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狂妃：王爷有种来战！》 第1章 ，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和接二连三发生的命案   林落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是乔庭皖死前，在脑海中最后冒出来的想法。
  不过，被乔庭皖视作白眼狼的林落，很快也要死了。
  林落在死前，最后看到的东西，是卡其色的纸袋子，掉落在地上，袋子里面装着的奶茶杯子，从纸袋子里面滚了出来。
  奶茶杯子里面白色的液体，在奶茶盖被砸开后，洒出来了一大半。
  林落眨了眨眼睛，不一会儿，那一堆白色的奶茶上面，便混上了红色的液体。
  再眨了眨眼睛，林落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这时候，林落终于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起来了：
  ——他被车撞了！
  这一年，被车撞了的林落，二十二岁。
  很快就要二十三岁了。
  大学毕业刚半年。
  这是冬天，光秃秃的行道树上，挂满了积雪。
  林落待在北方的某一座城市。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死在了这里。
  在最后的时刻，林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闭上眼睛：
  反正他的眼前，漆黑一片。
  他在死前，不知道他的好友乔庭皖，在死的时候，心里面念叨的还是他的名字：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死了之后，林落就知道了。
  因为死掉了的林落，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系统，给绑定了。
  陷入了黑暗好一阵子的林落，忽然有一天，就听到了一个极其狗腿且奸诈的声音：
  “尊贵的宿主，你好哇~”
  宿主？
  一片黑暗中，林落陷入了疑惑：
  什么宿主？
  见林落迟迟没有回答，那个极其狗腿而又奸诈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是一个来自d星的可爱系统小70。
  而你很幸运地被可爱的我选中了呢。”
  “听起来好像很荣幸。”
  林落不动声色地说道。
  明明林落看不到声音的对象长什么样子，却是在接下来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脑海中立马联想到了一张满脸褶子的奸笑脸。
  那尖细的声音，听了林落的话，那机械的声音当中，竟然让林落感受到了某一种关切的味道：
  “您大可不必要为此感到太过惶恐。
  一般各个星球上都有像你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而我们，是穿梭在宇宙的d星大白于天下系统，势必不会让你们这样的可怜人惨死，这就是正义如我来到这儿的原因。”
  林落点头，注意到那个尖细的声音，说了一个“我们”，也就是说，这样的系统，其实是不止一个的？
  那尖细的声音，虽然没有具体的实体，但应该是能够捕捉到画面的。
  所以，在林落点着头貌似在思考的时候，尖细的声音又说话了：
  “好了，既然宿主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就先让你回自己的身体了。”
  “等等！”
  听了系统的声音，林落及时出声制止。
  系统的声音有点虚：
  “怎么了？刚刚你被车撞死了……
  你年纪轻轻，英年早逝，难道不想重新活过来吗？”
  听系统的声音，似乎是中文还没怎么学好，但是林落并没有因此指正什么，反倒是声音出奇平静地拒绝：“不想。”
  林落的父母，早在林落读高中的时候，便意外出车祸去世了。
  肇事司机赔了一笔钱。
  等到林落大学的时候，一直都是靠自己在外面做兼职，养活自己。
  大学期间，有过几个朋友，但是大学毕业之后的半年，大家都各忙各的，联系并不怎么频繁。
  因而，二十二岁的林落，在很多时候，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即使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估计，就像这片大地上飘下了一滴水，又被无声地蒸发了一样。
  相较于自己年纪轻轻，莫名其妙地死了，林落更不愿意莫名其妙地绑定一个系统。
  要知道系统这玩意儿，可不是主角的专利。
  也有一水儿的反派，本来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莫名其妙地绑定了一个系统，然后就黑化了的。
  再说了，这世上横死的人多了，林落自问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为啥会有这么个系统找上他呢？
  林落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谨慎地问道：
  “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在林落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迷你小机器人转了转眼珠子，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尴尬道：
  “额，你真不知道？”
  迷你小机器人话音刚落，林落的眼前，便出现了几幅画面：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系着蓝色领带的男人，在空中飞着。
  他的脸上，还带着很明显的错愕，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努力地看清楚什么。
  男人在空中，飞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快要落到地上了。
  这时候的男人，眼中除了之前的错愕，瞪着望穿秋水的眸子，想要看清楚什么东西之外，还有一种对生命即将失去的不甘。
  林落看着画面上的内容，忍不住红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画面中男人的脸。
  林落此刻眼中的神情，也染上了画面中男人眼中的不甘。
  不同的是，画面中的男人，眼中的不甘，是因为自己生命即将失去。
  林落则是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从空中即将落到地面，一扇一扇的玻璃窗，在男人脸边迅速向上移动。
  但是，男人即将落地的画面，却是没有显现出来。
  林落眼中的不甘，是因为没有看到最后男人跌到地上的情况。
  尽管，从刚刚男人脸边飞过的窗户数量来看，男人掉到地面上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存活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儿，林落才会不甘心。
  他红着眼眶，在心中默念着：
  不……这不可能……司捷不可能死的……
  在西装男人即将与地面接触的时候，画面陡然一转，又换了一副场景：
  这是在一处人来人往的地铁站。
  起初，林落并不知道，系统给他看这个场景是出于什么目的。
  直到他在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头发略显凌乱的大男孩。
  那也是一张林落熟悉的脸。
  直到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林落才发现，其实他还是有心的。
  至少那些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人，他虽然把对于这些人的情感，藏在了心底。
  但到底还是挂念着他们的。
  否则，他就不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乔庭皖的时候，心会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地痛死了。
  刚刚林落已经在画面中，看到孟司捷遭遇了不测。
  如今，他再次在画面中看到乔庭皖，是因为乔庭皖，也即将遭遇什么不测吗？
  不！
  一想到这儿，林落的心，便仿佛被撕裂了一样地痛。
  他的嘴唇开始抖着，零星地发出几个“不”字。
  但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画面中头发略有些凌乱的大男孩，果然遭遇到了不测。
  在众多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当中，有一个带着黑色帽子，带着黑色口罩，遮住了自己大部分面部的人，在经过大男孩身边的时候，从袖口中滑出了一把锋利的闪着光的小刀。
  利索地朝着大男孩腹部扎了过去。
  戴口罩的人，在用小刀扎了大男孩的腹部之后，又利索地将扎入大男孩腹部的锋利小刀抽了出来。
  内脏被利器这样伤害，就更别提还是在环境极其不好的地铁站。
  地铁站的人，或三三两两，或行色匆匆地，从面露痛苦，捂着肚子的大男孩身边走过。
  等到人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大男孩蹲着的地上，已经流出了一滩的血。
  人们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发出了进惊恐的尖叫，引来了工作人员，有人报警，有人打急救电话。
  但是等到医护人员到的时候，大男孩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
  这是一个十分煎熬的过程。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林落在画面中看到乔庭皖的脸，联想到乔庭皖可能也会像孟司捷一样，遭遇不测。
  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地痛。
  那么，如今，看着乔庭皖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地失去生机。
  林落的心中则已经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然后放到油锅里一点点地煎熬。
  是的，是煎熬。
  比痛苦更让人觉得难以忍受，是一点一点地煎熬。
  痛苦总会过去。
  人的忍耐力，其实是超出很多人想象的。
  没有真到经历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忍受到什么样的程度。
  但是一点一点的煎熬，却是比红果果的痛苦，要叫人更难以忍受。
  那样一点一点的煎熬，会将一个人，一点一点地吞噬掉。
  很奇怪地，林落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面，忽然响起了乔庭皖的声音：
  林落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是乔庭皖弥留之际，最后说的话。
  此刻，眼泪哗啦啦地流着的林落，因为太过悲伤，并没有意识到：
  为什么乔庭皖在弥留之际，说的是跟自己有关的话。
  他只是在听到乔庭皖在生命的尽头，最后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一下整个人都崩掉了。
  接着，画面再一转，这一次是在一个昏暗的酒吧。
  画面出现的一瞬间，林落便看到了画面正中间，长得极其好看的男人。
  那是……韩灿……
  这时候，林落已经是近乎麻木地想：
  韩灿，也会遭遇到不幸吧？
  果然，不久之后，画面中长得极其好看的男人，在端起了一杯桌子上的一杯酒，喝下之后，便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对面的人。
  很明显，长得极其好看的男人对面，其实是坐着人的。
  但是又很可惜的，画面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坐在他对面之人长什么样子。
  韩灿的画面，林落没有看到最后。
  因为，在韩灿出现不久，林落看到韩灿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杯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时，林落便眼睛一闭，长久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2章 ，再次醒来的“林落”   等到林落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杯鼻子里面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林落张了张嘴，嗓子很哑，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
  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响：
  “别看了，你现在在医院。”
  因为是刚醒来，并且到底是在受了那样重的伤的情况。
  其实系统也不是不可以帮林落恢复身体，让他少受一点儿罪。
  但是因为之前，林落之所以现在躺在医院里，能够醒过来，都是因为系统趁着林落悲伤过度，让林落强行将自己给绑定了。
  让宿主强行绑定自己，对系统自己，肯定也是有一定损失的。
  那损失，便是系统在短期内，不能够使用自身的兑换能力。
  既然没有了兑换能力，那系统便是不能轻易让受了重伤，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已经濒死，而依靠现代医学技术，根本救不活的林落，少受点皮肉之苦了。
  林落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自己在系统的作用下，看到几个好友的悲惨的下场。
  直到系统尖细的声音出现在林落的脑子里，林落才乍然想起来：
  自己在不久之前看到的关于好友的悲惨下场。
  “有人想要害我们？”
  这是林落在脑子里对着系统说的话。
  因为他之前受的伤过重，这会儿，开口说话的时候，嗓子也是非常的费力。
  因而，林落尝试在脑袋里，跟系统搭搭话，看看系统能不能够听到。
  系统有些让林落惊喜地回复了：
  “是的。
  这就是你重生的目的：
  找到那个背后对你们动手的凶手。”
  林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带着些许忐忑地在脑子里问道：
  “这么说，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
  ……我的朋友……他们真的已经……”
  林落没有说下去。
  系统自动给他接下去了：
  “是的。
  为了你的朋友，你也应该找出凶手。”
  林落沉默了。
  好友最后惨死的画面，疯狂地在林落的脑海中打转。
  孟司捷是他的室友，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孟司捷并不喜欢林落。
  他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可是后来，他也会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将林落从床上扶起来，好言好语哄道：
  “小落，先吃点东西再睡觉。”
  林落敲了一晚上的代码，眼睛睁不开，不听孟司捷的话。
  于是孟司捷便又哄道：
  “乖，小落张嘴。”
  林落把嘴巴张开了，孟司捷给林落喂了一大口香浓软糯的蟹肉粥。
  乔庭皖跟林落是打游戏认识的。
  在进入大学之前，乔庭皖与林落就在网络上认识了。
  有一天，林落在网吧开语音跟队友打团的时候，忽然对面一哥们探出了脑袋，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淋落？”
  林落当时只顾着打团，还以为对面的是同班的同学，随口应了一声。
  打完团，对面的哥们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林落的游戏界面，抱着林落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大喊：
  “还真的是你啊淋落，我是亭晚。”
  林落在游戏中的名字，是：
  淋落成泥。
  乔庭皖在游戏中的名字，是：
  对长亭晚。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彼此游戏之外的生活。
  但是命运，总喜欢给人意料之外的东西。
  韩灿第一次出现在林落视野里的时候，林落就觉得：
  这个男生的任何要求，他拒绝不了。
  无他，因为韩灿长得太漂亮了。
  让一向清心寡欲，克己自制的林落，也有想要放下身段亲近的心思。
  但是在跟韩灿交好了一个月之后，尚暖跟林落的关系决裂了……
  尚暖……
  想到了什么，林落奋力地想要起身。
  但是奈何，那个不靠谱的系统，只是让林落有了一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林落，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林落在自己脑海中喊了一声“系统”。
  系统听着自家宿主那“充满斗志”的声音，答应得特别快：
  “请问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可爱的系统小70为您服务的吗……”
  “别废话了，快把我的身体恢复，至少能动一下……”
  “哎呀，差点忘了，现在的我什么还干不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林落愣了片刻，不确定地问道：
  “你说什么？”
  系统的语气有些虚，他说道：
  “宿主啊，是这样的，我们绑定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我也不知道为啥，现在我的兑换页面都是一片灰色。
  不过你放心啊，我已经向上面反应了，很快我们就能兑换东西啦。
  您稍等几天就好。”
  “稍等？还几天？”
  林落情绪有些不好地重复了系统的话。
  系统发出了虚伪的假笑。
  林落皱着眉头，向系统确认：
  “当时我只看到……我还有一个朋友，名字叫做尚暖，他出事了吗？”
  系统听了，答得很肯定：
  “没有。”
  林落语气轻快了不少，再次向系统确认：
  “真的没有吗？”
  系统再次语气十足的肯定：
  “真的没有，名单上没有尚暖的名字……”
  ……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林落。
  与假装什么也没有说过，装死的系统。
  …………
  林落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嗓子好了点儿，能够开口说话了。
  能够说话的林落，第一件事情，便是给尚暖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尚暖熟悉的声音时，林落在一瞬间，直接泣不成声。
  尚暖在“喂”了一声之后，没有听到林落的回答，等了一会儿之后，依旧是没有听到林落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
  在林落面前，尚暖的很多情绪都是不掩藏的。
  因而，尚暖一担心林落，说出来的话，语气里，便自然很容易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出来：
  “林落，怎么回事？说话。”
  因为听出了电话那头，尚暖的担心，林落在悲戚之余，还是发出了点声音。
  ——是压抑地抽气声音。
  电话那头，尚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尚暖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难得见到的严肃。
  往日里，林落认识的尚暖，是一个虽然长着一米八五的大个，却是有些羞涩的大男孩。
  或许跟尚暖一般来往的人，不会觉得“尚暖”这样一个“暖”字跟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跟尚暖关系匪浅的林落却是知道，尚暖对待亲近的人，确实当得起一个“暖”字。
  虽然林落与尚暖已经将近一年半没有联系，但是，很奇怪的，林落在听到尚暖声音的时候，却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
  尚暖还是一年多之前，那个跟在自己身边，待自己一心一意的人。
  也许是尚暖的声音，对林落起了安抚作用，林落在抽泣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哑着嗓子说出了一个名字：“韩灿……”
  在说出韩灿这个名字的时候，因为想到另外两个人的悲惨结局，林落不愿意自己再去重复一遍。
  而韩灿的结果，林落最后没有看到，心存侥幸之下，林落只能在万分悲痛之下，咬牙说出了韩灿的名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落那边光顾着压抑着心痛与悲伤，倒是没有对电话那头的沉默多加追究。
  自然也就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尚暖，在听到“韩灿”这个人的名字，从电话另一边，那个人的嘴巴里面蹦出来的时候，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不过是电话没有传过去。
  他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压低着声音，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质问的语气，一字一句清晰道：
  “林落，你想问的，就只有韩灿吗？”
  这话，像极了一年多以前，那个夏日清凉的夜，尚暖抱着篮球，皱着眉头，他的脸上，没有疲倦，可是，自此之后，林落便没有在球场上见过尚暖的影子。
  之后一年多的大学生活，林落也极少在校园里面碰到尚暖。
  为数不多的几次偶遇，尚暖都当做没有看到迎面朝他走来，并向他招着手的林落。
  此刻，林落在病床上抓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尚暖的声音，一年多以前尚暖在篮球上说的话，忽然在耳边炸开了来：
  “林落，如果你再跟韩灿来往，以后就别来找我打球了。”
  记忆中的那句话，跟如今尚暖的声音重叠，如平地惊雷。
  林落惊恐地抬起了头，一瞬间，也忘了处理眼中噙着的泪。
  “尚暖……”
  林落失声地喊出了声音主人的名字。
  但是这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尚暖把电话给挂了。
  来不及思考什么，林落把手机放到了眼前，将电话又重拨了过去。
  遗憾的是，电话那头，这一次却是没有人接了。
  “接电话……”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用力地说道。
  可是这一次，不管林落打了多少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却是依旧没有人将电话接起。 第3章 ，宿主的任务   抓着手机的男人，低着头以手掩面轻轻地啜泣。
  因为脸上还有伤的缘故，男人的手，实际上并没有碰到自己的脸。
  真当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尚暖死活不接电话，林落联系不到尚暖，林落才猛然想起，自己之所以给尚暖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提醒尚暖最近要小心。
  因为最近，不知道为啥，系统提示他说：
  “宿主，最近名单上隐隐约约又有新名字要出来了，好像是你那个朋友尚暖的名字。”
  对于此，林落觉得很疑惑：
  名单上还会隐隐约约出现新的名字？
  系统解释：
  名单上出现的名字，一般都是跟这起案件有关的人的名字。
  他们中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没有死，但已经成为了凶手的目标。
  还有的，刚开始没有出现，后来隐隐约约出现的，则是因为某些变故，凶手有可能改变计划，将名单上新出现的人，定为目标。
  尚暖的名字本来没有出现在名单里面，这一次，却隐隐约约将要出现了。
  很明显的，尚暖身边，潜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
  林落打电话，本来是想要提醒尚暖小心的，结果自己一伤心，“哐叽”一下，就给忘了。
  …………
  存在于林落脑海中的迷你小机器人，在看到自家新绑定的宿主，弱小而无助地在床上哭泣，轻咳了一声，语气虽然是正经了不少，但依旧是透漏着一种奸诈的气息。
  它说道：
  “宿主啊，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本来在低着头啜泣的林落听到自己脑海中的声音之后，啜泣也停止了，头也抬起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声音具体长一个什么样子。
  但是，他知道这声音能够捕捉到画面。
  因而，林落在听到脑海中迷你小机器人的声音之后，抬起了头，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某一个地方。
  迷你小机器人立马会意。
  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这样的，宿主大人啊，之前我们绑定的时候，不是出了点问题吗？
  当时因为你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们两个就进行绑定了。
  但是我们绑定了之后，d星系统总部却把这一次事故，判定成为是我将宿主你给强行绑定了。
  这我可冤枉死了，所以之后不是一直在申诉吗？
  d星系统总部观察到我们俩之间，最近相处得还不错，所以，又给我恢复了一些权限。
  所以……”
  说着，迷你机器人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所以现在，宿主你已经可以在我的页面上，交换一些物品了。”
  也不知道为啥，这一次这系统说话的声音，让林落感觉到了一丝狗腿与气短。
  不过，林落并没有在这一小点点怪异的感觉上，纠结太久。
  而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交换？”
  林落疑惑道。
  听到“交换”两字，迷你机器人才一拍脑袋，懊恼道：
  “忘了说宿主，你刚绑定的我，目前还没有破案值……”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接着，系统便惊叫了出来：
  “呀，这怎么回事，怎么破案值这儿会出现这么多的数字！
  一，二，三……八，哎呀，了不得啦，宿主你这儿怎么会有九千万的破案值呀？
  难道是系统霸哥……”
  系统自顾自地念着，一个不留神，好像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便一副恨不得要掉自己舌头的样子。
  当然，系统虽然可以说话，但其实是没有舌头的。
  关于那个什么系统霸哥，系统心里面虚得很，自然是不敢多说的。
  只能赶紧地将页面调出来，放到林落的脑子里，让林落看到，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林落的注意力确实是很快被系统给他调出来的页面吸引了。
  但是之前，系统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林落也留意到了。
  从系统刚刚絮絮叨叨的那些话中，林落猜测到：
  所谓破案值，应该是需要他做些什么任务来获得。
  获得的破案值，能够用来在系统中兑换物品。
  但是如今，他还什么都没有做，系统里面，便出现了九千万的破案值。
  林落粗粗瞟了一眼页面上的兑换物，发现页面中的物品，并不多。而且最贵的，貌似也只需要一百破案值就能够兑换。
  林落瞥了瞥嘴。
  ——这些东西都太便宜了。
  不过，林落很快便又想到，这些物品应该不是系统中的全部物品。
  到了后期，应该就有相应的更贵的，作用更大的物品出现。
  林落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又出现了：
  “呀，这怎么回事？凤羽九华黄泉星落这些好东西呢？”
  说完之后，迷你小机器人又捂住了嘴巴，一副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的样子。
  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害得它还没有完全从上一个宿主给他造成的影响那儿走出来。
  上一个宿主，到了后期，自然是已经破了许多的大案，积攒了许多的破案值，同时，宿主本人的等级，也很高。
  宿主的等级越高，相对应的，系统所能提供用来兑换的物品也就越多。
  迷你小机器人的眼光，刚从那高的吓人的破案值上收回来，转眼便看到了这不怎么够看的兑换栏，一个不留神，嘴巴一张，便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落依旧像之前一样，没有把小机器人偶然说出来的话当一回事。
  但是心里，却是有了一个底。
  林落又扫了一眼兑换页面上的物品，一栏上面，摆着一支试管，试管里面，是淡紫色的液体。试管上面，闪着红色的字体：
  恢复生命值
  林落在脑子里问系统道：
  “是那个‘恢复生命值’吗？”
  系统的声音传来：
  “是的。”
  言简意赅，仿佛害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落用十点破案值兑换了页面上的“恢复生命值”。
  兑换完了之后，林落才注意到，在“恢复生命值”的下面，有一个“910”的字样。
  林落在心中思衬着：
  难道这药只有十支？
  心中疑惑着，林落便问了出来：
  “系统啊，那个试管下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啊？”
  系统瞄了一眼，不在意道：
  “你在一段时间内，只能兑换十支药。”
  “‘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林落抓住了重点。
  系统看了林落一眼，一本正经地强调某一件事：
  “你稀里糊涂地给我绑定了，是这样的对吧？”
  有时候，同一个谎言说多了，再次说的时候，便很容易像说真话一样的理直气壮了。
  系统这时候便是这样。
  林落听了系统的问话，皱着眉头回忆道：
  “是吗？”
  他是真不知道，开始回忆起当初的情景。
  并且，林落回忆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想当初自己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但是，因为跟那一次有关的记忆，实在是让他有点不愿意触及。
  因而，林落也只是粗粗回忆了一番。
  但是系统，却在林落发出那一声“是吗”的时候，心虚得不得了。
  不过，俗话说，自己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即使是心里面再虚，系统还是一本正经地开口：
  “当然了，反正当时就连我也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呀，还是你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才触发了什么东西，害得我俩被绑定了。”
  林落不愿在此事上纠结。
  尽管对于他是怎么跟系统绑定上的，林落还是有着些许的疑惑。
  但此刻，他却顺着系统的话，说了下去：
  “所以呢？”
  系统清了清不存在的嗓子，道：
  “既然如此，如今系统的部分功能，已经能够正常使用了。那么，便由我来向你介绍：
  绑定了本系统的宿主，应该尽的职责吧！
  相信宿主你已经知道了‘破案值’这一东西：
  没有错！‘破案值’是通过破疑案悬案来获得。破解一个案件，根据难易程度，或者其他的判定规则，会获得不同的破案值。
  获得的破案值，可以根据需要，用来跟系统兑换东西。
  在破案的过程中，宿主的等级也会相应的提高。
  在本系统过往的宿主当中，他们的等级，都是随着破案值一起增长的。
  当破案值升到一定的数值之后，宿主的等级就会突破，这时候，系统会给宿主新开出来一些用来兑换的物品。
  但是你……”
  说着，系统停顿了一下，本来介绍这万年不变的系统使用功能时，系统的心态，还是很稳的。
  然而等到要说这系统bug的时候，系统的心头，便闪过一丝的心虚了。
  但是，系统伪装得很好，用一种我们都不知道这个bug是怎样来的，为难的语气，接着对林落讲了下去：
  “本系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宿主你姑且就先去破案，看看能不能升升等级。
  如果等级升不上去的话……”
  “等级升不上去会怎样？”
  “等级升不上去，你只能困在这个世界。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去到其他世界完成任务。
  到时候任务下达了过来，而你去不了的话，你的性命，就会被剥夺。”
  说完，系统为了维护自家星球定下的规则，又清了清并不存在的嗓子，正色道：
  “咳……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因为绑定了这个系统的话，你早就死了。”
  这时候林落已经无暇去与系统争论：
  最开始他并不稀罕自己能不能够活下去。
  在见到了自己身边仅有的几个朋友，都惨遭他人下毒手，并且自己的死亡，也是背后之人的毒计时，林落哪怕再不把自己这条性命当一回事，也不会遂了那背后之人的心意，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
  林落的额角动了动，在脑海里问系统道：
  “这个世界的任务？”
  系统见林落没有继续关注这个等级问题，而是又问起了任务，在心里面偷偷地松了一口气。道：
  “没有错，如今虽然宿主你重新活过来了，可是，你的生命是有期限的，需要不断地完成系统给你发布的任务，才能继续拥有生命。
  我们每到一个世界的时候，系统都会布置一个主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宿主你便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一段时间。
  在这个世界期间，我们还可以去寻找其他的案件，破解其他的案件，也会增加破案值。
  破解的案件越多，破案值越高，来到下一个主任务的时候，得到的助力也就越多。”
  系统没有说助力具体是哪一方面，林落也没有多问。
  从系统的话里面，林落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他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么，我在这个世界的主任务，就是破解自己的这件案子吗？”
  系统“嗯”了一声，算是对林落问题的肯定回答。 第4章 ，林落死了   电话那头，刚按断电话的尚暖，被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叫住：
  “小暖啊，过来一下。”
  尚暖应了一声，低下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最后将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转身朝中年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尚暖所在的地方，是b城的一家警察局。
  这里，来来往往的，有穿制服的人，也有没穿的。
  喊他的人，是他们信息科的科长。
  信息科的科长，每天就待在警察局里，坐在电脑面前，处理各种各样的事件。
  因而他万年不动地穿着制服。
  尚暖走近了之后，才看到他们科长旁边，站着另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
  年轻的男人没有穿制服，但是尚暖却知道，这个人也是一个警察。
  更准确点来说，这个人是警察局重案组的组长。
  每每发生什么重大案件，都是他们去处理。
  b城是一座大城市，这里来来往往，行走着各色各样的人。
  人多是非多，因而，这里的犯罪率并不低。
  同样，因为人多，且各色人都有，因而，特大案，奇案也有很多。
  所以，重案组的案子多，功劳多，成员升级得也特别快。
  重案组上一个信息员，在出任务的时候，中了狡猾的犯罪分子设下的圈套，不幸牺牲了。
  这一阵子，都有传言说，重案组有意在信息科中调一个人进去。
  能够当警察的，大部分都是不咋怕危险，而渴望立大功，或者说为人民服务的人。
  不管怎样，即使是进了重案组再危险，信息科的人，对这个机会也依旧是十分眼馋。
  但是最近，重案组的队长，遇到了什么麻烦，却一直都是找信息科的一个小年轻：
  尚暖。
  有传闻说：
  重案组的组长，其实早就已经跟尚暖，在私底下接洽好了。
  对于此，信息科的科长，见了尚暖对着重案组组长周浩一张冷淡的脸之后，在心里面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
  小暖呀，什么都好，就是年纪轻轻的，太没有追求了。
  周浩看到尚暖的时候，脸上扬起了一抹古怪的笑。
  不过这样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他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尚暖，认识林落？”
  重案组的人员，人员比较多，毕竟功劳多。
  利益足够多的时候，便会引起人的争夺。
  在现代社会，也没有寡而不均，一家独大的道理。
  反正重案组的功劳有那么多，那就多几个人过来分喽。
  当然，开了先河之后，重案组就不止多几个人了。
  人多了，案件处理的速度也就变快了。
  到了如今，重案组已经能够同时在手头上处理三四个案件。
  尚暖跟重案组的人有来往，便知道，不久之前，重案组的人在处理乔庭皖的案子。
  一个星期之前，韩灿死在了ld酒吧。
  想到这儿，尚暖的嘴巴情不自禁地扯了扯：
  乔庭皖死了一个多月了，林落跟个没事人一样。
  韩灿死了才一个星期，林落便打了电话过来。
  乔庭皖当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地要对林落好，那些真心，真是喂了狗了。
  “认识。”
  尚暖开了口，语气里没有多大的波澜起伏。
  “他死了。”周浩没有从尚暖身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下一刻他说话的时候，却是盯着尚暖的眼睛。
  尚暖在听到周浩的话时，眼睛果然闪了一下。
  不确定地看向了周浩，求证似的问道：
  “你说什么？”
  周浩的目光没有离开尚暖的脸，又重复了一遍，道：
  “林落死了。”
  这一次，周浩在年轻男孩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痛。
  男孩的声音有些发紧，也有些飘忽：
  “什么时候？”
  难道是自己刚刚挂断电话了之后？
  想到这儿，男孩的心，像是猛地被人锤了一下一样，使得他陡然间有些喘不过气。
  他赶紧止住了自己的思绪，看向了对面正在跟他说着话的周浩的眼睛，以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就见到了周浩看向自己时不动声色的眼神。
  尚暖不动声色地怼了回去。
  周浩没有放弃自己的观察，也没有落下尚暖的问题，道：
  “一个星期之前，他在租住的小区附近发生了车祸。”
  “什么？”
  尚暖惊叫出声。
  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意外。
  周浩很有问话技巧，他没有回应尚暖的讶异，而是假装听不懂，问道：
  “什么什么？”
  在听到周浩问这一句话的时候，尚暖便知道周浩问这话背后打着的小九九。
  尚暖低下头去，一副悲痛的样子，道：
  “一个星期之前，我晚上做梦梦到了林落，在梦里，他……很惨……
  梦醒来之后，我本来打算打电话给林落的，但是因为我们之前吵了一架，我……”
  说道最后，尚暖没有说下去。
  信息科的科长与周浩都看到尚暖的肩膀在颤抖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
  尚暖压低了嗓子，道：
  “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两人都很体贴地点了点头。
  尚暖离开后，信息科的科长问周浩：
  “哎，周浩，你给说说？”
  周浩低下头，轻咳了一声，道：
  “最近这两个月，发生了几起案件，起初，引起我们注意的，只有乔庭皖和韩灿这两起：
  一个叫乔庭皖的网络小说家，被人刺死在地铁站。
  和一个叫作韩灿的酒保，在酒吧喝了含有氰化钾的酒中毒而死。
  我们在查案的过程中，发现这两人都毕业于同一个学校，并且两人在大学期间，还有过比较密切的联系。
  就这样，我们找了两人的人际关系网，结果你猜怎么着？”
  信息科的科长眨了眨眼睛，果真依言猜测道：
  “怎么，原来这两人都认识一个叫做林落的？”
  周浩笑了一下，道：
  “结果发现，这两人在大学期间，之所以来往密切，是因为这两人与另外的两个人，一起合作了一个项目。”
  “另外两个人？”
  信息科的科长没有注意到最后面的那个项目，而是被周浩说的另外两个人吸引。
  兀自猜测道：
  “难道那另外的两个人，就是小暖和林落？” 第5章 ，重案组组长的打探   周浩又笑了一下，道：
  “不是。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林落，一个叫孟司捷。”
  看着信息科的科长动了动眉毛，露出一副放心了的表情，周浩皮笑肉不笑地接口继续道：
  “巧的是，这两个人都死了。”
  信息科的科长，略微有些缓和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都死了？”
  周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
  “都死了。孟司捷在乔庭皖之前，便跳楼死了。
  当时给的是自杀的定论，因此我们这里没有备案。
  林落在一个星期之前，出车祸死了。
  是意外。
  那个司机平时开车的时候，就不怎么规矩，那一次，也是他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接电话的时候，没注意那里有一个拐弯，等到注意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司机怕撞着自己的车，死命打方向盘，结果一下用力过度，调转了车头，撞上了林落。
  司机在出事之后就来警察局自首了。
  但是你知道吧，林落没有亲人……”
  信息科的科长点了一下头，了然道：
  “所以那个司机不需要做什么赔偿。”
  周浩“嗯”了一声，道：
  “所以也只吊销了他的驾驶证。”
  信息科的科长看向了周浩，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这么说，林落如果不是意外死的话，司机那儿，能算得上是一个突破口吧……”
  周浩有些为难地“啧”了一声，道：
  “那个司机今年四十二岁，先后被吊销过三次驾驶证，这是第四次。在三次被吊销驾驶证的期间，还被发现冒用他人驾驶证四次。
  老油条了啊。”
  信息科的科长“呵呵”笑了一声，道：
  “这一次，他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伪造证件，而是涉及到杀人。”
  周浩抿了抿嘴唇，朝信息科的科长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肃然道：
  “你说得对。”
  信息科的科长不在意地“切”了一声，把头瞥向了别处。
  周浩抓着手中的保温杯晃了晃，看着信息科科长笑了一下，眼睛眨了眨，说道：
  “说不定我们去仔细查查那个司机，还会牵涉出什么别的案子……”
  信息科科长将头转过来，看了周浩一眼，没有说话，又默默地将头转过去了。
  出到门外的尚暖，平静了一会儿心情，透过人群，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手机。
  桌子上的手机还在闪着光，不过尚暖没有走上前去拿起电话。
  刚刚那是林落的电话没错，电话里面传过来的，也是林落的声音没错。
  尚暖稍微稳了一下心情。
  却在心情刚稳的时候，想起周浩刚刚跟他说的话。
  尚暖忍不住在心里面闪过深深的自责：
  为什么，乔庭皖和韩灿明明都死得不正常，作为一个刑侦人员，他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没有想到林落也有可能会遇险！
  落落……他现在面对的情况一定是不容乐观的吧……
  尚暖冷着一张脸来到了周浩和信息科科长的面前。
  与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说说吧，林落……是怎么回事。”
  周浩没有顺着尚暖的话说下去，而是问了尚暖另一个问题：
  “你跟林落是关系挺好的大学同学？”
  把案子抓在手里的人，只有了解得多了，才能更好地组织语言向知情人透露，他们本来应该知道的一些东西。
  尚暖点点头，实话实说：
  “是。不过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联系了。”
  “一年多？”
  周浩重复了一遍，见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周浩便又问道：
  “是因为吵架了吗？”
  尚暖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
  “算是吧。”
  周浩见了尚暖的反应之后，不愿意放过这一点儿，刨根问底道：
  “什么叫‘算是吧’？”
  尚暖皱了皱眉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大三快结束的时候，林落交了一个新朋友，我不喜欢，跟林落说了。
  林落执意要跟他新朋友走在一起，所以我单方面跟林落断了联系。”
  “额……”
  周浩的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向尚暖白白净净斯文的脸，语气里带了些许欠打的探讨意味：
  “那你跟林落的关系是……”
  尚暖有些疑惑地看向周浩，语气平淡道：
  “朋友，有问题吗？”
  虽说尚暖语气平淡，但是周浩还是立马就掐断了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摇着头道：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不过……方便再问一下吗？林落当时交的那个新朋友是……”
  “韩灿。”
  尚暖语气里没有多少变化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周浩一听到“韩灿”的名字，看向尚暖的表情，便又带上了某种不易察觉的暧昧。
  他的脑海中闪过韩灿的脸，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生。
  但是，周浩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太久。
  而是语气随意地继续打探：
  “你和林落这一年多来，就没有再联系过？”
  这一次，周浩分明看到之前面无表情的尚暖，脸上闪过一抹苦涩。
  他说道：
  “没有。”
  周浩“哦”了一声，开始问尚暖其他的问题：
  “你认识乔庭皖吗？”
  尚暖点点头，道：
  “认识，乔庭皖是林落的朋友，我跟他偶尔有来往。”
  “乔庭皖一个月之前死了你知道吧？”
  “知道。”
  “有什么想说的吗？”
  尚暖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有些恼怒地盯了周浩一眼，语带警告地喊了周浩一声道：
  “周队长，我跟乔庭皖不熟。”
  周浩“哦”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含糊笑道：
  “知道啦知道啦。
  对了，你认识孟司捷吗？”
  尚暖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只是盯着周浩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怎么了？”
  周浩浑然不在意，面不改色地看着尚暖道：
  “一个多月之前，他跳楼了。”
  很明显的，周浩感受到对面的人，在听完自己说的话之后，眼眸中瞬间迸发出一道实质性的光，照得他心头猛地一跳。
  周浩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
  而他对面的人，却没有收回目光，只是这目光，没有之前的犀利。
  但是，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孟司捷，乔庭皖，韩灿他们都死了，林落也遭遇到了不测……
  这代表着什么？
  思绪在尚暖的心中飞快地转着。
  他盯着周浩，眼中波光流转。
  可惜这时候，周浩已经将头转过去，没有看到。
  尚暖也只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垂下了头。
  在察觉到脸上炽热的感觉没有了之后，周浩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向尚暖，问道：
  “对了，小暖啊，你刚刚说一个星期前，梦到了林落。
  你……还记得梦里面的内容吗？”
  尚暖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他说道：
  “我梦到林落浑身是血。”
  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沉默没一会儿，便被周浩打断，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具体呢？”
  “没有具体，他浑身是血，新鲜的血，头发湿漉漉的，看着我不说话。
  很奇怪，当时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在一边静静地跟林落对视着。
  那时候，虽然林落身上都是血，可我就是觉得林落一点事都没有。
  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
  尚暖笑了一下，继续道：
  “后来我醒来了，也还记得梦里面的场景。
  当时有想过给林落打电话，虽然我梦里面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但是做这样的梦，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想打电话找林落确认一下。
  但是在那一天，我听到了韩灿的消息。”
  一段话说完的时候，周浩看到对面白白净净的大男孩红了眼睛。
  毕竟眼前的人，对周浩来说算是个熟人。
  周浩在乘胜追击、趁热打铁地继续问下去，还是就此作罢的两难中，左右摇摆了不到三秒，便拍了拍尚暖的肩膀开了口：
  “唉，小暖啊，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几个的尸体？”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好。” 第6章 ，恢复生命值与急速眩晕   得到系统肯定回答的林落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而是从系统页面取出了刚刚自己兑换的那一支“回复生命值”，仰头喝下。
  在林落仰头将试管内的液体喝完之后，手中的试管忽然“倏”地一下，不见了。
  林落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在心中感慨了一声：
  不愧是系统。
  也是在林落感慨的同时，他的身体，忽然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健康活力。
  脸上、身上的疼痛感也没有了，要不是害怕这是错觉，怕自己一兴奋，把纱布给掀开，结果把自己的肉给扯下来了，林落可能真就一下扯掉了包裹在自己身上的纱布了。
  在扯纱布之前，谨慎小心的林落向系统确认道：
  “系统啊，这个药喝了之后，我的身体就完全好了，而不是只是失去那些伤口产生的痛感，对吧？”
  事实上，林落这样问的时候，系统的心里也有点虚。
  最近这个系统实在是出了太多的问题了，系统也有点怕这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但是，到底是自家系统生产的药，就算系统心中再虚，恢复药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因而，系统一本正经地确认道：
  “那当然。”
  于是，林落利利索索地将自己身上的纱布给扯了。
  就在他扯纱布的时候，林落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车祸，有没有毁掉的我的脸。
  我记得我的脸也绑了纱布的啊。”
  系统捕捉了一下林落脸部的画面，很负责任地告诉他：
  “没有，你的脸光滑得像个鸡蛋。”
  林落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果真如鸡蛋一样的光滑。
  林落在感到满意的同时，心里面也觉得好奇：
  不知道这破系统的语言程序是谁设计的？
  不过林落在这一问题上，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结。
  而是转身大摇大摆地出了病房。
  身穿病号服的林落，自然是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的。
  更何况，结合之前的情况来看，林落自己的死，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是直接告诉幕后黑手：
  他林落的身体已经好啦，快来重新算计我吧。
  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于是，机智如林落，来到了洗手间。
  他只要逮到一个落单的上厕所的人，扒了他的衣服，再穿到自己身上就行了。
  来到洗手间的林落，虽然对自己变好了皮肤非常满意，却是没有来得及照一下镜子。
  他在进到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洗手间只有三两个人。
  于是林落不动声色地躲到了一个单间厕所里。
  一切都很顺利，林路顺利逮到了一个落单的人，从系统里兑换了一支急速眩晕。
  恢复生命值是用试管装着。
  急速眩晕则是用针管装着。
  林落用急速眩晕将落单的人眩晕，同之前林落服用恢复生命值一样，急速眩晕用完了之后，针管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林落再一次在内心里由衷地感谢了一番令人感动的系统。
  感谢完了之后，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
  林落迅速把眩晕的男人拖进了厕所，扒掉了男人身上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再之后，林落就发现问题了。
  不是衣服不合身。
  而是林落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
  对面镜子中的，好像不是他的脸啊……
  “系统？”
  林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恐。
  系统回应得很快：
  “请问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可爱的系统小70为您服务的吗？”
  “服务泥煤啊，我的脸呢？”
  林落没好气地问道。
  系统的声音中闪过一抹疑惑，“咦”了一声，问道：
  “难道宿主你的眼睛瞎了吗？”
  宿主的脸明明透过镜子就能看到啊。
  心里疑惑着，负责任的系统还给自家宿主检查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家宿主的眼睛，没有一点儿问题。
  甚至因为之前服用了恢复生命值，眼睛视力还特别好。
  林落却没有把系统的蠢话当一回事，费力地跟自家蠢系统解释：
  “不是，这不是我的脸。我之前的脸不长这个样子。”
  存在于林落脑海中的迷你小机器人仔细地看了一眼画面中捕捉到的人脸，用尽量机械化的声音，掩饰掉自己心中的心虚：
  “我是在宿主你死后才过来的。你知道的，当时我们绑定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林落呵呵笑了一声，扯了扯自己的脸，问道：
  “那这算什么？
  我的脸都换了一张，我还是你的宿主吗？我还是林落吗？”
  系统一本正经道：
  “宿主放心，我们进行的是灵魂绑定。”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明明不会产生情感的系统，却在自己话音刚落的瞬间，心里头划过一抹怪异。
  不过多愁善感、敏感多疑，向来跟机器人的人设不搭边。
  因而，这抹细微的感觉，在机器人的心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引起它的过多注意。
  林落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脸，无比地气恼。
  想想当年的他，拥有着的是一张帅得多么惨绝人寰的脸啊。
  尽管没有韩灿那样帅，却也是英气中透着些许痞气，痞气中透着些许玩世不恭的傲气。
  刀削似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庞，小而薄的嘴唇，高而挺的鼻子，深邃得犹如黑洞般的眼睛，在阴天的时候，会透露出忧郁的气质……
  曾经也是迷倒过些许几个小女生的。
  然而，此刻，林落面前的男人，长着一张极为平淡的脸。
  除了皮肤好一点之外，没有丝毫其他的特色。
  看着这丑男人，林落都差点有点自暴自弃了。
  不过，系统好说歹说，最后林落居然也想开了：
  反正如今他都已经死了，能够活着就算好的啦。
  眼中充满斗志的林落，看向了镜子想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但是他只是看了镜子一眼，便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算啦。
  直到这时候，林落才发现，自己以前是一个多么自恋的人。
  原来，他以前喜欢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给自己说加油打气的话，竟然，纯粹只是因为自己的脸长得好看，他想多看几眼……
  过去的事情，林落没有多想。
  此刻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回去继续装病人躺在床上，打探到这具身体的具体身份。
  另一个则是，穿着这身从另一个男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带着不明的身份，离开医院。
  林落没有多想，便选择了第二种。
  根据系统的补充叙述当中，林落知道这个人，是跟他一样，在同一时间，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地点遭遇车祸的人。
  林落淡笑了一声，在离开医院之前，又冒充了肇事司机，假装要给自己缴费，骗来了缴费单，得知了自己的名字：
  林落。
  林落看了一下笑了，心里直道真巧。
  因为这个名字，换了一张脸的不愉快也淡了一些。
  在林落离开医院的同一时间，周浩带着尚暖来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而林落之前的尸体，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尸袋里。 第7章 ，尸体   太平间里，年轻的男孩惨白着一张脸，眼睛紧闭。
  男孩是因为车祸而死的，身体有些部分都残缺了。
  但是，男孩的脸却很干净。
  那是林落的脸……
  尚暖几乎是在周浩掀开袋子的第一时间，便确定了尸体的身份。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光线极其昏暗的房间里断开。
  尚暖走近了尸体，一只手抚摸上了尸体的脸。
  又冷，又僵。
  这哪里是林落的脸？
  尚暖咬牙。
  这个混蛋……这个蠢货……
  他早就知道，当初他离开林落的时候，便看清了林落：
  这个蠢货，识人不清。
  能够把真心待他的人，当做猪狗。
  却又能够对心怀叵测的小人，深信不疑。
  总有一天，他会众叛亲离。
  总有一天，他会被人骗得一无所有，然后被人一脚踹走。
  这个蠢货……
  那时候，乔庭皖掏心窝子地对林落好，不在意林落的蠢与瞎。
  孟司捷不是一个能够被人轻易算计到的人，就算林落再蠢再瞎，引来了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也祸害不到孟司捷。
  他尚暖，却不想再陪林落继续下去。
  韩灿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乔庭皖不知道有多少闲话，都是从韩灿那儿传出来的。
  林落对于此，却是无动于衷。
  他甚至都不知道，乔庭皖无缘无故惹上的那些流言，都是他林落眼瞎，沾上了韩灿！
  乔庭皖变态的传言，满校园飞的时候，林落跟着韩灿一起，冷眼瞧着人群当中的乔庭皖。
  韩灿问林落：
  “落落，我们不过去吗？”
  林落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那抹复杂当中，还隐隐还夹杂着一丝厌恶。
  他沉默了半晌，一直到人群中的乔庭皖满脸难堪地看到了他。
  他才走了过去，喊了一声：
  “喂，庭皖，走啦。”
  如果当初被围的人是林落，只怕乔庭皖早已冲到人群当中，与人对峙维护林落了。
  可是被围的是乔庭皖，而林落，只是隔着人群，招呼了一声乔庭皖过来。
  …………
  男人咬牙用颤抖的手，仔细地在尸体的眉毛上划过。
  幻想着这具尸体还鲜活的时候，皱眉的模样。
  从齿缝中，发出了一声冰冷的笑。
  当初，他便在另一处看着林落，看着林落的表现，听着韩灿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喊林落“落落”。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他不是乔庭皖。
  他也不是孟司捷。
  他厌恶韩灿。
  可是一直到最后，林落依旧在尚暖心中的某个地方藏着。
  感情的事，不是说断就断。
  时隔一年多之后，尚暖再次接到林落的电话，在林落提到韩灿之前，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
  是欢呼雀跃的。
  “小暖？”
  周浩试探性地喊了眼前的男人一声。
  说实话，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一下一下情深地摸着另一个死人的脸。
  周浩一个经常见死人的重案组组长，在一边看了也觉得心里面瘆得慌。
  陷入回忆的尚暖抬起头来。
  眼底还有未干的泪。
