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简体版/1v1)》
I帅小子
X大新生欢迎会上,根据传统请了今年成绩最为优异的代表上台致词。当官贤斌一上台时,台下的女学生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浓眉大眼的他,颀长的身材直挺地站在台前,等着学长为他介绍,只是主持人还没开口,女孩子相互议论纷纷。
「哇,他好帅,好像明星。」
「不晓得有没有女友?」
「好想跟他认识,要是能做他女朋友,不知道多好。」
台下吵成一片,台上的学长忙着要这群激动的女学生稍安勿躁,虽然用麦克风吼着,可是却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直到官贤斌接过无线麦克风,清新的嗓子润润喉地轻咳两声,底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各位,我叫官贤斌,很荣幸跟大家一起进入这所大学。未来四年希望大家都能互相照应。客套话不必说太多,最重要的一点向大家申明即可--我目前单身,没有女朋友,欢迎大家介绍。谢谢!」
官贤斌最后的两句话引起在场女性的尖叫,他做了帅气的举手礼,然后下台,回到原先坐的位置上。一路上许多女孩冲着他的单身宣言频频向他抛送媚眼,官贤斌也回她们潇洒一笑。
他坐回位置,飞快地低头像卸下重担浅浅叹口气,而后又迅速地抬起头,十分有型地斜靠在椅背,只有倜傥两字可以形容。
「好犀利的致词啊!」旁边的人突然开口道。
官贤斌这才注意到他身旁这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礼貌地朝对方点点头。
「你在女生区引起的骚动,我看一时半刻都停不下来。」那男同学轻咳一下,伸出手。「你好,我叫刘长元。你晓得我们的座位是怎么排列的吗?」
挑挑俊眉,官贤斌的表情显现不知。「愿闻其详。」
「头一排是以入学的成绩成绩的前十名,按分数高低排过去的,所以坐在第一排的第一位。」
「哦!」官贤斌了解地点点头。「那你就是……」他没说出「第二名」这三个字,彼此心知肚明。
刘长元自得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正是!」接着指着右方女生那一区的第一排。「女生那里也是,所以坐最右边的那个女孩,便是女生区的榜首。」
「是吗?」官贤斌兴致盎然地前弯身子向右侧看去,那个刘长元口中的女生榜首,刚好也同时弯腰看向他,手在胸前小动作地向他挥手示意。他一个大惊,忍不住「噗」的一声,好在没有喝水,不然肯定喷到一尺远;之后呛咳起来,连忙以手拍胸口,缓缓心神。
刘长元笑了几声。「惊为天人吧!是一流的极品哦。」
官贤斌异地望着对方,一副他说了多令人不敢置信的话。
「没错呀,我说的是恐龙界的极品!」原来他是故意说反话。「我们这排男生一致管她叫『超级恐龙妹』。」
「超级……恐龙妹?」禁不住又看那女孩一眼。一头又圆又卷又膨的爆炸头,是1970年流行的发型,不过现今连美国黑人都甚少留那种头,配着大又厚的红框眼镜,戴着铁制牙套,简直是美国影集「丑女贝蒂」的翻版,难怪被称作恐龙妹。
「男女生的前十名,我都做了一番调查,这个恐龙妹名叫夏兰欣,当初我看到她的名字时,还猜想她是多有气质的女孩,结果人不符其名。」他边说边摇头。
官贤斌依旧是吓得不轻,口里喃喃念着。「夏兰欣……」
「大家被她吓到是正常的,不过你个人最好先作个心理准备。」
他苦着脸看向刘长元。「什么心理准备?」
刘长元露出一脸的同情。「依我观察,她是看上你了!」
果然他们口中的超级恐龙妹不停地看着官贤斌,只要和他对上眼,就会拚命挥手打招呼。
被恐龙妹看上~~官贤斌猜想,以后的日子有得受了。
II恐龙妹
一阵喧闹之后,主持人好不容易才平定台下学生的情绪,他接着向大家宣布要欢迎新生里女性榜首。有鉴于刚刚男性榜首的高帅挺拔,不免让人对接下来的情况产生了期待。男学生开始鼓噪起来,什么宅男女神丶X大金钗等等,在台下拚命喊着。
「有请夏兰欣同学上台。」学长主持人说。
一个女孩子在女生区的边上站起来,光是从后头看她的发型,原本热烈的叫嚷慢慢地低沉下来,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不时还会同手同脚。她温吞吞地走,真不明白走地这么慢,为什么还会跌倒。夏兰欣在上台前的阶梯绊了一跤,她抬起头推推眼镜,朝台下尴尬一笑,露出一口银色的矫正器,女生区蓦地哄堂大笑。
被嘲笑的女孩不以为意,爬了起来,往台中间走,接过憋着笑的主持人手上的麦克风。「你们好,我叫做夏兰欣。」
男生区高分贝的叫嚣打断了她的话。
「米粉妹!」
「大钢牙!」
她并不介意,还笑笑说:「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绰号?」
官贤斌坐在台下,对眼前一幕不住摇头,同时深叹一口。刘长元推推他的肩膀。「她又再看你了。」果真,一抬眼就对上她的视线,这回倒是没对他挥手打招呼,不过依旧笑得很热情。
「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也是单身。」她说,可是她的单身宣言只是被人喝倒采,但她接着的一句再次令整个会场一片静默。「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
台下的男生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覻,谁会是恐龙妹喜欢的菜色。
「官贤斌同学,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接着男同学庆幸的欢呼,女同学不屑的怒骂,迎新大会就在热哄哄的气氛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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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想冲过人潮,不过一圈一圈,女生有如同心圆把官贤斌团团给围住,他走一步,周遭的女孩子跟着走一步,黏得紧紧的。即使这样走路很辛苦,他还是笑脸以对,这是他的「任务」,必须让每个女孩子都对他着迷不已。
刘长元被推挤到外边,之前官贤斌曾叫他要帮忙挡挡围过来的女生,看来他是爱莫能助。
女同学已经对他贤斌丶贤斌的叫着。
「阿武!」一个奇怪不搭轧的叫唤,大家都往那一头看去。「阿武同学!」
「是夏兰欣……你莫名奇妙,叫谁啊?」站得离官贤斌最近的女生中有一人,五官比起其他女伴都还漂亮,不过高挺的鼻子实在让人觉得有点人工的嫌疑。她叫杨菲,学校大董事的独生女--这点她逢人就说。
夏兰欣站在外围一边,不过她的周遭自然会空出半径一尺宽的空间,大家似乎不想跟她太过靠近。她笑着说。「你们觉不觉得官贤斌长得很像金城武,所以我想叫他阿武,这样比较亲切。好吗?阿武同学。」
她们讨论的焦点--官贤斌此时笑得不是很自然。「我会尊重你个人的意愿。」
「阿武他同意了。」夏兰欣一笑就露出钢牙矫正器。本来戴牙套没什么奇怪,可是唯独夏兰欣戴的牙套特别大丶银线特别粗,几乎把白牙的部分都遮去了,所以看起来也特别丑。
「不要脸,贤斌才不是同意,他是懒得理你!」杨菲恶狠狠地对她说。
官贤斌试图阻止女人们战争爆发。「同学们,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今天刚好要整理宿舍,改天有机会再请你们喝饮料。」
他走向一台全新黑色积架旁,开了车门。
女生的眼睛们闪亮,她们看见个一颗巨星,这人就是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高帅富,将会是她们大学生活的目标。
欢送声依旧不绝于耳,他在车内向大家挥手道别,不过瞄一眼夏兰欣刚刚站的位置,她已经不见了。官贤斌狐疑,她到哪儿去了?
III罗密欧
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今天的表现他给自己打五分,被扣掉的五分是看到夏兰欣那一瞬间,他真的被吓坏了。
官贤斌真的不敢相信女人若是不在乎打扮,即使丽质天生,也可能变成丑八怪;并非他在意异性的美丑,他重视精神层面更多于外在,但是也是有人在这两者之间同时都有极高的评价,他就认识这么个女孩,既美丽又不失内涵。
今日新生欢迎会上,可能会有许多人认为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富三代的公子哥……就让他们这样想吧!
但官贤斌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高中的三年,没有同学看过他和女生出双入对,外貌杰出的他总是少不了女生倒追,可是即便收到情书,他还会礼貌地回信谢绝对方的好意,遇到直爽女孩邀约,他也是笑笑回绝,所以还有传言指出他的性向可能是同志。
他并不会特意否认这件事--如果这样可以减少女孩子对他产生好感。只有最亲近的朋友才知道他早有心仪的对象;两人偷偷交往五年多,是从中学一年级开始的秘密恋情。
为何不能公开,而又如此秘密呢?原因在于两个人的家族算是世仇。
别以为这种事只有电视剧还是电影情节才会有,这真的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就像罗密欧与茱丽叶。他们非常的小心,所以没有让人发现这个秘密,当然这还取决于一点,他们之间是纯纯的爱,大多靠着书信传情,两人待在同一个公开场合也要保持着距离,只能用眼神传递彼此的心意。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五年,但他再也不能安于这种关系,他想要堂堂正正与她走在一起,想要在众人前也能牵起她的手;他绝对不要重蹈罗密欧与茱丽叶悲伤的结局,就在他们踏入大学,即将要成年的这个关键时期,官贤斌决定要和情人携手面会双方长辈……
这就是艰难挑战的起端。
「自讨苦吃!」
官贤斌为那次的行动下了这样的注解,早知道乾脆就私奔算了,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双方的长辈会这么难对付。
他手握方向盘镇定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发动了引擎。这是拿到驾照后第二次开车,其实他还是开得没那么顺手,但又要在众人面前,潇洒地驾车离开。好在这辆车跟他的磁场相合,非常听话地按他操作行进。
一群人欣羡地目送他离开。车驶离校区一段距离之后,官贤斌将车停在路边,拿起侧座后背包翻了翻,找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他往后住的地址,是妈妈帮他找的房子,行李也直接送过去那儿了。
想到母亲,他十分感恩,因为她是唯一站在他这边的人,虽然不能说是支持他的恋情,至少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反对,可能是她嫁来这个家庭,所以对双方结怨的由来也不甚清楚明了,若是因为如此原因,万一真的让独生子跟人私奔,不再与家里联络,感觉是很划不来的事。
听说他心仪对象家中也是相同情形。
他将信上的地址输入到车上配备的导航里,跟着仪器上指示的路径再次开起车来。快到目的地时,留意到这儿的环境不错,位置上也很隐密,还有保全驻守,妈妈说这样可以避免被眼线跟踪。
把车驶进停车场,他搭着电梯上楼,从背包掏出母亲交给他的钥匙--她提到这是个惊喜。
官贤斌不这么以为。即使住所再大再豪华,他也不会为之欣喜,这一年将会是他最痛苦的一段时期。
纸条指示的门牌到了,光看大门就可以看出装潢上的精心,想必里头一切都很高级。
钥匙开了锁,门一开,没想到一个人影飞扑上来,等他细看,不免震惊。
「兰欣……夏兰欣?」
是那个爆炸头,怪眼镜加一口钢牙的恐龙妹!
IV茱丽叶
「阿武!」夏兰欣开心地叫着,整个人跳起来,环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会在这?」官贤斌还是不敢置信,所以僵着动也不动,只能张口问她。
她歪着头看向他的脸。「原来你妈妈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她和我妈妈联合,帮我们找了房子,所以我们以后就住在一起了!」夏兰欣因为太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整排灰黑的牙箍更是明显。
牙套并不是他所在乎的事,对方言下之意是指,他们今后将同居在一起?「怎么可能?」他从进门起,丢出的话都是连串的问号。
「是真的。」她指着房内一处堆着粉红色的大小行李箱。「你看,我的行李都送来了,还有我妈给我的地址,是这边没错。」另一角放着的是他自己整理的纸箱。
看来是真的没错。他依旧皱着眉。
夏兰欣收起笑,隔着厚厚的镜片,也可以清楚看见她眼中的伤心。她松了手,颓然地站在他面前。「阿武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不是不喜欢,」官贤斌连忙抓住她的手臂,红着脸向她解释。「我只是担心最后一项规定。」
她知道最后一项规定是什么--绝对不能逾越男女之间的防线。夏兰欣笑嘻嘻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会想要碰我吗?」
他则温柔地拥住她,嗅着她独特的兰花香味。「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中唯一想要的只有兰欣而已。」
「阿武。」夏兰欣轻轻地倚在他的肩头,虽然她的那颗爆炸头会令两人觉得一股卡卡的。
「对了,他们是怎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
噘着嘴,她一脸委屈的说:「昨天我听你家人的吩咐,去到一间专门卖演戏道具的店铺,他们给我这三样道具,和一袋土包子衣服,说是以后我都得这样装扮了。」
说完,小手往头上一扯,将圆滚滚的假发取下,乌黑的秀发倾泄而下,柔软地洒在他的手上,接着脱下眼镜,最讨厌的还是嘴里的那副牙箍,它会勾破她口腔壁,但幸好也是能剥除的。她将这些东西丢在一边桌上,在他面前又是熟悉的夏兰欣了。
夏兰欣就是和他相恋五年多的情人丶他的茱丽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三样道具可以把一个美女变成丑女。夏兰欣在前一所私立女中是五朵校花之一,另四朵校花也刚好是她的好友,每个女孩都是独俱一格的美女,气质也大不相同;当然,在他的眼中,夏兰欣还是最美的。
她的眼睛水汪汪,又大又晶亮;高挺的鼻子有几颗淘气的雀斑,他不以为那是瑕疵,反倒认为那是活力的象徵;她的嘴唇是道优美的弧型;皮肤不白偏向健康的小麦色,有夏天的味道;身材高佻,曲线分明。
这样想着她的美好,时机似乎不太恰当,以他现在一个成熟的男性身躯,又怀抱着心仪的佳人,不会产生欲望才怪;男女这样同居,要不擦枪走火,很难。妈妈说的惊喜,对他来说算是大考验。
官贤斌只好将夏兰欣放开,假装要去整理行李。「我们若是住在一起,爷爷他们真的不会发现吗?」
夏兰欣跟在他的后头。「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没辄,因为他们没有订下不能住在一起的规定。」
讲到规定,官贤斌又忍不住叹了几口气,这让他想起那次他公开邀请双方长辈齐聚一堂的场面,这些规定就是那时订下来的。
V老顽固
想到两个月前,他各自寄了一封「自白书」给双方的大家长,信中不但自述他与夏兰欣已经秘密交往逾五年,现在想要光明正大的公开恋情,如果家族里不能祝福他们的恋情,他们就要私奔。
果然两方家庭里都掀起轩然大波,虽然一片反对声浪,可是因为两人都快要成年,而且即将成为大学新生,也不能将他们软禁起来,就怕他们真的私奔,成为家族里「另一个丑闻」,不得已只好按照官贤斌的要求,前往师祖老家的大厅堂里相会。
提起两家的渊源,是从爷爷们开始。官夏两家的爷爷其实是对师承同门的师兄弟,学的是制作老秘方的美味古早饼,听奶奶说,原本两人的感情很好,但在师傅年岁渐大,有意将家业传承给其中一人,办了个比赛,那时开始两人便竞争起来。
其实事业并不是两人竞争的真正目的--跟很多电视剧一样,他们同时喜欢上师傅的独生女,能接承师门的人等同可以娶到美娇娘。比赛最后由夏师兄胜出,但小师妹芳心却属意谈得来的官师弟;老师傅又不能强迫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只好把家业传给夏师兄,把女儿嫁给官师弟。
官师弟既能娶到娇妻,也愿赌服输,携家带眷到南部去发展。两个师兄弟在北部南部各自将手艺发扬光大,成为有名的伴手礼,不过因为师妹他嫁的缘故,两人渐少往来。
过了二十年,两人都成为大公司的老董,有了四丶五个孩子。一次官师弟带师妹回娘家,遇上了夏师兄,没想到夏师兄十九岁的长子和官师弟十八岁的长女互看对了眼,但双方的父亲都执意反对,这对小情人便私奔到了外国再没有跟家里联络,这便是家族里的「丑闻」;官夏两家都怪对方拐骗了自家的小孩,于是嫌隙愈生愈大,加上生意偶有对峙,演变成了世仇。
官贤斌和夏兰欣是官丶夏两家的第三代长孙及长孙女,因为同年出生,一出世即背负着爷爷们的期望,要成为能力比对方强的接班人,所以他们被送往相同的学校,相同的才艺班,目的要分出两人的胜负,但两人的实力一直都在伯仲之间,却遭受到家族里更严格的对待。
这对男女从小就被贯输对方家族的坏话,但也许是相同的革命情感,加上男的俊丶女的俏始终没办法对对方产生反感,有一次官贤斌主动送了纸条给夏兰欣,倾诉家族带给他的苦闷,没想到夏兰欣也是有同感,两人开始书信往来,从惺惺相惜的情谊渐渐衍生出男女的情愫。
到了高中,官贤斌和夏兰欣分别被送到男中和女中就读,以至两人见面的时间骤然减少,思念俱增,因此发觉到自己并不是在玩家家酒的恋爱游戏,是真心想要和对方相守,便在高三时共同拟了一个计画,两人不要在国内念大学,要到家里管不到的地方去。
虽然如此,但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官贤斌耳闻家人谈到夏家欲与某个企业合作,很有可能会将夏兰欣和对方家里的孩子送作堆,心想非得公开他们的恋情,免得夏兰欣的未来成为家族里操弄的棋子,便决意挑在这个时候和大家「说清楚丶讲明白」!
他们各自坐着家里的车到师祖的家。从车子停满老式建筑外的空地,可以看出双方家族都是全员出动了。
官贤斌下车时,还看见夏兰欣搀着她的爷爷往厅堂里走。
「贤斌!」一声叫唤,是爷爷叫他,并挥手要他过去,也让他走在身边。
两组人马在大门口相遇,两位老人家马上唇枪舌剑起来。
「我说师兄,你身子骨不好就待在家里休养,何必跑出来呢?还要让人搀扶,万一没站好,还连累孙女跌倒呢!」官老爷对夏老爷道。
「你懂什么,我和孙女是感情好,哪像你们爷俩,有孙子跟没孙子一样!」夏老爷不甘势弱。
「感情好?你问问她在爷爷和男朋友间要选哪一个?」
「爷爷!」官贤斌拉拉爷爷,希望他不要讲下去。
但夏老爷怒火起了,整张脸涨红。「我不知道她会选哪一个,我只知道你女儿是选了我家儿子。」
「你……」官老爷的情况好不到哪去 ,伸手直指着对方。
官贤斌和夏兰欣两个人眼色交换,赶紧把老人家带了开。
官贤斌一声叹息。明明两人的年纪不过六十几,身子还硬朗的很,做起生意头脑比谁还清楚,怎么遇上时就会变成两个老顽固呢!
