非全无道理。惟清,你过于心慈手软,将来如何治理国家?”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穆惟清低头应道。
皇帝又夸赞了穆屿明几句,赏了些东西,便让几人退下。
消息很快传遍宫中,五皇子深得帝心,隐有超过太子之势。甚至有人私下议论,或许五皇子才适合做储君。
风声传进穆屿明耳朵里,他不禁冷笑,穆惟清是皇后所出,既嫡又长,老皇帝把他宝贝得不行,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情过于温和。
而此时穆屿明适时展露出才能,入了老皇帝的眼,便成了一枚棋子,一块用来打磨太子的磨刀石。
穆屿明清楚,老皇帝对他的宠爱赏赐之下都是冷漠与警告,他不在乎这些,反而甘之如饴,因为他想要的,从来都是……
“穆五!”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怒意。
穆屿明转身,看到少女粉面含煞,轻佻挑唇:“李二小姐,怎么又在生气,谁惹你不高兴了?”
李云嫣走近,杏眼圆睁:“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别以为你说了讨好陛下的话,得了几句夸奖,就能踩惟清哥哥一头!”
听着她的控诉,穆屿明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你还笑!果然是个笑里藏刀的小人!”她气得跺脚,“你永远都比不上惟清哥哥!”
穆屿明不笑了,上前一步,逼近李云嫣,低头看向她气鼓鼓的脸,眼睛微眯:“李二小姐,你整天一口一个‘惟清哥哥’,叫得如此亲热,该不会忘了他已经和你姐姐有了婚约吧?难不成……你喜欢上自己的姐夫了?”
闻言,李云嫣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不敢置信地喊他大名:“穆屿明!你在胡说什么!你恶心不恶心!”
穆屿明继续挑衅道:“我恶心?总比二小姐喜欢自己姐夫要好。若此事传扬出去,满京城谁还愿意娶……”
“啪”一声脆响。
“闭嘴!”李云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穆屿明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快意,他舔了舔腮肉,将未尽话说完:“不过嘛,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娶你。”
“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李云嫣深感被羞辱,气得浑身发抖,随便抓起一个东西就砸了过去。
穆屿明看着飞来的砚台,纹丝未动。
砚台重重砸在他的额角,鲜血瞬间涌出,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染红了他的半张脸。
看到这一幕,李云嫣顿时慌了神,惊呼出声:“你!你怎么不躲开!你是故意的,想让陛下责罚我是不是?”
额角一阵剧痛,血液流淌进眼睛里,视野一片血色,看着少女慌乱的神情,他眼都不眨,勾起嘴角:“放心,陛下不会罚你的。”
文华殿的众人早就见惯了两人争执,但今天李云嫣实实在在的捅出了篓子,一个内侍尖着嗓子扑了上来,惊慌失措地喊道:“五殿下,你没事吧?来人呐!快传太医!”
此事很快便传到皇帝耳中,李云嫣站在大殿中央,委屈地小声辩解:“都是他故意惹我的!”
皇帝沉声问道:“他是如何招惹你的?”
大殿上满是人,皇后姑姑、娘亲、爹爹和姐姐,还有惟清哥哥都在场,那些轻佻无礼的话,李云嫣如何说得出口?
她咬了咬唇,不情不愿地低头:“臣女知错,请陛下责罚。”
皇帝询问太医:“五皇子的伤势如何?”
太医躬身回道:“回陛下,五殿下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额角的伤口较深,恐会留下疤痕。”
皇帝闻言,略一沉吟:“既然没有大碍,嫣儿,你给屿明道个歉,此事便算揭过了。”
给他道歉,还不如痛快罚她一顿,李云嫣暗自腹诽。
虽然心中万分不情愿,但皇帝金口玉言,她也不敢违抗,语气生硬地说:“对不起。”
穆屿明头上裹着纱布,面色苍白,笑嘻嘻地受了她的道歉:“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
李云嫣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瞪他一眼。
穆屿明神情更是愉悦。
直到在宫外看见她嘴里喊着“之淮哥哥”扑进唐之淮的怀里,撒娇般诉说自己的委屈,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底覆满阴霾。
呵,她的好哥哥可真多。
在穆屿明面前被叁壹肏穴
穆屿明靠坐在椅背上,目光冷冷扫过阿胭的脸,心中暗道,赝品。
“衣服脱了。”他语气淡然。
阿胭低着头,沉默地褪去衣裙,修长笔直的双腿并拢,腿心间的玉色醒目。
穆屿明眼中溢出嘲讽:“倒是乖觉。”
他挥手,陆英会意地转身出门,正考虑让谁过来,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他眼前,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副统领。”
是三壹。
陆英清楚他的心思,微微颔首:“进去吧。”
三壹拱手笑道:“多谢副统领。”
见进来的是个陌生的娃娃脸少年,阿胭表情未有波动,似乎早有预料。
穆屿明更是不在意进来的人是谁,眼睛牢牢盯着阿胭,只想证明自己。
三壹走到阿胭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他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手掌一路向下,摸到那根还留在她体内的玉势。
他握住玉势的底端,轻轻旋转起来,玉势顶端抵着阿胭的花心,来回碾磨。
“嗯……啊……”阿胭顿时轻吟出声,大腿内侧不受控制地颤抖。
穆屿明冷眼旁观,暗自思忖,今天来的倒是个会玩的,懂得如何挑逗女人。但不知为何,他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悦。
感知到自己的情绪,他更加不爽,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语气冷冽地训斥道:“不过是个玩物,别磨磨蹭蹭的!”
“是。”三壹应声,将玉势抽出,一大股液体也随之倾涌而出,顺着阿胭的大腿内侧往下流淌。
随手丢掉玉势,他掏出早已胀大发硬的肉棒,粗壮滚烫的茎身插入湿漉漉的腿缝,来回摩擦了几下,然后捞起她的一条大腿架在臂弯,好让穆屿明能够清晰地看到,这根粗大肉棒是如何送入娇嫩花径之中的。
肉璧一点一点被撑开,阿胭难耐地扭动腰肢。
在穆屿明的视角,阿胭的湿穴正紧紧咬着陌生男人的肉棒不放。他阴沉着脸,果然是个淫荡的女人!
肉棒慢慢全根而入,蜜穴里面又紧又热,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吮吸茎身,三壹身体紧绷,忍不住直抽气。他钻研春宫图时知道这事爽,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爽!
看着阿胭的侧脸,柔美昳丽,眼尾泛红,媚态十足。他这才明白肆玖为什么不情愿让步,要是他,他也不想让给别人肏。
三壹缓缓抽出肉棒,再重重地插进去,肉体相撞,清脆的拍击声回荡室内。
不间断的抽插带来强烈的快感,阿胭双腿发软,全靠三壹搂着她的腰才能站稳,身后的少年双臂有力,怀抱滚烫,紧绷的肌肉硌着她。
在快感侵袭间,阿胭恍惚感觉到后颈处热热的,似乎被舔了一下,一声轻轻的“姐姐”在她耳边响起。
三壹低低地在她耳边问道:“姐姐,舒服吗?”
阿胭不禁想到,他胆子真大,穆屿明就坐在前面看着他们,他还敢偷偷出声,不怕死吗?
好在三壹也知晓分寸,暧昧地叫了几声姐姐就沉默下来,专心肏穴。肉棒像打桩机一样,一下一下的撞击着阿胭的花心,抽插间噗嗤水声响个不停,甬道内充盈的液体顺着交合处流淌不止。
穆屿明注视阿胭的脸,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水润的红唇微张,随着撞击的动作溢出破碎呻吟。
没来由的烦躁裹挟住他,让他的头又开始疼了,穆屿明倏地将桌上的杯具猛掷在地,摔得粉碎,怒喝道:“够了!都滚出去!”
姐姐,你的穴好热,肏起来真舒服
碎裂的瓷片飞溅,叁壹下意识地护住阿胭,好在穆屿明此时正低头抚额,一副痛苦的模样,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察觉到穆屿明的异常,叁壹没有多言,沉默地抱起阿胭,快步退出房间。
出了门,四周空无一人,但他知道隐在暗处的暗卫有不少个,他放下阿胭,迅速脱下外袍,裹住她赤裸的身体。
阿胭的双腿还有些发软,腿间都是方才流下的粘稠液体,她无力地靠在少年结实的胸膛上。
叁壹双臂一展,又将她抱起,脸上带笑:“我送姐姐回房。”
将人送回房间,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屋里赖着不走。
对于他的心思阿胭心知肚明,故作不解:“你怎么不走?”
叁壹没有回答,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鼓胀的裆部,眼尾低垂,委屈巴巴地问道:“姐姐,我们能不能继续方才的事?”
手下的触感坚硬炙热,仿佛是一根烙铁,阿胭轻笑,点了点头。
叁壹立刻发出惊喜的叫声,在她唇瓣上轻啄一口,兴奋地说:“姐姐真好!”
二人移到床上,叁壹半跪在床边脱衣服,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稚嫩可爱,穿着衣服时身材精瘦。
随着衣物一件件剥落,结实的肌肉逐渐显露出来,他的胳膊和胸腹都覆盖着一层流畅的肌肉,虽不夸张,却充满力量感。
胯下的肉棒高高翘起,顶端的铃口不断溢出晶莹的清液,其粗壮程度和他的脸完全不搭。
注意到阿胭正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叁壹有些得意地凑到她面前:“姐姐,喜欢吗?”
阿胭伸手抚过他的胸膛,感受皮肤的温度和肌肉的纹理,指尖划过他的腹肌,最后停在那根挺立的肉棒上,轻弹了一下,勾唇笑道:“喜欢。”
长长的一条顺着力道晃了晃,叁壹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但眼中的欲望更加浓烈,他俯下身,双手撑在阿胭两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姐姐,我想要你。”
阿胭双腿缠住他的腰,湿润的穴缝磨着他的肉棒,眼神撩人。
叁壹再也按捺不住,对准窄小的穴口一插到底。
甬道内还残留着不少蜜液,让他的抽插异常顺畅,他全根进出,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后背和大腿上的肌肉绷紧,发力冲刺。
清亮的少年音此刻染上了浓重的欲色,在阿胭耳边不停低语:“姐姐,你的穴好热,肏起来真舒服。”
他呼吸粗重,带着灼人的热意喷洒在阿胭耳畔。说话间,叁壹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会阴处严丝合缝地撞击阿胭的花瓣,发出啪啪的声响。
阿胭呻吟:“嗯……啊……太……太深了……”
“姐姐水好多,小穴又紧又滑,好想一直肏你。”叁壹的嗓音因情欲而变得沙哑,听得人耳根生热,“姐姐,我的肉棒大不大?”
“嗯……大……很大……”
他继续喘息说道:“那你喜不喜欢我的肉棒,我肏得你舒不舒服?”
第一次遇到在床上如此话多的人,阿胭被他弄得生出几分羞意,轻声说:“喜欢……”
叁壹不满足于这简短的回答,用力顶了一下,不满道:“姐姐,我想听你说完整。”
叁壹虽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此刻却侵略性十足,阿胭娇喘连连,语不成调地将话说完整:“喜欢……你的……大肉棒……肏得我……好舒服……”
听到这话,叁壹笑得开心,眼睛都笑弯了,俯下身在她耳边说:“我叫叁壹,姐姐,喊我的名字。”
粗大肉棒在花径深处跳动,滚烫的精液喷薄而
阿胭搂着他的脖颈,随着他的抽插上下起伏,喃喃轻唤:“叁壹……叁壹……啊……”
被喊了名字,叁壹更加激动,肉棒狠狠地顶在花心,囊袋不停拍打在阿胭的臀肉上,白皙的肌肤透出粉意。
紧窄的花穴吸附着在其中进出的肉棒,每次抽出都会带出一些幼嫩的媚肉,再插入时又将它们挤回去。
“姐姐,你的小穴好会吸……”叁壹沉沉喘息,“我快要被你夹射了……”
阿胭被他顶弄得意乱情迷,双腿紧紧勾缠住他的腰身:“叁壹……快……再快点……”
叁壹闻声加快速度,精准撞击在她的深处,阿胭的呻吟声越来越高,她感觉自己快要攀上顶峰。
倏然间,她的穴肉剧烈收缩,内壁翻绞,裹紧了叁壹的肉棒。
“唔……”叁壹猝不及防地低喘,将肉棒深深埋入蜜穴,滚烫的精液喷涌而出。
粗大的肉棒在花径深处跳动,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喷薄而出,尽数灌入花心。
少年人的初精量很大,射了很久才停歇,阿胭甚至能感受到体内那股滚烫的热流,以及肉棒一跳一跳的律动。
射完后,叁壹没有急着拔出来,而是喘息着趴伏下去,将阿胭抱在怀中温存。他的肉棒仍然半硬,堵在穴里,不让精液流出。
“姐姐,”叁壹撒娇似地说道,“我把最宝贵的贞洁都交给姐姐了,姐姐可不能辜负我。”
阿胭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叁壹立刻撅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你笑什么,是不是不想负责?”
说着,他的肉棒在阿胭体内顶了顶,惹得她轻吟一声。
“要怎么负责?”
叁壹扬起得逞的笑容:“以后姐姐每天都给我肏好不好?”
阿胭收起笑:“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叁壹想了想,她说得的确没错,不禁失落闷声道:“那……陛下没有传召你的时候都给我肏。”
“嗯。”阿胭随口答应。
叁壹顿时开心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你是小狗吗?”阿胭嫌弃地说。
叁壹眨眨眼:“那姐姐喜欢小狗吗?”
“不喜欢,”瞥见他骤然失落的表情,阿胭挠了挠他的下巴,“你这样的小狗我喜欢。”
“那我就做姐姐一个人的小狗,”叁壹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只用大肉棒服侍姐姐一个人。”
笑谈间,他的肉棒又开始胀大,轻轻抽动了几下,带出一些混合着精液的淫水。
“姐姐,”叁壹喘息着说,“我又想要你了。”
阿胭噙笑,双腿勾住他的腰:“来吧,小狗狗。”
叁壹立刻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肉棒在湿穴里进进出出,发出啧啧水声。
他一边肏干,一边在阿胭耳边说:“姐姐的小穴真贪吃,把我的精液都吃进去了,还想要更多是不是?”