  他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活人，又低下头来看了一眼身边躺着的死人。
  他的一只手，已经从最开始死人的脸上移开。
  而是握住了死人僵硬的脖子。
  尚暖将手从尸体上面拿开。
  眼神似乎也染上了尸体的冰冷，有些凉意地看了一眼周浩，问道：
  “怎么了？”
  周浩表情不变，提建议似的询问道：
  “要去看看其他人的尸体吗？”
  尚暖点了一下头，道：
  “好。”
  说是其他人，其实也只有一个韩灿。
  乔庭皖死在一个月之前。
  他的尸体，早已在重案组的人取证之后，便被他的家人领走了。
  孟司捷更是压根就没来过这个太平间。
  因为当时人们都认为孟司捷是自杀身亡的。
  在医院抢救无效之后，孟司捷便被他的家人领走了。
  孟司捷是在一个多月之前自杀的。
  孟家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让孟司捷的尸体，在外面待这么久。
  因而，现在，孟司捷恐怕就只剩下了一抔灰。
  韩灿倒是因为死因蹊跷，所以尸体得以在医院的太平间留了一个星期。
  而林落，之所以一直待在这家医院的太平间，则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来认领他的尸体。
  司机虽然之前自首了，但是，不管他是不知情，还是假装不知情，都不可能在林落的家人到来之前，动林落的尸体。
  死掉的韩灿，自然是没有生前鲜活的时候好看。
  尚暖冷眼盯着眼前的尸体，没有去碰，而是问身边的周浩道：
  “法医怎么说？”
  既然判定了是氰化钾中毒，那么，便一定有法医做了检查。
  尚暖不想去碰韩灿的尸体，看到他死后的样子，尚暖便觉得，再往后的都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
  周浩没有隐瞒，道：
  “是氰化钾中毒，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参有氰化钾的酒，被氰化钾污染的酒杯上，有死者的唾液。”
  尚暖没有多说什么。
  在一边看了整个过程的周浩，见到尚暖的反应之后，其实也是知道：
  尚暖内心里多半是不在意这些的。
  周浩在心里暗暗道：
  看来传闻说的尚暖与韩灿不对付，是真的。
  两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周浩向尚暖打探：
  “小暖，有什么想说的吗？”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散漫与漫不经心：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呢？”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周浩一眼，语带讽刺的问道：
  “这些人的死亡，绝对不简单？”
  却没想到，周浩听了，点头很是赞同地说道：
  “是。那小暖啊，你看这四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共同点吗？”
  年轻的男人抬起了头，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声，道：
  “大概就是他们大学里面的时候，弄了一个破项目？”
  “破项目？”
  周浩紧随其后。
  尚暖看了周浩一眼，“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
  “编出一个程序，能够自动破解一切防火墙的。”
  “能够破解一切防火墙？”
  周浩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尚暖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对于此，却是不愿意多说。
  事实上，之前周浩查到的也是四人以前的交集，便是林落认识其他的三个人，以及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项目。
  至于具体是什么项目，周浩便没有打听到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知情人，周浩自然是万分好奇了。
  见尚暖不想多说，周浩哪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笑着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下去：
  “具体……是什么项目呢？”
  尚暖又看了周浩一眼，目光移到了别处，道：
  “我不知道。他们进行的时候，我已经跟林落绝交了。”
  周浩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尚暖视而不见，看着周浩道：
  “周队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还不待周浩回答，尚暖便又说道：
  “我想我知道的，应该都已经说完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车了。”
  周浩这才发现，原来车已经停下来了，他们又回到了警察局。
  周浩看了尚暖一眼，不在意地笑笑道：
  “那好吧，小暖你先去忙，我想到什么再来找你了解情况。”
  最后一句别有深意。
  尚暖全然当做没有听懂，点了一下头，就下车走了。
  到警局之后，尚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在之前，尚暖一直将手机静音，这会儿，屏幕上已经没有了明明暗暗的光。
  刚刚那个电话的声音，真的是林落。
  所以，落落……他一定还活着的，是吧？
  尚暖压下心中汹涌而出的泪意，划开屏幕：
  十三个未接来电。
  尚暖攥紧了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随后走进来的周浩，迎面撞上了信息科的科长。
  好巧不巧的，两人站得远远地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周浩一只手里面又抓上了保温杯，另一只手的胳膊撞了一下信息科的科长，问道：
  “你猜，尚暖现在抓着手机是在干什么？”
  信息科科长看着年轻的小伙子可怜道：
  “我猜小暖的手机屏保就是那个林落的照片。”
  人生难得再回首。
  更何况再回首时，那人已经永久地消失在了天地间。
  周浩却轻声说道：
  “在刚才，我们第一次跟尚暖说案子的时候，有人一直在给尚暖打电话。”
  “是吗？”
  信息科科长有些错愕地将目光从尚暖身上，移到周浩身上，看了一眼，见周浩眼眸深沉地盯着尚暖，信息科科长于是又转过头去看尚暖，没有将周浩说的电话当一回事。
  周浩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而是转而说到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老张啊，你知道林落在大学期间，总共就跟四个人来往吗？”
  “四个？”
  信息科科长看向周浩，心中有些预感地问道：
  “哪四个？”
  周浩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远处的尚暖，轻声道：
  “孟司捷，乔庭皖，韩灿，还有一个，尚暖。”
  “尚暖！尚暖？”
  信息科科长刚开始是看向了周浩，惊呼了一声。
  转而，又转过身去，看向了他们正在议论的对象，惊疑了一声。 第8章 ，警察局门前的年轻男人   信息科的科长看着尚暖的方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周浩在一边轻声笑了一声，道：
  “老张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是事来就我们。”
  他没有说尚暖是不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不管尚暖知道多少，总之，他牵涉到了这件事情里面，那么他就不无辜了。
  信息科的科长看了周浩一眼，没有点头附和，走开了。
  周浩不在意地摸了一把下巴。
  尚暖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并没有按下回播。
  因为从那句酷似林落的尸体上，尚暖察觉到了一抹不寻常。
  ——至于为什么那具尸体，是“酷似林落”，自然是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有资格叫做林落。
  至于今日他在医院所见的，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算什么林落。
  像当初尚暖能够毫不犹豫地离开林落一样。
  如今，尚暖也毫不犹豫地相信，真正的林落并没有死。
  刚刚跟他打电话的，就是真正的林落。
  是跟他一起走了三年的落落。
  尚暖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
  穿着别人衣服从医院出来的林落，很快便进了一家服装店。
  虽然如今林落变丑了，但是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穿着别人的衣服，林落怎么也觉得别扭。
  在得知了系统原来还可以兑换金钱的时候，林落立马对这个系统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起来。
  等到林落听系统说，在系统的兑换页面里面，钱是最不值破案值的东西，一点破案值，就能兑换一万块钱的时候，林落对这个系统，则是生出了一种揉入了骨血里的喜爱。
  土豪林落进了服装店之后，本来准备大买特买的。
  但是，等到林落穿了第一件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土豪林落立马便泄气了……
  最后他只是随便买了一件最贵的衣服，满脸与秋不满的离开了服装店。
  在系统的定位之下，林落来到了b城警察局。
  远远地站在警察局门前，林落心中闪过一抹疑惑：
  尚暖怎么会待在警察局里面？
  想到尚暖待在警察局的唯一可能，那就是尚暖犯事了。
  林落的脸一下垮了：
  也不知道尚暖犯的事严不严重，会关几天呢？
  想到自己还有好多好多的钱，林落考虑：
  自己应该是可以请个律师，请他帮忙让尚暖早些出来的吧？
  在警察局外面踌躇不前的林落，被一位热心的年轻男人叫住：
  “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要找警察帮忙吗？”
  被叫住的林落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一身的正气。
  虽然这身的正气，被他通身的散漫遮住了大半，因为他手上还抓着一个保温杯。
  但是林落自认为识人还算有眼光，因而，林落很容易就判定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好人。
  “你是警察？”
  林落有些疑惑地问道。
  警察局门前的好人，也只有警察。
  这样的事情，稍稍一想便知道。
  年轻的男人点头道：
  “对啊，找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林落心里想了想，是警察那就好办了。
  于是，便试探性地问了问：
  “请问您知道尚暖吗？”
  “尚暖？”
  年轻的男人脸上闪过一抹玩味，看向林落的眼神，也不由得正视了起来。
  这让林落没来由地感受到一种压力：
  看着警察的反应，他是认识尚暖的。
  没道理这么巧吧——他随便在警察局门口碰到一个警察，问了一下，那个警察就认识尚暖？
  既然不会有那么巧，那么，就应该是尚暖犯了啥大事了，搞得随便一个什么警察，对他都有印象。
  林落的心中，闪过一抹恐慌。
  因为，他突然想到：
  其实，让警察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也不仅仅是要犯事。
  一个特大事故的受害人，也能让警察记住名字啊！
  那么……尚暖，这是已经出事了吗？
  想到这一层的林落，觉得脑袋有些眩晕。
  他堪堪站住了脚，又看向了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认真问道：
  “请问，您知道尚暖在哪儿吗？”
  周浩一时不知道对面的男人为何突然变脸。
  刚刚还一副“我们不熟，不好意思麻烦你”的客套语气，可是突然就变成了一副不知道尚暖的下落不罢休的样子。
  这就好比人家正在享受着春风的爱抚呢，突然这春风，就变成了刀子刮脸的寒风。
  大耳刮子抽得那叫一个狠啊，周浩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人家好歹是重案组的队长，大风大浪见多了，因而，虽然心里面不一定稳得住，但是面上，却是一定能够稳住的。
  因而，男人看上去，依旧是那样一副散漫的样子，却是在不经意间，故意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尚暖啊，他现在应该在信息科工作吧，您是尚暖的……”
  “工作？”
  林落果然如周浩料定的一样，松了一口气。
  而人在乍然松气的时候，警戒性是最低的。
  本来，林落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会顺着周浩的问话答下去的。
  结果，人家听了尚暖在工作之后，注意力全部放到“尚暖在警察局工作”去了，压根就没听到在这之后的话。
  于是，周浩的算盘落空。
  但是周浩也没有泄气，继续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不定声色地打探：
  “是的。您是……”
  林落支吾了一声，道：
  “哦……我是……尚暖的同学，请问您能帮我找一下尚暖吗？”
  “大学同学吗？您没有尚暖的电话吗？”
  周浩随意地问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落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的，但是我不好意思打尚暖的电话，觉得还是当面找尚暖好一点儿。”
  周浩有些意外地看了林落一眼，脸上的笑在不经意间也收起了一些。
  他有些客套地笑了一下，冲林落点了一下头，道：
  “那你等一下，我去叫尚暖出来。”
  林落道了一声“谢谢”，一抬头，便看到周浩已经上了好几步台阶。
  几步台阶之外的男人忽然回过头来，问道：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林落随便报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名字。
  男人应了一声“好嘞”，一会儿便进了警察局，不见了踪影。 第9章 ，多出来的尸体   “尚暖，外面有人找！”
  白白净净的斯文男人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的周浩，脸带疑惑，不确定地问道：
  “找我？”
  “对啊，是个叫胡雍的。”
  “胡雍？”
  白白净净的斯文男人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样子。
  周浩见了尚暖这样一副样子，在心底里面叹了一口气。
  这尚暖，能力出众，就是不怎么记人。
  在警察局待了也有小半年了，周浩估计，如果不是自己手中抓着的这个保温杯，这个小年轻还不一定能够认出来自己。
  至于什么他的大学同学，估计如果没什么交集的，人家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若是尚暖在听到“胡雍”这个名字的时候，能够一下反应过来，那周浩都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多跟那个年轻人聊一会儿了。
  周浩在见到尚暖似乎依旧没有想明白“胡雍”是谁的时候，就想描述一下那个年轻人的相貌，好让尚暖找回一点儿印象。
  但是，周浩在脑海中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尴尬地从嘴巴里面吐出一句话：
  “长相……挺普通的。”
  ？这就完了？
  周浩说完之后，尚暖脸上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周浩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搜肠刮肚，想要找出刚刚那名年轻人的特点。
  最后周浩白眼一翻，对着周浩诚恳道：
  “他的长相，真的很普通。你有什么长相十分普通，普通到找不出一个特定的形容词，就算找到了一个与之沾边的形容词，可是一旦你将其放在他的身上，都会觉得有些牵强的同学吗？”
  尚暖一脸莫名其妙地站起来，一边说着：
  “没有。”
  一边朝外面走了出去。
  出到警察局外面的尚暖，果然看到了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人。
  男人看到尚暖的一瞬间，眼睛一亮，超大声地喊了一声：
  “暖暖！”
  只需要一声，尚暖便知道了来的人是谁。
  他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感一步一步走过去，事实上，在他走过去的这一段时间，他的呼吸很轻，然而他的心跳很重。
  心每跳一下，都好似一面重鼓，在他的耳边敲了一声，又一声。
  他以不紧不慢的正常速度，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听到男人又喊了他一声“暖暖”。
  在从警察局门口，走完一段台阶，走到男人面前这个过程中，尚暖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不过，所幸，他走到了终点。
  他伸出了手，摸上了男人的脸。
  嗯，很光滑。
  是暖的。
  这才是林落的脸。
  他一下一下地摸着，像是摸到了什么喜欢的玩具，不愿意轻易撒手。
  直到对面的男人，第三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暖暖？”
  这一次，男人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疑惑。
  尚暖收回了手，抿了一下嘴唇。
  男人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发现，反倒是在尚暖罢手之后，看着尚暖身上的警服，惊奇道：
  “没想到暖暖你竟然真的成为警察啦，我们不是学计算机的吗，你是怎么成为警察的？”
  尚暖言简意赅：
  “任何地方，都是唯才是用，英雄不论出处的。”
  男人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觉得尚暖这话里，有自夸的意味，赞同道：
  “也是。”
  尚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而是又伸手摸上了男人的头，问道：
  “怎么回事？”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尚暖的脑袋凑了过去，离男人的脑袋很近。
  男人却是以为自己突然变了个样子，这样的事说出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遂主动靠近了尚暖小声道：
  “暖暖，有人要针对我，所以我整了一下容。”
  尚暖放在男人脑袋上的手僵了一下，他贴了一下男人的额头，眼睛看着男人，不动声色地说道：
  “在北雅医院，有一具跟你长得很像的尸体。”
  男人瞪大了眼睛，想要离尚暖远点，好看清楚尚暖的表情，却被尚暖按住了脑袋。
  男人囔囔：
  “暖暖你放开。”
  尚暖不放，继续问道：
  “怎么回事？”
  男人垂着眼眸，眼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尚暖看到了，心里面酸酸涩涩涨涨的：
  这就是他的落落啊，在撒谎的时候，总是有着各种各样自然到看不出痕迹的小动作。
  但是只要是有人贴着他，离他很近，他的整颗心便慌了，什么慌也不会说了，只会沉默。
  呵……
  尚暖在心里面轻笑了一声，又问了一句：
  “如果你是林落，那么躺在北雅医院的那个人是谁？”
  男人依旧不说话。
  直到他在脸上感受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他的脸上划过。
  ——那是尚暖的眼泪。
  林落最后的一点考量也没有了。
  他抬起了头，便看到了尚暖眼底盛满的执拗与悲伤。
  坦白的话脱口而出：
  “暖暖，你听我说，那具尸体，是我以前的身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见尚暖没有说话，林落又接着说道：
  “我死了之后……”
  但林落才刚说了一半，就被尚暖打断：
  “不，你没死。”
  “不，我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
  林落试图解释，却被尚暖死命按了一下头。
  尚暖再一次说道：
  “你没有死，你就是林落。”
  说得斩钉截铁。
  林落看到尚暖眼中破釜沉中的果决，附和地“嗯”了一声。
  尚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儿，拍了拍林落的脑袋。
  看到尚暖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林落有心离尚暖远一点儿，奈何尚暖的手很有劲。
  林落一边在内心里想着：
  暖暖不愧是能够当警察的人，这手劲多大啊。
  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暖暖，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叫做林落。”
  “嗯。”这一次尚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于是林落再接再厉：
  “那具跟我长得很像的尸体……”
  “是你察觉到了不对劲，提前找到的替身。”
  林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尚暖打断。
  “啊？”
  林落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尚暖看着林落，继续道：
  “这世界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
  就更别提，就算是长得不一样的人，死了之后，光从尸体来判断，也是差不多的。”
  林落眼睛眨了好几下，刚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却依旧不知道尚暖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林落怔怔的时候，尚暖笑了一下，放开了林落，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第10章 ，住进尚暖家   等到林落想明白尚暖说的那一番话的意味之后，已经到了下午。
  这时候的林落已经住到了尚暖租住的房子里。
  如今活着的林落，毕竟只是一个从医院里面逃出来的人，从当初他选择从医院里面逃出来的时候，便决定了他选择了如果可以，他不愿意多惹麻烦，跟原主之前认识的人有联系。
  自然，林落是不会住原主之前居住的房子的。
  正好尚暖那会儿欲言又止，问林落，要不你跟我住一起？
  反正你那儿也住不了了。
  林落便同意了。
  因为刚好，他也担心尚暖一个住，会遭遇不测。
  林落用自己的生日打开了尚暖的电脑时，心中还闪过一丝的错愕。
  不过一想到两人在学生时代，便一直都是用对方的生日设置各种密码，便也觉得正常。
  尚暖的房间布局呀啥的，是一个标准的单身汉住所。
  因为是单身汉住所，林落更是少了些许打扰到人家生活的歉意。
  当然了，事实上，如果林落的这些朋友还在世的话，他基本上也甚少会对他们产生歉意。
  至于打扰到了别人的生活，林落嘴巴上嘟囔了一句，嘟囔完转身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开玩笑，都是朋友，谁不是麻烦谁呢？
  屁大的事也放在心上，那人的心得有多大啊。
  如今林落的这些朋友们只剩下一个尚暖了，对于那些死去的朋友，林落有的也只有想替他们找出背后的凶手。
  至于对于以前事情的歉意，抱歉，林落到如今，仍旧是没有的。
  林落从医院逃出来，又去警局找了尚暖，等到两人像大学时候一样亲密聊了一阵子，已经到了中午。
  尚暖带林落出去吃了一顿饭，又将林落送回了自己家。
  林落准备用尚暖的电脑查一下司捷几人死亡时的现场消息。
  开电脑时，习惯地输入了尚暖的生日，结果显示密码错误。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如今用的是尚暖的电脑。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林落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电脑却打开了。
  对于这件事情，林落没有多想，直到后来，他翻开了一篇一篇关于乔庭皖的报道。
  因为乔庭皖是死在了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引起的社会反响最大。
  因而，网络上，关于乔庭皖的报道也最多。
  直到林落在网络上，看到铺天盖地关于地铁恐怖事故的报道，他的眼泪，忽然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了出来，极度悲伤到眼前忽然一暗。
  但是因为林落之前服用了恢复生命值，身体素质特别好，倒是没有因为过度悲伤，而晕过去。
  他只是眼前短暂地黑了一下，眼前就又是那些跳动的文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候，林落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尚暖对他说的那些话。
  原来每一个人，都是接受不了自己亲近的人离开的……
  想到这一点的林落揉了揉头，关上了电脑，来到了尚暖的卧室。
  对于睡在尚暖的床上，林落心中丝毫没有感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反正现在尚暖又没有回来，他有床不睡，难道去睡地板沙发吗？
  等到尚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己家里漆黑一片。
  说实话，尚暖远远地看到自己家里没有亮起灯的时候，还以为待在自己家里的林落发生了什么意外。
  几乎是冲上了楼，开了门，打开了灯。
  直到他在自己卧室看到了半抱着被子，一脸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林落，才有些自嘲地咧着嘴笑，一笑，内心里那些紧张与恐慌，自然也是没有了。
  ——林落是被尚暖上楼的声音吵醒的。
  而且因为他到底刚经历过算计，所以林落虽然在尚暖的房间里睡着了，但其实内心里面还是十分的警惕。
  时刻保持着警惕的人，乍然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那是能够把屎都吓出来的好吗。
  看到是尚暖，林落一口气泄了下去，往床上一躺，没有理尚暖。
  尚暖走过来，笑着问林落：
  “怎么睡着了？”
  林落兴致不高，含糊道：
  “受伤了，精神不好。”
  尚暖蹲下来，摸了摸林落的头，哄道：
  “先吃点东西再睡觉。”
  一句话，林落不睡了，睁开了眼睛，盯着尚暖看了良久。
  尚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落。
  两人对视了大概五秒，林落从床上坐直了身子，道：
  “我自己来。”
  尚暖从旁边取出了小桌子，林落看了一眼，默然掀开了被子，道：
  “去外面吃吧。”
  尚暖的手停顿了一下，看着林落浅浅地笑了一下，说道：
  “好。”
  林落心里面闷得慌。
  到了客厅里面，也是胡乱地吃了一些东西。
  尚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等到林落吃完了，拿出桌边的餐巾纸优雅地擦嘴巴，尚暖才开口：
  “落落，关于车祸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吗？”
  林落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他已经在家里面宅了小半个月，太久没出门了。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阴郁。
  正好那天，他去阳台上浇花的时候，看到外面太阳光正好。
  林落便动了去外面走走的心思。
  他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晒了一会儿太阳，路过一家奶茶店，看到店名居然是他点外卖时，经常点的一家店。
  于是林落走了进去，买了一杯自己常喝的奶茶。
  他带着奶茶，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直接朝他冲了过来。
  …………
  说来惭愧，林落如今回想起来，竟然除了那辆车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于是林落嗓子有些干涩地开口：
  “我是被车撞的……”
  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见林落半晌都没有再说话，尚暖很给面子的附和了一声“嗯”。
  林落听了尚暖的“嗯”了之后，也“嗯”了一声，便心安理得地闭嘴了。
  尚暖敲了敲桌子，想起了白天周浩跟他说的那番话。
  他开口说道：
  “肇事司机名叫肖克……”
  林落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是，那司机既然是被人雇佣的，林落不认识也很正常。
  不认识的，反而容易下手。
  尚暖想着，继续说了下去：
  “是个经常违规行车的惯犯。”
  林落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道：
  “我知道了，但是暖暖，你要相信我，我的死，一定不简单，是被人算计的。”
  尚暖的眉毛动了动，停顿了一会儿，最后开口道：
  “我相信你，重案组的组长也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落落，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林落发生车祸是在白天，当天晚上，韩灿在ld酒吧被毒杀，一个星期后，林落醒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开口问的便是韩灿的消息……
  尚暖移开了目光，脸上披起一层薄薄的面具。
  “啊……”
  林落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支吾道：
  “其实，当初我便有一点小小的感觉，但是那样的感觉不强烈，直到我也遇害，才确定凶手针对的就是我们几个人。”
  尚暖眼神复杂地看了林落一眼，又将目光瞥向别处。
  林落没有察觉，反而越编越顺溜，道：
  “我醒来之后，直觉灿灿也出事了，所以一能够开口说话了，就打电话给你了。”
  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打电话给韩灿，是因为直觉韩灿也出事了，所以才旁敲侧击迂回地来他这儿打探消息。
  这倒是很符合林落的性格。
  尚暖默默地想着。
  至于为啥林落被车撞了之后，脸都换了一张，尚暖没有多想。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
  如今林落还活着，而且还没几个人知道，不就是最重要的么？
  “那……这么说，你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针对你们几个吗？”
  尚暖顺着林落的话问了下去。
  林落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尚暖的这一问，让林落总有一种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的感觉。
  尚暖见到林落皱眉，只觉得林落是不舒服，凑过去摸了林落的头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落摇了摇头，没有再去想那抹怪异的感觉，而是又想起了系统所说的名单上，尚暖若隐若现的名字。
  遂嘱咐尚暖道：
  “暖暖，你最近要小心……我亲近的人，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尚暖稍微愣了片刻，笑着让林落放心，心中不免想到：
  林落这是担心……自己也会被害吗？
  不过这样的无稽之谈，尚暖只是稍微地想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11章 ，那一次事故死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说什么？”
  手抓着保温杯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没有被周浩一惊一乍的表现所影响，淡定地开口道：
  “你不是想破案吗？我知无不言。
  但是在破案的过程当中，我要带一个人。”
  周浩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唾沫星子从他的嘴巴里面喷了出来，喷到了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男人的脸上：
  “尚暖，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
  还带个人，你是警察局局长吗？”
  尚暖不为所动，继续道：
  “需要信息员吗？”
  周浩动了动眉毛，不甘心嘟囔道：
  “这不合规矩……”
  尚暖内敛地笑笑，不说话了。
  周浩见尚暖没反应，也不好太狮子大开口。
  这年头，有本事的，都得供着。
  偏生尚暖是一个有本事的，技术过硬。
  否则，人家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当初也不会破格被警察局录用了。
  规矩是什么？
  破案就是规矩。
  不能破案，再讲规矩人家也只当警察局的人是一帮饭桶。
  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讲规矩。
  极少数部分的人，守底线。
  守底线的人，不需要讲规矩，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
  没底线的人，守规矩，可能人家守了一辈子，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没底线的人。
  只要稍稍一有机会，他就会偏离正轨千里万里，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谁啊？”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周浩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胡雍。”
  尚暖心里毫无刚刚压迫了重案组队长的压力，淡笑着开口吐出了一个名字。
  “胡雍？”
  周浩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突然，周浩惊叫了一声，恍然想起道：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那个来警察局找你，长相极其普通的人？”
  尚暖点了点头。
  周浩刚迫于尚暖的淫威折了节，转而就开始围着尚暖八卦起来：
  “那个胡雍真是你的大学同学？你跟人家什么关系啊？
  如果关系好的话，没道理才半年过去，你就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去了啊……
  但若是你跟人家没什么关系的话，也犯不着为了他而卖身啊……”
  周浩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尚暖赏给他的一个白眼。
  但是周浩没有当一回事，继续凑近尚暖，笑得贼兮兮地问：
  “喂，话说，小暖啊，那个胡雍是什么来头啊？”
  尚暖在白眼翻完之后，淡定地看了周浩一眼，留给周浩一个自己体会的意味深长表情，客气而疏离地走了。
  周浩看着尚暖的背影“切”了一声。
  转而，在信息科科长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周浩一把抓住信息科科长，扯着嗓子喊：
  “老张啊，你们科的尚暖，以后是我们重案组的人了啊！”
  五十岁的信息科科长皱着眉头看了满脸得瑟的周浩一眼，不悦地一挥手打掉周浩的手，拆穿他道：
  “用不着这么大声，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没聋。”
  周浩将被打掉的手，再一次搭上信息科科长的肩膀，哈哈哈张狂大笑。
  信息科科长将不悦摆在脸上，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跟周浩多说什么。
  但是周浩并没能高兴多久。
  因为等到他跟信息科科长炫耀了一会儿之后，打算再追着尚暖打探一些消息的时候，就看见尚暖从信息科走了出来。
  走了出来也就算了，人家还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这是……”
  周浩迟疑道。
  尚暖答得滴水不漏：
  “出外勤啊。”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叫人想要跳起来打人。
  特别是后面尚暖又加了一句的时候：
  “哦，对了，我顺便带上胡雍了。”
  周浩看着尚暖的背影，直觉告诉他：
  如果这一次，他跟着尚暖他们一起，应该是可以查出点什么来的。
  周浩在跟过去与不跟过去之间纠结了半晌，最后咬牙，转身回去跟信息科的科长继续唠嗑了。
  警察局外面，林落正坐在一辆红色的suv副驾驶上。
  如今的林落，没有驾照，自然是不能开车的。
  穿着驼色羽绒服，搭配着深蓝牛仔裤的男人，一下钻入了汽车。
  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食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林落瞥了一眼，看到那手机页面上是一副地图。
  地图上有几个地方，被画上了红点。
  尚暖一边点，一边开始在手机上划线，一边对林落解释道：
  “孟司捷是在天宇集团跳楼的，天宇集团在明月广场。
  乔庭皖在沙家湾地铁站被人袭击。
  韩灿在ld酒吧中毒而死。ld酒吧在坪西。
  ……还有你，你住这儿。”
  尚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看向林落道：
  “我们现在在警察局，虽然ld酒吧离我们最近，可是，ld酒吧，明月广场，还有沙家湾地铁站是在一条线上的。
  你以前住的地方，离警察局也不算远，不如我们先去你家？”
  林落自然是没意见的。
  当初他死得太窝囊了，有关肇事司机的信息，他竟然一个也不知道。
  虽然从尚暖那儿，林落也听到了些许情况，但是，这些都是警察之后查出来的。
  相较于警察事后查出来的东西，林落自认为，他这个当事人去一趟现场，更容易有重要的发现。
  汽车缓慢地离开了警察局。
  不久之后，又在一条尚算宽敞的马路边停了下来。
  汽车上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那个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这一日，是冬季的晴天。
  天气不冷太阳光不晒。
  很多人选择在这样的天气出行。
  当初林落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晴天。
  林落掀开窗帘，金色的阳光照进了室内。
  林落站到了阳台上，阳光暖暖地照在林落的身上。
  林落被这样的阳光诱惑，走出了门，在经过那个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时，被一辆失控的车迎面撞上。
  …………
  林落的思绪戛然而止，看向十字路口的眼光顿了顿。
  尚暖若有所感，撇头看了林落一眼，问道：
  “怎么了？”
  林落摇了摇头，道：
  “我在想，那一次事故死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第12章 ，回到现场   “我在想，那一次事故死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林落不经意间的话，犹如一把锤子，猛然砸向了尚暖，让尚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他沉思的当儿，也解答了林落的疑惑：
  “是的。
  虽然那次事故中，也有人受伤，不过都是轻伤。”
  只有在当事人问起的时候，旁人才会感觉到事情的不正常。
  自知道林落发生了车祸，到遇到林落，这期间根本没有隔多长时间。
  很多信息，尚暖都来不及细想。
  他以前毕竟是学计算机的，待在警局的时候，尚暖也只需要处理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
  对案件并不敏感。
  因而，当初尚暖粗粗听了周浩的一番介绍，并没能察觉出发生在林落身上的车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会儿林落说起，尚暖才在深思当中，想到肇事司机一开始便是冲着林落去的，他踩着油门，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冲向林落，眼睁睁地看着林落倒在一片血泊当中，然后扬长而去……
  如果说之前，一切都还只是猜想的话，那么如今，经过林落这么一问，尚暖立马便将之前的猜想，转变成了确认。
  确认了肇事司机的动机之后，尚暖恨不得立马回到警局，拿出手铐将肇事司机押回警察局。
  不过，尚暖却是没有这样做。他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因而，即使是如今他从林落的疑惑当中，听出了什么来，却是把那些情绪隐藏得很好：
  “这么说，当初那个司机就是冲落落你来的。”
  这话说的很肯定。
  “嗯。”林落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是很肯定。
  尚暖看着林落的样子，笑了笑，拍了拍林落的脑袋，说道：
  “下车，我们再去走一遍。”
  再去走一遍，是为了找证据。
  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司机刻意撞人致死的证据，这自然是好的。
  但若是没有找到的话……
  呵……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林落依言下了车，阳光有些晃眼，他伸手挡了一下。
  随后，林落的脸色，突然一下变得惨白。
  尚暖一直在留意着林落，即使是下车的时候，尚暖的目光，也只离开林落一会儿。
  这会儿林落猛地变脸，尚暖自然看到了。
  于是，尚暖立马走了过去，一只手抓住林落的胳膊，问道：
  “怎么了？”
  林落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这会儿听到了尚暖的声音，方抬起头看向了尚暖，眼中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最后林落嘴巴哆嗦了好一会儿，才费力地说了一句：
  “没事，可能是我这副身子见不得光，太阳光太大了，晃得我头晕。”
  他的话一说完，尚暖的脸立马就变换了好几个颜色，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十分难看的表情上。
  不过尚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由分说地托着林落的背，将其塞进了车里。
  这一幕当然是被路过的行人看到了。
  有人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尚暖没有注意到旁的人，皱着眉头从另一边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沉默了好半会儿，脸色才恢复。
  他撇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林落，看到林落依旧是惨白着一张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兀自想着什么东西。
  尚暖眼角涩了涩，伸出手放到了林落的头上，温声细语道：
  “感觉好受些了吗？以后是白天不能出来吗？”
  林落的眼角缩了缩，相对应的，尚暖看了，心脏也缩了缩。
  但是他的面部，却是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
  林落没有察觉到，听了尚暖的话，他立马拒绝道：
  “不用了，我们去ld酒吧吧。
  我毕竟是死在这里，或许再回到这里的时候，身体才会产生某些反应。去别的地方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林落转过头对着尚暖笑了一下，让尚暖放心。
  尚暖看着林落，说了一声“好”。
  发动了汽车。
  红色的汽车扬长而去，车后还留有看热闹的人群。
  但是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
  一路无话。
  两人很快来到了ld酒吧。
  现在是白天，酒吧里面比较冷清。
  只有一个调酒师坐在吧台打瞌睡，一个清洁工在做洒扫。
  见到有人进来，清洁工直起身来，道：
  “不好意思，我们要到下午六点才营业。”
  尚暖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整个酒吧里明明暗暗的，能够看到的，确实只有眼前的这个清洁工，以及吧台上的调酒师。
  调酒师依旧在打瞌睡，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声音，反正是眼睛都没往这边扫一眼。
  尚暖从衣服里掏出警察证，言简意赅道：
  “警察。”
  清洁工瞄了一眼尚暖掏出来的警察证，实际上，现在光线不怎么亮，清洁工的那一眼，根本看不清尚暖掏出的那个小本本，到底是不是警察证。
  但是清洁工什么质疑也没有，转身就朝吧台那边喊：
  “小新，警察来了，去叫一下经理。”
  叫了两声，吧台上打瞌睡的调酒师才抬起头来，嘟囔了一句表示不满，抬眼看到了清洁工旁边的两人，听清楚了清洁工说的这两人是警察。
  于是年纪不大的男孩噔噔噔上了楼。
  不一会儿，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地中海，虽然是地中海，但是人家走近了之后，林落发现，这个地中海长得还蛮好看的。
  而之前上楼的那个调酒师，却是再也没有下来。
  林落和尚暖对于这个年轻人没有多加在意。
  尚暖开口了：
  “您好，我们是b城警察局的警察，一个星期之前，ld曾经发生了一起命案，现在我们来找您了解了解情况。”
  经理点了点头，十分好说话地说：
  “好好好，您请问。”
  尚暖听了之后，正准备开口，就被林落抢了先：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
  经理面露难色，道：
  “有是有。不过这事发生在一周之前，我们这儿的监控录像只会保存一周……”
  林落眼中闪过失落。
  尚暖看了林落一眼，又看向经理问道：
  “之前来的那帮警察没有将监控考走吗？”
  他说的是周浩他们那帮重案组。
  经理连忙点头，道：
  “有的有的。
  所以警官你们还可以回去看的。”
  说完，经理完全是顺嘴说的：
  “但若是你们局里的录像丢了，我们这儿就再也没有啦。”
  做服务行业的，总是会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
  特别是人家还做到了经理，那更是要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在林落刚提出要看监控录像的时候，经理第一个感觉是满足警官的需求。
  因而才会因为自己这儿的录像没有了，而觉得有些难办。
  后来，听到另一名警官出声提示，经理这才又想起：
  原来他们警察局早就已经考过一份回去了。
  虽然警察已经考过一份回去了，但是没能满足警官的需求，经理多少觉得我有些愧疚，没话找话地说出了后面那一句话。
  而与此同时，警察局里面陷入了一片混乱。
  因为警察局的电脑，被人入侵了。
  警察局所有的电脑，陷入了短暂的黑屏之后，电脑里面的部分视频资料没有了。
  这部分视频资料，其中就包括从ld酒吧考来的监控录像。 第13章 ，落落你好像变得很有钱了   “诸位，刚刚那名黑客，不仅仅是一名普通的黑客。他很有可能，跟最近发生的几起案件有关系。”
  信息科科长的话停顿了一下。
  信息科的众人，心中都闪过一抹沉重。知道多半是事情有了什么变化。
  果然，下一秒，信息科科长就说：
  “刚刚周队长发现，之前在ld酒吧受害者当晚的录像，没有了。”
  一句话，立马让在场的众人想了很多。
  方如悟“嘶”了一声，讶异道：
  “难道刚刚不是那个黑客走了，而是在病毒的掩护下，找到ld酒吧的监控录像给删掉了？”
  不得不说，方如悟总是有着一种：
  一开口便能够让信息科众多人难堪的技能。
  这一刻，方如悟的话音刚落，就连精瘦男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不过这不好看不是对方如悟，而是对他自己：
  ——他竟然被一个小贼，接连两次地戏耍了！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精瘦男人因为情绪不好，声音有些阴沉，道：
  “科长，我看看。”
  信息科科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
  “你看看吧。”
  转身出了信息科的门，信息科的科长便给尚暖打了个电话：
  “喂，小暖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什么？在天宇集团呀？那赶回警察局要挺久的喔……”
  “啊……你今天不打算回来啦……不是……是这样的……哎喂！喂……”
  精瘦男人全然当做没听到门外打电话的科长在说些什么，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屏幕。
  屏幕上，这会儿又出现了一行代码，是精瘦男人根据记忆，敲出来破解码。
  关于病毒代码，即使是此刻他复制出来了，再依据病毒的踪迹，找回被删掉的视频，需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还不如直接还原自己的破解码，从当初被断掉的地方，找出黑客的轨迹。
  被尚暖不由分说挂掉电话的信息科科长，站在门外，一脸忧郁地望着室内的成员……
  最后，他一咬牙，跑到了周浩那儿，甩锅道：
  “小浩呀，差点忘了，小暖现在是你们组的成员了。他现在出外勤了，要不你打个电话叫他回来？
  我先跟你说啊，那个黑客不简单，我们科的人，他不一定处理得好。”
  周浩看了信息科的科长一眼，心情郁闷让他不想跟眼前的人多说什么。
  便掏出了手机，问了一句：
  “电话。”
  信息科科长立马掏出了手机，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周浩播完电话之后，将手机放到耳边来接听，眼尖瞥到了信息科科长手机上那一连串号码的下面，写着一个“两分钟之前”，周浩从鼻孔里呼出了一口气。
  电话响了半晌，对方没有接。
  周浩挂掉电话，发了个信息，然而显示信息发送不成功。
  周浩这会儿是彻底黑了脸。
  但是人家尚暖给电话设置了防打扰模式，所有陌生号码，都被尚暖自动拉到了黑名单。
  这时候，周浩再看到站在一边的信息科科长，便有些微郝，轻咳了一声，问道：
  “老张，要不借你手机打打？”
  信息科科长乐得让周浩打电话，二话不说就将手机递给了周浩。
  周浩给尚暖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次电话通了，尚暖那边先“喂”了一声，却没有喊“张科长”。
  周浩回了一声，道：
  “尚暖，是我，周浩。
  局子里出了点事，你赶快回来一趟。”
  “知道了。”站在旁边听一耳朵的信息科科长，眯了眯眼睛，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人干干净净的声音。
  周浩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把电话还给了信息科科长，道了一声：
  “谢谢。”
  信息科科长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你忙着，我去看看信息科的那帮小崽子。”
  周浩没有多加客套，点了点头，便随信息科的科长去了。
  信息科的科长，也转身朝着自家科室里走去。
  因为尚暖说了会回来，因而，信息科科长离开的时候，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那厢尚暖从ld离开之后，又去了沙家湾地铁站和天宇集团。
  沙家湾地铁站，对于林落和尚暖来说，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因为，他们的大学t大，就在沙家湾地铁站附近。
  不管是坐公交，还是坐地铁，他们回t大的时候，都是在沙家湾站下车。
  因而，两人再一次走在人来人往的沙家湾地铁站时，身上竟然染上了一种难得的，久违的契合感。
  林落看着地铁站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这样的每个人，随便找个人问问情况肯定不现实。
  若是以警察的身份，去问服务站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说不定还会搞出一套极其官方的说法来恶心人。
  林落与尚暖，两个长得还不错……
  哦，不对，是尚暖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大男孩，如今的林落长得实在是太普通了，不过好在他还是一个大男孩。
  小女孩见到大男孩，特别是热情的大男孩，都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两人便开始了在地铁站跟各种小女孩搭讪：
  “小妹妹，你经常坐这条线吗？”
  “哇，经常坐啊，那你知不知道这条线上发生的命案呀？”
  “知道，你亲眼看到了吗？”
  “没有呀。那就好，死人呀什么的，还是太可怕啦。”
  …………
  在地铁站待了两个小时之后，便到了饭点。
  林落与尚暖走出了地铁站。
  在过去的四年，沙家湾地铁站附近都被林落和尚暖走遍了。
  一所学校附近，哪儿有什么好吃的，哪儿地方干净，没道理读到大四的学生还不知道。
  因而，两人很快便找到了一个环境算好的，人也不多，饭菜还特别可口，就是有点死贵的地方。
  说实话，如今有了系统之后，林落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还嫌便宜了呢。
  尚暖看着林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点了两个菜单上最贵的菜，什么话也没说，看了一圈菜单，点了两个林落爱吃的菜。
  菜上来之后，林落果然吃了几口最贵的菜之后，便只盯着自己爱吃的菜吃。
  尚暖不动声色地把剩下的菜都吃了。
  结完账，两人走出餐厅之后，尚暖若有所指地笑着对林落说：
  “落落你好像变得很有钱了。” 第14章 ，被毁掉的视频和周浩有了新主意   林落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一种人：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绝对不会让自己委屈。
  如果跟某个人相处，让林落觉得委屈了，林落便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林落的几个朋友，从来都不会让林落受委屈。
  因为……
  为什么呢？
  夜深人静，林落忽然想不明白，笑了。
  然后，就是大滴大滴滚烫滚烫的泪。
  门口有细微的声音，林落的眉心动了动。
  不一会儿，有风透过门口的一条小缝钻了进来。
  林落闭上了眼睛。
  一大片阴影，落在林落的脸上。
  “落落？”
  有声音在林落的床边喊他的名字。
  林落没有答应。
  黑影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林落的床上，掀开了林落被子的一角，钻了进来，从后面搂住了林落。
  林落的眉毛动了动，眼睛睁开了，又闭上。
  黑影的头埋在林落的颈间，语气柔弱：
  “落落……对不起……”
  “……对不起……”
  缠绵的语气戛然而止。
  黑影停止了动作，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摸上了林落的脸，先前滚烫的泪还带着些许余温，他摸到了满手的湿意。
  无边的黑暗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躺在床上的两人。
  过了许久，黑影才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替林落掖好了被子，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门口再次发出细微的声音，林落睁开了眼睛。
  在林落脑海中目睹了一切的系统，这一次又用上了尽量机械化的声音：
  “宿主，这几天，尚暖的名字，已经从名单上彻底消失了。
  要不……我们再换个舒服点的地方住？”
  回答它的，是林落没好气的一声“滚”。
  尚暖第二天带着林落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周浩反应平常。
  昨天，两人在天宇集团接到周浩的电话之后，便赶回了警局。
  周浩与新来的林落寒暄：
  “胡雍？”
  长相普通的林落点了点头。
  周浩眼睛里带着玩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落问道：
  “我很奇怪啊，你跟尚暖什么关系，竟然能够让尚暖带上你查案？”
  尚暖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是一副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的受气包样子，可实际上，他与人来往的时候，油盐不进，谁的面子也不给，一点儿也不好说话。
  周浩对于此，是深有体会。
  尚暖的技术很强，但每一次，请动尚暖帮忙，都不需要他周浩开口，尚暖便会自己开口索要好处。
  比如说一些不外传的绝密资料啦等等。
  所以，这样的资料被尚暖看多了，周浩自然而然，没有办法地，干脆将尚暖当做了自己人。
  如今，尚暖竟然将一个人带进了警察局，要一起破案。
  若是那个人，没有给尚暖什么好处，周浩便要十分奇怪：
  这人跟尚暖有什么关系了。
  长相普通的林落微微笑了一下，对面抱臂看着林落的周浩见了，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声：
  见鬼，这长相如此普通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竟然还让他觉得有些特别……
  林落听不到周浩心中所想，林落脑海中的系统，却是扑捉到了周浩目光呆愣的瞬间画面。
  这一画面，让系统无端想到了昨夜的情景。
  系统暗戳戳地在心里面“呸”了一声。
  却是无法提醒林落要小心一点。
  “我认识的人，可不是尚暖。”
  在周浩暗自嘀咕的时候，林落说话了。
  “啥？”
  周浩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些不明白了：
  尚暖对待认识他的人，尚且刻薄到了雁过拔毛的地步。
  对于不认识他的人，这个人，估计血都要被尚暖吸干吧……
  想着想着，重案组的队长周浩收起了之前有些玩味的目光，有些同情地看向了林落。
  林落被周浩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也没有多加细想。
  他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干脆将胡雍这个身份借用到底。
  “林落”这个名字，到底太过惹眼，他又跟尚暖走得这么近。
  容不得他人不做多想。
  那么，在有人起疑之前，坐实“胡雍”这个身份，不是更好吗？
  因此，林落在周浩问出一句“啥”一会儿之后，接口道：
  “我认识的人，不是尚暖，而是林落……”
  “额……”
  周浩眨了眨眼睛。
  重复了一遍，疑惑道：
  “林落？”
  他没有记错的话，林落在大学里面总共就与四个人来往吧？
  胡雍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浩正想细问的时候，就听到了冷得掉冰渣子的声音陡然从他背后传来：
  “胡雍，过来。”
  言简意赅，昭示着声音主人此刻心中的不痛快。
  周浩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看了笑起来能够给人一种特别感觉的“胡雍”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情正处于风暴边缘的尚暖一眼。
  周浩理智地选择闭上了嘴巴。
  反正只要胡雍在警察局里，他就有机会单独找胡雍了解情况。
  但若是这会儿为了了解情况，而得罪了尚暖，虽然尚暖不能立即给他点教训，拿他怎么样，但是等到他需要尚暖出手的时候，尚暖绝对会狠狠地痛宰他一把。
  人过了三十岁之后，便不会傻傻地为了心中的正义，据理力争。
  而是学会权衡利弊了。
  周浩仔细衡量了一下，心道：
  不值得啊不值得……
  遂呵呵笑着，拍了拍林落的肩膀，和蔼道：
  “去吧去吧。”
  不过，在林落与之擦肩而过的瞬间，周浩脸上的笑意，一下变淡了。
  他的眼珠子转动着，心中闪过一抹计量。
  而走到尚暖身边的林落，却是看到尚暖皱着眉头，眼中噙满了复杂。
  林落全然当做没有看见，垂下了眼眸。
  尚暖声音冰冷，道：
  “过来看看吧，这是乔庭皖遇害的录像。
  韩灿的录像我没能恢复。”
  昨天回到警局之后，虽然尚暖尽力了，但是那个黑客删除的时候，使用的是不可恢复的删除。
  哪怕尚暖试了几种方法，却仍旧是回天乏力。
  那一堆删掉的视频里，其他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视频，只有韩灿在ld酒吧的录像，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但是，偏偏，这个录像，被人毁了。
  周浩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但是同时，周浩在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如今，胡雍的出现，则更是让周浩打定了某一个主意。
  在昨天，等尚暖确定视频不可恢复之后，已经到了深夜十点。
  林落倒是无所谓，想要先将乔庭皖的录像看完。
  可是尚暖制止了。
  因为当时太晚了，如果他们是要一遍一遍地看视频，找线索，还不知道会熬到什么时候，不如第二天早点起床再来看。
  林落其实是不需要看很多遍的。