VI斗心机
夏官两家的老爷进了厅堂,分别坐在两对面,夏家的人全都站在右边,而官家的大大小小都挤在左边,两家做的家庭教育还挺彻底,大家都瞪着瞪对方的人马,除了官贤斌和夏兰欣两人。
她还有点不详的预感,本来并没有打算向家人公开自己和官贤斌的恋情,却无法劝服他想公开的决心。
「兰欣。」夏老爷叫声她的名字。
「是,爷爷。」
「你当真跟官家那浑小子交往了吗?」夏老爷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希望心爱的孙女只是跟自己开玩笑。
夏家人全都看着她这边,等着她的回答。从小到大虽然在课业和表现上都被寄予良好表现的压力,但不能否认全家人还是十分疼爱她,全视她为掌上明珠,这行为自然是种背叛,让她差点想要说谎,免得大家伤心。然而她看了官贤斌的脸,他无非和自己是相同的处境,只为了正大光明和她在一起,她怎么样也要和他共同面对才行。
「是。我们交往快六年了。」毅然地向大家坦承。
「六年?」猛然抽气的人是夏兰欣的父亲,他指着她,脸红脖子粗。「你想气死我吗?和官家的人偷偷交往六年,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他身旁的女人急忙地安抚。「兰欣的爸,你冷静一点。」
「兰欣的妈,我们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他大手掩脸。
夏兰欣紧咬着下唇。「爸爸……」
官贤斌连忙开口。「伯父,请不要责怪兰欣,我们相爱又不是件错事。」欲上前的他,被官家的人拉住,只能远远地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众夫所指。
「臭小子,轮不上你插话。」
「老三,够了。」夏老爷开口,「还有老二,别再怪兰欣了。」
「可是老爸,这一定是官家人的计谋,他们故意派浑小子来欺骗我们家兰欣,就是为了报仇,报老大把他家大姐带走的仇。」冲脾子的老三继续道。「你看看他们全都一副得意嚣张的模样。」
的确,官家人不如夏家人那般紧张,虽然也是不赞成两个年轻人交往,不过官贤斌是男丁,他们似乎也不吃亏,也如夏老三说的那样,因为当年夏老大把官大姐带走,憋了几年的闷气。
「三叔,贤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夏兰欣为情人说道。
夏老三挥一挥手。「你还年轻,看不懂人心。」
夏老爷能明白老三的话,自己心里头也是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是举手制止儿子说下去,而且官家坐在对面,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家人在斗嘴。他对官老爷道:「小官,你当真为了二十年前的事,让你孙子来诱拐我家孙女,你心机也太重了吧!」
官贤斌又想辩解,但他的母亲让他等长辈说完话再开口,只好皱着眉先听他们怎么谈。
「笑话。」官老爷抬起一边灰白的眉毛。「我压根不想跟你夏家有什么瓜葛,我有心机也只会用正当手段把夏家的生意拢络过来,才不会动我孙子的主意。」
虽然他的话听了让人挺动肝火的,但夏老爷还是先忍下来,解决当前最重要的问题,生意方面还要再看对方的本事有没有那么大了。「那好,你管好你孙子,从今后不许他再来找我家兰欣。」
「什么?」官贤斌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几步,站在夏老爷和自家爷爷的中间。「我请你们来到这里,不是让你们做这种约定。」他伸出手呼唤夏兰欣。「兰欣,来。」
夏兰欣也像早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在他伸出手的当下即朝他奔去,躲过欲拦住她的家人。夏家的第二代传人纷纷出动,要夺回家里的珍宝。官贤斌将夏兰欣小心地护在身后,对上前来的人毫不畏惧。
在他们动手之前,他大声地对所有人嚷道:「你们要重蹈二十年前的事吗?夏大叔带着大姑姑私奔,你们都失去了一个亲人。你们若是硬是要阻止我和兰欣在一起,除非永远锁着我们,不然我们就躲到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些话勾起两老沉痛的记忆。其实二十年前的丑闻,官家和夏家都没占到便宜,都少了个孩子,缺了个亲人。
「全都住手。」夏老爷下令。
「贤斌,你怎么那么傻?」官老爷灰着脸,也不想让那种事再发生。
「臭小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夏老三问。
「你们都听清楚了。」官贤斌说,而这话不是只对夏家人说,也同时说给官家人听。「我和兰欣要公开交往,你们不允许,我们就逃跑。夏伯公丶所有兰欣的长辈,我和兰欣在一起,不是为了图谋或是陷害你们家的产业,我们是真心在一起。」
夏兰欣的父亲仍是一脸愤怒。「你以为你随口说说是真心,我们就相信吗?」
「那要怎么样你们才会相信我?」
官贤斌不因为年纪轻,说起话来十分沉稳,这点倒是让夏老爷看得上眼。夏老爷慢慢地说:「你可以接受我的考验吗?」
「当然可以。」官贤斌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让他的家人全叫不好,谁知道世仇家的老爷会怎么整治他。
官老爷随即就接口。「既然这样,那我也可以考验你家的兰欣罗?」
夏家人频频嘘声,夏兰欣虽然怔了一下,但也朝着官老爷点点头。
「兰欣,你不必接受什么考验,这是我的责任。」官贤斌对着夏兰欣说,心中满是不舍。她如水明眸回望着他。「阿武,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哪有你一人承受的道理。」
夏兰欣的举动让他勇气倍增,他对她轻轻微笑后,转过身对两家的支柱问。「你们要怎么样考验我们?」
「演戏!」夏老爷一语惊动所有的人。演什么戏啊?
夏家老三傻愣愣地问父亲。「老爸,你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一笑。「演一个花花公子。」
官贤斌闻言凛着脸,看来刚刚真的太快答应对方的要求,居然要他演个花花公子,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VII讲条件
厅堂正中央的年轻女子跺了一下脚。
「爷爷~~」夏兰欣嘟着小嘴,向着夏家那一边道:「这算什么考验?」
「是他自己说可以接受我的考验,既然做不到就别随便开口答应。」夏老爷覻了年轻男子一眼,带着轻视。
夏兰欣摇头。「我怀疑演一个花花公子能如何能表现出他的真心。」
「为何不能?让他去接触其他的女人,正可以看出他是不是一个容易被外界诱惑的男人。」
「阿武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在她辩驳之际,后头人群有一个人说道。
「这个好!」
她和官贤斌齐往官家那边看道,开口的是官老爷,夏老爷看向他,眸光闪亮;他们两师兄弟竟难得有志一同,在场的人都显得不可思议。官贤斌知道自家爷爷也认同这样的考验,认为这样子便能拆散他和夏兰欣,他不能趁他们的心丶如他们的意。
他缓缓地发言。「这个考验也该有个期限,我不能一直无期限扮演这种角色吧?」言下之意,官贤斌是同意夏老爷出的难题了。夏兰欣无法相信他做了这种决定,也不知该怎么反应,只能瞪着他,他对她露出微笑,表现出他忠贞不二的信心。
夏老爷举起一根手指。「为期一年,如果那时你依旧深爱我们家兰欣,我就同意让你们交往。」
官贤斌用力地点头。
「咳!咳!」这时官老爷出声。「那该换我说说我的考验了。」
顿时全厅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夏兰欣紧张地拢着双肩,官贤斌轻拥着她,在一旁给予支持,她感激地对他一笑,才道:「请说吧。」
官老爷扬扬嘴角,似乎也很欣赏她的勇气。「听清楚了,在贤斌接受考验的一年内,你--」他故意顿了一下,增加戏剧性。「你必须扮成一个丑女!」
惊呼声在夏家之间纷纷传开,夏兰欣的父亲指着师叔怒吼。「开什么玩笑。」
对方眯起双眼,带着不悦。「我还没说完,不只如此,还必须倒追贤斌,在众人被狠狠拒绝,也要继续倒追下去。以上是我的条件,二来我并不勉强,但我看不起无法面对难关的人。」
夏兰欣赶忙回答。「师叔公,我愿意接受这个考验。」不理会夏家那边的反对声浪。
事已成定局,这时候双方还丢出几个规定:不能怠忽课业丶不能被人察觉他们在恋爱丶不能跨越最后一道防线……于是乎这对小情侣在大学入学式的这一天开始进行家族的考验,他们不得不慎重面对,爷爷们肯定会派出间谍监视着他们,万一被抓到违规就是要认命分手。
官贤斌认为这一年一定很难熬,但现在他们同居了,至少在放学时候,他们还能和彼此在一起,作为一种痛苦背后的嘉许,为此他满足地对着整理行李的夏兰欣微笑。
相信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不过没一会,她对他的注视羞红了双颊。她轻声道:「你还没看过卧室吧?我已经绕过一圈了,我先带你去看看。」
他不由得吞吞口水。他们的卧室……
夏兰欣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往玄关对向的长廊走,先指着与客厅用装潢相隔的餐厅。「这里是厨房和餐厅,然后是书房,喏,这间就是你的卧室。」
官贤斌看着一应俱全的主卧室,中间的大床让他的心跳加速起来。
「我睡在书房后面的那间房间,你要来看看吗?」夏兰欣指着门外。
官贤斌对她说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他们不同房吗?
VIII新婚中
第二天清早,当官贤斌醒来时,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他根本没什么睡,当然得不到什么休息,原因别无其他,是另一间房的同居人所造成的。
昨天,夏兰欣带着他参观「新房」的房间,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同居不同床。他告诉自己这样并没有错,毕竟他们之间还有着不能逾越男女防线的规定,睡在一起肯定会出大问题,但不能否认,其实还是挺失望的。
他趁着还没遇见夏兰欣前,到外头的浴室洗了把脸,靠着冰冷的水让自己看来清醒一点。原本体贴的夏兰欣要把这间屋的主卧让给他,但官贤斌不从,因为主卧有独立的卫浴,对女孩子也较方便,他十分坚持,所以把她分配好的房间对调了,他睡的这间和厨房相邻,浴室在对面,不过和主卧的卫浴只有一墙之隔,能听得见另边些微的声音,不免令他颇生遐想,所以晚上就睡不好啦!
从浴室出来的同时,遇上从房间里出来的夏兰欣,她穿着一件颜色过于鲜艳,设计显得老气的衣服,但无损她美丽的容颜。
「阿武,早安。」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抬高俏颜,露出满足的笑容。「真不敢相信能一早就看见你,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对了,你睡得好吗?」
他飞快地点头,可不能让她发现男性贺尔蒙对他昨晚造成的影响。
「我也是。」她挽住了他的手臂,柔软的肤触令他身子一僵,还好她没有发觉。「你去换衣服吧,我来做早餐给你吃。」
这里是个小社区,所以楼下就有安设生鲜超市,她整理好行李后,马上就去采买了食材,虽然她没有一流的厨艺,简单的料理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馀,昨晚做的咖哩,官贤斌吃得碗见底。
看官贤斌回到他房里,她急忙进了厨房准备,菜单早就想好,火腿蛋土司配三合一咖啡。一边动作一边微笑,这样不就是新婚生活吗?!可惜待会出门后就会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阿武会变成一个在女生里周旋的花花公子,而她是一代丑女。
好心情没被这个想法打坏,因为官贤斌正好走了过来。
她不由自主红了脸,他不但是说不出的英俊,而且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要命。现在的他穿着V领白T恤,外头套件绿色简花衬衫,配丹宁牛仔裤,超有明星范。「再等我一下,就快好了。」她温吞吞地说,手里拿着锅铲煎着蛋。
「让我来吧!」他作势要接过她手上的铲子。
她感觉到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指尖,这个轻如鸿毛的抚触撩起一种奇怪感觉。夏兰欣差点把铲子掉在地上,他迅速地稳住她的手。
「放心吧,我可以,昨天晚餐是你做的,我也该有所回馈才对。你去坐好吧!」
听从了他的话,她坐到他的对面。他们的餐桌跟流理台是连在一起的,就像吧台,她可以坐在这里看着他烹饪。
他是一流的好男人,作菜难不了他,听说是去夏令营活动的时候练就的,当时看到他写来的信还有点不太相信,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他们愉快地吃着早餐,不去想待会上学的情形。
时间毫不留情,他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还必须要戴上她的丑女配备。
官贤斌察觉到她的想法,安慰地握住她的肩膀,他真的于心不忍,让这样漂亮的脸蛋受这种苦。她刚喝完热咖啡,双颊带着红润,还有她的唇就跟脸颊一样,泛着微红的光泽。突如其来的冲动,他低头亲吻了她。
夏兰欣非常震惊,虽然他们接过吻--五年来屈指可数的亲吻,他向来只敢轻吻一下就离开,但今天却是完全不同的吻,他覆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尝她的味道;她也不了解自己在回吻他,同时发出叹息的声音。
当她甜美的舌头触弄着他的舌尖时,他强迫自己立刻停止。夏兰欣抚着胸口,瞪大着眼。
「对不起。」官贤斌觉得自己像犯了大错。
她羞涩地回答。「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觉得这样很好。」然后她握住他的手。「这样带给我勇气,让我有信心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真的!她真心这么想;可是她没有想到一个小时后,她的信心居然会变得全无。
IX缠人精
虽然夏兰欣让官贤斌先离开,不希望他一早就看到她变丑的模样,但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刚刚问她要怎么去上学,夏兰欣答道她也有代步的车 于是待在停车场里等她。
官贤斌坐在车上,在一处不太明显,但可以清楚看见电梯处的地方。
不一会,他的同居情人变了个样子,顶着雷鬼假发跟大红粗框眼镜自电梯出口步出来。他看了真是说不出的心疼,没想到她走向的车子,让他忍不住握拳捶向方向盘。他开始讨厌自己的家人;他们是到哪儿找到这台破铜烂铁,官贤斌不禁怀疑它能不能发动上路。
答案是肯定的,它虽然能发动,但速度出奇的慢,还发出震耳的声响,而自己驾驶的车子却是安静又平稳。
让情人受这样的待遇,他真的开始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双方爷爷的要求,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晚,反悔就是无条件分手,而且大家也知道他们交往的事,为了预防他们私奔,都进行某些程度的措施,比如他的护照被扣押,名下可用的资产都被冻结。
他跟在她的车后,小心地不被她发现。他现在能做的,只剩尽可能秘密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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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兰欣不以为自己开的车可耻。虽然从小到大生活不馀匮乏,但她并没有特别注重物质生活。她高中四个好友,汪蕴儿因为父亲过世,背着房贷却也活出一番天地;邱菊闲家境普通但家庭美满;尹梅英家中小康,生活却多采多姿;罗竹君最近有钱的生父接她回去同住,但在这之前也是跟单亲妈妈过着苦日子。
总之她深刻明白,有钱不一定能让人幸福,活出自己才最重要。就像现在她打扮土里土气,开着快坏的老爷车,但她还是很满足,能跟官贤斌一块生活,跟作梦似的快乐。
车子驶进校园昨天申请到的停车位。下车时,刚好停车在她旁边的男同学开了车窗,用讥笑语气对她说:「喂,爆炸头,开的车不错唷。」
夏兰欣刻意撑大嘴露出牙套,对他一笑。「谢谢你,我也很喜欢它。」
她背起包包往她系所的大楼方向走,走没几步,突然想起刚刚开进校园时,在门口看见了杨菲,她绝对不是刚好在那里,肯定是在等官贤斌,等着向他示好……
根据爷爷开出来的条件,官贤斌必须装成花花公子,不能拒绝任何女孩子,要让每个接近他的女孩都觉得有机会成为他的女友。
果然她跟着看见官贤斌的车开进停车场,杨菲已经坐在他车里的侧座。
心里有些发酸,夏兰欣还没坐过官贤斌开的车呢!真是的,明明他比她早出门,怎么现在才到,偏巧让她看到这一幕。她安慰自己,阿武也是不得已的。
杨菲也看见她,立马开车窗炫耀。「夏兰欣,瞧瞧我坐在谁的车上。」
夏兰欣翻翻白眼,真想快步离开,但她咬着牙回想--爷爷开出来的条件中:她与官贤斌在同一个场合中,若是有第三人以上,她必须要表现出强烈倾慕对方的态度。虽然杨菲不太可能会是爷爷们派来的间谍,但绝对是个大嘴巴,自己若是没依照规定做,被她宣扬出去,传到间谍的耳中,可就不好。
她折返回到停车场,等候着官贤斌停好车。「阿武同学,你早啊,能够一大早就看见你,感觉一整天都会很美好。」
官贤斌没说什么,微微扬扬嘴角,充其量是个苦笑。
另一头下车的杨菲,动作迅速地来到官贤斌身边,有如保镳一样将他和夏兰欣隔开来。「你不是要到教室去了吗,干嘛又走回来,我和贤斌不希望被你打扰。」
她即使不能在公开场合获得阿武的青睐,但不代表她就得眼睁睁看阿武被其他女人死缠烂打着。
「杨菲同学,你也太厚脸皮了,在门口痴痴地等着阿武同学,倒贴的举动只会让你的身价降低。我想阿武同学只是基于他的同情心,不想让你像阿呆一样站在那里,所以才好心载你进来。」
杨菲脸色涨红指着她。「夏兰欣,你说谁是阿呆?」
夏兰欣的话和举动让官贤斌低头暗暗笑了一声,又急忙憋住。「杨菲,你不是说对校园很熟,要帮我向导?」
听了官贤斌的话,杨菲赶紧收起怒容。「是啊,我们走,别理她。贤斌,以后别那么见怪,叫我菲儿就好。」
「好的,菲儿。」
杨菲一脸灿烂,夏兰欣吐吐舌头。
他们两人往前走,夏兰欣跟在官贤斌的一旁,杨菲又指着她道。「夏兰欣,你跟着我们干嘛?」
「我没跟着你们啊,只是大家刚好同个方向而已。阿武同学应该不介意吧?」
官贤斌再度露出那种不乐意但不反对的神情,杨菲也没辄。
夏兰欣高兴的笑了。她并不是因为惹怒杨菲而乐,只是回想起当初官贤斌的爷爷提出的考验,要让她扮丑向官贤斌求爱,还要屡屡遭受他的拒绝,当时官贤斌执意「屡屡遭受拒绝」这个部分要改为「他冷淡以对」,后来师叔婆开口帮孙子一道求情,师叔公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如此一来,她就不必遭受在其他女人面前被阿武拒绝的难堪,这也代表他有为她着想。
不过一路走下来,结果他身旁的女孩聚集地愈来愈多,她也被挤得愈来愈远,不只如此,她们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彷佛她是个不该存在的碍眼物体。这不过才是受考验的第二天,她还有三百六十四个日子要熬。
她在心里头不断地尖叫。「你们这群黏人的苍蝇最好给我通通滚开!」
X霸凌者
第一天课堂中就有纸条再传,一个人传过一个人,台上的教授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是另一项新生的传统--他们正邀约参加系里的迎新会,是本所的直系学长学姐筹办的活动。
「今晚六点在学校外XX餐厅集合。」
同一张纸条在每个人的手上传来传去,常有人会在上面加上几句。纸条到了夏兰欣的手上,她看见上头第一句就有女生的字体加注:「贤斌会去吧?」第二句:「贤斌当然得去,不然聚会就没意思了。」一堆「贤斌」的字眼还会加上爱心图案,让正牌女友看了挺吃味的。
终于看到后面有句没带贤斌的句子,却是--「依我看,米粉妹不必来吧!」
夏兰欣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许多人都带着讥笑的表情,看不出原凶是谁,她回头朝官贤斌的方向看去,他也看着她,眉宇之间带着心疼,可见得也是看过纸条了。她飞快转回头,不想有人注意到他俩的互动。
原本今晚她和阿武相约下课要赶紧回家庆祝两人成为大学生的日子,现下阿武似乎不能履约了,因为他被规定不能拒绝女孩子的邀请,她只好自己先回家,没必要去参加那个不欢迎她的迎新会。
她在「依我看,米粉妹不必来吧!」下写道:「好,我就不去破坏大家的气氛了。」然后又传了出去。
没多久有张粉红色的纸条又传到她的桌上,上头注记「TO:夏兰欣」,竟是专程写给她的,实在教人意外。夏兰欣继续看下去。
「夏兰欣,你一定要来参加迎新会,我相信刚刚只是某人无心的玩笑话,你千万不要认真,你是我们的一份子。」后面也有几个不相同的字体表示他们的赞同。
夏兰欣露出感动一笑,其实并不是全部的人都讨厌她,这让她好欣慰。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下,有简讯传来。她偷偷翻出手机看了简讯,是阿武传来的--
「会来参加迎新会吗?我不想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用手写模式回覆。「嗯,我去的话至少还可以远远的看着你,这样我就很满足了。」然后传了一个热恋的贴图后收起手机。夏兰欣决定去了,因为不想让官贤斌担心。
五点多时,官贤斌又传来讯息,说一群女孩子要找他先过去迎新会的场地,不能拒绝的他只好先跟她们同行过去,他让她也早些到,如此看看能不能早些回家。虽然如此,夏兰欣此刻没办法走来,有个女生从下课就找她聊天到现在,夏兰欣猜对方应该就是挽留她参加迎新会友好的一份子,所以不好意思先行离开。
这女生叫做柳飘飘,名字很飘逸,人却长的很普通,早在昨日就有听闻,有人把她们俩归类同一国,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想和夏兰欣亲近吧!
柳飘飘并没有很热情,只是谈着她高中时过得多悲惨,所以努力念书才考上这所大学,现在她想要过不同的生活,同时她一直看着手表。「五十分了,我们也该去迎新会了。」
「好啊。」夏兰欣也站起身。她们并肩走向校外的餐厅,夏兰欣感觉柳飘飘闷闷不乐的。「你还好吗?」
她先摇摇头又很快地点点头;夏兰欣不了解这代表什么意思。
到了餐厅门口,柳飘飘突然停下脚步。「你先进去吧,我要打个电话。」她在包里搜索着。
夏兰欣应好,往门口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官贤斌了,他就坐在对角,杨菲紧依在他身边,她可以清楚看见杨菲的口形,说着:「看,就是现在了。」
瞬间,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淋下来,彻底将她全身淋湿,水珠还不断地从她的头发滴着,在她脸上流着,她瞪大了眼睛,还可以看见官贤斌吃惊地站了起来,但杨菲却在笑着,像整人事件的主谋。
她当时把所有人的表情都记得很清楚,官贤斌的惊讶不舍丶杨菲得意奸笑,她甚至可以想像自己的神情,窘迫又无措,厚镜片下的杏眸圆睁,肯定更可笑吧!
这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整,最惨的是,还都被阿武都看到,如果有地洞,她真的情愿整个人都钻进去。
爷爷,都是你害的!
XI无能为力
在系上的迎新会,夏兰欣被淋成像落汤鸡一样,不止是杨菲在笑丶跟杨菲亲近的那帮女生在笑,是场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笑。夏兰欣注意到官贤斌并没有这么做。他在惊讶之后看来像面无表情,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眯眼的方式说明他快发怒了。
糟了,他不该为她被大家恶意捉弄就发怒,大家一定会觉得奇怪。
夏兰欣还在想这些事时,官贤斌转向杨菲。「是你设计的吗?」
杨菲的笑僵在脸上。「贤斌,你怎么了?」
「我问这件事是你策划的吗?」他的语气能察觉愤怒。
「哈丶哈丶哈!」
突然一阵大笑,是夏兰欣发出的。
「刚刚说有人要给我特殊的惊喜原来是这个呀!挺有创意的,你说是吗?阿武。」
官贤斌看向她,她的眼中有着请求--『别为她出头免得让人怀疑』
「阿武,你说呢?」她又问了一次。
他耸耸肩,撇过头不去看她。「随你高兴。」冷冷丢了这句话后,他又坐了下来。
夏兰欣松了一口气,看看杨菲。
杨菲也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官贤斌会对自己发脾气,幸好没有,不过脸上仍是有几分怀疑,她不解官贤斌为何会突然变脸。
为了不让杨菲多想,夏兰欣抹抹脸上的水,笑咪咪地问官贤斌,然后指指杨菲的位置。「阿武同学,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抬眼瞄了瞄她,官贤斌一口回绝。「这里太挤了,你还是另外找位置坐吧!」他接着对杨菲说。「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帮你去拿。」
果然阿武跟她心有相通,知道要配合她演下去。
这时杨菲又露出笑容,凑近官贤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好,那我另外去找位置……」夏兰欣说,但四周围已经没人搭理她了。她看见化妆室的牌子,朝着那走,看见了柳飘飘,对方急忙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她。她被整的事,柳飘飘事先知情?所以在店门口的表现如此奇怪,难不成和杨菲那帮人是一伙的吗?
