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就此长眠你心间》 1 不属于她的婚礼   方如是一席白色婚纱，端坐在梳妆镜前，她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甜蜜由心底升上嘴角，她终于要嫁给那个人了。
  许宗城是她青春少艾时的梦，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他是她的心尖尖上爱慕的人，从不敢想，她会有美梦成真的这一天。
  门被轻轻叩响，她道请进并且回头看过去：“宗城，你怎么来了？”
  许宗城应该于明早来接亲，却突然出现在方家、方如是的卧房里：“已经试完装了？很美，很适合你。”
  方如是羞涩地低下头，许宗城却走进，一把将她拉起，锐利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遍，道：“穿着这一身正好，我带你去看看婚礼场地。”
  方如是陷入新嫁娘的娇羞中，全然没发现许宗城的异样，被他拽着带上了他的车。
  抵达酒店，方如是被许宗城拉着带入婚礼会场。会场是许宗城一手布置的，说是要给方如是一个惊喜，等她走进去之后，看到了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会场被无数的施华洛世奇水晶装点成璀璨的冰雪世界，会展一处甚至出现一个高达两米的冰雪城堡。
  许宗城握着她的手说：“我们会站在那个城堡的阳台上交换婚戒，你喜欢吗？”
  方如是的脸突然变得犹疑起来，许宗城继续说：“还有你喜欢的冰雪女王的裙子，我命人给你定制了，到时候你就穿着那条裙子、戴着王冠给我爹妈敬茶。”
  “还有……”许宗城对方如是脸上的苍白视若无睹，“这都是你最喜欢的，满意吗？”
  “宗城……”方如是颤抖着找到自己的嗓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喜欢冰雪女王的不是我，是……”
  “是巧巧。”许宗城的眼睛变得冰冷，“是你的堂妹方巧巧。”
  “那为什么……”
  许宗城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知不知道，巧巧在微博上发过一篇文章，记录了她想要的婚礼。我几乎将这一切全部实现了。” 2.只有她坚持的婚姻   方如是惨白着脸，辩解道：“我，当初只是想尽早回来见你，所以才跟巧巧换了机票，我不知道……”
  许宗城讽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属于巧巧的，只有那张写着你名字的飞机失事死亡名单才是你的！”
  许宗城揪着她的肩膀，厉声道：“如果不是你抢了巧巧的机票，巧巧就不会死！该死的人是你！”直到方如是咬得嘴唇泛白，许宗城才将她松开，尘埃落定般道，“你可以放弃跟我结婚，如果你执意继续的话，我不敢保证我还会做什么。”
  方如是咬着唇瑟瑟发抖，眼中因泪水而莹润，却也更加坚定，她仓皇道：“我不会放弃的。”
  许宗城眼眸深邃，暗藏诧异：“即便我爱着方巧巧，你也愿意？”
  “我愿意！”方如是深深地凝视着许宗城，眼里是将自己全部交出的决绝，只要能爱你，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就做好用一生来赎罪的准备吧！”许宗城轻嘲，甩下她匆匆离开。
  方如是穿着一袭婚纱，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恰巧遇见方巧巧的父亲，方如是的小叔。
  “如是，你这是……”小叔对方如是的感情复杂得很，方如是父母早逝，小叔对待方如是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然而可笑的是他的亲生女儿方巧巧却因为方如是丧命。再包容、再怜悯方如是，小叔也对她爱不起来，索性装作看不见，甩袖离开。
  方如是原本燃起的希望陡然破灭，眼睛一下黯淡无光。
  “如是。”方如是抬起头，见到了站在二楼的方老爷子，“你到书房来一下。”
  方如是依言行事，强行命令自己笑起来，甚至沏了一壶茶给方老爷子：“今年的新茶特别不错……”
  方老爷子打断她，道：“别跟我说茶。如是，你告诉爷爷，你一定要嫁给许宗城吗？”
  方如是默默不语。方老爷子又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其实爷爷已经不愿意你嫁他了，你小叔我也希望你不要怪他，毕竟巧巧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知道的。” 3.洞房花烛夜无新郎   终于得到爷爷的应允，方如是眼中闪起了泪花，她终于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许太太。这一辈子还长，她总能让许宗成知道她有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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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婚礼照常进行，方如是在方巧巧梦想的婚礼场所中嫁给了许宗城，许宗城在婚宴上对她体贴入微，宾客皆称道他们郎才女貌。入夜，方如是架着喝醉了的许宗城进入许家大宅中的新房。
  许宗城醉醺醺地劝走了他母亲柳美澜，房门一关，他恢复了清醒。他一手撑着方如是，将她牢牢钉在墙壁上，酒气喷上她的脸：“如是，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方如是明知道他对自己心怀怨愤，但见到许宗城这样的举动，还是忍不住心扑通直跳！她脸颊酡红，红唇娇艳欲滴，对着自己爱慕已久的人，吐露心声：“洞房吗？”
  许宗城轻笑，粗粝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躯体上刮擦，大手扣着她的脖颈，猛地将她推到床边，野兽般迅猛地将她压在身下。
  今晚，她将成为他的女人吗？
  她为他苦等十年，终于蓬门今日为君开。想到这里，方如是浑身战栗起来，她趴伏在棉被上，等待着她的君王将她变作一个真正的女人。
  许宗城的手在她身上囫囵摸了几把，甚至侵犯到裙底，方如是羞涩地将脸埋在棉布里，却得到一声轻笑：“呵，我以为方家大小姐是什么金尊玉贵的淑女，原来不过是个被人摸两把就湿了的街边货色。”
  方如是脸色骤然变白：“我不是，我是因为……”因为你才会这样。
  然而许宗城听不到她心中的话，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强逼她抬头看床头墙上的照片：“这张婚纱照上的你美极了，我原本是想成巧巧的照片，可我妈说这就过分了。我现在问问你，问问我的老婆，我两的床头，能不能挂上我心爱女人的照片？”
  心爱女人。这四个字如同针扎一般，扎破方如是的耳膜，大脑里一片嗡鸣，她带着哭腔到：“宗城，宗城，不要……”
  “我便知道你会不肯，于是我退而求其次，”许宗城拽着她的头发，逼她看向一侧的床头柜，“我只是在床头柜上放了一张巧巧的照片，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泪水从方如是眼中滚出，方巧巧又是方巧巧，从小到大，因为没了父母，大伯一家常年在海外公司，方如是总是妄图把小叔、叔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为了分得那一星半点的疼爱，她对方巧巧几乎是言听计从，忍让到底。 4.爱久成冰   许宗城一直没有违背他的诺言，方如是嫁给他快四年了。头两年许父还活着，许宗城不得不一直待在大宅，一张床上睡，任由方如是如何明示、暗示，主动求欢，许宗城都对她无动于衷。
  后来许父脑溢血去世了，许宗城便大大咧咧搬出了大宅。方如是被婆母柳美澜撺掇着一起搬出去，许宗城碍于方老爷子没敢阻拦，但却仍旧没碰过她。
  方如是急了，婆母教她赶快怀孕，有了孩子才能让两人之间羁绊更深。方如是信了，在半山别墅里等了许宗城一晚，服侍他换衣、洗澡，又哄他喝下了蜂蜜水，到深夜，她摸上了许宗城的床。
  衣裳褪尽，她急切地抱住她渴望了十年的男人，许宗城于混乱中渴求般抚弄着身下的女人，慌乱而粗鲁地闯入她深处。未经人事的方如是被他的鲁莽重创，收缩带来的疼痛感，让她泪水涌出，然而这一切她都是甘之如饴的。她甚至展开自己，想许宗城绽放：“宗城，宗城，我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
  兽欲与爱欲交融，一夜起伏，许宗城从一开始的不清醒变为清醒，他狠狠地问：“这就是你想要的？这样下贱地让一个男人上你？你就这样饥渴？”
  方如是攀着他的腰身，将自己全部奉上，嘴里喊道：“我是你的妻子，与你的妻子交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要我吧，宗城，求你……”
  她尾音带着酥软，许宗城箭在弦上，索性放荡一回。方如是明白他不会停下，更加大胆地配合他，到第二早醒来两腿竟然在发抖。
  “醒了？”
  方如是赤裸着，在被中苏醒，感觉到两腿的酸软，心中一阵甜蜜。此时许宗城突然将她拍醒，一个小药盒子直直扔在她脸上。
  “这是？”方如是拿起盒子，还没看清楚，许宗城就揭晓了答案：“避孕药，吃了吧.”
  方如是坐起身子，棉被落下，她姣好的身子裸露在许宗城眼里，他不觉偏头。方如是没发现他的变化，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宗城，你二十八，我二十六，我们现在也到了要孩子的年龄了，可以要孩子了。”
  “是吗？要孩子还有什么规定的年龄吗？”许宗城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
  “再说，”方如是讪笑，“妈，妈也催得紧。”
  许宗城夺过小药盒子，奚落般在方如是脸上抽打：“你被我搞一晚，现在脑子不清楚了是吧？你方如是虽然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可你他妈在我眼里就是个摆设！别以为我睡过你，你他妈就是正儿八经的许太太了。”
  方如是脸色煞白，强行挽尊：“宗城，你说什么呢，外面谁不知道……” 5.唯独他说她不配   “我操，你够了，你居然在公司里摆方巧巧的照片？”说话的人是许宗城的老友程公子，程公子的婚姻也是联姻，妻子非常不懂事，三天两头抓奸打架，弄得他成了全津港的笑话。
  许宗城一把抢过相框，用衣袖擦了擦，才安心将相框放下。
  程公子见状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又不是守寡，用得着三贞五烈地给方巧巧守节吗？再说了，她活着的时候你跟她也屁事没有啊！”
  许宗城脸上僵住了，程公子说的话正中他最介意的地方。他在常人眼里与方巧巧并无来往，因此他父亲当年得知他想娶方巧巧时都诧异了。因为许父以为方如是是方家孤女，求娶她比求娶方巧巧容易，却不知道许宗城早对方巧巧情根深种。
  “不是的。”许宗城难以启齿，但还是肯定了自己与方巧巧之间的关系，“我们是笔友。”
  “什么玩意？”
  许宗城第一次跟老友解释：“记不记得以前在国际班的时候，西语老师要我们带带小朋友，跟低两届的学生成为笔友，互通西语邮件？”
  “大哥，我第一外语都是靠作弊及格的，你跟我说二外？”程公子找不到重点，一拍脑门，想明白了，“你是说，你跟方巧巧用西语通邮件，然后聊了很久，还网恋？”
  聊天有，网恋到没有。许宗城囫囵着答：“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那个笔友是她，直到后来交作业，我看到她交上去的打印邮件……”
  “哦，那就是你知道她，她不知道你？那你跟她挑明，表白了吗？”
  许宗城摇头，西语老师要求的时间到了，他虽然有去找方巧巧聊的想法，后来忙着出国也就忘了。再发邮件过去时，那个邮箱已经注销了。
  程公子一脸揪心：“那你跟她还是屁关系也没有啊，你至于……”
  电话响了，打断了程公子的话。许宗城按下免提，那头的二秘说：“许总，夫人给您送药膳来了。”
  沉默三秒，许宗城面无表情道：“放外面吧，我在跟程公子谈事，让她先回去吧。”
  电话挂了，程公子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伸出手指头先比了个四，后比了个十：“加她喜欢你那几年，十年了，嫁给你四年，每天任劳任怨送汤送水，中风的老父亲她帮你照顾，老父亲走了母亲寂寞，她帮你陪着……许宗城，这媳妇儿对你还要多好，多体贴？你他妈是块冰，也该捂化了吧？”
  许宗城沉默不语，他知道方如是在外人眼里完美无缺，自己拥有她，是拥有一个人人艳羡的妻子。然而方如是再好，也不是方巧巧。更何况，方巧巧还是因她而死！ 6 靠山倒了   方老爷子去世几乎等同于方家主心骨没了，在许宗城看来方家接任的大房长子方继海虽然有几分魄力，但完全不够看。丧礼一完事，许宗城就载着方如是离开，他眼里，再没有做戏的必要了。
  出了方家别墅，进了市区，许宗城把车一停，就把方如是甩下命她自己叫车回去。
  方如是吃惊地看着男人，丧礼这段时间许宗城待在方家时对她态度大调转，却没想到这么快打回原形。方如是脆弱地笑了笑，讨好地抓他的衣袖：“宗城，怎么了？”
  “我叫你滚下车，没听到？”许宗城一脸讥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忍你这么久，在方家我不过是在做戏。我爱不爱你，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方如是唇色发白，指尖颤抖，许宗城直接欺身而上，解开安全带，叩开车门把她往下推。
  方如是一脸脆弱：“宗城，别这样……”
  “你可以不下车，我现在就开去民政局，我们把婚离了。”许宗城残忍地掰开她的手指，“你爷爷死了，我也忍到头了！”
  “不！”方如是大惊失色，比起被他当街抛下，她更不想失去许太太的头衔，哪怕只是个虚名。
  方如是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仍然竭力维持自己的体面，蹲在车窗边问：“宗城，你晚上会回家吗？妈说……”
  “怎么，没了你爷爷想搬我妈来压我？”
  方如是想解释，许宗城离也不离，发动车子离开。扒着门边的方如是被车子带得一下摔倒在地，她吃痛地叫喊出声，死死地盯着减速的车子，满心以为许宗城会倒回来。
  许宗城盯着后视镜里的方如是，冷笑一声，加速离去。
  那以后许宗城再没回过许家大宅，如他说的，他忍够了，方如是的靠山倒了，他没有必要再维护方如是的脸面了。
  方如是日日在家陪着婆母，被林美澜一通痛批，塞给她许宗城新住处的钥匙，命她好好将丈夫的心挽回来。
  “别的女人谁当我儿媳我都不乐意，妈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爱我儿子的。”林美澜拍拍她的手，又交给她一罐小药盒，“宗城迟早能感受到你的爱。你把这个吃了，是容易受孕的，只要有了孩子，他早晚要回到有你的这个家。”
  方如是对婆母的话将信将疑，但对许宗城的思念让她接下了钥匙。她知道她是个罪人，但只要能一辈子跟许宗城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
  许宗城喝大了回到小跃层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暖气已经开好了，熏黄的灯光，餐桌上拍着菜肴，厨房里的女人影影绰绰，仿佛是他最想要的家。 7磕头认错   玻璃上倒映着交欢的二人，女人泪如雨下，男人强行按着她不准她回头。方如是跪趴在沙发上，冰冷的空气和身后火热的许宗城交织成对她的惩罚，许宗城在她身后鞑伐，发出慨叹声。方如是忍不住扭过头，却被许宗城扯着头发按回去。
  如恶魔般的声音宣告道：“别让我看见你的脸，你也只有背影像她！”
  方如是哭出声来，许宗城扣着她的腰，怒道：“不许哭！声音也不像，不许发出声音！”
  方如是颓然地捂住嘴，却听到许宗城轻笑：“即使是被我当成她，你也要守在许太太这个位置上？”
  许宗城不需要她回答，他知道她的回答一定是“对”，这个女人爱自己爱到骨子里，但是有什么用呢？是她一次又一次导致他错过方巧巧的！