  他有预感，自己只要看一遍，就能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就像当时他来到自己被撞的那个十字路口，刚一出车门，脑海中就冒出了那个司机的脸，以及…… 第15章 ，韩灿的目击证人证词   林落最终到底没能劝动尚暖，于是，两人回到了尚暖家中。
  其实，林落没有再看视频的原因还有一个。
  这是林落看着尚暖的眼睛，最终做下了不去看乔庭皖录像，而是跟着尚暖回去的决定的原因。
  尚暖让开了位置，林落坐到了电脑前，点开了录像。
  录像总共有七个。
  地铁站各处都安装了监控。
  监视不同的地方。
  这些摄像头从不同的角度，在不同位置，都拍摄到了乔庭皖。
  同时，也拍摄到了那个身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帽子，黑色墨镜，黑色口罩的人。
  林落的眼眸猛地一凝，尚暖一直没有错过林落的表情。
  因而，林落表情刚一变，尚暖便看到了。
  但是尚暖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林落看完了所有视频，眉头越皱越深，抓着鼠标，准备再看第二遍的手里，尚暖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
  一个半小时后之后，林落又将监控看了一遍。
  尚暖在一边问：
  “怎么了？”
  林落挑起目光，有些迷惘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尚暖摸了摸林落的头，道：
  “正常。那个凶手将自己捂得太严实了，信息科，重案组的人也看了，都没能找出这个人是谁。”
  正好走过来的信息科科长与重案组队长：……你们忙我们还是不过来了……
  尚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走远了的两人。
  林落没注意到走过来的信息科科长与周浩，听了尚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却是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突然，林落眼前一亮。
  因为他突然想起，当初在系统里看到的画面，乔庭皖在死前，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林落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这儿，林落墓地里眼睛一酸。
  尚暖再一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林落的表情，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他一面觉得讽刺：
  ——林落再怎么样，自责也好，伤心也罢，如今乔庭皖都已经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面又看林落可怜。
  看林落可怜，这样的想法，又让尚暖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他吸了一口气，将放在林落头上的手重重往下面一按，道：
  “要不去看看证人的记录？”
  林落听了尚暖的话没有动身。
  不过，倒是因为尚暖的这一按，林落内心里的悲痛，被驱散了不少。
  因而思绪得以空闲起来，眼睛盯着某一个方向继续沉思着。
  他在沉思的空当儿，习惯性地跟尚暖对话：
  “暖暖，你说庭皖的死，是不是因为我？”
  尚暖皱眉，不赞同地问道：
  “怎么可能是因为你？”
  林落继续问道：
  “如果庭皖的死，真的是因为我，那我是怎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的呢？”
  尚暖这一次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林落的脑袋，语气不爽地骂道：
  “有病？别用你的猪脑子乱七八糟地制造垃圾想法了。”
  林落被人狠狠地拍了脑门，思绪一下断了。
  他揉了揉脑袋，有些不满地看了尚暖一眼，起身道：
  “走吧，我们去看证人的记录。”
  两人走远之后，之前一直趴在两人附近桌子上睡觉的一个男人抬起头来，使劲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
  醒了一会儿觉之后，男人起身，走到了周浩的身边，在周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周浩连连点头。
  之后，男人继续走到了厕所。
  而周浩则是低下了头，盯着桌面，思绪在脑海中飞转：
  乔庭皖的死，跟胡雍有关？
  胡雍不是只认识林落吗？
  看来这胡雍，是他不容错过的一个点啊……
  打定主意的周浩没有立即吩咐下去。
  而是等着自己的手下，再探听到什么消息过来。
  林落扫了一眼目击证人的证词记录，乔庭皖的记录林落粗粗看了一眼，目击证人多半没有讲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车站，除了小偷或者居心不良者，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其他人。
  即使是人家装扮怪异，路过的人也不过是多看两眼。
  更何况只是一个带着帽子与口罩的人，并不算得上是怪异，人们自然不会奢侈地浪费掉他们为数不多的注意力。
  在很久以前，车站来来往往的，便是行色匆匆的人。
  林落心有所料地将乔庭皖的证词放到一边，转而看向了韩灿那一份的证词。
  酒吧里面，居心不良的人总是要多一些。
  无聊的人，也要多一些。
  因而，即使是莫名其妙注意到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人，看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之久，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
  韩灿是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男人，又是ld酒吧的酒保，经常出入ld酒吧。
  有人注意到他不奇怪。
  在韩灿的证词里，就有好几个人说当天晚上，看到韩灿跟一个戴黑帽子，黑口罩的人坐到了一起。
  韩灿从舞池里走出来，走到黑口罩的桌边，坐了下来。
  当时韩灿的情绪很高，行为举止动作幅度都有些大，随着音乐抖着肩膀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随后，那黑口罩给韩灿递了什么东西，韩灿接了，脸上似乎在笑，是比较满意的表情。
  有人看到那是一张卡，就是不知道那是张银行卡还是其他什么类型的卡。
  之后，黑口罩离开了，韩灿依旧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惬意地喝着酒。
  忽然，韩灿就变了脸色，直直地扑到在了桌子上。
  有人看到了，但是当时毕竟在酒吧，在酒精的麻痹之下，没有人警觉起来：
  出大事了。
  直到这些人第二天醉酒醒来，听到了ld酒吧死人的消息。
  众人才零零散散回忆起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没有人在现场找到那张卡，因而，也没有人知道黑口罩给韩灿的具体是一张什么卡。
  有人说，ld酒吧的老板娘早就对韩灿有意思了，那张卡说不定就是老板娘派人送来的。
  有人不赞同，因为后来那黑口罩后来走的时候，被好奇心重的人找上了麻烦，故意撞掉了他的帽子，发现是个秃头。
  ld酒吧的老板娘是不会跟秃子打交道的。
  因为她十分信奉荷尔蒙会传染这一理论。
  年过三十的她，如今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连夜都极少的熬。
  平日里，一过了晚上十点，老板娘便主动地去睡觉了，酒吧里有什么事都扔给了经理管。
  经理因为熬多了夜，变得更秃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历业务能力强，而且长得还算不错的话，老板娘早就叫经理走人了。
  但是尽管如此，老板娘也十分忌讳跟经理有过多的交流。
  还有人说，韩灿出事的前几天，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众人都以为他遇上什么事了。倒是出事的那天，韩灿见了人都是笑眯眯的。
  林落在那条心情好的证词下面划了一条线。 第16章 ，LD酒吧的证人们（一）   第十七章，ld酒吧的证人们（一）
  嘈杂的音乐，以及人声。
  尚暖掐灭了手中的烟。
  林落眼波微动，尚暖笑笑主动解释道：
  “抽着玩的，装装样子，没上瘾。”
  林落“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尚暖觉得无趣，将烟蒂摁进了烟灰缸里。
  蓝绿色的灯光打在尚暖的脸上，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坐在他们面前的，是ld酒吧的一个调酒师。
  昨天他们下午来到ld酒吧的时候，ld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因而他们只是找经理问了问情况。
  本来，他们是打算晚上再来一次的。
  不承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刚到达天宇集团的时候，就接到了周浩的电话。
  两人没有在天宇集团多待，匆忙赶回了警局。
  于是第二天，林落与尚暖在警察局看完录像与证人证词之后，下午便去了天宇集团，以及沙家湾地铁站找小女孩搭讪。
  到了晚上，两人便来了ld酒吧。
  “灿哥啊，他出事前几天，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哎……也不是不好啦，就是……心里有事，心事重重的那样子，当时灿哥没说，我们也没有多问。
  直到灿哥出事的那天下午，灿哥给人的感觉就是……整个人都变了……感觉他都要站不稳要飞到天上去了一样。
  所以我们就猜测，灿哥应该是之前的事解决了。
  没想到……唉……”
  调酒师年纪不大，话很多。
  林落雷打不动地问着一个问题：
  “韩灿死前，跟谁坐在一起喝酒？”
  调酒师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当时灿哥让我在吧台待一会儿，他去见一个朋友，我就去吧台接替灿哥的工作了。
  顾客有点多，我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灿哥，没注意。”
  “你都没有看一眼吗？”
  林落不死心。
  调酒师摇了摇头，道：
  “在酒吧里找人不容易。就算我想看一眼灿哥在哪儿，也不一定一眼就找得到。
  不过小新应该看到了的。”
  “小新？”
  林落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略微一思索，林落便想起来，那个后来撞掉了黑口罩帽子，发现黑口罩是个秃头的人，似乎就是小新。
  林落心里想明白了，没有急着将小新喊过来，又问年轻的调酒师另一个问题：
  “韩灿平日里住哪儿？”
  调酒师想了想，恍然道：
  “灿哥啊……应该住自己家吧……他一般只有上班的时候才过来，平时不在酒吧。
  小新还说……”
  调酒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
  看了眼林落，又看了眼尚暖，尴尬地“咳”了一声，生硬地转了话题：
  “毕竟灿哥长得漂亮，睡酒吧里不安全……”
  林落挑了挑眉，不去接调酒师的话，示意调酒师继续说下去。
  调酒师见了林落这反应，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一方面，他害怕自己不继续说下去，林落会反过来问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另一方面，自己还在这家酒吧里工作，实在不好说关于酒吧的坏话。
  于是调酒师再一次尴尬地咳了几声，有些嗫嚅地开了口：
  “警官，您是知道的，酒吧里面，鱼龙混杂，就算是我们员工在楼上有专门的宿舍，可只要是稍微熟门熟路一点儿的，都能够摸到里面去。
  像灿哥这样漂亮的人，在员工宿舍里是睡不安稳的。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灿哥为了他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也不会住在酒吧里的。
  啊……不过他具体住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调酒师一口气将这些都说完，面带客气而疏离的微笑，显然是有点后悔自己之前大嘴巴，说得太多了。
  这下惹了麻烦，有点想起身走人了。
  林落假意没有看到，笑呵呵挑起刚才调酒师没有说完的话题：
  “你刚才说小新说，他说啥了？”
  调酒师听了林落的话，脸一下就垮了，他有些挣扎道：
  “其实小新也没有说什么的，要不，警官你们自己去问小新？他还要晚点才上班，现在正在睡觉，不过我把他喊下来也没事的。”
  林落一脸的笑眯眯，客套道：
  “哪里需要你去把小新叫下来，这样太麻烦了。
  怎么，小新说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如春风般拂面的语气，仿佛现在正薄唇轻启，说着逼迫人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调酒师听了林落的话，眼睛一亮，正准备说：
  “对啊，可不就是嘛！”
  就见到那长相极其平凡普通的男人，微微扬起了下巴，目光如炬盯着他看。
  调酒师心里面闪过一个“难搞哦”的念头，也没了昔日里在漂亮姐姐面前耍滑头的心思，委婉道：
  “其实也没什么啦，小新不喜欢灿哥……
  所以，警官你们能懂我意思吧？”
  林落油盐不进，耿直道：
  “不太懂，能具体点吗？”
  调酒师眨了眨眼睛，道：
  “具体点就是，小新不会说灿哥的好话喽。”
  就这一句，却没了下文。
  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年轻的调酒师是打算替朋友瞒到底了。
  林落见好就收，没有再为难他，点了点头，站起来对他道：
  “辛苦了，谢谢合作。”
  年轻的调酒师道了声“应该的，应该的”，便一溜烟跑得飞快，来到了吧台。
  吧台里还有另一个调酒师。
  林落又把那个调酒师叫了出来问话。
  “跟韩灿熟吗？”
  林落开口问道。
  新来的那个调酒师叫做小天。
  小天比较谨慎地开口：
  “不算熟。”
  林落挑眉。
  于是小天便接着说了下去：
  “灿哥长得漂亮，刚来酒吧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跟灿哥说话……还有一小部分人，对灿哥的态度不那么友善，凑到灿哥身边的人太多了，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跟灿哥有来往。”
  “你所说的，喜欢韩灿的，以及不喜欢韩灿的，都有些什么人呢？”
  听了小天的话，林落好奇道。
  小天倒是比之前那个调酒师好说话多了，林落问到什么，他便说什么：
  “老板娘，经理，笛笛，清清，季晨风他们都喜欢灿哥。
  讨厌灿哥的话，小新，雨雨，顾怜然他们都讨厌灿哥。
  哦，季晨风，谢怜然他们是酒吧的驻唱。
  不过今天他们都没有来。
  现在在台上唱歌的是初雪姐。
  初雪姐每周一周二过来，季晨风每周三周四过来，顾怜然每周五周六过来，每周日他们三人换着来。
  今天周二，所以现在在台上唱歌的是初雪姐。”
  林落对小天的回答很满意，眯了眼睛，仰了头问道：
  “那初雪对韩灿是的态度是……”
  小天皱了皱眉头，纠正道：
  “初雪姐全名叫做江初雪啦。”
  林落没有多少诚意地道歉：
  “不好意思。”
  小天才又继续说下去。
  林落这才发现，在之前两人谈话的过程当中，小天会时不时地往舞台上瞟上一眼…… 第17章 ，LD酒吧的证人们（求收藏~）   这一发现，让林落稍微有点嘴抖……
  不过好在小天自以为他的心思比较隐蔽，在林落道歉了之后，没有多做计较，又接着说了下去：
  “初雪姐跟灿哥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
  毕竟虽然灿哥长得好看，初雪姐也不是那样肤浅的人，她的心不在灿哥的身上……她……”
  小天顿了顿，看了林落一眼，才又接着道：
  “初雪姐是学表演的……她以后若是想成角的话，需要资源，所以，她的心不在韩灿身上。”
  林落有些意外地看了对面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一眼，不过脸上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最后一个问题，清清跟韩灿的关系很好，那他跟小新的关系怎么样呢？”
  清清，也就是林落他们刚刚问话的那个调酒师。
  从常理来看，林落是觉得清清有些奇怪的。
  ——他既觉得韩灿好，同时又维护小新。
  两面三刀的人，林落见过不少。
  当面对着人家千般万般好，转过身去就给人家插上一刀的人，多的是。
  从清清的嘴里来看，韩灿与小新的关系，是势同水火，不怎么好的。
  但是，从清清的表述来看，他一面喊韩灿“灿哥”，可见人家是没有与韩灿交恶的。
  一面，他又不愿意说出小新说的关于韩灿的坏话。
  ——难道是那个小新不好惹，清清不愿意惹上麻烦？
  林落在心中暗暗猜测。
  小天听了林落的话，不假思索道：
  “清哥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啊。
  他很灿哥的关系好，跟小新的关系也好呀。”
  林落点了点头。
  小天走了之后，林落靠到尚暖的身上，问道：
  “对了，暖暖，刚刚他说跟灿灿相交好的人有哪些来着？”
  尚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林落的问题，而是侧过头去看着林落的脸。
  林落长久没有得到尚暖的答复，抬起头来，看尚暖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结果就看到了尚暖正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
  林落坦然地任尚暖盯着，问道：
  “我脸变了个样子，你是不是看不惯？”
  “没有。”
  尚暖声音沉稳，似乎说的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林落给了尚暖一张假笑。
  若是在以前，林落的那张脸，即使是假笑，也有着百媚生的效果。
  不过如今，林落顶着一张长相极为普通的脸，假笑的时候，便给人一种虚伪的感觉。
  尚暖盯着林落的脸，良久不说话，林落一张脸都笑僵了，见尚暖依旧没什么反应：
  比如说夸赞，或者失神，或者不好意思诸如此类的。
  便将头转了过了，坐直了身子。
  尚暖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回答了林落最初的问题：
  “跟韩灿相交好的人是：
  老板娘，经理，笛笛，清清，季晨风。”
  林落嗤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尚暖的无动于衷，让他不满意，这会儿听了尚暖的解答，也不当一回事。
  还是因为尚暖这段话的内容。
  但是，尚暖一听林落的声音，立马就知道了林落嗤笑的对象。
  他抿了抿嘴。
  不一会儿，老板娘便坐到了两人的面前。
  老板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如果单从老板娘的外貌，穿着打扮等方面，是绝对看不出，老板娘其实是酒吧的老板娘。
  反而会觉得她是哪家的阔太太。
  事实上，这样的猜测也差不多。
  只不过，老板娘不是人家里的，而是人养在外面的。
  这也是林落他们后来才知道的。
  “您好，请问对于酒吧员工韩灿遇害一事，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板娘伸出保养得很好的手，手指上涂了好看的深海蓝指甲油。
  她欣赏着自己刚画上的指甲，对林落说道：
  “小灿啊，长得挺帅的，就算是他平时规规矩矩的一个人，也容易招蜂引蝶，所以，估计啊，还是小灿的那张脸惹了祸。”
  林落意有所指地试探道：
  “招蜂引蝶，请问您具体所指的是……”
  却不料，老板娘完全不接林落的话，漫不经心道：
  “招什么蜂引什么蝶，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不是警察吗，那就去查呗。”
  林落不动声色地问道：
  “听说，您平时对韩灿比较关注？”
  这问题问得，结合老板娘之前说的话，就有点让人觉得冒犯了。
  “啊，我吗？”
  果然，之前一直端详着自己指甲的老板娘抬起头来，看向林落。
  不过转而，她便发现林落长得极其普通。
  老板娘心里鄙夷，脸上也显现了出来。
  林落甚至还能透过老板娘的脸，听到她内心的话：
  长这么丑，难怪只能当个警察……
  不过她说出口的话却是：
  “这很正常呀。
  韩灿长得好看嘛，长得好看，就能够为酒吧招揽生意，能够替酒吧招揽生意的人，我自然要对他亲近一点儿，好把他留在酒吧喽。”
  在说“好看”这两个字的时候，老板娘还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坐在林落旁边的尚暖。
  虽然尚暖在老板娘见过的众多美男里面，算不上十分出众的。
  但是有了林落这么个对比，尚暖就显得好看多了。
  林落颇有些无语。
  老板娘走后，林落看向尚暖，发现尚暖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人家心情还挺是愉悦的。
  林落轻“哼”了一声，凑过去揉尚暖的脸，不让他咧嘴笑起来。
  不料，本来只是咧着嘴的尚暖，咯咯咯笑出了声。
  刺激得林落更加不想理他。
  之后，两人又零零散散地见了一些人。
  小新下楼来的时候，林落才想起来，这是他们昨天在吧台见到的少年。
  当时清洁工似乎是喊了他一声“小新”，只不过林落并没有注意到。
  少年在见到两位警察的时候，脸上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厌世样子。
  不过，少年人的脸再臭，也都是好看的。
  林落忍不住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其实，在开口之前，林落想要问的是：
  “你成年了吗？”
  考虑到这样问或许会让人家小孩觉得有冒犯之意，林落比较委婉地换了一个说法。
  尽管是这样，对面的少年依旧皱了眉头。
  他没有回答林落的问题，而是带某种横冲直撞，少年一往无前的语气道：
  “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什么，这么说吧：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讨厌韩灿。
  韩灿长得漂亮，我稀罕他。
  所以老是惹他不快，就想引起他注意而已。
  就算这一段时间，我做得再混账，却没有一次，敢真正惹恼他……”
  说到最后面，小新红了眼睛，哽咽道：
  “如果韩灿还活着，他一定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他死了我也很难过的……”
  林落直直盯着少年人的眼睛，问起了之前清清说过的话题：
  “韩灿不住酒吧宿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然，林落想问的其实是小新之前说过韩灿什么。
  “这……”
  少年顿了顿，立马反应了过来，梗着脖子道：
  “我是说过很多韩灿的坏话，不过我这样说也是为了提醒他。”
  “提醒他？”
  林落的语气里，隐隐有了某种威压。
  少年人总有遇横则横的性子，他听了林落的怀疑之后，理直气壮道：
  “对啊。”
  随后又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
  “我悄悄地告诉你们，你们是警官，会替举报者保密的吧？”
  林落点点头，看向少年闪躲中冒着光的眼睛，他说道：
  “你说吧。”
  少年听了林落的话，也不待林落招呼，径直坐到了林落的对面，说道：
  “其实……你们知道的吧，我们这是酒吧……”
  “酒吧里的私下勾当特别多。”
  不待少年说完，林落便顺着少年的话说道。
  少年听了林落的话，狂点头，道：
  “对对对！警官，就是你说的这样。
  特别是如果被老板娘或者经理盯上了，那他们总是有机会得手的。
  因为酒吧的保安呀啥的，都是自己人。
  所以您懂了吧……”
  少年朝林落挤眉弄眼。
  林落眯了眯眼睛，面色不变地笑着，道：
  “懂了，你是说如果韩灿住酒吧的话，很容易被老板娘霸王硬上弓？”
  少年见林落这么直接，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含糊道：
  “唔……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吧……”
  林落点了一下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带着鼓励性质的笑意问道：
  “听说那个黑口罩最后出去的时候，是被你撞掉了帽子？能跟我们说说吗？”
  少年听了林落的提问，正色了不少，他坐直了身子，吸了吸鼻子，依言仔细认真地回想道：
  “当时我撞他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快，一下就把我给制服了……所以那个人的年纪，应该不是特别大，大概在四十岁以下，身手还矫健。
  喏……我是在经过他的时候，伸手摘掉了他的帽子，本来我还想把他的口罩也给摘下来的，没想到他反应奇快，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给反扣住了……”
  说着少年还示意了一下。
  林落点点头，让少年接着说下去。
  少年顿了顿，又想了想，道：
  “他的身体比较结实，平时应该有健身的习惯。
  ……眼睛的话……如果我再见到那个人的眼睛，我一定能够认出来的……”
  林落听了，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少年：
  “小弟弟，说话小心一点，你这样说，如果被凶手知道了，说不定人家会来找上你哦。”
  少年咬牙恨恨道：
  “他来了更好，我要为韩灿报仇！”
  林落摇摇头一笑置之。
  却不料，在不久之后，少年真的会因为这一件事而死。 第18章 ，老板娘给出的线索（求收藏~）   “唔……暖暖你怎么看？”
  两人离开酒吧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
  冬日的夜，极冷。
  林落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尚暖见了，伸手揽过林落的腰，将手插入林落的羽绒服口袋里。
  林落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尚暖以前就经常这样干。
  林落怕冷，过去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冬天，林落几乎整个人都要黏在尚暖身上扒不下来。
  如今尚暖主动揽过了林落，林落当然更是如此。
  他一边靠在尚暖身上，一边回想：
  那么，跟尚暖决裂之后的那个冬季，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韩灿长得太好看了，他自惭形愧，跟韩灿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敢凑得太近，即使是在冬天，他也不敢借着天冷的缘故，靠近韩灿取暖。
  所以上一个冬季，除非韩灿约，林落每天都宅在寝室里。
  孟司捷那时候已经很少回寝室了，因为他们家族的公司有得他忙的。
  大学的时候，孟司捷因为兴趣，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可是大学毕业之后，他到底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因而，大四伊始，孟司捷便开始熟悉公司的一切事务。
  只要是孟司捷下定决心去做好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会被做得十分出色。
  冬天的时候，孟司捷发现林落花很多时间待在寝室里。
  每到周末，他还会回来一次寝室，给林落带各种补给。
  林落心安理得地吃完了孟司捷买的东西。
  每周如此。
  如今再回忆起，关于上一个冬季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记忆，居然没有多少。
  似乎是秋天过后，就直接来年开春了。
  林落抿了抿嘴。
  就听到了尚暖的声音：
  “落落，上车。”
  原来他俩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尚暖那辆红色的suv旁。
  尚暖给林落打开了车门，林落钻了进去。
  身体一下失去了大暖炉，刚进车的林落瑟缩了一下。
  尚暖绕到了车的另一边，没有看到，不过却是一上车来就打开了暖气。
  一边回答了之前林落提出的那个问题：
  “各怀鬼胎，有可信的地方，却都不可尽信。”
  林落听了之后，“哼”了一声。
  他“哼”的是酒吧里的那些人。
  之前他听尚暖说了喜欢韩灿的人，“哼”了一声，也是“哼”的那些觊觎韩灿美貌的人。
  不过，林落在“哼”完之后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是：
  “在警察面前，也敢搞鬼。”
  尚暖不以为意，道：
  “落落，其实警察，在很多人的眼里，只是用来保护他们安全的人。”
  林落撇嘴，若是以前的林落，指不定会说出什么：
  “那就让他们去死”
  这样幼稚的话。
  但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又痛失了挚友的林落，这会儿却是很认真地看着尚暖道：
  “总有一天，他们会因此付出代价。他们总会遇到警察解决不了的麻烦，独自吃下那些恶果。”
  尚暖笑笑，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估计尚暖会万年不变地在感到欣慰时，伸出手摸林落的头。
  林落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说话了，掏出手机，记录刚刚听到的内容。
  一边记录一边跟尚暖说话：
  “这个清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嗯。”
  尚暖答了一声。
  林落于是便又说道：
  “这个小天……暖暖你怎么看？”
  尚暖看着前方，道：
  “除了他对江初雪有点意思，以及清清跟韩灿、小新两人交好之外，其他的估计都是他自己乱七八糟想出来的。”
  林落笑笑，道：
  “嗯，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那老板娘嘞，暖暖你觉得老板娘说的哪些话可信？”
  “老板娘……”
  然而，尚暖刚开口，便被林落打断：
  “看她对你的关注程度，就知道她以前一定是觊觎过灿灿美貌的人。”
  尚暖笑笑，没有附和林落的话。
  只是这笑意，相较于之前的笑，就淡了许多。
  可惜林落没有发现。
  两人沉默了一阵，林落撇过头来看尚暖，尚暖才又接着说道：
  “老板娘嫌韩灿死了晦气，想跟韩灿扯清关系，在她说起韩灿的时候，全程面无异色，所以……”
  尚暖顿了顿，林落追问道：
  “所以什么？”
  尚暖笑了一下，依旧没有看向林落，道：
  “所以人家是真的没得手，甩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心虚。”
  …………
  韩灿气得满面通红，咬牙切齿道：
  “她若是真的得手了，我不会让她好过。”
  尚暖抿了抿嘴角，驾驶着suv转了一个弯。
  转过弯之后，迎面碰上一个红绿灯。
  两人都沉默地等着红灯，林落是正在气头上，不想说话。
  尚暖则是不想跟林落交流关于韩灿的一切。
  待得过了红绿灯，尚暖才开口：
  “不过老板娘那儿，也不是毫无收获。”
  “是吗？”
  林落疑惑。
  尚暖点点头，问道：
  “还记得老板娘说韩灿长得好看的时候，她眼睛是往哪里看的吗？”
  林落一脸惘然，奇怪道：
  “她不是在看你嘛？
  怎么，这是个线索？”
  尚暖笑笑道：
  “不是，她除了看我之外，还往另一个方向看了好几眼。
  后来，她之所以看了我好几眼，都是因为注意到了我发现她在看别人。
  所以特意用眼神来提示我，要注意些。”
  “啊，是么？”
  林落觉得惊奇。
  尚暖点了点头。
  林落便又问道：
  “那你知道老板娘在看谁么？”
  尚暖没有看林落，但是，林落感觉得到，尚暖有余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接下来，尚暖说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嗯，知道，老板娘看的那个人，名叫孟景弛。”
  “哦。”
  尚暖说完之后，林落只是“哦”了一声。
  随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对了，你认识那个人吗？”
  尚暖轻声道：
  “不认识。
  不过，昨天我们去天宇集团的时候，碰到过他——他是孟司捷的堂兄。”
  “……啊……是吗……”
  过了良久，林落才惊呼了一声。
  却是没有了下文。
  尚暖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事实上是，他们两次去天宇集团，都没有见到那个孟司捷所谓的堂兄。
  尚暖说他见到了，应该是他们第一天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却没有与之交流。
  到了第二天，当尚暖他们听说了孟景弛这么个人，便提出想要见见，负责接待他们的秘书却说：
  他们孟总今天没有时间。
  天宇集团是家族产业。
  孟司捷他爹和孟司捷他大伯联手创办。
  虽然说孟司捷他爹占了大头，可如果孟司捷没了，孟景弛还是有继承公司的资格。
  下车的时候，尚暖征求林落的意见：
  “落落，明天我们要去见见孟景弛吗？”
  林落想都没想，点了一下头，道：
  “去。”
  等到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十点。
  尚暖利索地下了车，走到林落那一边。
  林落因为想到外面冷，而磨磨蹭蹭地不愿下车。
  直到尚暖将车门打开，冷风灌进来。
  尚暖的手尚残存有温度。
  他把林落从车里面拉出来，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道：
  “下车了早点上楼洗洗睡。”
  于是被尚暖强行拉下车的林落，便整个人都挂在了尚暖的身上。
  尚暖费力地拖着一个人形大包袱，走进了楼栋。 第19章 ，孟景弛   第二天，两人依言出发去了天宇集团。
  接待他们的依旧是过去两天接待他们的前台小姐姐。
  小姐姐第三次见到尚暖和林落的时候，笑容有些迟疑，笑得有些勉强。
  她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嘴里说着欢迎，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欢……迎？”
  尚暖与林落纷纷有些无奈地冲前台小姐姐笑笑。
  林落走过去，对小姐姐俏皮道：
  “小姐姐你好哇，好久不见，小姐依旧光彩照人呢。”
  小姐姐哭笑不得，从桌上上拿起了两只杯子，道：
  “哪里是好久不见，两位警官昨天前天都来了这里，怎么了警官，你们这次来是昨天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打听清楚吗？”
  ——第一次来的时候，两人还什么都没干，就被周浩叫了回去。
  说着，前台小姐姐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问道：
  “茶还是咖啡，两位？”
  对于这两位警官，前台小姐姐虽然态度随意，嘴里似乎是不怎么待见，但其实，小姐姐还是很喜欢这两个人的。
  一个是因为尚暖的颜值，另一个则是因为林落的好说话。
  林落自从换了一张脸之后，就变得爱笑以及健谈。
  因为他觉得自己长得太丑了。
  若还是像以前一样，见人便冷着一张脸，对人爱理不理的样子，那么，其他人多半是不会理自己的。
  林落很有自知之明，即使是自己话说得再多，也不太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之前，林落还拥有着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时，若是他稍微好说话一点，估计是会被姑娘们吞掉的。
  大一的时候，林落和乔庭皖赢了比赛，两人一人一瓶王老吉，撞着杯走出网吧的时候，乔庭皖说了一个笑话，把林落逗乐了，他抓着王老吉看着乔庭皖笑，结果被人拍了下来。
  那张照片最开始出现在t大的树洞，被女生夸：
  我的亲亲老天爷，好温暖的小哥哥呀，想恋爱，求联系方式～
  后来，有人路过，看到了林落的照片，立马就截了屏，并在树洞上说：
  各位，什么也八说了，拔刀吧！
  在这之后，两位女生隔空火药味十足地吵了一架。
  但是两人吵着吵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加入拔刀之战的人，远不止她们两个！
  她们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火药味有点猛，并且她们被炸得还有点懵啊……
  之后，林落的照片从树洞移到了贴吧、微博，迅速成了t大不少女生的屏保。
  在林落的照片像病毒一样蔓延扩散的时候，终于有人找到了林落的信息，将其公布了出来。
  于是情书像雪花一样地朝林落飞来，里面还绝对会有一句诸如：
  “你的笑像春日的暖阳／温暖的春风／灿烂的星空／优乐乐奶茶……”
  这样烂俗的句子。
  并且在一个月之后，林落还收到了不少来自其他学校女同学的情书……
  反正林落是被吓着了。
  如果他是个女的，那估计会被吓得更惨。
  自此之后，林落便没有对人笑过。
  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笑的时候，绝世美颜被人偷窥了去。
  而是厌恶他笑了之后，会引来的一系列麻烦。
  只不过，男神即使是不笑，那也是冰冷男神。
  林落长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即使是对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依旧有人凑过去，愿意替林落鞍前马后。
  如今的林落没有了顾忌，他也不是什么超脱世外的高人，自己一个人玩就能够很快乐。
  因而，林落很放心地放飞了自我。
  “咖啡好了。”
  尚暖笑笑，语气没有林落那么容易亲近，却也不是拒人千里的那种：
  “咖啡谢谢。”
  小姐姐端着两只杯子走远了。
  走之前，她对林落两人说道：
  “两位警官，你们先去那边坐一会儿。”
  林落与尚暖两人便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不一会儿，小姐姐端着两杯咖啡上来了。
  在昨天，小姐姐便注意林落喝咖啡时，只喝了一口，就皱了眉头，盯着咖啡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到了桌子上，之后再也没有喝过。
  小姐姐在冲咖啡的时候，暗自揣度：
  这位好说话的警官，莫不是不喜欢喝苦的？
  于是这一次，小姐姐冲咖啡的时候，特意给林落加了一包糖精。
  当然了，小姐姐不知道，林落昨天之所以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便皱上了眉头，把咖啡放在一边不喝了，其实是因为他嫌弃这咖啡便宜，喝着掉价。
  ——可怜他拥有着无数的钱，却没有花出去的机会。
  如果小姐姐知道当初林落的想法，估计这会儿，就不会给林落加糖，而是加包变态辣椒粉了……
  小姐姐将咖啡放好之后，便听到了尚暖的声音：
  “您好，我们今天是来找孟景弛的。”
  这一天孟景弛应该是没有会议。
  因而，小姐姐听了尚暖的话之后，便道：
  “好的，两位稍等，我给张姐打个电话。”
  两人坐在一边，捧着咖啡低低地啜着。
  小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偷瞄了一眼，看到林落果然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当然了，林落这会儿之所以喝了桌子上的咖啡，主要是因为今天的气温，比昨天的气温要低很多。
  他从外面进来，虽然室内比较暖和，但是林落还是想吃点热乎的东西下肚。
  让自己的整个身体，也都暖暖的。
  这会儿自己身体需要，林落也就顾不得这东西便不便宜，掉不掉价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前台小姐姐走了过来，道：
  “孟经理这会儿没有会议，两位警官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孟经理在十一楼，1120。”
  林落与尚暖道了一声谢，便上楼去找孟景弛了。
  孟景弛长着一张刀削似的的脸，带着厚厚的金边框眼睛。
  与孟司捷有七分的相似。
  只不过，孟司捷看上去要比孟景弛更加的内敛，与不容易接近。
  而孟景弛看上去，则更加外向，与容易亲近。
  孟景弛看到两人之后，客气地走过来，跟两人握手，道：
  “两位警官好，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是因为……”
  孟景弛先是跟尚暖握了手，接着，朝林落伸出了手。
  林落抓住了孟景弛的手，却没有松开，他仔细盯着孟景弛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认识韩灿吗？”
  孟景弛的手抽不出来，他眨一下眼睛，认真地看向林落，做出一副尽量和善，想跟林落继续交流下去的样子，问道：
  “您说什么？”
  林落的语调，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你认识韩灿吗？”
  孟景弛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林落的问题，而是眼波流转地盯着林落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
  “不认识，韩灿是？”
  林落的目光，在听到孟景弛说完这话之后，终于移开了。
  他没有回答孟景弛的问题，而是状作若无其事地问了孟景弛另一个与之毫无相关的问题：
  “孟经理，你身上的气味很好味，是用了什么牌子的香水？”
  孟景弛听了林落的话之后，脸色微变，僵了一两秒钟，才依旧笑眯眯道：
  “我没有用香水的习惯，您闻到的应该是我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至于是什么牌子的，我回去可以帮您问问阿姨。”
  林落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诚意道：
  “好的，麻烦了。
  那么，您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呢？”
  孟景弛脸上略显尴尬，看了林落身边的尚暖一眼，见尚暖没有丝毫的反应，孟景弛无奈道：
  “appelles，是一个很常见的牌子，我一般用柳皮。”
  林落眼珠子动了动，视线扫过孟景弛，礼貌地道了一声：
  “谢谢。”
  孟景弛摆了摆手，道：
  “您客气了，不知道警官您怎么称呼？”
  林落张了张嘴，正准备说，尚暖抢先一步答道：
  “他叫胡雍，我叫尚暖。”
  孟景弛听了两人的名字之后，紧绷的面部，有些许的缓和，他笑了笑，对林落客气道：
  “胡警官，尚警官，你们好。” 第20章 ，乔庭皖手机中的痕迹   走出天宇集团的林落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尚暖从林落身后走了出来，问道：“韩灿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林落回头看向尚暖，轻声道：
  “巧了，灿灿也不用香水，洗发水沐浴露用appelles的，洗衣液用橘子味的，闻上去就很清新，跟他很般配。而且……”
  林落顿了顿，撇过头，道：
  “灿灿跟人说话，底气不足的时候，就会摆出认真听对面讲话的样子。”
  他的眼前浮现出孟景弛第一次听到“韩灿”这个名字时的场景。
  林落朝尚暖眨了眨眼睛，随后自嘲地笑笑，道：
  “喏，就是这样……”
  自大楼里走出来的尚暖，看着林落的脸。
  冬日的天，阴阴沉沉，大楼里面也是光线暗淡。
  从大楼里面走出来的尚暖，看着林落身后的天，有一种从一片黑暗当中，长途跋涉，又进入了另一片黑暗当中的感觉。
  不过，——尚暖将目光瞥向林落，所幸，在这到处是黑暗的地方，还有一处闪着光亮的地方。
  只是可惜，这样一片光亮，极度愚蠢，而不自知……
  尚暖面色无异样地朝林落走了过去。
  林落的情绪有些低落，似乎在极度压抑着什么。
  只不过，林落内心里愈发在意的事情，便愈发地会在面上表现得风轻云淡。
  却不知，尚暖到底是跟林落一起走了三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林落心中所想？
  哪怕是林落竭力掩饰着，尚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的呀……
  林落丝毫没有察觉，或者说察觉到了也没有当一回事。
  朋友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关系。
  林落真要决定了的事情，尚暖改变不了，尚暖也不会改变。
  ——因为他知道林落的骨子里，从来都是一个薄情而寡恩的人。
  尚暖低下了头，收敛住了自己眼底的光。
  林落回头冲他问道：
  “暖暖，我们回去查查庭皖死前都跟什么人通过电话，或者微信联系记录……这个我们应该能够看到的吧？”
  尚暖点了点头，道：
  “乔庭皖的手机还放在物证科。”
  与此同时，周浩那边也派出了人，去到t大打听胡雍的消息。
  只不过，林落两人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周浩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因此，周浩依旧是摸不透林落的身份。
  也不知道，“胡雍”在这起连环案件当中，起着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不过，正如这起连环案当中，死掉的都是t大的人。
  ——据尚暖所说，死掉的四人，曾经一起研发了一个项目，是编写一个能够破除一切防火墙的程序。
  当然，除了已经死掉的四人，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个项目成功了没有。
  以及当初攻击警察局系统，删除掉ld酒吧录像的黑客。
  尚暖的技术已经算是顶尖的了，否则，警察局也不会不计前嫌地给他一个饭碗——当然，人家或许也不缺。
  只不过当初李文斌将尚暖带回警察局时，尚暖的那个样子……
  啧……
  周浩略微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不过，他的思绪没有飘远，而是继续想到：
  华国计算机领域的人才，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出自t大。
  t大最顶尖的人才，最后会成为国家的武器。
  其余的则散落在各行各业。
  尚暖的技术，高出了b城警察局信息科的人员一大截，也就能够说明，尚暖在t大的成绩，是属于优秀水平的。
  攻击警察局系统的黑客，能够让尚暖也回天乏力。
  周浩自认为遇到一个野生的顶级黑客，可能性不大，况且这个黑客还带着明确的目的，因而，周浩猜测：
  那个黑客，一定是t大的人。
  并且，与死掉的四个人中，至少一个相识。
  在这时候，一个叫“胡雍”的人，自动找上门来……
  不说胡雍就是那个黑客，但是胡雍这个他之前忽略掉的人，总归是与案子有关的吧？
  并且，既然自己之前忽略过一个胡雍，那么，说不定，自己之前就还忽视过其他的诸如“张雍”“李雍”之类的这样的人呢？
  尽管思绪在心里面转了几转，周浩再次见到“胡雍”的时候，面上却愣是没有表现出一点儿。
  林落与尚暖回到警察局之后，很顺利地拿到了乔庭皖的手机。
  乔庭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他死前三天，乔庭皖的姐姐打过来的。
  乔庭皖叛逆，上大学之前，就跟家里闹翻了。
  在读大学期间，乔庭皖跟家里人联系，也只是跟他姐姐联系。
  乔姐姐对这个弟弟很关心，不过，她工作比较忙，乔庭皖对于姐姐时不时的电话，也感到厌烦：
  ——二十多岁，还没有到想家的年纪。
  因此，姐姐给乔庭皖打电话并不频繁。
  却不料，那个电话打完之后，乔姐姐再一次接到弟弟的电话，却是警察局的人打过来的……
  林落将乔庭皖的手机连接到电脑上，一一登入了乔庭皖的社交平台，进行了几个操作之后，忽然，正在敲击键盘的手，拼命地颤抖了起来。
  尚暖一直在一边看着林落操作，如果说林落、尚暖、乔庭皖、孟司捷、韩灿这五个人里面，谁的黑客技术最好，无疑是林落。
  至于为啥。
  无他，因为林落跟其他四个人都认识。
  解决一个问题，一般有多种方法。
  林落知道尚暖惯用的方法，知道孟司捷惯用的方法，知道乔庭皖惯用的方法，也知道韩灿惯用的方法。
  知道他们用了之后，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知道他们完事了之后，会留下怎样的伪装做掩饰……
  因此，林落在乔庭皖的手机里，看到有韩灿留下的痕迹时，内心里不淡定了。
  接着，林落用韩灿惯用的方法，一点点拆开韩灿的那些伪装，看到乔庭皖死前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韩灿打过来的时，林落……
  尚暖看到林落的手忽然止不住颤抖，走过去一把握住林落的手，问道：
  “怎么了？”
  林落抬起了头，眼中有水滴流动，像一块含有液体的琥珀。
  此刻，琥珀里面似乎藏有千言万语，但是，最后，他看着尚暖，却只是声音有些轻飘飘道：
  “庭皖死前，灿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尚暖看着林落，半晌没有等到林落的下文，只看到林落有些木然的脸。
  尚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尚暖的表情，很是淡定。
  可是他看向林落的眼神，却似乎是掺杂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林落看到了尚暖的眼神，说出口的话却是：
  “让信息科的人去查查孟景弛跟韩灿的来往，把孟景弛带过来审问吧……”
  尚暖的眼神，在林落的话音落下之后，也暗淡了下去。
  林落没有再看尚暖，兀自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直到脑海当中，忽然有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宿主，系统检测到宿主的身体受到了损伤？”
  林落茫然回应：
  “啊，没有啊？”
  回应完，林落忽然察觉到右手传来一阵剧痛。
  林落“嘶”了一声，朝右手望去，就看到了尚暖白皙的手，正握着自己纤细的手。
  林落讶异地看了尚暖一眼，尚暖立马察觉到了，低头看了一眼林落的手，看到林落的手已经有了青紫色的痕迹，立马又惊又悔地松开了。
  忍不住喊到：
  “落落……” 第21章 ，孟景弛与韩灿的关系   林落迅速被尚暖带去了医院。
  警察局离医院不远，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但是对于正在忍受着手骨被折断之痛的林落，从警察局到医院的每一秒钟，都觉得艰难无比。
  特别是在林落问了系统：
  “系统啊，你帮我看看，页面上面有没有止痛药？”
  系统机械的声音，显得特别的不近人情：
  “有的，恢复生命值和极速眩晕，你要哪一个？”
  林落一想：
  极速眩晕……他若是用了，估计会让人直接以为他是疼晕的吧？
  而恢复生命值——若是他用了恢复生命值之后，他断掉的手不是立马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吗？
  无端端断掉的手莫名其妙地就好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且不说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车祸之后换了一张脸活了下来。
  他说他是以前的林落，估计也就只有尚暖肯信。
  而若是他断掉的手，在尚暖的眼前，突然就好了……
  尚暖就算接受能力再强，也会觉得林落怪异吧？
  说不定还会把林落当成一个怪物，妖怪……或者是机器人？
  脑海里冒出机器人这个想法的时候，林落思绪顿了一下，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机器人？
  林落捉摸不透自己为啥会突然想到机器人。
  这么一琢磨，林落便也短暂地忘了手上断骨的疼痛。
  汽车很快到了医院。
  尚暖很快将林落带去了医院，医生将林落的手接好之后，再回到车上，林落哼哼唧唧了一路，有点后悔在医生帮自己正好骨之后，他为什么没有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把恢复生命值给喝了。
  林落决定一回警察局，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把恢复生命值给喝了。
  那厢，手握方向盘的尚暖却是沉默不语。
  林落手疼，也懒得说话。
  而且因为之前的发现，林落心里面烦躁得很，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尚暖的异常。
  等到林落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晚上十点。
  这期间，还发生了很多的事。
  先是周浩在听了尚暖的分析之后，命令信息科的人，去调查孟景弛与韩灿的来往。
  之后，信息科的人发现：
  韩灿与孟景弛，竟然是名义上的表兄弟。
  至于为啥是名义上的，则是因为：
  韩灿是孟景弛舅舅的养子。
  孟景弛的妈妈，在孟景弛六岁的时候，抛夫弃子，跟着自己情人私奔了。
  这件事在孟大家一直是一个禁忌。
  孟大，也就是孟景弛的父亲，孟二的兄长，孟司捷的大伯，以及被绿的男主……
  孟景弛的妈妈走后，孟大家就与韩家断了联系。
  韩家，也就是孟景弛妈妈的家族。
  况且，在孟夫人离开孟家不久之后，他的弟弟，也就是孟景弛的舅舅一家，就出车祸都死了。
  ——除了他们年仅四岁的养子。
  他们的养子那天刚好没有同养父母一起外出，因而避开了那起车祸。
  只不过，孟景弛舅舅死后，他的兄弟便联手将年仅四岁的韩家养子赶了出去。
  ——毕竟一个年仅四岁的韩家养子，能够对韩家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只不过，等到他长大了就不一定了。
  因此，下手一定要趁早呀。
  韩家众人都以为被抱养回来的小孩，在被赶出韩家之后，会继续回到福利院。
  那孩子，他们看了，长得好看又乖巧，就算再回到福利院，也不怕没人要。
  然而，却不料：
  这些年，一直都是孟景弛在资助韩灿？
  找到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警察局的人立马便又风风火火地赶去了天宇集团。
  周浩在业内名气很大，毕竟是重案组组长。
  因而他一到天宇集团，便见到了孟景弛。
  孟景弛见到周浩的时候，依旧是笑眯眯的，很有礼貌：
  “周队长，你好，久仰大名，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浩的经验要比林落尚暖他们老道。
  但是这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对待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撒谎就会很艰难。
  但若是他们遇到之前毫无接触的人，扯起谎话来却是无比的顺畅。
  孟景弛便是这样的人。
  并且他脸上，还总是挂着极具欺骗性的笑脸。
  这会儿见到了周浩，虽然周浩经验老道，但是孟景弛一点儿也不慌。
  周浩见了笑容灿烂的孟景弛，同样回以职业假笑：
  “你好，孟经理，我这次来，是想来找你了解了解韩灿的情况的。”
  “韩灿？”
  孟景弛眯眼，“似乎这个人的名字，我上午就听你的同事提起过，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周浩以万年不变的语气向孟景弛道：
  “他死了。”
  孟景弛眼中的讶异恰到好处，他有些吃惊地问道：
  “啊……这么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浩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他看着孟景弛，用娓娓道来的语气，问道：
  “韩，这个姓氏，孟经理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孟景弛被猛的一刺，神色有些微恼，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点儿，语气也冷淡了一些，问道：“周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孟景弛见到周浩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收敛，便正色道：
  “孟家与韩家，早在十八年前便断了联系。
  如果是韩家的事情，那么周队长请回吧，孟家不会跟韩家的事情扯上关系。”
  周浩眼见着笑嘻嘻的人变得一脸严肃，才移开了目光，重复了一遍孟景弛的话，道：
  “孟家不会跟韩家的事情扯上关系，可是孟经理这十八年来，却是一直在资助着韩家的养子呢。”
  周浩眼睛眨了眨。
  孟景弛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他的神色马上便调整了过来，看向周浩笑得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韩灿是舅舅家的养子？”
  周浩答道：
  “是的。”
  孟景弛得到了周浩的答复，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道：
  “这些年我是一直在资助舅舅家的养子，不过是因为当初我小时候，舅舅对我确实不错，我的母亲……”
  孟景弛停顿了一下，看向周浩诚恳道：
  “我母亲的事情，相信周队长您已经知道了吧？
  我父亲与母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年幼的时候，母亲对我的态度很冷淡，母亲那边的亲戚，也都是乌烟瘴气的一团糟，唯有舅舅，是真心待我好的。
  直到如今，我还记得小时候，舅舅每次见到我，隔着老远，半蹲在地上，亲切地喊我的名字，等我跑过去，就将我高高地抱起……”
  好看的男人嗤笑了一声，道：“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舅舅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待我亲近过。
  所以舅舅与舅妈出车祸死了，我照看一下他们的养子，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我到底是恨着我的母亲，因而，这些年都只是给那个小孩打钱，其他的并未做过多的关注。”
  一顿话说完，孟景弛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周浩问道：
  “怎么，那个小孩叫韩灿吗？”
  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漏洞，周浩点点头，道：
  “是的。”
  孟景弛脸上露出些许不忍，道：
  “可惜了……周队长，那个孩子的死因是……”
  周浩的语气也随着孟景弛变得有些惋惜：
  “氰化钾中毒，在十天之前。”
  孟景弛惊呼：
  “那孩子是被人杀害的？”
  周浩点点头，道：
  “是的。”
  过多的情况，周浩却是没有多嘴介绍。
  孟景弛欲言又止，抓住了周浩的手，叮嘱道：
  “那周队长，你可一定要替那孩子抓到凶手啊！”
  周浩很诚恳地道：
  “一定一定。”
  …………
  林落与尚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孟景弛与周浩两个人手抓着手一副“亲密”的样子。
  秘书因为两人上午已经来过一次，又知道在不久之前，已经有一名警察进去了。
  便在尚暖强势地掏出警察证准备进去时，没有阻拦。
  孟景弛在见到相貌普通的林落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周浩听到身后的动静之后，便转过身去看，因而没有看到孟景弛的细微表情变化。
  尚暖则是自从林落发现了乔庭皖手机的奥秘，说出要去找孟景弛的时候，情绪就一直不怎么对劲，这会儿浑浑噩噩的，也失去了昔日的敏锐。刚一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孟景弛的表情。
  于是这便造成了林落与孟景弛两人一次隔空的眼神碰撞。
  而尚暖与周浩都没有发现。
  周浩看到是尚暖两人之后，有些讶异道：
  “你们两位怎么来了？”
  随后，周浩又撇了一眼林落的手，问道：
  “手没什么大碍吧？”
  孟景弛也随后出声：
  “两位警官好，胡警官的手这是怎么了？”
  尚暖抓住林落的手腕，看向孟景弛时，笑得有些客套，客套中还带着些许隐隐的戒备，道：
  “没事。”
  于是周孟两人都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林落任尚暖抓着自己的手腕，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可惜，他一直都想不起来。
  眼前也不是想那一点点不对劲的时候，他直勾勾地看向孟景弛道：
  “你说你不认识韩灿？”
  孟景弛见了林落的表情，在心底里面暗呼了一声“见鬼”：
  自己以前明明不认识一个叫胡雍的人，对这张长相普通的脸也没有丝毫的印象，但为啥，他就是有一种眼前的人，十分了解自己的感觉呢？
  但是面上，孟景弛还是波澜不惊地看了周浩一眼，解释道：
  “刚刚听周队长说，我才想起来，韩灿是我舅舅家的养子。
  我因为母亲的原因，在舅舅死后资助了韩灿，但并未对他做过多的关注，所以，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那孩子叫韩灿。”
  林落冷笑着看了孟景弛一眼，问道：
  “那这些，你又怎么解释呢？” 第22章 ，“除掉他们”与“垫脚石”   林落冷笑着看了孟景弛一眼，问道：
  “那这些，你又怎么解释呢？”
  林落的话音刚落，不仅孟景弛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就是周浩，也朝林落看了过来，接着，两人同时出声问道：
  “什么东西？什么解释？”
  “怎么回事？你们发现了什么？”
  周浩这话一出，刚刚与之相谈甚欢的孟景弛感情就有些微妙了，他眼神带有些许凉意地看了周浩一眼。
  周浩自己也察觉到了，从孟景弛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摸了摸鼻子。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孟景弛手上的温度……以及，孟景弛身上好闻的气息……
  周浩摸鼻子的手忽然顿住。
  不过，他的眼神，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连转都没有转。
  林落将手机递到孟景弛的眼前，里面是一水儿聊天记录的截屏。