阿胭娇喘不止,只能断断续续地应着:“嗯……嗯……叁壹……啊……轻点……”
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欢爱,室内充满了肉体拍打的声音和暧昧的呻吟声。
肆玖叁壹扯头花
云雨收歇。
肌肤相贴的地方都黏糊糊的,交合处更是泥泞一片,阿胭抱怨不舒服。
现在是白天,要水沐浴太过张扬,三壹去厨房端来一盆热水,仔细将她身上的汗水和体液都擦拭干净。
床褥凌乱不堪,更是湿了一大片,三壹利索地换上干净被褥,把阿胭从榻上抱回床上,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姐姐好好休息。”
阿胭慵懒地应了一声,眉梢眼角俱是情事后的媚态。
三壹踏出门外,轻合房门,他敏锐察觉到右侧有动静,转头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一闪而过,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回到自己房间,三壹看到肆玖坐在桌前,脸色苍白,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两人是室友,三壹注意到肆玖从昨夜回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问过几次,但肆玖都不理他,他也就懒得再管。
想起方才在阿胭门口看到的那片衣角,三壹眼睛一转,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大咧咧坐在肆玖对面,开口说道:“今日陛下传召姐姐,是我去的。”
“姐姐?”肆玖的眼珠子动了动,声音有些嘶哑。
“是啊。”三壹故意拖长了声调,“她也很喜欢我叫她姐姐呢,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肆玖的头又垂了下去。
三壹撇了撇唇,他最讨厌肆玖这副德行,仗着自己身手最好,平日里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现在倒好,像个丢了魂的人偶。
“怪不得你不想让别人肏她呢,”三壹手托着腮,挑衅道,“啧啧啧,那滋味,简直销魂,姐姐的穴又湿又软,吸得我骨头都酥了。”
肆玖沉默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在手背上凸起。
“她里面有一处特别敏感的地方,”三壹继续说,“一撞就叫,还不停出水。”
“够了!”肆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三壹不理他,反而变本加厉:“姐姐可喜欢我了,夸我厉害,说每天都要给我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肆玖一眼,勾起一个讥讽的笑:“看来姐姐已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呀。”
话音刚落,肆玖猛地起身,一拳直击三壹面门。
三壹虽有防备,但肆玖速度太快,还是被打中了。
三壹拭去嘴角血迹,笑容变得阴冷:“肆玖,你真是疯了,在这里都敢动手。”
肆玖不答,又是一记直拳,三壹侧身闪避,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缠斗起来。避免闹出太大动静,他们都收敛了力道,打得束手束脚。
肆玖身手最好,即便压制了力道,招式依然凌厉。三壹渐渐落了下风,脸上挨了几拳,肋下也中了几脚,疼得呲牙咧嘴。肆玖也没讨到好,手臂和腿上挨了几下,但伤势明显比三壹轻。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陆英闪电般冲进来,一掌一个将缠斗的二人分开。
“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命了?”陆英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陛下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若是惊扰了陛下,你们担得起吗?”
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陆英目光转向肆玖:“怎么回事?”
肆玖抿着唇,保持沉默。
见他不开口,陆英转向三壹。
“嘶……”三壹扯出一个笑,牵动了伤口,一脸无辜道,“我哪知道呀,我就提了几句阿胭姑娘,他就疯狗似的打我。”
略一思索,陆英便明白了前因后果,肆玖性纯,三壹爱挑事,再加上阿胭……
原本微蹙的眉峰皱得更紧,他肃声道:“事情我都清楚了,你们现在各自去领罚,脸上的伤没好之前不许出现在陛下面前。”
“是。”两人一同应道,出门领罚去了。
陆英独自立在屋内,手指敲击桌面,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秾丽的容颜,和若有似无的撩拨之意。
她就像一团火,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开始燎原了,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
肆玖叁壹受刑
驿站后院,气氛肃杀。
平日里隐于各处的暗卫皆聚在此处,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正中央是肆玖和三壹二人。
他们笔直跪着,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
陆英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条浸过盐水的鞭子。他扬起手臂,鞭尾凌厉地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狠狠抽在肆玖的后背上。
鞭子落下,皮开肉绽,鲜血飞溅,肆玖死死地咬紧牙关,硬是没发出声音。
“啪!”
又是一鞭子,这次落在三壹的背上,他的身体素质不如肆玖,这一鞭下去,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鞭子一下一下地落下,肆玖和三壹的后背很快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鲜血顺着脊背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染红了一片泥土。
肆玖的脸色苍白如纸,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三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但他依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三十鞭子,不多不少。
这场鞭刑是对他们私下斗殴的惩处,亦是杀鸡儆猴的手段。
陆英扔掉鞭子,目光沉沉地扫视着周围的暗卫,声音冰冷地说道:“都给我记清楚,你们的职责是保护陛下,而不是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窍。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事事以陛下为先,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是。”众暗卫齐声应道,随即有序散去。
肆玖和三壹强撑着站起身,背部血迹斑斑,每走一步都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陆英抬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二楼,面容秾丽的女子正倚窗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里。
见他看过来,阿胭抬手将窗子关上了。
陆英神色莫测地收回视线,抬脚离开后院。
阿胭将肆玖二人受罚的全过程尽收眼底,她心知肚明,陆英选择在这里行刑,何尝不是在敲打她,但她可不会如他的意。
简单整理了仪容,阿胭出门找到内侍,柔声细语地说:“我需要些金疮药,不知能否帮忙取来?”
内侍知道她是皇帝亲自点名带上的女子,自然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取了上好的金疮药过来,还殷勤地说:“姑娘若有需要,小的可以帮忙请随行太医来瞧瞧。”
阿胭婉言谢绝,接过药瓶,她打开盖子闻了闻,确认是上等的金疮药,满意地点点头。
来到肆玖和三壹的房间,还未推门就能听见三壹夸张的呼痛声。
推开门,肆玖正坐在桌前,艰难地扭着身子给自己上药,眉头紧皱,手腕轻抖,显然疼得厉害。而三壹趴在床上,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带着几分做作的可怜味道。
一见到阿胭,三壹牵起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肆玖停下了上药的动作,没有说话,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阿胭。
阿胭说:“我是来看你们俩的。”
咬破陆英的唇
说着,她走向肆玖,扶他去床上趴着。
“姐姐,我好疼啊,”三壹立刻喊道,撒娇道,“你先来看看我好不好?”
阿胭无奈笑笑,低声对肆玖说稍等片刻,起身走到三壹床边。她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三壹这会儿倒是不叫了,只是咬着牙闷哼。
“疼吗?”她轻声问。
三壹脸色惨白,强撑着笑道:“疼……姐姐亲亲我就不疼了。”
阿胭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他顿时眉开眼笑:“哇,真的不疼了!”
阿胭被他逗笑。
给三壹上好药,她来到肆玖这边,他没有发出声音,唯有时不时绷紧的肌肉才能看出,他也是疼的。
上完药后,他依然静静看着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阿胭俯身,在他额头上也吻了一下,他苍白的脸颊浮出一抹红晕,满足地笑了。
阿胭的手指轻掠过他身上的伤痕,方才她就注意到,除了狰狞的鞭伤,还有些青紫的拳脚印记,分明也是新添的,不禁疑惑问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三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先声夺人:“还不是因为我和姐姐欢好,肆玖这个醋坛子就醋意大发,把我揍了一顿,你说他可不可恶!”
经过短暂的相处,阿胭已经摸清了这两人的性格,瞥他一眼说:“是你故意惹他的吧。”
“哼,姐姐偏心。”三壹故作不满地撅嘴,实则心虚地移开视线。
“药已经上好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们。”她起身告辞,留下屋内二人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
回房的路上,阿胭遇到了陆英。他手里也拿着药,显然是要去看望那两人。
“没想到陆统领如此关心下属,不过,你不必去了,我已经给他们上过药了。”她不冷不热地说道。
陆英眉头一皱,步步逼近她,将她逼退至墙边,低沉的声音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胭迎上他的目光,语带嘲讽:“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能干什么?我本好好做着云家的少夫人,偏生皇帝横插一脚,让我被迫与云骁和离,又被他百般折辱。陆统领却来质问我想干什么,未免太没道理了。”
陆英被她的话噎住,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低声警告:“最好是这样。”
望着他冷峻锋利的下颚线,阿胭觉得越看越讨厌,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贴近他。
陆英从善如流地揽住她的腰肢,温声道:“阿胭姑娘又想勾引我?我是不会被你诱惑的。”
阿胭轻笑,嘴唇慢慢贴上他的,就在陆英以为她要吻他时,阿胭突然用力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嘴唇一阵刺痛,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陆英吃痛地放开手。
阿胭舔了舔唇,圆润杏眸夹杂着挑衅和得意,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陆英仍然立在原地,眸色变幻。
肆玖揉奶叁壹舔穴陆英偷窥
叁壹低头含住阴蒂,用力吮吸这颗敏感的肉珠,舌尖灵活地挑逗着。
一股快感窜遍全身,阿胭细长的颈子后仰,杏眸氲起水雾,眼尾薄红,轻微地喘息。
她手指插入叁壹的发间,按压他的头,想要更多。
察觉到她的渴望,叁壹咬住肉珠,用极轻的力道在齿间撕咬。
这个举动让阿胭浑身一颤,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甜腻的娇吟从唇边泄出来,穴口收缩不止,淫水如泉涌般流淌。
不想浪费这甜美的蜜液,叁壹用舌头沿着唇缝从下到下扫过,将所有的液体卷入口中,吞咽下去。
他抬头舔了舔唇,说着和长相不相称的下流话:“姐姐穴里的水好甜。”
阿胭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那你多喝些。”
叁壹快乐地应了一声,低头更加卖力舔弄,舌头挤入不断收缩的穴口,如同阳具一般在其中抽插。
舌面的粗糙触感引起阵阵酥麻,阿胭忍不住扭动腰肢,主动迎合他的唇舌。
“叁壹,再快一点……”阿胭呻吟,嗓音带着浓浓欢愉,她感觉自己快要到达顶峰。
叁壹加快了舌头的动作,同时用指尖揉搓阴蒂,双重刺激下,阿胭很快高潮,身体颤抖,大量的蜜液从穴口喷涌而出。
叁壹贪婪地吮吸着,将她喷出的每一滴水都吞入腹中,他细细品味着香甜的汁液,堪比世上最美味的琼浆玉液。
当阿胭高潮渐渐平息,他依然不愿意离开她的蜜穴,仔细舔舐过每一片花瓣,将残留的蜜液一一舔净。
肆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阿胭浑身赤裸的坐在床上,长发凌乱的散开,而叁壹正埋首于她的腿间,专注地舔舐娇穴。
他薄唇紧抿,眼神无光。
明日队伍出发上船,他今日特意去城里买桂花糕,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叁壹又缠上了她。
阿胭慵懒地撩起眼皮,眼神妩媚勾人,朝他招手:“肆玖,你来啦,嗯……”
叁壹似乎故意用力,发出了响亮的吮吸声。
肆玖迈开僵硬的步子,走到床边,声音有些干涩:“我买了桂花糕回来。”
“嗯,不急,我待会再吃。”阿胭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眸含春水,温柔魅惑。
顺着她的力道弯腰,他们的唇瓣相贴,轻轻柔柔地吻在一起,阿胭舌尖撩拨他的唇齿,诱他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肆玖抿了抿湿润的唇,眼底的阴霾散去了些。
阿胭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绵软的乳房上:“肆玖,你也一起吗?”
肆玖脸颊发烫,低低“嗯”了一声。
掌下的肌肤细腻,又具有十足的弹性,他手掌不由自主地收拢,揉弄起雪白的乳肉。
阿胭依偎在肆玖怀里,享受着双重快感,眼中染上迷离的水光,微张的红唇不时溢出娇媚的叫声。
在两人的共同爱抚下,快感如潮水一波波袭来,眼前的视野昏然乱转,思绪昏昏沉沉。
房内迎来第叁位客人,陆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在窗上,抱着双臂斜倚窗框,眯着眼睛看向床上淫乱的叁人。
炽热缠绵的吻
御船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船身足有叁层楼高,巍峨如山,船帆高高扬起,遮天蔽日一般。
阿胭斜倚在船舱的窗边,目光穿过雕花窗柩,落在粼粼水面上,江风吹起她鬓边的几缕发丝,却拂不散她眼中的哀愁。
当年乳娘带她一路逃亡,也是走的这条水路,从京城南下至江州,遭生变故,二人失散。
不知钱氏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每每想起她,阿胭心中就满是愧疚和担忧。
在寻芳楼的那几年,生活慢慢稳定下来,她终于有时间去梳理李家那场大火,恍然发觉,她逃了,钱慧却替她而死。
钱慧是乳娘唯一的孩子。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若有机会,她必定全力寻找钱氏的下落,将钱氏当作亲生母亲奉养。
与此同时,对穆屿明的恨意也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阿胭的心脏。
她恨他的笑里藏刀、心狠手辣。
明明已经登基为帝,也曾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不会动李家,最终却背信弃义,残害了她的家人!
绵绵不绝的恨意侵袭着阿胭的心头,冰冷而尖锐,握住窗柩的指节泛白。
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身形挺拔的陆英迈着长腿踏进来,举止随意得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
阿胭转头看向来人,眼底残留着未消的恨意,整个人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陆英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何事惹得阿胭姑娘如此生气?可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阿胭冷眼瞥他:“陆统领不会敲门吗?”
他不以为然:“我是暗卫统领,自有权利进出各处。”
“那你来此有何贵干?”阿胭语气不耐,“穆屿明又召我了?”
她直呼皇帝名讳,陆英像是没听见一般,缓步走近窗边:“这倒不是,不过陛下倒是命我去查你的底细。”
阿胭不动声色:“那陆统领查到什么了?”
“查到你是江州本地商户女,后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奴仆尽散,而你流落至寻芳楼。”
“有什么问题吗?”
“我命人走访了各处,信息都对得上,只是……”陆英意味深长地说道,“查得太过顺利,好像有人铺好了路,专门等着我们来查一样。”
阿胭不禁冷笑:“怎么,查不到你生疑,查到了你也要疑?”
“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寻到曾在寻芳楼后厨做过工的伙计,他说你初来寻芳楼时有幸远远见过你一面,听你的口音不似江州本地人,而且你偏爱吃京城菜式。”
陆英眼底掠过寒芒,朝阿胭逼近,声音低沉:“你说我该不该继续查下去?”
阿胭掐了掐手指,压下心中慌乱,仰起头直视他:“你对我说这些,究竟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提醒阿胭姑娘,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做出不自量力的事。”陆英俯身贴近她,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人我已经悄悄送走了,没人知道。”
说完,他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在阿胭精致的面容上流连,最后停在她红润饱满的唇瓣上。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灼热地盯着她,阿胭想忽略都难。
刚才那番话,看似在敲打,实则是在向她示好,送了她一个人情,而阿胭不介意给予他一些回报。
她抬眼,翦水秋瞳与陆英对望,伸手抚上他的胸膛,指尖带着撩拨意味向上游移,最终搭在他的肩膀,踮起脚。
陆英伸出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到阿胭的鼻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织,暧昧的气息在周遭迅速升温,就在两人唇瓣相距不过一寸的距离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门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阿胭姑娘在吗?陛下有请!”
阿胭的动作顿住,杏眸微弯,眼波流转,带着戏谑的笑意,轻声问道:“陆统领,还要继续吗?”
陆英的眉头不悦地皱起,眸中划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充满侵略性,唇舌强势地闯入阿胭口中,肆意地掠夺属于她的甜蜜。
阿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顺从地回应着,任由他加深这个吻。
门外的内侍还在不停敲门:“阿胭姑娘!你在里面吗?”