  “你这么喜欢，不如以后学着巧巧穿衣？啊，干脆去趟韩国，把脸整成巧巧那样。”许宗城恶劣地逼迫她发出呻吟，“说不定哪天，我会看上你这个仿制品！”
  结束情事，许宗城将方如是扔在一边，拽着她的裙摆给自己擦拭干净，收拾妥当，撂下一句：“别忘了吃药。”转身欲走。
  方如是躺在沙发上，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过去保住他的腰，脸上哀戚又绝望：“是我不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不知是酒还是方如是离的太近，许宗城眸色一暗，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丢回了卧室。
  第二早醒来他才知道自己醉得有多狠，他竟然在挂着方巧巧照片的房间里要了方如是一夜。
  盯着床头巧笑盼兮的方巧巧，许宗城冷着一声寒气穿衣。
  悠悠转醒的方如是还沉溺在后半夜的情事中，醒来时脸上带着笑，睁眼便看到了方巧巧的照片，脸色一变：“宗城……”
  “滚出去！”
  许宗城甚至连衣服都不让她穿上，掀她下床。方如是错愕，抱着被子捡起自己的衣裳默默退出卧室。
  他竟然真的在自己床头挂方巧巧的照片，方如是苦笑，然而经过昨晚，她不觉得自己是毫无机会的。
  她将自己拾掇好，转而在许宗城厨房做起早饭。
  许宗城听到声音，突然而至，手一掀，打翻她手里的粥：“我叫你滚出去！” 8 只是太爱你   正午的日光有点毒，方如是膝行至半山腰就开始汗如雨下。许宗城定定地看着，最终拿起手机，驱车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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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宗城赶到方巧巧坟前时方如是还有一小段路没磕完，她身后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人拿起手机拍她。
  许宗城掀开人，走过去把她拽起来，却被她挣脱。
  “起来！”
  “还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了。”方如是急得不行，推开他，继续磕头膝行。
  “我要你起来！”
  方如是几乎快虚脱了，脸上露出泪意：“我们说好的，我磕到她坟前，你就搬回来……”
  周围人指指点点，许宗城烦了，大声呵斥，令他们走开。就这一会的功夫，方如是加快速度，磕到了方巧巧坟前，虚脱地倒在地上，看着他笑：“我做到了，宗城，跟我回去吧！”
  许宗城看着躺在自己裤管下的女人，思绪纷杂:“为什么？”
  方如是没理解意思，笑着答道：“我们约好的不是吗？”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明知道这是在刁难你，为什么还要来做？”许宗城眼眸深沉，“连自尊都可以不要吗？”
  方如是虚弱的笑一笑：“为了爱你，我已经血肉模糊了，自尊算什么呢？我只是，太爱你啊。”
  许宗城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她，她此刻满心眼里都是自己，或者说十年来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她就那么爱自己吗？许宗城不由得询问道：“如果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无法回应你呢？”
  “是啊，那该怎么办呢？”方如是揪着他的裤管，艰难坐起来，仰着头冲他微笑，“那我就再试一次，再试试向你靠近。”
  那一刻许宗城觉得自己心如擂鼓，然而下一秒电话铃声大响，许宗城接起电话，一言未发，表情就变了。他震惊地看向方巧巧的墓碑，再看向方如是，方如是此时正问他：“所以这一次，我能不能离你近一点？”
  许宗城鬼使神差地没有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她，而是向后退了退，对着电话那头说：“我马上来。”
  方如是脸上彻底灰白：“宗城，你要去哪？”
  许宗城弯腰掰开她的手，决然离去。
  “宗城——”
  “醒啦，你能不能换句台词？上一次你从我的床上醒来，也是喊着他的名字。” 9.爱我的和我爱的   “方巧巧没有死？怎么可能！当初飞机失事坠毁，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几具，她怎么可能没死？”
  顾崇直接拿手机翻出照片给她看：“她拿着护照在法国登机，落地之后被海关抓住了，原因是本国身份证已经注销。照片是刘少拍到的，大家都是十几年同学，也不可能认错人吧？”
  那么许宗城呢？他是不是读这个消息，才匆匆离开的？方如是脸上一片缟白，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们通常选择我爱的那个人，这次她还是会被许宗城放弃吗？
  可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呀！
  “所以我告诉你，最好别把孩子的事儿告诉给许宗城。如果你还想当这个许太太的话，等月份大了再让他知道。不然，先堕胎，再离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了顾崇的话，方如是连连点头，她已经慌了，谁能想到死了的人竟然能死而复活？许宗城那样深爱方巧巧，会不会让她下堂？不能告诉他，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位置。
  “来吧，手机拿来。”顾崇忽然道，“既然这事儿只有你我知道，我想你应该给我一点封口费吧？”
  “你……”
  “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别拒绝我的邀约，你知道，如果你拒绝我，我可以毁了你现在的一切。”
  方如是不可置信，完全不敢想象当年那个纯良的人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这样看我，你为了许宗城难道还算得上是原来的方如是吗？”
  又是一阵铃声大作，方如是抓起自己的手机，赶紧接通：“妈？”
  “你在哪呢？那个小娼妇居然没死，赶紧给我死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老公甩下你屁颠屁颠去了机场？”柳美澜怄得够呛，“他居然还敢骗我？你赶紧给我去机场，把宗城叫回来！”
  挂了电话，大堂兄方成博打来电话叫她立即赶去机场接小妹。顾崇驱车把她送过去，到了地下车库就走了。方如是惴惴不安地赶到国际到达，然而好险的是一大家子人都在，并不只是许宗城一个。
  小叔与小婶显得相当激动，然而大家并不知道方巧巧为什么生还。方如是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她怀疑方巧巧一开始就没上飞机。
  “巧巧……”
  许宗城第一个发现了方巧巧，他倒是想冲回去，但被小叔小婶挡在身后，一家子哭成一团，许宗城木愣愣地站在旁边。方如是走过去，拽着他衣袖拉倒自己身边。 10 无需做的选择   方如是色厉内荏，其实许宗城一眼看过去就泄了气，她以为许宗城会对她做些什么，然而有了方巧巧，他又怎么会多看方如是一眼？
  许宗城甩开她，快步跟上，方如是只能不甘心地跟上去。
  回了方家，一屋子里的又哭又笑，方巧巧是所有人的焦点。方如是死死盯着许宗城，他眼里也全是心疼。方巧巧将自己四年经历娓娓道来，方如是原本没上心听，以为无非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之类的故事，然后就听到方如是说：“我当年压根没上飞机……”
  铮一声，崩断了方如是脑子里的弦。
  “你没上飞机为什么不跟家里联系？没上飞机为什么不回来？”什么事也没有，却叫方如是担了害死她的罪名，愧疚四年！
  方巧巧怔了下，说她当时想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去当了援非护士。
  “你为了你所谓的理想，把一大家子人抛在这里，一家子人都以为你死了，甚至为你办了葬礼！大家都认为你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我跟你换了机票！你知不知道，这个害死你的罪名我担了四年，而你却在实现你的理想？”
  方如是不禁笑出声来，合家团圆的场面被她打破，许宗城脸上都是不耐，是了，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她只是个碍事的绊脚石。
  方巧巧很快篡改了自己的供词，说她不知道飞机失事的事情，可怜兮兮解释道：“二姐，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其实还有一个事我没说，我是怕你们担心。飞机失事那段时间里，我也受了伤，是出去玩时雪崩……”
  方巧巧的话引得小婶惊叹，连连抓着她问有没有事。
  “雪崩不也被救出来了吗？难道就不能跟家里打个电话？也好让家里人知道你的死活。”方如是咄咄逼人。
  “够了！”许宗城听不下去了，“巧巧刚回来，大难不死，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她想出那些意外吗？”
  “就是，这就是一场意外嘛！”
  小婶说的话彻底激怒了方如是：“当年飞机失事也是一场意外，为什么全都怪在我头上？！”
  方如是还先说些什么，却被许宗城推搡着出了客厅：“推我出来干什么？我难道说错了吗？四年里你们谁都拿这场意外苛责我，如今我问两句，就推说只是一场意外？”
  许宗城看着她，淡淡开口：“你跟巧巧，怎么比？”
  方如是一听他开口，泪水就汹涌而下，“许宗城，你的心也太偏了吧？” 爱你有错吗   打那天以后方巧巧就莫名介入了他们的生活，虽然她一直横亘在方如是与许宗城之间，却从没有如此让方如是觉得自己多余过。
  方巧巧隔三差五打电话叫方如是回方家吃饭，但其实是为了观察许宗城的态度。
  方如是看着许宗城给她烤吃的，忙前忙后，弄得自己像个愚蠢男人。许宗城路过她身边时，她一把拽住，冷冷道：“差不多得了吧？难道你想要外面所有人知道方巧巧不要脸地背着她姐姐跟姐夫偷情？”
  许宗城脸色愉悦全没了，冷漠道：“我做事，你没资格多嘴。”
  “是吗？”方如是的坚强一下就碎了，“让大家觉得方巧巧是个荡妇也无所谓？”
  她已经没资格要求许宗城什么了，甚至连阻止他们继续接近都要打着方巧巧的名义。然而这话一出，许宗城就犹豫了。
  很快，许宗城反应过来，恶狠狠看着方如是：“荡妇？恬不知耻跟我求爱的人又算什么？下药让我艹的人又算什么？”
  “脸又白了？”
  许宗城讥讽她，自从方如是怀孕，她就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有点贫血，现在更是眼前发黑，踉跄着就往许宗城的方向倒。
  手快挨到许宗城的胳膊，许宗城一闪，让她倒向吧台。
  “怎么，又虚弱上了？”许宗城看她这样子先是一阵厌恶，心里有点烦闷，“别在我面前演了，你就是现在晕过去我也不在乎。”
  许宗城绕过她拿了调料，向落地窗外的方巧巧挥挥手，准备往外走：“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巧巧的回归派对我们决定在大宅举行。”
  “什么？我不准！”大宅举行？许家大宅里除了当家主母和主母生下的女儿之外，谁也没有资格在那举办晚会！方巧巧更不行！
  许宗城耐心全无：“你不准，凭什么不准？别忘了，你的许太太是个空壳子。当家主母最合适的人选只有……”
  “妈不会同意的！”方如是已经疯了，她知道许宗城最恨她搬靠山来压他，以前是爷爷现在是婆母，但是她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方巧巧抢走她的一切吗？
  许宗城凑近她，一阵馨香萦绕，他脸色柔了一点，很快又变了：“妈不会知道这件事，等她知道时一切已经成定局了。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别妄想破坏派对，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以后会过什么日子！” 该死的人是你   方巧巧的回归派对最终是在许家大宅举行的，许宗城如约回了大宅，只是没有在和方如是呆在一间卧房里。
  派对举行的那一天，方巧巧说缺了个补妆的地方，笑嘻嘻挽着方如是问许宗城可不可以把方如是的房间当作临时补妆室。
  当家主母的房间变成她的补妆室，方如是还没来得及讽刺，许宗城就笑着点头。
  “宗城，你真好。”
  听着方巧巧甜腻腻的声音，方如是在忍受不了了，她夹着方巧巧快步走回自己房间，把方巧巧推进去后，怒道：“我希望你搞清楚，他是你姐夫，不是你可以撒娇发嗲的对象！”
  方巧巧笑嘻嘻地答：“姐夫？他看我的眼神可不是像看小姨子的模样。”
  方如是齿冷：“你什么意思？”
  “我全都知道了。他以为当初他要联姻的对象是我，结果却偏偏娶了你。但谁知道这个私生子会有这么大的造化呢？！”方巧巧当年在许宗城面前装的纯良无比，实际上非常看不起许宗城的私生子身份。
  但谁知道，十年风水轮流转，如今许宗城才是这座城市的霸主。
  “二姐，你这也是沾了我的光吧？”方巧巧无视方如是糟糕的脸色在他房里转悠起来，“这就是许家当家主母的房间？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在这才躺一躺。”
  方如是被她推开，看着她贪婪地打量自己的房间，拉开首饰盒啧啧称赞：“这一切，本该是我的呀。”
  方如是被她刺激到了，扯着她的胳膊，命她离开自己的房间：“你做梦！你给我滚出去！”
  “二姐，你干什么呀，弄疼我了。”方巧巧娇声呼喊，“你说你这些年受的苦是因为我，可也没有人非逼着你嫁给他呀，他对你不好，你怪我干什么？”
  方如是听她说起这个，更来火了：“如果不是你，不是你装死音信全无，我会被他这样对待吗？方巧巧，你要死，怎么不死得彻底点！”
  “我看！”许宗城突然而至，扯开方如是的胳膊，将她丢出去。方如是脚一崴，摔倒在地，小腹坠坠的疼。
  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捂着肚子，想起了自己的宝宝！孩子……
  “你没事吧？”
  方如是听着他声音带焦急，抬头一看，他却只是抓着方巧巧的手臂仔细查看。
  果然，眼里只有方巧巧啊。
  “我没事，可是姐姐……”
  许宗城看也不看她一眼：“你大概不知道，你姐姐最会演戏了，不用管她。” 终于要失去他了   “宗城，不要走。”方如是撑着墙，勉力站起来，“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让她去厨房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许宗城没觉得方如是会照做，但他没有想到的方如是小题大做到摔一跤也要他送去医院。
  “医院？我没听错吧？二姐，你是崴到脚，还是摔坏了脑袋？你要是想破坏我的回归派对，也想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好吗？”方巧巧讥讽道。
  疼痛感越来越剧烈，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方如是知道这绝不是小事，她踉跄着往许宗城怀里倒：“不行了，宗城，我好痛，送我去医院，求求你，赶快送我去医院……”
  许宗城抓着方如是的胳膊，脸上闪过一阵犹疑，方巧巧便挤进来，道：“宗城，今天可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我希望我身边可以站着你。”
  许宗城松开手，让她靠着墙，道：“你要是真不舒服，就打电话叫医生。楼下还有很多宾客，你自己回房间吧。”
  方如是缓缓滑落在地，看着方巧巧挽着许宗城的胳膊，从三楼楼梯走下，她知道二楼才是半开阔型的大厅，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到挽着许宗城胳膊的人不是她方如是，而是方如是的妹妹方巧巧。