  林落在韩灿的隐藏加密文件里，找到了韩灿与一个备注叫“家人”的聊天记录截屏。
  原本，以韩灿的谨慎程度与技术手段，删掉的聊天记录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但是，韩灿对这个叫做“家人”的人，太在意了。
  他每一次与“家人”的聊天，都会被截屏保存下来。
  因而，林落毫不费力地韩灿的联系人当中，找到了“家人”，追踪其ip显示的地址，正是孟景弛名下的某别墅。
  孟景弛在看到那些聊天记录的第一眼，便变了脸色，他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小灿他……”
  他不相信韩灿对他居然会留有后手……
  事实上，韩灿对他，也没有留有后手，他只是……太珍惜跟孟景弛有关的一切了。
  孟景弛被带走之后，周浩好奇地拿过林落的手机来看。
  他最先看到的时候2050年十月的一条消息：
  “小灿，钱已经到卡上了，好好生活。”
  2050年，正好是十八年前。
  六岁的孟景弛，失去了妈妈。
  四岁的韩灿，失去了养父母，被赶出了韩家。
  周浩一张张地划过去，时间流转，很快到了2067年。
  “你说，孟司捷编出了一个能够破解一切防火墙的万能程序？”
  “嗯。哥哥，我们要怎么办？”
  天宇集团是一个主研发高端科技产品的公司，孟司捷从小接触，才会对计算机产生兴趣。
  如果孟司捷编出了一个极其厉害的程序，对整个华国，乃至整个世界都有影响，那么，天宇集团势必会借着这个程序，稳步上升。
  而孟司捷，在公司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孟景弛对公司上心了这么久，当初孟司捷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意孤行选择了一个跟经济管理毫无相关的计算机专业，孟景弛才能够容许他一直存在的。
  却是没有想到，没有选择经济管理专业的孟司捷，饶了一个大圈子，居然又有可能要成为公司的核心人物了？
  孟景弛表示：
  他怎么能够容忍呢？
  孟景弛问：
  “你能编出那个程序吗？”
  在程序刚编的时候，孟景弛便听韩灿说了这么一回事。
  但是，那时候孟景弛也没有当一回事。
  只是叮嘱韩灿留意一点。
  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孟景弛从来不会杞人忧天。
  却也不会在看到初有苗头的时候，放任不管，任其发展。
  他会派一个他信得过的人，守在那个苗旁边，等到苗儿有长成的姿势时——便一把掐断……
  韩灿说：
  “给我点时间。”
  孟景弛回：
  “你能够编之后，就除掉他们。”
  韩灿答应：
  “好。”
  ……
  当初林落看到这里的时候，简直全身发冷。
  自始至终，他对韩灿都是一心一意的。
  韩灿长得太好看了，林落对长得好看，是特别好看，并且愿意亲近他的男孩子毫无抵抗力。
  当初，尚暖见了林落对韩灿的态度，忍无可忍，抱着球对林落说：
  “林落，如果你再跟韩灿来往，以后就别来找我打球了。”
  那一次，尚暖罕见地没有喊林落“落落”，林落看着夕阳下，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孩一脸严肃，扔下一句：
  “你有病吧？”
  走了。
  他不知道，那一次，尚暖抱着篮球，坐在篮球场边上，从夕阳西下，篮球场上成堆成堆的人，你来我往，一直到月上星空，篮球场上空无一人。
  尚暖仔细回忆了一遍他与林落三年来的相交往，回忆结束的时候，尚暖起身，扔掉了篮球，嗤笑一声，在心底里面念了一句：
  林落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走了。
  林落当时在尚暖与韩灿之间，选择了韩灿。
  即使是在此之后，林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韩灿对他是面热心冷，待他并不亲近，林落也不曾后悔。
  那个程序，最初是孟司捷、乔庭皖、林落和尚暖四个人一起编写的。
  只不过后来尚暖跟林落闹翻了之后，便退出了编写。
  那时候，编写才刚刚开始，尚暖退出对整个程序的影响不大。
  因而，韩灿加入进来，难度也不大。
  孟司捷在看到韩灿人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半晌没有表态。
  最后在看到林落若无其事地跟韩灿交流时，选择了沉默，算是默认了韩灿的加入，没有拒绝。
  而乔庭皖，则是在林落带着韩灿出现的时候，笑得有些勉强道：
  “韩灿也来吗？
  真好，这样我们就又有一位美人啦……”
  韩灿听到乔庭皖的话时，语气不客气地噎道：
  “什么美人啊，你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林落附和道：
  “就是。”
  乔庭皖表情微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结巴了一下，只喊出了一个“我……”
  孟司捷在一边看了，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地喊了一句：
  “小落，过来一下。”
  林落闻言，看了一眼孟司捷的方向，转过身来拍了拍韩灿的肩膀，说道：
  “灿灿我先过去一下。”
  韩灿难得温和地对林落笑笑，道：
  “去吧。”
  于是林落走了。
  走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乔庭皖一眼。
  韩灿也是。
  韩灿看着林落离去的背影，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站在他对面的乔庭皖。
  不同的是，林落是自在随意惯了，除了他在意的人，对于不在意或者他暂时不在意的人，他都很容易忽略。
  而韩灿，则是完全没有将乔庭皖放在眼里。
  就算是他此刻“深情”凝视着的林落，也不过是他接近目标的垫脚石…… 第23章 ，记忆出现差错   周浩讶然，看着手机道：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孟景弛指使韩灿干的？”
  林落没有说话，尚暖也没有说话。
  周浩不知道这位叫做胡雍的，此刻全身上下透露出来阴郁，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周浩在疑惑的时候，陡然想到：
  貌似，曾经跟林落关系不错的尚暖，在这几天中，情绪都很正常啊……
  周浩没有多想。
  因为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的问题：
  “那么，韩灿是谁杀的呢？
  孟司捷、乔庭皖、林落是韩灿杀的，唔……”
  周浩停顿了一下，疑惑道：
  “那么，韩灿难道是孟景弛杀的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攻击警察局系统毁掉酒吧录像的那个黑客，是哪里来的呢？”
  林落顿了顿。
  他看向了周浩，两眼怔怔。
  周浩忍不住伸出手在林落的眼前晃了晃，喊了一声：
  “胡兄弟？”
  林落朝周浩点了点头，算是应付。
  周浩眼观鼻，鼻观心，凑过来问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落笑笑，笑得十分疏离，道：
  “没有。”
  但是林落虽然这样说着，却是避无可避地想起，他第一次随着尚暖回到自己出车祸的地方时，一下车，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那是肇事司机的脸。
  因为那张脸正在打着方向盘。
  而另一个画面，是有一次，林落在学校后门的小吃街，看到过韩灿跟那个男人在撸串。
  林落走了过去，韩灿看到了他，便指着那个男人向林落介绍：
  “我肖叔叔。”
  “我肖叔叔。”
  这句话在林落的脑海中忽然炸开。
  随后而来的，是尚暖坐在餐桌旁对他说：
  “肇事司机名叫肖克……”
  当时头脑炸裂的林落，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
  毕竟，那时候的韩灿，也是死了的啊。
  他最珍惜的朋友，尸骨未寒，他没能替他找到凶手，反而暗自将一盆污水泼给了再也不能言语的他……
  哪怕是在韩灿活着的时候，林落也不曾让韩灿背过锅……
  在他死后，他永远地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之后，林落还怎么忍心？
  他刻意忽略，拼命努力想从别的地方找到证据，来找到其他可疑的人。
  …………
  却没想到，现实何其讽刺：
  那个光凭长相，就哄得他掏心掏肺的韩灿，竟然真的，生出了害他的心思……
  而刚刚，周浩说的话，林落只听清楚了一句：
  “林落是韩灿杀的……”
  …………
  有些事情的真相，只能够通过其他人的嘴巴说出来。
  …………
  林落在这一整天，情绪都不怎么高。
  孟景弛被捕之后，林落一个下午，都在看韩灿保存的那些截屏。
  等到晚上，林落与尚暖一起回家的时候，林落忽然扯住尚暖，问道：
  “暖暖，你知道我和司捷几人在大学里面，编码的程序是什么吗？”
  起初尚暖并没有在意，直接回答道：“不知道啊，怎么了？”
  可是他回答了之后，却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撇过头来看了林落一眼。
  林落眯了眯眼睛，不确定道：
  “我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不记得关于程序的事情了。”
  尚暖深深地看了林落一眼，问道：
  “是吗？”
  林落点了点头。
  两人相互对视。
  林落的眸子平淡如水。
  尚暖的眸子深不见底。
  最后林落率先走出了电梯，留下在电梯里面表情阴晴不定的尚暖。
  不过他见到林落走出去了之后，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林落没有尚暖家的钥匙，率先走出去之后，走到了门口，便只能停在门口等尚暖。
  尚暖走了过来，沉默地打开了房门，看着林落陷入一片黑暗中的背影，按下了门口的开关。
  …………
  林落的脑海中。
  林落盘腿坐着，以手撑着头。
  在他的对面，林落看不到的迷你小机器人有样学样，学着林落的样子，机械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目光。
  ——也不知道它一个机器人是怎么做到的。
  皱了半天眉头的林落开口：
  “系统，你在吗，能说话吗？”
  系统机械而不近人情的声音响起：
  “我能说话，不过我不在。”
  林落毫不客气地“噗”了一声，仰头道：
  “你说怎么办吧，现在事情很严重了。
  当初换了个身子也就算了，你说，我怎么连记忆都丢了一些呢？”
  系统换了一个机械的女声，一字一顿缓慢说道：
  “兴许是身体排异呢？你有没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呢？”
  林落礼貌地对系统道了声“滚”。
  “别用这种恶心人的声音，你既然能够变声音的话，那就换个萝莉一点儿的，可爱一点儿的。”
  “啊，是这样吗？”
  须臾，系统便发出了一个极为萝莉的声音。
  林落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声蠢系统。
  没有再去管它。
  毕竟任谁绑定了这么个糟心的系统，心里面也会不痛快：
  惹下这一大堆破事就算了，还不给解决。
  这就好比，有人好言好语送了你一个东西，就比如说一辆车吧，结果，这车老是抛锚不说，还没得售后，所有的问题，还都得自己解决。
  若是可以将系统给卖了，林落肯定不会犹豫。
  只不过，价钱要稍微高一点才行……
  “宿主，你喜欢可爱的系统小70这样说话吗？”
  见林落没有理自己，丝毫不知道宿主心思的单纯系统，凑过去新鲜无比地跟林落搭话。
  林落咧了咧嘴，问道：
  “我的脑海里面没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所以，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可爱的系统小70思索了一会儿，萝莉软萌而迷糊的语气，差点让林落一下子给化掉了：
  “emmm……这个啊，可能是因为当初宿主你飞进这具身体的时候，灵魂与身体不契合，就有些记忆被撞飞了。”
  ？
  林落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
  直愣愣地盯着系统，整张脸都在说：
  “还可以这样？”
  但可惜，系统毕竟只是一个机器人，对人类微妙的表情，理解得还是不够深，因而，它即使是扑捉到了画面，也依旧理解不了，自家宿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因而，系统只是回复了一个欠打的：
  “是的呢。”
  林落狠狠磨牙，怒道：
  “你把声音给我变回来。”
  系统“啊咧”了一声，干净利索地拒绝了：
  “每一个系统，都有自主选择声音的权力。”
  当然，事实上是，系统害怕自己的声音变回去之后，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遭到自家宿主惨无人道的谩骂。
  他还是一个小系统呢，心理不能承受太多的伤害。
  而林落……
  他发现自己对变声成萝莉音的系统，竟然毫无办法。
  一时颓废之下，林落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系统见自家宿主，乍然不跟自己说话了，再一看自家系统这受挫小娇花落败的模样，于心不忍。
  一时的于心不忍，系统忽然眼前一亮，它机械的眼睛闪了闪，道：
  “啊咧，宿主，我想起来了，我的主脑存储当中，有你的生平，如果你丢了某部分记忆的话，可以观看我主脑当中的生平。”
  “是吗？”
  林落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客气地责怪道：
  “有这玩意儿你不早说？”
  系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我给忘了。
  主脑里的人物生平，一般都是宿主你刚拥有新身份的时候，就灌输到你脑袋里面的。
  只不过，你知道的，宿主啊，当初我们绑定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所以我一时就忘了我主脑里面还有个生平……”
  林落大方地表示：
  “小问题啊小问题，对了，我的生平呢？”
  这话一说出来的时候，出于系统的尿性，林落突然有一小丢丢不详的预感。
  不过好在，系统这一次还算靠谱，“倏”的一下，一个发光的u盘，便出现在了林落的手里面。
  林落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一瞬间的迷糊，对着一片空气问道：
  “话说，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萝莉软软的声音传来：
  “喏……把生平贴到你额头上去就行了。”
  林落依言把发光的u盘贴到了额前，接着，有什么东西，在林落的耳边呼啸而过。
  林落眼前一暗，在彻底黑暗之前，林落只来得及说出一句：
  “我……”
  系统软软糯糯的声音之后传来：
  “啊咧，忘了说，一般接收了生平之后，要昏迷个一两三天……” 第24章 ，胡雍死了，身份戳穿（一）   一天之后，林落在医院睁开了眼睛。
  睁眼处，床头站着一众的人：
  周浩，尚暖，以及一些医生护士。
  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
  周浩看到林落醒来了，眼睛迸发出了一道光。
  他斜眼觑了尚暖一眼，道：
  “尚暖，解释一下？”
  这时候的周浩，全然没有了在警察局见到的时候，那样好说话笑眯眯的样子。
  他盯着尚暖的时候，有点像是狼在盯着即将被自己拆分入腹的猎物。
  尚暖没有理周浩，甚至是无视了他，直接伸手过去，摸了摸林落的脸，问道：
  “感觉怎么样？”
  林落没有回答。
  尚暖便又问道：
  “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尚暖没有接着问下去。
  为了掩饰他停下来不问下去的突兀，他侧过身子对周浩下了逐客令：
  “你先出去？”
  周浩冷笑了一声，没有听尚暖的话，而是盯着尚暖，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只、想、知、道、他、是、谁！”
  周浩说话的时候，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林落。
  尚暖抬眼，看了周浩一眼，轻声道：
  “林落。”
  “什么？”
  周浩皱眉，眸色当中多了几分凝重。
  尚暖这一次语气重了些许，直视了周浩的眼睛，道：
  “林落。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吧？”
  周浩讶异，看了看林落，脱口而出道：
  “他怎么可能……”
  不过，周浩一转身，便看到了尚暖眼底的严肃与警告。
  周浩一下住了嘴巴，在惊异与尚暖隐隐的震慑之下，怔怔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其他人，医生本就是周浩请过来，这会儿见到周浩走了，刚好他该检查的也检查完了。
  便对尚暖交代了一句：
  “病人身体很好，没有什么大碍，您放心。”
  尚暖点了点头。
  于是，医生与两个护士，一同离开了病房。
  “身体好些了吗？”
  尚暖走到林落床边坐下。
  这才察觉到林落的神色有些不对。
  这一次，没有了周浩，林落也醒过来有一段时间，能够对周围的事情做出反应了。
  于是尚暖清晰地看到，林落在他伸出手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抹厌恶。
  尚暖的手抖了抖。
  用极大的耐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将手放到了林落的头上。
  “怎么好好的，突然晕过去了？”
  林落闭上了眼睛，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出奇的冷淡：
  “周浩怎么过来了？”
  直觉告诉林落是出了什么事。
  否则周浩刚刚过来不应该是这么一个样子。
  尚暖沉默了一会儿。
  林落眼睛没有睁开，直觉尚暖是在看他。
  “胡雍死了。”
  一句话，让林落成功睁开了眼睛。
  尚暖停留在林落脸上充满复杂的眼光，还没有移开。
  林落眼睛睁开的时候，那平静的目光，打碎了尚暖若无其事粉饰的太平。
  “怎么死的？”
  林落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依旧没有看向尚暖。
  尚暖迟疑了一会儿，先是道了一声“他”字，最后才有些斟酌地开口：
  “他去max酒吧，跟人产生了矛盾，被人杀了……”
  “人抓到了吗？”
  尚暖见林落没有多问，内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于是林落掀开了被子，说道：
  “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去警察局看看情况吧。”
  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林落的手顿了顿。
  尚暖意识到了什么，怔了怔，看了林落一眼，见林落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低下了头，冲林落说道：
  “我出去。”
  林落没有出声挽留。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林落才面无表情地拔掉插在手背上的针头，换上自己的衣服。 第25章 ，胡雍与林落   刚出门的尚暖，碰到了在门外等着的周浩。
  他正在低着头，来回走着数自己的脚步。
  不过，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极阴寒的风，从他的背后传来。
  周浩转身，看到了面上斯斯文文的尚暖。
  他立马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尚暖，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尚暖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对周浩说道：
  “待会儿你给林落讲讲胡雍的情况。”
  周浩被一下点着了暴脾气，低声吼道：
  “放屁！尚暖，你当警察局是什么地方？
  已经来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你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捎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尚暖！
  我因为轻信了你，把警察局的绝密资料，轻易给了一个身份未知的人看。
  可是你呢？带着一个人，告诉我们人的名字都是假的，在你眼里，警察局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随便插人的地方吗？
  你眼里还有没有警察局！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周浩一番话说完，已经是面红耳赤。
  这是被气的。
  尚暖被周浩提住了领子。
  人家到底是重案组的队长，那武力值不是盖的。
  尚暖的眼镜都被撞掉了，脸部也因为气息不顺畅，而涨得通红。
  身形有些狼狈。
  他费力地咳了几声，才惹得说完了一番话的周浩不客气地放了手。
  周浩放手之后，尚暖自然又是忍不住咳了几声，才开口道：
  “周队，这件事情是我不对……
  当初，我没有想到胡雍会死……”
  周浩本来对尚暖这样一个人才，是比较欣赏的。
  这一次，也是因为实在生气：尚暖居然连他都敢蒙骗，自作主张地就让一个人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到了警察局里，参与了办案。
  ……尚暖，他好大的胆子！
  他就不怕到时候自己去查那个人的身份，就不怕露馅的么！
  这样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的猖狂，令周浩内心里，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冒犯。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尚暖这是，不把他周浩当一回事啊！
  不过，周浩在第一次对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尚暖动粗了之后，看人家瘦瘦弱弱的，心中的气便消了许多。
  更何况，据尚暖所说：
  那个来历不明的人，似乎叫林落？
  之前死掉的四个人里面，不是也有一个人叫林落吗？
  难道……这其中有情况？
  一面气消了大半，一面案情的异常之处吸引着他。
  周浩在松开了尚暖之后，便“哼哼”了两声，准备听尚暖讲话。
  不承想，尚暖刚开口说了两句，周浩便又炸了，他冷笑一声道：
  “没有想到胡雍会死？
  也就是说，如果胡雍没死，你是根本就不打算跟我说？”
  周浩的目光里，有玩味也有讽刺，尚暖难得地拍了个马屁：
  “这……周队英明，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当时隐瞒林落的名字，也是权宜之计，我们没想着一直瞒下去。”
  周浩对于尚暖的话不置可否。
  当然，他心里明白：
  如果不是这一次胡雍出事了，他周浩不一定会戳穿那个假“胡雍”的真实身份。
  因为，即使他派手下人去打听，也只会打听胡雍过去跟林落之间的联系，而不会去拿着林落本人的照片，问其他人：
  认识这个人吗？
  从一开始，周浩便没有怀疑过“胡雍”的身份。
  真要说起来的话，是周浩觉得“胡雍”长得太普通了，普通得没得一点儿特点，估计人们对他也是没啥印象的。
  还不如直接拿着人家的名字，直接去问。
  比如说：
  “还记得胡雍吗？”
  “你知道他平时都有些什么朋友吗？”
  “那他跟林落、乔庭皖、孟司捷、韩灿或者尚暖这些人，关系怎么样？”
  最终，周浩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林落啊……我记得，好像当初胡雍跟他表白了吧？”
  “对啊对啊，计算机三班的林落嘛，我也记得，这件事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胡雍是个gay……”
  “林落……是那个每天跟尚暖走一起的男生吗？话说，暖哥是直的吧？”
  揶揄的笑声响起，有人语调怪异地说道：
  “难说哦……”
  也有人反驳：
  “说什么呢？暖哥当然是直的了，林落也是直的！”
  ………… 第26章 ，胡雍是我的金主   于是听说了这些的周浩，在心中就有些谱了。
  他听着其他人的话，想着胡雍那平常普通的面孔，忍不住在心里面唏嘘：
  胡雍是因为林落的关系，所以才过来参与办案的吧？
  这都过去一年多了，人家林落根本就不鸟他，可是林落死后，这“胡雍”还立马巴巴地跑了过来。
  原来靠谱的老实人，就是长“胡雍”那样的啊……
  不过周队长没有感叹多久。
  他上午刚得到了消息，下午李文斌就过来找他，说是在max酒吧，有人持械斗殴，误杀了人。
  原本周队长还不以为意，斜觑了李队长一眼，道：
  “这种事你来跟我说做什么？那帮富家公子哥儿都有律师的吧？你前脚把他们抓起来，你等着，他们的律师后脚就上赶着来警察局了……”
  李文斌见周浩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面有些发笑，故意慢悠悠地说道：
  “我来跟你说这件事啊，是因为死的那个人，名字叫胡雍。”
  李队长说这话的时候，尾音翘翘的，在周队长听来，便颇有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滋味。
  他的思绪跟着李文斌的尾音转了转，随后才猛地一拍脑袋，惊醒：
  “你说死的那个人名字叫什么？”
  李文斌抬起头，鼻孔朝天地对着周浩“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周浩，装模作样地转身准备走。
  周浩立马尊严不顾地上赶着来到李文斌身边，“哥哥”，“李哥哥”，“文斌哥哥”地叫，“你再给我说说？”
  周队长跟李队长扯了好一会儿皮，李队长才将一碟资料递到了他的手里。
  头一页，便是胡雍的名字，寸照，以及毕业学校。
  当周队长看到胡雍的寸照，再看到胡雍的毕业院校那里，写的是：
  “t大2065级计算机六班”时，愣住了：
  这不是尚暖的班级吗？
  难道尚暖他们班有两个胡雍？
  这一猜测显然不成立。
  于是，周队长很愤怒地发现：
  他被骗了！
  那个尚暖介绍来警局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胡雍！
  ——那么，这个人是谁？
  他与这起案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而尚暖，这起案件，跟他牵涉得到底有多深？
  周浩很愤怒，出离于理智的愤怒。
  尤其是当他来到信息科，尚暖平日工作的地方，没有看到尚暖人，他在警察局又走了一圈，依旧没有见到这两个骗了他的人之后，周浩的愤怒，到达了顶峰！
  最后的一丝理智，周浩才没有对尚暖，以及那个所谓的“胡雍”下通缉令。
  重案组找人的本事并不差，更何况是两个没怎么打算隐匿踪迹的大活人。
  于是周浩很快就带着满腔的怒意，来到了北雅医院。
  而这时候，林落还因为使用了不靠谱系统给的生平，在陷入昏迷中。
  尚暖一觉醒来，发现林落到时间了还没有醒。刚开始他还只是在一边嘲笑林落睡懒觉，后来察觉到不对劲了之后，拍了拍林落的脸，发现林落根本没反应。
  如果不是林落还有着呼吸的话，尚暖当真觉得自己已经惊吓得要死去。
  失而复得的人，是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的。
  尚暖开着车，载着林落，他看了一眼斜躺在一边的林落，眉头紧皱：
  落落，不管发生什么，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死……
  周浩在来到医院之前，便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
  要说是这两人为了躲避自己的怒火，故意演了这么一出，周浩是不信的。
  一个是因为胡雍案发突然，是今天早上发生的。
  而据他所知，那个假“胡雍”也是一大早，就被尚暖从家里面送去北雅医院的。
  ——直到这会儿，周浩才知道，原来那个假“胡雍”此前一直住在尚暖家。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跟尚暖又是什么关系？
  知道假“胡雍”是真出事了，是一回事。
  周队长进到医院之后，怎么想，怎么也觉得气不过，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周队长叫上了一个认识的医生，气势汹汹地朝林落的病房走去。
  …………
  病房外的周浩，已经发泄了一番，想到之前打听到的话，看向尚暖的时候，忽然就有了点儿想八卦一下的心思。
  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林落走了出来。
  “你……”
  周浩一时有些语塞。
  他想问：
  “你就是林落？”
  但是林落早就死了呀。
  他的尸体，现在还躺在这家医院的太平间里呢。
  如果不是林落的话，那么，就是尚暖刚刚在对他扯谎了？
  周浩心里想着，眼光却始终没有从林落的身上离开。
  虽说周浩心里面疑虑万千，但是他十分确定：
  眼前的这个林落，就是本该死去的林落。
  ——否则，尚暖也不会这么对他照顾有加。
  要知道，他周浩跟尚暖相处也有大半年了呢，却是连叫尚暖帮个忙，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周浩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有点儿刺眼了。
  林落朝周浩点了点头，道：
  “你好，我叫林落，是一名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
  周浩有些不相信，忍不住看了尚暖一眼。
  却发现尚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林落。
  林落“啊”了一声，道：
  “是的。
  当时我出了车祸，也是在这家医院被救助的。如果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查。”
  换了个身份出来的男人，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透漏出一股内敛的干练。
  周浩哑然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这么说，您冒充胡雍的身份，是为了查案？”
  林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周浩的问题，而是反客为主问道：
  “听说，胡雍死了？”
  周浩点了点头。
  他知道对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既然问题总会有答案，也就无所谓早晚了。
  长相普通的男人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退去。
  他得到了周浩的答复，轻声说道：
  “啊，真巧，胡雍，他是我的金主呢。”
  周浩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结合今日他了解到胡雍的情况来看，他一时不能够辨别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金主”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转念一想：
  看这男人的相貌，怎么也不像是他所想到的另一个意思吧？
  而尚暖，则是在林落的话音刚落之后，猛地看向了林落。 第27章 ，不属于他的记忆以及十八年前的往事   林落的脑海中。
  林落脸上笑眯眯，高声喊道：
  “系统？”
  良久，没有声音回答。
  可爱的系统小70虽然才刚被林落绑定不久，但是它已经能够敏锐地扑捉到宿主大人的情绪了。
  因而，在林落刚一进入到脑海里面，咬牙切齿中还带着些许狠辣地喊“系统”时，系统便敏锐地察觉到：
  此刻，宿主大人的情绪并不怎么好。
  因而，它很机智地选择没有冒头。
  林落没有得到答复，在内心里骂了一句破系统，真他妈坑死，他都想退货了……
  本来，失去些许记忆，林落的心情，还只是有点郁闷的。
  但是，这一次，好死不死的，他使用了系统提供给他的生平之后，竟然一下，就得到了两个“林落”的生平。
  如果他只是了解一下两个人的过去，其实也没什么的。
  要命的就是……
  这两个人的过去，有些经历，他都接受不了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本人，竟然有过如此恶心的经历！
  想到那些经历，林落简直连掐死系统的心都有了！
  在脑海中发泄了半天，没有逮到系统，林落只得作罢。
  胡雍的尸体，林落他们最终没有去看。
  因为他的死不是谋杀，而是意外，不由重案组管。
  至于事发地点max酒吧……
  林落以前并没有听说过。
  不过有了另一个“林落”的记忆之后，不需要他人介绍，林落便知道，那个max酒吧，是b城有名的gay吧……
  胡雍并不什么长情的人，喜欢男人是真，喜欢林落也是真，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把林落当做过唯一。
  他是max酒吧的常客，经常在这儿，遇到看上了眼的男人，便跟人勾搭在了一起。
  “林落”是在跟踪某一个人来到max酒吧时，遇到的胡雍。
  自此，便开始了他的噩梦。
  喝得烂醉的胡雍，扑倒了暗地里跟踪人的“林落”，“林落”急着追人，走的时候虚扶了胡雍一把，一不小心，口袋里的名片掉了出来。
  浑浑噩噩的胡雍，捡起了地上的纸片，恍惚中，他看到了“林落”两个字。
  胡雍口齿不清地出声：
  “林……林落……”
  转过头去，只看到一条条晃动的大腿。
  第二天，“林落”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陌生的男人开口便喊了他的名字：
  “林落？”
  “林落”热情道：
  “是的，请问你是？”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你现在在哪儿？”
  “林落”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以为对方是在问自己事务所的地址，遂将事务所的地址报了出来：
  “嗯，在滨海路十三号，你知道怎么走么？”
  男人回了一句：
  “知道。”
  便挂了电话。
  十多天后，“林落”的事务所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林落”走出办公桌，朝来人打招呼：
  “你好。”
  年轻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盯着“林落”看，嘴巴动了动，回了“林落”一句：
  “你好，林……落？”
  “林落”点点头，笑容不减问道：
  “是的，不知道先生您怎么称呼呢？”
  “唔……”年轻的男人顿了顿，道：
  “我叫胡雍。”
  “胡……雍……”
  …………
  林落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t大四学生被杀连环案，已经基本上告破。
  至少，从孟景弛的叙述当中，周浩知道了林落、乔庭皖、孟司捷这三个人，都是韩灿杀的。
  至于韩灿是谁杀的呢？
  孟景弛不承认是他动的手。
  “我没有必要杀小灿。”
  漂亮的男人扯着嘴角自嘲地笑笑。
  毕竟，那个孩子，是他一手养大的啊……
  孟景弛闭上了眼，记忆回到十八年前，六岁的孟景弛失去了母亲。
  韩芸的亲弟弟韩璋却是协助姐姐逃跑的帮手。
  年幼的孟景弛与韩灿躲在柜子里，听着外面两个大人的对话：
  “我的好姐姐，你还犹豫啥？当初你嫁给孟归堂就是父亲不顾你的意愿，一手安排的。
  这些年，你也替他生了一个孩子。
  现在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追随自己的心意跟他走有什么错？
  若是你还担心景弛，那完全没必要。
  景弛如今是孟归堂唯一的儿子，孟归堂他心思不在女人身上，那么他以后也不会有儿子的。
  所以，孟家根本亏待不了景弛。
  不过是少了个母亲的事。
  不是我说你啊，姐姐，你说你作为景弛的母亲，可曾为景弛做过什么事？
  看看这些年景弛，对待我这个舅舅，比你对待你这个母亲还要亲近。
  姐姐你若是走了，景弛有我这个舅舅也是一样的。”
  女人有些犹豫：
  “可是……”
  男人打断：
  “别可是了……我的姐。
  当初要嫁给孟归堂的时候，你也是犹豫，结果怎么着，现在后悔了吧？
  困在孟家这个笼子里，孟归堂还是个死基佬。
  结了婚就跟守了寡一样。
  姐姐，若是说当初你没有犹豫，一咬牙跑了，现在你还是这种情况？
  以你韩家大小姐的身份，怎么说也能找个正常男人吧？
  还记得吗？姐姐，当初弟弟我就是这么劝你的呀……”
  …………
  不久之后，韩芸果然跑了。
  而在韩芸跑了之后的某一天，孟景弛看到孟归堂与韩璋两个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了床上……
  想到当初韩璋亲切地对待自己，孟景弛便感到全身一阵恶寒。
  而韩璋大概是逼走了韩芸，韩芸的财产与男人都落到了他的手里，人家一下子得意忘形，有一次，竟然当着孟景弛的面，意味深长地叮嘱他老婆：
  “你呀，就安心等着灿灿长大吧。”
  韩璋的老婆看了孟景弛一眼，没敢应。
  韩璋也看了孟景弛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早慧的孟景弛却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韩灿对于他们夫妻俩来说，算什么。
  后来孟景弛与韩灿一起玩耍的时候，以哥哥的名义，问了韩灿韩璋夫妇对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那一刻，年仅四岁的韩灿，深深地望了孟景弛一眼。
  直到多年后，孟景弛再想起来，依旧记得那如鹿一般灵动的眼睛，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里，盛满的都是戒备。
  所以，多年后，韩灿再次听到林落一遍一遍地喊他“灿灿”，其实每一次，韩灿都想要掐死这个除了长得好看，其实一无是处还特别自以为是的蠢货。 第28章 ，矛盾初现以及尚暖的早餐   林落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客厅里，尚暖坐在沙发上。
  蓝紫色的灯光，照在身穿灰色毛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双手撑着头，弓着腰浅睡。
  “尚暖……”
  林落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尚暖的名字。
  尚暖抬起头来，回头看向林落。
  林落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道：
  “明天我就搬走了，这一段时间……打扰了。”
  “谢谢照顾”这四个字，在林落的喉咙里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尚暖初听林落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
  随后，他才有些不确定地盯着林落问道：
  “你……都记起来了？”
  林落咧着嘴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没有看向尚暖，而是看向其他地方，问道：
  “你觉得呢？”
  尚暖没有说话。
  林落也不想说话。
  林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进屋了。
  转身的时候，尚暖在林落背后开口：
  “那么，你跟胡雍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当初你来见我的时候，报的是胡雍的名字？”
  林落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开门进了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留下依旧待在客厅里面，心思一阵翻涌的尚暖。
  进屋了之后，林落的心，忽然就没那么乱了。
  他躺到了床上，不料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便听到了自家破系统的声音：
  “宿主宿主不好啦！名单上又出现新的名字啦！”
  在系统跟林落说话的时候，林落便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面，有一大堆的破铜烂铁，在哐嘡哐嘡地响。
  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刚醒来的林落，估计会一把将这该死的破系统举起来，然后狠狠地扔到墙角落。
  “是谁？”
  林落有气无力的问。
  “赵新。”
  系统吐出一个名字。
  “谁？”
  林落坐直了身子，疑惑道。
  赵新？
  他好像不认识吧？
  跟他们的案件有关？
  “不知道，名单上只有一个名字。”
  系统是实诚的好系统，它不知道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从来不会说什么花里胡俏的好听话来骗人。
  尽管它确实无能，但是实诚。
  林落内心里在无声地翻着白眼。
  随后三两下从床上穿衣服起来。
  走出门的时候，尚暖没在客厅。
  往常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林落习惯性地问了系统一句：
  “名单上没出现尚暖的名字吧？”
  系统倒是答得飞快：
  “没有。”
  林落点了点头，想到尚暖要不是还没起床，要不就是已经起床了在外面买早餐。
  林落走到尚暖房门口敲了敲门。
  对于尚暖的房间，其实林落心里面还是有点怵的。
  但是心里面再犯怵，他在没有得到尚暖的答复时，也依旧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门走进去。
  来到尚暖家的第一晚，林落就是睡在尚暖的床上，林落后来的房间，是尚暖收拾出来的。
  当时林落为了省事，给尚暖提建议：
  “再去准备一个房间多麻烦呀，要不干脆咋俩睡一起得了？”
  大一大二的时候他俩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林落刚经历了好友死亡事件，如今身边就只剩了个尚暖，想不亲近都难。
  那时的尚暖愣了一下，脸上好久都没有做出一个表情。
  林落看得不高兴了，尚暖的反应，倒有些像他林落对他有什么图谋似的。
  便没好气道：
  “你这是做什么？以前我寒暑假住你们家的时候，咋俩就是睡一张床啊。”
  尚暖的脸上，隐隐有了表情的牵动。
  但是，林落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来尚暖是想要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于是林落白眼一番，道：
  “随你便吧。”
  于是，尚暖便朝林落笑笑，抱着被子去了另一个房间。
  当时的林落，没有察觉出来尚暖的不对劲。
  如今林落再回忆起来，第一次心里面生出了嘲笑自己愚蠢的想法。
  ——尽管在此之前，他的朋友们，对于这一点都有非常深刻的认识。
  林落打开门，房间里面没有尚暖的影子。
  他心下了然，知道尚暖这是买早餐去了。
  林落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尚暖发了条消息：
  我自己出去吃早餐了，警察局见。
  尚暖回了一连串的省略号，问道：
  这么急着走？
  林落这才想起来，他昨晚上跟尚暖说了今天要搬走。
  其实要般的话，也没什么好般的。
  当初林落是赤条条来到尚暖家里的。
  如今，他要走的话，想走就走了。
  林落回：
  不是，又出事了，警察局见。
  林落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句“帮我查查一个叫做赵新的人”。
  尚暖那边没有再回消息。
  林落将手机攥兜里，开门走了。
  来到警察局之后，林落又等了一会儿。
  尚暖带着豆浆和油条过来了。
  走过来之后，尚暖将手中的豆浆和油条递给了林落。
  本来按照以往林落的性子，即使是吃了早餐，尚暖再给他带过来的东西，他也会吃掉。
  事实上，林落的胃口可大可小。
  一般的时候，林落吃的东西，都是偏女生的份量。
  但其实，他吃完了之后，还可以吃很多东西。
  只是林落却懒得多吃。
  林落的懒，盖过了他的吃货本性。
  他每天吃的份量，是保证他不会被饿死的份量。
  平时的时候，尚暖他们也不会多加干涉。
  但若是尚暖他们遇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林落带了过来，林落也一定会吃掉。
  只是这一次，林落却没有接过尚暖手中的早餐。
  而是一挥手挡住了尚暖，不客气地对他道：
  “你自己吃了吧。”
  尚暖伸出去的手半天没有收回来，他只是看着林落，表情不悲不喜，语气不咸不淡道：
  “我已经吃过了。”
  林落无所谓道：
  “吃过了那就给别人喽。”
  尚暖的手依旧没有收回来。
  于是，林落一把将纸袋子从尚暖的手上扯了下来，站起来问道：
  “有人没吃早餐吗？你们暖哥多带了一份。”
  刚好走过来的方如悟没看到两人之前的你来我往，以为这真是尚暖多带的早餐。
  如果说方如悟是人尚暖在信息科的第二号迷弟的话，那么，就没人敢自称是尚暖的头号迷弟了。
  他刚好一路过，就听到了林落说着要送暖哥买的早餐这样的话。
  那不正好说明了：
  暖哥买的早餐，它就应该被自己吃的么！
  于是，方如悟在经过的时候，手一扬，一捞，便将早餐抓到了手里，高声道：
  “哇，这是暖哥买的早餐呀。
  正好我还没有吃早餐呢，暖哥，谢谢了啊！”
  众人假装没有看到这二货牙齿上粘着的韭菜。
  ——以及尚暖彻底黑掉的脸。 第29章 ，名单上出现的新名字   早早来到了警察局的周浩，也是隔得远远地看到了林落与尚暖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别扭。
  尚暖死死盯着方如悟手中的早餐，方如悟却浑然不觉。
  抓起了袋子里面的油条，还刻意吃得特别香。
  因为方如悟虽然反射弧有点长，却也是感受到了有一股灼热的目光，在盯着他手中的早餐。
  方如悟自动把那眼光，归为了妒忌他拿到了暖哥买的早餐。
  反正此刻早餐在他手上，方如悟得意又开心，恨不得让那人眼馋死。
  距离昨天，周浩听到林落说他跟胡雍的关系，已经一天了。
  周浩已经派了手下去打听胡雍与林落的人际关系。
  在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手下终于带来了消息。
  这些消息，可了不得。
  因为从这些消息当中，周浩才知道，原来这胡雍身上，还差点背上了人命？
  也正是因为这些消息，周浩才真正确定了：
  这个长相普通的“林落”，竟然跟胡雍，曾经真的是情人的关系！
  在之前，周浩从胡雍大学同学的嘴巴里，以及他的死亡现场，知道了他是个gay之后，对于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嘴巴里面说的含糊不清的“金主”两个字，便有些摸不准是什么意思。
  虽然从人家林落的长相来看，胡雍与林落实在不应该是情人的关系。
  要知道在大学的时候，人家胡雍眼光高着，看中的可是轰动过全校的林落那样的美男子呢。
  即使是他后来在gay吧勾搭的那些，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当然，周浩这意思，并不是说如今这个私家侦探林落长得就是歪瓜裂枣……
  总之，他不像是能够吸引胡雍的那类人啊。
  但是吧，也不知道为啥，那“金主”两个字，从侦探林落的嘴巴里面冒出来，周浩就硬是忍不住朝其他方面想。
  不过，好在他的手下虽然无能，但是好歹还是查到了胡雍与侦探林落的关系，着实不简单。
  侦探林落曾经有过好几次，跟着胡雍到了他的家里。
  胡雍也跟侦探林落买过好几次礼物。
  两人看上去确实不像是普通的朋友，正常情况来讲，也没有礼物往来的必要。
  因此，周浩才终于确定了胡雍与侦探林落的关系。
  不过让胡雍有些不能理解的是：
  侦探林落，他之所以会发生车祸，是胡雍亲自开车去撞的……
  周浩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在心中暗自揣摩：
  那么，林落与胡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胡雍的死虽然是意外，可是，跟这位林落，有没有关系呢？
  而尚暖，认识的应该是那个长得漂亮的男孩子吧？
  他如今跟这个长相平凡而普通的“林落”又是什么关系呢？
  当初在医院，当长相普通的男人说出死去的胡雍，是他的金主时。
  尚暖的情绪明显地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周浩也被这一句话，震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只是在一瞬间，周浩便反应出来了不对劲：
  “既然胡雍是你的金主，那你醒来之后，怎么没有去找胡雍，而是来找的尚暖呢……”
  周浩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尚暖打断：
  “你闭嘴！”
  涉及到案情，周浩从来都是不让步的。
  他不客气地反驳道：
  “你才给我闭嘴！”
  却没想到，尚暖当即挥了一拳过来，差点打到了他的脸上……
  还好最后尚暖控制住了，将拳狠狠砸中了周浩旁边的墙。
  周浩见尚暖情绪明显不对劲，遂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候，林落却主动说道：
  “我不去找胡雍，自然是因为胡雍要杀我呀。
  至于为什么去找尚暖嘛……”
  林落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尚暖一把抓住。
  ——用的是那只他砸到墙上受了伤，正在滴血的手。
  他的眼中带着哀求，他说道：
  “落落，我的手受伤了，带去我去找医生好不好？”
  当时的周浩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还没有见过尚暖对什么人这样说过话。
  也是因为当时尚暖的情绪太过反常，周浩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抓住男人说的那句胡雍要杀他。
  尚暖这样说话的对象，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而是在尚暖打断了之后，继续对着周浩说道：
  “因为我是一家私家侦探呀。
  我在之前，调查过林落，刚好对林落的案件，比较感兴趣呢。”
  说完之后，长相普通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周浩。
  周浩看尚暖的情况，实在是不对劲，哪怕心中再痒，也不得不跟林落道了别。
  林落看着周浩走远，脸上依旧带着笑，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走出很远，周浩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回头看了林落一眼，看到他依旧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他的方向笑。
  周浩不敢有多余的表情，飞快地走了。
  林落没有告诉他的事情，周浩回到警察局之后，便派了人去查。
  不过让周浩有点气恼的是：查出来的没多少。
  看来，他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就只有从林落嘴巴里面得到。
  ——他有一种直觉：
  t大四学生遇害案，绝对不会以孟景弛被捕，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
  周浩目光幽远地看着远处的两人，不经意间看到了两人手上的一抹白……
  林落的手，当时是莫名其妙在警局受伤的。
  据说是骨折了。
  周浩一直没有想明白：
  好端端的，手掌也能骨折？
  而尚暖的手，是昨天在医院自己砸坏的。
  ……周浩的心中，闪过一丝古怪。
  这两人还真是……
  相爱相杀？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忽然负气而去。
  林落看着尚暖离去的背影，这才想起来：
  原来他自己曾经也是t大的学生。
  他自己也有着不错的黑客技术。
  要查一个人的消息，轻而易举。
  更何况，在警察局的这些天，林落也碰过很多次警察局的电脑。
  里面有一些东西，甚至连那些隐藏文件，林落都摸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是他为人低调，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过去碰罢了。
  如今，要进入警察局的信息库，林落本人操作起来，并不难。
  如果可以的话，林落当然不想要自己动手，怕暴露他的黑客技术。
  同时，这件事情也不能交给信息科的其他人。
  因为在系统给出的名单上出现的人，不一定是死了。
  有的，只是牵扯上这起案件，凶手正准备对付，却还没有动手的人。
  也就是说：
  林落并不确定这个“赵新”如今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林落莫名其妙要查一个人的信息，会让人觉得奇怪。
  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林落刚让人查这个人的信息，不一会儿，警察局便接到了别人的报案，说在某个地方，一个叫赵新的人死了。
  ……到时候林落怎么解释呢？
  难道要让林落硬着头皮说刚死掉的赵新，跟之前的t大学生案有关？
  有什么关系呢？
  重点是他林落也不知道啊！
  到时候怎么扯？
  也唯有让知根知底的尚暖去了。
  但是人尚暖……
  算了，林落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尚暖，而是打开了旁边的一台电脑。
  只要林落的速度快点，他很快便能找到赵新的消息，并且消除掉他使用过的痕迹。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当林落看到照片中的人时，立马便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第30章 ，周队长老脸一红   因为想起了所谓赵新的身份，林落也很快想起，当初少年说着如果再次看到杀死韩灿的凶手，他一定能够认出来的时候。
  林落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
  “小弟弟，说话小心一点，你这样说，如果被凶手知道了，说不定人家会找上你哦。”
  当时的林落，对这个小孩的感官并不算好。
  一个是因为知道了他在酒吧里面经常说韩灿的坏话。
  林落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定然会对这个小孩心生不喜。
  要知道，在还不知道韩灿跟孟景弛的关系之前，韩灿在林落的心里，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从来不愿意让自己受委屈的林落，跟在韩灿身边的时候，也会迁就着韩灿的喜好。
  更别提当时的韩灿已经死了，林落侥幸活了下来，奔波了几日，却是依旧没有找到杀害韩灿的凶手。
  在面对曾经说过韩灿坏话，惹韩灿不快的讨厌鬼，林落怎么可能会有好的感觉呢？
  管他是因为什么缘由，说韩灿的坏话。
  韩灿长的好看，想要引起他注意的人多了去了。
  也只有无知的少年人，才会想着用诋毁这样的手段，来吸引他人的目光。
  但是人家长得好看的人，凭什么就要无端忍受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毫无缘由的诋毁呢？
  又凭什么要承受那些诋毁带来的伤害呢？
  林落自小便长得好，也因此承受过一些毫无缘由的诋毁与伤害。
  年幼的林落，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他人背后的议论。
  如果不是后来父母遭遇意外身亡，林落被迫自己一个人独立起来，对他人的看法也淡了，保不齐，他就会被那些难听的话毁了。
  人因为无知，而犯下的过错，却要让另一个人来承担，这是什么道理？
  好在韩灿并不是会把别人随随便便说的话当一回事的人。
  才会一直健康快乐地活到被人算计死……
  林落默了默，这样想，似乎有点不对……
  不过知道了赵新的身份之后，林落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往ld酒吧。
  去之前，林落当然不能就这么突兀地过去。
  因而，林落走过去找了周浩：
  “不知道周队长对于韩灿被害一事，可有些许头绪了？”
  周浩此前正观察着林落与尚暖两个人。
  他看到尚暖狠狠瞪了林落一眼离开了。
  看到林落在尚暖离开之后，无聊地玩了会儿电脑，应该是在查什么资料。
  不一会儿，这个林落便朝自己走了过来了。
  直到现在，周浩依旧是不敢确定：
  这个林落，真的是那个侦探林落，是那个在此之前，与尚暖毫无交集的林落吗？
  如果真的是，尚暖对他，会不会太在意了点儿呢？
  ——难道是因为他的那个好朋友林落死了，尚暖受了太大的刺激，悔不当初，因而，对这个与他好朋友同名的人，才格外关注的？
  周浩不能确定。
  以他过去跟尚暖的相处，他认识的尚暖，并不是这样一个不理智的人。
  但是，人之所以能够保留最后的理智，都是因为没有到最伤心之处。
  人一旦伤心到了极致，是不会去管那些符不符合逻辑的问题。
  林落侦探的身份是实打实存在的，那么，尚暖对于林落让人深感疑虑的态度，也就只能用太过思虑好友来解释了。
  “怎么，林侦探有头绪了？”
  在知道了林落的真实名字之后，周浩便一改之前的态度，也不叫他胡雍了，也不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对着他了，至于那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在林落与之对视的时候，周浩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了。
  ——废话，人家周队长虽然对那个林落着实好奇，但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他现在被这两个人骗了，要是面上还对尚暖带来的这个人感兴趣的话，他的脸不是白被人打了？
  林落摇了摇头，对周浩道：
  “没有太多的头绪，所以想再去ld酒吧看看。周队长叫个人陪我一起？”
  周浩便笑了，笑着看着林落。
  这是带着些许讨价还价的笑。
  现在尚暖不在这里。
  当初的林落之所以会出现在警察局，是周浩卖了尚暖一个面子。
  如今依照刚才的情形，眼瞧着这两人是闹掰了。
  而面对这样一个骗过自己的人，周浩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到底心里面还是有些气的。
  骗自己的尚暖，周浩已经教训过一次了。
  自己人，教训过一次，也就不记仇了。
  林落却……
  周浩淡笑着看着林落。
  那笑意甚至是愈发地淡。
  林落抿着嘴角，看向周浩。
  良久，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意。
  他看向周浩问道：
  “那么，周队长想要听什么呢，或者说，你想要知道什么？”
  “胡雍为什么要杀你？”
  周浩没有客气，问了一个他认为是最接近真相的问题。
  但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林落便沉默了。
  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不过，因为林落长得普通，所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更丑了。
  周浩从林落瞬间变丑的表情上，有了一丝丝的感觉：
  似乎自己问了一个了不得的问题。
  看这侦探的表情如此严峻，应该会有重大发现的吧？
  却不料，这个侦探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让周浩老脸一红：
  “因为我爱他。”
  还好周浩的手上只是捧着一个保温杯，没有时刻喝水的习惯。
  如果这会儿他刚好在喝水的话，估计会一口水直接喷到对面去。
  周浩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
  侦探的表情非常的沉痛，非常的悲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他的嘴唇有些稍微的颤抖（其实他是在憋笑），但是最后他还是张了嘴说道：
  “因为我爱胡雍，而胡雍，他不爱我。”
  得知一切真相的系统在林落的脑海当中“呸”了一声。
  这话听在周浩的耳朵里，便是侦探的声音有些许的发颤，不过，让识人无数的周浩感觉到有些许怪异的是：
  也不知道为啥，结合情境，要说眼前的人，给他一种十分伤心的感觉的话，周浩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感觉到有些许的违和。
  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周浩却也说不上来，他只能继续听对面的侦探说话。
  说实话，在听到侦探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周队长便有些不想听下去了。
  因为，在破案的过程当中，周队长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什么情啊，爱啊的了。
  ——毕竟，人家周队长三十多岁了，却仍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看看这些情情爱爱惹了多少的祸事呀。
  每一次，当当事人讲到：
  “警官，我都是因为太爱他了，我才会这样做的呀。”
  “警官，他一直以来，都这样爱我，我不相信，他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特么的，每每周队长遇到这样的情况，他都会因为心里面极度的不平衡而气得头晕：
  情啊，爱啊什么的，他都没有经历过，哪里会知道什么为什么！ 第31章 ，季晨风   周队长心里面十分艰难地听完了受了情商的侦探被人辜负，最后渣男还想要杀死他的悲惨故事。
  一边听，周队长还有些许的后悔，因为他浪费了一个提问的机会，问了侦探这样一个垃圾问题。
  这就好比，周队长花大价钱，结果买了一份十分难吃的外卖。
  不吃吧，肚子会饿。
  吃了吧，实在是膈应得慌。
  并且这外卖在网络平台上，还有着极好的卖相，让周队长在等待的过程当中，十分的期待。
  …………
  其他人的选择，周浩是不知道。
  反正周浩的选择，是忍着心中的膈应继续吃完。
  这就导致了周浩在给了林落人之后，内心里面觉得亏得想吐血。
  林落要到人之后，便带着人去了酒吧。
  周浩本来准备提醒：
  现在大清早上的，酒吧里面没什么人，你去了也问不到什么。
  但是内心里面实在是肉疼得紧。
  因而，他捂着嘴巴，装作牙痛，转过身去没有开口。
  当刚捂着嘴巴转过头去的周队长，迎面撞上了尚暖的目光时，他是真的有些牙痛了。