屋内的二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缠绵热吻,唇齿交缠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阿胭的嘴唇被陆英吮吸得发麻,身体像被点燃一般,燥热难耐。
就在内侍急得团团转,想要破门而入时,陆英松开了她,薄唇殷红,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双星眸透着毫不遮掩的欲望。
阿胭拿帕子拭净唇角的津液,随后将帕子扔在他脸上,平复了紊乱的呼吸,转身去开门。
柔软的丝帕砸过来,带着轻飘飘的力道,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香气,陆英攥着帕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道袅娜身影。
内侍看到阿胭开门出来,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堆起笑脸:“哎哟,阿胭姑娘,你可算出来了,陛下还在等着你呢。”
阿胭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去的红晕,唇色也异常红润,她镇定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鬓角,淡淡说道:“方才在休息,没听见敲门声,劳烦公公久等了。”
内侍哪里敢多问,躬身引路:“阿胭姑娘这边请。”
阿胭跟着内侍离开,临走前,她回头觑了陆英一眼。
陆英立在原地,手指抚摸着下唇,似乎还在回味方才亲吻的滋味。
粗大炙烫的阳物搅动一腔春水
大船在江上平稳行进了几日。
穆屿明日日传召阿胭,依旧是命人肏弄她。
每次来的暗卫都不是同一个,但都同样的清秀俊朗,双臂和胸腹覆着一层薄薄肌肉,贴在她脊背的身躯硬实火热,阳物粗大炙烫,腰胯也是一等一的有力,向上顶弄时,毫不费力便顶到最深处,搅动一腔春水。
在这种情形下,阿胭竟寻到了乐趣,随着欲潮起伏时,她会昏昏沉沉地猜测今天的少年又是叫什么数字。
反观穆屿明,手中握着酒坛大口灌酒,从始至终盯着她的脸瞧,眼神复杂阴沉。
阿胭被肏弄得娇喘连连,似娇似媚的呻吟回荡室内。
穆屿明的脸色愈发阴沉,随着酒坛中的酒渐渐见底,最后他会突然发疯一般,将酒坛狠狠砸向地面,大吼道:“滚!都给我滚!”
然而次日他仍是会自虐般的传召阿胭。
每每见他癫狂痛苦的模样,阿胭心里疑窦丛生,却想不出所以然。当真不明白,穆屿明到底是在羞辱她,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因先前陆英的震慑,除肆玖叁壹以外的暗卫都不曾私下和阿胭有过接触。这些小数字恐怕想不到,陆英已经和她偷偷亲过好几回了。
肆玖二人的鞭子挨得属实有点冤枉,陆英真该自己抽自己一顿。
脑中正胡思乱想着,经过一间寂静无人的房间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将阿胭带了进去,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抵在门上。
定睛一看,是两日前的那个暗卫。
少年抿了抿唇,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眼神透露出些许紧张:“阿胭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阿胭点头。
他眼中闪过欣喜,随即又羞赧地低下头去:“自从前日和姑娘行了……我便一直念着姑娘,不知能否再……再……”
明明是清朗好听的音色,却被主人压得低不可闻。
阿胭深觉好笑,戏谑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少年的头低得更深,耳尖都红透了,声音细如蚊呐:“求阿胭姑娘同我再行欢好之事。”
阿胭挑起他的下巴,注视着这张俊逸的面孔:“你叫什么?”
他根本不敢与她对视,眼帘低垂,鸦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低声答道:“我叫柒伍。”
阿胭笑意更浓,略带威胁地说道:“若是被陆英发现,你不怕挨鞭子吗?”
柒伍这个时候反倒自信起来,语气从容:“我不怕挨鞭子。”
“可我刚从皇帝那儿出来,有些累了。”阿胭故作倦怠,轻叹一声。
闻言,柒伍眸中聚起失望,退后一步,讷讷道:“那……那阿胭姑娘好好休息。”
阿胭伸出手指,指尖轻点他的胸口:“不过,若是你做点什么,说不准便能勾起我的兴趣了。”
轻柔的尾音如同羽毛拂过耳畔,柒伍踟蹰地追问:“求姑娘指点,我该怎么做?”
阿胭将他推到床边坐下,自己则俯身靠近,手指顺着他胸膛慢慢往下划过,贴着他的面吐气如兰:“你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啊,柒伍。”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她说话间的吐息扑在面上,香气馥郁,柒伍心跳加速,迷迷糊糊地说道:“怎……怎么看……”
阿胭不答,葱白的指尖随意拨弄他腰带上的盘扣。
柒伍只是在面对她时忸怩害羞了些,并不是个蠢人,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红着脸点点头。
肉棒顶端渗出透明的清液
阿胭往椅子上一坐,一只手托腮,注视着柒伍,目光如丝,带着些许戏谑和挑逗。
在她的注视下,柒伍有些局促,迟疑着解开腰带,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衫,每脱一件,他面上的红晕便会加重一分。
因不常见阳光,少年肤色白皙,宽阔结实的胸膛微微隆起,覆着一层薄肌,胸口两点樱红乳粒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他的腹部平坦,肌肉线条流畅分明,每一块腹肌都如同用刻刀精雕细琢,棱角分明。
肩宽腰窄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透着一种原始的阳刚之美。
当他完全脱光时,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他胯间那根挺立的阳物。
茎身的颜色粉嫩,宛若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呈现出好看的弯翘弧度。龟头圆润光滑,泛着健康的光泽,两个囊袋饱满紧实,没有多余的褶皱。会阴处没有一根毛发,显得格外干净清爽。
“柒伍。”阿胭喊他。
柒伍下意识攥紧床单,小心翼翼地抬眼与她对视,撞进她含笑的杏眸中。
“你的身体很好看,我甚是喜欢。”阿胭毫不客气地点评,眼神肆意地在他身上扫视。
这句夸奖让柒伍更加羞窘,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声音微弱:“阿胭姑娘喜欢便好。”
他两条笔直的长腿随意摆放着,左手撑在身后,右手抚上自己的肉棒,开始缓慢撸动。
随着他生疏的动作,茎身变得更加坚硬,顶端渗出透明的清液流淌至手上,被均匀地涂抹在整个肉棒上,湿润的触感让撸动的动作更加顺畅。
“嗯……啊……”柒伍难耐地喘息着,清亮的音色因情欲变得低沉沙哑,勾得人耳朵生痒。
安静的室内充斥着他急促的喘息声和肉体摩擦的黏腻水声。
撸动肉棒的动作从生疏变得流畅,柒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大腿内侧的肌肉抖动,白皙的身体逐渐透出情欲的粉,尤其是胸膛和脖颈处,泛起诱人的红晕。
他的眼神迷离湿润,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喘息着看向阿胭,声线颤抖地问道:“阿胭姑娘……我这样……你可满意?”
阿胭缓步走向他,俯身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柒伍,你做得很好。”
说话间,她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身体,指尖所到之处,柒伍的肌肉立刻绷紧。
手掌慢慢下移,划过紧实的腹肌,来到他的胯间,抚摸那根湿润的肉棒,触手之下,极为坚硬滚烫,沾满了黏腻的液体。
阿胭来回套弄了几下,她掌心皮肉温软细腻,比自己的手舒服百倍,柒伍忍不住挺动腰胯,主动迎合。
见他完全沉浸在快感中,阿胭用指甲掐他的铃口。
“唔……啊……”柒伍难耐地呜咽着,身体剧烈颤抖,像是即将攀上顶峰。
阿胭坏心眼地堵住他的铃口,不让他释放。
柒伍的眼尾泛起潮红,湿漉漉的黑眸中充满哀求:“阿胭姑娘……”
阿胭狡黠一笑:“你求求我。”
明明随手就能挣脱她的桎梏,但此刻的柒伍却像一匹被驯服的烈马,完全臣服于阿胭的掌控之下,他卑微至极的摇头哀求:“阿胭姑娘……求你……让我……”
湿润蜜穴对准粗大肉棒缓缓坐下
“让你什么?”
高潮迟迟不得释放,柒伍眸中浮出水光,声音颤抖:“求你……让我泄……泄精……”
阿胭满意地松开手。
积攒已久的欲望瞬间爆发,浓稠的白浊激射而出,溅落在小腹和胸膛上。
泄完精后,柒伍的肉柱仍然坚挺如初,脸上带着高潮后的潮红,低声问道:“阿胭姑娘,你现在可有兴致了?”
方才看他自慰,阿胭就已经情动,蜜穴早已湿润不堪,她褪去衣物,露出玲珑有致的身体。
柒伍看到她赤裸的身体,羞涩地不敢直视,但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他的眼神在阿胭身上游移,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惹得阿胭忍俊不禁。
抬腿跨坐在柒伍身上,阿胭面对着他,用湿润的穴缝夹住硬挺的肉棒,来回摩擦着。
“嗯……”柒伍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双手下意识地握住她的腰肢。
阿胭问他:“想要吗?”
柒伍喘息着点头:“想……”
阿胭故意逗他:“想什么?”
柒伍喉结滚动,面红耳赤:“想……想进入阿胭姑娘的身体里……”
阿胭也已情动,便不再磨蹭,抬起臀部,对准他粗大的肉棒坐了下去。
湿润紧致的肉穴一点一点吞入那根滚烫的阳物,两人俱发出满足地喟叹。
“好大……里面被撑满了……”阿胭轻吟,感受被填满的快感。
终于再次埋入日思夜想的销魂之地,她的里面又湿又热,紧紧包裹着他的肉棒,柒伍舒爽得头皮发麻,启唇轻喃:“阿胭姑娘……”
阿胭缓缓抬腰,让柒伍的肉棒在蜜穴中进进出出的同时,趴在他肩头低语:“柒伍,你的肉棒好大……把我的小穴都填满了……”
直白露骨的话刺激得柒伍肉棒蓦然胀大几分,忍不住挺动腰胯,迎着她坐下的动作狠顶上去。
两人的身体紧密结合,交合处发出啧啧的水声,淫靡的气息在室内弥漫。
“啊……顶得好深……好舒服……”阿胭放肆地呻吟,丰满的双乳随着起伏的动作不断晃动,她十指插入柒伍的发间,将他的头往怀里按,嗓音甜腻地命令道,“舔我……”
看着眼前雪白绵软的双乳,柒伍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瞬,张口含住粉嫩的乳尖,舌尖轻轻舔舐乳尖的凸起。
低头看着埋首于自己胸前的少年,阿胭轻笑:“柒伍……喜欢我的奶子吗……”
柒伍含混不清地回答:“喜欢……”
阿胭继续挑逗他:“喜欢我的小穴吗……”
柒伍的脸颊滚烫,下身动作愈发猛烈,喘息着道:“喜欢……阿胭姑娘的的小穴好紧……还有好多水……热热的……裹得很舒服……”
同时被舔奶肏穴的双重快感让阿胭浑身颤栗,快感不断累积,小穴开始剧烈收缩。
柒伍被夹得低喘不止,难以自持地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粗大的肉棒全根进出,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
“啊……要到了……柒伍……啊……”阿胭尖叫着到达高潮,小腹抽搐,穴肉痉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甬道深处喷涌而出,浇在柒伍的龟头上。
“阿胭姑娘……我……我也要……到了……嗯……”感受到阿胭高潮时肉璧收缩,穴肉紧紧绞着茎身,柒伍克制不住地掐住她的腰重重顶了几十个来回,抵到深处,滚烫的精液倾洒。
先前在穆屿明房中那一次,柒伍还未做到射精那一步便被赶了出来,现下倒是初次体验泄入女子体内。
他伏在阿胭香滑的肩头沉沉喘息,一同回味高潮的悠长余韵。
醋意
阿胭懒懒窝在柒伍臂弯里闭目养神,由他抱自己回房。
走在路上,一股凛冽杀意倏地袭来,柒伍警觉地回头,发现是陆英,他疑惑问道:“副统领?”
阿胭睁眼,看到陆英沉着脸走近,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在二人面前站定,陆英冷冷说道:“柒伍,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柒伍垂头认错:“将阿胭姑娘送回房后我便去领罚。”
“不必。”陆英上前,从他臂弯中接过阿胭,沉声道,“现在就去。”
怀中骤然变得空落落的,柒伍迟疑地看向阿胭。
阿胭在陆英怀里动了动,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插话道:“你不许罚柒伍。”
陆英冷笑,对她的话置之不理,面向柒伍时态度更加恶劣:“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还不快去!”
柒伍无奈,只好行礼告退。
回到房间,阿胭娇嗔抱怨道:“身上黏糊糊的,你快去打些热水来。”
陆英虽然冷着脸,却依言端来一盆热水,取来干净的巾帕,浸在水里拧干,为她擦洗身体。
阿胭身上满是欢爱过的痕迹,腰间是柒伍留下的手印,雪白的双乳上是他的牙印,大腿内侧一片湿腻,因长时间撞击摩擦而变得通红,略微红肿的穴口缓缓流淌着混合着精液的淫靡液体。
仔细将这些痕迹一一擦拭干净,陆英的动作称得上温柔,但脸色却冷得吓人。
“陆统领这是吃醋了?”阿胭忍不住问道。
陆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何不许我罚柒伍?”
阿胭一愣,随即笑道:“因为我喜欢他呀。”
陆英眉峰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语气透着不悦:“喜欢他?”
“对呀,”阿胭坦然承认,“他让我很开心。”
陆英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嘲弄道:“肆玖、叁壹,又加上柒伍,任谁都能让你开心。”
阿胭娇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气若幽兰:“陆统领,其实你也挺让我开心的。”
陆英脸色稍霁,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抬手扣住阿胭的后颈,由浅入深,撬开她的牙关侵入她的口腔,一路攻城掠地,舌尖细细扫过她的齿缝,勾着她的舌头纠缠不清,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
这个吻炽热缠绵,阿胭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
良久,唇分。
阿胭气喘吁吁,媚眼如丝地看向他,同他调笑:“陆统领铁面无私,不许手下与我私下接触,但自己却屡屡破禁,是不是也该抽自己一顿鞭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陆英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褪去外袍,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结实的腰腹,随后,他转过身体,将后背展现在阿胭面前。
宽阔的脊背上布满交错纵横的新鲜鞭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陆英重新穿好衣服,淡淡说道:“那日从你这里回去,我便自行领了叁十鞭。”
可这几日相处中,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不适,阿胭浅笑:“不愧是陆统领,果真一视同仁,对待自己也毫不手软。”
陆英再度吻上她的唇,贴着温软的唇瓣辗转厮磨,低声说着:“所以我奉劝阿胭姑娘不要妄想生事,否则我亦不会心慈手软。”
阿胭蓦地收起笑,一把将他推开,扬声下逐客令:“我累了,想歇息,陆统领退下吧。”
望着她冷淡的背影,陆英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拱手道了声“遵命”便转身离去。
遇刺
这两日,阿胭过得甚是清闲。穆屿明没有传召,肆玖和叁壹不知所踪,陆英也知趣地没来烦她。
午后,睡了个午觉起来,阿胭觉得有些闷,便起身到甲板上散步,她闲庭信步,却见一个小内侍神色匆匆地跑过。
好奇之下将人唤住询问,那小内侍一脸焦急,告诉她陛下已整整两日高烧不退。
阿胭闻言大喜,心中一阵幸灾乐祸,暗自祈祷上苍,愿穆屿明就这样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窃喜之余,她有意去穆屿明房间附近转了一圈,想看看情况。
房间外立着几道挺拔的玄衣身影,仔细一瞧,竟有两个眼熟的。
见阿胭走来,他们明显怔愣了一瞬,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声音低柔:“没有副统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阿胭姑娘还是请回吧。”
他态度和缓,阿胭也不想为难他,正打算离开,陆英突然从房里走了出来,眉宇间夹杂着几分倦色,看到她,丝毫不觉惊讶:“你来做什么?”