  终于和他深爱的女人站在一起，许宗城心里应该很开心吧，而不是她这个强行抢走婚约的妻子。
  她最终还是要失去他了吗？不，她从来就没有得到他过，现在，甚至保不住他的孩子。
  孩子……不行，她一定要保住孩子。方如是坐在地毯上，艰难转身，向自己的房间爬去。所有的佣人都在楼下招待宾客，三楼几乎看不到一个人。方如是唯一可想的办法，就是爬回房间拿自己的手机打急救电话。
  而此时的楼下，宾客们见到许宗城臂弯里挽着的女人是方巧巧，都识趣地没有说破。许宗城寒暄几句，却开始走神了起来，方如是刚才痛苦的表情不似作伪，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
  想了想，许宗城唤来佣人，想叫他去三楼看看方如是。
  一直关注着他的方巧巧端着酒杯蝴蝶似的飞过去：“宗城，怎么了？”
  “我想叫人上三楼帮我……”许宗城敢告诉她自己要叫人上三楼拿东西，方巧巧一听三楼便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姐姐没事儿呢，我刚还看她转发了一条微博。”
  说完还把手机拿过去给他看了看，一条无趣到极点的微博，方如是转发时打了六个“哈”。
  许宗城心里升起一丝烦躁，嘴上说：“我只是想叫人帮我上楼拿东西，这微博真无聊。” 以我血洗当场   “你们是谁，到底是谁要你们来的？”
  残破的大门，狂叫不止的警笛声，方巧巧的回归派对毁于一旦。许宗城怒火上涌，甚至怀疑这是方如是闹出来的，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破坏这个派对。
  “报警的人是谁？是不是方如是？”许宗城冷声问，甚至准备命人将方如是带下楼。
  彪悍男笑了笑说：“报警的人是中国公民，我呢，是人民公安，有责任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方巧巧不忿对方嚣张“你哪个警局的，警员编号多少？”
  “哟，这位小姐要投诉我呀？”彪悍男脑袋一撇，冲着楼上，“您还是先看清楚现在的事情到底有多大条吧！这个可是命案！”
  命案？许宗城腾地烦躁起来，方如是，他还是小看她了！
  他甩开方巧巧往楼上冲，他倒要看看，方如是在耍什么花招！
  然而等许宗城上到三楼，就在三楼走廊的地摊上看到了一滩血迹，血迹一直延续到方如是的房间。
  难道说？
  许宗城脸色一变，冲入方如是的房间，却看到方如是躺在床边，被顾崇半抱着，身下全是血！
  “这是怎么了？”许宗城喃喃问。
  而方如是则抓着顾崇的手，脸色灰白地追问：“孩子，还能不能保住孩子？”
  顾崇一脸不忍，缓慢而沉重地摇头。
  “啊——”方如是爆发出一声叫喊，哭得声音都嘶哑，“孩子，不会的，顾崇你帮帮我，帮帮我，救救他，救救他啊……”
  “怎么会这样……”
  许宗城的声音让方如是注意到他的存在，失去理智的她朝着许宗城伸手，无限悲戚地说：“宗城，我们的孩子……”
  许宗城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想起自己在走廊上推到方如是，还有那滩血的位置……难道说，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不，也许原本不会死，如果他当时相信方如是的话送她去医院，或者叫人送她去医院，也许这一切都还来得及……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许宗城心中是复杂的，他没想过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以这种方式来临，又以这种方式消失。
  门口响起方巧巧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流产吗，多大事？”
  许宗城一转头看见了方巧巧，方如是挣扎着看过去，虚弱却仍旧愤怒：“是你，是你们害死我的孩子的……”
  方如是目光转至许宗城脸上，许宗城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撒开手，将方如是的手甩开，站了起来。 似乎心疼了   不是说派对被我毁了吗？那就再彻底一点，以我血洗当场吧！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
  -----------------------------------
  “你以为死了就轻松了吗？你以为死了，我就不会跟你追究责任了吗？”
  方如是悠悠转醒，那天她从楼梯翻下去，并没有摔死，而是被恰好从楼下上来的彪悍男警察接住！两人一同从楼上滚了下去，撞了头，却没有性命之忧。
  “弄不死人家，就把自己给弄死，愚蠢！”
  美妇人一个劲地数落方如是，方如是木愣愣地，一言不发，美妇人实在看不下去，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醒了没有？”
  方如是捂着脸，茫茫然号啕大哭：“妈，孩子，孩子没了……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我受不了了，他当着我的面把方巧巧带回了家里，我……”
  柳美澜冲上去捂住她的嘴，问：“我问你，你信不信妈？你想不想跟我儿子在一起？”
  方如是被她吓住，点了点头，柳美澜勾唇一笑：“那就好。”
  柳美澜站起身，突然变了一副脸：“你哭什么哭？孩子都保不住你还有脸哭！”
  巧的是，她吼完这句话没多久，许宗城就进了病房。
  柳美澜就像没看到她一样，扬起手，狠狠给了方如是一巴掌：“蠢货，自己怀孕了，为什么不说？摔一跤把孩子摔没了，你怎么不把自己摔死呢！”说完，又是一巴掌。
  许宗城脸上闪过不忍，他知道他妈对孩子这件事儿非常疯魔，若是知道孩子是因为自己而没的，这股火绝对冲自己发。
  “妈，你打她干吗？她也不想的。”
  柳美澜瞪他一眼，回头又给了方如是一巴掌：“怎么你心疼啊？你也不心疼心疼你那个突然就没了儿子！”
  “我怎么不心疼？你看看她哭的这个样子，她是孩子的妈妈，这件事最难过的人就是她，您就别怪她了。”许宗城上前把柳美澜隔开，柳美澜很是不满：“她不是很行吗？怀孕这么大的事儿，家里人谁都不告诉，既然这样，那小月子也不用劳烦佣人了！让她自生自灭吧！”
  许宗城以为刘美兰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等方如是出了院，她还真跟家里的每个佣人都翻不到了，让他们不许帮方如是做一丁点事。 藏着的爱   方如是小产后的第三个礼拜，许宗城似乎养成了一种习惯，回家吃完晚饭之后，给她从楼下带点吃的喝的上去，然后随口问她：“今天中午吃了吗？小梅有送饭上来吧？”
  方如是还是不敢太过走动，腰侧会痛，因此总还是坐在床上，闻言她一笑，说：“送了。”
  许宗城微微一点头，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放下东西，他便走了。
  只是刚出了方如是的房间，许宗城就撞上了他说的那个小梅，小梅做贼心虚，一般见了他就溜。
  “站住！跑什么？”
  小梅腆着脸道歉，一股脑就把她送饭给方如是却被柳美澜撞到的事给说出来。
  许宗城脸上有点青：“那你不知道送第二次吗？”
  “可是，可是夫人说如果再送她就开了我……”
  许宗城想起刚才他问起时，方如是什么都不说，心里突然烦闷了，想杀进去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最后变成自己多留了点心。哪怕去公司，也打个电话，叮嘱下人给她送吃的。或者，自己给她带食物时，也带点能放的小点心。
  等方如是下床走动时，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那天晚上，许宗城应酬回来已经很晚了，但胃病突然犯了，想吃点热的，又不想叫醒厨师，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最终引来了方如是。
  “你找吃的？”方如是小心翼翼得看着他，说，“我有点饿，想下面条吃，我一起给你下一碗吧？”
  许宗城捂着胃部点了点头。
  两碗面条端上桌，两人对桌而坐，许宗城拿起筷子就开始搅和，一下就翻出两个蛋。他也没想，继续吃，却发现方如是的碗里始终只有一个鸡蛋，便问她为什么。
  方如是抓着筷子，两眼灼热的看着她，说：“因为有些人是表面有爱，心里也藏着爱。”
  许宗城被她这句话惊了一下，心里一丝异样，很快被他强行压下去。
  直到许宗城见到鬼鬼祟祟的方如是进了一间屋子时，他忽然觉得，似乎他跟方如是相处机会有变多的趋势。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就被他的好奇给挤了出去。
  方如是在那间房里呆了很久，出来时正好撞见许宗城。她连忙把门带上，不敢让他看见内里的一切。
  许宗城却更起疑了：“你在里面干什么？这间房子不是客房吗？”
  方如是慌慌张张解释，许宗城看她飘忽的眼神就知道是在撒谎，索性逼近她，手穿过她身侧，拧开了那间房间的门。 17 演技一流   “好呀。”
  突然的惊喜降临，方如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与此同时许宗城的脸色也变了，他在笑，却似乎带着邪恶。
  “把衣服脱了。”
  方如是犹豫道：“在这？”这可是婴儿房，要在这个地方做这种事吗？
  “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给你啊！”许宗城邪肆地笑着。
  “当我不知道么？这间房就是这几天赶工弄出来的，想用婴儿房来搏我怜惜？我妈教你的吧？”
  方如是震惊，没想到许宗城早就发现了一切。她慌张想逃离，却被许宗城制住：“怎么样？喜欢我这样对你吗？还是说不喜欢这样，想换一种方式？”
  “不要，宗城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真的很想要有一个我跟你的孩子……”
  方如是白着脸辩解，许宗城充耳不闻，抽开皮带，不知从拿摸出一个安全套，套上。然后无比邪恶地用玩具顶弄她，问：“想要这个，还是这个？”
  方如是已经崩溃了，哭着说：“你，我想要你……”
  “呵。”许宗城丢开玩具，冲入她体内，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你不是很爱演戏吗？这会怎么不演了，叫两声给我听听啊！”
  许宗城完全不理会方如是的哀求，将她钉在身下狠狠抵弄：“不是想要孩子吗？做梦！”
  情事了了，许宗城把避孕套打结丢进马桶，然后拍拍挂在洗手台上的方如是说：“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去带个环吧。”
  方如是哆嗦着摇头。
  “不愿意？”许宗城冷笑，“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你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
  许宗城把她丢在一边：“我记得我以前好像说过要让你守活寡来着，既然这样，那就说到做到把。”
  为了安抚柳美澜，许宗城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联系方巧巧，他妈不知为何就是跟方巧巧不对盘，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特别喜欢方如是，甚至弄出这么多戏，要不是她们选得这间房他不久前无意中进去过，还真被她们骗过去了。
  一想到之前的是都是她们算计他，都是演戏，许宗城脸上心上都是不爽，索性出了家门。却没想到，他会在一间小医院门口看见垂头丧气的方巧巧。
  方巧巧手里还拿着简历，似乎是面试不成功，所以显得有些沮丧。
  “巧巧？”许宗城坐在车里冲对面马路的方巧巧喊。 18 一场交易   许宗城驾车回家的时候刘美兰和方如是都在，两人见他回来也不演戏了。柳美澜气呼呼准备叫住许宗城，许宗城却扯着方如是上楼。
  “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柳美澜敏锐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不对劲，跟着往上走，然而却被许宗城关在门外。
  方如是下半身还酸胀得不行，昨晚的交欢让她觉得恐怖，瑟缩想要远离他。却被许宗城一把揪住：“方如是，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最好别妄想你能吞下它！”
  “什，什么意思……”方如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她跟婆母一起做的事引起他的反感，他想要……
  “装什么蒜？巧巧的东西，你还给她！”
  这一句话将方如是打得七零八落，巧巧的东西，许宗城管他自己叫巧巧的东西。他到底有多爱他？明明，他们从没在一起过！
  方如是牙齿打颤，倔强道：“已经是我的了，那就是我的！”
  “你的？”许宗城嗤笑，“什么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不属于你！”
  就像你一样吗？方如是绝望地闭眼，如果一定要离婚，她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呢？正如许宗城以前说的，爷爷死了，她已经没有靠山了。
  妈？也许妈可以阻止他？方如是一直在想对策，许宗城却当成她不想归还那笔股份，怒气上涌，骂道：“跟我玩非暴力不合作？行，开条件吧，怎样你才肯把巧巧的股份还给她？”
  “股份？”方如是睁眼问，竟然不是说离婚？
  “方老爷子死的时候，原本该给巧巧的股份全都给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方如是如同刚回到水里的鱼，终于得到喘息：“你怎么知道这事？”
  方家这样的富贵之家，谁会缺钱呢？股份分红也不过是留在银行户口，年底才会有私人财务来汇报一遍。
  许宗城顿生不满来，巧巧在外面找工作，一连数次被不承认她学位证的医院否定。自己问起来，也只是说让他帮忙找工作，方如是是在怀疑巧巧别有用心吗？
  “别让我说第二遍，把股份交出来！”
  “好，我交。”方如是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生出了赌一把的决定，“但我有个条件。”
  许宗城冷漠地看着她，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给我一个孩子。”
  方如是说完这句话后，就紧张地观察他的所有微表情，然后她看见许宗城嘲讽地笑了。
  “就这？”许宗城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衣扣，“原来你是觉得我昨晚上弄你弄得不够，可以啊，你的请求，我自当满足。” 给我一个孩子   那一晚不管他怎么粗暴对她，她都甘之如饴地配合，几次他差点把手放上她纤细的脖颈。这个女人的脖子很细，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掐断，然而即便是他掐上去，她眼里也是深重而脆弱的爱意。
  无怨无悔。
  许宗城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感受到她那深沉而决绝的爱，也不想承认，他竟然被这种爱隐秘地讨好到了。
  但是灵与肉他可以分的很开，他很清楚，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他满足她的要求，她把巧巧的股份还回去。
  第二早，方如是醒来，压着腰，难受地用诡异的方式给自己拉伸，再一睁眼，就看见许宗城眼里的兴味。
  “你没走？”
  同睡一间屋子四年，许宗城从来不会在方如是醒来之后离开，行房之后许宗城甚至不会在她床上过夜。
  许宗城目光变冷，他也不明白为何一觉就睡到现在。迅速起身，换了衣服，对她道：“我已经满足你的条件了，股份转赠协议下周五来我公司签了。”
  原来留下只是为了叮嘱她这句话，方如是苦笑：“我知道，但你也要守承诺，直到我怀上孩子之前，你都得……”