  自从昨天看到了尚暖的另一面，周浩再见到尚暖的时候，内心里便有些犯怵。
  如今他见到尚暖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忽然想起半年前，李文斌形容尚暖初入警察局时候的样子。
  李文斌说道：
  “相信我，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小子如果我们不注意点，以后一定会犯罪。”
  众人对李文斌的话，都只是随便听一耳朵。
  只不过，那样的话，当时李文斌只跟少数几个人讲了。
  即使是一直对尚暖颇为看重的信息科科长，也没有听过。
  周浩当时在旁边听了，并没有当一回事，主要是因为在此之前，他还没有见过尚暖。
  当周浩再次见到尚暖的时候，尚暖已经成了信息科的成员。
  能力强，且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重要的是：
  他不来事。
  周浩当即起了惜才的心思，更是把之前李文斌说过的话，当做了放屁。
  但是经过昨天与今天，周浩忽然就有点能够想象得出来，当时的尚暖是一个怎样的状态了。
  ——如今的他情绪有多么的不稳定。
  那么，半年前的他，就有多么的冷得叫人害怕。
  ——当时李文斌给他们形容的便是：
  那个小孩的眼睛里面，没有生命，以后很容易杀人的啊……
  “小暖？”
  周队长一边在心里面想着事情，一边呵呵呵干笑。
  尚暖在此之前，仿佛并没有看到周浩。
  在听到周浩喊他的时候，尚暖才朝周队长看了过来。
  当他看到周浩的时候，脸上绽放开了一个斯文而腼腆的笑。
  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笑，周浩便立马将自己之前一些兀自的猜测，忘到了九霄云外。
  按道理来说，周浩作为一个重案组的队长，对人的判断，不应该过分依赖自己的主观判断才是。
  过分依赖自己的主观判断，便是不成熟、不理智。
  但是，不知道为啥，周浩对于尚暖，却是一直将其当做一个能力不错的后生。
  能力不错，并且不骄不躁，不会给他惹麻烦。
  因而尚暖问周浩林落去哪儿的时候，周浩毫不犹豫地，就将林落去ld酒吧的事情告诉了尚暖。
  尚暖的表情依旧温暖。
  但是敏感如周浩，却是在一瞬间，感受了一股阴寒之风。
  周浩在感觉到的时候，还在内心里面疑惑：
  怎么这种感觉，有种冥冥之中的熟悉感？
  他是不是还在哪儿碰到过？
  待得尚暖也离开的时候，周浩才有点反应过来：
  似乎最近，总是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
  是他的反应变迟钝了吗？
  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完全理不清的感觉呢？
  周浩一手抓着保温杯，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走了。
  已经走掉的周浩，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作“当局者迷”。
  当他总是理不清楚一些事情的时候，证明：
  那些隐藏在事情背后的答案，就在自己的身边啊……
  林落并没能顺利到达ld酒吧。
  因为他在到达ld酒吧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那个男孩，化着比女孩还要精致的妆。
  在之前，林落还只是看到过男孩子的照片。
  不过，林落在看到男孩子的第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季晨风？”
  年轻的男孩挑了挑眉，看了林落一眼：
  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人——那么，他便不认识了。
  既然他不认识，自然没有搭理的必要。
  于是男孩的眼光，在林落的身上，停留了一两秒钟，很快地离开了。
  长相普通的男人，却没有就作罢。
  他朝季晨风走了过来，问道：
  “昨天晚上，不是你登台吧？”
  一听到这一句话，季晨风便更加确定这人是自己的粉丝了。
  只有自己的粉丝，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登台，以及，自己还不认识他。
  跟在林落身边的人，是重案组的人。
  重案组的人，从来没有穿警服的习惯。
  这一次跟着林落来到ld酒吧的人也不例外。
  因而，季晨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还好，碍着这人是自己的粉丝，季晨风懒懒地看了一眼林落，忍着一大早上遇上的晦气，对人客套说道：
  “是的，昨天跟朋友几个来这边玩，喝得有点多，就半夜在这边歇上了。”
  本来季晨风以为自己这样说就完事了。
  懂点事的，听了他这样说之后，便会体贴地来一句诸如什么“啊，那风风你多休息”，之类之类的话。
  却不承想，那人又前进了一步，问道：
  “你认识韩灿吗？”
  季晨风脸上的笑意有些许的裂缝。
  他认真地看了这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人一眼，有些遗憾道：
  “怎么，你是想找韩灿吗？
  有点可惜哦，韩灿最近遇到了点儿事，很久没来酒吧啦。”
  林落看着眼前笑得还算好看的男孩，心中不免闪过一抹古怪，他疑惑出声道：
  “韩灿……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
  这一刻，年轻男孩脸上的漫不经心与散淡，终于消失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眼前长相普通的男人。
  但是，奈何之前林落两次过来的时候，季晨风都不在。
  为了保险起见，季晨风看着林落的脸，问道：“你是……”
  “你好，我叫林落。”
  唔……林落？
  没听过这个名字，那么，应该还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第32章 ，季晨风遇到的事（求收藏~求推荐~）   “不知道呀，要不你去里面问问？”
  季晨风回头朝酒吧里面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将皮球踢给了酒吧里的人。
  林落饶有兴致地看着季晨风，换了一个问法：
  “听说你跟韩灿的关系很好？”
  季晨风皱了皱眉头，有些警惕道：
  “也没有好不好，很好这样的说法啦，我跟酒吧里面的每个人，关系都不错啊……”
  林落点了点头，季晨风见此，趁机说道：
  “啊，我还有事，如果你是来找韩灿的话，去酒吧里面问问就好了。”
  “你这么急着走，是因为酒吧里面出什么事了吧？”
  在季晨风笑着朝林落告别的时候，林落突然蹦出来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但是，林落身边重案组的人，以及季晨风，都不觉得他是在胡说。
  不过，重案组的人在听了林落的话之后，不着痕迹地撇头看了林落一眼。
  季晨风则是在听到林落的话之后，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这时候，他脸上的笑意终于不再自然，他看着林落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落点了点头，指着季晨风道：
  “喏，你看，你的脸化好了妆，头发虽然洗了，却并没有打理好。
  并且，大冬天的，你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围巾。
  你们唱歌的应该都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嗓子吧？
  即使是平常人，在大冬天的时候，不一定会带上围巾。
  可是你们，却一定会注意自己颈部的保暖。
  你昨晚睡得比较晚，没道理第二天一早要出门的时候，还让自己的脖子裸露在冷风里，糟践自己的嗓子。
  可见刚刚，你是急着从酒吧里面走出来的。
  你在躲避什么事情，对吗？”
  季晨风转着眼珠子看着林落思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扬了扬眉毛，终于正视起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昨天晚上酒吧里出了点事，有一个人……死了。”
  说着，季晨风摸了摸鼻子，后面两个字的声音，相对应地弱了下去。
  林落与重案组的人听了之后，相互对视一眼，立马朝酒吧里面走去。
  去的时候，林落还一把扯上了季晨风。
  季晨风另一只手烦操地将头发摸得稀乱，无奈地跟着林落走了。
  走的路上，季晨风也在观察着林落与他身边的男人。
  重案组来的这个人，刚好是一个嗅觉极其灵敏的。
  他在季晨风刚走出酒吧的时候，便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于是，当即，重案组的人，便把眼光放在了季晨风的身上。
  酒吧里面鱼龙混杂，身上带着血腥气出来的人，不是杀了人，便是打了人，并且让人见血了。
  总之，不干净就是了。
  林落的鼻子，没有重案组跟着来的这个人灵敏，却还是凭借着季晨风的表现，推测出了季晨风这是遇上了什么事。
  重案组跟着来的人，不免多看了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一眼。
  其实，虽然林落来了警察局好几天了，但是重案组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用。
  更何况，在昨天，一队的人逢人就说：
  “诶诶诶，听说了吗？
  在max酒吧，死了一个叫胡雍的。”
  其实一队的人，维护的只是b城日常的治安，碰到命案的机会极少。
  因而，在刚开始的时候，众人都以为，一队的人只是好不容易碰到了一次命案，在跟他们吹嘘。
  可是一队的人说着说着，重案组就有人忽然反应了过来：
  “诶，信息科的那个小年轻，带过来的人，是叫胡雍没错吧？”
  这话一出，一队的人看向重案组的人的眼神，立马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无他，因为警察局的男人都是硬堂堂的汉子，实在是看不惯那些矫揉造作的男人。
  而恰巧，max酒吧，是一个gay吧……
  里面矫揉造作的男人，比寻常地方要多得多。
  并且，据说，那里面的很多男人，还都喜欢他们警察局这种类型的……
  一众硬堂堂的汉子，在想到max酒吧的时候，都有些脊背发毛的感觉……
  重案组的人自然是察觉到一队的人眼神的变化，有人出声骂道：
  “说什么呢！小暖不会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警察局！
  就算带了……也会事先通知我们。”
  后一句话，这警察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毕竟，他也是喜欢女人的人。
  对于男人，即使是那个男人再优秀，他也喜欢不起来。
  在这时候，又有人说话了：
  “话说，今天你们有没有见过尚暖啊……”
  这一问，问得众人都沉默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好像都没有看到尚暖，以及尚暖带来的那个叫“胡雍”的可疑人。
  重案组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一队的人也没做什么落井下石这样没品的事。
  在这之后，周队长风风火火地找人来查尚暖的行踪，李队长隔得老远地在捂着嘴吧笑。
  在这一系列动作当中，一众人明白了这“胡雍”与尚暖，应该是犯了什么十分重大的过错：
  并且还被人李队长给逮着了，送到了人周队长的面前。
  如果只是人周队长私底下发现了还好。
  对于自己人，周队长能护则护，至少，不会让他们走得太过难看。
  但若是被其他队的队长，抓住了，再送到人周队长面前，恐怕这人的下场，就会不怎么好了。
  毕竟重案组的人，也并不如表面上的那样，坚固得如同一个铁桶。
  重案组功劳多，也就人多。
  人多，也就是非多。
  周浩年纪轻轻，却当上了重案组的组长。
  一个是因为他确实年少有为，破过不少的案子，立过不少的功。
  另一个则是因为周浩年轻轻，还没有拒绝其他根深蒂固的老领导，往队里塞人的权力。
  塞的人多了，重案组私底下里面，便有了愈发暗潮汹涌的勾心斗角。
  所以，如果周浩一味地宅心仁厚，那估计整个重案组早就乱了……
  因此，聪明的周浩乐得让警察局其他队的队长来做这个恶人。
  当然了，这些里面的弯弯绕绕，警察局的众人并不一定能够全部想明白。
  他们只知道：
  尚暖与“胡雍”的事，正是李队长送到人周队长面前来的。
  所以，也甭管这尚暖与“胡雍”是犯了什么错，总之，最后周队长给他们的结果，是严惩就是了。 第33章 ，酒吧二楼死了一个人（求收藏~求推荐~）   众人都以为会被周队长狠狠地惩罚一顿，甚至扫地出门的尚暖：
  ——毕竟当初他的来历，众人都知道。
  是犯了了不得的大错，在进局子之前，人家还不是一个警察。
  也就说，到底算得上是来路不正。
  犯了错，被赶出局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说到人尚暖犯下的大错，当初警察局的众人，也没有觉得这小孩作奸犯科或者啥啥的。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尚暖初来警局的时候，还有一些警察，特意跑过来对尚暖竖起了大拇指，并开玩笑地叮嘱道：
  “行啊，你小子，不过你能力出众，也要守法，在警察局好好干吧。”
  并且加上，后来的尚暖能力出众，能够替重案组的成员们解决很多的黑科技难题，帮过他们不少的忙。
  因而，其实重案组的众人早就将尚暖当做了自己人。
  这会儿，众人想到尚暖的来历，结合这件事情的厉害程度，都不免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尚暖本来的来历，就经不起推敲，这时候犯了什么事，还被其他队的队长，抓到了周浩的面前，所以，估计啊……这人的结果，最后不会太好。
  不料，在第二天，尚暖就又出现在了警察局。
  并且在这位跟着林落来到ld酒吧的重案组成员出警察局之前，他还看到自家老大隔着远远的，看向尚暖与“胡雍”这两个人的时候，脸上都看不出来些许的恼怒。
  ——就算是装装样子的恼怒也没有。
  这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尚暖到底是有多能干，才能够让周浩在他犯下不可能原谅之错误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保下他？
  对于尚暖的认知是一回事，对于林落的认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是今天早晨，这位跟随着林落过来的重案组成员，才知道在过去，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胡雍”这个名字的人，他其实是叫“林落”。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重案组的人们都不敢多想。
  毕竟他们在外人面前，向来严格的周队长，这一次连人家在他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地搞鬼都容下了，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别人扯出来告诉他的。
  就这样，人家周队长还是选择了原谅他们。
  ——就算周队长真没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儿，他们重案组的人，也不敢议论这件事情好吗！
  两人进到ld酒吧的时候，酒吧里面出奇的安静。
  林落皱着眉头，胳膊撞了季晨风一下，说道：
  “说说？”
  季晨风这会儿已经是没有办法，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不情愿地说道：
  “今天早上，我发现二楼的厕所里，死了一个人。”
  “死了一个人？”
  林落挑了挑眉。
  季晨风便说道：
  “是的。”
  林落又问：
  “你发现的？”
  季晨风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斟酌地开口：
  “也……许吧……我昨天网上喝得有点多，今早起来的时候，先洗漱完，准备去隔壁上个厕所的时候，打开门发现了尸体……”
  “嗯。”林落点了一下头，看向季晨风。
  季晨风看了一眼林落，舔了舔嘴唇。
  低下头接着说道：
  “然后我就跑了……我……不太喜欢惹麻烦。
  其实昨天我就是心血来潮跟朋友玩得太晚了，才会睡在酒吧里。
  我进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应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晚上睡在酒吧里面了。
  所以，再怎么说，这件事情也不关我的事呀。”
  季晨风越想越气恼，最后还是忍不住暴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林落看了季晨风一眼，问道：
  “你是今天早上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唔……大概九点一十五吧……我调的八点的闹钟，闹钟响了之后，我起床，洗漱完，吹干头发，化了一个妆，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有点想去上厕所，就……”
  季晨风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
  这时候，酒吧二楼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季晨风听了，猛地缩了一下身子。
  林落不着痕迹地看了季晨风一眼，转而对另一边的重案组成员道：
  “走吧。”
  重案组成员点点头，两人一起飞快地朝着酒吧二楼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季晨风赶紧张了张嘴，喊道：
  “喂……”
  林落与重案组的成员都没有理会来自后面的声音。
  季晨风左右瞧了瞧，发现现在酒吧一楼都没有一个人，于是立马撒开了两腿，冲着林落他俩追了上去。
  等到季晨风来到二楼的时候，便看到二楼的厕所门开着，有一个穿着侍者服的男人，张开了两腿坐在门口。
  他张开的两腿，还在不住地抖着。
  ……不，或许更准确点来说，是他整个身子都在抖。
  透过男人身形没有遮盖住的空间，季晨风还能依稀看到地上暗红色的液体。
  季晨风只是瞟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而先前上来的林落，已经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小天？”
  那个男人，从刚一开始，便是将脖子扭过来，面对着厕所外的。
  其实在刚一开始，他是想要跑的。
  但是，奈何他的腿有点软，他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有顺利站起来。
  并且，他越努力，越站不起来，他便越着急。
  这三件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如果不是多年来，他在外面已经习惯了以男子汉的形象见人，那要不然的话，他早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稀里哗啦，并且崩溃大喊：
  “谁能救救我啊，快来个人扶我一把啊……”
  之类的话了。
  最后的一丝矜持，让男人最终没有将以上的这些话说出口。
  他只是把混杂着希冀，恐惧，慌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楼道口，期望能出现一个将他拯救的英雄。
  不一会儿，这个英雄果然出现了。
  在他发出了尖叫之后，英雄就好似听到了他的召唤，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英雄好听的声音，还喊了他的名字，就好似叫魂一般，把他因为之前的恐怖场景，而吓得出窍了的灵魂，一下子叫了回来……
  小天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看向来人，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
  “胡警官……”
  林落只当是小天年纪不大，被骤然出现的尸体吓着了。
  因此走了过去，摸了摸小天的头，哄道：
  “没事的啊，你先起来……能够站起来吗？”
  在英雄面前，小天不敢太过表现自己的软弱。
  因而，他咬了咬牙，扶着林落伸出的手，朝林落“嗯”了一声，站了起来。 第34章 ，被吓破胆的小天以及被气得发抖的季晨风   待得小天站起来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林落的身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尽管不认识，那张脸，也比林落这张脸要更具辨别性。
  另一个，则是季晨风。
  小天忍不住讶异了一声：
  “季晨风？”
  季晨风没有看向小天这一边。
  即使是小天喊了他一声，他也依旧没有将头撇过去。
  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林落在刚一开始，喊了小天的名字。
  估计人家季晨风，要等到小天走到他面前来，他才能够将人认出来。
  而且，不说别的，就小天身上穿的那身侍者服，就让季晨风觉得隔应无比——
  要知道，他刚刚稀里糊涂看到的尸体，就穿着与小天一样的衣服。
  自己被尸体吓得要死的小天，并没有察觉到季晨风的不对劲。
  他只当季晨风是刚刚上来的时候，透过打开的厕所门看到了什么。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分走了他大部分注意力的英雄“胡雍”，因而，小天在见到季晨风之后，只是在林落的牵引之下，一边走，一边奇怪地盯着季晨风看了些许。
  见季晨风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小天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甚至，在他盯着季晨风看的时候，他的心思，也不全然在季晨风的身上。
  待得林落扶着腿脚不灵活的小天下楼的时候，他给重案组的人员使了一个眼色。
  重案组的成员立刻明白了林落的意思。
  掏出了电话给警察局里面打了个电话。
  让人过来。
  同时，他自己，则守在了门外。
  跟随林落来的这个重案组成员，是一个谨慎的人。
  谨慎的人，同样也是一个办事叫上司放心的人。
  这人在发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进入到现场，而是守在了门外。
  当案发现场，只有一个警察的时候，他的取证，其实还是能够被人诟病不严谨的。
  所以，这位重案组的成员很懂事，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风波当中。
  周浩放下电话的时候，啧了一下嘴，摸了摸下巴。
  下一秒，他便招呼了人：
  “小史小何小闵，跟我出去一趟，ld酒吧出事了。”
  说着，周浩忽然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问正看着他的尚暖道：
  “小暖手头上有事吗？”
  回应他的，是尚暖沉默地朝他走了过来。
  周浩故意搓着手担心道：
  “哎呀，林大侦探正好也在那里，没想到他刚一去，那边就出事了，林大侦探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波及……”
  在周浩说这一段话的时间里，尚暖已经从周浩的身边经过。
  周浩在尚暖经过他身边之后，又转过身去，冲着尚暖的背影念叨。
  周浩话音落下的时候，尚暖转头，脸上带着斯文人的笑意，他说道：
  “周队长不想想，林大侦探为何一大早上的要去人都不见几个的ld酒吧？”
  一句话，让周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向尚暖求证道：
  “你是说……”
  尚暖没叫他如意，道：
  “周队长，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尚暖扬长而去。
  周队长没有留在原地深思。
  而是立马飞快地追了上去，跟在尚暖的身后。
  反正问题的答案就在目的地，周队长此刻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原地乱七八糟地思考。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三个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警察。
  一行人来到停车场之后，尚暖坐上他的红色suv绝尘而去。
  剩下的四个人则一起坐着周浩的车朝ld酒吧驶去。
  这厢，还待在酒吧里的林落，则已经带着受到刺激的小天来到了酒吧一楼。
  虽然酒吧二楼还有一个人，但季晨风即使是站在楼梯口，离厕所有一段距离，他也觉得慎得慌。
  这会儿林落下楼了，楼下有了人，季晨风自然不会继续待在二楼了。
  遂在林落带着小天离开之后，赶紧跟在林落的后面下了楼。
  这时候的季晨风已经有些认命了：
  他这是沾染上人命摆脱不了了。
  很多时候，人的自愈能力很强。
  当人在初次受到某一种刺激的时候，或许可以凭借本身强大的心理自愈能力，强行催眠暗示自己，将这件事忘掉。
  而这样的情况，一般在人的大脑，不是特别清醒，比如说困顿，比如说宿醉的时候，更加容易成功。
  如果季晨风就这样走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他清早上厕所碰到一具尸体的事情，就会被当做一个噩梦，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季晨风的脑海中留下愈发寡淡的印象。
  但若是被警察一遍遍地问及，这件事情，在当事人的心中，印象就淡不了。
  季晨风想到这点儿，有点绝望。
  那具尸体的模样，被季晨风一点点放大。
  季晨风的脸色，随之也变得愈发地惨白。
  不过，季晨风不知道，再过一会儿，注意到他的林落，会让他想起一个更加令他崩溃的细节……
  因为当时在二楼的时候，季晨风出于对尸体的畏惧，并没有注意到小天喊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为“胡警官”。
  在季晨风的认知里，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他只是一个叫做“林落”的莫名其妙的人。
  因而，在下一秒，季晨风听到小天抓着林落的衣袖，含糊不清地喊着“胡警官”的时候，季晨风心中，还闪过些许的疑惑。
  小天那边，情绪不太稳定，林落虽然换了一张脸之后，人也变得好说话了。
  但其实，骨子里，林落仍旧不是一个和善亲近的人。
  因而，从小天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林落便转而将目光投到了一旁的季晨风身上。
  季晨风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林落的目光。
  他有些接受不了地冲林落叫了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
  因着刚才小天对林落的称呼，让季晨风留了一个心眼。
  因而，他狐疑看向林落，问道：
  “你是什么人？”
  林落眨眨眼睛，道：
  “警察啊。上面那个，是重案组的，他已经报警了，待会警察过来，反正也是要问你的，不如你先跟我说说，当做演练一下？”
  林落一番话说完，毫无愧疚之意，甚至还有点设身处地替季晨风考虑的心思。
  季晨风气得伸出手来，用手指指着林落，气结道：
  “你……！” 第35章 ，令季晨风崩溃的细节（求收藏~求推荐~）   季晨风气呼呼地朝林落喊出来一个“你”字之后，不甘心地朝林落服了软。
  他把头瞥向另一边，道：“你问吧。”
  于是林落又继续了他们上楼之前的问题：
  “你大概是早上九点一十五的时候，去上厕所，然后发现了小新的尸体，对吧？”
  到这时候，季晨风才知道死的那个人是小新。
  不过对于小新，季晨风并没有过多的好感。
  这孩子，平时嚣张跋扈。
  酒吧里面大部分的人，都被他说过闲话。
  就连老板娘，也被他说成是垂涎韩灿美色的女色狼。
  他一直在周围的人里面传：
  韩灿之所以不住在酒吧里面，就是因为害怕酒吧老板娘与经理，对他来硬的，或者是来阴的……
  偏偏这个小孩，跟老板娘似乎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老板娘都忍下了，酒吧里的其他人，也不好发作，只得任他编排。
  并且这小孩还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别人背后说些有的没的闲话，有什么不对。
  反正季晨风平日里，是尽量避着他。
  这会儿听到死的是这小孩，季晨风心里面除了一点点对鲜活生命逝去的惋惜之外，更多的，就没有了。
  甚至是连一点点对这个曾经活在世上，跟他有过交集的人的怀念与不舍，都没有。
  在听到林落这样问的时候，季晨风皱了皱眉头，道：
  “是的。”
  林落又问道：
  “你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的？”
  季晨风回忆了一会儿，有点儿不确定，道：
  “三点多，没到四点吧……
  我平时作息还算规律。
  跟朋友们玩到三点多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如果是四点多睡的，今天早上八点闹钟响的时候，我根本起不来。”
  林落点了点头，看着季晨风的眼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季晨风在看到林落笑眯眯的样子时，忽然心下咯噔一声，直觉到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林落说：
  “我有一个问题啊……”
  季晨风聚精会神地听着：
  “你昨晚喝的酒多吗？”
  季晨风并不知道林落具体要问什么，见林落磨磨唧唧，便有些恼怒，道：
  “当然多了，昨天晚上我喝了二十多罐啤酒。”
  不然他也不会身体不舒服得干脆睡在酒吧。
  也不会一大早上地头昏昏沉沉，莫名其妙地和一具尸体面对面。
  林落点点头，问道：
  “那你是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在睡觉中途上了几次厕所？”
  一句话，令季晨风一下变了脸色。
  因为昨天晚上他确实喝了许多的酒。
  因而，三点多爬上床去睡觉之后，一直到八点钟起床的这一段时间，他迷迷糊糊地起床，上过两次厕所。
  这两次厕所，季晨风的意识，都不是特别的清醒。
  但是，季晨风迷迷糊糊地记得：
  他第二次上厕所的时候，似乎……是在厕所里摸到了什么东西？
  季晨风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但他还是艰难地实话实话：
  “昨天晚上，我从上床睡觉，一直到醒来的这一段时间，上过两次厕所。
  第二次的时候，我感觉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摸到了什么东西？”
  林落来了兴趣，聚精会神地听着。
  林落骤然变亮的脸，让季晨风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是一个恶魔。
  林落问道：
  “能……具体描述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吗？”
  季晨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闭上眼睛道：
  “有点湿，还有毛，当时我以为是拖把……”
  林落颇有些无语地看向季晨风。
  这时候季晨风又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
  当时那个拖把明明是湿的，可是我摸的时候，却一点儿也不冰。
  还有，当时我记得我的手在拖把上摸过之后，就有风吹到了我的手上，我觉得有点冷，于是也没有多想，就想着上床睡觉了。警官，你说会不会是……”
  林落很认真地说道：
  “就是的。
  当时小新应该还没有死。”
  季晨风的脸色一下变了：
  要死了要死了，他本来就想忘记自己沾染上人命的事情，结果，现在，人命摆脱不了了，他还得知了自己错过了救助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机会……
  林落看着季晨风陡然巨变的脸色，继续问道：
  “你还记得第二次上厕所是在什么时候吗？”
  “我……”
  如果说刚开始，季晨风在回答林落问题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
  这会儿，在知道自己似乎犯下了大错之后，季晨风立马对林落十分配合了起来，但是林落问到了他时间，季晨风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道：
  “我不记得了。
  当时我太想睡觉了，完全是怕尿床上，才起床去上厕所的。
  上了厕所又赶紧爬到床上去睡。没心思注意时间。”
  季晨风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酒吧的门被推开。
  穿着白色羽绒服搭配着黑色秋裤的男人走了进来。
  林落见到来人的时候，眼睛眯了一下。
  尚暖仿佛没见到林落的表情，也忘了早上刚发生的事情一般，朝林落走了过去，在摸林落头的时候，林落躲开了，他淡定地看着尚暖，对峙似的喊了一声：
  “尚暖。”
  尚暖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多少的变化。
  林落躲开之后，他便把手放下，看了一眼林落身边的两个人，视线在抓着林落衣袖的那双手上停留了尤其久。
  他开口问道：
  “怎么了？”
  林落言简意赅：
  “酒吧里面死了一个人。”
  说着，他抬头往二楼示意了一下，道：
  “喏，尸体就在上面。”
  尚暖看着林落，浅浅地笑了一下，准备伸出手去摸林落的头，手伸到一半，停住了，又将手放了下来，道：
  “我一个信息科的，去楼上看什么尸体。
  落落，我过来是因为担心你。”
  林落抬头看向尚暖，朝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显示着他的不领情。
  尚暖笑笑不在意，伸出手对坐在林落身边的小天道：
  “你好，我叫尚暖，上次我们见过的，还有印象吗？
  你叫小天是吧？”
  小天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抬起头来，看到斯斯文文的男人，露出令人心安的笑脸，记忆立马回笼，点点头跟尚暖打招呼：
  “尚警官，你好。”
  一双手，却仍是因为太过紧张，而死死地抓着林落的衣袖。 第36章 ，尚暖的心狠狠抽痛以及哀嚎的老板娘   尚暖看得眉头皱了皱。
  对小天不客气道：
  “不如你先坐过来，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小天听出了尚暖语气当中的不客气。
  但是小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反而是因为尚暖不客气的语气，小天更容易产生出了一种警察刚正不阿，给他们带来的安全感。
  但是林落又毕竟是当初，在他经历那可怕事件的时候，从天而降将他拯救的英雄。
  因而，小天在听了尚暖的话之后，回头有些犹豫地看了林落一眼。
  林落点了点头，朝小天道：
  “去吧，刚好我这边有事要问问季晨风。”
  其实是在尚暖出现了之后，林落一下想起来了，当时他们来ld酒吧，向ld酒吧的众人询问关于韩灿的消息时，这个小天说的……
  让林落有点儿不想再听这小天说一遍证词。
  而且看他那样儿吓得，小脸儿白得，眼珠子儿转得……
  林落估计他也说不出啥有用的东西。
  ——小天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却不是第一目击证人。
  第一个见到小新尸体的人，除了凶手之外，就是季晨风了。
  所以，小天那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正好尚暖将这件事情揽了过去，林落没道理去拒绝。
  小天跟尚暖坐到另一处之后，林落便开始问起了季晨风。
  其实这会儿，已经没啥好问的了。
  接下来就是法医去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再结合季晨风的一些证词。
  找酒吧里面的人挨个儿问。
  到三点钟之后，酒吧里面的人便不多了。
  因而，基本上可以判断，小新的死，是酒吧里的人干的。
  当然，也不排除别有用心的人，半夜溜进来行凶。
  想到名单上出现的名字，林落皱起了眉头。
  韩灿是在死在了ld酒吧。
  小新也是死在了ld酒吧。
  难不成，凶手其实一直待在ld酒吧？
  林落转而摇头：
  不可能。
  当初小新说过，如果再让他看到那个凶手，他一定能够将其认出来。
  也就是说：
  在此之前，小新并没有见过这个凶手。
  ——凶手并不是酒吧里的人。
  林落一撇头，看向身旁明显不在状态的季晨风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别再乱想啦，一切自有定数。
  一个人到时候了，该死，就算是有再多的人，从濒危的他的身边经过，也不一定能够救得了他。
  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害的他。
  没有必要把别人的过失，强行背到自己的身上。”
  说着，林落顿了顿，看向季晨风道：
  “你信不信，有的人，命不该绝，即使是他已经死了，命数也能够让其活下来？”
  季晨风有点疑惑，再回忆了一遍林落说过的话，问道：
  “你说的是那些掉落悬崖的主角吗？”
  说完之后，季晨风有些惆怅地看了眼前方，带着劝诫的意味道：
  “唉，警官，人还是现实一点儿比较好。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朋友，家人，金钱，地位……
  都没有了。”
  说完之后，季晨风转过头来看向林落，眼神十分地认真。
  林落有些尴尬地哈哈大笑了几声，最后才受教似的对季晨风认真道：
  “你说的对。”
  季晨风没有再说话。
  酒吧绿色的灯光，打在年轻人的脸上，他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不怎么对外人显露出来的忧虑。
  林落受此影响的，忽然也想到了内心不怎么愿意面对的悲痛。
  “朋友，家人，金钱，地位……
  都没有了。”
  尚暖隔着闪烁的灯光，与林落遥相对望。
  忽然就看到了林落眼中的绝望与悲伤，却仍旧故作坚强无所谓的笑脸。
  那一刻，尚暖的心，忽然被狠狠地抽痛。
  …………
  周浩与他带着的三个小年轻在不久之后也到达了ld酒吧。
  他们一个是法医，一个是物证科的人，还有一个周浩带他过来打下手。
  几个人很快到了楼上。
  林落与尚暖没有过去。
  林落是因为他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管现在，他如何的鲜活，他的身体是如何的温热，他能够呼气吸气……
  但是，他的心中，仍旧是过不了那道坎。
  每一次见到一具尸体，特别是直面的时候，林落都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极度不舒服。
  尚暖则是因为他对尸体实在没兴趣。
  术业有专攻，尚暖对尸体并没有什么研究。
  上楼去见了，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任何人，如果能够选择，都是不愿意接触尸体的。
  因而，尚暖也没有上去。
  当初他去见林落与韩灿的尸体，也不过是因为死的那个人，是林落。
  几人一待，便在酒吧里面待了一天。
  晚上六点之后，ld酒吧没有营业。
  因为酒吧里面出了事，老板娘也来了。
  刚进门的她，看到众人都待在一楼，经理过去跟她说了点什么，在一边问话的周浩，便听到了老板娘夸张的哭声：
  “哎哟喂——我的小新呀——小新你怎么了——你得罪什么人了呀——让人报复到了酒吧里面——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小新呜呜呜呜——小姑对不起你呀——你如今就这样去了，我以后怎么跟你老爸我老哥交代呀……”
  周浩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了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的老板娘。
  周浩让身边的人，继续向他面前的人问之前的问题，自己则走了过去，朝老板娘递过来了一张纸巾，言辞恳切地安慰道：
  “请节哀。”
  老板娘不客气地扯过周浩手中的纸巾，借着擦眼泪的机会，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看来人。
  嗯，是个长得不错的，看上去比较刚正不阿，令人信服。
  老板娘习惯性地在心中给周浩下了这样的结论。
  待得老板娘的哭声弱了点儿，站在一旁的周浩，见缝插针，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老板娘，不知道你的这个侄子……”
  周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凄厉的哀嚎打断：
  “我那可怜的侄子呀——”
  周浩摸了摸下巴。
  没有接话。
  待得老板娘的哀嚎声小了些之后，周浩才接着问道：
  “您刚刚说是因为他得罪了人……”
  老板娘刚弱下去的哀嚎声又突兀地响起：
  “是的呀！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呀！呜呜呜……不！我看他们不仅仅是针对我的侄子，他们根本就是冲我来的呀！
  您看呐，他们先是弄死了我们酒吧长得最好看的调酒师……调酒师啊，就是我那可怜的小灿灿啊，平日里多好看的一个人呀……
  可是死了之后，也是惨白着一张脸……”
  周浩适时地打断：
  “老板娘，韩灿的案子我们正在查，现在我们还是讨论您侄子的案子吧……”
  周浩的声音，再一次被老板娘打断：
  “是的是的。
  谈谈我们侄子的案子……”
  周浩：
  ？
  我们侄子？
  老板娘这是在占他便宜是吧？
  一定是吧？
  据说这家店的老板娘，花名在外。
  想他周浩，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周浩没有多想，因为老板娘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他不得不聚精会神地听老板娘接下来要说什么。 第37章 ，老板娘眼里闪过一道光（求收藏~求推荐~）   “警官呀，我们侄子的案子其实也是有人要针对我的呀！（老板娘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表述有什么问题）他们害了我们酒吧里长得最好看的调酒师，见没有打击到我，这才对我可怜的侄子的下手的哇！
  要知道，我那侄子，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命根子。
  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异乡漂泊，又没得一个孩子傍身，我那可怜的侄子，就是我的儿子呀！
  他们害死了我那侄子，就是想要害死我，叫我生不如死啊！呜呜呜……”
  说着，老板娘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周浩见老板娘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觉得有戏，便又试探着问道：
  “您所说的针对你的人……能不能具体一点儿呢？”
  瞬间，周浩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因为老板娘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她立马麻溜地说道：
  “肯定是kg酒吧啊！kg酒吧的生意，一直比不上我们ld酒吧。并且他们请的那些调酒师啊，驻唱啊，哪里有我们酒吧的好看？所以就嫉妒我们的酒吧，恨不得搞臭我们的酒吧喽！上一次我的小灿灿死了之后，酒吧生意也没下降多少，这kg酒吧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当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啊！”
  老板娘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周浩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挑了挑眉，对老板娘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老板娘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捂住脸，做出一副十分悲伤的样子。
  支支吾吾道：
  “我……好难啊！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替我那可怜的侄子找到真凶啊！”
  周浩绷着脸，勉强说道：
  “一定一定。”
  内心里，周浩却是忍不住一阵无语：
  这老板娘也是个奇葩，侄子死了还立马就想着向对家泼脏水……
  而且看她这样子，怎么也不像孤苦伶仃的样子呀……
  周浩是重案组的组长，平日里见人无数，因而，识人很有一套。
  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似乎也没怎么饱经风霜，也没有多少的自立自强……跟她对自己的描述，并不十分地符合……
  于是对于老板娘的话，周浩留了一个心眼。
  回到警察局之后，周浩立马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查查酒吧里的人的人际关系。
  这一查，其他人问题不大。
  就是老板娘，就有点叫人深思了。
  因为：
  老板娘跟一个叫做胡渺的人，存在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而这个胡渺，好巧不巧的，正是胡雍的父亲……
  周队长看完资料之后，眯了眯眼睛。
  从酒吧案发现场回来的法医小何，在尸体的身上，发现了尿液。
  林落听说了之后，立马便想到了喝醉了酒的季晨风。
  把这一消息透露给了季晨风。
  季晨风当时在家里面用热毛巾敷着脑袋，经历了宿醉，睡眠不足，一大早上的醒来，又遇到了这样的麻烦事儿，就算是个铁打的身子，这会儿，估计也得头疼。
  更何况，人家季晨风还并不是一个铁打的汉子，而是一个娇滴滴柔弱的美男子。
  因此，他回到家去之后，那头，立马就疼得炸裂。
  接到林落的电话的时候，季晨风没有多加思索，就接了。
  也不知道为啥，虽然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将自己拖入的麻烦事当中：
  ——本来自己逃得好好的，结果被人家抓住，硬生生成了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
  但是在看到来电显示是林落之后，季晨风立马觉得，这个电话，或许给他带来的是好消息。
  于是，季晨风立马就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林落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
  “季晨风，告诉你一件事。”
  季晨风好听的嗓子温润道：
  “嗯，你说。”
  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好听，但其实他的心里，很是紧张。
  林落恶作剧般地对季晨风猝不及防道：
  “我刚刚听法医说，在尸体上，发现了新鲜的尿液。”
  一句话，让季晨风闭上了嘴巴，并且良久地沉默。
  他的内心里，忽然有些庆幸：
  还好当初被这个莫名其妙，其貌不扬的人抓住，并且被强行带入了现场。
  否则，如果被警察局的法医检测出来尿液的来源，说不定，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吧？
  那时候，他会不会成为鱼龙混杂的酒吧的替死者？
  抓着手机的季晨风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对着电话那头的林落张嘴说了一声：
  “谢谢。”
  林落本来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季晨风，见季晨风那边良久没有说话，林落本来还准备挂了的。
  但是，突然，他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好听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声：
  “谢谢。”
  林落哈哈笑了一声，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小事。”
  他并没有听出季晨风道谢背后的深意。
  因为老板娘与胡渺的关系，周队长对小新案以及早已经被认定为过失杀人的胡雍案，有了某种猜测。
  一个星期之后，手下来报：
  老板娘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周队长挑了挑眉。
  带着几个小年轻，去了老板娘的住处找老板娘。
  老板娘的住处，离ld酒吧不远。
  坪西这一带有很多酒吧。
  像ld酒吧，kg酒吧，清风徐来酒吧等，都在这一带。
  就连max这个gay吧，也悄无声音地安置在了坪西的某一处，只有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它的存在。
  老板娘给周浩开门的时候，脸色有些许的讶异。
  她的脸上，在侄子死了一个星期之后，居然不见半点儿憔悴。反到有些容光焕发。
  她打开门看到了周浩，脸上的讶异，并没能遮盖住之前残留在她脸上的笑意。
  周浩心里有底，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开口跟老板娘打招呼：
  “老板娘，你好。”
  老板娘脸上的讶异收起，她侧身让了周浩等人进门：
  “周队长你好。
  请问你来是……”
  如果按照上一次小新刚被发现时，老板娘在酒吧里面的那个架势，这一次见了周浩，老板娘怎么也要哭哭啼啼一阵，追着周浩问小新案情的进展的。
  但是这一次，自从老板娘在门口看到周浩，一直到老板娘将周浩引了进去，老板娘对于小新的事情，一次也没有提起过。
  周浩从旁边忍不住侧眼看了老板娘一眼，看她全身上下散发着的愉悦气息，心道：
  恐怕人家这会儿，也不愿意摆出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来扫她本人的兴。
  是的，经过这一次拜访老板娘家，周浩已经完全确定：
  老板娘这是完全不在乎“她那个可怜的侄子”到底是谁杀死的了。
  周浩朝老板娘点了点头，率先开口道：
  “老板娘，小新……”
  一句话开口，老板娘立马变了脸色。
  她原本有些容光焕发的脸，瞬间变得凄风苦雨。
  周浩眼见了整个过程，颇有点叹为观止。
  周浩一见老板娘蓄势待发，立马就加快了语速说道：
  “小新的案子，我们警方已经查出了一些东西。
  这一次，是我恰巧过来，顺便来看看老板娘的。
  这一段时间，您过得还好吧？”
  周浩意有所指，盯着老板娘红润的脸颊问道。
  老板娘的演技……着实令人佩服。
  她在看到自己的情绪明显地露馅了之后，没有丝毫的心虚。
  反而是就着周浩的意有所指，头一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唉……
  能有什么办法呢？小新死了，我总不可能再回老家去问哥哥要个孩子。
  我年纪也这样大了，生孩子是有一定危险的。
  但没有孩子，又是万万不能。
  到时候，没有人来给我养老呀……
  因此，我也只能够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了。”
  周浩不动声色地打探：
  “您没考虑自己生一个？
  其实看老板娘你年纪也不是很大，现在有很多女同志，都是在您这个年纪备孕的，专家也说了，女人三十岁生孩子，年纪刚刚好……”
  老板娘听了周浩的话，哈哈大笑，道：
  “什么三十岁，我四十岁啦！”
  周浩脸上的意外，表现得恰到好处，讶然道：
  “是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
  周浩于是又说道：
  “可是，就算是您自己生有难度，也可以找人代晕的呀……”
  老板娘有些奇怪地望了周浩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伸出右手，将她右边的头发拢到了耳后，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队长，您说笑了……”
  周浩眼眸如炬，他似乎是不经意间地问道：
  “老板娘是单身？”
  老板娘抬起头来望向周浩，笑道：
  “不，我已经有爱人了。”
  周浩点了点头，似乎是替刚才有些冒犯的提问感到歉意，他笑了笑，却是依旧没有放过这个话题：
  “是吗，不好意思，不过，似乎一直没有听说过老板娘已经结婚了……
  并且听员工们说您平日里的作风……您爱人知道吗？”
  老板娘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难看的表情，她有些强硬道：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周队长多费心了。”
  周浩有些豪爽地笑了出来，盯着老板娘的脸问道：
  “夫妻？”
  老板娘面不改色地与周浩对峙。
  周浩觉得没意思，带着些许好笑的意味问道：
  “胡渺如果跟你是夫妻，不知道他算不算犯了重婚罪？” 第38章 ，胡雍案有问题（求收藏~求推荐~）   “胡渺如果跟你是夫妻，不知道他算不算犯了重婚罪？”
  周浩的话一说完，老板娘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不过这变化也只是一瞬间。
  很快，她便若无其事地看着周浩，平静与其对峙道：
  “周队长，我没听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浩笑笑，不愿意与其扯皮，干净利索地说道：
  “李老板，警察局若是想查，什么都能够查到。
  特别是活人的东西，懂？”
  老板娘的脸色，变了两变。
  她看着周浩，尽量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再说话。
  两人谈话的尽头，周浩出门的时候，笑眯眯地对老板娘叮嘱道：
  “等我过一阵子再来，兴许老板娘就能够想起您与胡雍的交往来了。”
  老板娘也是满脸堆笑地走到了门口，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抓着门把手，咬牙冲着周浩客气道：
  “慢走，不送。”
  却是没有回应周浩之前的话。
  周浩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冲老板娘招了招手，走到了电梯口。
  老板娘扶着门框，看着电梯门合上，周浩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彻底消失。
  老板娘用力“膨”的一声关掉了门。
  她扶着门框，身体一点点靠着墙滑下。
  刚刚满脸堆笑的人，如今却是满脸的泪水。
  她大而迷人的眼睛，此刻也变得有些失去了神采与光辉。
  周浩回到警局的时候，先是去一队找了李文斌：
  “李队，最近是大忙人呀！”
  周队长老远地见了李队长，就开始恭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偏偏李文斌就吃周浩这一套。
  没办法，从进警局开始，周浩便稳稳地压过李文斌一头。
  周浩成了重案组的组长，而他李文斌的一队，主要的任务，却只是维护b城的治安。
  ——这也太没劲了。
  当然了，其实，当局者迷。
  李文斌不知道他俩之所以会有这个分配，并不是他李文斌的能力，比周浩差。
  而是因为他俩的性格使然。
  李文斌的责任心要更强一些，因而，他适合维护b城日常的治安。
  周浩不按常理出牌，办案能力要强一些，因此，他成了重案组的组长。
  但是因为李文斌的贡献，不如周浩来得轰轰烈烈。
  众人相对应的也很容易忽略李文斌的付出。
  包括李文斌自己，很多时候也会觉得，周浩要比自己能干。
  周浩才是警察局里面当之无愧的支柱。
  刚开始的时候，李文斌对于这个认知，是很不服气的。
  但是在警察局待了也有好几年了。
  如今李文斌对周浩比自己重要，比自己能干的认知，虽然表面上不承认，但其实，他内地里，却是早已经确认了。
  因而，虽然李队长平日里，总是与周队长不对付，但若是他得了周队长的什么恭维，那人家一定会尾巴翘到天上去。
  这会儿，李文斌听到周浩恭维他为“大忙人”——在工作的地方，越忙，也就越能证明你是个有用的。
  越闲，也就越证明你是个被人排斥，能力不足的。
  因而，李文斌听了周浩对自己的认可，内心里十分的高兴。
  他一高兴，便扬起了下巴，十分好说话地问道：
  “怎么了？”
  周浩搓了搓手，靠近了李文斌道：
  “我最近发现了点儿事，胡雍当初的照片，能给我看看吗？”
  “胡雍当初的照片”，指的是当初胡雍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一队的人过去，按照规定，在尸体旁边拍的照片。
  李文斌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周浩，带着打探意味的问道：
  “你是说……”
  周浩也不管李文斌要问什么，听了李文斌说话之后，周浩便一连声地肯定道：
  “是的是的。
  对了，当初人胡雍虽然是死的，但是你们有没有让法医检查一下啊？”
  李文斌也不管周浩说的“是的是的”的对象是什么，在周浩肯定了之后，李文斌便没有再多问。
  李文斌问的是不是胡雍的案件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周浩给了李文斌肯定的答复。
  李文斌便会很知进退地不再多问下去。
  他不再多问下去，一个原因，是即使他知道了胡雍案件背后有什么蹊跷，这之后涉及到的问题，也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另一个则是，事实上，他李队长虽然羡慕周队长，但是他也好歹是b城警察局一队的队长，有自己的事情要干的好吗！
  李队长是个实在人。不会干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样的事情。
  于是，在周队长回答了他，对他表足了诚意之后，他再听到周浩的问题，便摇了摇头，道：
  “没有。”
  一个意外，过失杀人，人证物证具在，杀人凶手也自首了。
  没有进行尸检的必要。
  周浩转了转手中的保温杯。
  最后才对李文斌道：
  “你先带我去见见那个凶手。”
  这不是什么问题。
  两人一起朝警察局外面走的时候，碰到了林落。
  自小新案件发生之后的这一个星期，林落来到警察局的次数屈指可数。
  期间来过一次，是亲自见了孟景弛。
  尚暖与林落两人，自从上一次林落从医院里面出来之后，便没怎么说过话。
  林落去的时候，尚暖本来也要陪着一起去的。
  林落冷声拒绝了。
  尚暖嗤笑了一声，尖锐地嘲笑林落：
  “林落你是什么身份？拒绝我？你脸真大！”
  林落的眉间闪过一抹戾气，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对尚暖说。
  而是转身朝李文斌笑了笑，道：
  “李队长，拜托了。”
  李文斌对尚暖的印象，虽说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导致他对其产生厌恶。
  但是要他喜欢尚暖，也是绝对不可能。
  而且，李文斌与尚暖平日里，往来并不多。
  平日里，李文斌需要处理的那些网络事件，信息科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替他解决。
  因而，他也不需要像周浩一样，供着尚暖。
  并且李文斌也不是那种，很容易对人产生成见的人。
  因而，虽然，他在半年前见过冷漠至极的尚暖，并且对尚暖有着“这小孩以后一定会犯罪”这样的判断。
  但是，等到尚暖真到了警局里面，成了信息科的一员，李文斌，也没有做出什么为难尚暖的事情。
  当了警察的人，见过太多的恶，便明白了，除了极个别无可救药的地底恶魔，这世上没有毫无缘由的恶。
  没有一个触机，恶魔不一定会成为恶魔。
  大多数恶魔都以平凡人的姿态活着。
  大多数平凡人的灵魂深处，也深藏着一个极为恐怖的恶魔。
  平日里，这个恶魔，被一颗柔软的心，一层一层地包裹着。
  直到这一层层的柔软，被尖锐的东西，一层一层地划开……
  于是，恶魔被释放了出来…… 第39章 ，孟景弛的审讯（求收藏~求推荐~）   李文斌的眼神，从尚暖的身上，移到了长相平凡的林落身上。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接着，他又看了眼尚暖，道：
  “我去，跟小暖同志去也是一样的。
  t大四学生遇害案的凶手，最终被找到，林侦探出了不少的力，去见见凶手，我们警局还是能够给您行这个方便的。”
  尚暖默了默，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却是在李文斌带着林落进入到监狱之后，固执地站在原地没有走。
  周浩当时抓着保温杯，远远地站在某一处，看到了这整个过程，暗自拍了拍胸口，道了一声好险啊，还好他刚刚去上厕所耽搁了一点儿时间，到晚了……
  也不知道为啥，亲自感受过尚暖与林侦探两人之间怪异气氛的周浩，有点不敢轻易介入这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
  ……………
  时隔几天之后，李文斌再一次在警察局见到林落的时候，眼光顿了顿。
  不过，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周浩就站在李文斌旁边，虽然打林落一出现在他的视线开始，周浩的注意力就被林落吸引了过去。
  但是，周浩毕竟是老江湖。
  一心二用这样的能力，是他一个优秀的警察，所必备的技能。
  因而，他也注意到了李文斌神态一瞬间的变化。
  李文斌在看到林落的时候，便立马想到了当日里，他们在审讯室里见到孟景弛的场景：
  长相普通的男人，坐到了虽然脸上带着些许疲倦，但是依旧好看的男人对面，他开口问道：
  “韩灿死了，是你杀的吗？”
  长相好看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长相普通的男人，也是嗤笑了一声，道：
  “你不承认也没事，反正我能够找到证据证明你的罪行。”
  长相好看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也没有看向林落，只是扬长了声音，懒懒地说：
  “警官，你也不必激我。
  小灿不是我杀的。
  这件事情你们之前就有人来问过，既然现在你又来问了，我便再说一遍：
  小灿，他不是我杀的。”
  林落“呵”了一声，问道：
  “那么，孟司捷、乔庭皖、林落这三个人，是你指使韩灿杀的对吧？”
  孟景弛看了一眼林落，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初证据不就是你找出来的么？
  怎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林落摇了摇头，看着孟景弛的脸，一本正经道：