不过柳飘飘只是一个人坐着,没有和其他人坐在一块。夏兰欣猜她应该也是被逼的吧,柳飘飘说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大概是指不想再被人排挤,才会听从杨菲帮的唆使。
夏兰欣不怪柳飘飘,只怪这个社会如此的病态,不但以貌取人,而且还喜欢利用别人。真是可悲!
她推开女厕的门,抽了几张纸巾,开始擦拭着湿透的假发。她感觉到假发下的真发也跟着湿了,但不敢将假发脱下来,怕是脱下来后会戴不回去,只好放任着去;跟着用按压的方式,想将衣服上的水份吸乾,却根本吸不乾,只能勉强不再滴水而已。
手机在震动,夏兰欣赶紧把它拿出来,这支不是防水机,她急忙将它擦乾,似乎没浸水,确认手机还能用后,她才看简讯。
「我在化妆室附近的逃生门。」
是阿武!
夏兰欣走出女厕,左右张望着,趁着没人留意时,走向最近的逃生门,那里没有灯光,只有逃生出口的号置亮着,也很昏暗,看不见人影。才觉得奇怪之时,黑暗中突然有人拉住了她。她差点脱口大叫,因为唇抵着坚硬的胸膛,所以没叫出声来。
从拥着她的那身上淡淡的味道认出是官贤斌,除了阿武以外,老实说也不可能会有其他的人想抱住她。
「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她抬起头说道。
他现在不想在乎这个。「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对你,不然我就会阻止她们了。」
官贤斌想起刚刚看见二楼有人拿着水桶待命,还不晓得怎么回事,直到从玻璃窗看见夏兰欣的身影,才惊觉可能会发生的事,但已经来不及了,水就这么浇淋在她的身上。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的痕迹现在还清晰可见。
看着所爱的人被大家欺侮,还要装作无动于衷,这真是痛苦的考验,他当时真的吞忍不下,然而夏兰欣先他一步,一笑置之,他这才压下怒气,不想她的苦心白费。「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的。」
「哎唷,我就当洗个澡罢了。」她不想他担心。
「别开玩笑,快些回家换衣服,要是着凉了就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官贤斌打断她的话。「你若是不听话,我就亲自载你回去。」
「好啦,我先回家就是了。」她终于应允。「不过你别那么快回来,要是被人怀疑我们接连着走就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将她放开。「我明白。你先走出去吧!」
夏兰欣回到了餐厅中。先走也好,反正压根没人注意她有没有待在这里,湿衣服也让她觉得怪冷的。可惜她必须要走回学校的停车场,入夜后的风变强了。
一上车,她就立刻开暖气,不过太迟了,一个喷嚏响起,
忍不住挤个苦瓜脸。唉,还真被官贤斌猜中了~~
xII无微不至
当她回到家中时,却开始头昏脑胀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先吹乾头发才对,但是全身都无力。
夏兰欣坐在床沿。新家没有准备医药箱,是不是该打电话让阿武买些药回来呢?还是不要好了,如果打给他,他肯定着急地想赶回来。她往后一靠,意识愈来愈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听到手机发出铃声,但无暇理会,因为她觉得好冷,拉着棉被就往里头缩,她踡曲着身体,紧紧地抱着膝盖,可是还是冷得直发抖。
一个半钟头后,官贤斌才说服众多女生的挽留回到他与夏兰欣的家。
他在餐厅里时,偷偷传了几个简讯给她,都没有得到回覆,他试着告诉自己,兰欣可能正好在洗澡,或者是吹头发,才没有听见。回程的路上,他开始打电话给她,但她依旧没有接电话,担心让官贤斌冒出了冷汗,加重了油门。
打开大门,没有半点灯光,因为还搞不清楚灯的开关,他按了墙上所有的按钮,室内变得一片光明。他踢掉帆布鞋,就往夏兰欣的房间冲,房门没关也没开灯,官贤斌一度以为她也不在房间里,直到听见一股微弱的声音,他急忙开灯,快步走到床边。
他还是没看见她,因为她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他小心地翻开被褥,为此还费了番功夫,夏兰欣紧紧抓着被子,彷佛那是她的救生圈一样。
「兰欣。」他一边呼唤着她,可能她有听见他的声音,才略微松开手。终于看见她了,鹅蛋脸透着不寻常的红,随即用手背一触。「你好烫哦!」
在半梦半醒之间,夏兰欣听见远方有官贤斌的声音,她想张开眼睛,眼皮却沉重的可以。感觉到自己被他扶进了怀中,她使尽全力张开眼,看见他俊秀的五官,双眉纠结在一起。「阿武,你回来了。」她发出的声音一片乾涩。
「兰欣,你发烧了,你的头发还是湿的。」他焦虑的抚着她的额头。「我就知道我应该跟你一块回来的。」
虽然感到极度的不适,但官贤斌的关怀却使她觉得窝心。
「我送你去医院看病!」他说。
她轻轻的摇头。「不用了,说不准会被熟人遇见。」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打算听她的话,一手勾住她的腿想将她抱起来,她扯着棉被,阻碍他的行动。「阿武,你帮我买个感冒药就好,我真的没那么严重。」
官贤斌拗不过她,只好再次将她放在床上,把被子严实地盖紧,迅速地到楼下便利药店买了成药回来。
夏兰欣没有听见他回来的声音。他突然又把她扶起身来。「来,吃药吧!」
她翻身,看见他手中的杯子,才惊觉自己好渴。她服下官贤斌买回来的药,又把他端来的水喝的见底,才舔舔唇沿。
「还要水吗?」
她摇头,然后又闭上眼睛,缩进男友的怀中,使自己能获取他更多的体温。
「我必须把你的头发吹乾才行。」他放开她,她却发出咕哝声代表抗议,等到他拿吹风机回来,她请求他像刚刚那样抱着她。
虽然这样不好帮她吹头发,不过他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吹乾她的头发之后,她再度睡着,令官贤斌稍稍安心的是,她看起来已经慢慢退烧了,可是当他想将她放回床上之时,她不安地扭动,一旦他停下动作,她就又缩进他的怀里。
他微笑起来,如果这样可以让她觉得舒适,他愿意一辈子这样抱住她。他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她在睡梦中满足地叹息。他一直看着她,她的睡相十分宁静,就像天使一样。官贤斌低头吻了她的脸颊。
「兰欣,我愿意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一辈子。」
XIII无法自拔
夏兰欣眨动卧蚕上的黑睫,眼皮跟昨晚比起来,无疑变轻了不少。她还记得回到家后刺骨的寒冷,但现在却是那么的温暖,彷佛只是她睡梦中的错觉。当她张开眼,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眼前是一张强壮的胸膛。
她吞咽了一下,牵动还有点发痛的喉头,微微发出呻吟。她所在的怀抱动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
「醒了吗?」小脑袋对他点了下。「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摇头,就算真的有不舒服,也不想说出来让官贤斌担心。「水……我想喝水。」她沙哑地请求。
「我有准备。」他松开她,在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倒了杯水。「有点烫,你要慢点喝。」
夏兰欣接过水杯,吹了几下,喝了一小口。水滑下乾涩的喉咙,滋润心脾,一阵满足,再接连喝了好几口。官贤斌把喝完的空杯摆回去桌边,习惯地伸手再次将她拥紧至怀中。
想起昨晚是自己不断央求官贤斌抱着她入眠,夏兰欣红着脸问。「你昨天都一直待在这里?」
「嗯。我不放心,怕你半夜又烧起来,所以一直待在这里,就这么一直抱着你。」
听到他的话,她不由得再吞口口水;相拥入眠……两人还不曾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她在心底对自己说:夏兰欣,你们都同居在一起了,这样的拥抱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虽然如此想,但还是觉得热意从脖子上升起泛至她整张脸。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官贤斌伸手触触女友的小脸。
「不……是啦……」她结结巴巴。已经很丢脸了,肚子还选在这时候咕噜噜地叫起来。她昨晚在迎新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
「我去煮点稀饭给你吃。」说完,他匆忙起身,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
他把她盖被的时候,俊脸凑在面前,夏兰欣羞怯地把被子拉高到只剩下大眼睛露出来。
官贤斌对她微笑,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他走出房,没有关上门,可以清楚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听来十分历练,不久后,就端着热呼呼带着香气的咸粥进来。闻到这股香味,即使夏兰欣原本想要维持着形象,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在她吃完后,接过见底的空碗,又递了张纸巾给她。
「我看阿武的厨艺比我还好。」她擦嘴的时候说。
「没有的事,兰欣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他发自内心说道。「我去收拾一下,你继续休息吧,今天就别去上课了。」
这时她才想起学校的事,望向时钟已经九点多了。「那你呢?你再不出发就迟到了。」
官贤斌坐在床边,对她摇摇头。「我也不去上课,留下来照顾你。」
「我已经好多了。我们若是两人同时都没去上课,说不定……」
他示意她别说下去。「别管那些,大学校园每天有多少人缺席,就算真的被别人发现,我也不在乎了,我不可能放着生病的你一个人在家。」官贤斌还认为她昨天受寒发烧,错出在他身上,若是没有看着她恢复过来,心里不会安心。
看阿武那么坚持,夏兰欣只好乖乖躺好。「你会在我身边陪我吗?」
「我会的,我等等就回来。」果然他大约过了十分钟又回到她的房里,看见她还坐着。「你怎么不快点睡?」
「我想……我想你可不可以……」她胀红脸说不出声。
他替她说完话。「那我陪你一块睡好吗?」
她直点头,掀开被子让他进来。「好暖哦。」她紧紧地偎着他,加上他的安抚,很快又沉进梦乡。等她再次张开眼睛时,她发现他的脸隔着自己只有几吋的距离,而他也是看着她。
他一直这样看着她睡觉吗?难道他都完全没睡?哦,她不知道有没有打鼾。不过她猜他并不在乎,此刻他望着她的眼眸是如此热切。
官贤斌的确都没有睡,要知道这么面对一具柔软的娇躯,让他的思绪像火苗般乱窜。
她是病人。他无时不刻地提醒着自己,这样还是浇不熄胸口的火。当夏兰欣美眸睁开当下,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我先回房了。」他觉得还是离开为妙。
「别走。」她更加贴进他,鼻尖已碰到鼻尖。
这时他真的走不了,因为他已倾身用嘴覆住她的。这吻是错误的,天知道他会不会想要更多,但此时他已无法自拔了。
XIV无福消受
「阿武。」夏兰欣惺忪地喊了他的名字,抬起双手搂住他的颈子。她张开双唇,渴求他更加深入。
「兰欣,我的兰欣。」官贤斌贴着她的唇低语。「请拒绝我,拜托!」
她不明白为何要拒绝。
「我们之间不能逾越最后一步,但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停不下来。」他的声音愈来愈沙哑。
「那就别停下来。」她主动用樱唇轻刷过他的。「没有人会知道。」
他发出微微的呻吟,环着她腰际的手收紧,吻变得热烈,舌头钻入她甜蜜的口中。夏兰欣喘息一声,学着他缠绕住他的舌。
接着官贤斌翻身到她的身上,解开她衣服上第一颗扣子。她能感觉他的手指微微在颤抖,亦或是自己正在发抖。这不是害怕,而是紧张,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也是他们各自的第一次。
当扣子被解开来后,他的唇贴上她的咽喉,这种触感让夏兰欣浑身一麻,有如被电扫过一样,而他的手温柔地在她手臂上移动,慢慢地来到她的胸前。他的手掌小心缓慢地覆上她的胸脯,她忍不住出手推了他。
「对不起。」他停了下来,抱歉地望着她。
哦,天啊,她并不是想阻止他,只是羞怯而已;夏兰欣的舌尖舔舔嘴角,她的脉博急速,一股狂流在她全身奔走,她一点都不讨厌阿武的手在她身上的感觉。「请你……继续……」
官贤斌只觉得冷静的自制瞬间融化,他挺直身子把上身的衣服脱掉,再一次回到她的身上来,他的手回到她的胸前,感觉她并轻柔地爱抚。
她紧紧地闭住双眼,咬住下唇免得自己叫出声。她好热,这辈子从未觉得这么热过。阿武的唇在她的脖子上且继续往下移--
一阵陌生的音乐令他们两人浑身僵住。
「这是什么声音?」夏兰欣瞪大眼睛。
官贤斌微微眯着双眸,先是思考着。「好像--是门铃。」
「会是谁?」
「唯一知道我们住在这的是--」大手抓过他浓密的黑发。
「妈妈!」夏兰欣猛地坐起身。「怎么办?」突然间她像做了坏事抓紧开启的领口。「怎么办?」
他极力收起懊脑的表情。「没事的,我去开门,你先整理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穿起衣服。
在他准备走出她的房门前,夏兰欣又叫住他。「阿武?」
他回头。「什么事?」
夏兰欣柔柔一笑。「我们下次再继续。」
只见官贤斌红了脸,伸手摀住嘴,掩饰着不好意思,跟着快步走出去。趁着这时,她将被解开的两个扣子重新扣上。她下了床,感觉到双腿有些虚软,也不知是因为昨晚生病的关系,还是刚刚的激情所致。
她听见打开大门的声音,更急忙在镜子前将蓬松的头发梳理好。
「哦,兰欣,你怎么样了?」她的母亲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妈。」
「刚刚贤斌告诉我,你昨晚感冒发烧。」夏母冲了进来,手在女儿的额际上轻抚。「退烧了。」
「多亏了阿武一整晚的照顾。」她说完话后,紧张地吞一吞口水,好险她的母亲没有查觉。「妈,你怎么会过来?」
「我跟阿凤想上来看看你们,早上到了你们学校,一问才知道你今天没去上课,所以就来家里找你了。」
「阿凤?」是谁?
夏兰欣才这么想,这号神秘人物已来到她房门口。「兰欣还好吗?我听贤斌说已经没事了。」
「官伯母!」夏兰欣不由得鞠了个好大的躬。
「干嘛那么客气呢?」官母走到她旁边拍拍她的小手。「叫我凤姨就好,不然跟着贤斌一起叫我妈妈也成。」
「阿凤,你也太心急了。」夏母这么对官母说道。
她们怎么看来很熟稔?夏兰欣看看不远处的官贤斌,他耸耸肩也不知道。「妈,你跟凤姨认识吗?」
这两人呵呵笑了几声。「我们是老同学了,可是你们的父亲都不知道,咱们在私底下有偷偷联络。」
「为什么从没听你说过?」官贤斌也问。
「因为官夏两家交恶,我们以为你们俩应该会嫌恶对方家族的人,所以没有提起过,怎么知道你们两个竟然会走到一块。」官母说,而夏母接道:「这倒也不错,或许可以从你们开始化解两个家族长久的心结。」
母亲的话让官贤斌和夏兰欣一时之间没那么快接受,不过若不是这样,官贤斌和夏兰欣也没有办法同居在一块,不然以一个女孩子的家长而言,怎么可能会同意女儿跟男孩子同住在一间屋檐下呢!
官贤斌率先问。「是爷爷们让你们过来查探的吧?」他感觉这像个突袭检查,也幸好如此,否则刚刚他差点做出逾矩的事。
「不,老爷们最近因为新的生意忙的焦头烂额,暂时还分不出身来查你们,你们可以先松口气。」
「妈妈知道爷爷会怎么监视我们吗?」
夏母和官母对看了一眼后摇摇头。「看来老爷们各自都有打算,连你们父亲都不晓得他们会怎么做。」她们停顿一下,接续了另一个话题。「这房子真的不错。晚上我们要出去吃还是在这儿开伙?」
看着母亲们走了出去,夏兰欣对上官贤斌的视线,方才的亲密让她的脸一片火热,他似乎有些苦恼,难不成他真的很在意好事被打断~~她没得问也不好意思问。
官贤斌抚了抚她的秀发,没说一句话就走出门外。
XV无法无天
两人的母亲待到了晚上八点多才离开,官贤斌对夏兰欣的病情也稍稍放心一些,之前特别拜托夏母陪同夏兰欣去诊所做了检查吃了药。不过在睡前,他还是叮嘱兰欣夜晚别锁门,这样他方便进来看看她有没有再发烧。
夏兰欣有些羞赧地笑了。「跟阿武住在一起,我根本不需要锁门。」官贤斌皱了皱眉,刚好她低头没看见。「如果阿武真的担心,那你可以……可以……留下来。」她说完话,娇羞的抬起脸来,这才发现他的神色有异。
官贤斌很快收起他为难的表情,然后藉口帮她倒水走向厨房。
「阿武?」她跟了上去,他没有回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胡说,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带一点伤悲。
这时他才转过身,温柔地看向她。「你没有做错事。」迎向她关切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幽幽地回答。「做错事的人是我。」
他一刚开始的回答,让她先是释怀一些,才又蹙起眉头。「你做错什么事?」她喃喃地问,拚命地回想,难道他是指他在她母亲面前的表现?但今天他的表现再好不过,连妈妈都私下对她说,她的眼光不错,官贤斌是个新好男人。「我妈妈很喜欢你,是真的,我没骗你。」
「不是的,我不是指那方面。」他握着她的双臂,让她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兰欣,我明说好了。」她睁大眼睛等他说明,看着她的星眸,让他顿时有些难以启齿,深吸一口气才接道。「我是指妈妈她们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我不该占你便宜。」
回想那些炙热的画面,她可不觉得被冒犯,相反的,她觉得很美妙。夏兰欣用力地摇头。「我们是男女朋友,怎么能说是你占我便宜。」
「我看见你妈妈后,想到她如此信任地把你交给我--还有爷爷的规定,我真的不该这样冲动,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犯。」
她有些明白了,虽然她对「不能逾越最后一道防线」的规定根本不当一回事,但就因为官贤斌是个好男人--他对于他自己的承诺,对于长辈给他的信任不能等闲视之,这是他的容誉感!「所以说……你以后不会再亲吻我……」她看起来很失望。
他突然愣了下,然后慢慢浮起一个微笑。「亲吻当然是可以,只是--不能再多了。」
幸好还能亲吻~~虽然其他方面--「有点可惜。」
她能明白他的心意就好。官贤斌吻住她噘起的嘴。在他的心中可不只是「有点可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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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夏兰欣到了教室,发现许多人盯着她瞧,她猜自己是不是遗露了什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舔舔牙齿上的矫正器,再把假发调正一些,她认为自己应该就跟平常一样「丑」,不知为什么大家都在打量着她。
夏兰欣担心她和官贤斌昨天都没到学校上课,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连想?偷瞄了官贤斌那儿,杨菲又贴着他示好。看来不会,谁会把大帅哥和丑女连想在一起,只会想是凑巧而已。
教授进来课堂的时候,她觉得盯着她的视线更热烈了,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当教授将课本放在讲台上时,像个暗号一样,整个房间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夏兰欣。」教授开口,她有点意外,反应不过来。教授音量拉高。「夏兰欣?今天还是没来吗?」
她举起手,吞吞吐吐地说。「我是夏兰欣。」
「怎么叫你第一声时没反应,你是不把我放眼里是吗?」教授眯着他的倒吊眼犀利地看着她。
「没有啊。」夏兰欣摇头,她还是有点不解现况,为什么从没见过的教授会认得她。
「你如果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怎么敢翘我昨天的第一堂课,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课是很多人想上还排不进来。」
「抱歉,我昨天身体不舒服……」
「藉口!」他很用力拍击桌上的书。「我的课是许多人即使拖着病体都要来听课的热门课程,你一介新生却如此不长进,干脆早点把这堂课退掉好了。」
夏兰欣站了起来,向教授深深鞠躬。「教授,对不起,我以后绝不会再犯的。」
「哼,」扯扯左边嘴角。「看看你那个样子,不读书还能干嘛--」四周扬起窃笑。「从今后我会盯紧你,你再敢缺席,我势必会把你当掉。」
她点点头然后坐下,坐在她旁边的人还毫不掩饰耻笑出声,还加句「活该」!
这堂课她被教授点名了数次,每次都用非常艰巨的题目刁难她,她说错了就被骂不认真听课,答对了也道是她瞎猜中的。看来她真的被这个尖酸的教授盯上了。
下课时,看见官贤斌疑惑地望着她,大概是想昨天他也没来上课,怎么就没被教授点名。她打算即使回到家也不要再和他讨论这些事,他俩接受的考验不容许他公开帮助她,那多提这些事只是让他多加心烦罢了。
夏兰欣走在无人的校园小径中,惊觉有脚步靠近,回头看居然是柳飘飘,她带着歉意走了过来。
「你昨天生病了?」
她微微点头。「只是发烧,吃过药没事了。」
「是因为前天的事?」
「也许吧,我不确定。」她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所以尽可能简短答道。
「夏兰欣,我很抱歉,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有参与这件事,因为杨菲那伙人要我这么做,不然她会唆使大家排挤我,我事后非常的后悔,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跟她们打成一块,干嘛要做她们的走狗。」柳飘飘哽咽地说。
夏兰欣拍拍她的肩。「你别哭嘛,事情过掉就算了。不过你也别和我靠的太近,你看得出来我的运气不是很好,连教授都看我不顺眼。」
「是杨菲搞的!」
「什么?」她扶扶眼镜,想看清对方是不是说真话。
「大家都知道。杨菲是董事的女儿,跟教授也熟,昨天上课她特别跟教授说你没到,还要他之后特别『关照』你,所以大家都知道今天你会被教授点名。」
夏兰欣皱着眉。杨菲居然连教授都能指使,会不会太无法无天了!