  “孩子嘛，我突然忘记了，你只是想要孩子，那直接做试管婴儿就能完事。”许宗城冷冷扫过她的身体，撇开头，不愿承认她对自己确实有吸引力。
  “谁知道你会不会做手脚？”
  许宗城笑了：“让我老婆怀别人的孩子，我还没那么大度。”
  但是谁知道呢？方如是如今草木皆兵，万一那个试管婴儿变成她出轨的罪责，再被他赶出许家，那她辛辛苦苦维护的一切就都没了。
  许宗城早上从方如是的房里走出来，柳美澜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等许宗城一出门就找上方如是：“怎么样，妈教你的还是有效果吧！”
  方如是没告诉她事情早败露了，柳美澜还以为她的计谋成了，让许宗城怜惜方如是，小两口终于有了正常婚姻生活。
  方如是有口难言，听着婆母教她那些易受孕的偏方，连连应是，这几年如果不是婆母，她早也支撑不下去了。
  以后，就算许宗城想和方巧巧在一起，她有孩子傍身，也不至于被赶出许家吧？ 生而有罪   “他，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难道你……”方如是还是有一丝奢求，期望借着孩子能够跟他建立一些些感情。
  “是你生的，这就是他最大的原罪。”
  是她的错，抢了方巧巧联姻的机会，过去四年她全力弥补过错，无论许宗城怎样对她，始终无怨无悔，然而如今方巧巧没死！为何他还这样痛恨她？
  方如是转身，跌跌撞撞向外走。
  许宗城反而更气恼，揪着她按在自己书桌上：“我让你走了吗？”
  方如是推开他：“我不做了，放开。”
  “你说放开就放开？”许宗城无视她的抵抗，压上去，肆虐地在红木书桌上凌辱她，红木与她的白皙让他生出一种隐秘的愉悦，而方如是的抵抗却触怒了他。
  不可以！她绝不可以违抗他！
  “孩子我不要了行了吧？！”方如是崩溃，如果生下来也得不到父亲的承认，孩子长大以后会有多恨她？不行，她已经对不起一个孩子了，绝对不能再对不起第二个。
  “要不要是你的事，但我想干你的时候，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许宗城禁锢着她，强行让她为自己打开身体，鞑伐，无休止的在她身体内冲撞，不许她躲，更不许她闭眼。
  “啧啧，不说不要吗？这么多水，想骗谁呢？”许宗城看她痛苦，两眼无神却只有自己，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
  方如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却被他强行把手拿开：“不是说要我看着你做吗？我知道我在干的人是谁，但可惜的是我同样知道我永远不会爱上我干的这个人！”
  “为什么……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错了，一早就错了！”许宗城记恨她不是一天两天，当年方巧巧比方如是早出国，许宗城赶着要去机场送她，并且打算表白。
  然而方如是硬生生赖上来，要他顺路送一程，却不想路上发生车祸。没错，她是护住了他，没让他受伤，可她硬生生拉着他不让他走，最后却让他错过了方巧巧。
  而后得知，那场车祸是方如是自导自演的。
  “你不该沾上我，不该对我有任何妄想。你这种人，别说爱我，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他爱的她，爱她的他   “宗城，吃什么比较好？你知道我二姐有什么不吃的吗？”
  三人在车上，副驾驶的位置上的却不是方如是，因为许宗城说她晕车坐不了前面。
  方如是觉得可笑，这层遮羞布啊，他什么时候才肯扯下去？方巧巧更是假模假样，明明她也在,却跑去问许宗城。
  果然许宗城看了后视镜里的她一眼，冷淡道：“我怎么知道？”
  “我二姐跟你四年夫妻，你会不知道？”方巧巧一再探底，既然许宗城还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休了方如是呢？她已经急了。
  许宗城冷笑一声，方巧巧也不觉得尴尬，表情反而满意了许多。
  方如是把自己当块木头，她的爱情啊，原来是心上拴着链子，被被许宗城拉扯着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她想算了，却已经不行了。
  抵达用饭的会所，门口意外撞见顾崇，顾崇死乞白赖说要一起吃。
  “好呀。”方如是说完就收到了许宗城警告的眼色，但他可可以强迫她吃这顿饭，她再叫上一个顾崇，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也不会爱她。
  那就这样僵持着吧。
  一顿饭有了顾崇总算让方如是没有那么难堪，方巧巧大约已经是脸都不要了，一直黏着许宗城要这要那。
  方如是有些不适，一张纸巾就递到她跟前；方如是想喝水，杯子就已经被顾崇填满。
  许宗城忙着帮方巧巧夹菜，居然有时间关注这个，一看她与顾崇互动便一记眼刀扫过来。方如是有些发笑，心痛到极致了，反而生出些痛的惬意来，朝他挑衅一笑。
  许宗城把筷子一放，方巧巧闭了嘴，包厢里就突然安静了。
  顾崇笑了笑，不顾许宗城的威压，在方如是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先一步走出包厢。
  方如是神色如常，拿湿巾擦擦嘴：“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去哪儿？”
  方如是已经走到门口了，回头看过去，讥讽地看着许宗城道：“洗手间。”
  顾崇叼着烟倚在树下，虽然不是那年车祸发生时蠢蠢救人的医学生，但依旧潇洒又帅气。方如是有时候想如果那时候她没有先一步爱上许宗城，那这么些年顾崇早已打动她了吧？ 你对我有一点动心   “当着大家的面说吧，毕竟我儿子也是有妇之夫。”柳美澜恨恨道。
  方巧巧摇头：“不，这件事我只想宗城知道，宗城，请你跟我聊聊好吗？”
  柳美澜看她这幅样子就来气，恰好此时方如是下楼，方巧巧更是惊慌又愧疚：“对不起，我还是先离开好了……”
  柳美澜怒了，玩这招她才是鼻祖，冲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方如是与顾崇站的位置有些巧妙，乍一眼让人觉得方如是被顾崇搂在怀里。许宗城面色不虞，一把将方如是扯出来，拽着她往外走。
  方巧巧跟在后头喊：“宗城……”
  许宗城停下来，道：“一会儿司机会送你回家。”
  顾崇虽然不满，看见有人比自己更不开心，反而心里舒服了：“看起来，他俩感情还不错？”
  方巧巧一脸的不忿：“你不是喜欢方如是吗？难道你甘心？要不要跟我合作……”
  顾崇轻蔑地看着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蠢东西，当圣父有什么用？”方巧巧恨恨的道，“给他机会合作，却不懂得珍惜。”
  此时，方巧巧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让她惊慌不已，方巧巧小心确保四周无人才敢接通电话。
  “……”
  “你们不是说我回国了就没事了吗？！还是说你们还想要钱？”方巧巧憋愤，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方巧巧憋屈地答应了对方，“好，我尽快把钱转过去，但是，没有下次了！”
  看来要想别的主意了！
  另一边，许家大宅。
  许宗城把车停稳了，方如是就准备下车，却被他一把拽住，座椅被推到最低。
  “你干什么？”方如是惊慌。
  许宗城眼里藏着暴怒，一眼瞪过去就让她瑟瑟发抖：“知道怕了？刚刚当着我的面跟顾崇眉来眼去，现在怕了？你跟顾崇在庭院里干了什么？说！”
  方如是错愕没想到他是在介意这个，喃喃问：“你是，对我动心了吗？”
  “什么？”
  “吃饭的时候介意顾崇对我献殷勤，现在又想知道顾崇跟我在庭院干什么。”方如是的眼里藏着欣喜，似乎终于等到她的大奖，“如果不是对我动心，又怎么会介意这个？” 24 爱情故事的配角   “不，不要看！”方巧巧惊呼。
  方如是看到这熟悉的字迹，第一反应是想看看信封首行的称呼，然而许宗城听到方巧巧的呼唤，立即走过去将信纸抽走。
  “对不起，二姐。“方巧巧泫然欲泣，“我没有想破坏你的家庭，只是我当年错过了这一封信，直到今日我才看到，我才知道，原来宗城对我做过那样的承诺。”
  “我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但我只想告诉宗城，对不起，我这样晚才看到你的心意。”
  方巧巧的话在柳美澜耳朵里婊气十足，冷笑着，正准备在许宗城开口之前将方巧巧驱逐出去。然而就是这两三秒的空档里，整个客厅里一片寂静。
  他们还是要挑明一切了，就在她怀疑自己十年苦守，终于快要胜利的时候，方巧巧来了，带着他的信，和他字里行间的爱。
  方如是苦笑，静静地等待着许宗城对自己的宣判，无非是他们的终局，配角的流亡。只是不巧，方如是始终是个爱情故事里的配角。
  柳美澜怒其不争，替她吼道：“不想破坏你姐姐的家庭？不想破坏你就别来呀，别说这种话呀，你给我滚出去！”
  柳美澜脾气上来了，甚至打算动手，许宗城什么也没有说，一直把方巧巧护在安全范围内。
  “妈你消停点！”许宗城冷声喝止，眼睛扫了一眼方如是，看她一脸悲戚，嘴角莫名上扬，“巧巧，你先回去吧。”
  方巧巧一脸错愕！她都这样了！她她都直截了当地将许宗城喜欢她的事情挑明了！这样的态度，还不够让许宗城把握时机，让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吗？
  然而许宗城一句解释也没用，甩下两个女人，送柳美澜回了房间。
  方巧巧等许宗城一走，脸色就变了：“二姐，你老老实实主动退位不好么？非要把事情弄这么难看！”
  方如是以前让着她是因为自己是孤儿，总觉得矮她一头，如今已经被压倒头顶了：“是吗？那你出国前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非要等我跟他结婚以后呢？其实，你为了根本就不是这个人吧？”
  方巧巧一瞬间慌乱。
  “还是说，你是看上他的钱？”方如是随口一句话，让方巧巧慌不择路逃走。她心里讶异，一回头看见许宗城就把先前的疑惑给忘了。 让他恶心的爱   方如是决定放肆一次，送他一个头条，譬如买醉深夜徘徊之类的。
  然而第二早醒来，她就后悔了，尤其当她看见酒店房间里的顾崇。
  “你怎么会在这？”她是喝醉了，但不至于醉到酒后是自己开房，还是跟人开房都记不清的地步。
  顾崇苦笑，他最近在查方巧巧国外的事，有人发消息叫他来酒店谈一谈。他来了，结果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方如是：“恐怕我们俩都被人摆了一道。”
  方如是脸上一白，当即掀被子下床。她衣裳整齐，想也知道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谁管发没发生，许太太与别的男人在酒店房间里待了一夜，不需要别的东西旁证，就够浮想联翩了。
  方如是赶紧打电话给自己做媒体的朋友，让她帮忙关注一下有没有人放料。顾崇见状联系朋友帮忙，末了一脸愧疚：“是我的错，如果事情真的爆出来了，我会站出来帮你澄清，或者你把事情全都推在我身上也没有关系。”
  “对不起。”
  下一秒房门被人敲响，外头的人喊着客房服务，但想也知道是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方如是慌张不已，顾崇下意识把窗帘都拉上。
  她还想瞒天过海，但看来是人家盯她很久了，就是在等这一天。
  紧接着就是电话铃声大作，来电显示居然是许宗城。太巧了，巧的让方如是发笑。
  “你不接吗？”
  方如是点了拒接：“没有必要了。”
  电话却接二连三的打来，最后客房座机竟然响了。方如是面如土色，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待在房间里别动，我叫了人过来清场。”电话那头的许宗城语气里似乎压抑着什么，愤怒或者喜悦，方如是觉得是后者。
  十分钟后外面安静了，敲门的人跟方如是说：“少爷命我来接您回家。”
  顾崇直愣愣地看着她，按着她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跟他解释。”
  方如是甩开他的手：“不用了！”
  顾崇错了，错在进房间发现时方如是之后没有立刻退出去。但方如是也知道，退或者不退，都会有类似的事发生：“我不能说我不怪你，但事实如此，解释没用的。”
  他不信我，解释也没有用。
  方如是回到家，巧得很，佣人告诉他说婆母出去打牌了。她最后的靠山也不在，想来，许宗城是打算今天跟她算总账了。 是我倒贴犯贱   婚内出轨，这要是见报了方如是的名声就全毁了。
  稍微运作运作，把她弄成不知羞耻的**荡妇，把她弄到人人喊打，再一脚把她踹开。没人会在意许宗城为什么再娶方巧巧，只让人记住方如是是个淫荡的女人。
  “你觉得这是我一手安排的？”
  方如是还要怎么确信呢：“我婚内出轨的话，最大的获利者就是你们俩，不是你做的，那就是方巧巧了。”
  “或者我应该恭喜你，终于弄到摆脱我的‘铁证’了，以后你可以跟你的巧巧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只是她没想到，他要用这种方法来摆脱一个深爱他的人。
  许宗城沉默不语，方如是只当他被自己戳中心事，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以前你总觉得我害死了巧巧，如今巧巧没死，你怎么还不娶她呢？是德国的古堡还没翻修完毕，还是她的天价婚纱还没完工？又或者说是，因为我还没有把柄被你逮到？”
  方如是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许宗城依旧沉默着，两眼如墨般深沉，盯着她，让她心里发毛。
  “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人。”
  “不是你啊？”方如是歪着头笑了笑，“那就是你的女神方巧巧了？她果然很爱你啊，安排设计你的原配出轨，好让你师出有名休了我。”
  “巧巧不是那样的人。”许宗城久久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不是那样的人，那我是？她方巧巧天生白璧无暇，我方如是就阴险放荡？”方如是长久以来的悲愤终于爆发了，“你是瞎的吗？她四年假死，突然回来，你没怀疑；她四年前从不正眼看你，四年后突然心意相通，你也不怀疑！她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犯贱跑来二姐家里跟二姐夫告白？！”
  “这难道不是不知廉耻吗？！”
  “够了！”许宗城突然站起来打断她，“真正不知廉耻的人是你！”
  方如是忽然笑了：“对，对，是，你的巧巧永远那么纯洁无邪，恶毒的人只有我。”方如是已经无力再去让他睁大眼看了，也无力向他证明她的爱了，“再问你一句话，这些年我想给你的爱，在你眼里是不是都特别恶心啊？”
  许宗城没有回答，但这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方如是以为自己会哭呢，但是没有，只是心里空的很。
  被全世界遗弃都不可怕，但光爱他这一件事就让她心生畏惧。
  要用这种方法赶她走，方如是心已经累了，爱不动了。 离婚吧   方如是抬头看过去，方巧巧竟然是从楼上下来的，穿着的还是许宗城的衬衣！
  方如是讥诮地看向许宗城，许宗城亦是一脸的不虞：“佣人不是给你拿了衣服吗？怎么穿了这个？”
  “你放心，我不冷。”方巧巧娇笑这说。
  方如是轻轻挣开他的手，再没心思看他们打情骂俏的场面，淡淡的说：“约个时间吧，我们把婚离了。”
  方如是一句话，二人皆是震惊！
  “你说什么？”许宗城再度钳住她，却被她快速推开。
  “约了律师再说吧。”
  许宗城眼里头闪着寒芒：“你再说一次？”
  男人啊，方如是忍不住失笑，离婚不就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的吗？怎么现在被她先提了，还不乐意了？
  难道是觉得丢脸？
  方如是好整以暇：“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也可以当做是你提的。”
  “少爷，夫人，有位顾先生来了，说是夫人的朋友。”