阿胭对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直接转身就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陆英失笑,转头叮嘱:“加强戒备,务必看好各处。”
“是,副统领!”手下齐声应道。
陆英走上船舷,凭栏而立,目视宽阔的江面,眸色深深。
江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平静的水面之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夜幕悄然降临,船上各处陆续点起了灯火,将这艘庞然大物映照得灯火通明。
穆屿明房中,太医为他施完针,长长舒了一口气,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擦了擦冷汗,对守在一旁的陆英说道:“陛下的高烧已退,接下来只要好生调养,便无大碍。”
陆英颔首,亲自将太医送出房外。
正当他转身准备回房之际,敏锐察觉到一丝异常的气息,他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向身后甩出一把匕首。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衣蒙面人捂着脖颈,应声倒地,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在甲板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红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船上各处火光乍起,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陆英快步折返回房,看着依旧在床上昏睡的穆屿明,沉声吩咐房中两名暗卫:“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陛下。”
说罢,他转身疾步离开。
阿胭此刻青丝披散,正欲就寝,忽闻厮杀声响起,还未反应过来,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黑衣人手持钢刀闯了进来,刀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阿胭惊恐万分,在狭小的房间里辗转腾挪,险险避开黑衣人刺来的几刀,刀锋上的血气熏得她脑袋生疼。
然而,房间就这么大,她很快便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单薄的脊背紧贴着墙壁,眼神不甘。
穆屿明还没死,她便要先死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眼看锋利的刀刃向自己袭来,阿胭害怕地闭上眼睛。
箭失穿透胸口带出一篷血雾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阿胭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陆英那张冷峻的脸庞,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则紧握长剑。
“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陆英揽着阿胭,身形如鬼魅般闪动,轻松躲开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反手一剑,结果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出了房间,他一路上又顺手解决了几个不长眼冲上来的刺客。
冲天的火光,凄厉的惨叫声,浓重的血腥味,这一切都让阿胭梦回四年前李家灭门的那一夜,她攥着陆英的衣襟,双眸噙满了泪。
察觉到她在发抖,陆英低头,只见她脸色苍白,泪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不禁心头一滞,柔声安慰:“没事了,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他收紧手臂,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刺客来势汹汹,又肆无忌惮地纵火,船上各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陆英带着阿胭一路杀出重围,来到空旷的甲板上。
甲板上,暗卫正拼死护卫着穆屿明,与众多黑衣刺客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面异常惨烈。
陆英握着阿胭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一步步向穆屿明所在的方向靠近,与其他暗卫汇合。
阿胭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穆屿明身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报仇机会。
转头看向一直护着她的陆英,阿胭眼底冰冷,猛然挣脱了他的手,果断决绝地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陆英对她毫无防备,被这一推,身形一个踉跄,向前冲了两步才稳住,短短一霎,几名刺客立刻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他一边挥剑杀敌,一边关注着阿胭的动向。
只见她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染血的刀,眼神坚定地朝穆屿明走去。
此时的穆屿明毫无反抗之力,阿胭若是动手,他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陆英不惜以伤换伤,以硬挨一刀的代价,强行突破了刺客的包围圈,飞身掠至阿胭身前,一把抓住她:“你要做什么!”
他手上用力,阿胭吃痛,手中的刀哐当掉落在地。
“放手!”阿胭用力挣扎,“我要杀了他,你不要拦我!”
“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他。”
“你不让我杀他,那我就先杀你!”阿胭双眼通红,声音含着愤怒和不甘,发疯般地去捶打他手臂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
陆英忍受着剧痛,眉头紧皱,攥着她的手纹丝不动。
倏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夜幕,箭失划破长空呼啸而来。
陆英同余下的暗卫挥动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将射来的箭一一挡开。
然而他右臂刚受了伤,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整只手,浸湿了剑柄,剑柄变得湿滑,难以握持。
一个疏忽,一支弩箭突破了防御,直奔阿胭面门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陆英来不及多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阿胭身前。
“噗嗤”一声,弩箭狠狠扎进了他的后背,箭头从前胸穿透而出,带出一篷鲜血。
血液喷溅在阿胭的脸上,是温热的,带着些许腥甜味道,她怔忪抬眼,望向陆英。
无边夜色下,他深邃眼眸中浮动着几点波光,仿佛在无声地对她说:“没事。”
坠江
下一秒,陆英便被箭失的推力裹挟着向前冲去,即将撞上身后的栏杆,他揽紧阿胭的腰,足尖点地翻转身体,后背重重撞了上去。
木质栏杆不堪重负,轰然断裂。
阿胭和陆英的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双双坠入冰冷的江水之中。船上混乱的喧嚣随着他们坠入江中,逐渐远去,最终归于沉寂。
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的变故接踵而至,阿胭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江水瞬间吞没。
身体急速下坠,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本能地闭住呼吸,双手死死搂住陆英的脖子。
血液的流失让陆英的脸色苍白,伤口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用尽全力抱紧阿胭,保护她不被急流冲走。
这段江水水流湍急,两人如同无根的浮萍,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肺里的空气消耗殆尽,阿胭逐渐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憋闷得几乎要窒息,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陆英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唇,将自己口中的空气渡给她。
陆英的气息在她口中流转,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冰冷刺骨的江水中,唯有他的唇是柔软温热的,阿胭贪婪地索取着生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被江水冲上了不知名的江滩,阿胭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趴在陆英身上。
昏迷之中他依然牢牢抓着她的手腕,阿胭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陆英静静躺在那里,脸色白得吓人,胸口的起伏十分微弱,要不是探了他的鼻息,阿胭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望着眼前这个生死未卜的男人,阿胭心绪复杂,本想就此离去,任他自生自灭,但看着荒无人烟的河滩,仅凭她一人,恐怕很难走出这片荒野。
无奈之下,她只好尝试唤醒陆英。
先是晃了几下他的身体,又在他耳边呼唤他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反应。
江风吹得人遍体生寒,阿胭心中焦躁,用力推搡着陆英,声音也越来越大,但他却始终不醒。
耐心彻底告罄,阿胭顾不得许多,撸起袖子,抬手“啪啪”几下,狠狠扇了他几个巴掌。
几巴掌下去,陆英有了反应,他猛地咳嗽几声,眼睫颤动,悠悠转醒。
阿胭见状,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陆英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注视着她问道:“阿胭姑娘,我的脸,为何这么痛?”
看着那张俊美脸庞上的通红指印,阿胭移目,顾左右而言他:“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环顾四周,周围一片荒凉,远处是茂密的树林,近处是杂草丛生的江滩,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潺潺流水声。
陆英摇头:“我亦不知此处是何地界。”
阿胭闻言,心中茫然更甚,急切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去?”
“咳咳……”见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陆英虚弱地咳嗽几声,“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暂时怕是无法赶路,需得在此处休养些时日。”
目前看来也只能依他所言,阿胭扶陆英起身,走到一颗粗壮的树干旁,让他靠着树干坐下,先处理伤口。
陆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她:“烦请阿胭姑娘帮我把背后的箭杆磨断。”
阿胭绕到他身后,用匕首一点一点地磨了起来,半晌,终于将箭杆磨断,她揉了揉手腕:“好了。”
“多谢。”箭杆和血肉之间的摩擦带来绵密的痛感,他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伸手握住箭头缓缓往外拔,剧痛让颈间的青筋瞬间暴起,但他硬是忍着一声未吭。
这个过程好似极为漫长,直到带血的箭头被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阿胭也随之松了口气。
脱掉被鲜血浸透的上衣,陆英赤裸着上身,阿胭这才发现他的身体遍布伤痕。
后背有数十道狰狞的鞭伤,那是数日前留下的,尚未痊愈。右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外翻,边缘处被江水泡得微微发白。胸口处是血肉模糊的箭失穿透伤,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陈旧疤痕,纵横交错,无不透露着他曾经历过的无数次生死搏杀。
陆英故作轻松地打趣:“阿胭姑娘面色如此凝重,是在担心我?”
阿胭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谁担心你?我是被丑到了。”
陆英闻言,抿唇不语,只是默默地从衣带中摸出一个瓷瓶:“这是金疮药,好在没被水泡坏,还得再劳烦阿胭姑娘替我上药了。”
接过瓷瓶,阿胭给他上药,随后用匕首从他衣袍下摆割下一条条布条,包扎伤口。
陆英失笑:“你的衣裳是上好的布料所制,怎么不割你的?”
阿胭头也不抬地说:“我拢共就这么一件寝衣,割了我还穿什么?”
陆英似是无奈地低笑:“是,是,是,阿胭姑娘说得都对。”
勤快的戏精
简单处理了伤口,两人在这片陌生的林子里探索。
遇刺时阿胭正准备就寝,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连鞋子也没有,现下赤足走在林子里,细嫩的脚底沾满了泥沙,还被树枝硌得脚疼。
她两道弯细柳眉蹙起,唇角抿出不悦的弧度。
蓦地,身体一轻,她吓了一跳,惊慌搂住陆英的脖子:“你做什么?”
陆英微微一笑:“林中的路不好走,还是我抱你吧。”
“可你胳膊上还有伤。”
“不妨事,伤在右臂,但左臂还是使得上力气的。”
他执意如此,阿胭便不再说什么,甚至对他的眼力见十分满意。
走了许久终于寻到一处山洞。
这山洞隐蔽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洞口不大,但里面还算宽敞。
看着眼前黑黢黢、脏兮兮的山洞,阿胭嫌弃道:“这种地方,怎么住人?”
将人轻放在洞口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陆英柔声说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收拾一下。”
说罢,他便开始清理山洞。
先是将洞内的一些杂物和碎石块清理出去,又在附近捡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枯草,在洞内生起了一堆火。
随后他走出山洞,寻了些干燥的艾草和驱虫的野草,丢入火堆中。
火苗舔舐着干燥的柴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快,洞内的温度便升高了些许,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待一切收拾妥当,陆英这才走到阿胭身前,请她进去:“简陋之地,没有熏香锦垫软褥之物,只能先委屈阿胭姑娘了。”
阿胭盯着他,忍不住产生一丝怀疑,明明伤得那么重,干起活来如此利落,难不成是装的?
正当她狐疑之际,陆英突然猛烈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咳咳咳……咳咳……”他捂着胸口,咳得浑身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阿胭:“……”更怀疑了怎么办。
陆英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无妨的……只是伤口有些疼罢了。”
阿胭:根本没问。
进入山洞,坐在火堆旁,火焰散发的温度驱散了身体的寒意,阿胭的精神总算是放松下来。
陆英用几根树枝在火堆旁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对她说道:“可以把湿衣服脱下来,挂在这里烘干,免得受凉感染风寒。”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确实难受,但她只有一件,脱了就一丝不挂了,一时犹豫着没有动作。
陆英见状,脱下外袍说道:“我的衣裳……”
话没说完便得到阿胭一个嫌弃的眼神。
他的衣服上都是血迹,外袍是黑色所以不显,但白色里衣上格外明显,湿漉漉的一团团暗红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的表情陆英都看在眼里,眸光一黯,虚弱咳道:“咳咳……我身上血腥气太重,怕是熏着了阿胭姑娘,我还是先出去找些吃的来吧。”
临走前,他将匕首留给阿胭防身。
走出山洞时,他的身影踉跄了一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待走出阿胭视线范围之内,他的腰背渐渐挺直,身姿挺拔,脚步迅捷,虚弱的神态消失不见。
身上的伤是真的,但更重的伤他也曾受过,早已习惯了疼痛,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来到河边,陆英脱掉衣裳,浸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仔细清洗上面的血迹。
可怜弱小又无助
陆英离开后,阿胭独自待在幽暗的山洞里,紧握着手中那把匕首,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她暗自猜测着,那些黑衣刺客,身手矫健,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应该是冲着穆屿明来的。
希望那些刺客能够得手,最好将穆屿明一举击杀。
她又想到陆英拦在自己身前,阻止她杀穆屿明的场景,又气又疑。
气的是他破坏了自己复仇的绝佳时机。
疑的是既然陆英如此忠心耿耿,那他现在为何不急着赶回去护着他的主子,反而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要与她滞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呢?
“噼啪!”
火堆中倏然传来一声柴火爆裂的声音,将阿胭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转头看向洞口,眼神满是不安和警惕。
洞外,风声呼啸,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拍打着洞口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瘆人。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陆英怎么还不回来?他该不会是把自己丢下,一个人跑了吧?
洞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逼近。
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阿胭忍不住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一些。
自从相识以来,她还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渴望见到陆英。
即便是四年前的逃亡,也有乳娘一路陪伴她,悉心照料。而现在,她却独自一人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孤立无援。
盯着燃烧的火堆,阿胭鼻尖一酸,眼睛里蓄满泪水,浓浓的害怕和委屈涌上心头,不禁埋怨起陆英,为什么还不回来?
难道他先前作态都是为了让她卸下防备,好独自脱身吗?他真的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可怕的地方了吗?
也是,他那么忠心护主,而她却要杀他的主子,甚至把他推进刺客的包围圈害他受伤,如此种种,他何必还要将她辛苦带回去。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阿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洞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只见陆英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手中提着一些野果和一只已经处理干净的野兔。
霎那间,阿胭只觉得心中一松,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朝着陆英飞奔而去,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陆英怔愣了片刻,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却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发抖。
他眉峰一拧,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将野兔和果子随意扔在地上,抬起阿胭的脸,这才发现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晶莹的泪滴如同一颗珍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陆英的手背上,也滴落在他的心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发生何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
阿胭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带着哭腔控诉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陆英轻抚她单薄的脊背,柔声安慰:“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只野兔,追它费了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是我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
阿胭听了,却更加生气,抬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我不管!我不许你再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不许!”
陆英满口答应:“好好好,都听阿胭姑娘的,我以后必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好不好?”