  “虽然我找到了你行凶的证据，但其实，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承认过自己的罪行吧？
  我想听你亲口承认。”
  孟景弛看着林落的脸，毫不掩饰地讽刺大笑，嚣张至极地问道：
  “警官，你是在搞笑吗？”
  长相平凡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地看着嚣张起来，也十分好看的男人，挑衅问道：
  “怎么，你不承认，是还想着翻盘吗？”
  孟景弛此刻的状态，十分地放松，他看着林落，挑了挑眉毛，问道：
  “你觉得呢，警官？”
  林落怒极反笑，不过他的笑意很淡，他身体往前倾，伸出手指扣了扣桌子，出声道：
  “孟景弛，我很好奇啊，因为你的堂弟编码出了一个有可能威胁到你的程序，你就指使韩灿把你堂弟，以及在之前，跟你毫无交集的人给杀了。
  那么，在此之前，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没少干吧？”
  在坐的两人——孟景弛和李文斌，皆是眼睛倏地一下睁大。
  不同的是，李文斌的动作，并不明显。
  他只是眼睛忽然睁大。
  而孟景弛，除了眼睛忽然睁大之外，他的身子，也一下坐直了起来。
  这一刻的孟景弛，不复那个光风霁月，有恃无恐的公子形象。
  而是眼睛里面闪着渗人的歹毒的光。
  他扬起了下巴，问道：
  “我也很好奇啊，这位警官，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你似乎对我，很是了解？”
  孟景弛说这话没有否认林落的意思。
  事实上，在这个陌生的警官面前，孟景弛总有一种自己被他看得透透的感觉。
  即使是他否认，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也没得一点儿用。
  之前，孟景弛不就是否认了自己指使韩灿杀人吗？
  结果，人家一个下午便拿出了证据……
  这让孟景弛有点儿肉痛。
  并且在看到来势汹汹的林落时，孟景弛心里面有鬼，还有点儿忌惮。
  林落指了指头上的灯，冲孟景弛道：
  “不管什么地方，都会有光。很荣幸的，我是一名私家侦探，调查你好久了。”
  孟景弛笑笑，这是有些不怎么相信地笑，他重复了一遍，问道：
  “私家侦探，不是警官？”
  林落点了点头，附在孟景弛耳边轻声道：
  “是人做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
  并且，我名字还叫林落，你说巧不巧？”
  孟景弛听完后，倏地睁大了眼睛，结巴地说不完整一句话：
  “你……你……林……”
  李文斌站了起来，按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孟景弛。
  长相平凡的林落远离了孟景弛，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孟景弛的眼中，却笑得好似一个恶魔。
  李文斌在那一次，与林落一起审问了孟景弛，出来之后，李文斌便按照在林落在审讯室里面的提醒，找了人去调查这些年跟孟景弛有过竞争关系，并且死于意外的人。
  本来，刚出来的时候，李文斌是想直接拜托林落帮忙的。
  虽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如果林落在审讯室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话，那么，这么多年，他们警察都让孟景弛逍遥法外，就是他们警察无能与严重的渎职了。
  但是，疏漏已经有了，李文斌也是没得办法，如果林落那里有证据的话，他们警察凭借这些证据，直接就可以定孟景弛的罪。
  但是人家林落却说，关于孟景弛之前也犯过类似的罪行，其实只是他的猜测。
  他并没有证据。
  李文斌稍微失望了一下下，立马便觉得，林落的猜测，其实是十分有道理的。
  于是，李文斌很快地组织了人去查孟景弛的过往。
  这一查，真是不得了，竟然有十多个跟孟景弛有过竞争关系的人，先后死于意外。
  如果这些人的死，真的都与孟景弛有关的话，那么，这孟景弛的心肠，真真是歹毒得令人发指了。
  这会儿，李文斌看到林落，立马便想起了这会儿事。
  而事实上，林落对于孟景弛的罪行，是不是猜测呢？
  猜测是假，没得证据是真。
  因为，在孟景弛落网之后，小新案发之后，林落便又接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那是对于孟景弛与韩灿生平的介绍。
  林落也是看了生平之后，才知晓孟景弛与韩灿悲惨的童年。
  也因此的，孟景弛后来指使韩灿杀了他的养父母。
  自此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向地底恶魔的进化。
  林落一直都知道，韩灿是面热心冷，对自己没有付出多少感情。
  但是，林落对韩灿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真当林落知道韩灿毫不犹豫地派人对自己痛下杀手，就像对待他之前无数次痛下杀手的人一样，内心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慈悲的时候，林落发现，他以为自己一颗痛得会死去的心，竟然毫无感觉。
  只是他在知道韩灿借着他林落的名义，将乔庭皖约了出来，在地铁站将人捅死了之后，林落想起乔庭皖死前那句：
  “林落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忽然泣不成声，哭得不能自已。
  那时候，林落已经搬离了尚暖家，住在设施极好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面，诺大的房间里，林落哭得缩成了一团。
  后来，他哭累了，睡着了，醒来之后，林落望着总统套房的天花板，耳边忽然想起了季晨风的话：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朋友，家人，金钱，地位……都没有了……” 第40章 ，完成度75％（求收藏～求推荐～）   在孟景弛和韩灿的生平闪过之后，系统页面上，此前那个一直暗着的任务上面，也亮了起来，不过，它只亮了一部分，同时，在明暗交织的线条下面，还显示着一个百分数：
  75％
  林落在看到数字75％的时候，立马便明白了过来，应该是指杀死孟司捷、乔庭皖，以及自己林落的凶手孟景弛以及韩灿找到了。
  并且，当初在审讯室里，林落附耳过去的时候，趁机给孟景弛下了一包“阎王一个月后来索命”。
  听着这名字很长，其实也就是一种慢性的毒药。
  给人下了之后，这人便只剩下了一个月的性命。
  一个月之后，中毒的人，会高热不止。
  随后，便会一命呜呼。
  而以现代的医学技术，医生们是检查不出什么来的。
  可能估计到时候，送孟景弛去医院救治的警察，也只会说一句“可怜”。
  或者在李文斌的努力下，知道了孟景弛的恶行的人，则会说一句“活该”。
  总之，已经中了毒的孟景弛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而另一方面，对于那个剩下的“25％”，林落就有些疑惑。
  因为，加上死了的赵新，应该是死了五个人才对。
  孟景弛他们，只杀了三个人。
  因而，当警察抓住了孟景弛，并且给他定了罪之后，任务的完成度应该是60％才对。
  不过，如果是因为韩灿出手伤害了主角，因而，系统将韩灿从任务当中剔除，这样，也能够解释。
  林落看着那个任务完成度，抱着将信将疑的怪异感。
  不过，这样的怪异，并没能让林落困扰多久。
  他很快便斗志满满地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找出另一个杀人凶手当中。
  林落把t大四学生遇害案，一直到现在，赵新出事，整件事情的过程梳理了一遍，发现：
  如果凶手要杀掉韩灿，那么，他应该也是要知道韩灿的计划吧？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孟景弛的竞争对手干的呢？
  林落是三人当中的最后死者：
  ——说来可笑，林落之所以最后一个死，并不是因为韩灿对林落有多少的感情，被林落掏心窝子感动了。
  而是因为，自始至终，韩灿都觉得，林落跟孟司捷、乔庭皖这两个人相比起来，是最蠢的。
  把林落放到最后一个杀死，即使是前面孟司捷、乔庭皖他们死得再怎么蹊跷，林落也绝对不会察觉到不对劲……
  孟司捷最精明，所以韩灿最先弄死了他。
  在孟司捷面前，韩灿一直都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
  因为，毕竟孟司捷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其实，在孟司捷死了之后，韩灿但凡念着林落的一点儿情谊，也会收手。
  因为孟景弛最大的竞争对手死了。
  可是，韩灿没有就此停手。
  他情愿林落、乔庭皖死，也不要让孟司捷惹上质疑。
  如果死的只有孟司捷，那么，孟景弛上位之后，作为最大获利者的他，必然会遭受别人怀疑与猜忌。
  但如果死的是孟司捷、乔庭皖、林落、韩灿这四个人的话，孟景弛便是干净的了。
  韩灿在此之后，也决定了诈死，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
  到时候孟景弛掌握了整个天宇集团，势必会需要得力的下属。
  韩灿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孟景弛的身边。
  所以，即使是韩灿在最初，对林落那个不会坏他事的蠢货，心存慈悲，为了这最后的一点儿理由，他也断然会斩草除根，不会留下林落，留下会给他以后圆满的生活惹麻烦的隐患。
  ——毕竟他在杀死了这些人之后，是要用到他们编码的程序。
  而且，在此之前，知道这个程序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的，只有他们四人。
  这个程序，是在他们四人毕业的时候完成的，孟司捷拿着这个程序另有用处，因而，他们才一直没有对外公开。
  林落无所谓。
  乔庭皖要写小说，也不怎么在乎。
  韩灿想据为己有，自然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一直到林落死，韩灿也死，这个程序，也没有落到孟景弛的手里。
  孟景弛在听到韩灿死了的时候，他正在划着手机看新闻。
  忽然，他就在新闻里面看到了韩灿兼职的酒吧出事了。
  “韩姓男子”，孟景弛一直对这几个字比较敏感。
  比如说十八年前，韩璋死的时候，新闻上也是这样报道的：
  某韩姓男子携其妻陈姓女子，乘车出行，在途中遭遇意外，车毁人亡……
  十八年后，孟景弛在新闻上看到了韩灿的消息：
  坪西ld酒吧惊现命案，韩姓男子误食氰化钾，当场去世。
  新闻上面还有韩灿趴在桌子上的图片。
  其实刚看到新闻的时候，孟景弛虽然最初，视线被猛地冲击了一下，可是随后，他就没有当一回事了。
  因为在此之前，韩灿便向他透露过：
  到时候他也会假死。
  孟景弛在看到新闻之后，很快想起了这一茬。
  因此，他在看到新闻的时候，也只是笑笑，甚至，他还坐在十一楼，看着窗外的高楼，轻声说道：
  “小灿真是能干。”
  这时候的孟景弛，看着窗外，夸奖着韩灿能干的时候，想起来的却是孟司捷被韩灿推下楼的那一次，他刚好就坐在办公室里，看到了孟司捷从窗外飞过。
  当时，他看着孟司捷的身影，除了一直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障碍物终于被除了，他内心里感到无比的痛快之外。
  他的心，在一瞬间，还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如果从他的窗外飞过，掉下去的那个人，是韩灿的话，他会怎么办？
  在孟景弛的心里，冒出那个想法的时候，他的心，居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孟景弛捂着胸口，看着窗外，一时有些疑惑，自己内心在上一个瞬间，产生的感觉，到底是因为对韩灿的不舍，还是因为孟司捷那个讨厌鬼，摔到了楼下，自己与他血浓于水的关系，而自然产生的生理反应？
  这一次，在看到韩灿假死的新闻时，孟景弛又一次不经意间地看向了窗外。
  生活总是这样，不可能一帆风顺。
  哪怕是让人高兴的事，也会参杂着一些让人想起来的时候，觉得隔应的东西。
  孟景弛躺进了椅子里，他看着窗外晴朗一片的天空，无声问道：
  “老天爷啊，要怎样，你才能够让我的眼前，只有一片光明，没有丝毫阴霾呢？
  要怎样，我才能万事无忧，一切忧虑，皆不入我的眼，扰不了我的心，就像……孟司捷那样呢？” 第41章 ，孟景弛的误会   一个多星期之后，孟景弛去了ld酒吧。
  不是因为他担心韩灿……
  好吧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原因。
  孟景弛去ld酒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韩灿自从被传来死亡的消息之后，便一直没有跟他联系。
  孟景弛……还没有拿到那个程序。
  当然，即使是孟景弛去了ld酒吧，也依旧是无功而返。
  ……也不能说是无功而返。
  因而第二天，便有警察找上了门。
  刚好孟景弛也想要从警察那儿，探探虚实。
  却没有想到，虚实他是探到了：
  韩灿好像是真的死了。
  并且，他指使韩灿行凶的事情，也被警察翻了出来。
  其实，孟景弛在看到林落的时候，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后来，在审讯室里，林落附在他的耳边，对他说：
  “我的名字还叫林落，你说巧不巧？”
  的时候，孟景弛却是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说不出话……
  他的小灿长大了……
  连他也算计了……
  所以，当初，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其实是在试探自己的吧？
  自己的回答，让他失望了，所以才会引来他疯狂的报复？
  审讯室里，颓圮的男人，思绪放飞，想出了一种又一种的情况。
  可是，最终，这个男人也只是笑笑，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审讯室里白色的灯光，心里道：
  算了……
  他厌倦了……
  厌倦了老天不给他什么，他偏要什么，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
  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而同样跟他一样，手上沾满着鲜血的人——小灿，我亲爱的弟弟，你可要替哥哥好好地活下去啊……
  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他的眼里，盛满了恶毒。
  这些，林落都不知道。
  他只是躺在床上，想着近来的事情，想到韩灿的死，林落脑子里面忽然灵光一闪：
  这个人只有知道韩灿孟景弛的所有计划，他才能够在韩灿杀完所有的人之后，再将韩灿也给斩草除根吧……
  事实上，孟景弛与韩灿两人现实生活当中，根本没有什么交流。
  他们的交流，都是通过社交软件进行。
  韩灿本身就是顶级的黑客。
  除非是有同样顶尖的黑客，瞄上他了，韩灿聊天设备当中的信息，才有泄露的可能。
  但是，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讲，不会出现。
  因此，使用聊天软件，来进行交流，对韩灿与孟景弛他们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么，以此类推，能够清楚地知道韩灿与孟景弛之间计划的人，得到情报的途径，会不会也是通过黑客技术呢？
  林落想了想，暂且留了一个心眼。
  这是最有可能的方法。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查出韩灿与孟景弛之间的关系。
  而孟司捷几人，都是由韩灿动的手……
  想到这儿的时候，林落顿了顿：
  难道，那个杀掉韩灿的凶手，其实不一定知道韩灿与孟景弛的关系。
  他之所以杀韩灿，是因为对那个程序动了心？
  虽然说程序编码出来之后，孟司捷拿着程序，有他的用途，而没有将程序公布出来，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
  虽然他们不会主动地去与别人说，但若是有心人一直关注着他们项目的进展，通过他们几人的作息，不难看出点什么。
  因而，林落倒不觉得，他们编码出了一个十分牛叉的程序，这是一个秘密。
  或者，是有人在一开始便对他们的程序感兴趣。
  而在之后，他发现编码程序的人，都先后死了，于是立马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对韩灿下了手？
  林落仔细回忆起当初刚见到系统的时候，系统给他看到的关于韩灿死前的画面。
  韩灿喝下的那杯毒酒，是凶手递给他的。
  韩灿长得好看，因而，他从小就懂得保护自己。
  据当初酒吧里的证人说，当时韩灿的心情比较好。
  但是，即使是韩灿心情再好，也没道理会去喝一杯陌生人递过来的酒，特别是在酒吧那种地方。
  那么，唯一的解释，也就只有，当初给韩灿递酒的人，韩灿认识，并且韩灿确定那个人不会害他……
  这个人……会是谁？
  林落翻了个身。
  他与韩灿是在大三的时候，才认识的。
  对于韩灿之前的生活，林落并不了解。
  不过，系统给林落看了韩灿的生平之后，林落便也知道，韩灿在林落以前认识的人，其实都是韩灿为了达到目的，需要接近的人。
  ——其实林落跟这些人，也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关于韩灿的生平，林落唯一没有看到的，就是韩灿在ld酒吧的最后一夜。
  而林落翻遍了韩灿的生平，也没有找到有理由在那天晚上，出现在ld酒吧的人。
  思路卡住，林落起床，去了警察局。
  这是距离小新案发之后的第三天，林落收到了系统的消息，十分想要见一见那个，此刻，他无比熟悉的孟景弛。
  后来，林落离开的时候，李文斌因为感谢林落给他的提醒，在林落提出，想要再一次看看韩灿的手机时，李文斌知道周浩这人，有时候犯犟了不好说话，因而，李文斌十分干脆利索地帮林落去了周浩那里借手机。
  考虑到当时，抓捕孟景弛的证据，就是林落从韩灿的手机里面找出来的。
  ——他先是从乔庭皖的手机里面，察觉出了不对劲，随后，又从韩灿的手机里面找到了截屏。
  于是，这一次，李文斌带着林落过来，想再看一看韩灿的手机时，周浩看了林落一眼，没有拒绝。
  只是，他将手机递给林落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林落说道：
  “没想到林侦探的黑客技术，也这么好。
  这么说，乔庭皖手机里面的不对劲，以及韩灿手机里面的截屏，都是林侦探发现的喽？”
  林落点了点头，道了一声：
  “是。”
  周浩便笑了一声，看着林落道：
  “这就有些叫人吃惊了。
  小暖是我们信息科技术最好的人，那两个手机放他手里，都没能发现什么线索。
  林侦探这黑客技术，是从哪儿学的？”
  林落眯了眯眼睛，道：
  “但凡私家侦探，总得有些吃饭的本事。
  从社交软件里面找信息，b城随便一个私家侦探拉出来，都会——不过是精通与否的问题。
  至于其他方面，我可不敢跟t大的才子尚警官相比，就连我找到线索的这点手段，在尚警官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只不过，我与尚警官不同的是，我是凭这点儿本事吃饭的。
  尚警官会的，要多多了。能力，也比我强多了。
  一时忽略了而已。” 第42章 ，八卦的周队长   周浩听了林落滴水不漏的话，摸了摸下巴。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林落问道：
  “林侦探似乎比较维护小暖？”
  林落不接周浩这明显有鬼的话，而是抬起头笑了笑，道：
  “周队长不是也一直看好尚警官吗？侦探都是会说话的人。
  我还只是跟尚警官意见不合，再找周队长要人，周队长就跟我客套上了，我若是当着您的面说了尚警官的坏话，估计，下次，我进警察局的门，都有些困难了吧？”
  一番话，林落原封不动地将皮球踢给了周浩，并且顺便编排了上一次周浩管他问消息的事情。
  周浩看了一眼林落身后，神色明显变了的尚暖，皮笑肉不笑地对林落说道：
  “林侦探你可不光会说话，还特别会讲笑话哈哈哈哈哈……”
  不过，在场的人，只有周浩一人笑了。
  周浩有些尴尬地将手机递给了林落，在林落接过手机之后，放了手。
  林落朝周浩点头示意了一下感谢，转身便看到了尚暖。
  林落没有多说话。
  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尚暖一把抓住。
  林落没有说话，连见了周浩那样的讨厌鬼的客套也没有。
  尚暖不得已当着两位队长的面开口问道：
  “你昨晚睡的哪里？”
  周浩听到尚暖的话之后，立马便开始对李文斌挤眉弄眼。
  李文斌站在林落与周浩的中间，他本来准备送林落出警察局的。
  这会儿见到了尚暖，就想等着他俩说完了话，再送林落出去。
  没想到忽然就被人扯住了衣袖，李文斌看到周浩对着自己一阵挤眉弄眼，立马便知道这不正经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因为周浩对自己的挤眉弄眼，李文斌适时地想起了，在进入审讯室之前，林落与尚暖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
  想着他俩之间，也有得事情要处理，李文斌甩开了周浩的手，走了：
  就是因为周浩这样不务正业的警察多了，才会让孟景弛那样的恶魔，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却依旧逍遥法外。
  周浩被李文斌甩，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但是他一个人，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一边听两人的墙角。
  因此，周浩无比舍不得地咳嗽了几声，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林落不开口，尚暖便也不再说话。
  只是抓着林落的手，却是没有放开。
  林落不得已，冷冷地看向尚暖，道：
  “放手。”
  尚暖不仅没有放，反而抓得更紧了。
  林落想起上一次被尚暖抓断手掌的经历，心有余悸，不免出声提醒道：
  “怎么，这一次想抓断我的手腕吗？”
  这一句话果然让尚暖接近暴走的情绪，清醒了一点儿。
  他抓着林落的手，松了些许。
  但是却是依旧没有放手。
  他张了口：
  “落落……”
  林落的声音很冰冷地打断：
  “尚暖。”
  他盯着尚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要忘了，虽然我换了一张脸，可我还是林落。”
  他的眼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奚落。
  与当初那个长得十分漂亮，十分耀眼的林落如出一辙。
  尚暖蓦地里觉得林落的手滚烫无比，像是要在他的手上狠狠烙出一个印子一般。
  尚暖神色怔然，林落趁机挣脱开了尚暖的手。
  头也不回干脆利索地走了。
  林落走后良久，尚暖才有些失神地将之前抓林落的那只手抬起来看。
  他看了良久，才轻飘飘说道：
  “……不应该放手的……”
  在离尚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人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四处瞧了瞧，站起来，朝着周浩的方向走去了……
  这时候的周浩，在干什么呢？
  周浩离开了尚暖和林落的那块地儿之后，越想，便越觉得：
  李文斌莫名其妙地甩老子，简直有病！
  不行，他得去找李文斌理论一番，不能惯着他的这个臭毛病！
  于是，周浩立马风风火火地朝着李文斌的办公室走去了。
  但是，人家这一路赶的，在见到李文斌的时候，周浩便立马把兴师问罪的事抛到了脑后。
  而是十分亲热地对李文斌说起了八卦：
  “诶哟喂，我说老李啊，你刚刚怎么跑得这么快呢！”
  李文斌知道周浩的尿性，他也不想将孟景弛的事情告诉周浩，以免周浩抢了他的功劳。
  ——林落在审讯室里说的那些事，多半是真的。
  这些查证据的事情，不需要重案组的人出手，他们一队也能搞定。
  没必要每次都将肉让给重案组的人吃。
  因而，李文斌一边翻着孟景弛的资料，一边应付着周浩：
  “不想掺和他俩的事，感觉氛围有点奇怪。”
  周浩一听李文斌也这样说了，立马拍了一下手掌，道：
  “是吧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话说，小暖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
  周浩斟酌了一下。
  李文斌问道：
  “怎么了？”
  周浩便往四处瞧了瞧，看到没人，才凑近了李文斌道：
  “我怀疑小暖的……性取向……有问题！”
  李文斌在看到周浩朝他凑过来的时候，便皱了皱眉头。
  又一听到周浩说到尚暖的性取向有问题，立马在心里面骂了周浩一句有病！
  但是李文斌又不想周浩注意到此刻他正在办一件了不得的案子。
  因此，他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周浩聊起八卦来，是感官最为迟钝的。
  因此，他还没有察觉出来李文斌的不对劲，而是皱着眉头，顺便坐到了李文斌的办公桌上，道：
  “其实吧，刚开始这还只是我的一个开玩笑的想法的。
  还记得t大四学生遇害案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把这几个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网都调查了一遍。
  我跟你说，那时候，我就发现，小暖这二十多年来，几乎没怎么跟女同学来往过……”
  李文斌皱了皱眉头，打断周浩：
  “你调查尚暖？”
  周浩随便糊弄过去：
  “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受害者与尚暖有关系，我顺便调查一下尚暖怎么了？” 第43章 ，林落怀疑尚暖，周队长出声讽刺   李文斌没有回答周浩，低着头翻着手中的资料。
  于是周浩又开口了：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尚暖从小到大，几乎没得一个女性朋友。”
  李文斌抬起头，问道：
  “那他有男性朋友吗？”
  周浩回忆了一下，道：
  “每一个阶段，初中，高中，总会有几个走在一起的同学。
  人际关系没问题，不是那种特别孤僻的人。”
  李文斌道：
  “这不就结了？
  尚暖是t大的对吧？
  能够进t大的，他们学生时代，不是学霸就是学神。
  学霸或者学神，不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还有好多博士生，连个初恋都没得呢。”
  周浩闭上了嘴巴。
  因为长相不赖的周浩，如今三十多岁了，也依旧是连个初恋都没得。
  而人家李文斌，貌似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五年之前，就已经成家了……
  他看了一眼正义凛然的李文斌，有些受挫地觉得：
  他好像找错八卦对象了。
  周浩不死心，继续启发李文斌：
  “那你刚刚听到尚暖问林落他昨晚睡哪儿的时候，就没有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奇怪？”
  这一次，李文斌抬起了头，十分认真地看向周浩，道：
  “周浩，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我怀疑你性取向不正常……”
  周浩听了，脸色一变，猛地拍了一下李文斌的头，道：
  “去死吧！老子性取向正常着呢。”
  李文斌无端端被周浩狠狠地拍了一下头，有些恼怒，他虽然被周浩打断了，却仍是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说，正常男人，谁听了一个男人问另一个男人：
  你昨晚睡哪里？
  谁会想到他俩是同性恋？
  你大学里面，初中时候，高中时候，就没跟玩得好的哥们一起睡过？”
  周浩被李文斌怼得哑口无言。
  他气急败坏道：
  “你拿我……跟同性恋比？
  我告诉你，你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那不叫正常男人，叫二愣子！”
  说完这句，周浩转身走出了李文斌的办公室。
  李文斌看着周浩的背影，等到周浩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李文斌的视线，李文斌才狠狠唾了一声，骂道：
  “有病！”
  随后，他才聚精会神地看向手中的资料。
  周浩气呼呼地从李文斌办公室出来之后，刚好碰到了来找他的手下。
  听到手下的来报。
  周浩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虽然我换了一张脸，可我还是林落……”
  周浩嘴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周浩皱起了眉头。
  这厢拿了韩灿手机回酒店的林落，却是开始了他的行动。
  自从林落绑定了系统之后，便立马变成了一个有钱人。
  搬出了尚暖家，没得电脑？
  买！
  于是，这会儿，林落便在酒店的床上，抱着他的新电脑，开始了工作。
  连林落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将韩灿的手机，连到电脑上的时候，第一个检测的，竟然是韩灿手机里面，有没有尚暖的痕迹。
  等到林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动作，已经进行了一半。
  林落愣了愣。
  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了下去。
  事实上，在韩灿的手机里面，发现尚暖的痕迹，算不上什么。
  因为尚暖不喜欢韩灿，从一年多之后，尚暖再次在电话里，听到林落喊出韩灿的名字时，立马生气得将电话直接挂断，并且再也没有接起，林落便知道，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尚暖兴许在内心里面不痛快的时候，利用专业知识，给韩灿制造过不愉快。
  可是，等到林落使用尚暖常用的方法，却没有发现尚暖留下的痕迹时，林落再一次愣住了。
  他掏出手机给李文斌打了一个电话。
  李文斌并没有接电话。
  因为他此刻正在孜孜不倦地找着孟景弛犯罪的证据。
  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
  只有他老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才会有特殊提醒。
  林落瞧着迟迟没有反应的手机页面，其实，他也是可以通过一点儿特殊手段，让自己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的来电显示为他老婆……
  不过，林落想了一会儿，倒是没有这样做。
  因此，他的拇指，又按在了另一串电话号码上面。
  其实，林落是不太愿意跟周浩打交道的。
  周浩这个人吧，表面上看着，比较端正，颇有一副人民好警察的样子。
  但他到底是重案组的组长。
  b城重案组的组长，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胜任呢？
  跟周浩说话的时候，林落随时都在警惕着。
  有鬼的人，就怕有心的人。
  这一次，林落却是不得不打给周浩。
  不然，他老是找李文斌，不就是在避着周浩么？
  李文斌毕竟不是重案组的人。
  t大四学生的案子，也不经过他的手。
  每一次林落需要什么消息，便通过李文斌获得，周浩不起疑心来试探才怪……
  周浩没有手机静音的习惯。
  因而，林落将电话打过去之后，周浩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
  周浩的语音里，带着些许疑惑。
  这是摸不清楚林落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在此之前，林落并没有给周浩打过电话。
  虽然两人互存了电话，但是在此之前，这两人并没有过电话往来。
  虽然知道林落与尚暖闹了别扭，林落之所以打电话给自己，也是因为尚暖那边耍小性子，林落不愿意服软，不想找他帮忙。
  而人家又是真的想查这个案子，尚暖靠不上，林落在警察局也没得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因此，他才找上了自己。
  但是，周浩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些许不太确定的语气：
  ——其实他是不太想管……
  林落对周浩没有客气，直接说出了打电话的缘由：
  “周队长，当初乔庭皖与韩灿的手机，你给尚暖检查过吗？”
  周队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嗤笑了一声，这声他没有掩饰，事实上，他也没有必要掩饰。
  因为在周队长的心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林落，与一直被他视为得力手下的尚暖，两人一相比，孰轻孰重，周队长心里面，自有一杆秤。
  这会儿，莫名其妙出现在警察局里面的人，跟警察局的人闹了别扭，竟然毫无顾忌地在他这个队长面前，打听起他队员的情况：
  当日里，林落就是在乔庭皖的手机里面，发现了韩灿使用黑客技术，而留下来的痕迹。
  进而，从韩灿的手机里面，找到了被保存在私密文件中的截图。
  如今，这林落是又在韩灿的手机里面，找到了尚暖使用黑客技术，而留下来的痕迹，因而，开始怀疑起尚暖来了？ 第44章 ，周队长搭上了方如悟   如今，这林落是又在韩灿的手机里面，找到了尚暖使用黑客技术，而留下来的痕迹，因而，开始怀疑起尚暖来了？
  周队长在心里忍不住一阵奚落。
  他在嗤笑完了之后，却是乐得给林落添堵，让林落受挫。
  遂语调儿拖得长长地道：
  “当然给小暖检查过了。怎么，林大侦探您又在韩灿的手机里面检查出了尚警官留下的痕迹？”
  电话那头，林落沉默了良久。
  想到那林落之所以沉默，多半是因为被自己打击到了。
  周队长心情愉悦地捂着嘴偷笑。
  其实，这一下午啊，周队长自打李队长那儿出来之后，心情便一直郁闷着。
  这会儿打击到了林落，周队长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儿。
  他正觉得长舒了一口气，痛快着呢。
  却不料，他还没挂掉的电话里，传来了林落没得一点儿感情的声音：
  “韩灿的手机里，好像没有尚暖留下的痕迹……”
  一句话完了之后，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周队长赶紧“喂喂”了两声，发现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之后。
  周队长举起电话，疑惑道：
  “韩灿的手机里，没有尚暖留下的痕迹？”
  ……不对。
  周队长摇了摇头。
  他刚刚感觉怪异的不是这个地方。
  而是……
  对了！
  周队长忽然眼前一亮！
  这个长相普通，在此之前，跟尚暖等人毫无交集的侦探，是如何做到对韩灿以及尚暖等人的黑客技术了如指掌的呢？
  他知道韩灿的也就算了，就算是人家在此之前调查过韩灿吧。
  但是，他跟尚暖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吧。
  在半个月之前，这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出现在警察局门前的时候，为了见尚暖，报出来的还是别人的名字……
  周队长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个黑客惯用的技巧，这些，应该不是一个侦探，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
  当初林落从乔庭皖的手机里，发现了韩灿使用黑客技术之后，留下的痕迹，周浩当时并没有往深处了想。
  并且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林落自己也说了，他对这起案件比较感兴趣……
  那时候，周浩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林落对t大四学生遇害的案子感兴趣，而林落，又是胡雍的情人。
  胡雍，以前跟t大那个长得漂亮的林落表过白。
  长相普通的侦探林落，被胡雍亲自开车差点撞死了。
  胡雍，也意外死在了max酒吧……
  这些事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但是这会儿，周浩却是猛地醒悟过来：
  即使是这个侦探，真的对t大四学生遇害的案子非常感兴趣。
  他的侦探能力再怎么出色，也不可能对韩灿以及尚暖等人的惯用技术，以及这些技术使用后会留下的痕迹，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周浩不动声色地来到了信息科，尚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屏幕。
  周浩看了一眼，没有多说话，而是看向了另一边。
  另一边，方如悟正满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手指下的键盘，被他按得噼里啪啦地响。
  周浩走了过去，拍了拍方如悟的肩膀，说道：
  “小方，你跟我出来一下。”
  方如悟满眼放光的眼睛转了过来，盯着周浩的时候，犹如一匹眼冒精光的狼，让周浩有些稍微尴尬地微笑了一下。
  方如悟只看了一眼，便又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屏幕上，他也不看周浩一眼，随意道：
  “好嘞，你等会儿，待我把这个小崽子找出来。”
  方如悟说的小崽子，应该是指那些利用网络进行犯罪的人。
  在方如悟的认知里，一切都以实力说话。
  实力不够的，就是小崽子，实力比他强的，那便是哥，是爸爸。
  比如说尚暖。
  虽然年纪比方如悟要小很多，但是每每方如悟见了尚暖，都要“暖哥暖哥”地喊。
  周队长对于此，没有多加在意。
  礼貌地点了点头，待在了一边。
  尚暖恰好抬起了头，看到了周浩，他张口问道：
  “有事吗？”
  周浩这会儿心里面有疑惑，不过，这疑惑不是对尚暖的，而是对林落的。
  因而，他摸了摸手中的保温杯，朝尚暖走了过去，和蔼道：
  “没事哈哈哈哈……小暖你忙。”
  方如悟这厮，平时别人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别人就算在他耳边放个喇叭，他专注的时候，也不一定听得见。
  但是只要是跟尚暖有关的，或者说是尚暖的声音，一丁点儿的，方如悟听到了，就跟闻到了腥味的猫，呲溜一下儿的，就过来了。
  就比如说这会儿，方如悟本来听了周浩的话，还对周浩爱理不理，让他在一边儿等着的。
  但是这会儿，他听了尚暖与周浩的对话，方如悟立马就隔着老远地参与了进来，他高声道：
  “哎，周队长，你有什么事找暖哥啊。你有事不找暖哥，找我来做什么？”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信息科里所有在场的人，听了方如悟的话，都在心里忍不住骂了方如悟一句白痴。
  ——你傻啊，人家重案组组长找你，不找尚暖来找你，摆明儿了就是看上你了呗。
  毕竟之前周队长风风火火，满脸怒容地来找人，不远处李队长捂着嘴偷笑，可不止是重案组的人看到了。
  他们信息科的人，看到的也不少。
  后来，周队长带着人离开警局的时候，信息科还有不少人猜测这尚暖是要凉。
  只不过后来尚暖依旧没凉，周队长见了尚暖依旧客气，倒是对着尚暖带过来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每一次见了面都要免不了一阵阴阳怪气。
  从周队长对人称呼的改变，信息科的人，就算是刚开始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也能够猜想得一个八九不离十了。
  猜想到一个大概的人，都对尚暖的胆大妄为感到震惊。
  因为，尚暖竟然敢将一个身份不知的人，带到了警察局。
  并且让他参与了办案。
  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又或者说，是不知好歹？
  毕竟尚暖从刚一开始在警察局里面露头，就被重案组组长周浩看中。
  但是重案组插的人，本来就比较多了。
  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领导，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往重案组插人。
  周浩是重案组的队长，自然不可能带头插人，让重案组难做。
  到时候把重案组搞得乌烟瘴气地，就不好了。
  因此，虽然尚暖替重案组办了不少的案子，但是一直没有编入重案组。
  这一次，也是因为刚好重案组里面有一个信息员被狡猾的犯罪分子给残忍地杀害了。
  重案组刚好有了一个空缺。
  虽然人尚暖的资历不够。
  但是人家能力摆在那儿。
  周浩力排众议，这才把尚暖给收了过来。
  可以说在职场上碰到这样一位赏识自己的前辈，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但是，偏偏，他尚暖不当一回事儿！ 第45章 ，周队长搭上了方如悟（二）（上架第一更～）   但是，偏偏，他尚暖不当一回事儿！
  你说可恨不可恨！
  别说被摆了一道的周浩心里面恨尚暖，就是信息科知道了这件事儿的成员，也对尚暖是心底里面恨得牙痒痒。
  ——你说，他们拼死拼活，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进入重案组，结果硬是被一个半路出现的小年轻，还是一个非警校毕业的人，给截胡了。
  他们的心，非常的痛啊！
  但是人家，偏偏还不在乎！
  那这样好的机会，给那些不知道好好珍惜的人，岂不是很浪费？
  若是给他们的话，不说跪舔，最起码他们就不会做让人周队长——自己的伯乐，失望的事情，对吧？
  但是人周队长也不知道咋回事。
  被千里马踹了一脚，他也不生气。
  在旁观的信息科成员眼中，就觉得这周队长，脾气好得有点太过了啊。
  毕竟，他们警察局信息科，又不是只有尚暖这一匹千里马。
  马多着呢！
  周队长何苦要委屈自己，来就尚暖这匹不听话的马呢？
  好在，这会儿，苦尽甘来了吧。
  周队长来了信息科，却没有找尚暖，而是找上了方如悟。
  啧啧啧……
  众人在心中一阵看好戏。
  结果，人方如悟也是个瞧不清楚形势的二愣子。
  人周队长来找你了，你就去呀！
  还巴拉巴拉地扣你这键盘，把人周队长晾一边，直接就招呼了人家“等着”……
  众人一阵扶额……
  其实他们信息科也是有比较通情理，会说话的马呀……
  咳咳咳……
  有人低声咳嗽。
  奈何周队长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直接就朝着人尚暖走过去了。
  …………
  信息科的众人，心中一阵哀嚎……
  而尚暖也是在听到周浩说不是找的自己之后，挑了挑眉，道：
  “没事？”
  这一次，周浩打着哈哈，道：
  “真没事。
  我问小方一点儿小问题。
  最近小暖我看你情绪不大好，要不要给你两天时间休息一下？”
  尚暖盯着周浩看，周浩毕竟底子深着，被尚暖盯着，也能面不改色地与其对视。
  见周浩实在不愿意说什么，尚暖没有再与周浩对峙下去。
  只是对于周浩的提议，尚暖懒懒地回应道…
  “不用了，小事而已。”
  周浩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刚好那边方如悟长舒了一口气，周浩闻声拽着方如悟走了。
  方如悟一边毫无形象地大喊着“斯文啊”，一边不得已求饶：
  “哎，周队长，您慢着点儿……”
  尚暖瞧着那两人的身影，低下了头，推了推眼睛。
  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周浩将方如悟拖到办公室之后，方如悟对于这个比较新奇的地方，还比较好奇。
  因此，他在进入了周队长的办公室之后，先是左右看了看。
  周浩对此，也没有多加在意。
  说来，周浩对于方如悟这个人，还是比较佩服的。
  因为方如悟这个人，年纪跟他差不多。
  但是，也不知道这人情商是咋长的。
  三十多岁的人了，说话依旧不怎么过脑子。
  而且，让周浩有点不想看到方如悟，不想听方如悟说话的是：
  就像方如悟这样的，长得没他好看，说话没他说的让人听着舒服，在警察局的职位，还没有他高的人…………
  竟然！都已经结婚了！
  而且，方如悟结婚的时候，周浩也去参加了。
  人家妻子长得还比较好看的……
  说实话，本来在尚暖没来之前，周浩还准备，如果重案组再要插信息科的人的话，方如悟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但是在参加了方如悟的婚礼之后，单身的周队长有点酸了。
  每一次看到方如悟那张无比灿烂的笑脸，周队长都觉得，那张笑脸十分地碍眼，并且似乎还在嘲笑着自己是只单身狗……
  然后，同为单身狗的尚暖就出现了……
  当然，周浩选择尚暖的主要原因，并不仅仅是尚暖也是只单身狗，而是尚暖的能力，确实要比方如悟强。
  重案组虽然是块肥差，但是同样的也很危险。
  跟比较变态的罪犯打交道时，警察也有可能有生命安全。
  就像不久之前，牺牲掉的那个信息员一样。
  周浩虽然想要人，但是他曾经也观察过方如悟一段时间。
  方如悟这小子，没什么大的算计，也没什么大的野心。
  让他来重案组，他二话不说就会来，至于来了重案组，他是得到的功勋多一些，还是要承担的风险多一些，他从来不会去计算。
  甚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个二愣子还会遵从警校里的规则，冲到最前面……
  既然他已经结婚了，重案组又不是非他不可，周浩自然，也就放过他了。
  而自从有了新目标之后，周浩已经有半年没有去关注方如悟了。
  这半年过去，周浩再见到方如悟，发现方如悟依旧是过去的老样子没变。
  不由得有些怀念起方如悟的耿直来。
  因为，相较于尚暖的阴晴不定，左右搓不圆，方如悟也只是碍眼了点儿，说话直了点儿，顶多也就是让他难受……
  而尚暖……
  算了，这样想来，还是小暖让人用着更加省事儿。
  周浩有些微郝地摸了摸下巴，朝方如悟问道：
  “小方啊，你对小暖的黑客技术，熟悉吗？”
  方如悟摸了摸头，觉得周浩问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暖哥厉害，但是他的套路，我不熟啊……虽然有时候暖哥教训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但是……怎么说吧，每个黑客都有自己的惯用技俩，但并不是每一次，他使用的技巧，就是他的惯用技俩。
  况且我跟着暖哥学技术就行了，有必要去摸清暖哥的套路嘛？”
  方如悟一番话，说得十分的理所当然，倒搞得人周浩是什么图谋不轨的有心人一样。
  周浩脸上的笑有些尴尬。
  他又斟酌了一下语言，问道：
  “是这样的啊，小方，我也不是要你去摸清楚小暖的套路。
  我只是有一点问题，林大侦探，你知道吧？”
  方如悟点了点头，看着周浩的时候，却依旧像是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第46章 ，看透不说透的方如悟（上架第二更～）   周浩于是又接着说道：
  “那你知道t大四学生案的杀人凶手是怎么被抓到的吧？”
  方如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好像是林大侦探找到的证据，但是具体过程，我不太清楚……”
  方如悟也不是真是个楞的，他听周浩这样问，便也顺着周浩的话打探道：
  “怎么了？周队长，这其中是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周浩便把林落怎么找到证据的过程，给方如悟讲了一遍。
  最后，周浩话风一转，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问道：
  “是这样的啊，小方，我对你们的黑客技术不太熟悉，所以我想问问你，一个黑客的惯用技术，很容易被私家侦探找到吗？”
  …………
  一句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方如悟是一时间没有听懂这弯弯绕绕的周队长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而周浩，则是在自己话音落下的瞬间，陡然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对呀！
  要说这么个侦探，说实话，跟他共处的这一段时间，他的侦探技术有多么的强，周队长还真没有发现。
  但是，这位侦探，对四个死者，是真的熟悉。
  比如说，周队长又陡然想起了某一个细节，那就是：
  周浩在第一次见到孟景弛的时候，跟孟景弛握手，后来他将手收回来摸自己鼻子的时候，在自己的手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那股气味，周浩在韩灿的尸体上也闻到过。
  韩灿的尸体是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
  ——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面待了一夜，期间女人各种各样的香水从韩灿的尸体旁边经过，男人各种各样的古龙水从韩灿的尸体旁边经过，还混杂着酒、香烟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气味。
  可是，一夜之后，周浩赶到现场时，还是在韩灿的身上，闻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清香……
  周浩在孟景弛身上闻到的时候，还觉得真是巧合，本来还想去打听这是什么香水的味道的。
  但是，没等到周队长展开调查，林落便带着证据来了。
  如今，周浩再想起来的时候，便想到：
  林落与尚暖，是在自己之前就已经见过孟景弛。
  第一次见到孟景弛的林落，会注意到孟景弛身上的气味吗……
  那厢，方如悟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想也不想地反驳：
  “当然不可能了！
  黑客的惯用技术，一般只有他的朋友，竞争对手，或者有心调查了他多年的人，才能够摸清楚。
  并且，那个调查他的人，或者说是侦探吧，他本身的黑客技术，也是要十分厉害。
  ……林大侦探的话，我对他的黑客技术不是特别了解。
  但如果他想要摸清楚暖哥，或者说那几个受害者的套路，短短几个月，是根本不可能的。
  即使是这个侦探，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掌握了某个黑客的部分惯用技巧，但是这个侦探，也不可能凭借此，就作为指正那个黑客行凶的证据。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个侦探，真的对那个黑客的技术十分熟悉，他才有底气这么做，才有把握他的指证，让对方无法反驳。
  否则，抓惯用技巧这些东西，很容易翻车的……”
  周浩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深思道：
  “是吗？”
  方如悟回答得理所当然中，还带着些许小傲娇道：
  “对啊。”
  周浩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不说话了。
  他开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方如悟没有看到周浩眼中的光，他的头转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周浩办公室的布局，见周浩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遂不客气地问道：“喂，周队长，你到底要问什么呢？”
  周浩抬头看了周浩方如悟一眼，见这个二愣子似乎完全没有抓住自己这一番话的重点。
  遂挥挥手道：
  “啊……没事，我就是对林大侦探比较好奇，小暖那边又不方便问，所以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其实吧，我觉得，那证据是林大侦探找出来的有假，是小暖找出来的，才是真。
  你说是不是？”
  方如悟不理解：
  “可是为什么呀？”
  周浩便拍了方如悟的肩膀道：
  “你看啊，林大侦探是不是尚暖带过来的？
  人家想要在警局站稳脚跟，当然就要拿出成绩来喽。
  说不定，人家小暖跟林大侦探相交好，所以趁着这一次t大四学生遇害案，把林大侦探叫了过来，帮他在我们警局这儿做宣传，拉客户呢。”
  方如悟瞪大了眼睛，看向周浩吃惊道：
  “竟然是这样！”
  周浩点头，道：
  “对呀对呀。”
  转而，又叮嘱方如悟道：
  “所以今天我问你的这些事，你就别说出去了……”
  方如悟疑惑：
  “是你怀疑林大侦探找到的证据其实是暖哥找出来的这件事？还是……”
  周浩赶紧捂住了方如悟的嘴，道：
  “是的是的是的……”
  方如悟点了点头道：
  “那没问题。林大侦探人挺好的，前几天还给我吃了暖哥的早餐，我们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也是应该的……”
  周浩听着方如悟这个二货的话，瞬间有些头大。
  就又听到方如悟说道：
  “啊，不过，关于侦探能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摸清楚黑客的惯用技巧这件事，我也不太确定啦，毕竟我技术没有暖哥强，说不定真有那样的变态哦，要不我去问问暖哥？”
  周浩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直接拒绝：
  “不用了。”
  “为啥？”
  方如悟不理解，“周队长你不想要一个确定的结果吗？”
  周队长呵呵地笑着，心里道：
  确定你****，老子要是能够直接找尚暖确定结果，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老子之所以来找你，还不是因为人尚暖精着，他怕他周浩话刚开了个头，人尚暖就猜到了他背后的小心思？
  况且人尚暖在整起事件中，知道的可比他多得多了。
  周浩心里面有了怀疑，过去问尚暖，尚暖很容易隐藏点什么，或者说出点儿什么专业知识来误导他。
  不怪他周浩以小人之心。
  而是从一开始，周浩便说过，尚暖是局中人，事件牵扯到了他，哪怕他本人什么也没有做，周浩也不会把他当做一个无辜的人看待。
  更何况，现在他怀疑的林落，还是一个……
  方如悟大大咧咧离开周浩办公室的时候，周浩再一次不放心地叮嘱：
  “小方啊，今天我问你的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啦，我很感谢你的解惑。”
  方如悟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周队长，你这么客气做啥？
  明白了，我待会儿不去问暖哥，不就得了？
  不过，话说，我觉得其实这事儿也没啥呀……
  不就暖哥帮人家林侦探演了一场戏，帮他拉单子么……
  周队长你不让我去问暖哥，难道是因为担心这件事被戳穿了，怕暖哥尴尬？”
  周浩赶紧说道：
  “是的是的，所以说小方啊，你千万别跟你暖哥说呀！”
  方如悟听到这儿，总算给了周队长一个放心的微笑，他拍了拍周队长的肩膀，道：
  “懂了，看透不说透，周队长，你放心吧！” 第47章 ，林落，你把程序卖给谁了？（上架第三更～）   “懂了，看透不说透，周队长，你放心吧！”
  周队长看着人方如悟矫健的英姿，如一尾鱼穿梭在一张张桌子与一个个人之间。
  他顿了顿，想到：
  应该……没问题吧？
  事实上，承诺了周队长“看透不说透”的方如悟，一离开周队长的办公室，转而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尚暖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尚暖的肩膀上，语气颇为担心与惆怅道：
  “暖哥，你帮助林哥的事被周浩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暗地里给林哥下绊子？”
  尚暖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盯着他，不知道这方如悟一时在说些什么。
  方如悟一拍尚暖的肩膀，道：“暖哥，我都知道啦！
  你还给我装！
  当初林哥从韩灿的手机里面找到证据，其实是暖哥你干的吧？
  人林哥是侦探，哪怕是黑客技术再怎么六，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摸清楚t大高材生的套路啊。
  但是暖哥你就不同了，你大学里面，跟韩灿应该有打过交道吧？
  听说你以前的朋友，就是被韩灿抢走的？
  啊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暖哥你一定对韩灿的惯用技术十分的熟悉了……”
  还在自顾自说着的方如悟，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钳制住。
  他看向左手边，便看到了尚暖面带微笑的脸。
  尚暖笑笑，将方如悟的手从自己肩上掰开，语气斯文，道：
  “我知道了，谢谢。”
  方如悟瞄了一眼自己有些隐隐作痛的左手，收敛了一些对尚暖道：
  “那暖哥你先忙，我回去了。”
  一句话说完后，方如悟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座位。
  当他抬起左手，看到自己青了一片的手背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方如悟眼前的视线，被电脑屏幕挡住了。
  他看向尚暖的方向，心有余悸地将左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心疼而又委屈地摸了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如悟感觉到：
  最近这几天，暖哥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不，更准确点来说，是有点可怕……
  方如悟谨慎地觉得，虽然大神是信仰，但是自己的人生安全同样也很重要。
  因此，他决定在尚暖的情绪变好之前，他要尽量远离大神一点儿。
  ——当然了，如果周浩知道了方如悟的所作所为，只会对方如悟道一句“活该”。
  并且还会深深地觉得，当初他选择的尚暖，嘴巴至少就要比方如悟的紧。
  而情绪不怎么好的尚暖大神，在方如悟离开之后，他低下的头，掩饰掉的是一张带着玩味儿笑意的脸。
  不过，他脸上虽然带着玩味的笑意，但是他的心里，并不如表面上的这样阳光。
  而是掀起了一阵猛烈的风浪。
  方如悟的话，让尚暖想到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周浩在找人打听有关黑客的事，也就是说，周浩对林落起了疑心。
  另一件事，是在林落拿走韩灿的手机之前，尚暖就已经将自己曾经留下过的痕迹抹去了。
  如今看来，是他画蛇添足了！
  尚暖牙齿发颤，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头。
  送走了方如悟的周浩，在看着方如悟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整张脸变得严肃无比。
  他的脑海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刻，周队长凭着直觉，有一个极其不理智的猜测：
  所谓林侦探，其实他的真正身份，是t大的学生林落。
  当时林侦探从病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曾经半开玩笑地对周浩说，如果不相信他林落的身份，可以去医院查查。
  当时他是出车祸，被送到医院来的。
  后来尚暖情绪不对，周浩便早早地走了。
  但是，他离开了林侦探的病房之后，还真就去了医院查查。
  到底是被尚暖空口白话骗过一次的人。
  这一次，不论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说得如何地笃定，周浩吃一堑长一智，亲自去找医院确定了，才真的相信林侦探的身份。
  也是那一次，去医院找医生了解情况的时候，周浩才知道，林侦探，跟t大学生林落，是在同一天，被送进医院来的。
  只不过，他们一个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则受了重伤。
  也就是说，当初的林侦探，与林落，是在同一天，遭遇的车祸。
  林侦探出的车祸，还是林侦探的情人，以前向t大学生林落表过白的胡雍亲自开车撞的……
  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
  为什么胡雍，又刚好是在这会儿意外死掉了呢？
  虽然胡雍亲自开车去撞林侦探，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周浩如今还不好确认：
  ——到底是不是胡雍为了初恋去杀人。
  但是，林侦探的真实身份，周浩是觉得，有点儿问题了。
  毕竟，若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受伤之前，被一辆车撞了。
  林侦探身为一名侦探，就算他之前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撞的，但是，他受了重伤之后，从医院出来，总该去调查一番吧？
  但是林侦探却是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之后，直接就从医院跑了出来找尚暖……
  难道他之所以从医院跑出来，是为了躲避胡雍？
  想象力丰富的周队长开始了他的脑补。
  不过，这个他来找尚暖的原因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落来了这边之后，调查起来的却是t大四学生的案子。
  看他那个专注程度，如今，周浩有了一个猜测之后，越想越觉得，林落调查t大四学生遇害的案子的时候，就像一个受害人，想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一样……
  这样一个猜测，真正冒出来的时候，让周队长忍不住一阵汗毛倒立。
  周队长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回到了座位。
  他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手机，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想了一会儿之后，周浩成功地没有将自己忽略的事情想起来。
  周浩只得作罢，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回忆林侦探的不对劲上。
  而那厢，林落在挂断周浩的电话之后，立马通身变得冰凉。
  因为，尚暖明明浏览过韩灿的手机，而且还就在近期内，为什么，他使用尚暖的惯用技巧时，韩灿的手机里，会没有尚暖的痕迹？
  尚暖接到林落电话的时候，刚好是方如悟将周浩向他打听黑客技术的事情告诉他不久之后。
  林落拨通了电话之后，尚暖的声音，依旧像过去一样干净而清爽：
  “喂，落落。”
  林落顿了顿，道：
  “尚暖，我有事情要问你。”
  尚暖回答地很快：
  “好，我们见一面吧。”
  林落拒绝：
  “不用了，在电话里面说就可以了。”
  尚暖那头浅浅地笑，声音似乎降低了一些，他说道：
  “林落，程序你卖给谁了？卖了不少钱吧？” 第48章 ，能够破除一切防火墙的程序   尚暖那头浅浅地笑，声音似乎降低了一些，他说道：
  “林落，程序你卖给谁了？卖了不少钱吧？”
  “什么？”
  林落讶然，有点没搞清楚对面尚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觉得，电话里他刚刚模模糊糊听到的那一句话，是他的错觉。