  佣人还没说完，顾崇就已经自己闯进来，看到三人僵持的状态，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许宗城见到他反而被激怒了：“还说什么陷害冤枉，你提离婚果然是想跟他在一起吧？”
  “宗城……”方巧巧心生不妙，立即凑过来，挽住许宗城，害怕他们突然变了走向。
  许宗城任由她靠近，却一直死死地盯着方如是，甚至突然拦住方巧巧强硬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方如是被他这举动气得大脑眩晕，许宗城才松开方巧巧，露出了笑容：“那么好啊，我多谢你成全。”
  “那么好啊！”顾崇插嘴，“既然如是恢复单身，那我也有了追求的资格。如是，我爱你，跟我在一起好吗？”
  “顾崇……”方如是咬着牙喊，顾崇立刻赶到她身边，方如是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说，“我们走。”
  身后是什么东西被踹飞的声音，方如是一直靠在顾崇身上，勉强自己走出去，出了许家大宅，那股莫名其妙的眩晕终于霸占她的大脑，使她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方如是睁眼就看见了顾崇复杂的眼神：“我，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你刚刚突然晕倒，我把你带去医院，做了一些检查。”顾崇苦笑，虽然不愿意说，但还是得告诉她，“你怀孕了，57天。” 试婚30天？   方如是跟许宗城敲定了谈离婚的时间，许宗城派车来她暂居的房子接她，然而车子开过许氏大楼，开出了市中心。
  “这是去哪？”方如是有些疑惑，司机理也不理她，直说自己是找吩咐办事。
  等到了一处滨海别墅，司机才说：“到了，少爷在里面等你。”
  方如是有些疑惑，她可不觉得许宗城会在这里谈离婚的事，尤其进了那种别墅之后，里面除了她，谁也没有。
  啪嗒一声，能在她后面被人关上。
  方如是诧异的回头，看到是许宗城，心中有些警惕：“你玩什么把戏？律师呢？”
  许宗城笔直朝她走过来，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玻璃墙边：“平城少有这干净的海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方如是突然看不懂他了，而许宗城也没打算让她看懂，强行箍住她，让她站在自己身前，揽着她，就这样站着，似乎在感受这片海。
  “你搞搞清楚，我是方如是，不是方巧巧！”
  挣脱不得，方如是还得时刻提防自己沉沦，一颗心早已乱了。
  “这四年，你就不会不甘心吗？”许宗城突然开口。
  甘心？怎么会甘心，明明是原配，却被一个“死去”的人笼罩着，好不容易洗刷掉害死人的罪名，却连自己丈夫的心也一并失掉。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方如是勒令自己死心，“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许宗城沉默，忽然强行打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若是现在往回走一步呢？”
  “你什么意思？”方如是警觉地问。
  “我和你，这栋房子，我们再过三十天婚姻生活，就我们俩。”许宗城平静地开口，“30天后，我们再决定离不离婚。”
  方如是觉得这话荒诞得很：“试婚的意思吗？可是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是焦急着摆脱我，跟方巧巧结婚吗？”
  “这里只有我们俩。”许宗城重申道。
  意思是没有方巧巧，只有方如是和许宗城？更荒诞的是，方如是对这个说法给诱惑了。她会不甘心吗？怎么不会？
  中头彩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你。对于方如是而言，都不一定要许宗城喜欢，只要他能给她一点回应，就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然而她需要一个理由：“为什么？” 试婚30天？2   “醒了？”
  方如是早醒了，第一次身边有他的体温，耳边是他的呼吸，睁开眼看到一汪碧蓝的海，这感觉让她从朦胧里醒来，差点流下眼泪。
  在这一刻丧命也都值得了。
  “还想睡？”许宗城揽着她，下巴在她头顶撕磨宛若恋人，“今天想去做什么？”
  许宗城知道她哭了却不问，在她头顶留下一吻，说：“我去给你弄早饭。”
  等方如是收拾好心情下楼，楼下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是她爱吃的，但看起来太过精致了。方如是往厨房里瞥一眼，果然看到了打包盒。
  “今天晚了，明天做。”许宗城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吃吧。”
  方如是眼睛微红，她还记得方巧巧的回归派对那晚，她失掉了自己的孩子，当时她抓着他的衣袖说“能不能对我好一点”，那时求也求不到的，现在竟然就在她眼前。
  方如是想醒来，一个人的态度怎么会在一夕之间转变那样多？可是即使是有目的的，那又怎样？但万一真如他说的，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她赌不起一个万一。
  早饭之后许宗城拉着她去海滩边散步，陪她捡贝壳，把蚌壳里挖出来的珍珠做成choker，亲手给她戴上。陪她看电影，做烘焙，拉着她打游戏，这样一连过了五天，第六晚，许宗城问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方如是愣住了，却没有告诉他答案。她喜欢许宗城的时候，许宗城还是一个不讨喜的私生子。被圈子里的人捉弄，倔强又浑身是刺的少年。
  那是许宗城最不喜欢他自己的一段日子，方如是知道，所以不肯说：“那你呢？为什么要把我接到这里来？”
  许宗城垂眸看她，深邃的眼睛里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你该问问你自己，真的想知道原因吗？”
  这话太过意味不明，仿佛再一张嘴就能把真相捅破。方如是怯弱地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想知道吗？”
  方如是发出自嘲的笑声：“我想知道。可我知道，有些事我知道了未必会开心。”
  比如方巧巧为什么再没有出现过，是被什么安抚了？还是得了许宗城的承诺？方如是不愿意去想，却总有人逼她面对。 我想相信他   许宗城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将顾崇推开，重新把方如是护在怀里，哄道：“你有什么话就大胆跟顾崇说。”
  方如是被蛊惑一般抬头，坚定地道：“顾崇，。”
  顾崇犹如晴天霹雳，守在外面的保镖也进来了，恭恭敬敬将他请了出去。
  “如是。”许宗城低声喊她的名字，呼吸声就在她耳畔，他轻声道，“你真的，相信我？”
  方如是轻轻点了点头。
  许宗城笑了起来，连带着方如是都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震动：“我不会让你的相信落空。”
  许宗城这句话重达千斤，此后的时间里他都在实践他自己的诺言，许宗城问她还想做些什么。
  方如是抱着他的腰，伸手摸摸他的胡茬说：“我想离你近一点。”
  就这一句话两人出了别墅，许宗城带着她天南海北的跑，去了他小时候读书的学校，去了小时候居住的另一座城市……
  方如是原本是想当个“小龙虾”，又聋又哑的过完这三十天。顾崇说的话，她不是没有怀疑，只是时间越久，她却越觉得她看到了真正的许宗城。
  如果这只是一场戏，那也太真了。
  真到方如是已经入戏了。
  三十天很快就要过完了，倒数几天时，两人再度回到别墅，谁也没有提起快要结束的这件事。
  方如是做了饭，吃完之后，将收拾的任务丢给了许宗城，自己跑去影音室看电影。许宗城端着水果沙拉进来，抱住她坐下，抬眼看荧幕：“怎么突然看起了西语片？没有字幕你听得懂？”
  电影是《看不见的客人》，许宗城没看过，一看涉及出轨情节，不知怎么，他就把电影换了。
  方如是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瞟他，许宗城看着那双眼，心里痒痒的，忽然倾身靠过去，在她眼睑上留下一吻，然后极其温柔地一直滑到颈侧。
  算得上是情到浓时，只是在关键时刻方如是压住了他的手。
  “不可以吗？”
  方如是躺在他身下温柔地笑了笑，问他：“宗城，你说你不会让我的相信落空，对吧？”
  方如是现在已经十分确定，甚至毫不怀疑，即使三十天结束，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全都是骗她的   “巧巧，你在说什么？妈知道，当年你一时怄气放弃了跟许宗城联姻的机会，但如今他是你的二姐夫……”
  方巧巧却嫌她妈多话：“她方如是何德何能嫁给平城首富？妈，实话说了吧，宗城说了等他跟方如是离婚，就会来跟我求婚的。”
  “你撒谎！”方如是陡然站起来，转身驳斥，“不可能！”
  这三十天里许宗城跟她寸步不离，他不可能去找方巧巧！而且她感觉得出来的，许宗城这一次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试试。
  方巧巧看见方如是脸上一点都不错愕，她设计好在这里伏击方如是：“二姐这一个月很快活吧？但可惜了，都是假的呢。”
  方如是有些慌乱，仍然强壮镇定：“假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宗城对我是假的？”
  “嗨，他跟你演戏拖延时间，你还真当真了。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我出的呢。”方巧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让方如是方寸大乱，“爷爷当年对你可真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当年你跟宗城结婚，爷爷可是把你的嫁妆作为原始股注资进去的。要弄干净，可不就得费一个月时间？”
  “假的？演戏？”方如是不相信，立即掏电话打给许宗城，然而全都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怎么会？”方如是错愕，方巧巧更是嚣张：“我早告诉过你，许太太的位置老老实实让出来就好，你非不信。”
  原来是这样吗？想把资金拆分干净，才不得不把离婚的时间拖延下来。方如是捂着脸，脑子里回闪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有那些意味不明的话。竟然只是为了钱？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吗？
  许宗城的话似乎在耳边，她此时才明白，他不屑于撒谎，只是她太蠢，许宗城不下套，她也愿意上当。
  “哦，对了。”方巧巧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还是让你听听宗城眼里的你吧。”
  “方如是？”手机里传来许宗城的声音，满是嘲讽和不屑，“让人恶心。”
  方巧巧来来回回播放这一句，将方如是的情绪逼到崩溃的极点：“你滚开！”
  “不可能的，宗城他不会这么对我！他说过，不会让我的相信落空……”方如是喃喃自语，却换的方巧巧一声冷笑。
  “我不信，我要去找他……”方如是仓皇跑出咖啡店，拦了车就往公司大楼去。
  仍旧是大秘书守在外面，方如是不管不顾冲进去，将许宗城桌上、保险柜里的文件全翻出来，直到看见了——财产分割方案。
  竟然还是骗了她…… 不死不休   入资和出借，方如是就算是傻也知道这两者的差别。这份文件比方如是草草看到的那份更详细，一条一条都在阐明许宗城该如何规避离婚带来的财产损失。
  方如是看着那些文件犯了恶心，呕吐的欲望不断攀升，孩子……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了。
  “一旦他成功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还有什么呢？唯一疼爱她的爷爷已经去世了，原来以为可以依靠的丈夫，竟然处心积虑给她下套……方如是苦笑着摸上自己的小腹，不对，她还有孩子。
  方如是原本打算在第三十天的时候给许宗城一个惊喜，却不知道许宗城也给她准备了一个这样大的“惊喜”。
  净身出户？然后把东西都留给方巧巧？
  不行，绝不可以！她总要留下点什么给她的孩子！
  方如是抬头仰视顾崇，央求道：“顾崇，帮我。”
  顾崇盯着她，久久才露出笑容，说：“好。”
  接下来一系列闪电般的措施打得许宗城措手不及，首先是方如是失踪了，电话也不接，无人知道她去向。第二天突然召开了董事会，顾崇带着一排律师、精算师进来，自称是方如是代理人，要求抽出当年方如是出嫁时入资的资金。
  “我要见方如是。”许宗城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
  顾崇猖狂道：“可惜了，她不想见你。而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选择跟我在一起。”
  “我要见方如是！”
  顾崇被他勒着也全然无惧，讥讽：“你的大秘书不会没告诉你吧？你的计划走漏了风声，如是全知道了，你打算一个月后让她净身出户的事，你转移财产的事，他全知道了！”
  “许宗城，你知道吗？她看到那些文件之后都吐了，因为你啊，让人恶心！”
  许宗城撒开手，大步离开，就是磨蹭的那一会，他已经调查出方如是人在哪里了。
  “你打算去求她吗？求求她别抽出资金，别毁了你的公司？可惜了，就算你去了也见不到她！”顾崇嚣张地喊，“见到她她也不会罢休的！她以前全权授权给我了，许宗城，这一次是你的报应到了！”
  许宗城回头冷冷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许宗城来到方如是暂时栖身的别墅，门铃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渣男，滚吧   方如是震惊地抬头，但又很快地挪开视线：“是吗？这是得知资金被抽走后的救急戏码吗？可惜了，我不想陪你演！”
  “你可以不信，一开始的确是想通过那三十天争取时间，但……”
  方如是厉声打断：“别演了，行吗？我不想听！”许宗城的眼睛里含着怒火，方如是全然不惧，冷声道，“我不想看见你，滚吧！”
  许氏资金流问题轰轰烈烈，财经报上好几天头条都是这个，与此同时娱乐版块也开始登出许宗城与二方之间的纠葛。这些事顾崇弄出来的舆论战，为的也是替方如是出口恶气。
  事情弄这样大，柳美澜心急如焚，在她眼里方如是是一顶一的好媳妇，试婚三十天是她逼着许宗城应下的，却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这样……
  “如是哪里不好了，你，就算是要离，你也没有道理转移财产！当年要不是方家嫁女注资，我们……”
  许宗城听这话更是烦，一个表情都不想给，甩门进了书房。
  “不孝子！”柳美澜骂骂咧咧，在外面坚持了半个小时，始终不见他有反应，最终决定自己出马。
  同住大宅四年，方如是对许宗城可以晾着，却不敢晾着柳美澜。柳美澜行事奇葩，但对她却是实打实的好。
  方如是将她迎进来，还以为会受到她的责难，柳美澜眼泪汪汪，第一句话就说：“孩子，苦了你了。”
  方如是不争气的委屈争相往外跑，被柳美澜搂着，抽抽噎噎喊了一声：“妈，对不起。”
  如今许氏遭受的事故也是她造成的，叫她怎么有脸面对柳美澜。
  “孩子，这事情不怪你，都怪宗城！”柳美澜揽着她坐下，一一跟她解释最初试婚三十天的事，“我的儿子我还不清楚吗？他对你动了心，只是自己不肯承认。所以我才逼着他说，除非你俩试婚三十天，你觉得不合适，否则不准离。”
  许宗城一贯爱护柳美澜，柳美澜当时装病，许宗城便无奈答应了。可柳美澜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想借此来分割属于方如是的财产。
  “如是，你老实告诉妈，这三十天，你过得快乐吗？”