XVI无所遁形
而接下来的几堂课,夏兰欣又被两位教授特别点名。官贤斌看出她十分沮丧,所以约她在停车场碰面,她因为找不到人倾诉--怕和谁走近都会被杨菲对付,所以顾不得被别人发现的风险,去和阿武会面。
官贤斌倚在他的车旁。远远看着他修长的身影配上那台帅气的进口车,画面赏心悦目,她的坏心情稍稍恢复一些。
她先留意四周都没有人才敢靠近。「阿武!」
男子的脸转向声音来源,露出一抹柔情的微笑。他现在已经习惯她乔装后的打扮,看上去竟也有些可爱。「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
这句话,他今天问了大概五遍。夏兰欣慎重地点了头。「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对方特别强调身体没事,官贤斌也听得出来。「可是心情?」
「很差丶很差!」她坦承道。
「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所有教授都只有指名你,即使是凑巧漏掉我,但我相信昨天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没来上课。」
夏兰欣双手插在碎花小外套上的口袋,深叹口气。「事情没有不对劲,明摆是盯上我了,你应该猜得到始作俑者是谁。」
他抿着嘴时脸颊上会有两个浅窝,很有韩星的味道。「杨菲。」
「阿武真聪明。」他们站的很近,夏兰欣想把额头靠在他胸前,不过假发抵到官贤斌的下巴,两人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官贤斌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她说:「我觉得我该找她谈一下。」
她吓到,倒退了一步。「为什么?」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对付你而不为所动,这样有什么资格作你的男友。」
「大家又不知道你是我的男友……」
「可我自己知道。」
为这番话,夏兰欣窝心地笑出声。「我也知道,但重点我们不能让大家知道。你为了我去找杨菲,她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向她比个放心的动作,他心意已决。「我不会提起你的名字。即便是没有关系的人,也会有看不过她行为的人吧!」
「谢谢……」她欲靠上前拥他时,眼神突然越过官贤斌后方,露出一抹惊愕。官贤斌回头看,刘长元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原本他刚好低着头翻书包,一抬头视线便看见他们两人,也是相同的讶异。
「官贤斌?夏兰欣?」刘长元这两天上课都坐在官贤斌身旁,还算挺有话聊。他一副不可置信,还推一推眼镜怕是自己看错。
「阿武同学。」夏兰欣突然提高音量。「你星期天有没有空?我想约你看电影。」
官贤斌看着夏兰欣,又转头看向刘长元,对方露出明白的表情,原来撞见女生向官贤斌告白啊!而且还准备继续看好戏。
他清清喉咙。「很抱歉,我星期日整天都有事,最近这两个月我家人会来找我,所以短时间都没空。」
「好吧,那我过两个月再约你。」说完,她瞄了刘长元一眼,就快步离开。
刘长元待她走远,推推官贤斌的肩膀,故意笑话他。「可真抢手啊!」
看来对方一点都没有怀疑。「你打算翘课哦?」他急忙转话题。
「忘了点东西在车上。」
「没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他挥挥手步开。心想总算避过一个危机,不过和兰欣没谈出结果,他还是有了决定。
该是时候去找杨菲了!
XVII无风兴浪
稍晚,趁着杨菲主动来找他的时候,官贤斌对她道。「我们约个地方,我有话想对你说。」
杨菲不自禁露出喜悦的神情,还朝同行的跟班使出「果然~~」的眼色,还以为官贤斌终于手到擒来。
她特意选了个灯光美气氛佳的咖啡厅,出发前又仔细地补妆过,确定一切无懈可击。
在咖啡厅里,她不坐在官贤斌的对面,而是刻意坐在他的身边。「贤斌找我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呢?」她故意轻声靠在他耳边说道。
官贤斌稍稍后移了位置,与她保持着距离。「关于今天课堂上,你没有发现有些事很奇怪吗?」
杨菲以为应该是两人此时应该互诉爱意,怎么他会提起课堂的事;她挑桃柳眉,不解他的意思。
「夏兰欣一直被教授点名昨天没来上课的事,还说以后会特别注意她,不过昨天我也没来上课,却没见教授对我有什么意见,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对方摆明了装傻,「也许是教授没注意到你缺席。」
也猜着她会不认帐。「那么前天迎新会上,夏兰欣被人从头淋了一大桶冷水,这件事也跟你没有关连罗?」
「是啊。」她不耐地用手整理着头发。「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要讨论那些,贤斌找我来这儿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吗?」
他耸耸肩。「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而我听说这件事都是你一手主导。」
「我?姑且不管我是被谁栽赃。」她蹙起眉头,眸子闪着怀疑的光芒。「贤斌你干嘛对夏兰欣的事耿耿于怀,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官贤斌知道杨菲一定会这么问的,而他所能想到不被怀疑的理由--「我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希望我心仪的对象会作一些陷害人的行为。」
心仪……杨菲立时绽出甜美的笑颜。「我当然不会做那些事。」
「我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是个会说谎的人,那么我们连朋友都当不成。」说完,他蓦然起身,作势离开。
杨菲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中伤我,我真的没做那些事。」
他回过头看她,那张称得上美丽的小脸充满着虚伪,令他厌恶。「所谓无风不起浪,你当真让我找人来跟你面对面对质,杨菲,我看错你了,如果你坦承并纠正你犯的错,我或许还不会讨厌你......」
「等等,别走。」她咬着下唇,「对,是我指使的……是我……啊~~」突然间,她捧着心口,痛苦地蹲在地上。
「不要这个样子,让你认错会如此痛苦吗?」
「药……贤斌,帮我拿药。」杨菲伸长手往方才的座位,她的GUCCI包包还放在那,可是几步遥的距离对此时的她似乎很漫长。
官贤斌发现她真的有些不对劲,急忙将杨菲扶起来回到座位,她颤抖的手在名牌包内翻索,拿出一瓶药倒了三颗放进嘴里。
「要喝水吗?」他问将水杯推近给她。
她摇头,苍白的唇掀了几下。「这心脏病的药不是吃的,是用含的。」
心脏病?官贤斌一个惊慑。
「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
他无法确认杨菲究竟是不是在演戏,而他做不到拒绝一个病人的要求。官贤斌轻轻地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肩上,也不晓得这个举动已经被夏兰欣所看见了。
夏兰欣收到阿武发来的简讯,说他会找杨菲谈一谈,所以会晚一些回家,他有交待他们去的地点,所以她心想过来看看,但并没有跟官贤斌说。她站在窗外不远处,不敢进入店里,因为她的造型肯定会吸引大家的注意,万一让杨菲看见就不好。
他与杨菲不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夏兰欣只能看到一些梗概,从杨菲洋洋得意的表情到生气丶惊恐,然后拉住想要走的官贤斌,可是当他们走开几步,夏兰欣就看不见接下来的情形,她原本以为阿武谈完了,也准备要离开,怎知过没多久,又见到他紧搂着杨菲回到座位,还主动将她的头放在肩上。
下意识倒抽了一口气。刚刚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XVIII无病呻吟
「你好一些了吗?」大约过了五分钟,官贤斌问向靠着他的杨菲。
她有些不情愿地坐直身体,缓缓地点下头。
「你有心脏病?」他问。
杨菲垂下头,没有回答。
「还是你故意骗我,换取同情?」
猛然抬起头,杨菲瞪向官贤斌英俊的脸。「我不需要任何同情。对,我有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到大动过五次大手术,你想看证明吗?」她拨开衣服的领口一角,还可以清楚看见她粉红色的内衣。
官贤斌迅速地撇开头望向别处,但是没有漏掉那胸口正中间浅浅粉红的伤疤。「你不必这样,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而已。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了,我清楚我自己身体的状况,刚刚我怕你离开,太激动才会发病,不过这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情形是心跳忽然停止。」她将衣服整理好,看见官贤斌惊讶的表情,内心暗自高兴。
她刚刚说不必别人的同情,那是假的,而刚刚发病也是假的,吃的药也只是普通的维它命,不过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倒是真的,不过早在小时候动过手术后,几乎与常人无异,但她喜欢假装发病,往往可以换到别人同情的对待……
这时她装出哀伤的神情。「我承认夏兰欣的事是我主使,你一定会觉得我很可恶吧。我只是会自怨自艾,情愿即使长的不漂亮,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就好,所以有时候我发病的时候会忍不住迁怒别人。昨天你没来上课,我觉得很失落,结果心悸的毛病又犯了,才会对同样没来的夏兰欣做出那样的事来。你放心,我会立刻解决这件事,而且我也不会再对别人施压了,这样可以吗?」
他是为了夏兰欣而来,夏兰欣的问题解决,当然也不会再多加指责什么,只是没料到外表骄纵的杨菲居然患有重病,挺是出乎他的意外。
抬眼看了眼官贤斌,眼眸泛出泪水,杨菲激动地说着。「贤斌,请你不要讨厌我,如果被你讨厌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完又按着心口,期待地望着他,彷佛他此时的反应可以左右她的身体状况。
官贤斌不想她再受到刺激,顺应着她。「既然你愿意改,我也没有讨厌你的理由啊!」他温柔地微笑。
光是这个回答还不能令她满意。「那你会嫌弃我吗?」
「为什么要嫌弃你?」
「有许多追我的男孩,他们一旦知道我有这种病后就不再理我了,他们觉得跟我在一起压力很大……贤斌,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他当然不会因为某个人身体上的疾病就去排挤对方,所以点了头,但意识到杨菲的话语中显然是针对追求她的男子,自己其实并不在那个范围内,不过先前他说道心仪她的话,这时若又向她切割清楚,岂不是自相矛盾,至少也得等杨菲把夏兰欣的事都解决后再解释吧。
「那就好。」杨菲满意地倚靠在官贤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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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夏兰欣坚持看到最后一幕。
先前官贤斌让杨菲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当时她就感到一股椎心的疼痛,虽然他背负着爷爷的考验,必须饰演一个迷人的情圣,但这种引人暧昧的肢体接触是没必要的啊。不过她认为官贤斌的行为一定是出自某种原因,果然他们最终分开了--即便花五分钟之久,但为何到了他们买单离开,他还一直搂着杨菲呢?
她心里好难受,就算阿武有着正当理由非这么做不可,但看见男友抱着其他女人,那种滋味根本像被狠狠抽了顿鞭子一样。夏兰欣踉跄倒退几步,发现后背抵到硬物,回头一看,那硬物其实是某个男人的胸膛。
「对不起。」在她想退开时,身子却软乎乎地坠下。
男人挽住她的细腰,以免她跌在地上。「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你。」她站直身体,轻轻将这个穿着休闲服看来正在运动的男子推开,然后往旁边走去。
脚步仍然虚软无力,对方抓住她的手臂。「你分明有事,我看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不,我要回家。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那么我可以请问你要怎么回家吗?」
夏兰欣有点厌烦地低头,瞪着他黑色的PUMA运动鞋。「我开车。」
「NO,NO!你这种情况不能开车。我送你回家吧!」
「我真的没事。」
陌生男子的语气非常严肃。「我不担心你有没有事,我是担心这路上所有会遇到你的人的安危!」
「你这人怎么--」她抬头用力地瞪他,这时才完全注意到他的长相。这男人脸蛋棱角分明,五官深邃,长得非常有型。夏兰欣也算面貌协会的会员,想骂人的话硬生生吞回肚里。「你送我回家的话,那我明天没办法开车上课,我家里离学校很远的。」她的语气变得婉转。
「这样啊~~」她以为他应该会放弃的,没想到他却接着说。「那我就明天再到你家去接你啊!」
XIX无奇不有
这男人有没有搞错啊?居然说要送她回家,明天还要再来接她上课……原本夏兰欣以为他居心不良,可是想起自己现在是恐龙妹的造型,加上对方又是一品等级的型男,没道理会对她有非份之想,若是她以本来的面目示人,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你的车在哪?」他问。「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
「咦?」
「你看得出我在慢跑吧,我住的地方有点距离,开你的车送你回去比较方便。」
他的眼神和说话的感觉让人无法拒绝,她向街角比了比。
「需要扶你吗?」他伸出手。
夏兰欣飞快地摇摇头,然后往车子的方向走。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也能感受到紧迫盯人的目光。想想他刚刚说的没错,以自己的状态不免让人会担心她对交通安全的影响。这时她又想起官贤斌,该接送她的人应该是阿武才对呀,可偏偏她会精神涣散的理由也是因为阿武呀……
将车钥匙插进锁孔里开锁--这个动作曾让她匪夷所思好久,因为以前见过的车子都用遥控锁开门,所以费神研究后才知道这辆老爷车一切都靠手动。
后头传来一声笑声,夏兰欣回头看,见那好心男子捂嘴掩笑。
她一个闷气,回应他。「你笑什么?」当然知道他在笑她开的是辆破铜烂铁。
「你的车跟你一样有风格啊!」好心男子正色后平缓地道。
可真讽刺耶~~不过或许这样,他会放弃送她回去的念头;因为想像这个型男开着她的车,画面会跌破任何人的眼镜。
「钥匙给我。」他向她伸手。
「你真的要开我的车?」她把眼镜推下一点,藉此看清楚他是否在勉强自己。
「怎么了,怕我开坏你的宝贝车吗?」他微笑,看不出一丁点不情愿。
愣愣地将钥匙交给他,他又叫她去副座坐好。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等着她也完成相同的动作,然后热车。
「这种年代的车上路前最好热个三五分钟引擎再行驶,这样才不容易抛锚。」
想不到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帮她上安全讲习。
「对了。」他从口袋掏了样东西交给她。「为了让你放心起见,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学生证!而且还是X大的学生证,原来他是同学校的学长,真是好巧不巧。她又推下眼镜看看他的名字。「章哲修……」她抬头。
「是。」他转头看向她,再次露出迷人的微笑。「夏兰欣,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呃--「你认识我?」
章哲修开朗地笑出声。「新生里出名的就三位,潇洒状元官贤斌丶董事千金杨菲,再来就是你,夏兰欣!所以要不认识你,很难。」
「那别称是什么?」她想问的是这个。
「还是别说的好!」他又笑出声,然后将车驶出停车格。听见她叹息,他又说。「姑且称为大眼妹妹夏兰欣,怎么样?」
「得了吧……」
好心学长章哲修问了她的住址,开车往那个方向去。
「既然我们相识了,你应该可以安心让我把车开走,明天我会再来接你,一同到学校后再把车还你,这是我想到最好的方法。你可别叫我打车回去,我身上除了这张学生证,可是没带钱哦。」
夏兰欣根本没想那么多,哦的一声。她突然指着学生证上的生日。「你已经二十五岁了。」
「你触痛我伤痛的回忆。」章哲修低沉地说。
「啊,抱歉。」
「开玩笑的,我是插大进来修第二学士的学分。」
「哇~好厉害哦。」
他们在路上聊了很多,章哲修很健谈,让她几乎忘了刚刚心里的低潮,但回到家里附近时,又再度勾起一阵阵的心痛。
她在大楼大厅前下了车。
章哲修好奇地看看金碧辉煌的建筑。「你住这样好的房子却开台这样旧的车子,实在很不搭。」
「不是啦,我只是借住在亲戚家。」她赶忙编个谎带过。
「那么明天早上八点来这接你。」
「嗯。」点点头,她向章哲修挥手再见。
低落地回到家门口,正打算开锁,门却自动开了。
「阿武……」没想到他竟然回家了,还以为他会跟杨菲待在一起。
「我刚回来,正在找你,结果听到门外有声音。你去哪了?」官贤斌看着她问。
夏兰欣低下头,「想说你不在,就到处逛逛。」
她无奈说了谎,但总不能告诉他,她跑去监视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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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饭了没?」官贤斌温柔地迎她进家门。
她轻轻摇头。做这个动作时,夏兰欣可以看见玄关边的镜子,可以看见镜子里自己可笑的模样。只有官贤斌不会去取笑她的样子,但他本早已知道她原来的面目,那么唯一一人恐怕就是方才遇见的章哲修了,虽然他会故意开她玩笑,但看得出来他并未看不起她。
自己会在此时又想起那个偶然相遇的人实在是件奇怪的事,而且还是个男的。敢情是这几天太闷,都没有可以聊心事的人,也好久没跟好友见面了,突然很想打电话给她们。
夏兰欣藉口换件衣服,走进卧室就拨了电话给罗竹君,更正,她现在已经改姓冷了,冷是她的父姓。接了电话的冷竹君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此时过着是豪门深似海的日子,加上她说话本来就直,听见夏兰欣说了方才在餐厅里看见的事,直接就道:分了吧!
「竹君,我跟阿武都在一起五年了,怎么能为了这样的事就分手呢?」
「那么就相信他!」
她低声笑了。竹君说话就是这样喜欢拐着弯,知道若是一开始就要她相信官贤斌,她肯定还是会耿耿于怀,不如就让自己明白,既然是不足以分手的小事,就该选择相信对方。跟竹君谈完后,夏兰欣释怀不少。
出了房门,官贤斌即唤她。「吃个蛋炒饭吧!本想作丰盛一些,但怕花太多时间让你饿着,所以就简单炒个饭。」
接过他递来的汤匙,她挖着爱心炒饭大口吃起来。
「对了,之前告诉过你我要找杨菲谈谈……」
夏兰欣的动作停下来,想不到自己还没问,他就主动提起。水眸直盯着他的脸等着他说下去。
他让她边吃边听,免得饭凉。接着缓缓地道:「我当面问教授盯人的事是不是她主使的,一刚开始她还强烈否认,后来我稍稍说了重话,她才愿意承认,后来她心脏病发作……」
心脏病发作?「骗人……」这是夏兰欣唯一的想法。
官贤斌薄薄的唇抿了一抿。「我也心存怀疑,她还让我看她胸口上开心手术后的疤痕。」
她微启樱唇看似错愕,官贤斌以为她是听见他看到杨菲的胸口,赶紧解释。
「她突然掀开衣服,我也措手不及,但我很快就转过头去。」
为了他仓惶的解释和超紧张的神情,夏兰欣忍不住咯咯笑出来。怎么看都觉得他十分在乎她,自己刚刚居然会为他抱着杨菲而在心烦,那也只是因为他看见她不舒服而去搀扶而已,更显出阿武的本性是如此温柔。这样的男友算得上是无价之宝吧!不过话说回来,杨菲倒底是不是装病故意博取官贤斌的同情?
「你不会生气吧?」
她不住摇头。「后来呢?」
他露出欣然的笑容,接着说。「她答应我会去把这件事处理,而且以后都不会再欺负你了。」
夏兰欣也掀掀嘴角,然后低头继续吃饭,但在她心中仍是有着疑问: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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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兰欣对官贤斌说有些事便先出门。她没有告诉他昨天遇上学校的学长,对方开她的车送她回来,担心提起来会暴露了昨天的行踪,反正今后跟章哲修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她以一成不变的恐龙妹造型等在大楼前,当一台蓝色的宝马轿车停在面前,直觉地以为那台车在等人,所以往旁边站了站,不过那台车又往前开停在她正前,她很想瞪里面的司机,但是它的隔热纸是镜面的,所以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夏兰欣再往旁边挪了位置,那台车也跟着移动,正当她想破口大骂时,车窗降了下来。
「一大早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哦!」章哲修的脸出现在车子里。
「为什么是你?我的车咧?」她左右张望却没有见到那台老爷车的身影。更多类似文章:j iz ai9.c om
「被我卖了。」
这番回答令得她差点跳脚起来,夏兰欣指着车内的男子,虽然他跟昨天看来一样帅,可是她无法再以这个理由压住她的怒气。「你这个偷车贼,还我车来!」
「上车吧,夏兰欣。」他按下解锁键,示意她坐上车。
「我不要,你把我的车卖到哪?」她指着他的鼻子。
「夏兰欣小姐,你那台车卖得了多少钱,我需要干这种蠢事吗?我数到叁,你上车来我就告诉你车在哪,不然我就要开走了。一~二~」
脑子里飞快闪过,他居然敢命令我?除了她的家人外,谁有能耐来命令夏家的人,不过因为他数的时限将至,她不得已匆忙地坐上车。
「我的车咧?」
他没回答,关了车窗,就开动车子。
「我的车咧?」
在她第叁次大吼下,章哲修终于揉了揉耳朵,从车门边的置物槽拿了张纸条给她。夏兰欣看见一张维修车厂的签收单写着她的车牌号码。
「我的车坏了吗?」本来90分贝的音量降到了30,同时狐疑地盯着他的侧面瞧。
章哲修转头对她使个鬼脸才道。「昨晚我开的时候,觉得引擎不很顺,所以送到我熟悉的车厂帮忙做完整的检修,免得你开车上路时碰到危险。」
厚镜片后的眼睛圆溜溜地转。想不到章哲修那么好心,居然怕她开车遇上危险。
「我是担心无辜的用路人受到伤害。」他突然加了一句,让她有些飞扬的心顿时掉落在地面。看见她又冷又僵的表情,章哲修捂嘴压住冲上喉间的大笑,良久恢复平静才说。「傍晚我再送你去牵车。」
她扭扭捏捏地说了句谢谢。
章哲修的笑声简直停不下来。「夏兰欣,你真可爱。」
可爱?这人的视力有没有问题呀?