  这时候，尚暖听到了林落的话，声音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却让林落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他说道：
  “林落，我说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们下午四点在‘众生炎凉荼靡过往’见，就这样，说好了，拜拜。”
  电话那头传来了盲音。
  林落举起手机，将手机放到眼前，看到已经结束的通话，对着电话骂了一句：
  “有病？”
  而他眼前的电脑屏幕，以及他床上散落的韩灿的手机，又让林落挫败地抓了一把头发。
  林落闪身进了脑海，隔着空气喊道：
  “系统？出来给分析一下呗，尚暖这什么意思啊？”
  可爱的系统小70自从上一次见证了自家系统的可怕之后，这几天一直都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好林落也忙着，尚暖也没在跟前碍他的眼，因而，林落没有找系统算账。
  这会儿，系统好端端地在林落的脑海中呆着，忽然，就听到了林落的声音，并且，它还敏锐地扑捉到了两个关键字“尚暖”……
  于是机智如系统立马切换了自己的声音：
  “啊咧～宿主大人，那个尚暖好像对你有什么误会嗷~”
  林落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反而是觉得这系统软萌的声音，听着还挺舒服的。
  所以说，他的性取向其实还是非常正常的吧！
  林落猛地醒悟。
  对着空气豪气道：
  “系统啊，你以后就用这种声音对爷说话，爷喜欢听，听着高兴，知道不？”
  系统愉快地答应：
  “爷，好嘞。”
  林落听了很高兴，瞬间连提起尚暖时，心里面那被压抑的抵触，也消散了不少。
  他回忆起系统刚刚说过的话，问道：
  “误会我什么呀？”
  系统想了一会儿，迟疑道：
  “嗯……是误会您将程序给卖了？”
  “什么程序……”林落满不在乎地否定系统，却是在话说道一半的时候愣住了。
  系统很清楚林落这时候想到了什么，因此，它很聪明地没有多嘴回答林落的问题，来提示他。
  林落嘴巴里面刚念出“程序”两个字，便想了起来：
  呵呵，自己还真是健忘啊……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朋友们，就连他自己，也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程序而死的呢。
  也是因为失去了关于那个程序的记忆，他才去找系统解决，系统才会给自己使用了生平，他才会想起来：
  自己身为t大的学生林落时，被尚暖强迫做了……一些极其恶心的事情……
  而自己身为侦探林落时，本来挺正常的一个人，被胡雍盯上了之后，被迫成为其情人，并且在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他了之后，被胡雍亲自开车撞死……
  呵！
  林落仰起头来：
  这程序，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如今，尚暖提出要跟他见面，又是因为这个程序？
  不过，尚暖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将那个万恶的程序给卖了呢？
  想到卖程序，林落又四处环顾了一下。
  因为他想到了卖系统。
  其实，系统与程序，对于林落来说，其实是差不多的存在。
  因为，他们一个没有什么用，小坑不断。
  另一个，将林落害得，落得如今的处境，也可以用家破人亡来形容。
  而此时，丝毫不知道自己处境的系统，还在谨慎小心地闭嘴不说话，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引火上身。
  却不知道，它不靠谱的形象，在人家宿主的心里头已经是根深蒂固。
  林落把脑袋转了一圈，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
  知道这成了精儿的系统是在故意躲着他。
  反正这会儿在系统的开导之下，他也已经知道尚暖那莫名其妙的一通话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干脆站起来拍拍屁股直接闪身出了脑海。
  关于程序的记忆，林落在接受生平之前，根本没有。
  但是在接受了生平之后，他便很清楚了。
  包括他们在毕业之前，明明就已经将程序编码了出来，并且暗地里经过无数次的实验：
  说实话，他们的那个程序，主要就是破除防火墙的。
  一切防火墙，也不管什么厉害的还是漏洞百出的，只要一运行他们的那个程序，那么，一切防火墙也就应声破裂。
  所以，他们编码出来那个程序之后，立马就将其在世界前五百强的公司运行了一番。
  结果：
  世界前五百强公司的防火墙，全部都被他们编码出来的那个程序给破除了。
  他们因此，顺便浏览了不少公司的核心机密。
  当然了，这样一个软件，既然已经将世界前五百强公司的防火墙都破除了，那么在商政界其实也是引起了一定的恐慌。
  只是商界到处充满着尔虞我诈。
  防火墙被什么东西粗暴地破除，商界的许多人，都处于无数分割的小圈子里面。
  这些圈子里面的人相互交流，却也不是全部都掏心窝子。
  而圈子外面的人，不同圈子里面的人，又都是相互敌对的。
  因此，虽然世界前五百强企业的网络部门都出现了极大的bug，但是，他们却都在怀疑自家的防火墙之所以会被如此粗暴地攻击，多半是对家弄的。
  毕竟对家的黑客也就那水平，只能简单粗暴地将他们的防火墙破除，并不能比较高明地在他们自己家黑客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偷偷地进来，然后将他们的核心技术资料偷走。
  而对家的黑客如此简单粗暴地将防火墙破坏，立马就引起了他们自己家网络维护工作者的警觉，在极短的时间内，对家的黑客能够做什么呢？
  这样的黑客水平，跟他们家的比起来，简直是low爆了！
  但是毕竟对家居然胆敢雇佣黑客，对自己家的防火墙进行如此的操作，对自己家老说，这简直就是挑衅。
  因此，林落几人的操作，在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之间，又无端端地平添了许多的仇恨…… 第49章 ，程序的去处（冬至快乐～）   当初孟司捷或许就是考虑到这些，才没有将他们编码的程序公诸于世。
  而另一方面，孟司捷当初除了在编码程序，他也在进行机器人的研究。
  机器人的那一方面，或许孟司捷已经有了些许的突破。
  总之，后来听孟司捷的意思，是这个程序修改一下，还可以当做他研究的机器人的核心程序。
  那时候大家对这个程序的兴趣都不大，至少在程序编码出来了之后，大家对它的态度，就好似已经被追到手的妹子了一样。
  ……啊，当然，这是渣男的态度。
  因为大家对它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想法，那个程序被编码出来了之后，大家自然也就随便孟司捷拿去怎么用了。
  如今，知道那个程序能够怎么编码的人，就只有一个林落了。
  林落从脑海里面翻身出来，本来是准备去卖程序的。
  毕竟这玩意儿他留在脑海里面记着也觉得膈应。
  不过走着走着，他思路也清晰了。
  立马回身进了自己的脑海，把万能的小系统叫了出来……
  万能的小系统如果知道林落在一分钟之前，还想着要把它卖掉，肯定立马就会对着林落撅嘴，表示：
  哼！
  渣男！
  ……额，林落表示：
  他好像还真是个渣男来着……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过了这么久了，林落再愚钝，如今都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他不能把这个程序卖出去啊……
  如果他把这个程序卖出去之后，那不就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之前那段时间攻击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黑客其实是他们吗？
  不……
  如今只剩下一个林落了。
  那搞不好，人家买家，顺藤摸瓜地，摸到了林落这儿来，把林落告上法庭。
  这么多家企业，一家一家地告，都足够把林落告得坐牢坐得头发发白了。
  而且到时候这批商界的精英，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只怕一等到林落进了监狱，就可以直接空手套白狼，将林落的程序占为己有，或者说几家公司联合起来，制定一个什么协议，将这个程序所能够带来的利益给瓜分了……
  林落想了想，还是作罢……
  至于让系统帮自己捏造一个身份，然后干脆将这个程序卖到米国……
  林落之所以再进系统，就是想让系统给自己捏造一个米国的身份，然后毫无声息地，不漏痕迹地，将这个糟心的程序卖给米国的。
  但是走着走着，林落又想了一下，瞬间如醍醐灌顶般地清醒：
  这操作也太秀智商了吧……
  他们编码出来的程序，本就是破除一切防火墙的。
  若是将这个程序卖给米国。
  以米国人的尿性，那估计又是搞什么一家独大啦之类的，搞不好还会用这个来针对华国……
  想到这一点儿之后，林落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
  话说，他为啥要卖掉这个程序呀？
  是因为钱吗？
  但是人林落如今有系统霸霸，根本就不需要为钱财这种俗事担心了呀！
  系统眼睁睁见自家宿主进来了又出去，从满脸堆菊花，到一脸的牛x哄哄，系统摸了会儿脑袋（实际上它的机械小手，并不能够到它的方正脑袋）：
  难道因为自己的存在，使得宿主的脑海都进化了？
  可以改变宿主的心情、或者心态……对吧？
  林落出了脑海之后，看到了自己床上的电脑，以及韩灿的手机，关于程序的事儿，暂且被林落放到了一边。
  他将韩灿的手机，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继续查找之前的痕迹。
  事实上，t大的学生，在t大生活了四年，他们的黑客技术都是t大的老师教的，因此，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带有相似的印记。
  这些印记，被称之为t大印记。
  想要查查这个人是不是t大的，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于林落来说，却很容易。
  因为在大学期间，除了孟司捷与林落是一个班的外，林落的其他朋友，都跟林落不是一个班的。
  林落最开始接触的便是乔庭皖、尚暖这两个人的技术。
  后来，乔庭皖无聊，在写小说之余，还研究了学校42位专业老师的惯用技巧。
  以及他们所教学生的共通之处。
  虽然各人各有各的办法，但是，有一些在意识初生的时候，便灌输给对方的想法，会在这个人今后的人生道路，或者说学术／技术道路中，起着极其重要的引导作用。
  并且，会在这个人今后的行动中，留下轨迹。
  乔庭皖无聊，把总结t大学生的技术特点当做乐趣。
  林落却是留了个心眼，乔庭皖跟他讲的时候，他便认真地听。
  ——反正又不需要他各个教室地跑去听课，还有人给他总结知识点，林落不听白不听。
  乔庭皖见林落感兴趣，这个研究一直进行到了他大四毕业。
  ——终于把t大42位专业老师的课都听了一遍。
  只不过，乔庭皖只限于研究其中的共通点，而林落，却在听了乔庭皖的总结之后，一遍又一遍地完善自己的技术。
  所以，虽然课是乔庭皖跑去听的，但是林落的黑客技术，却要比乔庭皖强。
  林落听了t大42位专业老师的课，技术已将算是够硬了。
  在t大却仍旧是只属于中上水平。
  t大顶级的人才，基本上从大三开始，就加入了国家的计划。
  大三之后，便基本上一整个学期都看不到什么人。
  孟司捷接触的人多，涉入的圈子广，有时候，偶尔能够从师兄或者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国家的计划。
  大三的时候，孟司捷开始和林落他们一起合作，历时一年，编码出了那个能够破解一切防火墙的程序。
  大四毕业之后，孟司捷准备将那个程序改良一下，成为他下一步研究：
  智能机器人的核心程序。
  孟司捷从小对高新技术这一块感兴趣，也梦想着能够自己制造出一个机器人。
  事实上，2068年，机器人在各个国家已经很常见。
  甚至是智能的，也不少。
  但是……
  怎么说呢，即使是2068年，再智能的机器人，也依旧满足不了早年间，人类对完美智能机器人的幻想。
  因此，机器人制造技术一直在进步。
  林落敲击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他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就是不知道，孟司捷准备制造的是一个怎样的机器人？
  而他们编码出来的那个破程序，又要经过怎样的一番改动，才能变成一个机器人的核心程序？ 第50章 ，不欢而散   在林落发着呆的时候，手机响了。
  林落扫了眼声音的出处，拿起了手机，看到屏幕上面亮着的两个字，是：暖暖。
  林落将电脑放于一旁，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尚暖干净而清爽的声音响起：
  “落落，到时间了，我没有见到你。”
  林落将手机放到眼前，看了会时间，刚好是下午四点。
  林落冷笑一声，道：
  “知道了。”
  遂挂了电话，收拾了一番出门。
  “众生炎凉荼靡过往”是一家餐厅，味道还不错，离尚暖如今住的地方不远。
  之前林落还住在尚暖家的时候，两人每天的晚餐，都是在那家餐厅解决。
  而尚暖家，其实又离警察局不远。
  下午四点的时候，信息科的成员并没有下班。
  但是尚暖自从被周浩编入了重案组之后，迟到早退那是常有的事。
  ——反正出外勤嘛。
  跟着林落到处跑，实际上就没几天坐在电脑前面过。
  林落过去之后，发现尚暖正坐在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尚暖一眼便看到了林落，他朝林落招了招手，待得林落走近了之后，笑眯眯道：
  “落落你迟到了。”
  林落皮笑肉不笑，在尚暖对面坐了下来，张了嘴，没有磨叽：
  “韩灿手机里面没有你的痕迹，能解释一下吗？”
  尚暖将洗好的餐具放到林落的桌前，林落一把抓住尚暖的手。
  尚暖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镜片，刚好映照出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灯。
  他嘴角带笑，语气斯文道：
  “先吃饭……”
  “我看到你就吃不下饭，你不会不知道吧……”
  “总感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每一次，只有见到你跟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嘴巴里面嚼的，是能够让我活下去的东西……”
  在尚暖说完第一句之后，林落便出声刺道。
  可是尚暖置若罔闻，依旧是笑着看着林落，不快不慢地说着话。
  等到尚暖停下来，给林落碗里舔完了饭，林落才白着一张脸，忍无可忍道：
  “尚暖……你够了！”
  尚暖将碗端起来，放到林落的面前，挑了眉毛问道：
  “吃饭，怎么，还要我喂吗？”
  林落“蹭”地一下起身，周身带着一股怒意。
  他怒极反笑，看穿了尚暖似的，对尚暖说道：
  “尚暖，你没必要在韩灿的手机上动手脚，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韩灿的案子与你无关，你以后也不用跟着掺和了，我自己能够找出凶手！”
  说完，林落锋芒毕露地看了尚暖最后一眼，干净利索地转身走了。
  尚暖伸出手去抓林落的手，“啪”的一声，割裂了餐厅里面的音乐。
  ——是尚暖之前端着的碗掉到了地上。
  林落头也不回。
  尚暖起身追了出去。
  林落没有想到尚暖会追上来，因而，他离开餐桌的时候，只是正常的速度。
  尚暖却是从座位上离开后，立马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林落的手。
  林落愕然回头，回头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有怒意：
  “放手。”
  言简意赅，没得一点儿多余的感情。
  尚暖不放。
  此刻，他的脸上也没有了笑意。
  “替一个把你杀死的人找凶手，你就这么热衷？”
  随着尚暖的声音发出来，林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又开始痛了……
  林落在心里面骂了一声：该死！
  面上的声音，却是忍不住软了下来：
  “你放手～”
  尚暖的手抖了一下，想起了之前自己不小心将林落的手捏断的事。
  但是，想起来是一会儿事，他放不放手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刚刚这个小没良心的，还准备跟自己划清界限呢！
  见尚暖没有放手的意思，林落气急之下，甚至想直接从系统的兑换页面那里，换一支极速眩晕出来，对着尚暖就是狠狠扎一针了。
  林落担心地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他纤细的手腕，被尚暖白净的手抓着。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也不知道，他的手腕断了没有？
  应该没有断吧……
  不然怎么着系统也会给他吱个声的……
  而这时候，正在林落脑海中模拟人类睡觉的系统，迷迷糊糊听到了自家宿主充满忐忑的心声。
  他疑惑地想到：
  什么？
  吱个声？
  什么吱个声？
  吱个什么声？
  系统懒懒地“吱”了一声，随后便没有去管了。
  话说，人类的睡眠，好舒服啊……
  而迷迷糊糊听到自家系统吱声的林落……
  他想留下疼痛的泪水。
  但是二十二岁的成熟男人，不容许随便哭！
  “那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落的话语彻底地软了下来，尚暖有些意外地看了林落一眼。
  但是，他依旧没有放松抓着林落的手。
  ——要怎么办呢？有些人，你一旦对他稍微好点儿，他就跑到天边儿去了。
  对于那些不听话一心想要远离你的人，就应该让他们吃点儿苦。
  如果打断他们的腿，能够让他们从此之后，再也离不开你，那么，为什么不呢？
  尚暖望着林落，眼睛里面闪着幽幽的光。
  虽然被打断腿的人会痛，但是不会要了他的命。
  并且，当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会好受一点儿，所以，为什么不呢？
  尚暖抓着林落的手松了些许，他看着林落，语气中带着某种死寂道：
  “林落……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很奇怪啊，我为什么会离不开你这样一个……凉薄的人。”
  林落一脸的莫名其妙。
  尚暖靠近了林落，这一次，他的脸上带上了一种凝重，似乎是真如他前面所说的那样，因为疑惑，所以要看清楚林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笑了一下，问道：
  “乔庭皖他们的血，好喝吧？
  如果你是担心你自己，所以才那么急着找出杀害韩灿的凶手，那么，大可不必了……
  你现在已经换了一个身份，没人会把目光，转移到你的身上。”
  “什么？”
  林落睁大了眼睛，有点儿没搞清楚尚暖到底在说什么。
  尚暖仔细地看着林落的眉眼，甚至，林落在尚暖的眼睛里，还看到了一种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情感。
  林落皱了皱眉头。
  尚暖轻轻“呵”了一口气，道：
  “我说，林落，你听好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侦探林落，跟t大的学生，没有一点儿关系。
  他们遇害了也好，没有遇害也好，这背后有些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用你现在的身份，好好活下去，用你卖朋友的钱，安安分分地过好你的日子！
  你对t大四学生的了解程度，已经让人起疑心了……
  所以，低调点儿，懂？” 第51章 ，身体排斥灵魂，林落想要卖系统   ？
  林落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
  他也适时地发声：
  “什么？”
  尚暖看了林落好一会儿，道：
  “周浩在查你。”
  “我……”
  林落本来打算说：
  “他查就让他查去呀，我身正又不怕影子斜！”
  但是，林落话一到嘴边，就卡住了。
  ……话说，他为啥会底气这么足呢？
  也是林落低下头来思考的时候，被尚暖认为是在为难。
  于是尚暖道：
  “这段时间……你不要去碰t大的案子。
  韩灿的手机用完了你就托李队长还回去，我……过一段时间，再来找你。”
  “额……”
  林落抬头。
  就见到尚暖看向他腻得他一个没忍住翻白眼的眼神。
  他立马点头，道：
  “好。”
  尚暖的目光终于正常了点儿。
  林落却是不愿意再去看他。
  尚暖想伸出手，摸林落的头，伸到一半，看了林落一眼，又将手收了回来。
  林落见尚暖一直不说话，继续待着，他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难受。
  于是，他趁机说道：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这一次，尚暖依旧是伸出了手，却是没有来得及将林落拉住。
  尚暖回头，看向了桌子上的菜，面无表情地掏了钱包去前台结账。
  ——那个夏天，在彻底失去林落之后，尚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晚饭。
  听说，经常不吃早饭的人，很容易得癌症。
  “很容易”，也就是说，如果他真这样做的话，那就死得太早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
  林落那样的祸害，定是能够健康长寿的。
  若是他死得太早了，岂不是便宜了林落？
  他不能在林落的前面太早死去。
  但是，一日的三餐，又让他觉得十分负担。
  由奢入俭难。
  在彻底失去林落之后，尚暖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晚饭。
  林落住进尚暖家的时候，尚暖在餐桌边看着林落，觉得再次回到他身边的不是林落。
  而是他鲜活跳动的生命。
  三天之后，周浩派去盯梢的手下，发现了老板娘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林落没有听尚暖的话，再一次来到了警局。
  这三天内，林落已经七七八八地在韩灿的手机里面查找了无数次，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t大其他学生的痕迹。
  林落再次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兴致并不怎么高。
  韩灿那边，着实不好入手。
  一方面，韩灿因为孟景弛的关系，来往的人都是七教九流的，人际关系比较杂，并且他得罪的人还比较多。
  单从林落从系统那儿了解到的生平，就觉得，只要韩灿过去认识的人，不是像自己一样蠢，那基本上只要活着，都会想要韩灿的命。
  另一方面，林落还没有找到韩灿与孟司捷以及其他人之间的联系。
  这几天，林落又把案子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其中包括系统刚一开始给他看的画面，以及系统给他做出的些许提示。终于确定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系统给林落看了韩灿死亡的画面的。
  也就是说，乔庭皖孟司捷林落他们是陷入了某个阴谋当中死了。
  而韩灿，同样也是陷入某个阴谋当中死了的。
  尽管杀害韩灿的凶手，与杀害其他人的凶手不同，但是这两个凶手之间，其实是有联系的。
  否则，韩灿的名字，不会跟其他人一起，出现在名单里面。
  但让林落有点儿难受的是：
  他找不到这期间的联系。
  再次来到警局的林落，刚好就碰到了去见了老板娘之后，再回来的周浩。
  此时周浩正因为这一次见了老板娘之后，对胡雍案有了另一种猜测。
  而三天的时间，周浩主要是因为忙，所以才没有将目光放在林落的身上，对他进行一次次地试探。
  但是对林落身份的怀疑，周浩依旧没有忽略。
  于是，又一次见到林落的时候，周浩便忍不住试探：
  “哎呀，林大侦探，还真是好久不见呀。”
  林落木然地回头，看了周浩一眼。
  不知道周浩为啥会突然变得对他这样热情。
  林落冲周浩点了点头。
  周浩便又说道：
  “我正好要去看看胡雍，林侦探你要一起吗？”
  “胡雍？”
  林落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说实话，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在名单上出现过。
  虽然林落有了侦探林落的记忆，但是，胡雍对侦探林落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别人，或者说侦探林落，对于那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林落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做。
  反正到了林落这儿，他会选择将那些不怎么美妙的记忆，全部忘去。
  这会儿，周浩再提及胡雍的时候，林落在第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
  但是看到周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林落虽然心里面没有想起来胡雍是哪路人，但是，他嘴上却是丝毫不露馅地问道：
  “他怎么了？”
  周浩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他走了过去，对林落说道：
  “刚刚我的手下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林侦探，冒昧问一下，你跟胡雍在一起的时候，听胡雍说起过他的父亲吗？”
  其实周浩说真话的意思，重点并不是放在胡雍父亲的身上。
  不过是为了引出之后的老板娘。
  但是，林落可不管周浩说这话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在听到周浩说起“你跟胡雍在一起”那一句话的瞬间，林落立马觉得，自己的胃部，涌起了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在周浩等人震惊的目光当中，林落捂着嘴巴跑进了洗手间。
  留下周浩与李文斌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林落跑进洗手间之后，立马不管不顾地吐了个昏天黑地。
  并且，让林落觉得十分不好受、在心里面暗道一声不妙的是：
  他感觉到他的灵魂，产生了一阵极其强烈的碰撞。
  ——他的身体，在有意识地排斥他的灵魂。
  这是第一次，林落进入到这个身体之后，产生这样的反应。
  林落一张脸儿变得惨白，吓坏了。
  头脑中的系统这时候也惊慌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宿主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它本来好好地在林落的脑海当中睡觉，谁知道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梦到了啥，反正就是它感到十分愉悦就是了。
  它正感到十分愉悦的时候，忽然林落整个脑海中，就哐嘡哐嘡地震动了起来。
  可把它可爱的系统小70给吓坏了好吗！
  林落忍着巨大的难受，在听到系统惊慌失措，更重要的是：
  那惊慌失措的声音，奸诈当中带着一点儿狗腿，一点儿也不软萌！
  的时候，林落咬牙，更加加重了想要将这个该死的没用的欺骗他感情的破系统给卖了！
  的决心！ 第52章 ，会捉鬼的系统（圣诞快乐～）   林落在睁开眼睛之前，率先闻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
  反应过来之后，林落心里头闪过一抹无奈。
  似乎自己自从发生了那场车祸，便隔三差五地进一次医院。
  旁边似乎有人在走动。
  林落睁开了眼睛。
  走动的人是护士。
  在他的床边还坐着一个尚暖。
  尚暖看到林落睁开了眼，立马眼前一亮，开心道：
  “落落你醒啦！”
  林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之前那股灵魂的震动，实在是让他难受死了。
  而灵魂震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脑袋晕。
  尚暖见林落起身，立马扶了过去。
  一边将枕头垫在林落的头下，一边问道：
  “感觉怎么样？怎么会……”
  尚暖本来想问：
  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可是他突然想起来，林落貌似已经不是第一次突然晕倒了。
  ……这大概，是林落发生车祸之后的后遗症吧？
  在第一次将林落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尚暖便来打听过林落的情况。
  ——林落当时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便从医院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的林落，来找了自己。
  尚暖平时是挺精明的人。
  可是，在面对林落的事情时，他却总是不愿意往深处了想。
  比如在知道林落出了车祸，在医院仅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在他身上的纱布，都不能拆开的时候，林落离开了医院，并且好端端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尚暖想到的是：
  当时的落落，一定是十分害怕吧……
  待在陌生的医院，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会在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的情况下，拆了纱布，逃离了医院，找到了自己……
  他的落落，真的是受到了莫大的苦！
  所以如今，他的身体才会变得如此的虚弱，动不动就晕倒。
  …………
  额……身体虚弱的林落……
  一边扶着脑袋一边就着尚暖的搀扶，坐了起来，靠在了床上。
  完全不知道尚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而尚暖说到一半就断了的话，林落也没有多加在意。
  他开口问道：
  “我怎么了吗？”
  “你……”
  尚暖开口便顿了顿，随后道：
  “落落，那一次车祸，你是不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
  林落点了点头。
  别说医院的症状标明林落受了很重的伤——就只剩下一口气来吊着。
  事实上，在车祸当场，侦探林落也是直接死了的。
  否则，他林落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进了这个人的身体。
  系统强行让自己的灵魂，进入了侦探林落的身体。
  这才让尸体有了一口气。
  一个星期之后，系统有了兑换功能。
  这才让林落的身体恢复如初。
  尚暖看着林落那张无所谓的脸，内心里一阵复杂：
  要他怎么说呢？
  这一次，林落晕倒在厕所的时候，就好像……死了一样。
  呼吸全无，脸色惨白。
  如果不是尚暖赶到时，二话不说，就抱着林落要送医院。
  最先发现林落“尸体”的周浩他们，都要把林落送去解剖室去做尸检了……
  尚暖看着林落的脸，知道自己不能够多想。
  况且，他也不愿意不多想。
  如果不是林落问起，尚暖根本不会再次回想起当初令他肝肠寸断的一幕。
  ——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
  林落对于尚暖的欲言又止，没有多加在意。
  此刻，他更关心的是：
  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以及这会儿自家的那个傻系统到底怎么样了。
  ——林落隐约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好像听到了自家系统的惊呼。
  自己莫名其妙地遭受到了这样的变动，不知道系统那边，又怎么样了呢？
  因而，他对于尚暖的态度，也是一副病恹恹地爱理不理的样子。
  而尚暖见到林落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林落的身体，还没有安全恢复。
  遂问道：“落落，你要睡觉吗？”
  林落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如果睡觉的话，尚暖依旧会守在自己的床边，但是自己如今要跟系统交流。
  他身边待着一个人，到底让林落感觉到不自在。
  遂不客气地对尚暖道：
  “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买粥吧。”
  尚暖笑了笑，同意了。
  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
  尚暖离开之后，林落翻身进了脑海。
  “系统？”
  林落的话音刚落，他的眼前，立马跳出来了一个小机器人。
  此刻机器人操着一口极其奸细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道：
  “宿主大人，气死我了！
  竟然有不长眼的小鬼跟我！
  ——伟大的d星系破案系统作对！”
  林落见到自家系统的情绪有些激动，一时也没有在意它的声音。
  问道：
  “怎么回事啊？”
  林落的声音很平静，却也不知道那个系统是怎么听的，似乎是从林落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味。
  ——可能是因为它心虚……
  立马诚惶诚恐地对林落说道：
  “宿主大人，您放心，这一次事故都是因为一个不长眼的小鬼引起来的。
  哼！区区小鬼，竟然也不长眼地想要来伤害我尊贵的宿主大人！
  简直可恶！
  啊，不过宿主大人，您放心，我已经将那个小鬼抓起来了。
  这个小鬼是您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因而拥有您这具身体一定的掌控权……”
  林落听了一半，打断道：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你会捉鬼？”
  说实话，用了这么久，林落还不知道这么个破系统除了治伤，以及眩晕，还有换钱之外，还有什么用。
  其实，一个系统，拥有这么点儿技能，那是很弱的了。
  像其他地方的系统，都是可以帮助主角强大的。
  甚至还有的，可以兑换chun药……
  虽然林落也不要求自家这个不靠谱的系统，能够兑换那啥药。
  毕竟系统的尿性，林落或多或少地也了解，要是林落心仪的对象，吃了系统给的药之后，变得如狼似虎……把他林落一个弱小可怜压榨得干干净净就有点不好了。
  但是，他林落也不要求系统给他送女人，这一下给他整两个大男人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其实也是林落讨厌这个没用的系统，甚至有点想要将它卖掉的原因。
  但是这会儿，林落却是听这系统说：
  这该死的一无是处的系统，居然能够捉鬼？
  啊，这么说起来，其实这个系统留着，还可以防止鬼上身是吧？
  想着想着，林落忽然又意识到：
  话说，他之前那灵魂动荡的感觉，竟然是鬼上身？ 第53章 ，我尊贵的宿主大人（求收藏求订阅～）   “啊？”
  系统有点儿懵逼。
  有点儿没有搞清楚自家宿主问这话的意思。
  它刚刚给宿主解释的，是它会捉鬼吗？
  那正常情况下，自己跟宿主说了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宿主不应该好奇吗？
  毕竟人家宿主大人现在好好地活着，还都是因为当时自己力挽狂澜，把他放到了这具温热的尸体里面呢。
  啊，当然，这期间也有自己的失误啊……
  不过，好歹人家宿主，如今也是多亏了人家的尸体，才能够得以好好地继续在这个世间上活动。
  那如果没有人家尸体的话，说不定……
  唉，反正如今宿主要再回到自己身体的话，那就只能回冰柜里面的那具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
  它可是计算到这个鬼魂能够给自家宿主大人带来大帮助的呢。
  如果宿主大人没有注意到这个鬼魂，它应该怎么让宿主大人注意到呢？
  小机器人转着它的眼珠子，回答了它家宿主的话：
  “是会一点点儿。”
  林落刨根问底：
  “一点点是多少？你不会是个半吊子吧？”
  林落极具怀疑意味的话，让可爱的系统小70感觉受到了极大挑衅，他瞪大了眼睛，据理力争道：
  “胡说！我当然是会捉鬼的了！
  我刚刚那是谦虚！谦虚！懂吗！
  谦虚，是我们每一个系统的美德！”
  “是吗？”
  林落挑了眉毛。
  宿主挺直了腰杆，道：
  “当然了，系统兑换页面里面就有缚灵索……”
  小机器人说着眨了眨眼睛。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小机器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它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了声系统：
  “话说，我尊贵的宿主大人……你……看得见我吗？”
  林落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迷你小机器人，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意，道：
  “你说呢？”
  系统“哇唔”一声，捂住了眼睛，消失在了林落的面前。
  林落在脑海中，看着陡然消失的迷你小机器人，放肆地哈哈大笑。
  笑完了之后，林落见系统迟迟没有出来，忍不住哄道：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呀，你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话说，你说你会捉鬼是吧？”
  系统不说话。
  林落便又拖长了声音，道：
  “是那什么缚什么索？”
  系统更加不说话。
  林落便捂着头道：
  “诶哟喂，系统啊，怎么回事啊，我的头突然很晕啦？”
  系统依旧依旧不说话。
  甚至，现在因为被林落看到自己真身的系统，内心里十分地受伤。
  它因为林落明明刚一开始就看到了自己的真身，而没有提醒自己。
  更是在自己想起来时候，放肆地嘲笑它。
  小系统现在是恨毒了林落那个大魔头。
  听到林落说自己头痛的时候，系统甚至还在心里恨恨地想：
  就是要他头痛，痛死了痛废掉了才好！最好，是再来一个孤魂野鬼，来替自己好好将这个讨厌的宿主教训一顿！
  然而，气急了系统没有想到：
  如果它尊贵的宿主大人出了点儿什么事的话，估计它相对应的，也会很惨吧……
  林落在脑海中哄了半天系统，但是系统可能觉得这一次脸丢大发了。
  愣是不论林落怎么说。
  再也没有出来过。
  林落估摸着尚暖也应该回来了。
  便朝着小系统道：
  “小机器人，我先走啦，待会儿过来看你，别躲着不见人呀，我可是你尊贵的宿主大人哟～”
  如果现在小机器人手里有一个枕头，说不定，它就会朝着林落离去的背影，毫不客气地丢一个过去。
  但是奈何，林落的脑海当中，穷的一批，啥也没有。
  因而，林落好端端地出了自己的脑海。
  ——所以，有时候，你完完好好的，并不是因为你不讨厌，而是因为别人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用来打你……
  林落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面静悄悄的。
  尚暖还没有回来。
  林落瞧着病房里面的一片白。
  胸口一阵难受。
  ——这不是他自己的难受。
  而是当初那个鬼魂袭击自己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那个鬼魂……
  林落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当初他听周浩说起跟胡雍有关的事情时，忽然感觉到身体一阵，很明显的不舒服。
  他跑到洗手间，本来准备吐的。
  可是，突然，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恶意。
  那种恶意，还带着某种阴寒。
  这时候，听系统说了来龙去脉。
  林落忽然想起当初他晕倒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己的身边，有一个男人，极其疯狂的脸，他张嘴，咬牙切齿对自己说道：
  “你怎么不去死！”
  …………
  林落刚醒来的时候，头脑还不够清醒。
  加上有尚暖要应付。
  对于晕倒之前的事，林落没有多想。
  直到刚刚，他跟系统回忆的时候，林落才想起来他昏倒之前的那一回事。
  ——至于那个鬼魂……
  林落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他看过一次，已经在心里留下阴影了。
  说实话，他现在照镜子的时候，都有点不想看自己的脸。
  尚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落略有些疲倦的脸。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了过去，给林落摆上了小桌子，将打包的鸡汤与虾仁粥盛了出来。
  林落本来不饿的。
  但是看到尚暖将食物摆上来了之后，立马觉得肚子空虚得厉害。
  他立马一改之前病恹恹的脸色，拿起了汤勺，三口两口，欢快地吃了起来。
  尚暖全程都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林落察觉到了，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而那边，自打自己一直怀疑的林侦探，在警察局里面莫名其妙地断了气之后，周浩吓得不轻。
  本来他都在推测着会是谁，在警察局里面杀了林落的。
  警察局里面，跟林落稍微走得近一点儿的，就只有尚暖以及自己。
  ——李文斌帮林落跟自己借过一次韩灿的手机。
  不过李文斌那人，也就这样。
  他帮人，从来都不看对方是不是与自己的关系好。
  而是看自己应不应该帮。
  周浩在暗地里不知道因为这个骂过李文斌多少次呆子了。
  这个呆子，自己呆也就算了。
  有时候，还要呆到周浩的面前。
  害得他周浩，本来挺机灵的人，在李文斌面前，也不好太过的装聋作哑。 第54章 ，周队长的猜测   想到李文斌的为人，周浩暂时在李文斌的名字上面打了一个叉叉：
  李文斌，应该是没有杀害林落的动机的。
  而自己，是断然不可能去想着杀林落。
  反观尚暖，这一段时间，他跟林落的相处，都十分的别扭。
  因而，林落无端端在警局里断了气，有很大的可能，是尚暖动的手。
  当然，林落作为一名侦探，想必，他在替一些人找到真相的时候，也是要得罪一些人的。
  林落虽然是在警局断的气。
  可是看林落“死”前的那状态，似乎有点像是中毒了啊……
  毕竟，之前，林落在与周队长，以及李队长说话的时候，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捂着嘴巴，一副要吐的样子，跑进了洗手间。
  当时，周浩他们，礼貌性地想等着林落出来，问一问林落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却不承想，他们左等右等，不见林落出来。
  周浩虽然在知道林落的身份之后，对他说话，便一直阴阳怪气的。
  但是，林落若真出事了，周浩也是会担心的。
  因此，他见到林落在洗手间里面待了也有一段时间，却仍旧不见其出来之后，立马就去了洗手间看林落的情况。
  结果，在最外面一个半开的门旁边，周浩看到了晕倒的林落。
  本来周浩还只是以为林落是晕了的。
  但是，周浩一过去，拍了拍林落的脸，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
  毕竟周浩是重案组的组长。
  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
  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周浩一眼便看得出来。
  因此，周浩在拍打了几下林落的脸之后，立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将手放在林落的鼻子下面，探林落的鼻息……
  却发现，闭着眼睛的人，气息全无……
  周浩收回思绪。
  因此，瞧林落当时的情况，或许是他在进警察局之前，就已经中毒了呢？
  毕竟如今林落好像一个人住在外面，每天接触到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也没个定数。
  周队长正分析得起劲，摸着下巴在林落的“尸体”旁边走来走去。
  突然，就有一个影子，从外面直接冲了进来。
  周队长人好好地站着，忽然就被一阵风刮得转了个圈。
  等到周队长好不容易站稳的时候，定眼一瞧，自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男人。
  “尚暖？”
  周浩疑惑出声。
  但是他的声音，刚消失。
  他喊的对象，就也跟着消失了。
  周浩对着尚暖的背影“喂”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将那句“不要随意动尸体，把现场给破坏了”说出来。
  ——周队长没得那个胆子。
  尤其是，他还看到尚暖不管不顾地抱起林落，直接冲出去的时候。
  ——他这是要将林落送去医院吧？
  周队长猜测。
  随及，周队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道：
  唉，可怜。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掉的林侦探呢？
  话说，胡雍也已经死了呀。
  等等。
  周浩的思维顿住：
  当初胡雍是为什么要杀林落来着？
  周队长在林落身份刚戳穿的时候，其实也问过林落那个问题。
  当时林落说的是：
  “因为我爱他，而他不爱我。”
  周队长平日里最憎恶那些情情爱爱呀啥的。
  因此，一听林落的话，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林落死了。
  虽然胡雍也已经死了。
  可是，周队长不得不忍着头痛，去回忆当初与林落的对话内容。
  保不齐，人胡雍在发现林侦探没有死之后，还留有后手。
  胡雍是在林侦探出车祸十多天之后，与人在酒吧发生争斗，被人不小心刺死在酒吧的。
  这十多天的时间，足够胡雍知道他之前要亲手杀掉的情人，还没有死了。
  那么，他那边，为什么会什么动作也没有呢？
  想着想着，周浩一拍手：
  ——也就只有胡雍在亲自开车撞了林侦探之后，如果他是铁了心地想要林侦探死，那么，就一定还会在发现林侦探没有死之后，留有后手。
  只不过人家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出了意外死了。
  虽然人家死了，但是那个后手，依旧足够要了人林侦探的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是什么原因，造成胡雍必须要杀了林侦探呢？
  周浩摸着下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在脑海中，梳理着自己已经知道的条件：
  林侦探再怎么来说，也是跟胡雍在一起，有了一年多的情人。
  而在胡雍跟林侦探在一起之前，大概半年前的样子，胡雍跟t大的学生林落表白。
  被林落拒绝了。
  林落是个直的。
  他也是这一次t大四学生遇害案的受害者之一。
  忽然，周浩眼前一亮，脑子里面瞬间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这……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孟司捷、林落、乔庭皖都是韩灿在孟景弛的指使下杀害的。
  按照韩灿的计划，他明明可以不死的。
  但是为什么，韩灿也会在林落死的那天，死在了ld酒吧呢？
  孟景弛说了他不会对韩灿动手……当然，对于孟景弛的话，周浩并不全然相信。
  但是，如果孟景弛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杀害韩灿的凶手是谁？
  这个凶手，又为什么要杀掉韩灿呢？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
  而林侦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所以，胡雍杀了他是为了替t大的学生林落报仇？
  周浩摇了摇头，对于一个跟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一个杀人凶手这一事实，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周浩是重案组的组长，自打他当上了警察以来，就见过各种各样的犯人，恶人。
  所以，只要是身上沾染了血光之气的人，大多瞒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跟林落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他周浩愣是没有发觉出来什么不对劲。
  不过，周浩想了想，便很快想到人林落的长相——也难怪，林落的相貌平凡，不易引起人的注意。
  因而，他身上的血光之气，被自己忽略了，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这么说，当时林落去了酒吧里面，给韩灿喂了那杯毒酒。
  酒吧里面的人，之所以没有在最后将林落指正出来，其实是因为林落的相貌，太普通了。
  即使是人们见了，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吧？
  而假发化妆这样之类的东西，私家侦探其实是很在行的。
  所以……
  周浩摸着下巴，眉头越皱越深……
  说实话，胡雍已经死了，如今林落也已经死了。
  要把两起案件的最后凶手，分别安到两个死人的头上，这样的结论让周浩心里面生出来一种十分恼火的挫败感。
  如果t大四学生遇害案的凶手，是韩灿，孟景弛，以及林侦探。
  而林侦探的死，又是已经死掉的胡雍，留下的后手。
  留下后手的胡雍，却是死于意外。
  ——当然，以周浩如今掌握的一些消息来看，胡雍的死亡，或许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但至少如今，他还没有证据，证明胡雍不是死于意外。
  而在众人的眼里，胡雍就是死于意外。
  如果按照以上去做案件总结的话，他周浩这个重案组的队长，会被手底下的人……哦，不对，手底下的人，应该还不敢笑他，只是，若是关于这两起案件的总结，他呈报上去，被警局其他队的队长看到了的话，那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周浩，这个重案组的组长，用半个月的时间，最终证明了两起案件的凶手，是两个死人。
  这样的说法，很快便会传遍整个b城警察局。
  他会成为整个警察局的笑柄！
  周队长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他使劲挥了挥脑袋，想要将脑海当中那个会将他毁了的想法狠狠甩出去…… 第55章 ，两个队长的相互甩锅以及借尸还魂   周浩在狠狠甩头的时候，李文斌走了进来。
  他向来正直的眼中，出现了少见的复杂。
  周浩当做没有看见，转了转手中的保温杯，道：
  “你来了，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李文斌眼神有些责备地看了周浩一眼，语气有些意兴阑珊，道：
  “别看了。
  还有什么好看的。
  当初我们看到林落那样的时候，根本就应该先把他送去医院。”
  周浩听了李文斌的话，有些许意外。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第一时间发现有人晕倒在地，并且还是在不久之前，跟自己说过话的人。
  第一时间，确实是应该将这个人送去医院。
  但是，怎么说呢？
  当时的情况，很奇怪。
  周浩在接触到晕倒在地的林落时，第一个产生的感觉竟然是：
  这个人已经死了。
  周浩很难解释那种感觉。
  因此，在李文斌责怪自己的时候，周浩不客气地甩锅：
  “你呢？
  别光说我啊，你当时是跟我语一起进去的，当时我什么都没干，你呢？
  不一样也在旁边看着？
  你怎么不去把人林侦探送往医院？”
  “你……
  我……”
  李文斌一阵面红耳赤，努力说道：
  “我当时进去的时候，还不是被你感染了。
  当时你那个架势，就好像林落已经死了一样。
  我是被你感染的！”
  “哼！”
  周浩嗤笑了一声。
  随后，他突然眼前一亮，凑过去对李文斌问道：
  “这么说，李队长，你当初刚进去的时候，也以为林侦探是死了的？”
  李文斌不承认：
  “我是被你感染的！”
  周浩脸色一冷，撞了李文斌一下，说道：
  “喂，李文斌，这你就不够意思了。
  说实话吧。
  你说实话，到时候出事了我顶！”
  事实上，周浩每一次说这句话都是一张空头支票。
  但是每一次，李文斌在听到周浩说的这一句话之后，便会将实话说出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
  李文斌一听到周浩的这一句话，态度立马就变了。
  他有些支支吾吾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影响……”
  周浩听到李文斌说这句话的时候，立马翻了个白眼。
  他想狠狠地拍几下人李文斌的头，然后抓狂道：
  “受你m的影响呢！你小子他m的！能不能不要给老子甩锅背啊！”
  但是，周浩忍住了。
  而李文斌，也没有看到周浩翻的白眼。
  他继续说道：
  “其实我在进去，看到你站在尸体……哦，不是，是林落身边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觉得，你站在旁边，摸着下巴走来走去的……很……很正常。
  不过……当时我的心太乱了，没想到其他的地方。”
  周浩无奈地看了李文斌一眼。
  李文斌说完了之后，又问道：
  “话说，浩浩呀，如今林落被尚暖送去了医院，人毕竟是在我们警察局出事的。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
  李文斌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毫无主张的时候，对周浩都亲近了起来。
  周浩在听到李文斌狗腿地喊自己“浩浩”的时候，很想得瑟地把以前李文斌这个狗男人，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态度，都还回来。
  但是，周浩想了想，很矜持地克制住了。
  ——做人如果跟李文斌一样，一朝得势，便对人爱理不理的，那么，跟李文斌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听到李文斌提议，两人一起去医院看看林落。
  周浩却是有点儿不愿意去看了。
  要去看也应该是法医小何去呀。
  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更何况，当时尚暖抱着林侦探的那个冲劲，而自己当初就站在旁边……
  被李文斌这么一说，周浩也觉得自己当初似乎是有点儿见死不救的意味。
  所以，说实话，这会儿，周浩对于要去医院见尚暖的这回事，心底里面有点儿抵触，以及稍微地心虚。
  但是在李文斌的面前，周浩就只是懒懒地说道：
  “咱们等尚暖电话吧。
  或者，等尚暖回来问问情况就行了。”
  派小何过去这样有可能招致尚暖恨意的事情，周浩也不太敢做。
  因而，此刻，他也只能先在警察局等着。
  反正到时候，医院那边也能检测出林落中的是什么毒。
  他们就不过去惹人家讨嫌了。
  被周浩当做了一具尸体的林落，却是在刚送入医院不久，便醒了过来。
  当初林落被原身体的灵魂影响，直接被弄得没气了。
  在那之后，林落晕了过去。
  而系统却是没有失去意识。
  与原主的灵魂斗智斗勇……额，其实也没咋斗智斗勇，就是机灵的系统，从兑换页面换了一根缚灵索，三下两下，把原主的灵魂给捆住了……
  然后，又让林落的身体，有了呼吸。
  看上去不像一个死人。
  这时候的林落，刚好已经被尚暖抱着送去了医院。
  而在此之前，系统正在全力用缚灵索对付原主的灵魂。
  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林落的身体状态。
  所以，周浩会自然觉得林落死了。
  而尚暖，则是吓了个半死。
  不过，尚暖不相信林落会死。
  ——他不敢相信。
  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
  但是，在林落再次从医院醒来之后，瞧着林落疲倦面容的尚暖，却是有一种隐隐的感觉：
  那就是，他势必，会失去林落。
  而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从当初的林落突然昏迷不醒，到如今的身体忽然失去生机……
  不，或许从更久之前，林落在回到自己出事地点的时候，忽然脸色发白……
  这一切一切的，都是林落终将会离去的一个预告。
  它们都在提醒着尚暖：
  他的落落，是死过一次的人。
  他的落落，之所以会活过来，其实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吧？
  至于这个目的……
  尚暖的眼中，染上了无边的黑暗。
  ——从落落刚一醒来，便来警察局找了自己，开始着手调查当初的案件。
  即使是知道了韩灿是杀害他的凶手，他也依旧不死心地想要找出杀害韩灿的凶手……
  落落这是死不瞑目，借尸还魂，来找出杀害他的凶手，要让这个凶手接受审判吧……
  尚暖安静地看着一勺勺地喝着粥，心中酝酿着风暴……
  ——是不是，如果找到那个杀害韩灿的凶手，他的落落，便会魂飞魄散？
  借尸还魂来报仇，是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吧……
  尚暖看着林落又舀了一勺鸡汤，心中默默地想到。 第56章 ，两个互相嫌弃的狗男人   在警察局等消息的周队长与李队长一直等到下班时间到了，也依旧没能等来尚暖的消息。
  李队长自从尚暖抱着林落走了之后，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待着不太好。
  而且，一个好端端的侦探，无端端死在警察局里面。
  也可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前一秒还在跟李队长说着话，下一秒，李队长再见到人的时候，人家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李队长心里面也是有点儿惊恐的好吗！
  当初林落在审讯室里面，与孟景弛对峙的场面，依旧让李队长记忆犹新。
  本来，李队长经历了那一次的事件，都对林落有些佩服了的。
  但是，李队长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
  因此，他并没有对林落表现出来什么特别的亲近。
  ——毕竟，他与林落并不算熟。
  他李文斌也不像人周浩一样没皮没脸，见着了谁好，就整个人都黏了上去。
  因此，一个自己看好，并且，任其发展，将来的成就，还很有可能会超过自己的人，李队长亲眼见着这人死在了眼前，不说心中没有一点儿触动，那是假的。
  他走来走去，心也静不下来，于是去找了跟他有同样经历的周队长。
  周队长正在林落案发的洗手间。
  他蹲在地上检查林落晕倒之前的痕迹。
  说实话，李文斌在看到地上的那一堆污秽物的时候，有点想吐……
  案发地点就在警察局，警察局的其他人员，很快就到位检查了。
  因为考虑到林落身份特殊。
  尚暖刚抱着林落走了，周浩便把重案组的人叫来了。
  重案组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太过感情用事的人。
  因而，虽然他们跟林落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但是，检查的时候，他们还是检查得十分仔细认真。
  李队长在边儿上看了整个过程。
  表情有些发怔。周队长检查完了之后，便把人留下，自己回去了办公室。
  李队长刚刚在已经在旁边看了整个过程，知道这会儿，周浩估计是在想案子的情况。
  有点儿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
  于是人李队长在警察局里面四处转了一圈，转着圈儿的李文斌，因为自己太闲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这不，闲着在警察局转圈圈的李文斌，看着大家都因为警察局突如其来发生的案件，而忙里忙外的时候，他一个人什么也不做地在这儿走来走去，跟大家实在是有点儿格格不入。
  闲着的李文斌因为害怕被人叫他去医院看尚暖与林落，于是人李文斌昧着自己的良心，管他会不会打扰到周浩地进了周浩的办公室。
  两人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打算去医院。
  当时尚暖抱着人冲走，是觉得，人林落还有救。
  但是周浩与李文斌两个人，身为警察局的局长，竟然在看到晕倒在地的林落时，第一感觉不是担心倒在地上的林落，身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急症。
  而是，他们在那一瞬间，便确定了人林落已经死了。
  虽然如今人被尚暖抱走了，但是，周浩仔细回忆了当时的场景，并不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错。
  他只是觉得，对于尚暖如此在意的人，是由他判定的死亡，没有努力抢救一番地把尸体送去医院，在面对尚暖的时候，他有点心虚……
  周浩说要等尚暖那边来消息，李队长乐得跟着人家周队长一起等。
  李文斌在周浩的办公室里面待着待着，便有些觉得，他这样干巴巴地在人家周队长的办公室里面待着也不好。
  在林落出事之前，两人是在讨论胡雍的案子。
  但是这会儿，李文斌相信周浩也没啥心情，再去想胡雍案的疑点。
  于是，李文斌没得办法，十分肉痛地对周浩说了孟景弛的事情。
  周浩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十分吃惊道：
  “是吗？”
  虽然周浩的语气，以及表情，都表现得十分地吃惊。
  但是觉得自己亏得吐血的李文斌，还是从周浩的吃惊当中，品出了一股老滑巨奸的味道……
  周浩摸着下巴，听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忍不住在心中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他当时便觉得，林侦探很有可能在孟景弛与韩灿联手算计孟司捷三人的过程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或合作伙伴，或背后推手。
  这件事情后来被林侦探的情人，也就是当初跟t大的林落表过白的胡雍知道了。
  至于胡雍为什么会知道……
  也许是孟景弛与韩灿背后阴了林侦探一把，把林侦探参与的事情，告诉了胡雍。
  也有可能，是胡雍与林侦探两人亲密的关系。
  胡雍在偶然的情况之下，发现了这件事。
  总之，不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反正，胡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非常愤怒！