  快乐吗？方如是不敢去想那三十天的事，当时如梦似幻，如今看来却那样可笑。柳美澜却按着她，问：“别考虑真假，先问问你的心快不快乐，或者说，你的心相不相信。”
  方如是只是稍一回想，就开始摇头，哀求婆母放过她，她已经不想在记起那一切了。 真相的逼近   许宗城从他妈手里夺过那个文件，擦了灰，细细查看，然后宝贝似的放了回去。柳美澜看着他的举动嘴角笑意越深，但心里也越复杂。
  许宗城年少时跟柳美澜一起被接回许家，他十几岁以前被人骂野种，十几岁之后被人骂私生子，柳美澜知他辛苦，也知他十几岁时交过一个笔友，心情好转也是因为那个女生。这也是许宗城后来苦恋方巧巧的原因，然而如今看来，许宗城弄错了，而且一错错了这么多年。
  “儿子，妈替你把老婆追回来！”柳美澜信誓旦旦，在她看来，许宗城弄错了自己爱的人，其实一直喜欢的人是方如是才对！
  这两人互相喜欢，只是中间有误会隔阂，柳美澜想了想，觉得为了她儿子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必须出手了。
  “如是，有时间吗？陪妈出来坐会。”
  许宗城看他妈挂了电话，脸上温怒：“您找她干吗？她现在害许氏害得还不够吗？”
  柳美澜笑笑：“儿子，是你有错在先！”
  “妈，你觉得我是那种计较那点钱的人？这都是底下人擅自做主提交上来的……只是……”许宗城心里冤，一开始提离婚他底下人说过这类事，他当时无可无不可，哪知后来酝酿出这种恶果？
  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的确对方如是动了心。可是方如是竟然说他恶心？！
  柳美澜接口道：“只是你喜欢她了，又搞不定她。等妈来帮你吧。”柳美澜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却不知道方巧巧也有着十足的把握。
  “巧巧，是你说我跟你做了那场戏，许宗城就会跟你求婚，怎么事情闹这么大了，却一点影子也没有？”
  方巧巧忙着安抚那波亡命徒，其实自己心里也忐忑，但她需要钱，不然也不会联合设计这个局了。所幸是她去看许宗城时，许宗城对她的态度没怎么变，让她心里安稳不少。
  “妈，你放心吧。许宗城爱我爱的要死，不会改变主意的。”方巧巧哄到，“妈，你还有钱吗？先借我一点，等我跟宗城结婚了，就还你。”
  “这……”
  “连本带利！”方巧巧一句狠话，终于从她妈那里套来了钱。
  方巧巧出门，巧的很，方如是实在推脱不了柳美澜的邀约，终于还是出来了。
  两人约在一出会所见面，会所选址比较幽静，地点也有点偏。方如是自己不能开车，离了许家也没有司机，索性叫了辆出租。
  她抵达时柳美澜已经在了。
  柳美澜也不说虚的，敲敲桌子，把信封推过去。 致命袭击   方巧巧咬牙切齿，个老东西，居然想坏她的好事！脸上装得委屈，道：“伯母，我和宗城能有今天也不容易，求求您别为难我们好吗？”
  方如是不明所以，方巧巧又凑过去追着方如是道歉：“姐姐，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子，可我实在是爱他，求求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恬不知耻！”柳美澜被她激到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进门的！装什么傻，你还想骗他们吗？”
  “伯母，您别这样。我和宗城给二姐赔礼道歉还不行吗？二姐，到时候我的婚礼……”
  方巧巧跟她说的那些话，犹如钝刀子在她的心口上割肉。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柳美澜想跟她说什么了，这一切太乱了，方如是只想逃离。
  她匆匆走出会所，完全没发现附近的绿化带里出了一个带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一直在尾随她。
  “如是，你等等妈……”
  柳美澜把东西收进包里，跟在方如是身后追，男人见状便躲了开。
  两人在幽静的路上拉扯，方如是并不是会员，结账耽误了点功夫。她不敢掉以轻心，开车追了上去，停在她们跟前。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柳美澜说出这些话！
  柳美澜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嚣张道：“方巧巧，你给我滚开！宗城这么多年都误会了，实际上他喜欢的那个笔友，从来都不是你！”
  方巧巧脸上闪过一阵惊慌：“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想装蒜？那我就让你看清楚真相！”柳美澜低头掏东西的空当，方如是却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方巧巧才不在乎方如是走不走，只担心叫方如是知道真相。
  此时口罩男突然冲了出来，挥着一把西瓜刀就对着她们猛砍。柳美澜离他最近，第一下就被砍了个正着。
  “啊——”
  方如是回头，惊吓不已，那口罩男一刀砍在了柳美澜的背上：“妈！”方如是急忙忙抓着手里的包包扔过去，又捡了路边的树枝冲过去营救。
  三个女人一片惊慌，方巧巧看到口罩男脸色都白了，趁着方如是抵挡的时候，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口罩男被她的举动刺激到了，疯了似的挥刀砍人，柳美澜使劲敲玻璃窗让方巧巧开中控开门，方巧巧白着脸惶惶不安，当做没有听到。
  “如是，如是，快跑啊！”柳美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过去抱住口罩男，方如是哪里敢跑，边喊救命，边找路边的石头砸过去。
  口罩男额头淌血，手里的刀愤恨地往柳美澜身上捅，方如是尖叫着让婆母松手，快跑，一边疯狂敲击口罩男的头。 35 横亘着人命   许宗城没那么快赶来，反倒是顾崇率先赶到，带着受伤的刘美兰进了医院。刘美兰一直在急救室抢救，方如是在外惶惶不安，转头时看见了方巧巧，第一次爆发出她的真实恨意。
  “你为什么不开门？你为什么不开车门！”方如是冲过去，揪住方巧巧的衣领，“如果不是你，妈不会受伤的！”
  方巧巧的脑子在急速的飞转，他怎么会来？她明明给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他还是找过来了？！他是想她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宗城那声音如同天籁，方巧巧一把推开方如是，转身往他怀里钻，声音委屈无限：“宗城，太可怕了，二姐竟然，竟然把伯母推出去了。”
  方如是上一刻还在质问方巧巧，现在却遭到这种诬陷：“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把我们关在车外！”
  方巧巧泪眼婆娑，抓着许宗城说：“我好担心伯母，我想下车救伯母的，可是二姐一直拦着我，不让我打开。对不起宗城……”
  方如是看到了许宗城不信任的目光，立即高声澄清：“不是这样的，她撒谎！我没有这样。”
  “都给我闭嘴！”许宗城打断两个女人的争执，将人撇下独自去找了医生。
  医生一直在对柳美澜进行抢救，手术进行两个小时，顾崇抽调了最顶尖的医生来帮忙救治。他是个医生，同时也是医药行业龙头老大的儿子。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时直接将情况汇报给了顾崇，顾崇面色难堪，转身对许宗城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许宗城揪着顾崇，将他撞到墙上，“叫人进去救她！多少钱都可以，把她救活！听到没有！”
  顾崇没有反抗，平淡的说完了那句话：“对不起！他们尽力了。”
  此时的许宗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闭嘴！给我进去救人！进去！”
  一位进行救治的医生有些不忍，劝了两句，却遭到许宗城血红色的眼睛直视，医生补充了一句：“对了，哪位叫方如是？刚刚抢救的时候，伤者一直在嘴里喊……”
  “谁报的警？来录下口供。”
  两句话同时响起，方巧巧在这时突然接了一句：“二姐，伯母她死都不会原谅你，是你害死她的……”
  许宗城血色的眼睛直直地照在方如是的脸上，方如是知他悲痛，此时才反应过来要解释：“不是，不是我……”
  许宗城松开医生，笔直朝着方如是走过去：“不是你？那为什么我妈临死也念着你名字？！” 杀母之仇   方如是激动起来，抓住许宗城：“我没有，我没有撒谎，我真的去救妈了，宗城你信我，你信我……”
  “你去救了，怎么我妈还是死了？”许宗城冷冷的将她甩开，“拿出你没撒谎的证据来！告诉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黑色口罩，黑色帽子，我记不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你！”许宗城扬手，却被彪悍男拦下：“会有这样的情况的，当事人过于紧张，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记住凶手的长相。”
  “那监控呢？”许宗城暴躁。
  “那家伙避开了会所附近所有的监控，动手的那段路属于盘山公路，你觉得会有监控吗？”彪悍男回答，“你先让姨妈入土为安吧，我会抓到凶手的。”
  “那我可以走了吗？”方巧巧突然站起来说。
  彪悍男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突然问：“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方巧巧一惊，尴尬地笑笑：“我怎么可能认识，我当时被挡住了，看也没看到。”说完，方巧巧小心翼翼的牵住许宗城，“宗城，我们一起带伯母回家吧。”
  许宗城默默往前走了两步，顿住，对方如是道：“你也跟我过来。”
  “如是……”顾崇拦着她，不想让她去。方如是轻轻拨开他的手，说：“一日没离婚，我一日有这一份责任。”
  方如是以儿媳的身份为刘美兰守灵，有人来凭吊，她负责迎来送往。夜深，方如是站在灵前看柳美澜的遗照，悲戚之感顿生：“妈，您当时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宗城，他不肯信我，是我该死，我没能救下您……”
  许宗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最终选择转身离开。但转身却恰好遇见了彪悍男：“走吧，聊聊。”
  两人没有打扰方如是，静静地走出院子。
  一支烟点燃，彪悍男叹了口气道：“人没找着，监控里找不到，他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我怀疑这个人当过兵，而且职衔不低。”
  “动机呢？”
  “寻仇。”彪悍男看了一眼灵堂，道，“他应该是跟踪过去的。”
  “我知道了。”
  彪悍男诧异得看他：“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37 真相   方巧巧这段时间喜事连连，虽然他找上门来了，但只要她待在许宗城身边，他就拿她没办法。而且，方巧巧深信许宗城为了报杀母之仇，一定会把他抓出来杀掉了。
  到时候前任解决了，多嘴的柳美澜死了，她也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安安心心嫁给许宗城了。
  至于方如是……方巧巧眼波流转，决定去滨海别墅走一趟。
  方巧巧被四个保镖簇拥着按响了滨海别墅的门铃，等方如是开门，她才揭下墨镜，一副正室巡视外室住所的模样。
  “你还敢来？！”方如是恨恨道，她始终还计较着方巧巧不肯开车门的那件事。
  方巧巧却笑得一脸无所谓：“二姐，有些事你就别提了。提了也没意义。”
  “等他们把那个凶手抓出来，他们就知道你是在撒谎！”方如是信誓旦旦，却引得方巧巧扑哧一笑：“凶手，你以为他们还会让凶手活着张嘴？”
  “与其操心这个，二姐，你还不知道吧？宗城已经跟我求婚了，过不了多久，我就是许太太了。”
  方如是脸色灰白：“不可能的，杀害妈的凶手还没被抓，他……”方如是一阵激动，引起了妊娠反应，当下脸往一边撇，吐了出来。
  “你！”方巧巧一脸震惊，“难道你……”
  方如是立马醒悟过来，捂着嘴道：“方巧巧你真是让我恶心。”
  方巧巧怀疑的神色并没有消退，然而此时院子里响起引擎声，竟然是许宗城来了。
  方巧巧收拾好表情，等许宗城进来时已经没了嚣张模样：“宗城……”
  “怎么来了这里？晚上有个晚宴，你得陪我出席，忘了？”许宗城拢了拢她的头发，神色温柔。
  这温柔落在方如是眼里全是刀子，许宗城看都没看她一眼，拦着方巧巧就要走。
  方如是不敢置信地追出去，没追上人，却踢到了自己丢在客厅里的东西，被绊倒在地。包包里的东西飞了出来，方如是趴在地上，眼里湿润了，却慢慢对焦到那张纸上。
  那是柳美澜的包！那纸是柳美澜想给她看的信件！
  那天发生的一切在方如是脑子里回溯，那时柳美澜拿着邮件说：“笔友，却是西语笔友。”跟方巧巧对峙是她说，“宗城被骗了，跟他通信三年的人，不是你方巧巧！”
  方如是脑子嗡嗡直响，又想起柳美澜临死前说：“如是，告诉宗城，你才是，你才是……”
  你才是他喜欢的人！ 他的真相   然而已经晚了，滨海别墅的方向一片火光，那火很红，甚至点燃了半片夜空。
  车子停下，许宗城已经蒙了。
  “如是？”他疯狂的给方如是打电话，然而已经无法接通了，“不，不可能的，她不会在别墅里……”
  许宗城不敢置信，然而他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发起疯来往着火的别墅冲。
  “宗城！”方巧巧原本是暗怀欣喜的，但见许宗城扑过去，立即抱住他，“里面着火了，危险，你等消防队来好吗？”
  “如是……”许宗城压根听不进去，“如是在里面！”
  司机播完报警电话，此时终于机敏了一点，冲过来死死将自己的老板抱住。
  “放开我！我要去救如是！放开我！”许宗城怎么样也不敌两个人的力量，但好在不到五分钟物业先带着物业的消防设施赶至。
  消防队十五分钟内赶到，但他们只从里面抬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天然气管道故障引发的爆炸，目前看来，事情是意外，而非人为。死者是中国籍女性方如是，爆炸发生时她应该是站在离厨房很近的位置，因此当消防员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
  女警站在一边汇报，许宗城双手乌黑，他试图靠近那具尸体，但彪悍男死活也不让他接近。
  彪悍男反驳女警：“不可能是意外，他们这种人厨房开火的几率不会超过五次，而且物业半年检修一次，只有可能是人家动了手脚，但手法高明到你查不出来。”
  “那不是她！”许宗城眼睛死死地盯着尸体，拒绝承认那是方如是，“她刚刚还在跟我打电话，那不可能是她……”
  “你就不肯死心是吗？那行，这叫法院现在给我把dna检验出来。”
  许宗城冲上去对着彪悍男的脸就是一拳！
  “你他妈够了！” 他的喜欢，太迟了   “真tm可惜，你的喜欢，太迟了。”
  彪悍男的话直直朝他太阳穴砸过去，砸得许宗城脑仁发胀，此时女警又冲了过来汇报：“队长，那名女性她……”
  许宗城眼里聚起一丝希望：“不是方如是？”
  女警脸上为难，诚实的说：“dna比对结果暂时还不能出来，但我得说，死了两个人，那名女性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
  女警照实说：“怀孕，法医说，根据胚胎发育情况来看，应该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
  ——宗城，给我一个孩子好吗？
  ——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过往快速地扎入许宗城的脑子，哀求他的方如是、跟他求欢的方如是、爱得那样辛苦的方如是……
  许宗城越想就越痛不欲生，他扑向那具焦尸却被其余警察拦回来，只能痛苦地嘶吼：“啊——”
  “啊啊啊——”
  “队长……”女警看上彪悍男，彪悍男见自己的表兄如此模样，恍然明白了一切：“他，他真喜欢上方如是了？那孩子……”