XXI无容身之地
快到学校时,夏兰欣要章哲修让她先下车,免得他被人闲言闲语,虽然他表明并无所谓,但她还是很坚持。然而还是有许多人注意到他们,因为章哲修的车是最新款的宝马,自然会引起别人的目光。
虽然看到百万名车令人露出赞叹的眼神,但看见侧座下车的恐龙妹忍不住会吓一大跳。
章哲修在放她下车后就随即离去,连声再见也没说。他真的是有点怪怪的人,有时候好像不错,说要送不舒服的她回家,还帮她把车送检;有时候又很酷,像刚刚飞烟似的走了,还有今天居然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在走到学校时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而一上午的课,没有教授再点名夏兰欣,不晓得是不是杨菲真的去把事情给「摆平」了,如此她也歇了一口气,但看见杨菲总是黏在官贤斌的旁边,心里还是有点儿吃味。
经过昨天柳飘飘坦承认错,今天她又坐到夏兰欣的座位旁,她再叁保证这次绝对是真心要跟夏兰欣做朋友,而无其他目的。夏兰欣当然来者不拒。
周叁的学生餐厅祭出五折的活动,大多数的人都会去那儿吃中餐,所以夏兰欣和柳飘飘便一块去用餐。
进到学生餐厅时,一眼就看见官贤斌和杨菲坐在里头了,一票杨菲的跟班和他们坐在同桌。来这里应该是阿武的意思,因为那些女生似乎对眼前的菜色不是很有兴趣,她们是跟着杨菲来的,而杨菲当然是跟着阿武来的。
看杨菲拿筷子搅动汤碗里的面,脸上也不自觉闪过一丝反感。夏兰欣见状在心里引以为乐,嘴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但没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和柳飘飘点好餐后,开始找位置坐,目前并没有空桌,必须跟别人共桌,但她们见到有两叁个空位的桌子时,那桌的人便道位置已有人坐了,她们只能另外再找位置,一直试了五回,她心中才明白那些人分明是故意。
刚刚经过官贤斌的身边,明显看他一脸的不高兴,还听见杨菲对他说,这可不是她指使的。夏兰欣快步走过,她猜他爱莫能助的心理想必会很难过吧!
她们还是去试了最后一张还有空位的桌子,果然那桌的人也是回她一句。「这位置有人坐罗,他们待会就会过来了。」
夏兰欣和柳飘飘互相看着,心里头没辄,只好低声向对方说:「大不了我们坐在外面树荫下野餐,视野更好。」
柳飘飘莫可奈何地点点头。两人才踏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这里有人坐吗?」
「哲修啊!难得你到这里吃饭,快坐下吧,这里没人坐。」那女声跟刚刚回她们说位置有人坐的是同一个。
真是的!一群好色的女人。夏兰欣回头瞪她们一眼。
她看见章哲修,而他也看见她了。「夏兰欣,过来坐下。」他又用那种带着命令的口吻说话。
「咦,哲修,你认识她啊?」那个女生吃惊地张大嘴。
「是啊,她欠我钱。」
夏兰欣端着餐盘走回来,不高兴地问。「我什么时候欠你钱啊?」
他抬头望向她。「修车费,忘了吗?」她才恍然大悟,他扬扬性感的嘴角。「快坐下吧,饭都快冷了。」
见那桌的女生脸上都挂着不愿意的表情,只是章哲修在旁不敢出声。夏兰欣不想趁她们的意,所以就一屁股坐下章哲修正对面的位置,还急唤柳飘飘过来。
「哲修,有人说你早上载着一个女孩子,该不会是她吧?」坐他左侧的女孩子问。
他一边吃饭,一边来回看看她们,叁个女孩都瞪大眼等他的回答。章哲修像故意似的慢慢吞下嘴里的那口饭后。「是啊,她欠我钱,我得防着她跑路。」
「我才不会跑路耶!」夏兰欣忍不住回他,小嘴噘得半天高。
章哲修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喂,四点在停车场见,我压着你去领钱……」
后来他吃完饭就走了--一样连声招呼都不打,同桌的其他女孩也悻悻然散去。柳飘飘还爱慕地望着章哲修的背影。「觉不觉得他好像救世主一样?救了我们耶!」她对夏兰欣说。
「救世主?」她差点噎着。「还好啦!」
她在心里想,如果来帮忙的是官贤斌,她就更高兴了。不自觉往阿武那看去,才发现他也一直盯着她,彷佛在用男朋友的语气问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XXII无巧不成书
那个男人一定别有用心~~如果说这是身为男人的第六感也不为过。
官贤斌看见一个相貌不错的男子帮夏兰欣解了围,他有错综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每次看到夏兰欣有了麻烦都会怪自己干嘛答应爷爷的要求,虽然没有家人的祝福,但至少他和兰欣可以过着快乐的日子,悔恨已晚,只祈求这样日子快点过去;当章哲修--这名字是杨菲告诉他的,说是这学期刚转进来攻读第二学位的插班生--只是轻轻松松就让夏兰欣从大家的刁难中解脱出来,说真的,官贤斌当下有些感激对方,同时升起自己却做不到的妒意。
从夏兰欣的反应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第一次碰到章哲修,但为何没有对他提起过。
而章哲修离座后,曾回过头再看一眼夏兰欣,兰欣没有注意到,但官贤斌却注意到了,那男子的眼神绝非当她只是普通的学妹。
满腹疑问地看向夏兰欣,她正好也望着他,然后堆着笑兴奋地朝他挥手打招呼。因为爷爷们的规定,她必须「倒追」官贤斌,所以她的举动不会被任何人所怀疑,反倒是他却不能有所回应,俊逸的脸庞闪过无奈,默然地放下筷子。
「贤斌,等等我。」见官贤斌要走,杨菲把没什么动过的餐盘推给她那票跟班,跟着他起身。
「我只是去趟洗手间。」他作手势让她别跟。「待会还要回来。」
「好,我在这儿等你。」杨菲甜甜地说。
他匆忙地走着,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越过洗手间来到餐厅外。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着打出一串文字送出。
叮!
是LINE的简讯提示。夏兰欣掀开保护盖就看见阿武的名字,她急忙又盖起来,然后对身旁的柳飘飘道:「这里的收讯好像不太好,我到窗边去试试。」
柳飘飘不疑有他,继续吃着。
夏兰欣带着手机到无人的窗边才把手机盖子打开。
『刚刚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阿武』
她迅速地回覆。『没什么,你不要介意--兰欣』
『方才帮你的人听说叫章哲修,你认识他?--阿武』
几经考量,夏兰欣简短地道。『嗯,见过一两次--兰欣』
『怎么了,你也认识他?--兰欣』
『不认识;不过挺感谢他的--阿武』
『真的吗,阿武会不会吃醋?--兰欣』她边打字边偷笑。
『嗯,有一点。--阿武』他送了一个看起来很沮丧的贴图。
她笑地更开心了,不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午有社团招生,你想去哪个社团?--兰欣』
『不晓得有没有学乌克丽丽的社团,你不是喜欢?想学会弹给你听--阿武』
想像着阿武拿着乌克丽丽的模样,感觉真可爱。他连选社团都是为了她而选,这种男友实在很贴心,她即便在这个学校里会遇到什么样的困扰,也会为了他挺过去的。
『如果有的话就一起参加好了。--兰欣』
最后再传一个爱心和再见的图案,夏兰欣回到座位上,饭菜虽冷了,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她知道官贤斌没一会儿回到他刚刚的位置,她没有抬头去看他,怕自己会笑地太过于忘形。
下午的课一上完,柳飘飘便拉着她往体育馆那里去,社团招生统一在那里办,到的时候己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个接一个,各式各样的摊位,看起来像在办园游会。
有的摊位热门,有的摊位冷清,不过在拉客的社团前辈似乎都对她和柳飘飘两个人没什么兴趣,总是会跳过她们往身后的人发传单,她也不以为意,左右张望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官贤斌的身影。
「兰欣,你看那里有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柳飘飘对她说。
夏兰欣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为了大学生活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她跟着柳飘飘走过去。走近一点,发现几个穿着热辣制服的学姐在一张大桌子前张罗着要报名的事宜,身边有等着报名的新生在对谈中说道,这所大学最着名的社团便是啦啦队社,参加全国性的比赛时常拿到冠军,不过要参加这个社团要够高够美才有资格……
她听到之后只想赶紧走开,再走近一些,恐怕会惹人取笑。
手腕被人一个反手抓住。「夏兰欣,你来地正巧,来加入啦啦队吧!」
夏兰欣回头看那张俊脸。
章哲修!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呀?!
XXIII无人出其右
要说起啦啦队,夏兰欣可是不陌生,高中前两年她是啦啦队校队的队长咧。并非她对此有兴趣,只是被同学拱去加入,上任的队长即看中她做接班人,所幸也没有辜负对方的期望,校队在外也是战迹辉煌,不过夏兰欣到了高叁马上退位,毫不恋栈。
不过此时,不管她对啦啦队有着什么样的观感,内心相当明白,夏兰欣的恐龙妹造型跟啦啦队绝对是两条平行线。
这章哲修究竟是什么心态?是存心想捉弄她,还是一种同情,反正这两样她都不需要。像他这种帅气又受欢迎的人,又怎么能了解她的心情,就连现在也是一群女孩子围着他,同时冷眼盯着夏兰欣。
「想进啦啦队可不是这么容易,不过有我推荐又是另当别论。」他不讳言可以走后门。
哼!俊男当然吃香啊,要是换他跟她一样顶着爆炸头,戴着钢牙套,看看还会不会有人买他的帐。
旁边有些女孩在抗议。「哲修,明明是我先来的~~」丶「学长,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决定权,现在怎么又改口~~」
他对着大家咧嘴笑笑。「因为夏兰欣她欠我钱,我要紧迫盯人。」
「齁,又提这件事,我连帐单都还没看到,不要开口闭口都说我欠你钱。」夏兰欣叉着腰怒吼。
「来,快把报名表填一填。」他彷佛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手拿着空白表格,一手拿支笔,在夏兰欣面前晃着。
「夏兰欣?她有什么资格进啦啦队?」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夏兰欣回头看,不是杨菲还有谁,而无例外,官贤斌也在她的旁边。
真的搞不懂,爷爷是叫他做万人迷,可是却变相地,官贤斌成了杨菲专属的,就因为她是董事的女儿,教授都要给她面子,其他的女生根本不敢跟她抢。
不由得心中一股气。夏兰欣回嘴:「杨菲同学,请问我为什么没资格?」
「就凭你那副长相,若是代表我们学校出赛,岂不丢我们学校的脸;再者,当啦啦队不是喊喊加油就好,是要做些高难度的体操动作啊。」杨菲发出轻视的笑声。
「高难度的体操动作--杨菲同学,你指的是不是这样?」从小练芭蕾的她瞬间将脚举至耳边,完美作了一字马的动作。在场的人莫不是惊呼连连,没有人能把扮相如此难看的她跟舞蹈连接在一起。
她看见官贤斌的眼中极力想掩藏笑意,因为他知道夏兰欣最讨厌做这个动作。小时候因为练了芭蕾,后果是举凡是逢年过节,或亲戚聚在一块的日子,她便被吩咐要表演一字马给大伙欣赏。她觉得自己像耍戏的猴子,所以之后没学芭蕾,打死也不想做这个动作。今天居然为了杨菲……
而夸张的是,这个动作竟然让啦啦队队长破例让她连报名表都免填,直接录取入社。其他队员纷纷提出异议,队长则抱持外表可以短时间改造,好的底子则要花时间训练,坚持这项决定。
杨菲涨红脸,显然觉得自己被打计回马枪,失了面子。
夏兰欣不觉得自己赢了,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要加入啦啦队,而柳飘飘还在一旁祝贺她。才想跟队长学姐表明心意,还没开口前,学姐先对杨菲道:「杨菲,你也可以加入啦啦队,而且直接作为下任队长的候选人唷。」
听到这样的话,平时杨菲一定立刻说好,但她现在心里看最重的只有官贤斌,早就打算跟他进同个社团。所以她看了官贤斌一眼,他则是认为她患有心脏病,不适合参加。
「我觉得不好。」官贤斌对杨菲说。
夏兰欣感到胃在翻搅,心里头大喊:「阿武,她要加入什么社团,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好,她又不是你的谁!」她气呼呼地跟着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好。」
官贤斌眯着眼,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而杨菲听见夏兰欣的话,则是冲动地马上答应学姐的邀请,然后骄傲的看着夏兰欣,同时对官贤斌道。「贤斌,你也一块加入吧。」
倒底怎么搞的,跟中午时的预想完全不一样。他嘲弄地扬扬唇,觉得为现实很可笑。
另一边的夏兰欣正等着看阿武会怎么回答,章哲修却拉住她的手臂。
「社团选完了,我们可以去看你的车子检修好了没。」
「喂,你放手!」夏兰欣被他半拖着走。
她的视线和官贤斌的相交,他的眉头皱着。半晌,只听他温声地道:「好,我也加入。」
夏兰欣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为了杨菲要加入啦啦队,难道他对杨菲有其他特殊的情感?爷爷们的考验,不会在开学一周内就完败吧?
XIV无用武之地
现在要夏兰欣保持冷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已经在心里从一数到十,并没有用,她开始数到二十。内心涌上难过丶愤怒还有嫉妒,还有错愕--这些感觉以往从不曾这么强烈过,因为官贤斌眼中始终只有她一人,但此时她不敢这么确信了。
而旁边的人成为她迁怒的对象。夏兰欣咬了章哲修抓住她的手,痛得他拚命地甩着。
「你得了狂犬病吗?」章哲修指着她。「干嘛咬人……我得去看医生,看病的钱也要算在你的头上。」
夏兰欣瞪着他。「对,我有狂犬病。」她说。「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半要归咎在这个人的身上,要不是他无缘无故拉她参加啦啦队。
他一个苦笑。「我以为我在帮你,看来你并不需要。」
她狐疑回望他。「帮我什么?」
「融入人群,我以为你受到排挤。」他表情归于平静,不怒不笑,冷淡地令她有点不自在。
「我哪有……受到排挤。」
「比如说,中午在餐厅里找不到位置坐~~」
「就算如此,我也不需要你来帮我。」夏兰欣还是倔强地说。
「看来是我多事。」章哲修突然转身就走。
「喂!」她出声喊了他。「不是要去拿车?」
他没有回头。「看来你不需要我帮忙。」
瞪着章哲修的背影,内心的焦灼蓦然升起。为何她会感觉自己对不起他,明明都是他害的……
她没有去检修厂领车,因为忆起章哲修昨天的话,以她此时激动的情绪开车,怕危害到其他用路人的平安。
搭了黄包车回家,她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官贤斌回来。她足足等了两小时,心里火上加火。当大门响起开门声,她霍然站起。
「为什么那么慢才回家?」夏兰欣对着他大吼。
官贤斌愣了一下。「我以为你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所以和朋友一起吃了饭。」
「朋友?你指的是杨菲吧!」
「你是怎么了?」他知道她不高兴,可是他也不好受呀!
夏兰欣换了个话题,口气依旧不佳。「你为什么要加入啦啦队?」
这话题同样让官贤斌不悦。「你又为什么要加入啦啦队?」他心中老是升起帅气学长章哲修的脸。
她粉嫩的唇因为用力抿紧,而变得泛白。夏兰欣觉得他明知故问,若不是杨菲咄咄逼人,她也不会那么意气用事。
「再者,你知道杨菲有心脏病,为何还要激她加入啦啦队?」
体内有种无形的颤抖不断在扩散。所以说,他加入啦啦队果然是为了杨菲?他因为担心她身子不能负荷,所以想要就近照顾。
夏兰欣不会傻傻地问他是不是喜欢杨菲,反正男人对于这种事是不可能会老实回答;但她始终还是不能接受,阿武不会是见异思迁的男人。
她转身奔回房间,用力地甩上门,清楚传来上锁的声音。
「兰欣。」官贤斌低声地叫唤,他知道她根本听不见,一声叹息跟着脱口而出。
整件事错在他身上,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就是难以控制的发展下去。章哲修的出现令他内心无措!
夏兰欣在学校受到不平等的待遇,身为男友的他却不能帮忙,已经够让自己觉得无用了,这时有人能挺身来照顾她,他该感到欣慰才对,但章哲修反倒叫他有不安的预感。这男人成熟,散发与他不同的魅力。
他不担心夏兰欣会马上喜欢章哲修,但是如果未来一整年,章哲修都这样不停地守护她,他就没有那个信心了。可是官贤斌也不能把这想法告诉兰欣,如此一来,她就会刻意避开章哲修,但结果又是回到原点,她再次被人讥笑和欺负,而他不乐见此结果。
官贤斌加入啦啦队才不是为了杨菲,他也是为了和夏兰欣能多点时间相处,也可以盯着章哲修是不是真的对她别有用心,不过这点是难以启齿的理由啊。
他打算晚点等夏兰欣气消些再向她说明自己是为了她才参加啦啦队,可是她却一整晚都没有出来,敲她的房门也没有回应,传的讯息完全都没看。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他也没有遇上她。
当他的心情已经够糟了,系主任在第一堂课向大家介绍学校礼聘来的特别教授-狄克隆。官贤斌认得他,夏氏公司的总经理。只为了要监视他们,需要派出如此等级的高层吗?
答案是确定的。狄克隆~~教授,在经过他身边时,低声地道:「官同学,我会好好地盯着你的。」
XXV无毒不丈夫
下了课,夏兰欣和官贤斌两人就被助教通知,新来的特别教授狄克隆他们到谘商室。除了杨菲外,其他同学也没觉得什么奇怪,因为他们两人本来就是申请入学的第一名,同时被点名,大概是因为成绩上的事,而杨菲只是单纯不悦夏兰欣可以趁这机会接近官贤斌。
如果她知道夏兰欣现在正与官贤斌冷战当中,她便可以不用那么不高兴--
官贤斌没打算跟夏兰欣冷战。他在谘商室门口遇到了夏兰欣,开口就问她晚点能谈一谈吗,她没有回应,冷冷地进了谘商室,他叹口气跟着进去。
坐在红木沙发上的狄克隆,本来正看着月刊,闻声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你是?」
「狄叔叔,是我呀。兰欣。」夏兰欣道。
只见狄克隆仍是半信半疑地猛眨眼睛,以为自己是老花眼看错。「小姐,你怎么扮成这样?」
「狄叔叔,别叫我小姐,在这我就是普通的学生,你还是教授呢!至于我这个扮相,你应该知道我和官家爷爷的约定。对了,是爷爷派你来的吗?」
狄克隆将手上的月刊放至桌上,挥手让夏兰欣坐下,然后指着官贤斌。「你站着等会。」官贤斌耸耸肩,只是默默地看着夏兰欣。狄克隆又道:「老爷子让我来这儿照应你的,怕你在这儿让人给欺侮。瞧瞧官家人真是坏心眼,让我们小姐装成这副模样。」说完,又瞥了一眼官贤斌。
夏兰欣尴尬地笑一笑。「狄叔叔,你可是我们公司堂堂的总经理,爷爷让你放下重要的公事来这儿,太说不过去了。」
「没事,是我自个要来的。我是看小姐你长大的,怎么也不能看你受到委屈。你可以放心了,现在狄叔叔在这,绝对会保护你的。」
提到「委屈」两字,夏兰欣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差,当然这点官贤斌没看漏,心里更是一揪。
「谢谢你。」她郁郁地向对方道谢,然后离去,离去前一样没看官贤斌一眼。
「真是的,我就说这些约定的,什么考验的,实在荒唐又可笑。我已经听说开学不到叁天,兰欣小姐就受了不少苦,你要是为了她好,不如就早点放弃。」狄克隆似乎在对官贤斌说话,但眼神只是盯着桌上的月刊。
官贤斌知道他当然看自己不顺眼,但出言要他放弃可不光是因为夏兰欣好而已。明白对方的目的,官贤武也不会把他当作教授来敬重。「你要我放弃,不是为了兰欣,应该是为了自己吧。」
「你这浑小子在胡说什么,我是为了自己干嘛?」狄克隆抬眼,一巴掌拍向木桌上。
「若是说更详细,是为了你儿子吧!」早在高中时期就在家里听探子说过,夏家公司里的总经理处心积虑,想藉由联姻来稳固自己在公司里的地位,夏兰欣也说过,狄克隆常在假日带着他二十岁的儿子来夏家拜访,那时狄克隆的儿子便时常有意无意向她示好。「你儿子在现在的大学里也交了不少女友,你又何必勉强他一定要追求兰欣呢?」
「你......居然调查我。」他指着官贤斌。
「官夏两家一直是这么往来的。话说回来,你能保护夏兰欣,我很感谢你,但要我放弃,绝做不到!」
「我......我一定会牢牢监视着你,很快就要抓住你的把柄。你到时就得离夏兰欣远远的。」狄克隆的脸都快气得发紫。
「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他保持轻松的口吻,不让对方恶威得逞。
「站住。」狄克隆又叫住他。「你现在住哪?」
官贤斌回头。「那你可得自己调查了。感谢你的指教,狄~~教授。」他故意拖长尾音,强调教授两个字。
然而他的自信是有些强装出来的。走出谘商室没多久,立时拨了电话给他的母亲,告诉她这件事,官母则是让他先住到她为了伪装而承租的学生套房去避避风头。
在这个时间点又要搬出和夏兰欣同居的屋子,他与兰欣的问题岂不是更无法找到时机来解决。
「兰欣,你要我该怎么做......」
他修长手指刷过浓密黑发,却刷不去脑子里的烦闷。
XXVI爱的迂回战术
(无药可以救)
夏兰欣打开官贤斌卧室的门,看到一如往常的样子,没有仓皇打包的痕迹,她大步跨了进去,把衣橱门拉开,里头确实空空如也。
「你当真搬走了。」夏兰欣对着自己说话,不死心地再拉开衣柜抽屉。「把所有的衣服都带走了。」
她颓然坐在他的床上,小手不经心抚着原本他睡觉用的被子。
「阿武,为什么?」
昨天争执过后,她故意封锁他的电话丶他的通讯APP,但今日午后与狄克隆会面,之后她再解除封锁,就只看到他传来的简讯,说要暂时搬离这里。
只是「暂时」而已吗?夏兰欣禁不住胡思乱想。
其实明白官贤斌是因为狄克隆的出现才会要离开这里,免得让爷爷们发现她们同居在一起,但她觉得在这个时间点他的离开,和杨菲日日的纠缠不放,这样会不会加速他与杨菲的发展......天啊,她不敢再想下去。
一股绝望从胃里升到口中,强忍着又咽回喉头。她有着女孩子的自尊,无法低头要求和阿武言归于好,只好对自己说,下一次他再向她求合时就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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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一星期,她的预想并没有成真,阿武没有来向她求合,甚至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她的高中好友说,男生总是这么迟顿,他们单纯以为让女孩子冷静几天就会没事,其实她们才不可能真的冷静下来。
这样待在同一间课堂真的很辛苦,她要看着自己的「男友」--目前应该还算是吧,他们又没有说要分手--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几乎全校都认定官贤斌和杨菲是一对了。
柳飘飘问夏兰欣是不是对官贤斌死心了,怎么这星期完全连看他都没看一眼。
她不是死心,她是痛心!