拳头落在他胸口,不偏不倚地砸在伤口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阿胭这才停下手,泪眼盈盈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不痛。”陆英摇头。
他捧起阿胭的脸,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墨色星眸蕴满温柔,低下头,嘴唇贴上阿胭的唇瓣,轻缓摩挲着:“我不会丢下你的。”
粗长肉棒直抵花心
其实在陆英回来后不久,阿胭便已从先前的惊慌中恢复了理智。不过见他似乎沉溺其中,自己便也顺水推舟,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陆英吻她,她便热情地迎合,微张檀口,引诱他步步深入,沉沦其中。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轻柔安抚,逐渐变得热烈而缠绵起来。
四片唇瓣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辗转吮吸,如胶似漆。舌尖在在彼此的口腔中交缠不休,扫过每一处角落。
置于腰间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陆英吻得愈发急切,似乎想将她吞噬入腹一般。
舌尖被他吮得酥麻,阿胭仰头,被迫承受着热烈的深吻,几乎无法呼吸,脑袋晕晕乎乎。
唇齿交缠间,她偶尔泄出几声娇媚的嘤咛,撩人心弦。
鼻尖闻到他身上的皂荚清香,之前浓烈的血腥气味已经淡不可闻。
原来,他还偷偷去清洗了衣物,阿胭迷迷糊糊地想着。
正当思绪飘忽之际,蓦然发觉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小腹。
那是陆英的阳物,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昂扬挺立,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它那灼人的热度和勃勃的生机。
一股热流从小腹处涌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阿胭也动了情,情欲如同野草一般在心底疯长。
待二人分开,嘴唇俱是红肿不堪,湿漉漉的,泛着润泽的水光。
阿胭大口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久久无法平息,只觉得浑身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
陆英抬手,拭去她唇角的湿液,眸色深沉如墨:“一时忘情,阿胭姑娘勿怪。”
望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阿胭踮脚,搂住他的脖子,眼波流转,声音缱绻:“我想要你。”
这四个字一出口,陆英也不装虚弱了,褪去身上的衣物,扔在地上随意铺开,扶她躺下。
随后他欺身而上,轻轻柔柔地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脖颈。
拉开单薄的寝衣,他在她的肩头处印下一个滚烫湿润的吻,吮出一个暧昧的印记。
双手握住阿胭胸前两团绵软的乳肉,细细地把玩,揉捏。同时,他坚硬如铁的肉棒贴着穴缝缓慢摩擦。
阿胭青丝散乱地铺在身下,眼睛迷离地半睁着,充满迷醉和渴望,红唇微张,呻吟声如莺啼婉转。
蜜穴已经湿润不堪,摩擦间触感湿黏黏的,圆硕龟头抵着软嫩穴口,浅浅戳刺了数十来回。
陆英俯身,贴在阿胭耳边,灼热的气息拂洒:“早就想领教阿胭姑娘的妙处,现下终能得偿所愿了。”
说完,他腰身用力一顶,将粗长的肉棒送入了她的体内,直抵花心。
阿胭只觉得身体被一根巨物瞬间贯穿,填满,难以言喻的快感从下身传来,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肌肉之中。
肉棒被一团温暖湿润的软肉紧紧包裹,舒服得灵魂都在颤栗一般,陆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缓缓抽出肉棒,开始有节奏地律动起来。
每次抽出时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那蜜穴中有一张小嘴,紧紧咬着肉棒,不肯放开,蚀骨的快感惹得他再次狠撞进去,直捣花心。
“慢点……啊……陆英……太深了……啊……”阿胭娇叫不止,嗓音甜腻勾人,勾得人心痒难耐。
陆英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口中的娇呼尽数吞入腹中。
匕首狠狠没入皮肉
次日天明,陆英睁开眼睛,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她仍在熟睡,蝶翼般的长睫浓密而卷翘。
回想起昨日近乎失智的行为,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温柔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晦暗不明,像一汪不可见底的深潭。
暗卫营出身的人,大多情感淡薄,冷酷无情,以执行任务为己任。
可自从阿胭出现,原本应该如同寒冰利刃的的队伍,却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只知忠诚执行命令的手下们,心思浮动,暗生异心。
就连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思及此处,陆英不禁抚上阿胭的脖颈,那纤长的颈项,一手正好可以卡住,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他慢慢收拢手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眼神幽深。
睡容恬静的阿胭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弯细的柳眉蹙起,呼吸变得急促,似乎有些喘不上气。
见她这副不适的模样,陆英眼神一凛,立刻放松了力道,正要收回手,阿胭忽地睁开眼睛。
看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阿胭当即反应过来,愤怒地质问道:“陆英!你想杀我?”
陆英眉心一跳,连忙收回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解释道:“阿胭姑娘,实属误会,我连伤你都舍不得,又怎么会杀你?”
阿胭冷笑:“陆英,你当我瞎吗?”
瞧见身侧的匕首,她一把抓起来,毫不犹豫地朝陆英的肩膀狠狠扎了下去。
陆英没有躲闪,也没有还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锋利的匕首刺入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一刀下去,阿胭犹不解气,拔出匕首,再次朝他刺去。
陆英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无奈低笑:“还没解气吗?”
“没有!”阿胭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想杀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陆英松开手,任由她手里的匕首再次没入自己的皮肉,他闷哼一声,额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回可消气了?”
阿胭将匕首随手一丢,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手上沾染的血液,冷脸说道:“差得远呢。”
陆英弯唇轻笑,捂住肩膀,用痛苦的声音道:“阿胭姑娘真是心狠,下如此重的手。”
“又在装模作样!”阿胭没好气地看他。
“唉,别人伤的和阿胭姑娘伤的如何能比,真的很痛。”他露出受伤的表情,“每一刀,都像是扎在我的心上一般。”
“别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阿胭白他一眼,“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快点回去。”
陆英突然说起无关的话题:“你的匕首用得倒是不错,是云骁教的?”
“与你无关。”
“你想杀陛下,难不成也是因为他?”他眸光微动,似不经意地问道。
“那你想杀我,难道是因为我要杀你的主子?”阿胭反问,语气嘲讽,“陆统领真是忠心耿耿,不愧是穆屿明身边的一条好狗。”
“当真是冤枉,我哪里舍得杀你。”陆英露出一丝苦笑,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喉咙中滚出,“我不过是想活着而已。”
阿胭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暗卫营是为了保护皇帝而存在的,若他有什么不测,第一批问责处死的人便是我们。所以,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些兄弟,我必须尽职尽责,保护好他。”
阿胭沉默地垂下眸子,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陆英又说:“再者说,用你的命换他的命,未免太不值得。”
“总之,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待回宫后,你慢慢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将他杀了便是,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阿胭闻言,不禁抬眸看他,陆英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嘴角上扬,笑得散漫不羁:“放心,皇宫是我的地盘,我会暗中护好你的。”
阿胭别过头,不再看他,轻声问道:“船上的那些刺客……”
“哦,那些是平阳王的人。”陆英轻描淡写地说道。
“平阳王?”阿胭一愣,努力将这个封号和曾经的四皇子对应起来,“你早就知道他要刺杀穆屿明?”
“嗯,”陆英点头,“平阳王在封地时便屡有异动,这次本就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阿胭不甘道:“穆屿明还真是命大。”
“说了这么多,”陆英突然靠过来,身体几乎贴在她身上,低声问道,“还生气吗?”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阿胭耳边,有些痒痒的,她冷哼一声:“当然。”
陆英故作苦恼地叹气:“那可怎么办?阿胭姑娘到底如何才能原谅我?”
“我原不原谅你,有那么重要吗?”阿胭看着他,反问道。
陆英收起多余的表情,认真说道:“重要。”
四目相对,视线交缠,呼吸交融。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他的眼神愈发深邃炙热,缓缓低下头,朝阿胭的唇瓣靠近。
阿胭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躲闪,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
唇瓣自然而然地相贴在一起,如同久旱逢甘霖,又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流血的手微微颤抖
二人在山洞中又滞留了一日。
次日清晨,山洞外的雾气还未散尽,陆英便抱着阿胭离开了山洞。
他的外袍裹在身上,带着温暖的体温,阿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很快闭上,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打盹。
山林中山雾弥漫,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
他们走走停停,走了整整两日。
沿途山路崎岖,荆棘丛生,陆英始终抱着阿胭,步伐稳健,不曾有半分颠簸。
然而伤口的疼痛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力,即便陆英忍耐力惊人,但这几日受的伤是实打实的。
先是在船上受伤,后又落水,紧接着被阿胭扎了两刀,伤上加伤,亦没能好好休养。
现下几乎是强撑着,才不曾表露出半分虚弱。
望着他愈发苍白的面色,阿胭蹙眉,不由得担心起来。
担心他会晕倒在半路上,若是这时突然有野兽来袭,那岂不是要完蛋?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阿胭姑娘的脚这般娇贵,怎能踩这些泥泞。”陆英轻佻一笑,“怎么,你是不信我的体力?要不要再试试?”
阿胭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心说这人都如此虚弱了,还有心思说这些话。
直到第二日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间,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金红。
在灿烂的晚霞中,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座界碑,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接近有人烟的地方了。
陆英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座斑驳的界碑上,沉吟道:“那晚遇刺,船被烧了,无法继续行驶,剩下的人应该会带着陛下上岸,就近寻找住处,休整旗鼓。”
沿着官道往城中走去,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远处已经能看到城镇的轮廓,袅袅炊烟在暮色中升起,带来一丝人间烟火气。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遇上了正带着当地官兵四处搜寻的三壹。
看到他们的身影,三壹满脸惊喜地快步迎上来:“姐……阿胭姑娘!”
随后又朝陆英喊道:“副统领,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陆英面色平静地问:“陛下可还安好?”
“陛下没有大碍,”三壹回道,“那晚你们落水后他就醒了,现在正在驿站休养呢。”
陆英沉稳颔首。
三壹踟蹰着说道:“副统领,你受伤了,不如把阿胭姑娘给我吧?”
陆英沉默片刻,随即云淡风轻地说了声“好”。
三壹满脸开心地接过阿胭抱在怀里,眼睛亮亮的,像是得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他低头看着阿胭,眼神关切地小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得知你落水,我担心极了,这两日一直在找你的下落……”
少年清亮的音色逐渐远去。
怀中的温度消散,陆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影蓦然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官兵连忙搀住他,担忧地问:“陆大人!你没事吧?”
陆英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在不停往下滴血,指尖微微颤抖。
穆屿明的情绪
驿站内,烛火摇曳,将室内照得一片昏黄。
内侍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苦口婆心地哄劝着:“陛下,你就喝一口吧,这药可是太医们精心熬制的,对龙体大有裨益啊!”
穆屿明满脸烦躁,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那晚阿胭和陆英双双落水,他正好在混乱中醒来,目睹了阿胭坠入江中的那一幕。
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无边无际的恐慌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疯狂地命令手下的人去找他们,几乎将整个江面翻了个遍。
这种失控的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又熟悉。
“陛下……”内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快步走进屋内:“启禀陛下,找到副统领和阿胭姑娘了。”
穆屿明猛地抬头:“他们在哪儿?”
“回陛下,他们现下已经到驿站门口了。”
穆屿明倏地站起身,疾步向门口走去,宽大的衣袍在身后翻飞,带起一阵风。
“陛下,你慢点,注意身体啊!”内侍见状,连忙跟在身后,一边跑一边喊道。
穆屿明来到驿站门口时,正看到阿胭坐在马上,浅笑着和站在马旁的暗卫说话。
看见他的身影,周围的官兵和侍卫纷纷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阿胭高高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眼神平静而冷漠。
见她似乎安然无恙,穆屿明紧锁的眉峰舒展了些,随后却皱得更紧,板着脸,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他臭着脸,在心中告诉自己,若不是因为这张脸,他才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回到房内,穆屿明忽然想起什么,不悦道:“陆英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内侍忙躬身答道:“陆统领受伤了,太医正给他处理伤口呢。”
“让他收拾妥当来见我。”
“是,陛下。”内侍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另一边,太医给陆英包扎好伤口,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陆英换上一身干净的玄色衣袍,抬步去见穆屿明。
穆屿明坐在上首,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听到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向走进来的陆英。
陆英:“见过陛下。”
穆屿明沉默不语。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穆屿明手中的玉佩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气氛有些凝重。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这几日,你和她在哪?”
陆英垂眸回道:“臣与阿胭姑娘落水后,被江流冲到一处荒林,在山洞中暂避了两日养伤,今日才找到回来的路。”
他避开与阿胭的欢爱之事,将这几日的经历滴水不漏地描述了一遍,没有任何破绽。
穆屿明静静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见陆英面无血色,嘴唇也有些发白,看起来确实是伤得不轻,他脸色稍有缓和:“辛苦你了,回去好生养着吧。”
“谢陛下。”陆英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只有穆屿明沉重的呼吸声在室内回荡,他握紧手里的玉佩,发出“咯吱”的轻响。
回宫
御驾再次启程,这回没有再走水路,而是改坐马车。
阿胭有了一辆单独的马车,缀在穆屿明御驾之后,一路迤逦而行。
穆屿明没有再传召她,不知道是把她忘了,还是在刻意回避。
舟车劳顿了几日,终于进了京城。
阿胭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不禁眼眶生热。
高耸的城墙,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却又有些不同。
当年狼狈逃离京城,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她眼眶通红,泪眼婆娑,娘亲,爹爹,姐姐,惟清哥哥,钱慧,还有李府上下一百余条人命,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车队缓缓驶进朱红色的宫门,高大的宫墙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皇后林雅君立于宫门前,她身着华贵的凤袍,头戴金钗,妆容精致,仪态端庄,带着几位嫔妃在此等候。
阿胭混在宫女队伍中,抬眼偷看帝后寒暄。
“陛下旅途劳顿,一路辛苦了。”林雅君微微欠身,声音温婉,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嗯。”穆屿明冷淡地应了一声。
两人虽然站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客套疏离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陛下此次南巡,可还顺利?”林雅君继续问道。
“尚可。”穆屿明回答得言简意赅,显然没有多谈的意思。
林雅君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冷淡的态度,不以为然地笑笑,话锋一转:“听闻陛下从江州带回来一个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何不让姐妹们看看,也让臣妾开开眼界?”
几位嫔妃闻言,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此刻听到皇后询问,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穆屿明如何回答。
穆屿明轻嗤:“皇后真是消息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林雅君不卑不亢地说道:“妾身身为皇后,关心陛下是理所应当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起来,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意味。
“朕带什么人回来,与你无关。”穆屿明说完便拂袖而去。
阿胭跟随着宫女的队伍一起往前走,路过林雅君时,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即使早就拿到了她的画像,但亲眼看见,还是让林雅君生出一丝惊讶。
眼前这个女子,比画像上更像那个人,那张脸,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胭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林雅君的父亲是宁国公,亦是统帅京郊大营的主将。
一个是文臣之女,一个是武将之女,自古文武相轻,是以她们曾经的交集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瓜葛。
可为何,林雅君看她的眼神中莫名带着一丝寒意?
目视着一众人离去的背影,林雅君拿起手帕,轻轻掸了掸穆屿明衣袍方才碰到的地方。
之后,她端庄地转身,步态优雅,仪态万千。
ps:再迭一层甲,穆屿明绝对处,其他异性的手指头都没碰过
穆屿明的赏赐
回宫后,阿胭便被安置在穆屿明寝殿的偏殿里。对外,她的身份是御前宫女,负责伺候皇帝洗漱更衣,端茶倒水。
但实际上,穆屿明既不让她伺候更衣,也没让她端茶倒水。
他歪在紫檀木雕龙纹的软榻上,让她坐在一旁,捧着奏折,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
阿胭坐在绣墩上,手捧奏折,声音清脆地读着。穆屿明则阖眸假寐,时不时出言指示。
“声音再高些。”
“不对,再低一些。”
“这里,语调再张扬一些。”
他反复调整着阿胭的声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定的音调。
阿胭虽心中不耐,但也不敢明着表露出来,只能按照他的要求,一遍又一遍的调整着自己的声音迎合他。
直到她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提高音量,带着一丝恼怒的情绪。
“就是这样!”穆屿明突然说道。
阿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
读完一本后,穆屿明依旧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半晌,他开口问道:“嗯?怎么停了?”