  “靠！”彪悍男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救过方如是一命，而今方如是却因为他的抓捕计划死了，甚至还害死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彪悍男又一巴掌挥脸上：“草！”
  “宗城？”方巧巧对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试探性的向前，抓住许宗城的衣袖。
  许宗城一看是方巧巧，本能的钳住她的手，将她抓过来，死死掐住她的喉咙：“都是你！你害死我妈还不够吗？！你怎么不去死！”
  “松手！”彪悍男急忙赶过去，拉开二人，“你忘了我们的计划吗？”
  许宗城一脚踹过去：“老子喜欢的女人死了，老子的孩子死了，还不就是因为你的计划？！”
  许宗城冷冷推开抱住他的人，道：“我不会再照你的计划行事了。我会请雇佣兵介入。”
  “什么……什么意思，宗城？”方巧巧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愿意将一切挑明。 39 错得太荒唐   可是他错了。
  错得太荒唐，代价也太昂贵了。
  许宗城是不屑于撒谎的，他曾告诉方如是，说他差一点就动心了。其实他骗人了，他已经动心了。
  试婚的事是刘美兰提出的，许宗城的确想过虚以委蛇，却忍不住被她吸引。演到最后戏未必假，他也动了情。
  方巧巧“死”了的时候，许宗城在心里把这个人刻画得太好了，当方巧巧活过来，许宗城却发现她与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不相匹配，甚至是如此的不堪。
  那不到30天的相处，许宗城按照他妈说的抛开了成见，却因此丢了心。
  他错了……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傲气，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许宗城无处可去，最终回了大宅。大宅里漆黑一片，许宗城却听到厨房似乎有些响动，他往厨房走，见到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在厨房里煮面。
  “如是？”许宗城低声喊，生怕声音太大就吓走了这孤魂。
  然而那女人还是被他吓到了，惊惶的回头，张嘴道歉：“少爷？对不起，我实在是……”
  原来是那个曾被许宗城命令给方如是送饭的佣人小梅。
  “你在干什么？”许宗城冷声问，他依稀看见料理台上有一碗面。
  “这不是给我自己吃的，”小梅赶忙解释，“少奶奶去了，也不知道在下面有没有口热乎的东西吃。”
  许宗城被她一句话弄的哽咽了：“你有心了。”
  许宗城不欲让她看见自己的泪，转身往楼上走。小梅却追了出来，问：“少爷，您，爱少奶奶吗？”
  这是个大不讳的问题，许宗城大可以不回答她，但却站在台阶上愣住了：“我……太晚了……”
  明白得太晚了，爱得太晚了。
  翌日，方如是意外身亡的事没有见报，报纸和新闻媒体的头条全都是许宗城即将和方巧巧举行婚礼。
  一时间世人唏嘘，有人骂许宗城是个渣男，也有人说，方氏女贱到二女共事一夫。甚至有知情的人，冲上门来骂，说：“如是尸骨未寒，你居然要娶方巧巧？”
  许宗城对这不速之客十分不欢迎：“顾崇，我没有请你进来，请你现在给我离开。”
  “离开？”顾崇将一沓文件照片甩过来，“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要娶的方巧巧是个什么货色！” 41 他害死了她？   “你一定觉得是你爱错了女神，才带来了这些祸端吧？”顾崇嘴角上带着残忍，“我想你这屋子里一定还有方如是用过的电脑吧？”
  “你想说什么？”许宗城警醒里问。
  顾崇却觉得，他痛的还不够，恨不得在他伤口上再撒上十吨盐：“你搞错了，从小到大看不起你是个私生子的人，是方巧巧。跟你做了三年西语笔友的人，是方如是。”
  “你在说什么？！”许宗城紧紧盯着他，不敢置信。
  顾崇念出一个西语名字：“觉得熟悉吗？这是方如是的西语名字，她用十几年，她所有的邮件，所有的账户全都是这个id开头。”
  “你可以去她的电脑查查看是不是这样？”顾崇目光如刀，一句一句将许宗城往死里捅，“阿彪在清点砍人当天物证的时候发现的，可他不知道内情，我从那个时候就明白了，你妈当时想告诉方如是的事就是这个。你执迷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女人，从来不是方巧巧。”
  “这……”许宗城被这个认知惊到说不出话来，他转身便往书房跑，翻出这些年他好好保存的邮件，又疯狂嘶吼，命人拿来方如是用过的电脑、ipad。
  “哈哈哈……许宗城你可不可笑？你以为方如是害死了你最爱的女人，结婚四年你就乘法了她四年！但结果你连你爱的人究竟是谁都没弄清楚！”
  “怎么肯能……”许宗城疯狂对比方如是的邮箱、所有的账号，然而真相让他无处可逃。
  他……把他最爱的女人当作仇恨对象，折磨了她四年。哪怕第二次爱上她，又一直游移不定，害她丧命。
  该死的人，该死的人是他自己啊！
  “如是……如是！”许宗城从来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滋味，这一刻他连心都没有了，胸腔空了，他害死了他爱的人。他害死了方如是！
  “啪”一个耳光抽过去，许宗城却不觉得疼，再疼能有如是疼吗？
  顾崇拦住他，将茶几上的水果刀递过去，说：“你欠她的，不是几个耳光就能还的。”
  许宗城拿着刀，发出哀号，猛然朝自己腹腔扎过去。
  “草！”彪悍男及时赶到，一脚踹飞，“你他妈的疯了？”
  许宗城痛苦至极：“阿彪，我该死啊……”
  阿彪将顾崇赶走，诚然顾崇是他的朋友，但这种时候朋友道义也顾不上了。 复仇的开端   方巧巧被困在许家大宅已经半个月了，自从方如是出事，许宗城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别说爱，只有恨。
  “吃饭吧。”
  佣人把饭菜端到方巧巧房门口，方巧巧突然反抗，推开佣人就往外跑，没跑出走廊就被保镖给扣住了。
  “想跑？”许宗城突然而至，眼睛盯着她都是寒意，“跑去哪？许太太，还有十来天你就跟我结婚了。”
  “宗、宗城……”方巧巧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狡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结婚？好呀，你还是让我从娘家出嫁……”
  “砰！”许宗城猛然将走廊拐角陈列品掀翻：“你还想把我当傻子吗？”看来不捅破一切是不会死心了，许宗城揪着她往书房冲，扯着她按在书桌上，“看看这些邮件，认识吗？”又逼着她去看方如是的电脑，“方巧巧，你可真聪明！竟然敢瞒天过海，冒名顶替。”
  方巧巧脑子里面一直搜罗着用词，辩解道：“我，我从来也没说过你的笔友是我，是你自己这样以为的不是吗？”
  许宗城有片刻的失神，方巧巧立即补充道：“就算是我回来之后，我也没有承认过，包括你的那份情书，也是指名道姓送给我的。我，我……才是无辜的。”
  “再说如是的死，只是意外啊……”
  许宗城猛然将她拽起来，扣着她的脖子，恶狠狠说：“不管是不是意外，我都认准你了。方巧巧，没用了，我已经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娶你。”
  “婚礼不日举行，你猜猜，你那个进过陆战队的皇室子弟会不会来抢婚呢？”许宗城语气森然，全是恐吓。
  方巧巧没料到他连这个都查出来了，明明，明明她付了大笔佣金洗去自己在国外的一切，怎么会暴露……
  许宗城看她一脸惊慌，这才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哈，怕了？”许宗城已经计划好一切了，他会给方巧巧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甚至给机会让方巧巧的前任溜进来。到时候，血海深仇，一个一个，慢慢算。
  “别怕。到时候你同床共枕四年的爱人就来找你了。”许宗城在方巧巧耳边低语，“你还记得吧？你把你跟他的孩子泡在了一个……”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说……”方巧巧疯狂嘶吼，哭闹着哀求，“宗城，别这样对我，我给你钱？我不纠缠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43 婚礼上的复仇盛宴   许宗城的婚礼，宾客们再次填满了寂静已久的许家大宅，有人讽刺的发现，许宗城与方巧巧的婚礼摆设，竟然跟他和方如是结婚时一模一样。
  有人唏嘘不已，但也只是窃窃私语。
  许宗城听着，却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四年前他想给他爱的方巧巧一个完美婚礼，兜兜转转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荒谬！
  “如是，你再等等我，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许宗城握着方如是戴过的婚戒，最终走向婚礼场地。
  许宗城挽着方巧巧踏在红地毯上，方巧巧被他扣着，连求救都做不到。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有特警不错，但同时也一直有狙击手在瞄准你的脑袋。想活命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许宗城的警告让方巧巧安分了下来。
  方巧巧一脸苦相，却看见他的父母对着他微笑着招手。
  “这是你的报应，你自私的报应。”许宗城松开手，与她在神父面前站定。
  阳光刚好，钟声敲响时，白色的鸽子被放飞，成群向天际飞去。婚礼的歌曲响起，儿童的合唱犹如天籁。
  凶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穿着一身侍应生的礼服，谁也没有发现他，谁也没有正眼看他。他躲过了特警，躲过了雇佣兵，直挺挺朝着方巧巧走去，在方巧巧露出惊恐的表情之前，拥抱住了她：“好久不见，我的爱人。”
  “威廉……”方巧巧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低下头才看见，她洁白的婚纱上已经染上了血色，“不，不要杀我……”
  凶手饱含的浓情的看着她，继续用匕首捅进她的身体：“我们的孩子还那样小，你怎么敢那样做？”
  “对不起，威廉，求求你别……”
  第一声枪响，宾客们这才发现发生了什么，惊慌的大叫着背离婚礼场地，四周乱糟糟的。狙击手的第二枪朝着凶手打过去，而凶手却拥抱着他的爱人转身，让方巧巧替他挡了这一枪。
  “啊……”
  “你害我失去一切，这都无所谓，看你怎么敢伤害我们的孩子？”凶手拥抱着方巧巧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他只是为了复仇，压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跟我回家   许家大宅里的一切都被许宗城抛下不管，凶手已经抓到了，方巧巧也离死不远了，许宗城知道他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现在他不能让方如是继续等他了。
  许宗城一路飙车飙去公安局，径直冲上法医室，进门之前，他停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推开门进去。
  “如是，你等很久了吧。”许宗城对着那具被尸检过的的焦尸，低语轻喃，“吧。”说完，许宗城就想将她抱走。
  女警尾随而至，将他拦下：“对不起许先生，你现在不能带走她。”
  许宗城回头，眼睛血红，如同要将女警生吞：“为什么？”
  “只能火化之后，你领着她的骨灰。”女警艰难的说。
  “骨灰？不，不可以！如是，她怕疼，绝不可以火化！”许宗城与女警争执起来，他怎么舍得让方如是再疼一次？
  女警见他冥顽不灵，立即call来了其他同事。几个男警察将许宗城制服，然后看着法医将推车推了出去：“你们要干什么？不可以！”
  许宗城声嘶力竭地吼着，却无力阻止他们送方如是去火化：“不要……如是……”
  阿彪得知表兄许宗城在警察局里发生的一切，立即赶回来善后。在众人的推诿下，阿彪将方如是的骨灰盒送到许宗城面前：“哥，节哀……”
  许宗城抢过骨灰盒，将它牢牢抱在怀里，像对自己的爱人一般那样轻声低语：“如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原谅我，好吗？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阿彪看自己表哥如此疯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过，想要劝阻他，却被许宗城一把甩开。许宗城视若珍宝的抱着那个骨灰盒，在盒盖上留下一吻，然后抱着他的爱人离开了公安局。
  两个月后案子尘埃落定，阿彪拿着判决书来找许宗城，难得看到许宗城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么忙还送过来，真是麻烦你了。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不是说你喜欢吃牡丹虾吗？你嫂子也喜欢吃，我叫厨房买了不少。”
  许宗城的话，让阿彪心惊：“嫂子？”他可不觉得许宗城这么快会另觅新欢。
  饭菜上桌，阿彪看着许宗城抱着方如是的骨灰盒走下楼！他先给柳美澜上了一炷香，才抱着方如是入席：“吃饭吧，”
  “表哥，你……”阿彪心绪复杂，许宗城却一脸坦然，看着那个骨灰盒，眼里是无限深情：“她爱我，受了太多的苦了。” 顾崇的妻子   自那以后许宗城鲜少外出交际，公司的事情也多半在家里解决，但却常常带着方如是的骨灰盒游历。
  在整个上层圈子里，许宗城已然成了一个笑话。
  许宗城对这些风言风语置之不理，就这样度过了一年多。他上半年准备带着方如是去北欧玩一玩，然而却因为公司的一点事耽搁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顾崇高调回归，
  “表哥！”阿彪急匆匆地赶到许宗城的办公室，询问，“周老的寿宴，你会去吗？”
  许宗城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你觉得我会去吗？”
  阿彪十分为难，按说顾崇也是他的朋友，许宗城是他的表哥，有些事情他夹在当中两头为难：“你还是去吧。”
  阿彪只能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来提醒许宗城，毕竟顾崇身边的那个人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到底怎么了？”许宗城知道阿彪并不是会瞎胡闹的人，于是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彪犯了难，含含胡胡说：“顾崇娶了个老婆。”
  顾崇娶了老婆？这能算是什么多新鲜的事？许宗城原以为他只是对方如是没有那么爱，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快的就娶了别的人。
  许宗城对此不予置评，他准备转身离去，却被阿彪给拦了下来：“那个女人，跟嫂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哥，顾崇娶了一个跟方如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许宗城愣怔了片刻，最后哑然失笑：“顾崇，原来他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
  阿彪还想说什么，许宗城挥挥手，命他离开了。顾崇娶了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人世间太无趣了，许宗城想他还是早点下班回去陪方如是吧。