经过一番沉默,她听见自己以陌生的声音对柳飘飘道:「不,没有死心,我只是在采取迂回战术,故意不理他,他或许就会注意到我了。」
「真的吗?那我告诉你,似乎有些效果,我发现官贤斌有时候会偷瞄你。」
夏兰欣闻言倏然站起,忘了现在正在上课。
「夏兰欣,你要干什么?」教授问她。
她清了清喉咙。「我的脚有点麻,站一下就好了。」
「需不需要站到下课?」
摇摇头,她道:「不必,这样就够。」
然后赶紧坐下,四周爆出一阵哄堂大笑,教授白了夏兰欣一眼,又继续上课。
待到没人再注意时,又赶紧推推柳飘飘,以略带喘息的声音追问。「你刚刚说看见官贤斌偷瞄我是吗?」
「瞧你高兴的,不过别开心的太早,或许他看你的原因就像刚刚一样,你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连碰到哲修学长时,他也会多看你两眼。」
提到章哲修让夏兰欣心情突然冻结住,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再次盈绕住心头。
啦啦队事件后的隔天,她依着汽车检修厂的收据找到那个地方,准备拿回她的老爷车,里头的师傅告诉她,那辆老爷车的刹车油几乎快漏光了,幸好提早检修车子,否则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可以当作章哲修又再度救了她一次,不过看他当时似乎被她伤得不轻,那时她说自己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她现在因为这些事已经没有颜面再见他了,连看见他都会刻意避开,啦啦队至今也从未去报到。
下课时,官贤斌和杨菲迎面走上来。夏兰欣告诉自己这两个人会站在一起完全都是杨菲缠着阿武不放。
想到柳飘飘说阿武会偷瞄她,但不敢抬头去确认,怕自己会露出哀怨的脸。
她本想绕过他们离去的,但杨菲不想放过她。「夏兰欣!你没有去啦啦队是正确的,队员们都不能想像你来参加练习的情形。」
夏兰欣原本想瞪杨菲的,但却跟官贤斌对望了。他好像有点憔悴——她认为。因为本来英挺的眉凝在一起,明亮的黑眸也显得没神,嘴角像带丝伤感的微微下垂,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他实在好看的不得了。
她紧张地理理额上零乱的浏海,这么做根本毫无帮助,她现在是众人口中恐龙妹,就算把头发弄整齐,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夏兰欣好沮丧,想到这几天,他就是看到她这副模样,搬了出去,连她真实的面目也看不到,会不会忘了她原来长的模样。
「夏兰欣,你还好吗?」
出乎预料,官贤斌开口对她说话,口气十分平淡,但她还是很震惊。
杨菲也很惊讶,「贤斌你为何要这么问,我们不是每天都看到她吗?我敢说夏兰欣她好的很。」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以前总见你来向我打招呼,这几天静悄悄的,所以出自同学的关心,想问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脸上升起红晕。即使他看上去,好像是不情愿地问候,却让夏兰欣知道他还是在乎着她。「我……还好。」
「没事就好。」他举步离开。
夏兰欣听见杨菲不高兴地闷哼一声,然后追了上去。她回头看着阿武的背影。
她不该坐以待毙,如果对现在的局势放任不管,她绝对会失去阿武的,没有他的日子一切索然无味。该要做出一些行动,她在心头琢磨着:
参加社团的时间到了!
XXVII我想抱妳 p o18 w .v ip
(原篇名:覆巢无完卵)
「你在这里干嘛?」
放学后,夏兰欣到了啦啦队社团,在门口偷偷张望着。练习的人很多,可是还没有看到官贤斌,她犹疑着该不该进去。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章哲修……是他!她猜自己应该和他犯冲才对,怎么老是遇见他呢?
章哲修穿着无袖贴身背心,休闲长裤,一手拿着提袋,帅气地挂在肩上。他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不过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结实。
夏兰欣,你在看哪?--她在心中骂着自己。「没事,我就过来随便看看。」
突然四周骚动起来。
「哲修,你来了,跟我一块练习好吗?」
「哲修,上回你不是答应这次要跟我搭档?」
一群女生围了上来,不过章哲修没有理会她们。「你快点走进去,别在这里挡路!」
他看起来很不耐烦,夏兰欣想离开,但后路被他挡着,无路可退,此时也只好顺势走进社团教室里。有些女生对她的反应觉得反感。
「夏兰欣,你并不适合啦啦队,快点退社吧。」一个女的这么说。「想到你跳啦啦队的模样,会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另一个体态略微丰腴的女子跟进。更多免费好文尽在:g b 84.c o m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很高兴能帮助你减肥。」
对方凶恶地瞪直了眼。「你说什么?快点退社!」
「我说我偏不要退社,因为官贤斌也在这个社团~~」
「夏兰欣,你以为来啦啦队就能吸引官贤斌的注意吗?别笑掉人的大牙,全校都知道官贤斌跟杨菲在一起,你怎么跟杨菲比?任何有眼睛的人都会选杨菲的。」
「那可不一定。」只见章哲修眉锋一锁,就话道:「我会选夏兰欣啊。」
此言一出,女生圈里响起惊呼声,有些人心碎,有些人生气,而夏兰欣的惊讶也不下于她们。这个章哲修视力到底有没有问题?
「哲修学长真爱开玩笑,说的笑话还很独树一格。」杨菲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闷哼一声后开始冷笑。「夏兰欣,你可别把学长的玩笑话当真。唉,早上才对你说,啦啦队不欢迎你,结果你下午就跑着来,是存心跟这里的每个人过不去吗?」
许多女孩开始附和着杨菲的话,章哲修没有回应刚刚她说的话,反倒挑着眉看着她身边和他相同英俊的官贤斌。「管好你的女人。」他这么说,意指让官贤斌管束一下杨菲。
夏兰欣倒抽一口气,很想反驳这句话,但她注意到官贤斌直直注视着章哲修,眼神之中带着愤怒,彷佛想冲上前教训他一顿,她紧张起来。不行!这所学校对打架滋事唯一处份就是退学,况且章哲修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得阻止这事发生。「如果真要我退社的话,那我就……」
官贤斌突然举起一只手,示意大家都别再出声,夏兰欣的话也被打住。他转头对向杨菲。「杨菲,适可而止吧,夏兰欣并没有得罪到你。」
他的话让杨菲的脸涨红,但立时出口解释。「贤斌不是也不喜欢夏兰欣缠着你?」
「可是我很厌烦成天听你们这样吵吵闹闹,要不,我先退出啦啦队?」他说,挥手像是要离开一般,俊逸的脸上有一丝轻蔑。
「不要。」杨菲赶繄拉住他。「我了解了,我不会再这样子。」
夏兰欣不可置信地瞪着杨菲瞧。如此骄傲的杨菲,居然在大家的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看来她对阿武的感情比起夏兰欣所意识到还要深切。夏兰欣怀疑自己能像杨菲一样,并不是指自己不够爱官贤斌,但她无法为了顾全爱情就舍弃自尊;杨菲的样子也令在场的人错愕地可以。
「怎么全都不练习,围到那里去在搞什么?」队长出现,朝着大家大吼,一伙人一哄而散,回到原点暖身。「夏兰欣,你终于出现了,我还打算今天去抓你呢。既然你来了~~」她张望着。「官贤斌,由你带着夏兰欣,跟她说说队里的规则,其他人继续练习。」
杨菲恼怒地尖叫。「队长,我和贤斌是一组的。」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有些话要和你私下谈,你先跟我来。」
「那可以让哲修学长带夏兰欣认识这里的环境。」她指着章哲修。
「哲修是我们队里的台柱,他必须要带着大家练习,贤斌是最适合的。」
夏兰欣脸色一亮。她居然有机会可以和阿武独处了。看着杨菲气呼呼跟着队长离去,章哲修也被众女队员拉走,剩下自己和官贤斌站在原处。
「兰欣,我想抱你。」
一句话传来,令得她全身僵住。
XXVIII它缓缓地动作
XXVIII 天下无难事
接下来的十秒,夏兰欣只能圆睁着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话。她的视线飘向官贤斌俊秀但没有笑意的脸,他看来很冷静。哦,那一定是她听错了,因为她很想念阿武所造成的错觉。四周围有开始练习的声音,大家很专注,好像并没有注意他们。
官贤斌还是直直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他衬衫的头两颗扣子是敞开的,露出好看的颈子和迷人的喉结。她看着它缓缓地动作,确定声音的确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我是真的很想用力地抱住你,真的,我太思念你了。」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从他的眸中看到真诚。感觉一股酸楚冲上她的鼻头,眼眶微微泛红了。「阿武……」
「兰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官贤斌说,然后朝旁边一指,示意边走边说。「我一直非常担心你会不会就此都不原谅我。」
「不会的。」夏兰欣低下头,慢慢地往他指的方向移动。「其实是我太意气用事,我……」自尊让她不习惯说这样的话,所以打算改变话题。「你这阵子住在哪里?」
「一间学生套房,在学校附近,用来蒙避狄克隆的调查。」他说道。「我看过他到那里去,也让他相信我住在那里。」
她昂起下巴,「爷爷当真追查那么严吗?」
「我不敢肯定,或许是狄克隆自己要那么做的。」他这么说时,眯起了黑眸,想到狄克隆为了自己的私心,肯定会尽可能地来破坏他与夏兰欣。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他叹了口气,不想把他听到关于夏家人或许会将她的婚姻当作拓展事业的一步棋告诉夏兰欣。「总而言之,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搬回家去,说不准他还会再来查看一次。」
「哦,还要多久?」她的一颗泪珠已经悄然落下。「我已经受不了再见不到你,我觉得好孤单。」
「别哭,兰欣。」官贤斌声音透着焦急,转向她忍不住握住了她的双肩,手指头突然收紧然后又急忙放开,他的眉间有着痛苦。「请你别哭。」
夏兰欣急忙擦掉自己的眼泪。「我又让你为难了。阿武,我很抱歉,你别理我好了。」
他怎么可能不理会她,他心头唯一的女人。
「听我说,我们的交往是官夏两家都知道的事实,虽然我们要依爷爷们的规定在这所学校里隐瞒这个关系,而且不能让人知道,但他们并没说我们不能在在校外丶大家发现不到的地方约会。」
「约会?」这个字眼让她心中温暖了许多。
「这个周末我们到远地去,乔装一番,然后只有我们两人的约会。」他这么说时,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意。
她虽然要自己保持冷静,但依旧兴奋地微微颤抖。「说定了。」她向他弯起小指头,要他打勾勾。
官贤斌笑出声,这是她的小习惯,他很难不去配合,不过他还是小心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才勾起她的小指头。「说定了,我再传简讯给你--如果你肯看我的简讯的话。」
夏兰欣也呵呵笑了起来,浓情蜜意在眼神之间交流。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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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有紧急电话。」大书房里的室内分机传来总管恭敬的声音。
夏家老爷将桌上正在看的书用书签夹住,才慢条斯理地按下分机上闪烁的按钮。「哪位?」
「老爷。」
「是你啊!兰欣那头怎么样了?」
「报告老爷,兰欣小姐在学校里并不受到大家的欢迎,嗯--您知道的,是因为扮相的问题。」
夏家老爷忆起前不久收到的资料,夏兰欣在学校的模样,让亲爷爷刹时间还有些认不出来。他用鼻子闷哼着气。「官家那帮人是趁这机会想欺侮夏家人……到时我要以牙还牙,加倍奉还。」激动地说完后,急咳了起来。
对方安抚着。「老爷别动怒,我会关照着小姐。」
他顺了顺气。「那官家小子呢?他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做呀?」
「官贤斌是按老爷的规定来,不过就我的观察,他和学校董事的女儿一个名叫杨菲的,走得特别近,是不是让我去阻止他?」
「别阻止。」夏老爷轻笑了两声。「这没什么不好,我正是要他离开兰欣呀,所以说你该想办法让他们更好才对。」
「是,老爷,我会朝这方面进行的。」
「你给我好好办,到时我不会亏待你的。」夏家老爷边说,眼中闪着神秘的光芒。
XXIX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入无人之境)
这种感觉真好。知道即将可以约会,是和阿武约会耶!而且不需要再扮成恐龙妹,以原本的面貌。
夏兰欣呵呵地笑,不过又连忙噤声,因为计乘车司机从后照镜瞄她几眼。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载到一个神经质的女人,没事瞎笑。她假装看着手机,像是看到有趣的东西。
她坐到捷运站然后下了计乘车,戴起口罩和帽子走进捷运站,快步走到化妆室,然后换了一件外套和另一顶帽子。好像在演侦探电影一样,为了躲避跟踪--是她自己想的点子。
出了化妆室,她并没有去搭捷运,而是从另外一个出口走出来,又坐上另外一辆计乘车,还拿出镜子利用反射看看有没有车子跟踪。其实她看不出来,路上的车子很多,看起来都不一样。随便啦,就算真的被人发现,她也不要错过这次的约会。
终于来到与阿武相约的地点。官贤斌开着一辆租来的轿车,而不是他常开的那台车。这也是夏兰欣的主意,只怕恰巧被认识的人看见,二来,她并不想坐杨菲坐过的车子。
夏兰欣确认了车牌,迅速上了这辆车的侧座。她一进车里,就低头拉着安全带系上,一边念着。「快开车。」
车子却没有发动,突然有种念头,难不成她上错车了?
她紧急抬起头看向驾驶座。哇,他真帅!
官贤斌戴着深黑墨镜,一改平日平顺的浏海,抓着凌乱却有型的头发,看上去变得成熟性格。他看向她,而相隔着墨镜,她也可以感受到那火热的眼神。
他伸手触碰夏兰欣的脸颊。哦,她是真的,不再是他的幻想。他有点不能容忍,接触不到她的日子又必须猜测她或许还在生他的气……他真的很思念她,禁不住心里头的激动,于是轻轻在她粉颊印上一吻。
红霞飞上她的脸庞,夏兰欣用手抚着被亲吻的地方,带笑低声地道:「我们该走了。」
「嗯。」他点头,然后驾车上路,往僻静的道路走。他选择约会的场所,经过深思后,选了是有点年代的乐园,不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这样可以大幅避免撞见熟人的危险。官贤斌很抱歉只能带夏兰欣来这样的地点,但她却认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无所谓。
路上,他们聊着过往,在家人眼皮下偷偷谈着恋爱,回忆以前甜蜜的种种,却刻意不提现在大学里的事,那几乎没有值得开心的话题,说不定还会惹人不高兴。
他们停好车,夏兰欣戴了副无镜片的眼镜,和可爱的毛线帽。她背来的侧包里装备都很齐全。官贤斌走到她的旁边,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但夏兰欣却喜悦地想尖叫,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手牵着手?
阿武也扬起嘴角,似乎和她有着相同的心思。他甚至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要牵夏兰欣的手前,其实计画了很久,而且从前一晚就开始紧张,临阵时掌心都冒汗,却迟迟不敢行动,为此十分苦恼,那时夏兰欣的小脸泛着粉红,主动地用食指勾勾他的指尖,官贤斌这才鼓起勇气紧紧抓住她的手。
他姆指轻轻在她柔嫩的手背上滑动。真想这辈子都不要放开她的手!