“陛下,这本奏折读完了,请批复。”
“哦,你拿笔随意画个圈便是,继续读,不许停。”
阿胭依言拿起案上的朱笔,在那张奏折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将奏折整齐摆在一旁。
她偷瞥穆屿明,发现他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对奏折内容丝毫不在意。
翻阅了案上所有奏折,里面的内容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琐事,某位大臣上书问安,哪里出现了什么张瑞,诸如此类,一看就是被精心筛选过的。
看来穆屿明费尽心机,靠林家的扶持登上帝位,最终也不过是林家的傀儡。
“这就读完了?”他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
“是。”阿胭低眉顺眼,声音清冷。
盯着她沉默片刻,穆屿明摆手道:“算了,你先回去吧。”
阿胭起身,屈膝告退。
回去没多久,便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眼望去,只见内侍总管领着几个内侍走了进来,手上都捧着托盘。
内侍总管走到阿胭面前,脸上堆满笑容:“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姑娘的,姑娘快收下吧。”
那些托盘装的,都是颜色鲜亮的衣裙和精致的首饰,华美夺目。
是她曾经很喜欢的样式和风格,只是如今看来,却觉得有些刺眼。
阿胭喃喃:“他为什么要赏我这些?”
“哎呦,阿胭姑娘这话问的,陛下自然是看重姑娘呀。”总管尖着嗓子说道,带着几分讨好,“姑娘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又聪明伶俐,陛下喜欢还来不及呢,赏些东西算什么。”
阿胭闻言,嘲讽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次日,她穿着穆屿明赏赐的衣物首饰,前往御书房。
穆屿明坐在案前,听到动静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见她的那一刻,眸光微动,眼神变得幽深。
阿胭只觉得他好像在透过她看什么人,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自己当了自己的替身
寒风裹挟着雪花纷扬飘落,宫墙内外一片银装素裹。檐角悬挂着晶莹的冰凌,在和煦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
枝头的积雪渐渐消融,光秃秃的树枝上,悄然冒出了嫩芽。
阿胭在御书房读奏折的日子,从寒冷的冬天,一直延续到温暖的春天。
如今御书房的皇帝御座反倒成了她的专属,她身穿银朱色绣海棠暗纹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挽成流云髻,每每低头翻阅奏折时,发间的流苏晃动,发出悦耳的珠玉相撞之音。
反观穆屿明歪靠在软榻上,眼眸轻阖,姿态懒散随意,真是不知到底谁才是皇帝了。
阿胭曾几番有意无意地试探过他,故意嚷着不想读奏折,在他问话时装作没听见,有时更是故意板起脸,佯装不悦,跟他呛声。
可他却不生气,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她,目光专注深邃,眼神中蕴含的情愫,让她几欲作呕。
种种试探之下,阿胭终于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得出一个让她感到无比讽刺的结论。
原来,穆屿明喜欢李云嫣啊。
哈,穆屿明竟然喜欢她?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觉得无比可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眼角渗出了泪水。
阿胭抬起手,用锦帕冷漠地拭去眼角的泪,只觉得恶心不已。
曾几何时,她以为他们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没想到,他竟然对她抱有这样的心思。
这简直比一刀杀了她还要难受,他的喜欢,对她来说,无异于莫大的侮辱。
每当穆屿明专注于旁的事,阿胭看向他的眼神便会不自觉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和憎恨。
她恨他毁了她的一切,恨他让她家破人亡,恨他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喜欢她是吗?那她便要利用这份情意,让他一步步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最终命丧她手,为她的家人陪葬。
她并非不想直接动手,可虽然一直伴在君侧,但手中既无利刃,也无见血封喉的毒药,根本杀不了他,只能强忍着恨意,按捺下来。
何况,几年都等了,还等不得这一时吗。
总而言之,穆屿明的命,她要定了。
这段时日,她除了读奏折,便是侍立在旁,观看穆屿明作画。
他手握狼毫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洒自如,笔走龙蛇间,一个个女子的身影跃然纸上。
或执扇扑蝶,或俯首理琴,姿态各异,却皆是无面女子。
看那些熟悉的衣着打扮,鹅黄色的褙子,朱红色的对襟襦裙,水蓝色的广袖长衫,无一不是她曾经穿过的,穆屿明竟将这些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只是他为何不画脸,是怕睹物思人,还是怕画得不像?
目光落在一旁磨墨的女子身上,她纤白的指尖握着玉质的墨锭,缓慢地研磨。
只见她垂着眉眼,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连墨汁溅到了衣袖都浑然不觉。
穆屿明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手中的狼毫笔第一次落在画像上的脸部。
几年以来,他的画技已经纯青,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心不在焉的女子神态。
微垂的眉眼,略显恍惚的神情,栩栩如生。
“陛下,你画的是我?”
穆屿明如梦初醒般回神,眉头紧蹙,手中的笔重重地在这幅画上画了个叉,将那张刚刚勾勒出的面容尽数涂黑,声音淡漠:“不是。”
“哦。”阿胭轻应一声,语气平静地有些刻意。
“你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穆屿明挥了挥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她。
“是。”阿胭随意地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待她走后,穆屿明一把扔开手中的笔,坐在椅上揉着眉心,案上那张被涂黑的宣纸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态。
灼热的欲望抵在穴口轻磨
现在的阿胭越发贴近记忆中的那个少女了。
不仅是举手投足间的神韵,就连说话时微扬下巴的习惯都如出一辙。
午夜梦回时,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逐渐清晰,朦胧下的脸和阿胭竟有七分相似。
他不信他的爱会廉价到随便对着一个相似的人都能心动,既然不是他的问题,那必定是阿胭的身份有蹊跷。
“陆英!”他扬声唤道。
不消片刻,身着玄色劲装的陆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陛下有何吩咐?”
穆屿明的指节轻叩桌面:“再将你当初查的阿胭的身世跟我说一遍。”
陆英重复了一遍当初查到的信息,字字句句都天衣无缝。
“不,不可能,一定还有你没查到的。”穆屿明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云家在江州待了七年有余,想伪造一个身份简直易如反掌,一定是云骁做了手脚!你再去查!”
“是,陛下,属下马上派人去查。”陆英应道,扫了眼案上被涂黑的画像,悄然退了出去。
初春的夜寒气逼人。
偏殿内,春潮暗涌,浓烈的欲火将室内的空气燃得火热粘稠。
烛火摇曳,映照出床帐后交缠的人影。
阿胭身着素白寝衣,此刻衣衫凌乱地褪至手肘,露出圆润的香肩,胸前双乳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有些还带着浅浅的牙印。
她双手撑在身后,细长的颈项后仰,朱唇轻启,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一条腿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另一条腿搭在正伏在她腿间的男子肩上。
男子侧脸轮廓分明,眉目英挺,正是陆英。
他的唇舌正在她的花穴处流连,吮吸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蜜洞如泉眼般涌出甜美的汁液,打湿了身下的锦被。
待阿胭小声呜咽着攀上顶峰,陆英才抬起头来吻她,两人唇齿相依,清甜的蜜液味道在口中弥漫。
陆英轻抚她泛红的眼尾:“陛下今日命令我彻查你的身世。”
阿胭生出一丝警惕:“嗯?他之前不是查过了吗?”
“不知他是觉得哪里不对,分明各处信息都对得上。”
“那你会将当初查到的疑点告诉他吗?”
“阿胭姑娘觉得呢?”陆英轻啄她的唇瓣,“我既已将人证送走,也收下了你的贿赂,自然不会再去找他。”
阿胭搂着他的脖子说道:“陆统领可真是义薄云天,虚怀若谷,秉节持重……”
陆英低笑着打断她:“知晓阿胭姑娘学富五车,倒也不必如此。”
阿胭媚眼如丝地瞧他:“那怎么能体现出我对陆统领的谢意呢?”
陆英欺身上前,健硕的身躯将她笼罩,腿挤开她的膝盖,灼热的欲望抵在穴口轻磨,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情欲:“阿胭姑娘的谢礼,我这便收下了。”
话音未落,便长驱直入。
阿胭的双腿熟练地勾缠住精壮的腰身,主动迎合着他的节奏。
情至浓时,陆英一边深顶一边注视她泛着水光的眸子:“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就是阿胭啊。”她轻声答道。
知晓她并不想说,陆英抱紧她的身子,顶弄得更加用力。
一室旖旎,欲潮无边。
几步之遥的正殿,清冷孤寒。
穆屿明躺在床上,额发被汗水浸湿,睡得极不安稳,像是被梦魇住了,口中喃喃不休,声音满是思念和痛楚,“阿嫣……”
粗长没入花穴捣得汁液四溅
“陛下,属下已派人彻查,阿胭姑娘的身世确实无误。”陆英在御书房低头禀报。
“废物!”穆屿明勃然大怒,抄起案上的镇纸朝他砸去,镇纸重重砸在陆英肩头,“这么多人手,连个女子的来历都查不清,要你何用!”
陆英跪下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罚你又有何用!”穆屿明眸中闪过一丝焦躁,“去查当年和李家来往甚密的世家,特别是唐家、云家。还有,李府出事那日,可有旁人出入?快去查!”
“是,陛下。”陆英恭敬退出御书房。
——
是夜,偏殿。
床榻上,两道身影交缠拥吻,阿胭情不自禁攀上陆英的肩,却忽闻他压抑闷哼。
阿胭:“你怎么了?”
陆英眉头微蹙,似乎在忍耐痛楚,提起白日之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一眼便看透他在演,阿胭却并未点破,解开他的衣衫,露出肩头一大片淤青,指尖轻抚那片青紫,语气轻柔:“陆统领为了替我遮掩,真是受苦了。”
见她眼中泛起怜惜,陆英暗自扬唇,不枉他故意将伤势加重。
他执起她的手,在细嫩的掌心落下一吻:“为了阿胭姑娘,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阿胭抬头,一双美目眼波流转,主动凑上前去,红唇印在他的伤处。他肩上还有两道已经愈合的匕首疤痕,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陆英身体一僵,揽住她的腰肢,嗓音低哑诱人:“既然阿胭姑娘如此心疼,不如……”
话音未落,阿胭便主动仰头覆住他的唇,陆英嘴角勾起,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唇齿相依,难舍难分,呼吸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床上的锦被随着两人的动作变得凌乱不堪,床角挂着的香囊也在不停轻晃,香囊散发出的幽香弥漫在帐内,更添了几分暧昧旖旎的氛围。
玄色锦袍和红色罗裙纠缠不清地散落在床下,赤裸的身躯在烛光下交缠,密不可分。
陆英的粗长没入蕴满汁水的花穴中,动作狂野,捣得汁液四溅,喘息声粗重急促。
“啊……陆英……嗯……啊……”阿胭发出娇媚的呻吟,修长白皙的双腿缠绕着他的腰,身体不断迎合他的动作。
陆英每一次深顶都轻声唤着“阿胭”“阿胭”,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欲望。
狭小的床帐内温度越来越高,弥漫着浓郁的爱欲气息,令人心生燥热,愈发情动。
软嫩的穴口费力吞吐着在其中快速进出的肉棒,蜜液源源不断地往外渗,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阿胭的呻吟声如泣如诉,满身香汗淋漓,连葱白的指尖都透着粉意,冒出潮气,肌肤接触的地方湿漉漉的,但都不及交合处的湿黏泥泞。
床角的香囊摇了一夜。
春宵苦短,不知不觉间,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陆英满脸餍足地起身,整理好衣衫,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女子,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俯身在她额角落在一吻,悄声离开了房间。
赏穆屿明一记响亮的耳光
御书房内,阿胭身着一袭绯色襦裙,懒懒地靠在案前读着奏折,眼皮不住打架。
“无精打采的,昨夜没睡好?”穆屿明放下手中的朱笔,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阿胭掩唇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眼角还带着未消的倦意。
穆屿明抽走她手里的奏折:“既然如此,那就别读了,喝点茶醒醒神。”
难道不应该让她回去休息吗?阿胭心下腹诽,端起刚呈上的茶水抿了两口,目光不经意瞥向身侧的穆屿明。
只见他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腰间那块玉佩,时不时朝门外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过了半盏茶功夫,内侍总管躬身进来,“陛下,唐修撰已经候在门外了。”
穆屿明:“让他进来。”
召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过来是何用意?阿胭百无聊赖地想着。
还未及细想,穆屿明突然将她拉到了腿上。
“你做什么!”她不满地挣扎。
“别动。”穆屿明低声道,把她紧紧按在腿上。
正推拒间,一道清越的男声响起:“微臣参见陛下。”
声音熟悉得令她心头一颤。
阿胭下意识转头望去,立时便愣住了。
站在下方的男子,身着绿色官服,清隽俊逸,眉眼褪去了少时的稚嫩,多了几分沉稳内敛。
竟是……唐之淮。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的眼中皆流露出震惊之色。
阿胭猛然转过身,受惊般躲进穆屿明的怀里,不想让唐之淮看见她的脸,她死死咬住下唇,逼退眼底的泪意。
“躲什么?”面对她的投怀送抱,穆屿明冷笑一声,掐住她精致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来,“让唐爱卿也看看朕新得的美人。”
他看向唐之淮:“你觉得她如何?”
唐之淮的目光完全被他怀中的女子吸引,看清她杏眸中盈满的泪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的痛楚。
穆屿明:“怎么不说话?唐爱卿不觉得她像一位故人吗?”
唐之淮失神地望着阿胭,声音喑哑得几乎听不清:“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穆屿明的手指在如玉般的脸颊上滑动,语气意味深长:“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李云嫣吗?”
唐之淮攥紧了拳头,青筋在他手背上暴起,强忍着一言不发。
“去年,朕南巡至江州,听闻她曾是江州鼎鼎有名的……”
话说至一半,穆屿明察觉到阿胭的手无意识抓紧了他的衣裳,用力得指甲几乎戳进他的肉里。
低头看去,见她下唇咬出深深齿印,眸中泪光闪烁,他没再往下说,挥手对唐之淮说道:“你先退下吧。”
唐之淮盯了阿胭半晌,才失魂落魄地告退。
唐之淮的身影一消失,阿胭立刻从穆屿明的怀里挣脱出来,甩手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穆屿明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指尖上沾染了几丝鲜血,是被她的指甲划破的伤痕。
好些年没被人打过了,他眼神凌厉地射过去,却在触到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时,眸中寒意渐渐化开,站起身与她对视:“这么生气?”
和表哥抱抱
阿胭再次扬手欲打,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面前的女子泪眼盈盈,泪水顺着脸颊蜿蜒流淌,汇聚在她尖俏的下巴,摇摇欲坠。
穆屿明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掌心向上,接住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晶莹的泪珠跌进掌心,带着滚烫的湿意,他沉声问道:“为什么这次如此生气?”