  解决完工作，许宗城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办公室，大秘书的电脑正对着他的门口，似乎正在看什么八卦。
  大秘书一副吃惊的模样，将鼠标往下滑，许宗城好奇，便绕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目次欲裂。
  许宗城扑过去，抓住她的鼠标，震惊地喊：“如是？如是还活着？”
  “许总，我正想跟你汇报这件事儿……”大秘书一脸不敢置信，“这是汉昌药业顾总的妻子，但是跟您夫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许宗城看着那张照片，嘴唇都开始打颤：“不，这就是她，这就是如是！” 46 她是我的老婆   “许总！万没想到你能拨冗参加小老儿的生日宴。”周老率先迎上去，与许宗城寒暄。许宗城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与他寒暄一二，献上贺礼，等人离开了，才开始在酒会现场搜寻方如是的踪影。
  许宗城几乎不用寻找，一眼扫过去，就在人堆里看到了那个瞩目的人。方如是穿着一身白色晚礼服，大露背，脊背上有一只碍眼的手，许宗城顺着看过去，那人竟然是顾崇。
  顾崇似乎察觉了他的存在，潮许宗城的方向看了过来，挑衅的笑了一笑。
  顾崇低声在方如是耳边说了什么，方如是就突然低着头笑了。
  许宗城捏紧自己的拳头，稳住自己的心脏，一步一步朝那两人靠近。
  “许总！”顾崇先一步跟他打招呼，“来，丽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氏集团的掌权人许宗城，许总。”
  被顾崇称呼为周丽云的女人温婉的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句：“许总，你好。”
  “如是……”许宗城尽力控制住自己，不想让自己失态，“如是，你，你还活着……”
  女人笑了笑，似乎听不懂许宗城在说什么：“对不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顾崇嗤笑一声，打断了女人和许宗城的交谈：“丽云，你去那边拿点吃的，我一会来找你。”把女人支开之后，顾崇才重新开始打量许宗城，“没想到，许大少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把如是还给我！”许宗城眼睛一直盯着那女人，甚至想追过去。
  顾崇将他拦住：“你搞错了，她是我的老婆周丽云，而你的老婆方如是已经死了。被你挚爱的方巧巧给连累死了。”
  “我早该发现不对劲的，方如是出事的时候你没有过来纠缠，那是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死的人压根就不是方如是！”若不是此时是一场宴会，许宗城必然要狠狠给他两拳。
  顾崇根本不吧许宗城的话放在眼里，嗤笑道：“大家说许宗城疯了我还不相信，这才几点您就开始说胡话了？方如是死了，那可是由法医亲自鉴定的！你这些年，不是一直抱着她的骨灰过日子吗？你还不知道她死没死？”
  许宗城愠怒，冲过去揪住顾崇的衣领，几乎将他拎起来：“你少耍滑头！法医鉴定，别人动不得手脚，可是你能！”
  顾崇压根不是当年那个蠢蠢的医学生，他爸爸手底下几家医院，连他自己现在也是医药行业的龙头老大，他想弄个人弄点手脚，轻而易举！ 许宗城你何必犯贱   阿标接了这个电话，内心几乎是茫然的：“哥，我们这是公检法机关，谁还能在我们这里动手？”
  “但现在就是有！”许宗城已经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方如是，不管他们怎么狡辩，他知道那就是他“死去”的爱人。
  阿彪听到这种话，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许宗城看见周立云之后，一定会有这样的举动！但他已经率先将周丽云的档案全都调查过一遍了：“她们真的是两个人。哥，你信我行不行？我查过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把当年尸检所有的经手环节全部给我查一遍！”许宗城信誓旦旦的说，“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方如是，我现在只需要找出证据证明当年顾崇搞了鬼！”
  或许是许宗城的直觉很准，阿标将当年所有的环节查了一遍之后，果然发现了漏洞，或者说蹊跷。当年经手办理这件案子的法医，在那件事情之后不早就辞职了，自己开了一个小诊所，但明显他的收入和消费有问题。阿彪带人把法医叫回来问讯，三句话，就让他把真相爆了出来。
  当时的dna鉴定是有人提供给他的，那个人不言而喻就是顾崇。
  所以说起来其实是顾崇动了手脚，他带走了方如是，并且让另一具尸体冒名顶替，让所有人都以为方如是死了。
  “哈……”许宗城看了那份报告，笑得声嘶力竭，“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那他是否还来得及挽回一切？
  许宗城带着那份鉴定报告去了顾崇的府邸，开门见山要求见方如是。
  “有完没完了？我都告诉过你，她是周丽云，不是方如是！”顾崇烦闷他的纠缠不休，恨不得叫保镖将他赶出去。
  但许宗城也不是孤身独闯，两方的保镖对垒，几乎快要动起手来。
  许宗城将报告甩到顾崇脸上，说：“法医已经被带回去接受调查了，他什么都招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崇愣了半秒，拍手掌仰天大笑：“我小瞧你了，我以为你疯了，却没想到脑子还算正常。”
  “是，没错，是我把dna检验报告给替换了的，让你们所有人误以为方如是死了。”顾崇站起来，凑到许宗城跟前，侮辱性地拍了怕他的脸，“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吗？”
  许宗城脑海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顾崇阴测测继续说：“那是因为，我做的这一切是如是同意的。” 48 恶心的爱   许宗城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是不是，是不是顾崇威胁你……”
  方如是轻蔑地看他一眼，直白道：“不是，是我爱上了他！”
  方如是的声音如同宣判许宗城无期徒刑，许宗城脑子里有一根弦一直在震，震得他眼前发黑。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方如是吗？许宗城不敢置信，他轻声问：“你忘了吗？你爱了我十年，十年，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弃？”
  方如是眼睛里闪过一丝痛，她看了看好整以瑕的顾崇，启唇道：“十年很了不起吗？是，没错，我爱过你十年，可那不代表我就必须得为你继续犯贱下去！”
  “你别忘了，你和方巧巧杀了我的孩子。”方如是斩钉截铁地道，“我这辈子对你，不会再有爱，只有恨。”
  许宗城看着她的目光，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窒息，孩子，他亲手杀死的孩子。他们之间以前有过那样多的可能，但全都被他一一扼杀了。
  “我现在跟顾崇在一起过得很好，请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用你那恶心的爱来恶心我！”方如是最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高声道，“管家，送客。”
  许宗城被保镖和管家推搡着往外走，大门被关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他深爱的女人在顾崇怀里微笑。
  阿彪弄清楚了一切，一时觉得唏嘘不已，他原本想劝劝表哥，却被许宗城的坚毅给吓到：“你要去参加晚宴？”
  证实了方如是还活着，许宗城第一时间决定要把方如是救回来，在他眼里方如是呆在顾崇只是因为身不由己。他甚至积极出席各种宴会，只希望能在宴会上接触到方如是。
  “你疯了吗？哥？”阿彪只觉得这一切是许宗城臆想出来的，他抱着一坛骨灰睡了一年多，精神能有多正常？
  “我要你给我查他们这一年多在哪里，你查到了吗？”许宗城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系上领带，这领带是方如是以前买给他的，他从来没系过，但却能清楚从他两百条领带里认出来。
  “我是个警察，但我不是来给你干这些的！”
  许宗城不以为然：“你可以不干，我也可以出钱再找其他人干。”
  “你还不明白吗？嫂子，她已经不爱你了，她是为了摆脱你才这样做的！” 死亡的真相   方如是听到这话连声音都哽咽了，她极力控制自己，艰难的说：“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就是这一句话让许宗城生出希望：“不会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重头再来。”
  说完，顾崇拍拍手，一个服装与方如是衣着一模样的女人从隔间里走出来。
  “这是？”
  许宗城将方如是手里的面具拿走，交给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是假面舞会的时间了。她会充当你，出去掩人耳目。你只要跟我走就行、”
  “宗城？你是想？”方如是的表情没有那天那样抗拒他，反而是含着一种希冀。
  许宗城想自己没有猜错，方如是一定是被顾崇胁迫的：“我想带你走。”
  “来，把你的手交给我。”许宗城伸出手看着她的眼睛，方如是如同受了蛊惑了一般，将自己的手交出去，随即缩回来，惶恐道：“不，不可以！”
  然而此时的许宗城已经失去理智了，命令那个跟方如是身形、衣着一模一样的女人先行出去，然后拽着方如是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许宗城揽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顶着明月，从花园小径一路离开，只要上了车，只要回到许宅，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分开他们了。
  两人上那辆黑色宾利，许宗城紧紧将她的珍宝拥在怀里，完全无视方如是的抗拒。
  “不可以，宗城，你放我走。”
  许宗城紧紧搂住她，安抚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顾崇绝不是我的对手。”方如是似乎被他安抚，许宗城继续问，“一年前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如是想起那场爆炸仍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她追出去，她真的在那场爆炸里死了。
  “我当时跑出来追你，然后屋子里发生爆炸，我一转头就被人打晕了。”
  “顾崇把你带走了？”许宗城说得斩钉截铁。
  “是，他把我转移去了国外。”顾崇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蠢忽忽的顾崇了。爱而不得，爱而生恨，谁知道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
  顾崇，他早就黑了。 她选择了顾崇   许宗城护住她，告诉她说不要怕。
  而顾崇的声音却越来越诡异：“如是，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好好想想。”
  方如是如同筛子一样颤抖起来，然后默默摆脱了许宗城的手，向顾崇靠近。
  “如是？”
  把手往方如是肩膀上一搭：“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如是你亲口告诉他，你是想跟他在一起还是想跟我在一起？”
  许宗城死死盯住，直到方如是发出一声悲戚地哭咽，说：“顾崇，我们走吧。”
  许宗城绝望地靠在车边，惶然地闭眼。
  “表哥，你还好吗？”
  许宗城再度睁开眼，眼睛里冒出精光：“阿彪，你认不认识那些以前是特种兵出身，现在退伍了的人？”
  阿彪脸上震惊：“你想干嘛？”
  许宗城决然地撂下两个字：“抢人。”
  许宗城与顾崇争女人，后来这件事上了不少小报头条，消息一直在坊间流传。但全都比不上阿彪当时亲眼目睹的来得震撼！
  当时顾崇带着方如是出去旅行，而实际上就是想掩人耳目再次逃往国外。然而如今的许宗城如同一只睡醒的狮子，一年前他没有注意到的事，如今什么风吹草动也露不出他的眼睛。
  许宗城带着人在机场高速上把顾崇的车给拦了下来。
  许宗城敲了敲顾崇的车窗，说：“这回可不是我找你。下车吧。”许宗城脑袋一瞥，旁边站着几个警务人员，拿着搜捕令过来，命顾崇下车。
  顾崇震惊：“许宗城，你想陷害我？”
  “我陷害你？”许宗城讥诮的笑，“你大概是忘了，当年你用来给如是当替身的那具女尸是怎么回事吧？还有你跟法医行贿，篡改dna鉴定报告的事，也忘了？”
  顾崇转头看向方如是，方如是却早已被另一边的警务人员的保护下，逃下了车。
  “如是？你想离开我？”顾崇那声音里透着阴森，“你忘了吗？难道你不想要他了？” 大结局   “不，是你输了。”
  许宗城讥讽的笑一笑，此时他的手机传来一声响，那头阿彪的手下发来了不少图片信息，许宗城扬起自己的手机，对着顾崇说，“你以为我会不调查清楚就轻易动手吗？”
  许宗城在他们回来之时，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顾崇消失的那一年到底在哪里。他疑惑过，为什么当年替死的女人是个孕妇，也思考过为什么他抱着方如是到时候会闻到奶香。还有方如是明明已经跟他逃出来，最后却还是选择回到顾崇身边。
  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导向，顾崇手里握着方如是的把柄，也就是他们的孩子。
  许宗城轻轻的拥吻自己的珍宝，低声说：“放心吧，阿彪的人已经找到他了，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顾崇愤恨地扑过来，嘴里辱骂着：“方如是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许宗城拥着方如是，转身躲开，命她站在原地，然后转身挥拳。
  “知道我为什么让警察把你放开吗？因为我不喜欢吊打！”许宗城讥讽的说，然后一拳把他揍到地上，“虽然我一直也在吊打你。”
  许宗城一脚踹下去，脚踩在他胸膛上碾压：“你这种人叫**贼。知道我和你悬殊最大的是什么吗？是实力！”
  再一脚下去，顾崇彻底难以动弹。许宗城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开。
  “走吧，宝宝。”许宗城拥着方如是，“别回头看，那个人他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我们去哪？”方如是的抽噎还未停止，重新回到这个男人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全极了。
  许宗城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道：“去接我们的孩子。”
  从今以后，我要你快乐的生活。
  国内出关，方如是已经陪着许宗城在这等了五个小时了，孩子依旧没有出来。方如是不尽有些害怕：“宗城，为什么飞机还没有来？是晚点了吗？”
  刚接完电话的许宗城脸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呀？难道是……”
  许宗城连忙安抚她：“不是的，你别瞎想，孩子没出事。”
  方如是追问：“那是怎么了？”
  许宗城一脸尴尬：“我弄错航班的日期了。”
  方如是呆若木鸡，谁能相信这是刚刚霸气侧漏劫车抢人的半城之主？明明是一个蠢到冒气的傻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