虽然他还很年轻,没有其他恋爱经验,说任何感情观或许都不切实际,不过他无法想像跟夏兰欣分开,这个想法会令他很心痛。所以无论如何,他要完成爷爷的考验,要正大光明和夏兰欣相守在一起。
夏兰欣依恋那只温暖的大手,在他离开去买缆车票和入园券时,觉得手指头寒冷地发抖,当阿武回来的时候,立即又缩进他的手掌心里头。有时他们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也会觉得很满足,此时他们可以不必在乎旁人眼光做回他们自己。
在缆车上升到一定高度时,她望了窗外,又退回一步。「好高。」声音有些轻颤。
官贤斌将她拥进了怀中。「别担心,我会守护你。」
即便周遭还有其他人,也许会惹人闲话,她仍旧不想离开他的怀抱。最后他们逛到了园区深处,茂密的林木间,已经没有别人了,她转过身,轻轻摘掉他的墨镜,注视他柔情的眼。
「我的兰欣。」他捧住她的小脸,低头覆上她的唇,回味她的味道。她回吻他,迷醉靠着他的手掌轻轻摩擦脸颊。
当他们分开时,她看起来惊奇而不可置信,满脸通红。「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XXX奔赴其他女人
(孰忍无可忍)
他感到呼吸困难,腹部紧绷。一个年轻的男性躯体似乎不能为这些吻就满足,
官贤斌稍稍地后退一步,将夏兰欣歪斜的帽子整理好。他冷静地说:「我们必须克制,免得有人把我们赶出园区。」
她的手按着他的胸膛。「没那么夸张吧,不会有人因为接个吻就被赶出去。」
他皱着眉。「会的,因为我想的可不是只有接吻而已。」
「阿武!」她惊呼,为他大胆的话语。他在笑,原来只是开她的玩笑。「如果你能快点搬回我们的家里就好,我们可以不只是接吻……」夏兰欣才不在乎爷爷订的最后一项规定,因为他们相爱,渴望与对方结合本来就是一件自然的事情。
这个话题不宜再继续下去,官贤斌发觉自己全身热的可以。「晚上想吃什么?」他问。
「来的路上不是有很多温泉餐厅,我们去那儿吃饭,嗯~~顺便泡个温泉吧!」
「泡温泉?」他猛然呛咳了起来。
「你还好吧?」夏兰欣顺了顺他的背。她掩饰着笑意,阿武肯定是想到泡温泉两人就会坦诚相见,希望他到时不会说要去泡公共浴池。
「没事--那我们去搭缆车下山。」他再度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他们到停车场后,又驾车驶往回去的路,夏兰欣挑了一间很古色古香的温泉餐厅,官贤斌再度停好车。那时傍晚五点多,天色有些昏暗,点着所有灯的餐厅有种温暖的感觉。他还是有些紧张,如果兰欣坚持在双人套房里泡温泉……这么想着,身子已悸动起来。
夏兰欣先下车站在车前等着他。他熄火,然后听到微弱震动的声音,官贤斌这才想起他早上将手机设为震动,放进车里头的置物柜。他将手机拿出来,希望不要是杨菲打来的,结果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考虑后决定不接,刚好震动停下来,对方先挂断电话,接着他看到有一阵串的未接电话,全是杨菲的手机号码,到十分钟前都还有纪录,大概是他开的这辆车引擎太大声,所以没有查觉到有电话拨进来。
之前那通陌生来电又进来,官贤斌正欲按拒绝的按钮,夏兰欣在车外叫着他的名字,他抬头一看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喂,官贤斌先生吗?菲菲......杨菲她昏倒了。」
呃?官贤斌瞪着电话。
那头一个中年男子焦急的声音,「拜托,你听我说,我是杨菲的父亲。」
官贤斌透过杨菲的关系曾经见过对方一次,是学校的董事杨城,虽然见面时觉得杨城是个很客气的人,但如果他赫然将通话切断,也难保对他在学校里会不会有所影响,不得已只好答覆了对方。「你好,我是官贤斌。请问有什么事?」
「很抱歉唐突拨电话给你,小女前不久告诉我,她今日拨电话给你,但你都没有接,她非常担心你,刚刚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她没事吧?」官贤斌瞄了窗外的夏兰欣,心头有些不安的感觉。
「我让她服了药先休息,不过她情绪还是糟,贤斌先生也知道小女身子不好,她很挂念你,不晓得你能来看看她吗?」
「可是……我人在外头,回去有段距离。」
「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但能麻烦你赶回来,好吗?」
对方焦虑的恳求令他动了恻隐之心。「好的,我尽快赶回去。」
「谢谢……」对方不停道谢。
官贤斌这才下了车,但没有关上车门。夜暗的很快,没一会全黑了。夏兰欣叉着腰,故意噘着嘴装生气。「和谁讲电话?讲那么久,连温泉都变凉了。」
「兰欣,我们先赶回去好吗?」
她蹙起柳眉,美丽的眼眸也弯成新月形状。「发生了什么事?」
「是杨菲。」他捏紧电话,声音也低了一半。「她发病了,我去看看她。」
她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的脸看。
「她父亲很担心,说她一整天找我都找不到,非要看了我才安心--」
「我不回去!」夏兰欣大声地打断他的话。「你说过跟她毫无关系,为什么要去看她?」
「大家毕竟是同学,况且令她发病的原因是我,我也过意不去。」官贤斌指着车子侧座。「我们先回去吧,下回我会再带你来一次。」
她摇头。「不要,她是生是死与我们无关,我不许你回去。杨菲她最好死掉,我反而更加高兴。」她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听来很狠毒,但是因为杨菲屡屡地介入,她真的再无法忍受下去,才会一时脱口而出。
这番话令他抿紧嘴,闭了眼睛几秒后才又张开,像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兰欣,人命关天的事,别小家子气了。」
「是,我小家子气,你伟大--好,我不阻止你回去,但我不会走的,你看着办。」
官贤斌终于关上车门,然后走向她。夏兰欣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阿武,我们……」
他霍然抓住她的手,将车钥匙放在她的手上。「兰欣,天色很黑,你要小心开车。」
「什么意思?」她的嘴唇颤抖,在夜色中,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冷漠。
「我先搭车回去。」他轻声说完就转身朝外走。
夏兰欣想开口叫他,但叫不出声音,她的喉咙被哽咽卡住了。
阿武,你走了,那我要怎么办?她心中悲泣着。
XXXI你们这群武小迷
(有缘千里来相会)
空气中有沉重的湿气,亦或是蒙蒙的眼给她的错觉。
夏兰欣朝着官贤斌走的方向追出去,四处地看着,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她不愿相信,转了一圈就怕看了遗漏。车道上川流的影子,没有一辆车速放慢,她什么也看不清。手上握着的车钥匙彷佛还有着阿武的温度,但他已不在身边。
脑海中还浮现下午他在游乐园亲吻她的画面,那味道都还在舌尖。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原本今天过得如此快乐。她掩着脸蹲下身躯,再也忍不住大哭出来。
感觉有辆车子停了下来,有开车门的声音。「你还没走?」夏兰欣将脸抬起来。
「出了什么事吗?」
「是你?」哽咽的声音中有强烈的惊愕。
「咦,我们认识吗?」对方问。
她连忙低下了头。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章哲修?真的有这么巧还是一段孽缘。
「小姐,你认识我?」
对了,他认不得她现在的样子,也不能让他认出来才行。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乾,才摇摇头。「没有,不认识。」她站起身然后往车子停的地方走去。
惊恐将她的悲伤暂时掩盖过去,期间略微回头,看看章哲修是不是有跟上来,只见他对路边的车挥挥手,那车子便驶了进来,经过她的身边,正准备停在官贤斌租来的车旁。跟着章哲修也自入口走进来。
夏兰欣愈加焦急,打算赶紧开车离去,只是车门还没打开,车钥匙却落了地,她连忙捡起,碰了车门手把,就见一只大手压在车窗上。
「你一个人?」他看她害怕地往旁边缩了缩。「我没恶意,也不是搭讪,只是想问问,你打算要自己开车吗?」
「有什么问题?」她始终不敢将脸抬起来,怯生生地问。
「有,而且还是很大的问题。小姐,冒昧对你说,你刚刚才大哭过,」章哲修见她张嘴想反驳。「你不必否认,我和我的朋友都清楚听见了;这是你的私事,只不过你在大哭完后就要这么开车,我认为这个时机不是很恰当。」
哦,原来他是真的对每个人都相当爱管闲事,而非只针对受到排挤的夏兰欣而已。
「我建议你休息一下再上路吧。」
「好。」她立刻应允,明白就算不答应,他只会留下来谆谆教诲罢了。与他接触的时间愈久,怕自己的真面目就会穿梆。「我会在车上休息十分钟再开车。」
章哲修也很意外。「第一次遇上能听进道理的人。你不会只是敷衍我,我一走开,你就马上开走了?」
「我用人格发誓。」
他低笑几声。说也是,他又不认得她,又怎么会相信她的人格,不过他还是道:「好,我相信你。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无条件相信啦。」
章哲修竟然赞她漂亮……夏兰欣有些发怔,脸蛋有些发热。
「干嘛一副讶异的表情,别说没人讲过你漂亮。」他兴味盎然的脸看来更加帅气。
「……」
「哲修,走啊,吃饭啦!」刚刚与他同车的友人站在餐厅门口叫着他。
他挠挠后脑勺。「刚刚申明过我不是搭讪,现在可有些后悔了。我想,你刚从餐厅出来,应该是吃饱了~~」
才这么一讲,一串咕噜声从夏兰欣的肚子里发出来,她窘得按着肚子,脸都低得快贴到胸口。
「你~~」他摊着手。「还没吃饭?」
她点了一下头,动作微小地几乎看不出来。
章哲修哈哈大笑。「刚刚我的朋友还猜你是因为这间餐厅太难吃才害你哭的,所以我们打趣说要来吃吃看到底有多难吃。不好意思,我说太多废话。小姐,不介意的话,一起吃饭。」
「不……」
他没等她说完。「先说一声,我们别坐同桌,虽然你长得漂亮,但我没有请陌生人吃饭的习惯,要各付各的帐唷。」
啊,这个人还看不出挺小器的,明明还开进口的高级轿车;这样也好,她真的必须吃一些东西。有些人心情差的时候会吃不下,但夏兰欣心情不好的时候,反而胃口特别大。
她虽然进了餐厅,才想吩咐店家把她的位置和章哲修他们分隔远一点,没想到他动作更快,马上就指定要相邻的桌子。章哲修的友人近看到夏兰欣时,惊为天人,还把她比拟为仙女下凡,还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转世。她才不理他们,自己点了五菜一汤嗑起来。
章哲修笑道:「小龙女关在古墓里太久,肯定饿坏了。」
他的友人尴尬附合。「也是,因为住在古墓没什么东西吃,才会不食人间烟火,既然到江湖中,自然有什么吃什么。」
她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够了唷,你们这群武小迷,快点回到现实吧!
XXXII鳖康,无计可施
过了十分钟,她的无动于衷终于换来一点点安静。夏兰欣总是将视线停留在她桌上的菜,从没有看向隔壁那桌的人,可是她也能感觉到旁边不停投射过来的目光。纳闷着,那灼热目光的主人究竟是两者中的哪一个。
又传来章哲修几声低笑。「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她受不了,回他。「真是低等的搭讪手腕。」
「是真的,我大学一个学妹,可是她长的不漂亮--请别误会,你很美,跟她不同--但我觉得你们散发出来的一种特别的气质很相似。」
夏兰欣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一个噎着,拿着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她一直很好奇,恐龙妹夏兰欣在章哲修的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怎样的气质?」她吞下水后问。
「冷傲!不过不是真的很冷漠,我觉得这是你们特别营造的保护色,我认为其实你们在内心是十分的热情大方,像夏天一样。」
她闷哼一声,表示不以为然。「我不管你说的人是谁,至少我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还是继续笑,一点都不会在意。「我叫章哲修,你叫什么名字?」
她随即放下筷子。「我不想告诉你名字,而且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夏兰欣唤来店东。「我要买单。」
女店东亲切一笑。「隔壁的先生说你这餐由他请客。」说完,还非常赞赏的看向章哲修,他这么潇洒一个男子,做的举动也是这么浪漫。夏兰欣可不这么觉得。
「我不要让他请。这桌多少钱,我会自己付。」
笑容僵在女店东的脸上,虽然章哲修仍是笑着--一副他好像早就知道的模样。店东道:「不过这位先生点餐的时候已经都将款项付清了......」
夏兰欣也不为难店东了,待她离去后,自己问道隔壁的男子。「章哲修......章先生,你不是说不请陌生人吃饭。总之,我会给你钱,多少?」她走向他,拿出自己的皮夹打开,准备抽出钞票。
「夏...兰...欣?」
她的动作停下来,瞪大眼。怎么会?
章哲修盯着她皮夹的证件,而且是学生证!贴着她惊世骇俗恐龙妹造型的证件照。她匆忙将皮夹合起来,但是心里也知道已是来不及了。
夏兰欣退了两步,望着皱着眉的章哲修。他站了起来,眯着黑眸。
「你?夏兰欣?」
「你说什么?」她脸色发白,想打死不认。不该进来吃饭的,早知道就饿着肚子离开,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哦,别装傻,我看出来了,也听出来了。刚刚你在哭的时候还不像,可是现在的的确确是夏兰欣的声音。」他抓住她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夏兰欣扫过餐厅的每一处,并没有可以让她逃离的地方。对了,他的朋友。「喂,你的朋友是怎么搞的?想搭讪也不必装成半路认亲。」
对方耸耸肩,看起来莫可奈何,其他桌的客人也只是看着好戏,谁叫她刚刚要回他的话,大家都认为他们相互认识。章哲修见她不肯承认,就直接抢过她的皮夹,她没有办法反抗,他力气大的可以,只能眼睁看着他掏出她的学生证--和下面的身份证。
他看了之后,摊在她的面前,两张相同名字不同相片的证件。「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不要!」她撇过头。
章哲修注视着她。「好,那我就在学校里问问看有谁知道事情的真相。」
XXXIV间接接吻不是吻
练完啦啦队,夏兰欣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很僵硬,跟满肚子的怨气。这原因不外乎其他,因为官贤斌没来社团,杨菲也没来。他们在哪里,做些什么事?纠缠着她的内心。从上次出游到现在,他们没讲上一句话。
除此之外,她还被迫要跟章哲修同组练习。自从上次被他抓到把柄后,他彷佛吃定她,更常出现在她的左右,因为他并不相信她乔装成恐龙妹的理由,不过他没有再威胁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反而认为她总有一天会老实告诉他。
他这么做的原因,难不成跟他说「我和你挺有缘的」相关?
的确,两人连在那么远的郊区都能碰上是挺巧的,但他说这句话前,她说出自己喜欢男孩子的条件是「缘份」,这感觉他在暗示--他喜欢她?!
不,不可能,章哲修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官贤斌......
讨厌!这个想法害得她的脸热了起来。夏兰欣匆匆拿起瓶装矿泉水灌了几口,当她缓下气,见章哲修靠近,他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汗珠,动作看起来非常有男人味,她愣了愣,他看了她一眼还有她手中的宝特瓶。
「分我喝一些。」他从她手中将矿泉水抽走,嘴对瓶口就大口灌着。当他将手放下时,水几乎见底。
夏兰欣圆睁大眼瞪向他又瞪着他手上的空瓶。
「干嘛那样看着我,喝光你的水,大不了买瓶新的还你。」跟着他把剩下来的水喝光。
「你怎能碰我喝过的水?」她气呼呼地对他说。
他扬着眉注视着她。「有什么关系?」
她嘟着嘴却说不出什么。
「难道你在意和我『间接接吻』?」章哲修逗趣地对她问道。
「才不是!」声音却有些结巴。「是很不卫生。」
「你接吻前都先考虑卫生问题吗?」他凑近她,压低音量。
夏兰欣的脸更红了,然后出手推开他。「谁跟你接吻了!」不幸的,她叫的太大声,室内的社员通通看向他们。
他们周遭的人误解这句话也解读错她的举动,私语声突然漫延开。
「他们刚刚接吻了?」
「怎么可能?」
「你有看见吗?」
「章哲修亲夏兰欣?」
明明都是疑问句,但传到刚进门的官贤斌耳里,他听见的是:「章哲修刚刚亲了夏兰欣。」而且是十分肯定的语气!他的俊脸沉了下来,眯着眼看着她,眉际的脉博狂跳,眼神彷佛问着:「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凑巧,让阿武听见那样的话,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身体似乎感受到一股寒意,夏兰欣紧紧握着拳头。「事情不是这样的。」官贤斌不发一语,回身就往外面走。「阿武~~」
她想去追他,章哲修却拉住她。夏兰欣回头瞪着他,这时有一些女队员涌上前。「哲修,你真的亲了夏兰欣吗?是开玩笑吧?」
章哲修歪着头简单地道。「我喜欢夏兰欣!」
「你骗人,怎么可能?」夏兰欣跟所有人一样惊愕。
「你的视力有问题吧!」有些男队员在不远处叫嚣。「唉唷,恐龙妹也有春天耶!而且算是捡到宝。」
章哲修不理会那些人,他扬着嘴角,十分真诚地说。「夏兰欣,跟我交往吧。」
「你放手。」她全身僵硬地说。「我喜欢的人是官贤斌,永远不会变。」
她将手用力地抽了回来,虽然看到章哲修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但她根本不在乎,往官贤斌离去的方向追,被章哲修一拦,现在根本不知道他走向哪里。阿武…阿武……她无声地叫喊。
闭上眼,脑海还浮现他受创的神情。
上天哪!可不可以不要再捉弄我们了!
XXXV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ha it angw o .co m
夏兰欣直接跑出学校外--她认为官贤斌不会想留在这个地方。她在人行道奔跑着,一面四处张望。这情形让她回想起前不久在温泉餐厅前发生的事,那时候阿武也是这样一瞬间就不见。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阿武,你到底在哪里?
「唉呀!」夏兰欣按着发疼的手臂,看着被她撞上的一个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倒退几步,瞪眼望着她,这女人的外形只让他被撞到的心情更为光火。「你瞎了狗眼啊!」
看男子没什么大碍,夏兰欣想继续沿路找下去。「真的很对不起,我有急事。」
「想跑,没那么容易。」脚踩蓝白拖的男子扣住她的手腕。「赔医药费。看病加吃药,拿五千出来才放你走。」
「先生,我不过撞了你一下,也没跌倒也没受伤,为什么要讨医药费?」
与他同行的另一名男子道。「丑女人,那是内伤,你看不出来。」
瞧这两人面目可憎,分明是故意勒索,夏兰欣身上不是没这数目,但她才不会向这些人屈服。「我没钱。」
他加重手上的力气,夏兰欣痛地皱起眉头。「你不想讨打吧,我随便就可以打断你的手,不想挨揍就快去提钱。」
「我说了没钱,要打要揍随便你们。」她从抿紧的嘴唇挤出这些话。
「看来不给她吃点苦头,她不会怕我们。」男子对他的友人说,然后举起他的手。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 8cg .c om
「真不要脸,居然想要打女人。」夏兰欣使劲地往他踁骨一踢,趁着他松手哀嚎时逃跑。
「快追。」他单脚跳着的时候,对另一个男子吩咐,于是另个人追上去。「丑女,你不要跑,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他整路大喊。
路上没什么人,看到的也只是讶异地瞪着,闪地远远。她的速度跟男生不能比,没一会就被他抓到,还扯下那乱糟糟的假发。
夏兰欣的长发被揪住,想道这下真的死定了。
「妈的,这是什么?」他看看另一手的假发,再将它甩到远处,看着假发落在两双男人的脚旁。视线往上一抬,刚才被夏兰欣撞到又踢着的朋友被不知名的男子反手架着。「你是谁?」
「阿武!」夏兰欣因为被抓着头发只能侧着脸看着官贤斌。
「快放开她。」官贤斌语气怒不可遏。
抓住夏兰欣的男子原本不打算听从,但他的朋友惨叫着要他放手,他才将手上的头发放开。夏兰欣急忙奔到官贤斌身边,官贤斌也放开另名猥琐男子,叫他们快滚。那两人连滚带爬地走开后,官贤斌焦急审视着夏兰欣的身上。「没事吧?」
她惊魂未定地点点头。「阿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在路上走着时,听见有人大吼大叫,看了一眼,发觉有人在追你,于是就抓了他的同伙。」他脸色有些灰暗,想到更早前的事--他是听见章哲修吻了夏兰欣,才恼怒地离开学校。
她也想到该马上向阿武解释这件事,但他身后闪过两道影子--「小心……」
官贤斌第一个动作是拥住夏兰欣护着她,随即响起一阵击打的声音和阿武痛苦的闷哼。
不!她紧闭着眼,觉得心头有一股撕裂的痛楚跟阿武的声音混在一块。
不要再打了~~
官贤斌挨了几棍子,可以感觉到攻击者的位置,于是将夏兰欣安置于不容易受伤的位置,然后用力地往后撞,把后面两个人都撞开,再回身看他们--刚刚那两个连女人都不放过的混帐,也干出这样背地偷袭人的事。
虽然他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但对于同时对付两个男人,他没有多大信心,所以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夏兰欣脱身。
对着两个手持木棍的男子,官贤斌握拳比出待战的姿势,紧绷的背部立时一阵剧痛。
「兰欣,快报警。」他对墙边的夏兰欣道。
「我早就报警了。太好了,你看,警察已经来了。」她指着远处。趁着两个不良份子回头的时候,夏兰欣拉着官贤斌往另一头跑着。
「你报警了吗?」
她一边跑一边望向官贤斌。「我没带电话!」
官贤斌的表情像是苦笑,抓着她的手,更快跑着。
「他们有追来吗?」她被他拉着跑,气喘地问。
他回头一眼。「有--」他咬着牙,无奈地回答。
幸好他们已经到了人多且热闹的地方,路上也有往来的车辆。「我们拦计乘车吧!」夏兰欣建议。
他也正有此意。
两人往路边冲,一边跑一边挥手,但停下来的并不是计乘车,而是夏兰欣眼熟的车子。
「你们怎么了?」
「章哲修!」他们异口同声。
「糟了!」官贤斌想遮掩夏兰欣,因为她现在并没有戴着假发,一旦被章哲修发现,他会追问原因,进而把整件事透露出去。
夏兰欣则是想着章哲修若来帮忙,二对二,他们便能占上风。她对着车上挥手。「你快下车,有人在追我们。」
「兰欣?」官贤斌讶异地看着她。
章哲修也下车,来到他们的旁边。「夏兰欣和官贤斌?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等会再谈,先对付那两个人吧!」她指着后头那两个痞子。
痞子们在十公尺外停下脚步,挑高眉毛看着眼前两个并肩站的高个男子,都足足高他们一个头,所以他们有些犹豫要不要再上前来。章哲修没有给他们考虑的时间,他先上前,官贤斌也跟着靠近,两个人的气势加起来令小混混浑身胆寒,他们弃械投降……其实是棍子丢下就往回跑了。
「哼,两个瘪三!」夏兰欣越过他们对痞子逃走的背影后面做着鬼脸,回身看见两个皱着眉盯着她的俊俏男子,显然被她的举止有点吓到。「干嘛这样看我,其实我很早就想学电影这么骂人,只是没有机会。」
官贤斌和章哲修迅速扫了对方一眼,似乎都再猜为何对方看见夏兰欣的样子而都毫不讶异,然后再看向夏兰欣,希望她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夏兰欣叹一口气,想到要分别向两人解释就有点头大。「说来话长。」
三人来到一间速食店,选了一张四方桌,官贤斌和章哲修各挑了对向的位置坐下,夏兰欣则到化妆室把眼镜和牙套的配件取下,又整理刚刚因为奔跑而乱掉的头发。她出来后,见两个男子都是敌视着对方,一句话都不说。
这下她头更大了~~
XXXVI偷尝禁果(H)
长长的解释,夏兰欣这一次毫无保留,将自己与官贤斌的故事全都告诉了章哲修,虽然期间阿武暗示她不该将一切说出来,但夏兰欣觉得章哲修是个君子,即便不会帮他们,也不会害她。「就是这样。」
低声咕哝几句,浓密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章哲修的表情称得上是复杂,当他听见夏兰欣和官贤斌是对情侣时,懊恼和不悦是掩藏不住。
官贤斌看出来了,相信夏兰欣不会不明白,如果对方真的对她有意思,那将他们的秘密公诸于世,对章哲修其实有利。
夏兰欣多少察觉出来章哲修对她的感觉并不简单,告诉他所有原委的理由,一来是被他遇个正着,二来便是希望由此让他断了对她的情缘。
「章哲修,上次并不是存心想骗你,只是我们爷爷的规定,我无从对你实话实说,但今日也被你看见我和官贤斌在一块,告诉了你,你是否能帮我们保守秘密。」夏兰欣诚恳地说。
「老实说,我并不愿意。」章哲修也选择实话实说,夏兰欣的眼中闪过强烈的惊愕,他才缓缓地加道。「但是……」
「但是?」她紧张地重复他的话。
「我不想你讨厌我,所以我会假装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番话可以不得罪夏兰欣,但也明摆不肯接受官贤斌和夏兰欣是情侣的事实。
官贤斌马上看向夏兰欣的反应,他的女友对于另一个男人的举动仍是露出感动的神情。
他的女友~~这个称谓令官贤斌有些满足感,也在刚刚夏兰欣对章哲修解释他俩的关系中看得出来,前不久听见他们接吻一事只是谣传。只怪自己太过冲动,当下只觉得心痛难耐,一气之下就掉头离开,要不然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霎时间,官贤斌很想拥着夏兰欣向章哲修捍卫他男友的主权,不让章哲修以为自己有能介入他俩的机会,不过怕此举不过惹火对方,同时对他与兰欣没什么帮助。
忍住心里的欲望,细细凝视着夏兰欣,一股思念满溢心头。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仍是关心着她,每天询问着住处的管理员她是否平安到家,没有主动开口与她言和的原因在于,他觉得她当天说的话有些过火,而官贤斌并非不分对错凡事都会向她低头的人,两人即便再相爱,但还是得讲理。
「你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很感谢你。」官贤斌听见夏兰欣对章哲修说。
「希望你真的懂我话里的意思。」不等她回应,章哲修已经站了起来。「明天我会在社团里等你,你会到吧?」
夏兰欣跟着站起来。「会。」
「还有,当时我讲的话是认真的,你不必现在做决定,但你必须知道这些话没有时效限制,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能可以考虑。」
接着他沉着脸离开,官贤斌嘴角浮出一丝哀愁的笑意。「能问问他对你讲过什么话吗?」
『我喜欢夏兰欣』丶『夏兰欣,你和我交往吧』--她光回想起来都有些脸红。也许之前她本来就有点猜到了,不过听见章哲修亲口说出来,依旧有些受宠若惊,他是个条件如此好的男子,倒追他的女生也不少,怎么会锺情于她呢?况且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多是那恐龙妹的造型,看久了也会倒胃口吧!