阿胭努力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哽咽道:“我以为数月来的安然静好,是因为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和尊重,原来你仍然只是把我当作玩物,我一时恼极才动了手。”
穆屿明注视着她:“哦?真的不是因为旁的什么人?”
“不是。”阿胭别过脸去。
“若当真如此,你吻我一下,我便信你。”
阿胭震惊抬头,杏眸圆睁。
“怎么?不愿意?”穆屿明冷哼一声,“方才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原是哄我的罢?”
阿胭咬着下唇,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纠结良久,终是狠了心闭上眼睛凑了过去。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光,小巧的鼻头湿红,如春雨后的海棠花,楚楚动人。
看着她逐渐靠近,穆屿明忽觉心跳失序,呼吸亦乱了。
就在红润唇瓣即将触及他的唇时,他蓦然偏过头去,阿胭的吻落在了他的下颌,她错愕地睁开眼睛。
穆屿明将她推开,拿起丝帕擦拭手指,又狠狠擦拭她方才吻过的地方,冷声道:“出去!”
阿胭被他推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心中顿生恼怒和屈辱。
明明是他要她亲的,却又摆出一副被轻薄的模样,实在可恶至极!
她愤愤地跑出御书房。
穆屿明盯着她的背影,将帕子甩在案上,扬声吩咐:“来人!跟着她,看她有没有去找唐之淮!”
阿胭提着绣花裙摆一路奔过宫道,在石板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她径直朝御花园跑去,终于在一角亭子里望见那道绿色的身影。
二人遥遥相望,春风拂过,吹动他们的衣袂。
唐之淮大步向她走来,步子迈得越来越快,阿胭再也按捺不住,扑进他温暖的怀抱,双臂搂着他的腰,泪如雨下:“之淮哥哥……”
“阿嫣……当真是你吗?”他声音压得极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俊秀的眉眼间笼着浓烈的思念,清眸漫出一层水雾。
“是我,之淮哥哥,我是阿嫣。”她低低啜泣,声若黄莺鸣啼,听得人心尖儿都跟着颤。
唐之淮握住她单薄纤瘦的肩头,垂眸细看她的脸,目光贪婪,像是要将她的每一分容颜都刻进心底。
“阿嫣,你一定受了不少苦。”他抬手为她拭去泪珠。
闻言,阿胭泪流得更凶,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尽数倾泄:“之淮哥哥……我……呜呜呜……”
她泣不成声,语不成句,唐之淮闭上双眸,掩去眸中翻涌的泪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声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远处的假山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两人惊得分开,转头望去。
赏表哥一个吻
陆英抱着手臂,斜斜倚靠在假山石上,眉梢轻挑:“真是对不住,不小心扰了你们郎情妾意的重逢时刻。”
见是他,阿胭心底一松,却又懊恼自己方才的失态,竟忘记这里是皇宫,人多眼杂,还好来的是陆英。
她向唐之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等,走到陆英面前,湿润的眸子望着他,悄悄勾住他的手指,柔声道:“陆统领,还好是你。”
她咬字软糯,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陆英很是受用,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反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阿胭……不,阿嫣姑娘请放心,我会看好这里,不会让人过来。至于陛下那边,我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有陆英守着,阿胭安心返回唐之淮身边。
她仰头望着他的脸,几年光阴,将少年的青涩尽数褪去,眉目愈发清隽,轮廓更显分明,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依旧如当年一样,看向她时脉脉含情。
李唐两家是姻亲,唐之淮是她的表哥,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那时的唐之淮意气风发,眸中满是朝气,不似现在这般内敛沉静。
阿胭忍不住摸他的脸颊:“之淮哥哥,你变了好多。”
唐之淮握住她的手,嘴角噙着浅淡笑意:“时隔数年,我们都长大了。”
他抚过她的鬓发,眼底透着怜惜:“你也变了许多,可我更希望,你还能如从前那般无忧无虑。”
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阿胭靠进他怀里:“之淮哥哥,我好想你……”
“阿嫣,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些年你又是如何过的?”
不想让他知道她曾在青楼浮沉,又辗转承欢于数人的屈辱,阿胭退开些许,轻声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日后若有机会,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觉察她神色有异,想起御书房内的一幕,唐之淮蹙眉问道:“穆屿明如今还不知晓你的身份?”
“嗯,不过现在他只怕也生疑了。”
“我带你出宫,若穆屿明不放人,我便去求父亲。他若知道你还活着,定会很高兴,就算拼上整个唐家,也要将你带回去!”
“你别说傻话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留在宫里。”
唐之淮急切道:“你想做什么?”
“之淮哥哥,你别问了,其实今日我本不该同你相认,只是一见到你,我便……”阿胭低头,咬唇哽咽道,“你就当没见过我,出宫后也莫要告诉舅舅,仍当我已经死了吧。”
唐之淮望着她的侧脸,看到那抹倔强中藏着的决绝,心如刀绞:“我既已见了你,又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阿嫣,你知道的,我一直……”
话未说完,阿胭踮起脚尖,以吻封缄,这一吻带着诀别的意味。
唐之淮先是一怔,迟疑半晌才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不敢再动分毫。
泪水无声滑落,渗入唇缝,咸涩的滋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
陆英在一旁抱臂旁观,眸色渐深。
良久,阿胭缓缓退开,深深地望了唐之淮一眼:“我该走了。”
“阿嫣!”他拉住她的手,眸中满是不舍,还想再说些什么。
“唐大人,阿嫣姑娘,”陆英突然开口,语调有几分刻意的冷淡,“陛下那边还等着我回禀呢,若是耽搁太久,陛下恐会生疑。”
阿胭挣脱唐之淮的手,绯色的衣袖从他指间滑过,如流水般再难挽留。
她转身疾步离去,裙裾翻飞,惊起一地落花。
唐之淮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唐大人,你还是早些出宫为好。”陆英淡淡说道。
原来他是你的心上人
檐角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穆屿明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焦躁难安。
“陛下。”陆英如一阵风般悄然现身。
“如何!”穆屿明猛地转身,急道,“她可有去找唐之淮?”
陆英垂首,声音平稳:“阿胭姑娘回去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唐大人。唐大人拦下她,直言道她的容貌与一位故人极为相似。”
穆屿明薄唇微扬。
“不过,”陆英话锋一转,“阿胭姑娘说他是认错了人,没有过多纠缠便离开了。唐大人见状,失神半晌,也随即出宫了。”
穆屿明笑意凝结,眯起狭长的眸子:“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穆屿明踱至他面前,目光如炬:“陆英,自朕登基以来你便跟着朕,你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但若是有朝一日让朕发现你欺上瞒下,你知道后果。”
陆英躬身应道:“谨记陛下教诲。”
穆屿明挥手让他退下,盯着他离去的身影,神色莫测。
——
更深夜静。
偏殿未燃烛火,寂静无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玄色锦靴迈进来,径直朝帐幔低垂的床榻行去。
来人高大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
撩开轻纱帐幔,下一刻,一具温软馨香的身体便贴了上来,不着寸缕的肌肤光滑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诱人的体香。
阿胭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嗓音魅惑:“陆统领,我等你许久了。”
欲望瞬间被她勾了起来,阳物充血、跳动,不消片刻,便硬得发疼。
阿胭的手隔着衣料抚摸他坚硬灼热的欲望,似有若无地挑逗着。
今夜的她格外妖媚,举手抬足间尽是勾人的风情。
陆英面无表情道:“阿嫣姑娘这般示好,是为了感谢白日里我为你遮掩?”
先前几次欢好,他总说这是在收取为她欺君的谢礼,其实不过是床笫间的玩笑。即使她拒绝与他亲近,那他仍是要护着她的。
“当然不是,”阿胭环住他的脖子,明眸如水般望进他眼底,“是因为我想要你。”
“只是想要我?不是旁的缘由?”
阿胭不满地撇嘴:“你今日问题怎的这样多?平日不是早就扑上来了。”
“原来我在阿嫣姑娘眼里,是如此急色的一个人。”他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
“我可没这样说。”阿胭在他怀中轻蹭,似只撒娇的猫儿。
她的肌肤与夜风接触变得微凉,陆英捞起床上的锦被将她裹住,转身去点燃床头的蜡烛。
“你点灯做什么?”阿胭不解。
“因为我想看清楚你。”陆英坐在床侧,指腹轻抚她的眼角。
烛光映照出她眼底的红意,显然是哭了许久,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停顿几息,才开口问道:“回来后又哭了?”
“就哭了一小会。”
“我听闻,当初若不是李家遭逢变故,待你及笄之后,便要与唐家议亲了。”
“嗯。”阿胭轻声应道,抬眸看他,“陆统领又吃醋了?”
陆英喉间泛起涩意,低声道:“怪不得你如此在意他,原来唐之淮是你的心上人。”
或许他并非是幕后真凶 j ile2 .c om
阿胭仰头吻上他的唇。
陆英眸色一暗,当即反客为主,吻得霸道猛烈,舌尖探入她口中肆意掠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入腹中,
直到她发出窒息般的呜咽,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阿胭气喘吁吁,红唇微肿,泛着莹润的暧昧水光。
陆英定定看着她,不冷不热道:“白天才见了心上人,夜里便能若无其事地与旁的男人亲密。”
他一副幽怨的神情当真好笑。
阿胭依偎进他怀里,两条藕臂环住他的腰身,仰起俏脸:“我是有些喜欢之淮哥哥。”
“但是,并非到了此生非他不可的地步。”她声音渐低,“这般难过,更多的是想起了曾经的日子。那时亲人仍在,无人敢欺负我,更别提穆屿明那个卑劣的小人。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可恶的穆屿明欺辱……”
说着,她的声音渐不可闻,变成小声啜泣。
陆英低头,见她咬着唇安静垂泪,泪珠无声地自眼角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端的是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莫要哭了。”他轻叹,将她的脸捧在掌心,拇指指腹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痕。
阿胭用他的袖子蹭干眼泪,声音还有几分哽咽:“你跟我说说唐家的近况吧。”
陆英缓声道:“唐家家主依然稳居礼部尚书之位,唐夫人亦安然无虞。”
听闻唐家未受牵连,阿胭紧绷的心弦稍稍松懈。
“唐之淮前年春闱中了状元,入职翰林院修撰。陛下有意打压他,同期进士或升迁或外放,唯独他仍在原职。”
难怪他现在眉眼间满是郁郁之色。
此刻是交心的好时机,想到当年的那些刺客,阿胭掐着手指,嗓音发颤:“灭李府满门的,是不是暗卫营的人?”
陆英一怔,随后面色凝重道:“不是,此事与暗卫营上下没有半分关系,我可以以性命起誓。”
她喃喃自语:“可你们不就是穆屿明手下最锋利的刀吗?不是你们,又会是谁呢……”看更多好书就到:jiledian.com
陆英沉吟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并不是谋害你家人的幕后凶手。”
“怎么可能!不是他还会是谁!”阿胭大声反驳。
她神色激动道:“一定是他!穆屿明还是皇子时便处处与惟清哥哥争,妄想夺取太子之位。李家与惟清哥哥同气连枝,他费尽心机害死了惟清哥哥,好不容易登上皇位,当然也要铲除李家!”
“阿嫣,你冷静一点。”
“就是他!他就是凶手……”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哭腔。
见她如此激动,陆英咽下了想说的话,沉默地抱住她,任她在自己怀中发泄。
待她情绪平稳下来,他瞧了眼窗外月亮的位置,起身整理衣袍:“已经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你别走,”阿胭扯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祈求,“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好。”陆英眼神柔和,和衣躺回床榻,将她揽入怀中。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阿胭慢慢沉入梦乡,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穆屿明跳湖了
这段时日,阿胭的情绪愈发低落,春日的暖阳也驱不散她眼底的阴霾。
因李府满门的忌日将至,她在面对穆屿明时几乎掩饰不住刻骨的恨意。
穆屿明的情况亦是反常。
不仅不让她再去御书房,还连着几日罢了朝。
忌日那天,天气意外地晴好。
寝宫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衬得人心底悲凉。
正殿内,穆屿明已经几日闭门不出,内侍们流水般的送着酒坛进去,偶尔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宫人们皆噤若寒蝉,
阿胭立在廊下,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出神。
忽然肩上一暖,落了件锦缎披风。
陆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低声道:“这里风大,别待太久。”
“他是怎么了?”阿胭凝着穆屿明的房间问道。
“自李府出事后,每年的这段时日,陛下都会头痛欲裂,大病一场。太医来诊过脉,俱束手无策,只说是心病,寻常的汤药都无用,至于饮酒,是为了麻痹头痛症。”
“呵,报应。”阿胭冷笑。
陆英眼神复杂:“其实……”
“够了。”她冷声打断,“你若是又想说他并非谋害李家的真凶,那便不必说了。”
她转身欲走,裙裾带起一阵风。
“阿嫣……”陆英伸手拉过她的手腕。
“陆统领,请你放手。”她眼神不善,声音里带着寒意。
平日里她唤陆统领叁个字时,皆带着调情撒娇的意味,此时却真真的透着冷淡疏离。
陆英苦笑着松开手:“好,你不想听,我以后不提了便是,我只是担心你因一时冲动,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罢了。”
“我的性命与陆统领没有半点关系。”
阿胭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陆英独立廊下,海棠花瓣纷扬地落在他肩头。
听闻穆屿明状若疯癫地从房间里冲出,朝御花园去了。
阿胭急忙跟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穆屿明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自幼在宫中来去自如,她轻车熟路地抄了近道,隐在花丛后远远望去。
只见他挥斥着身后跟随的宫人,嗓音嘶哑:“退下!都不许跟着朕!”
内侍总管一脸为难地踟蹰不前,眼睁睁地看着他几步跑没了影。
阿胭提起裙摆,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穆屿明一路疾行,最后停在御花园的湖边。
他此刻的模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一片青黑,身形摇摇晃晃。
活脱脱一个疯子。
阿胭嫌弃不已,盼着他掉进湖里淹死才好。
念头刚起,便见穆屿明猛地一跃,竟真的跳进了湖中,扑通一声水响,激起一圈圈涟漪。
阿胭被他这个举动惊得呆立当场。
回过神来,她环顾四周,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她缓步走到湖边,透过湖面寻找穆屿明的身影。
穆屿明安安静静地潜在水下,发丝和衣袂漂浮,像一团杂乱的水草。
他是仰面望天的姿态,阿胭俯身去看,一下便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眼珠子动了动,蓦然摆动手臂,向上游来。
阿胭蹲下身,缓缓伸出手,眸光冰冷。
“内侍总管带着人过来了。”陆英在背后低声提醒。
他突然出现,吓了阿胭一跳。
侧耳听去,果然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胭不甘地看了一眼水中的穆屿明,原本想按在他头顶的手转而去拉他的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的手紧紧交握,湖水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
她故作焦急地对匆匆赶来的宫人们喊道:“快来人,陛下落水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穆屿明拉上岸来。
他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发尾上的水珠不断滴落,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的手紧握着阿胭的手不放,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灼伤。
阿胭想抽回手,却抽不回。
穆屿明蓦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不可闻地喃喃:“你又救了我一次……”
内侍总管连忙指挥小内侍将他搀扶上御撵,紧赶慢赶地回宫去了。
阿胭怔怔站在原地,望着御撵远去的方向,像是问陆英又像是在问自己:“他为何要说我又救了他一次?”