  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地开车亲自将林侦探撞死……
  周浩这样想着。
  而如今从李文斌那儿知道的消息，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
  孟景弛他们杀死乔庭皖他们，是觊觎几人合力编码出来的程序。
  林侦探虽然妒忌t大林落过去跟胡雍的牵扯，却也大可不必地以身涉险，让自己犯下杀人的大罪。
  若想要林侦探加入，或者说林侦探之所以能够成为背后的推手，他不可能对孟景弛他们一无所知。
  如果说林侦探知道了孟景弛与韩灿过去犯下的那些罪行，以此威胁他们，或者以此威胁孟景弛，并对他们加以引导，让他们出手对付t大的林落，顺便得到那个程序……
  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不管林侦探是因为什么原因跟孟景弛他们勾搭到了一起，林侦探知道孟景弛他们背后鲜为人知的勾当，这是事实。
  而这个事实，是不是也能够从另一个方面，佐证了，林侦探在过去，其实跟孟景弛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呢？
  周浩摸着下巴思考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眼前就闪出了一片花。
  晃得周浩一阵头晕。
  周浩眯上眼睛。
  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原来是一双白花花的手。
  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是李文斌。
  李文斌巴巴地朝周浩望过来，眼中带着期待地问道：
  “浩浩你别老是这样走来走去地闷着想啊？
  你想到了什么东西，就说出来啊。
  你想到什么东西了吗？”
  周浩在想东西的时候，脸一直都是很深沉的。
  这时候，李文斌跟周浩说话的时候，周浩的脸依旧深沉，没得一点儿笑意。
  他肃然说道：
  “没有。”
  说完之后，周浩转过身去继续沉着脸理清案情。
  他的身后，李文斌张牙舞爪朝周浩做了一个鬼脸。
  但是周浩恍然未觉。
  于是李文斌再一次觉得自己过于草率地将孟景弛犯罪的消息，告诉周浩，简直是一个十分犯蠢的行为！
  如今看周浩这深思熟虑的劲儿，肯定是在里面发现什么东西啦。
  那到时候，孟景弛的案子，不就完完全全地被重案组的人抢走了吗？
  而他们一队，又是到了喝汤的位置：
  毕竟，周浩要真在孟景弛的案子里面发现什么重大的线索。
  那么，他们一队辛辛苦苦找到的孟景弛犯罪的证据，就只会是周浩最后抖出来的真相，其中的一环线索。
  李队长看着周队长沉思的背影，对这个把他用完就扔的狗男人，恨得牙痒痒！
  …………
  等等，貌似有什么不对……
  李文斌磨牙的动作顿了顿。
  等到到了下班时间，周浩与李文斌仍旧没有接到尚暖电话的时候，两位队长，都有些在警察局待不下去了，开始商量着要不要去到医院，看看了。 第57章 ，意外突生（跨年快乐～）   两位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准备去往医院看望一下尚暖与“离奇死亡”的林落的警察局队长，在离开之前，听到了一个令他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消息。
  这个消息，也让两位队长想起了因为林落意外离世，而被他们暂时放到了一边的消息。
  而另一边，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生气地叉着腰呼呼呼喘气。
  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
  从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的样子。
  ——因为她的脸，已经被人打成了一个猪头。
  至于是谁打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不难猜测出来：
  动手的是年约五十岁的男人。
  这男人看上去，虽然大腹便便，但是身体状况似乎不怎么好。
  他带着一副眼镜，如今，大概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刚刚打人累着了，一双白眼，翻得特别厉害。
  而地上的女人，虽然脸上被人打了，但是精神状况，要比男人看上去好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怕她放声笑出来，会再被男人狠狠地往死里打的话，女人这会儿估计会爽快地大笑……虽然她没有爽快地大笑，可是嘴角依稀是翘起的。
  毕竟，她十多年的青春，如今总算是没有白付了。
  男人喘了一会儿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又有了力气。
  他看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一眼，这一眼，是冰冷至极。
  然而，却是没有再对女人动手。
  他伸直了腰，看也不看女人一眼的走了。
  女人本来躺在地上，虽然被气急的男人一下一下地抽着耳光，但是，她内心里十分得意：
  因为，这个将自己当做玩物十多年的男人，他唯一的儿子死了！
  而自己早年偷偷生下的他的儿子，会是这个男人，唯一的继承人！
  真好啊……
  她们都说，小三外室上不得台面。
  她们都说，私生子没办法名正言顺地站到台前来。
  当年她跟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朋友们都说：
  “阿花啊，你别跟着他啦，你跟着他没前途的。你看他儿子都那么大啦……”
  那时候，她有苦难言，没得选择，不得不跟着这个“没前途”的男人。
  只不过，她不可能甘心等到自己年老色衰，就被这个男人抛弃的。
  坐以待毙的人，才是最该死的人。
  刀俎上的鱼，之所以被宰，只是因为它们接受了既定的命运。
  而她，很不愿意呢……
  所以，在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之后，女人找借口使劲儿作，让这个男人对自己厌烦了一阵时间，借着这段时间，她生下了这个男人的孩子。
  本来，在生下孩子之后，其实男人给她的钱还有蛮多的，她也正好想趁着这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一下假，找个小白脸，好好放松一下的。
  结果，好巧不巧地，她在酒吧勾搭小白脸的时候，被男人看到了……
  男人说要收回酒吧……
  这就很不得了了……
  女人当然得赶紧认错，努力修护他们之间的关系。
  直到如今，女人快到四十岁，对于什么小白脸呀啥的，她也没得太大的想法了。
  最多也就是嘴巴里面说说。
  可是，这么多年的青春啊！
  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十分喜欢小白脸的呢！
  如今，到了她连小白脸也看不上眼的年纪，可不就是葬送了许多许多的青春么？
  就算男人是个有良心的，没有在她年老色衰的时候，将她一脚踢开。
  可是，女人，一旦将自己依托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从来都是缺乏安全感的生物。
  而但凡是个人，没有安全感，他是过不痛快的。
  一个人不管过得怎样的落魄，只要他还活着，并且想要长久地活下去，在他的身边，就一定会有让他产生安全感的人，或者事。
  当一个人在生活里面过得不痛快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有点废话啊，当然是去铲除那个让他产生不安的因素。
  或者，创造出一个让他感到安心的东西啦！
  女人最初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想要自己安度晚年。
  至于她的那个孩子啊……
  哦，在福利院好像生活得蛮不错的吧。而且每天还有那么多的小孩子陪他玩……
  但是渐渐的，女人的心就变了。
  这个变化来自于有一次，她回老家的时候，看到哥哥家满地的孩子，哥哥站在门口，肆无忌惮地斥责这个不要在地上爬、那个是不是偷了他放在抽屉里面的钱、老三呢？老三是不是还在网吧？
  …………
  那么多的孩子，满屋子地跑，凑到她面前来喊她姑姑。
  女人忽然就觉得，为了绑住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孩子送走，这一举动实在是太蠢了。
  想着想着，女人恍然想起自己生孩子时遭受的痛苦。
  女人想到：
  自个儿拼死拼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她可真能耐呀！
  回去的时候，女人带走了哥哥的一个孩子。
  也就是那个每天泡在网吧里面的孩子。那个孩子对城市里面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听说姑姑要带一个孩子，去城市里面享福的时候，立马跟自家兄弟打了一架。
  下了狠手，打赢了自家所有的兄弟，咧着嘴傻呵呵地站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带走了他。
  走的时候，哥哥家里的小孩子都十分舍不得她。
  女人承诺以后还会再回来看他们的。
  后来，女人坐着车，回头遥遥看着那些站成一排的孩子时，内心里闪过一丝疑问：
  那些孩子，是真舍不得她多一点儿。
  还是期望她下一次回来的时候，能将他们带进城多一点儿？
  女人不知道。
  但即使是因为后一个原因，女人看着那一排孩子的时候，依旧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坐在他旁边的孩子，凑了过来，努力装作懂事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而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给她递纸巾的模样，依旧是十四五岁，不懂事却很善良的样子。
  那时候的女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不懂事却很善良的少年，会在短短两年内，沾染上她最难以容忍的恶习！
  以及，有一天，她会亲手杀掉他…… 第58章 ，警察局的钱副局长（元旦快乐～）   走进书房的男人，仔细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声音的话，宽厚中带着些许磁性，似乎是很好说话。
  对面的男人开了口：
  “喂？老胡啊？”
  男人回应道：
  “是。”
  对面听到老胡说这一句“是”，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一般情况下，如果是老胡给他打电话的话，不是叫自己去吃饭，就是去高尔夫球场放松。
  这一次，老胡给他打了电话，却什么也不说。
  接电话的男人心中已经隐约猜到是什么事。
  ——老胡的儿子，不是前几天在酒吧与人发生了矛盾了吗？
  其实说是酒吧，稍微知道点儿内情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gay吧。
  众人都是跟老胡有一点儿交情的人。
  但是……若是这个年轻人，是他们身边的人，是他们熟识的某个老朋友的儿子。
  ……他们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就更别提，老胡还只有这一个儿子。
  老胡挣下的这万贯家财，到时候可就是“二世而亡”了……
  本来这都是大家私下里的想法。
  当然，这些人既然是老胡的朋友，对于老胡的为人，自然或多或少也是有些许了解的。
  以老胡的手段，是断不会容许自己挣下的家业，“二世而亡”的。
  因此，倒很有可能，老胡会以强硬的手段，让他的儿子，给他留下一个孙子。
  但是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老胡还没有使用什么手段呢。
  他的儿子，却发生意外死了……
  这……将来老胡的家业可就不是“二世而亡”了。
  想到丧子之痛，接电话的男人知道，不管那个导致小胡死掉的人，是不是真的是过失杀人，只是，老胡是不可能让他在监牢里好过的……
  想到这儿，接电话的男人，声音有点发虚：
  “……怎么，老胡有事？”
  老胡开口道：
  “监牢里的那个人……”
  老胡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接电话的人道：
  “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老胡，我这边真的不好办。
  这样吧，我最多只能让老蒋那边往重里判，判他个终身监禁，你觉得怎么样……”
  接电话的男人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是在等老胡的意见。
  却不料，那头，老胡的话却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不用了……”
  接电话的男人有些迟疑，道：
  “……什么不用了啊……
  老胡我告诉你，别跟我别扭，这不是兄弟我不帮你，而是制度让我没法帮你……”
  老胡打断了男人的话，声音沉稳道：
  “老钱，我说不用了。
  我之前拜托你，是因为气晕了头。
  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我也认识到了自己当初的不理智。
  所以，那孩子，就算了吧。
  我不打算追究了。”
  “老胡你……”
  接电话的男人顿了一下，有些语塞，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老胡的话。
  “老胡你说真的？别等人家出来，你又干傻事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嗤笑了一声，道：
  “我能干什么傻事啊？
  再说了，那个孽子在世的时候，我干的傻事还少吗？
  如今他死了，我犯不着再替他干傻事了。”
  接电话的男人沉默了。
  于是老胡说了一句：
  “就这样吧。
  把那孩子放了，我不追究了。
  麻烦你了。”
  之后挂了电话。
  警察局的副局长老钱，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陷入了一阵迷幻当中。
  话说，他刚刚接到的电话，其实不是老胡打过来的，而是被抓的那个人的同伙，为了救他，利用黑客技术以及变声器，冒充老胡给他打过来的，对吧？
  就在警察局的副局长老钱一阵怀疑的时候，老胡那边又打电话过来了：
  “待会儿我叫忠伯去接一下那孩子吧。”
  ……
  警察局的副局长老钱，抓着手机，此刻陷入的已经不是对于老胡行为的迷惑，而是对于那孩子的担心。
  话说……
  老胡真的不是等不及警察局对那孩子的审判，而心急地想要对那孩子动手？
  是了，任何人在面对失去唯一的儿子这样悲惨的事情的时候，都是很容易犯浑的。
  那么，自己是应该劝导一下对方的吧？
  疑惑着担心着的副局长老钱，还是谨慎小心地去了信息科，找信息科的同志们检查一下，刚刚那两通电话有没有蹊跷之处。
  听说信息科来了一个十分了不得的小年轻，周浩在他面前说了好几次，老钱想着正好去看一看。
  来到信息科的时候，那个小年轻没有见着。
  倒是见着了许久不见的张科长。
  据张科长含糊不清的言辞，据说那个小年轻是因为朋友出了一点事，陪朋友去了医院。
  老钱只能道一声遗憾。
  最后信息科的人检测出来了，电话没有问题。
  老钱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他之所以将手机拿来给信息科的人检查，还是存了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不需要承担多少的罪责……
  毕竟，他和老胡有交情是真。
  同样的，老胡是受害者家属也是真。
  若这个孩子放出去了，没有出什么事，就可以算得上是老胡承了他一个情。
  而若是这个孩子出去了之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他放走那个孩子，只是被害者家属的要求。
  临走的时候，信息科的科长提醒他：
  “钱局长，你带人走的时候，要不要跟小李他们说一声？
  我上午的时候，听小李他们说要去看看那个犯人啊……”
  钱局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眯了眯眼睛，他心里头觉得奇怪：
  一个过失杀人的犯人，有什么好看的？
  正是因为疑惑，他才听了信息科科长的建议。
  叫了一个人，去找到李文斌，跟他说一声。
  至于信息科的科长，是怎么听到人李文斌与周浩对话的……
  废话！
  人家是信息科的科长嘛！ 第59章 ，警察局的小喽啰被吓得满脸菜色（元旦快乐～）   周队长与李队长正准备去看医院看尚暖呢。
  结果临出门的时候，却被一个手底下的小喽啰叫住了。
  小喽啰原本是过来传话的。
  因此，他也没有想到过会引起两位队长，有什么十分重大的反应。
  在见到一位队长揪着他的衣领，一位队长对着他怒目圆睁的时候，弱小可怜而又无助的警察局小喽啰当场呆住。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是钱局长……让……让放的……我……我只是来传话的……”
  这位小喽啰刚说完，立马便有一位队长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你再说一遍！”
  不得已，警察局的小喽啰又哆哆嗦嗦地将这一句话说了一遍。
  然而，这一位警官听清楚了，那一位警官却没有。
  隔得远远的，斜眼觑着他，道：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气势，虽然比不上上一个警官那么凶神恶煞，但是，却无端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至于李文斌为啥突然变得这么凶神恶煞，那纯粹是因为人家李文斌，啊，他之前被人林侦探吓着了，这会儿趁着吃惊想要吼出来。
  ——一不小心，就凶了点儿。
  而周浩之所以气势那么强，是因为他一边听着人小喽啰的话，一边在脑子里面思考。
  当周浩在想问题的时候，他的气势一般都是比较足的。
  而这会儿，周浩在想的，也正是之前对老板娘的某种猜想。
  小新为什么会被杀？
  胡雍是不是真的被人不小心杀死的？
  如今，某个人的动作，似乎都已经不打自招说明了一切……
  周浩望着警察局小喽啰，眼光越来越幽深……
  警察局小喽啰：……
  在好不容易将钱局长让他传达的消息，磕磕绊绊地传达给了两位恶魔般的队长之后，他……感觉……虽然他只是一个警察局的小喽啰，但是以后这种在队长们面前露脸的事，他还是尽量少做吧。
  啊，就算是要做，他也应该在做之前，打听清楚，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队长啊……
  这时候的小喽啰，不禁反思起来：
  难怪当时钱局长叫人去找李队长的时候，在场的警察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地去！
  只有他这个不了解个中情况的愣头青，才会一头热地冲进去。
  警察局的小喽啰心中一阵后悔。
  钱局长一边与信息科的科长闲聊，一边等着去通知两位队长的小喽啰回来。
  结果闲聊了没一会儿，小喽啰是等回来了。
  但是小喽啰后面还跟了两个人。
  钱局长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没道理这么没眼力劲。
  跟在小喽啰后面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重案组的队长，一个是一队的队长。
  他们两个，将来的成就，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比他低。
  而一队的队长，正是这一次他要找的对象。
  即使是见到小喽啰菜色的脸，钱局长依旧不会想到：这人是在两位队长那里受到了摧残。
  毕竟这两位队长在警察局中，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像信息科那个小年轻一样，不把人重案组组长当一回事的，在警察局当中毕竟算是少数。
  因而，警察局里面随便拿一个小年轻放到警察局的这两位队长面前，说不定都是人满面红光地过去，然后人满脸菜色的出来。
  ——那是被两位队长的满身正义之气震感的。
  对于此，钱局长深有体会。
  毕竟，曾经，他也是这样的队长……
  但是，待到那个警察局的小喽啰带着两位队长走到人钱局长的面前时，两位队长其中的一位，却是开口问道：
  “钱局长，能问一下，是死者家属说不追究了吗？”
  钱局长毕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
  一听这话，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味。
  他点了点头，有些谨慎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吗？”
  周浩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道：
  “是这样的，钱局长，胡雍案最近我们又发现了些许疑点，所以……这个人，我们不能放。”
  听到小年轻明确地拒绝自己，钱局长虽然心里面有些许的不高兴。
  但是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并且，他也确实需要知道，这起案子当中，有什么疑点。
  免得到时候两眼摸黑，容易替人背锅。
  因而，钱局长疑惑而认真地看向周浩，问道：
  “哦，是这样的吗？那具体是什么样的疑点呢？”
  周浩对于此并没有隐瞒。
  他之所以能够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成为重案组的队长，除了他出色的办案能力之外。
  还有一个就是周浩这人看人的眼光贼准。
  基本上什么魑魅魍魉，仙子圣母，只要被他瞧上一眼，那基本上，就不会判断错。
  周浩跟钱局长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而，周浩也就知道，人钱局长，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良善。
  而如果是李文斌遇到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人李文斌在没有找到证据的时候，就不会跟人钱局长交底。
  ——因为无端怀疑别人，并且把自己的揣测说给别人听，会让李队长产生一种罪恶感……
  相对应的，人周队长，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况且，如果人周队长不说出点儿什么来的话，人钱局长反而会记恨在心。
  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钱局长就会给他穿小鞋。
  周浩不是会给自己这样憋屈受的人。
  他要留人，就要堂堂正正地留下，他有留下这个人的原因。
  至于钱局长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以周浩对钱局长的了解，只要他说出了原因，钱局长是一定不会冒可能要背锅的风险。
  于是周浩略微思索了一番，开口道：
  “是这样，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不相关的酒吧老板娘说起。”
  周浩说道酒吧老板娘的时候，钱局长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点儿什么。
  只是，他一时没有办法，将心里面那一丝丝的不对劲揪出来。
  于是，钱局长不动声色地听周浩说着。 第60章 ，林落再一次来到警局   “胡哥……你……要跟我结婚？”
  女人脸上的奚落登时消失，转而变成了错愕。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事实上，他之前停顿的时候，就是因为，觉得对这个恶毒的女人，做出婚姻的承诺，让他觉得心里头隔应。
  男人含糊的表达，并没有削弱男人想要的效果。
  女人果然依言咬牙站了起来。
  她满眼放光问道：
  “胡哥，是不是等我脸上的伤养好了，你就会跟我结婚了？”
  男人看着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对于男人的表态，不疑有他。
  ——男人打电话的那个人，她也听说过。
  是一个业界比较有名的医生。
  既然是业界有名的医生，那么，男人打电话给这个医生，让他过来给自己看伤，肯定不是嘴巴上说出一句话就行了。
  而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且，这代价相应的还不低。
  男人为了女人脸上的伤做至此，可见，这男人，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女人结婚的。
  ——或者是说，男人是真的愿意为了儿子，来跟自己结婚，给自己一个名分的。
  女人立马就好像被打了一针安心剂。
  林程来到胡渺家中的时候，立马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有些目瞪口呆。
  如果是胡渺按住他的肩膀，意味深沉地对他说：
  “拜托了。”
  他都会忍不住下意识地认为，人家老胡这是要他处理干净。
  但是，胡渺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站得远远地对他说：
  “拜托了。”
  杀气依旧在。
  女人浑然不觉，感激涕零，充满希望的眼睛，林程面无半点异色，点了点头，道：
  “小事。”
  随后，林程对着不成人样的女人招了招手，道：
  “你过来吧。”
  女人依言朝林程走了过去，林程的内心里毫无波澜。
  ——即使是在他的面前，有着一个即将要死去，已经沦为了弃子而不自知的人。
  林程小心翼翼地托住女人的脸，勾了勾嘴角：
  管他呢。
  反正，老胡把他叫过来，也只是让他治个病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对一个将死之人这么仁慈，大概是想要给这个人最后的体面？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林程的嘴角又勾了起来。
  因为，仁慈，可不是老胡会有的东西。
  一个被他放弃的人，他内心里面有的，只是厌恶。
  厌恶，便是恨不得他死。
  死得粉身碎骨，极其惨烈的那种。
  林程给女人上了药，帮女人包扎好，准备离开的时候，胡渺跟在林程的身后，走出了胡家富丽堂皇的大厅。
  林程什么也没有多问。
  因为一句“给她用最好的药，要尽快好，最好在几天之内看不到痕迹的那种”。
  便让林程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林程走出胡家的宅子，开着他黑色的法拉第扬长而去。
  在汽车的后视镜里，林程看到胡渺阴沉的脸，他仰起头揉了揉他有些柔软而稀疏的头发，散漫地笑道：
  “有点难搞喔……”
  林落与尚暖是在第二天来到的警察局。
  警察局里面的人，看到再次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林落，都有些难以置信。
  方如悟更是吃惊地看着林落大叫了起来：
  “我靠，话说，在警察局里面，还能大白天地见到鬼？”
  尚暖眼神冰冷地看了方如悟一眼，对方如悟来说，很有威慑力。
  于是，方如悟立马反应了过来，原来他眼前站着的，真的是活生生的林侦探。
  于是，方如悟立马从善如流地伸出左边臂膀，搭上林落的肩膀道：
  “嗨，原来是林哥呀。
  林哥你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拯救苍生这样的大好事。
  不然，哪能三番两次地躲过别人的算计呀。”
  说着，方如悟用另一只手拍了怕胸膛，道：
  “林哥你别怕，这一次这小崽子竟然敢在警察局算计你，我们身为警察，人民的护身符！
  一定会替你找出凶手的……”
  方如悟的衷心只表了一半，就被一双十分有力的手给打断了。
  那双手将他掰开了林落的身边。
  方如悟回头一看，是尚暖。
  只见尚暖面无表情地对方如悟道：
  “林侦探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弱，你别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方如悟立马如梦初醒，看着林侦探有些苍白的脸，有些懊恼地对林落道：
  “对不起啊对不起，林侦探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说着，方如悟又看了眼四周，发现周围围着不少的人，于是，方如悟立马体贴而又关心地问起了林落：
  “林侦探，这么多人围着你，你会不会感到喘不过气啊？”
  说着，方如悟索性转过了身，对着周围的人道：
  “诶诶诶，都散开了散开了，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事情干吗？
  一群人围在这里，把空气都污染了……”
  林落稍微有些无语地看向方如悟……
  不过，他也正好不想被人当做一个猴子怪物一样的看。
  被方如悟这样一顿呵斥。
  周围的人，倒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
  因而，在方如悟的话音落下之后，周围的人也都三三俩俩地散开了。
  在众人都散开了之后，尚暖把准备离开的方如悟叫住：
  “方哥，李队长在吗？”
  方如悟摸了摸耳朵，有些奇怪道：
  “李队长？
  真是奇了怪了，李队长最近是人品大爆炸呀。
  怎么你们有事都去找李队长，而不去找周队长了呢？”
  尚暖听了方如悟的话，有些意外。
  其实，谁来找李队长，因为什么事情来找李队长，尚暖都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
  总不可能这么巧，刚刚落落决定要调查胡雍的案子，就刚好胡雍的案子出现了变动。
  有人也因为这个，找上了李队长。
  李队长是b城警察局一队的队长，平日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说不定，b城里某一个固执的老太太，丢了一只猫，也要来找一找李队长呢。
  所以，对于方如悟的话，尚暖并没有多加在意。
  但是林落在听了方如悟的话之后，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昨天还有人找了李队长吗？”
  林落之所以猜到找李队长的人，是在昨天出现的，是因为今日他们一大早就来到了警察局。
  即使是，真的有人一大早上的，来找了李队长，李队长跟着人走了。
  那么，在尚暖刚一开始问方如悟李队长去处的时候，方如悟就会直接跟尚暖说：
  “李队长呀，他刚刚去哪里哪里啦……”
  然而，方如悟说的却是最近总是有人找李队长。
  很明显的，李队长被人找，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所以方如悟才能有时间反应过来：
  最近老有人找李队长。
  况且，自从林落变丑了之后，都习惯性地找人搭话。
  因而，在听了方如悟说了这一句奇怪之后，林落立马便顺嘴问了一句。
  方如悟心思没有林落那么多。
  林落说的又是实情。
  因而，方如悟没有多想，直接就回答了林落的问题：
  “昨天钱副局长来找李队长啊。
  据说啊……”
  说着，方如悟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四周，然后右手做喇叭状，靠近林落，准备说什么悄悄话。
  尚暖见了，没有给方如悟这个机会。
  一把推开了方如悟，不客气道：
  “好好说话。”
  方如悟被尚暖推了一下，也没有觉得怎样。
  只是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尚暖。
  这一次，他靠近了尚暖，小声说道：
  “据说……昨天周队长跟钱局长吵了一架……”
  尚暖皱着眉头看向靠近他的方如悟。
  林落自从喝了恢复生命值的药水之后，身体就变得倍儿棒。
  耳聪目明的。
  因此，虽然方如悟如今靠近的是尚暖，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小，但是，林落还是听清楚了方如悟的话。
  林落表面上不显，事实上，他心里面也没有什么想法。
  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个钱局长是何许人也。
  他也不知道周浩为什么会和钱局长吵架。
  这时候，尚暖疑惑出声了：
  “钱局长？周队长为啥要跟钱局长吵架？”
  虽然尚暖来警局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钱局长这个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据说这个副局长，从一队队长一路做到副局长的位置，都是零差评的……
  为人公正，手底下的人也乐意替他办事。
  当了副局长之后，也很乐意提携后生们。
  周浩、李文斌、刘长珏他们，都在钱副局长那里行过方便。
  这些年轻的后生，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也是钱副局长给他们收拾的烂摊子。
  可以说，警察局如今有大半混得风生水起的年轻人，都将钱局长视作人生道路上的恩师。
  周浩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相反的，他很知进退。
  虽然周浩有时候在问人问题的时候，很犀利，让人面皮紧的很。
  但是，会让人记恨的点，他从来不会戳。
  周浩会跟钱局长吵起来？
  尚暖看向方如悟。
  他斯文的脸上带着凝重，仿佛在认真听方如悟讲话。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里，已经将方如悟说的话，当成了一条人云亦云的假新闻。
  对于此，方如悟全然不觉，见尚暖听得认真，忍不住花里胡俏地又凑了过来准备对着尚暖大说特说一通：
  “我跟你说啊，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方如悟的场景还没有展开来，就听到了身后笑眯眯的声音：
  “当时的场景是怎样的呀，小方？”
  方如悟惊恐地回过头来，看到周浩刚毅而帅气的脸，瞬间面如土色，结巴道：
  “周……周队长？”
  周队长一本正经道：
  “我是周队长，可不是什么周周队长。”
  方如悟在一边干笑着，最后他看了眼尚暖，很没有义气道：
  “啊，暖哥，林哥，我突然想起来我那边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先走啦啊！”
  真见到死而复生的林落时，周浩的惊异程度，不亚于方如悟。
  本来周浩远远地看着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了。
  而真听到方如悟喊人家“林侦探”，确定了人林侦探的身份。
  周浩直面林落时，如遭雷击的那种震撼……
  周浩眨了眨眼睛，才有些不确定地喊道：
  “林侦探？”
  林落笑着朝周浩点了点头。
  知道周浩会刨根问底。
  林落索性提前准备好了说辞：
  “让周队长受惊了。
  我上一次从医院跑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没有好全，因此留下了后遗症。
  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就昏厥。
  有时候则是受到了刺激，就会昏厥。”
  “受到了刺激？”
  周浩虽然在见到死而复生的林落之后，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但是，这会儿，见到林落正常地和自己说话，周浩开始渐渐地恢复过来。
  在听到林落说完那一整段话之后，周浩敏锐地捉住了其中的某一个点。
  林落点了点头，道：
  “是的。
  您也知道当初我跟胡雍的关系。
  所以，在听到他的消息时，我受到了一点点的刺激。”
  周浩有些不相信：
  “是吗？当初你也听过胡雍的消息呀？
  还记得吗？当初我刚知道你身份的时候……”
  周浩话说到一半，忽然闭了嘴。
  因为，他突然想起：
  他知道林落身份的那天，刚好是胡雍出事的那天，也刚好是林落晕倒的那天……
  这就又扯到一个令周队长很头痛的问题了。
  周队长十分不愿意思考那些情啊爱啊的。
  因此，他暂时放弃了深思。
  而是慎重地点了点头，道：
  “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注意一下你情绪的。
  那以后胡……咳……你爱人的消息，我们尽量避开你，这样可以吗？”
  其实，根据周浩调查到的来看，胡雍与林落的关系，虽然是情人关系。
  但是，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他们警察也查不到的事情。
  不然的话，也没有哪个情人，会开车亲手撞死自己的爱人吧。
  别说，就是一般的闹矛盾，一方冲动之下杀死了另一方，那个冲动的一方，在完事之后，也会选择报警自首，或者干脆自杀殉情的呀。
  可是这胡雍倒是好，在杀完情人之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在撞伤林落的第三天，在酒吧里面跟一个长相妖艳的男人，来了个露水情缘……
  周浩痛苦地捂住了头：
  打住啊！
  这些情啊爱啊的好复杂！
  他真的不想考虑啊！
  ………… 第61章 ，被策反的系统   周浩有些稍微头疼地看了林落一眼。
  没有再深思下去。
  再一转眼，周浩看到了尚暖并不算好的脸色。
  周队长摸了摸下巴，心里面想到：
  或许，昨天林侦探忽然晕倒，真的是因为身体重伤未愈？
  像人尚暖，跟林侦探关系非比寻常……
  额，周浩也不知道这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关系非比寻常了。
  但是，这两个人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周浩抖了抖肩膀，无谓地想到：
  难怪当初所有的人都当做林侦探以及死了。
  只有人尚暖冲过来，就抱起了林侦探送去了医院。
  ——大概，林侦探身体的隐患，尚暖也是知道的吧？
  周浩心虚地摸了一把下巴，心里道：好险。
  如果不是尚暖，估计林侦探也会因为错过抢救的时机，而死掉的吧……
  因为之前林落的事情，让周浩受到了比较大的惊吓。
  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如果在你十分怀疑他之后，在他的身上，又发生了让你更加难以相信的事情。
  那么，因为这个难以相信的事情，或者说是事实，你甚至会将之前的怀疑放下。
  周浩因为之前眼睁睁地看着林落没了气，却是又在短短一天之后，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样的震撼，让周浩暂且放下了对林落的怀疑。
  而他之所以再次出现在警察局里：
  ——本来这一天一大早上，周队长是准备去提审监狱里面的那个犯人的。
  因为之前周队长的阻止，过失杀了胡雍的人，并没有被无罪释放。
  但是，周队长出发到半路上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信息科科长的电话，说是小暖与小林来警察局了……
  周队长当即做贼心虚地，还以为是人尚暖抱着林落的骨灰盒来讨说法了呢。
  想到那个死去的林落，跟胡雍的案子有关。
  而胡雍已经死了，现在自己还是要去替死去的胡雍找到凶手。
  周浩思前想后，觉得：
  他有必要回去，好好做做尚暖的思想工作。
  但是，人周队长走到了警察局，看到的却不是什么骨灰盒，而是一个鲜活的人。
  那人依旧有着一张极其平凡的脸。
  毫无辨识度。
  周浩看着眼前的林落，在心里面啧啧道：
  话说，林落这么个相貌平平的人，为啥就老是叫老天爷惦记着，给了他那么多的悲惨经历呢？
  一般来说，相貌出色的人，因为他出挑的长相，大概是老天爷得意的作品，所以，这个人所经历的一切，或苦难，或幸运，大多会让人觉得，这是老天爷刻意给他的。
  而那些长相平凡的人，一般来说，则更像是老天爷随意为之生产的产品。
  这样的人，他们的人生即使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幸运，或者说是不幸，都像是从老天爷的手里面漏出来的东西一样。
  这样的东西，既是从老天爷手里面漏出来的，那么，它就是时有时无，不会一直追随着他的。
  而这些幸运或者说是苦难，在降临到那些长相平凡的人身上时，却不会像那些相貌出众的人一样，是被锁定了一般。
  长相平凡的人，总是要被人忽略的，不仅仅是人，即使是老天爷也不例外。
  但是这会儿，周浩瞧着林落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却是陷入了疑惑当中真是奇怪啊，老天爷怎么偏偏，就老是给这样一个长相普通的人，无尽的苦难呢？
  先是他的情人，要亲手杀掉他。
  再接着，这个人急匆匆地从医院里面出来，却又不幸落下了病根。
  ——这动不动就会断气的后遗症……
  周浩有些担心地看着林落，人断气的时候，应该就是去地狱走了一遭吧……
  这若是碰上那么一次，去了之后，回不来了，就有点难搞了……
  想着想着，周浩看向林落的眼中，充满了同情，因着那同情，周浩甚至短暂地忽略了这其中似乎是有着些许的不对劲。
  而在同时，林落的脑海当中，一个迷你小机器人正对着一个淡蓝色的虚幻影子说话：
  “诶，真的是这样吗？”
  可惜他是一个机器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如果她是个人类的话，应该就能够看到他脸上讶异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情景。
  但是，虽然它的眼珠子没有掉出来，机器人也有偶尔的几个动作，来不甚清晰地表达它们较为丰富的情感。
  比如说，机器人比较吃惊或者比较生气的时候，它们的眼珠子都会瞪得滚远。
  只不过，虽然方形脑袋的迷你小机器人，没有丰富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也还是能够像普通人类一样的。
  甚至，要比普通人类，更加丰富多变。
  在人类的世界里，机器人的声音程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变态的声优水准了。
  否则，林落也不会因为机器人换上萝莉声音的时候，选择无视愚蠢的机器人犯下得一件一件过错，而是选择原谅他。
  当然了，另一方面，机器人它本来的声音，是不怎么讨喜的。
  有种，即使是它做了什么好事，巴巴地跑过来告诉林落，林落都会觉得这该死的破系统是不是在坑他的怀疑。
  机器人倒是个聪明的人，他跟了林落不久之后，便把宿主大人的喜好摸了个遍。
  知道林落喜欢萝莉的声音，可爱的系统小70平日里，便常常以萝莉的声音出现。
  但是这会儿，可爱的系统小70，它面对的可不是它尊贵的宿主大人林落，而是一个孤魂野鬼。
  面对孤魂野鬼林落，小机器人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因为他的宿主大人，这会儿没有听从他良心的建议，去见一见那个孤魂野鬼。
  因此，小机器人不得不自己出手，操碎了心地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地去找一个孤魂野鬼聊天儿套消息……
  小机器人对被自己抓住的孤魂野鬼，心里面没有太多的在意。
  因而，他在见到那个孤魂野鬼的时候，也没有花多少的心思包装自己的形象。
  而孤魂野鬼林侦探，在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困住，并且与一片空荡荡当中，听到了一个奸细且狗腿的声音，孤魂野鬼林侦探扯起慌来，那是一点儿心里压力与负担也没有……
  而在刚刚与小机器人的扯鬼话当中，林落被林侦探描述成了一个破坏人情感不要face的白莲花。
  小机器人听得瞠目结舌。
  它倒是没有想到，他那个脾气不咋好，经常对着自己吆五喝六的宿主大人，竟然人品如此不咋滴？
  小机器人毕竟是小机器人。
  它对人类的思维与情感，了解得还不是很贯彻。
  因此，虽然他也知道林落的生平，但是，那些普普通通的事，经过林侦探的解说，立马就变了味。
  小机器人大呼意外，并且对自家宿主的人品，表示深深的怀疑。
  孤魂野鬼林侦探不在意地“嗯啊”了一声。
  当然，事实具体是怎样的呢？
  孤魂野鬼林侦探嘴角挂起了一抹惨淡的笑。
  ——孤魂野鬼林侦探最开始认识胡雍的时候，是胡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的侦探事务所。这是他最开始的说辞，但是最后，孤魂野鬼林侦探跟胡雍关系非比寻常了之后，他经常会怀疑，人胡雍，之所以会找上他，其实并不是听说了自己的业务能力有多么的出色。
  其实，更多的应该是：
  他的名字。
  跟那个他爱而不得的人，一模一样吧？
  多么可笑而卑微的理由！
  一个人爱一个人，得不到他，竟然会跟另一个名字同他一样的人上床。
  孤魂野鬼林侦探闭上了眼。
  很多事情，当我们受伤太重，是不愿意再去回忆的。
  而有一些感情上的伤害，并不是因为我们爱得太深，付出太多，爱而不得，才得以受此重伤。
  而是因为，我们爱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爱的人，他们的心肠太过冰冷。
  不仅不愿意回应我们一点点，反而会给我们狠狠插上一刀。
  那样的痛，是个人，都是承受不住的。
  啊，就更别提鬼了。
  即使是那个人变成了鬼，再回忆起生前所受到的伤害……
  其实，即使是那个人变成了鬼，也不愿意回想起生前的事情。
  但是这会儿，孤魂野鬼林侦探的头脑当中，却是清晰地浮现出了当初的画面：
  年轻俊美的男人，无比冷漠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说到：
  “既然知道自己是替代品，就要有替代品的觉悟啊。
  爱我，你也配？”
  呵呵。
  真是奇怪啊，变成了鬼，也依旧会有心痛的感觉。
  什么也不懂的小机器人听完了孤魂野鬼林侦探的一顿胡扯之后，正在震惊着自家宿主大人的人品，以及十分后悔，悔得要讲自己舌头咬断的时候……啊，虽然它没有舌头。
  小机器人在短短的一瞬间，便回忆起了当初两人相交往的片段。
  小机器人本来还在心里面疑惑着：
  这样表面恶狠狠的人，怎么可能是娇娇弱弱的白莲花呢？
  然后，小机器人陡然想到：
  是了，宿主大人之所以对它这样粗鲁，其实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在它这个我机器人面前表现什么吧？
  所以，就原形毕露了？
  在眼神清如明镜的小机器人面前，宿主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恶劣本性的必要？
  小机器人简直气煞了！
  小机器人本来挺生气的。但是转而，就看到了身边的鬼魂落泪了……
  天哦，它看了什么！
  它看到了美人落泪……哦，不是，是鬼魂落泪……
  啊，话说，是鬼混落泪，又不是美人落泪，这其实没有啥好看的吧……
  ……小机器人赶紧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话说，它是跟了新的宿主之后，思想才变得这么猥琐下流的，不是它本来就这样的对吧？
  因为心虚，也为了证明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心肠蛮善良的机器人，所以小机器人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十分有诚意地对着孤魂野鬼林侦探道：
  “你……没事吧？”
  孤魂野鬼林侦探擦干了眼泪，潇洒道：
  “没事。”
  孤魂野鬼林侦探这样一副自立自强的美好品质，让小机器人当即觉得：
  啊，这是何等的坚强啊。
  鬼魂落泪，又是何其的凄惨啊。
  这样一副凄惨而又美好（主人品质的美好）的画面，让小机器人不由得对之前孤魂野鬼林侦探的话信了三分。
  ——如果林落知道小机器人如今心中所想的话，他应该会十分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把这个老是坑主的系统卖掉。
  如今这个系统不仅会坑主，特喵地原来还这么容易被策反的？
  然而，林落对于自己脑海当中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正在警察局里面，与孤魂野鬼林侦探面临着同样的境遇：——被人同情。
  周队长曾经常常因为自己长得太过帅气，而怕遭遇不测。
  因而，他从来不对自己进行脸部的保养。
  在一众的小鲜肉，都注重着保养自己皮肤的时候，周队长的日子，过得十分的糙。可劲地作，就想把自己变得丑一点儿。
  相对应的，人周队长虽然也羡慕别人有着漂亮的老婆，但是他周队长本人，却是不敢娶太过漂亮的女人的。
  而到了如今，周队长三十多岁了，终于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帅气亮眼了。
  周队长对着镜子欣赏了许久。
  当然了，若是过去，周队长好好保养自己的皮肤，说不定，如今，依旧能够迷倒一众的少男少女……
  额，没得错，少男其实也是可以迷住的。
  而不是像如今一样，阅人无数的ld酒吧老板娘在第一眼见到周浩，给出的第一印象是：
  颇具有正义之气……
  现在，颇具有正义之气的周队长，亲见了林落的一些经历，没见过的也或多或少的有了解。
  对于这个长相普通，却是运气极糟的男人，周队长眼中噙含着深深的同情……
  与此同时，周队长还在心中悄咪咪地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安全的疑惑：
  话说，长得丑的人……啊，不是，是长相平凡的普通人，其实也是会霉运不断的对吧？
  周队长摸着自己的下巴，想起了自己年少青葱，意气风发，帅气逼人的模样。
  他的内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惆怅。 第62章 ，开启下一个任务以及林侦探与胡雍   接下来的几天，周队长都在因为胡雍的事情奔波。
  跑监狱，跑案发现场，走访胡雍的几个朋友，以及一些老板娘早前的熟人。
  在周浩从老板娘家里回来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林落他们回到警察局的那天，周队长跟林落他们寒暄了一阵子之后，便去监狱找了之前那个过失杀人的犯人。
  但是那个犯人，显然是之前收足了好处。
  即使是面临着脱罪的机会，那个犯人，也依旧没有改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周浩每天都去拜访一次这个犯人。
  在第五天之后，周浩终于最终确定了：
  从这个犯人的嘴巴里面，是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周浩四处走访过去认识胡雍的人的第五天，周浩收到了一个令他深感痛彻心扉的消息。
  那一天，周队长正在外面出任务。
  一个过去认识胡雍的人，说是能够给周队长提供什么信息。
  周队长赶过去，在半路，就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警察局里面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年轻，给他打电话过来，说道：
  “周队，你过来一下吧……小暖，他……死了……”
  周浩在听到整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问了一遍，小年轻依旧有一些口吃。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周队长，第一次因为一件小事，把自己的属下，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那小年轻，虽然是小年轻，但是，他来警察局的时间，并不比尚暖的短。
  因此，周浩对尚暖的在意程度，这个小年轻他一路都在看着。
  也因此的，在上面的人，让他打电话通知周队长尚暖死了的消息的时候，小年轻会有些许的结巴。
  毕竟，人周队长对尚暖的在意程度，但凡是警察局里面的人都知道。
  周队长对于这个消息，也确实是接受不了，甚至因为是接受不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还因为小年轻的结巴，而骂了人家。
  “怎么回事啊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警察局里面不收不会说话的人，明天别来警局了！”
  当然，事实上是，人家小年轻之所以被骂，并不是因为他说话结巴，而是因为，他说的话不吉利。
  乌鸦老是被人骂也是因为一样的道理。
  传说乌鸦因为以腐肉为食，老是出现在尸体旁边。
  因此，人们听到乌鸦叫的时候，在它们的不远处，一定会出现尸体。
  久而久之，人们便把乌鸦叫当做不吉利的象征。
  同样的道理，人们在听到好消息的时候，会把听到好消息之后产生的好心情，传递给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人。
  而有时候，人们会对给他带来坏消息的人，产生憎恶的心理。
  啊，所以，初出茅庐的警察局小年轻，这是毫不意外地被人阴了一把。
  不过，初入茅庐的小伙子嘛，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点事情，他是应该，也必须要能够处理好的。
  等到周队长来到北雅医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太平间里面，林侦探悲怆的身影，以及打开的冰柜里面躺着的露出一截头的人。
  ——也是出的车祸。
  谁能想到呢？
  生前斯文深沉的人，死后也是苍白着一张脸。
  并且，他的脸，像过去周浩经历过的许多起车祸那样，脸被撞得稀烂。
  周浩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尚暖的那张脸，虽说，在尚暖生前，周队长对于他，也是颇为看重。
  但是，在见到尚暖死后极其悲惨的样子时，周浩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
  然而，林落依旧呆若木鸡地站在尚暖的尸体面前。
  周浩走了过去，看着林落黯然神伤的脸，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
  周浩皱起了眉头，恍然想起，在大概半个月之前，他带着尚暖过来看他大学朋友的尸体，当初的尚暖，虽然脸上的表情，与林侦探的不同。
  但是，如今周队长再回想起来，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不同的表情，却是给他一种同样的感觉：一样的痛不欲生，以及，心如死灰。
  那么，如今的林落，他到底是不是这样一种情感呢？
  啊，此刻他的内心里面，没有任何的情感。
  因为，此刻，林落正在脑海当中跟心怀鬼胎的系统对话。
  “恭喜宿主，您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以及完成了哟~”
  “哦，是吗？”
  林落的内心里面毫无波澜。
  尚暖死了之后，主任务完成，这意味着什么，林落不需要多加思考。
  他只是暂时离开他的朋友们半年，他曾今愿意掏心窝子的朋友，就联合着外人，把他的好友，差不多基本上都灭了个遍。
  而他另一个曾经以为，会对他掏心窝子的人，却把他最看重的朋友给杀了。
  …………
  他绑定了一个破案系统，他绑定了一个屁！
  他破了案子之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
  丝毫没有看到自家宿主一张死人脸的作死系统，还在卖力地给自家宿主大人拉生意：
  “宿主大人啊，但是，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呀，在您的脑海当中还有一个鬼魂哟~”
  林落此刻头脑十分沉重，他听了系统的话，脑子里面也没有多加思索，而是转而看向系统发出声音的方向，问道：
  “所以呢？”
  系统卖力地提醒宿主大人：
  “虽然您在这个世界的主任务完成了，但是，您还可以在这个世界做其他的任务啊。”
  林落无力地回答道：
  “没心情，没兴趣。”
  系统想起了之前孤魂野鬼林侦探跟他说过的话，在心里面编排了一句：
  呸，白莲花，在它面前这样一副破样子，是装都懒得装了吧。
  但是，因为系统跟宿主绑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它哪里是什么无私为了宿主大人的伟大系统。
  它不过是为了它自己罢了。
  就它现在这个丑样子，一点儿也不威风，害得它每一次跟宿主大人说话，都得将自己设置成为虚幻模式。
  只有等到它等级高一点之后，才能够自主地设计自己的外形。
  而系统等级的提高，凭借它一个啥也干不了，只能呆在宿主脑海当中的小机器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件具有登天难度的大事。
  因而，即使是小机器人为了它将来俊美无比的外貌，它也应该要卖力地邀请自己的宿主努力上进地破案啊。
  就更别说，这样的一个案件，有着孤魂野鬼林侦探的提示，想要查明真相，根本是一点儿也没有难度的呀。
  鬼魂野鬼林侦探在死了之后，因为自己的身体回不去了，他暂时也没有找到去地狱的路。
  因此，他这些天，一直跟在胡雍的身边。
  胡雍身边发生的一切，孤魂野鬼林侦探都知道。
  也因此，胡雍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死于意外，孤魂野鬼林侦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是有点儿可惜，小机器人在孤魂野鬼林侦探的身边，打探了半天的消息，依旧是没有听到它想要的答案。
  然而这个不争气，只想着坐享其成的宿主，也不晓得在它使不上力气的时候，出一把力。
  系统表示，它一个人维持着生计，真的好辛苦……
  林落这会儿是真的没有心情，听到这该死的坑主系统这会儿干劲十足的语气之后，如果不是因为林落现在看不到那个奸诈的小机器人所处的位置，那么，他应该是会忍不住把这个看上去极为碍眼的小机器人，一把扔出他的脑海的吧。
  然而，人生时时刻刻都充满着遗憾。
  就比如说现在，林落虽然是有些嫌恶这个小机器人，但是，他却因为找不到小机器人的位置，而没能将其扔出脑海。
  小机器人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它因为自己那不够威风的相貌，不愿意出现在自家宿主大人的面前，免得惹宿主大人的嘲笑。
  却是侥幸躲开了被扔出去的一劫。
  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不太会察言观色，或者说是，在一遇到案子的时候，便一心想着帮自家宿主拉生意的小机器人，都因为没有得到那个靓丽的外表，而躲过了很多次被扔出去的命运。
  啊，这就又给了我们一些提示：
  比如说，在生活当中，那些总是喜欢藏头露尾的人，不是真正的丑逼，就是说话做事十分地不讨喜，害怕自己遭人报复的一种自保手段。
  林落没有鸟系统，他默默按下了页面当中的一个“开启下一个任务”的按钮。
  于是，本来好好站在周队长身边，目光呆滞的林落，忽然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周队长手疾眼快，扶了一把林落。
  看着眼睛紧闭的林落，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忽然涌上了周浩的心头。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探了探林落的鼻息。
  ——没有呼吸。
  相似的情景。
  依旧是熟悉的感觉：
  周浩觉得眼前的人，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犯病的人。
  但即使是感觉如此，周浩依旧是迅速抱着林落出了太平间，去了医院。
  在林落按下按钮的同时，林落脑海当中的孤魂野鬼林侦探忽然被一股力量，排斥了出去。
  同时，他轻飘飘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被某一处吸引住，林侦探大惊失色，惊慌地喊着：
  “老奸贼，你出来，怎么回事？大不了我告诉你是谁杀了胡雍啊！”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他奋力地挣扎着，最后进入了一个黑色的旋涡。
  在那个黑色旋涡里，很神奇的，他似乎看到了胡雍的脸。
  ……在见到那个人脸的时候，林侦探抗拒得更加奋力了。
  ——他爱他，但是，他也怕他。
  能够爱上一个人，是上天给你的恩赐。
  不管你爱的这个人，是同性，还是异性。
  但是不是所有的爱，都有结果。
  就好比这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走到最后的人，总归是要少一些。
  爱一个人，受了伤，痛了，便怕了。
  但是，心里面没有恨意，依旧是爱着这样一个人。
  执着地收着老天爷赐予的礼物。
  林侦探爱胡雍，即使是那个男人，一直爱着另一个男人，并且因为自己违反了规则，对他产生了爱意，就亲手开车将自己撞死。
  但是，林侦探……依旧爱着这样一个人。
  哪怕是知道这样一个男人，心里面有着其他的男人，那又怎样呢？
  如果不是他自己职业病发作，好奇，偷查了胡雍的过往，他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有另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存在。
  并且这样一个存在着的人，在过去，曾经在胡雍的生命当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胡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只是向他坦白：
  他不爱他。
  不会爱上他。
  所以单纯的林侦探，一直以为胡雍之所以会选择他，是因为自己的技术……
  ——在过去，林侦探与胡雍的生活当中，林落是没有出现过的。
  既然没有出现过，林侦探便可以忽略这样一个人。
  但是，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对于他过去的情人，或者是爱恋对象，总归是想要生出比一比的心理的。
  有一天，林侦探躺在胡雍的怀里，问：
  “你认识林落吗？”
  胡雍抽烟的手顿了顿，吐了一口烟圈，问道：
  “谁？”
  那一刻，听到胡雍有所察觉地问“谁”时，林侦探有一瞬间的退缩。
  但是，事后的温存，让林侦探强笑着问了出来：
  “t大的学生，你应该认识吧？”
  胡雍伸出另一只手，摸着林侦探的脸问道：
  “你觉得呢？我、的、宝、贝、儿——”
  胡雍最后一字一顿地喊着平日里喊林侦探的称呼，但是，语气却冰冷的好似六月里的寒风。
  在那一刻，林侦探忽然陡然清醒：
  其实，胡雍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对他这样说话的。
  ——冰冷得没有一点儿感情。
  即使是偶尔的调笑，也散发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远。
  然而，人们总是这样。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是爱上一个人，而是陷进去了。
  那一次，胡雍忽然变脸，烟都没有抽完就走了。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侦探与胡雍之间的关系，也好似隔着什么东西。
  ——不，或许不是隔着什么东西，而是隔了一个人。
  一个叫做林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