“你们的过往,我如何能知晓。”陆英嘴角下垂。
正兀自思索间,身体陡然一轻。
陆英万分熟练地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温柔:“你衣裳湿了,得赶紧更衣才是,我脚程快,抱你回去正好。”
湖岸边杨柳依依,暖阳透过枝叶洒落斑驳光影,人群散尽,徒留满地湿痕。
“穆屿明,你快些去死吧”
殿内,穆屿明独自一人痛饮。
案几上的酒坛东倒西歪,碎裂的瓷器散落一地。
他衣冠不整,眼底布满血丝,捂着额头痛呓:“头……好疼……”
每年这个时候,过往的记忆便如同利刃,一下下剜着他的心,痛得他几乎发疯。
酒液顺着喉咙滚落,却浇不灭心头的烈火。
穆屿明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忽然看见殿角处似有一道红影闪过。
“阿嫣?”他猛地转身,踉跄几步。
烛火摇曳,一袭绯衣的少女若隐若现,明眸含笑。
“阿嫣!”他伸手想要触碰,那身影却如烟似雾,转瞬即逝。
“别走!不要走!别丢下我……”他疯了般追逐幻影,跌在满地碎瓷上,哀痛欲绝。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加剧了他的痛苦。
那年初见,穆屿明是不受待见的五皇子,被四皇子命人推入御花园的湖中取乐。
寒冷的湖水灌入口鼻,他拼命挣扎,却渐渐失去力气,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时,是李云嫣救了他。
“阿嫣……”穆屿明踉踉跄跄地冲出殿门,朝御花园狂奔而去。
到了湖边,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冰凉的湖水包裹住他。
他仰面望天,任由自己沉浮,仿佛在等待李云嫣再次将他救起。
恍惚间,湖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目光交汇的瞬间,穆屿明的心脏猛然颤动。
湖边女子的身影与记忆中的少女重合,他迫不及待地往上游去。
随着双臂划开水波,脑中的薄雾渐渐散去,刻在心底的容颜愈发清晰。
他眼眶发红,泪水与湖水交融,满含思念地伸出手。
竟真的触到一只温热的手掌。
他死死抓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庞,生怕戳破这个美梦。
阿嫣,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终于,愿意入我的梦了。
随即,他便浑身冷颤,神志不清地被宫人抬回寝宫,湿透的衣衫还来不及换,人就已经昏死过去。
御前的内侍们战战兢兢地守着。
龙榻上的人时而痛苦呓语,时而安静地仿佛死去,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太医们轮番把脉,药方子换了好些张,穆屿明却始终不见转醒。
每日只能以千年人参、雪莲子等珍贵药材熬成的汤药吊着性命,可他的身子还是一日比一日虚弱。
“阿嫣……”他在昏迷中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似乎陷进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得知这些消息,阿胭只感觉通体舒畅,快慰不已,暗暗祈求阎王爷快点将他收了。
内侍总管来敲她的门:“姑娘,陛下病重,太医都说无计可施了。”
他叹了口气:“陛下平日里最是看重姑娘,就连病着嘴里也要喊姑娘的名字,求姑娘去看看陛下,说不定陛下就能醒来了。”
阿胭倒想看看穆屿明是不是真的快死了,于是欣然应允。
踏入寝殿,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呛得她柳眉微蹙。
案几上摆满了各色药碗,还有未用完的药材。
穆屿明卧在床上,形容枯槁,双颊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发紫。
他紧闭着眼睛,长睫投下阴影,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
看到他这副凄惨模样,阿胭的嘴角险些压不住笑意。
她俯身凑近他耳边,声音轻柔似水:“穆屿明,你快些去死吧。”
视线没看到的地方,穆屿明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待阿胭施施然离开后不久,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内侍满面喜色地跑来禀报:“姑娘!陛下醒了!多亏了姑娘去看望,陛下才转醒的!”
“什么?”阿胭不可置信道,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穆屿明的命怎么就这么大!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掐死他。
我替你去杀了他
内侍总管守在榻前,搀扶着虚弱的帝王靠在软枕上,一边伺候他喝药,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他病中的事。
“皇后娘娘派人来探望了两次,叮嘱宫人好生照看,便没再来了。”
穆屿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阿胭姑娘也来看过陛下。”
穆屿明执药碗的手一顿,声音有几分波动:“她也来过?”
“是啊,陛下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们都无计可施,”内侍总管眉飞色舞,“阿胭姑娘来跟您说了会话,没多久您便醒了,这可真是奇了!”
穆屿明低头摩挲着青花瓷碗的纹路,昏睡时似乎听见李云嫣的声音,正是如此,他才急不可耐地想睁眼看一看。
可醒来时,殿内空无一人。
“朕昏迷之前都做了何事?”他蹙眉,那时浑浑噩噩,现下已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内侍总管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遍。
穆屿明也借此回忆起些许。
想到在水中看见的那个身影,心头一动,掀开锦被下了床。
刚站起身,头便如被千万根银针穿刺一般,尖锐刺痛。
他踉跄了一下,抬手扶住床柱。
“陛下!”内侍总管慌忙上前,“您没事吧!”
“朕要去偏殿。”穆屿明捂着脑袋,强撑着站直身子。
“哎哟,您身子还没好,若是想见阿胭姑娘,派人去请便是。”
穆屿明无意中瞥见铜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双颊凹陷的枯槁模样,哪还有半分帝王威仪。
他抿唇摆手:“不必了,朕不想见她。”
——
寝殿后的花林中,阿胭独自倚着一株海棠,无声垂泪。
月光透过枝桠洒在她的身上,将纤瘦的身影映得愈发凄清。
“穆屿明,你为何不死……”她喃喃自语,单薄的衣裙被夜风吹起,却浑然不觉寒意,任由冷风侵袭。
一件玄色外袍轻轻落在肩上,带着温暖的体温。
阿胭回首,见是肆玖站在身后,清俊的面容隐含几分关切,低声道:“夜露深寒,小心着凉。”
陆英并非日日都来寻她,他不在的时候便让肆玖、三壹等人守着她,今日便轮到了肆玖。
“多谢。”她抬头,月光下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肆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阿胭姑娘,你为何难过?”
“其实我不叫阿胭,我姓李,名云嫣。”她凄然一笑。
肆玖略带惊愕:“李家二小姐?”
“没错,李府上下满门惨死,唯独我侥幸逃脱,流落至江州,委身青楼。幸得云骁相救,我与他情投意合,结为夫妻。”
阿胭顿了顿,声音哽咽,“本以为可以就此平稳一生,可没想到,偏偏穆屿明来了江州。”
她看向肆玖,泪眼朦胧:“你应该知晓他对我都做了什么。”
想起江州那日,他听从穆屿明的命令在云骁面前当众凌辱阿胭的情景,肆玖低头,愧疚得无地自容。
“我真想杀了他!”她哭得梨花带雨,“他为何如此命大,几次三番都死不了!”
肆玖想给她拭泪,手抬到一半又放下,觉得自己不配碰她,只能木讷地立在原地,心如刀绞。
阿胭擦去泪水问道:“肆玖,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姑娘请说。”肆玖低声应道。
“给我一把匕首。”阿胭直视他的眼睛,“我要去杀了穆屿明。”
他心头一震:“不可!”
“为什么不可?”阿胭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家人皆是被他所害,好不容易遇到云骁,本以为能够过平静的日子,他又毁了我的一切!”
她捂着脸,清瘦的肩膀不住颤抖:“他那样羞辱我……若是不杀了他,我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看她这般模样,肆玖肝肠寸断,恨自己不善言辞,只能干巴巴地说:“你这样会送命的。”
阿胭抬眸,泪痕未干的脸上带着决绝:“只要能报仇,即便是死我也不在乎。”
肆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眸中暗潮涌动。
良久,他沉声道:“阿胭姑娘,你不要去。你想报仇,我帮你。”
阿胭不解:“你这话是何意?”
“我的身份接近陛下很容易,”他垂眸道,“我可以去刺杀他。”
“不行!”阿胭当即拒绝,“这是我的事,不能拖你下水。”
肆玖浅笑:“没有阿胭姑娘,我与行尸走肉无异,若能替你分忧,我死而无憾。”
他不再多言,俯身抱起阿胭,穿过月色笼罩的游廊,将她送回卧房。
临走前,他鼓起平生勇气,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吻。
房门闭合。
月光照亮阿胭的侧颜,方才紧张担忧的神情消失不见,眼底平静无波。
肆玖此番必死无疑
两日后,宫中传出穆屿明遇刺的消息。
肆玖趁值守之际潜入寝宫,却终是没能得手,被打入天牢。
原本在宫外办差的陆英得知此事,立即赶回宫中。
他大步流星地闯入阿胭房内,眼中是压不住的怒意:“为何要这样对他!”
阿胭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理青丝,闻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不明白陆统领在说什么。”
“你知晓肆玖对你的情意,诱他为你赴死!”
“是他自己要去,与我何干?”
“你……”陆英咬牙,“你可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受尽酷刑,浑身是伤,审讯时,只说是自己一人所为。”
阿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梳,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肆玖此番必死无疑,你去看他最后一眼吧。”陆英的声音软了下来,几乎是在恳求,“求你了。”
深夜。
陆英带着阿胭避开守卫,潜入天牢。
阴暗湿冷的地牢里,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照在肆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他被粗重的铁链高高吊起,双脚堪堪触地,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破碎不堪,露出底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纵横交错的鞭痕几乎覆盖了他全身,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往外渗血。
胸口烙铁烫过的伤痕触目惊心,焦黑的皮肉中透着猩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十根手指全都不自然地扭曲着,青紫肿胀,显然是被人生生折断,指甲被一片片拔去,指尖血肉模糊。
原本清俊的面容如今被打得不成样子,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还在不住地渗血。
他呼吸微弱,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肋骨断裂的剧痛。
可当肆玖看到阿胭的身影,仅剩的那只完好的眼睛却亮了起来,艰难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努力勾起一抹笑意,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阿胭姑娘……”
“你后悔吗?”阿胭问。
“不悔,”他气若游丝,“能为姑娘做些什么,是我的福分。只是可惜未能得手,让你失望了……”
他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歉意与不舍,仿佛最痛苦的不是自己所受的酷刑,而是没能完成她的心愿。
阿胭垂眸,掉出一颗完整的泪珠。
肆玖想抬手为她擦泪,铁链哗啦作响,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只能用微弱的声音轻声安慰道:“别哭……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又扯动了伤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都是血沫。
他却仍是笑着,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想要将她的容颜永远刻在心底。
回去的途中,月色惨淡。
阿胭忽然开口:“你没办法救他吗?”
陆英从鼻腔嗤出一声轻笑,带着自嘲的意味:“此事闹得如此之大,我一个小小的暗卫统领,不被牵连已是陛下开恩,如何能救?”
二人一路沉默。
回到寝殿,阿胭正要关门,陆英抵住她关门的动作。
他与她沉静的双眸对视,沉默良久才说了声:“好好休息。”
阿胭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那张平静的脸,在地牢中强撑的镇定终于崩塌,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对不起……”
为了复仇,她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任何人,甚至连最后的良知都可以舍弃。
可方才肆玖看向她的眼神却像一把利刃,深深扎进她的心底。
那个在月下为她披衣、默默守护的少年,终究是被她亲手推向了死路。
但即便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样选择。
阿胭抱着双膝蜷缩在榻上,任由泪水打湿衣襟。
窗外的月光冷清,照在她身上,仿佛连影子都是孤寂的。
殿外,陆英独立庭中,望着那扇朱漆雕花的窗柩。
肆玖对她的情意,他十分理解,亦能感同身受。
他太明白那种无可救药的心动,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仍然想纵身一跃的疯狂。
亲眼见她如何利用肆玖的真心,将其推向死路,若有朝一日她需要,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将他推下悬崖。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狠不下心说一句重话,那些到了嘴边的责备,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许是她眼中偶尔流露出的哀伤太过动人,又或是她孤身一人的背影太过凄凉。
陆英苦笑,抬手轻抚胸口,那里藏着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却在为她猛烈跳动。
夜风掠过,送来几缕浅淡的幽香,曾让他魂牵梦萦的香气,如今却混着苦涩,让他喉头发苦。
这大约就是他的宿命,明知她是寒潭深渊,依旧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哈哈~自己打自己~
穆屿明病养得差不多,脸颊重新变得充盈有血色,恢复至昔日的疏眉朗目。
他迈着步子来到偏殿,在雕花门外徘徊许久,数次抬手欲叩门又放下。
再次想叩门时,门忽然开了,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却难掩昳丽的脸。
“天色不早,陛下来此处做甚?”阿胭语气冷淡。
她越是冷脸,穆屿明看她的目光就越发灼热,抬脚便要往屋里走。
“站住!”阿胭横身拦他。
“我偏不。”他勾唇一笑,带着几分轻佻。
阿胭不愿与他拉拉扯扯,只得憋着一口气跟在他身后,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不料前面的人突然转身,她猝不及防撞进他的怀里,鼻尖顿时覆满了龙涎香的味道。
穆屿明双臂一展将她牢牢抱住,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窝,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嫣……”
阿胭分不清他唤的是哪个字,同他肢体接触带来的反胃感让她顾不得许多,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扬手扇过去。
穆屿明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却不见丝毫怒意。
他依旧噙着那抹熟悉的笑意,顶着左颊上鲜红的指印拉过她的手轻揉,温柔地问:“手疼不疼?”
事到如今,阿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穆屿明早已认出她来了。
连绵的恨意涌上心头,眼眶顿生酸涩,她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仍然没躲,笑着受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脸。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阿胭委屈不已,泪珠子啪啪掉落。
巴掌带来的痛意不及见她落泪时心痛的万一,穆屿明顿时慌了神,伸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柔声道:“别哭……”
“别碰我!”阿胭不领情地打开他的手,朦胧的泪眼中满是厌恶。
“好,好,”他退后半步,声音低哑,“你不想让我碰,我便不碰你。”
阿胭含泪瞪他一眼,转身坐在床榻上抽泣。
穆屿明跟过去,双膝弯曲,跪在她脚边。
一国之君,此刻却如同一个卑微的乞求者,仰头望着她:“别哭了,你若是不高兴,再打我便是。”
他握住她的手,想放在自己脸上。
阿胭嫌恶地抽回手。
穆屿明喉咙发涩:“好,你不愿碰我,那我便替你打。”
说完他竟抬手打自己耳光,一点没留情,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阿胭,目光灼热又执着。
很快,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原本俊美的容颜变得狼狈不堪。
“疯子!”阿胭柳眉紧蹙,偏过头去不看他。
“可开心点了?”他轻声问,“若是不够,我继续打。”
抬手又想往脸上招呼。
“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恶心!快滚!”
穆屿明一愣,摸了摸肿胀的脸颊,垂下头去,低声道:“没错,不能污了你的眼,我这便走。”
双腿因久跪而发麻,他踉跄着爬起来,脚步蹒跚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