官贤斌等着她的回答。
她不以为把这些说出来的好,虽然阿武回社团去探听便能查出来,但还是别出自于她的口中。夏兰欣摇摇头,把话题带开。「你有没有受伤?我担心极了。」
一提起,似乎隐隐作痛,官贤斌还是说自己没事。「你刚刚骗他们警察来了,难道是觉得我会打输他们?」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一个人而他们有两个。」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我们赶紧回家吧!这儿是学校附近,我怕会遇见认识的人。」
他了解她的话,也有相同的担忧,所以立刻带她出了速食店,急急招来一辆计乘车,在上车之前,夏兰欣羞赧地拉拉他的衣角,低垂着眼帘:「你要回我们的家吗?」
官贤斌打开车门,小心地护着她上车。坐在车子里的夏兰欣还是不安地看着他,紧张地抓着颊边的几绺秀发,星眸有期待的光芒。
「阿武?」
「兰欣,你愿意让我回到那里去吗?」官贤斌坐在她的旁边,关上了车门,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资格继续跟你住在一起?」
「一点都不会。」夏兰欣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多盼望你能回来。」
「我也是很想回去找你,我先到现在的住所收拾行李。」他跟司机说了住址,继而转头对她微笑。「那么今天起我们就恢复成同居生活罗。」
司机从后照镜瞄了他们一眼偷偷在暗笑,夏兰欣不好意思地看向窗外。司机大叔或许想歪了,他们可是规规矩矩的。不过,她此后也不想阿武再这么按规行事。
官贤斌提了一袋衣物回到车上,然后车子再开往两人一起住的住所。
回到家中,夏兰欣说要先准备吃的东西,官贤斌拉住了她。「别忙,我并不饿。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看着你。」他说,两个人面对面地看着彼此。虽然分开住的日子里,每天都还是可以看得到对方,但是不能亲近,就是一种痛苦。
他用手心挽住她柔细的长发,接着吻了她的眉心,那弯弯柳眉也是每晚勾动他的心魄。
她眨动蝴蝶般的长睫毛,有更多的渴望盈满她的眼眸。望进她的眼底,他也是有同等的渴望。
他立即封住她微启的樱唇,有种柔细的呻吟从她孅美的喉咙中传出来。胸口一紧,心跳有如万马奔腾,舌头滑入夏兰欣温润的小嘴中,将心中的思念一并传达给她,搂着她细腰的手也愈拥愈用力。「兰欣,我爱你。」
「阿武,我也爱你,永远不会变。」她勾住官贤斌的后背时,听见他低吟一声,肩头一缩,发现有点不对劲。「让我看看你的背。」
「我没事。」他再次申明,脸上的表情却写着不这么回事。夏兰欣乾脆伸手拉他的衣摆,直接向上脱去他的衣服,他阻止不了,在她的面前光裸着上半身。
她叫他转过身,看见他背上有着几道紫黑的痕迹。「还说你没事,都瘀血了。」她的声音掺着心疼和难过。
「只是瘀血,过几天就好了。」
想到他为了保护她才挨了那些棍子,她修长的指头轻滑过他的背部。「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你并没有错。」他向旁移动一些,她手指带来的酥麻差点令他显露生理反应。他吞吞口水。「但你现在却会害我心思混乱。」
她看他涨红的脸才明白原来她的抚触撩动了他的欲望,可是她并不打算停手。她开始触摸他的手臂肌肉。「如果你只怪我这一点,那么我倒是无所谓。」夏兰欣道。
不过官贤斌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滑动。「我们不是说好,不能多做除了亲吻以外的事。」
「我知道阿武是因为爷爷们的规定和不辜负妈妈的信任,但我们若是夫妻,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夫妻?」他迅速低头看她。
「阿武,你想娶我吧?」
他笑了一下。「何止想而已。」
她牵起他的手,拉他往她的房间走,边走边道:「那你不介意写张切结书吧?」
官贤斌惊愕了一下。「切结?」
她带着微笑回答:「害怕吗?」
「不!」他艰涩地回答。他心中对今生视夏兰欣为唯一伴侣是从不改变的事,而令他紧张地是他们正往她的房间走,而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忍不住产生绮丽的念头。官贤斌觉得有些可耻,虽然嘴巴上说好不会碰她,但心底丶脑海却时常背道而驰,欲念一波波袭来。他暗自讥讽自己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夏兰欣能感受他在想些什么,从他为难的表情看出--他想要她!她心中有甜美的喜悦。
他们现在在一起!其实她曾想开口问问最近他与杨菲的近况,可是那绝对会破坏所有气氛,她每次提到杨菲总会失常。不过阿武连自己的女友都能有着高贵不去碰她的情操,又怎么会去拈花惹草。
他们来到她的书桌边停住,官贤斌像松口气的模样。
阿武真是可爱。夏兰欣忍着笑,不说出口怕他难堪。
她拉开最大的抽屉,里面只放着一本外皮非常精致华丽的本子,没其他东西。夏兰欣把它拿出来。「这样东西是我们梅兰菊竹和蕴儿五姐妹在毕业前不久一起订制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本。」
「我不知道这事。」以往夏兰欣跟好友们做任何事,都会告诉官贤斌,而关于这部分却完全没听说过。
「我那时不好意思告诉你。」她粉颊泛红。
不过他仍是猜不到这是什么,且不认为这是份切结书,毕竟她当时不会想到会要他立下切结吧!
「你现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他温柔地问她。
她缓缓将它打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四个红色大字--「结婚证书」。
夏兰欣娇羞说:「那时我们正在准备给彼此的毕业礼物,找上了客制化的产品,那时看到了这个,我们都非常喜欢,而且我们还约定要作彼此的证婚人……」
「这是你要让我签的切结书?」
她浅浅笑着。「我们未到法定年纪,也没有监护人的同意,自然不成效力,但是我们彼此都认同这张证书,生效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不必拘泥于此,如同你不必在意爷爷们的规定,只要你将我看作妻子,我把你当成丈夫,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掩饰着羞涩,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那你愿意在这上面签名吗?」
官贤斌没有回答,在她桌上的笔筒拾起一只笔,就在这张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接着将笔放进她的小手。
夏兰欣难掩感动,微啜地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抚着她的脸。「我们是第一对用上这本结婚证书的人吧,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这话题让她改变了心情,笑着道:「菊闲吧,她看来桃花最盛。」
官贤斌不置可否,只觉得她现在看起来好美,美得娇艳欲滴,美得让他全身发热。
阿武的眼神教她忘了所有的事,夏兰欣踮起脚尖印上他的唇,双手贴在他发烫的胸膛。四片唇瓣合在一起的威力,激狂在两人身上奔流着。在两人签下结婚证书的那一刻,都意识到今晚即将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他温柔把她放在她的床上,把吻延伸至她柔细的颈子,大手往下搜寻美丽的宝藏,停留在曲线优美的女性山丘。她轻颤了一下,想要的更多,指引着他褪去她的上衣;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才敢用微微发抖的手指解开内衣后扣。
当内在美被解开的同时,夏兰欣急忙用薄被掩住身子,她迷人的锁骨引他想要欣赏更多。他轻轻拉开被子时,她并没有反抗,只是闭起了眼。
微凉的空气触及她胸前的肌肤,很快又被一股温热取代。阿武的大手覆上柔软的半球,指尖碰击顶点上瑰红的蓓蕾,她的脸上充满着惊奇,虚软地再度躺回床上。
她的反应让他更加激动,无法抗拒低头品尝她的甜美,夏兰欣喘息地弓起身子。
「兰欣,我的新娘,你害怕吗?」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眼中呈现着惶恐和疑惑,她摇头,希望能挥去他的不安。「阿武新郎倌,我不点都不害怕。」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说服力,她圈住他的脖子试着去亲吻他的下巴和咽喉。
官贤斌毫无准备,失去控制地吸一口气,自制全然瓦解。生理汹涌的波涛使得额头和胸口都冒出汗来,覆身在她躯体上,吻遍她悦人的胴体。
「阿武~~」一声又一声呼唤他的昵称。
「兰欣,我不能再等了。」他压抑地说。
「我也是。」她抬头望着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背。
「我发誓我会一生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家人会如何反对,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她点头。
他含住她的唇,用力吸吮她的舌,手脚并用除去两人下半身的衣物,将自己置于她修长的双腿之间。虽然都快濒临崩溃的时候,他还是迟疑着,因为他感到她身上一阵紧绷,这是她第一次,他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夏兰欣有未知的恐惧,但期待与阿武更进一步的结合临驾在那之上。「阿武,没事的,相信我。」她恳求着,圆臀朝着他靠近。
他再把持不住,谨慎地进入她。
「天哪!」她咬紧牙关,有一种撕裂的感觉传来。
「对不起。」他喘息加上颤抖。
「没事的。」她再说一声,语气中有着勇敢和决心。
他嘴边有种嘲弄的笑,有时他觉得兰欣在他们的关系中更有男性的坚决。
他认为应该要停歇一下,等她适应这种冲击,但正如他刚刚想的,她比男生还要主动。官贤斌察觉她开始蠢蠢欲动,牙齿轻咬着他的肩头,催促他进行下一步。
「好的。」承诺一声。他小心地后退再进入,她呻吟并缓缓地配合他。她体内的热度让未曾有此经验的他很快就屈服在这狂野的融合之中,迸射而出。他舔着乾涩的唇伏在她身上。
夏兰欣心里和身体同时悸动着。现在她完全拥有了这个男人,无论如何,她会抓牢他。她记住今天的日子,将来结婚证书也要压上相同的日期,不同年但要同天,这样才有纪念的价值。
她不断地盘算着,告诉她身边的男人,他不断抚着她的头发,微笑地附合着她。她甜蜜地与十指交握,然后在他的臂弯中沉入梦乡。
XXXVII得逞
夏兰欣睁开了眼,又急忙闭了起来,但知道这么做只是多馀,阿武的视线其实早已和她对上。昨晚的种种又浮现脑海,而现今也能感觉到彼此光裸肌肤接触着。俏脸一红,她又抬起眼帘看向他,他的俊脸也有着相同的红晕。
他和她有着相同的感受;身心交流后使得他们心灵更加相近。两人签过名的结婚证书还摊在她的书桌上,不过怎么想想,昨晚好似是她用计诱骗他上她的床。这使得她的脸更加红了。
「你该不会还想要吧?」
才不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 他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灵转的舌溜进她的口中,一早从这种甜蜜中苏醒真的很美好。
过不久,官贤斌回他的房间去,她也迅速梳洗,两人共进早餐,一块上学,虽然不同车,一前一后,也让她感到高兴不已。
方才在用餐时,官贤斌告诉夏兰欣,其实他们约会共游那日,接到了杨菲父亲打来的电话,基于同情她父亲担心儿女的心情,才去看看她,不过去到杨菲家前,在门口听见杨菲发脾气的声音,原来是她耍性子逼她父亲打电话给他,当下他便当面斥责了杨菲,所以在学校也明显和她疏远了。
这么想来,的确在这段时间看杨菲虽然仍是死缠着官贤斌,但官贤斌却对她冷淡的可以。夏兰欣想自己是嫉妒心作祟,才没有看透这些。
夏兰欣问他为何不早点告诉她,阿武只道她当时在气头上,或许听不进去。怎么会?她应该会相信阿武的话……应该会吧?反正误会解开就好,也没必要追究下去。
接着一个月,他们在家都过着跟新婚一样的日子,好不甜蜜。至于章哲修之前在社团公开喜欢夏兰欣的事,在夏兰欣的要求下,对外宣布是场玩笑而已。不过章哲修还是对她很好,因为她在学校仍然受到大部分人的排挤,加上阿武疏远杨菲,杨菲好像都把气出在她身上,阿武没办法公开帮她,章哲修依旧保护着她不被别人欺负,像她的保镖一样,这样使得夏兰欣感觉更加亏欠着章哲修。
因为他的表现让她确实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而如此一来,依赖他的帮助却心有别属,这像是一种利用,她会觉得良心不安。
官贤斌知道夏兰欣的想法,所以私下去找了章哲修。
「官贤斌,」章哲修在校园僻静的一处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你找我到这种地方谈话,万一被人撞见,可是会引起蜚短流长,我不想别人对我的性向有所疑问。」
官贤斌冷眼看着对方。风吹过树梢传来沙沙的声音,还有虫鸣和鸟叫。他不得已要约章哲修在这种地方碰面,不希望这件事传到夏兰欣的耳中。
「如果有人出现,我们可以打上一架,就不会有不堪的传言。」他平板地说。「你意下如何?」
章哲修朝他靠近一步,抬高他黝黑的浓眉,同时不断活动着指关节。「所以你找我是为了要打架?」
官贤斌耸耸肩。「那要视你的反应而定了。章哲修,请你别再靠近夏兰欣,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很为难?」他的视线没有看章哲修,而是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
「我有两个理由必须接近她。第一,我无法忍受别人欺凌她;第二,我认为或许你才是那个令她为难的对象。」
「你说什么?」官贤斌虽然自认修养还算可以,但章哲修这人在在都能挑起他的怒火。而对方现今看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章哲修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
「耐着点性子,像你这般急燥的个性将来要如何经营家族事业?」
「这点不劳你操烦。」
「如果你对自己有自信的话,应该不会担心我的存在。话说回来,我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夏兰欣,你若是不能守护她的话,不如趁早离开她。」章哲修挑衅地说。
「你根本不了解我和兰欣的关系。」他全身紧绷的程度犹如准备随时冲上前。
章哲修却毫不在意,他冷冷一笑。「你错了,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们的关系。」他说完自顾自往校园走去。
官贤斌觉得事有蹊跷,这个人看来不对劲,难道他是爷爷们派来的手下,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他的来头,不过在得知结果之前,还是别告诉夏兰欣,免得她担心。除此之外,心中有股微微的不安,有如风雨欲来的预兆。
该死!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平静一些~~
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守护着夏兰欣的!
正如官贤斌所想,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风暴随即来临,挟带雷电,害他和夏兰欣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原本已是满是荆棘的道路,还潜伏着不安好心的歹徒伺机破坏他们。
特别教授狄克隆透过学校董事安排和杨菲进行一次秘密会面。如果要拆散官贤斌和夏兰欣两人,当然从第三人方面下手才是最直接的方式,原本先前在学校里听说杨菲和官贤斌走的很近,他还松了一口气,暂且回到夏家的公司里工作,没想到前两天回到这里巡一趟,居然听说官贤斌自己觉得配不上杨菲,所以不想耽误她的青春,与她刻意保持距离;这个消息不管是哪一方说的,但事情内幕必定不这么单纯,狄克隆自然要调查清楚。
会面后,经过他说明很看好她与官贤斌郎才女貌的一对,杨菲也就老实将情形告诉了他,说是因为自己装病骗了官贤斌,他才愤而与她绝交。她的情绪万分沮丧,看来对官贤斌投入全部的情意,狄克隆表示非常地想帮助她。
反正官夏两人的关系露馅,势必导致他们跟长辈的约定破局,即便官贤斌带着夏兰欣私奔,对狄克隆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夏家孙辈年纪都尚小,公司会更加仰仗他的能力。
于是狄克隆把官贤斌和夏兰欣交往的秘密告诉了杨菲。
「夏兰欣跟贤斌是情侣?」杨菲猛摇着头。「我不信。」
狄克隆暗自嘲笑这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愚蠢女孩。他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杨菲的面前,上面有一对男女甜蜜地相依偎。「这相片里头的一对就是他们,他们已经交往了快五年。」相片是透过侦探去追查官丶夏两人的过去,好不容易从夏兰欣朋友的手机里骇的资料。
相片的女生五官真的与夏兰欣神似。杨菲虽然嘴里说着不信,但脸上已变得暴怒涨红,感觉自己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一向高傲的她更受不了这样的事。
「那你能怎么样帮我?」
「你可以拿这张相片去威胁他,他们之间的恋情一见光就死。」他露出奸邪一笑。「当然你不能真的让他们曝光,这样他会恨你,我也不希望变成这样。」让恋情曝光是狄克隆第二个选择,唯有让夏兰欣嫁入狄家,他接手夏氏公司的美梦才能成真;当夏兰欣失恋心碎之时,再让他的儿子趁机接近她,突破她的心防。
杨菲鬼迷了心窍,也没想为什么狄克隆会要帮她这些事,不管他有何居心,她拿了相片就直接去教室里找了官贤斌。
「我有话想对你说。」她劈头就说。
官贤斌见到她时,皱了皱眉,碍在旁边当有他人,他压低音量道。「我说过我们最好别再有交集,对外的宣称也尽可能保护你的名誉,为何你还要把事情复杂化?」
她看来怒气冲冲,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把事情复杂化?复杂的人是你吧!听说你有个交往五年的女友,我问问你,这传言是真的吗?」
他一听知晓事态不对劲,拉着杨菲的手往外走。她冷笑了两声。「拉我去哪?不是说不要跟我有交集。」
官贤斌带她到校园里最僻静的地方,上回他才找过章哲修来这儿谈话。他在心底暗讽此处快成为他的堡垒似的。
「你从什么地方听说这些事?」
「你别管我在哪儿听说的,我只问你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想她也并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不必对她说真话。「我交过女朋友,这种事并不稀奇,难道杨菲你不曾交过男友吗?」
「如果你的对象是夏兰欣的话,那就很稀奇!」杨菲在包里拿出狄克隆给她的相片。
官贤斌当场脸色就变了。一来,他知道相片一定是有心人士刻意交给杨菲,那人肯定处心积虑要破坏他跟夏兰欣,他们得小心提防,再者杨菲个性冲动,非常有可能将相片外传出去。
「你没有否认,我就当这相片是真的,原本我还以为只是合成相片。」她的嘴唇颤抖。「贤斌,我对你感情用的这么深,可是没想到你竟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他可没有想过利用杨菲,从来都是她一直缠着他……可是他现在不能激怒她。官贤斌小心翼翼地问。「你打算要怎么处置这张相片?」
「哈,你可紧张了,跟那人说的一样。让我想想,我要怎么处理这张相片,贴在学校网站吧!啊,还是做成传单,然后每人发一张。」
看着她恶毒的脸,官贤斌握着拳头却无法发作。「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收手?」
这点可是说进杨菲的心坎中。终于抓到他的把柄了,这份认知让她心中大快。她将相片收回自己的包包中,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件珍宝啊。
他还等着她回答。「杨菲?」
对方嘴角浮出得逞的笑容。
「往后一切都得听我的。」
XXXVIII无情的雨无情的你
狄克隆的计画还不止于此,不光是要从官贤斌下手,他还有另一个眼中钉--章哲修。章哲修的来历,狄克隆并没有查出来,不过因为如此,更加让他认为此人不是普通的人物。所以他找上夏兰欣。要让夏兰欣疏远章哲修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让她把对方当成敌人。
夏兰欣来到客座教授的休息室,她推推了假发,以这模样在认识的人面前出现,倒也难堪。
「狄叔叔,我以为你回到公司上班了。公司的事情已经够忙了,你不必特意过来,我真的都能应付得来。」夏兰欣对狄克隆并无反感,因为官贤斌不会在她的面前说任何人的坏话,所以她对他没有设下什么心防。
「小姐,虽然你现在过的还不错,但是我还是有责任要来看看你,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在我心中,你就跟亲女儿没有两样,所以得亲眼确定你真的安好无事,我才能放心。」
「狄叔叔,谢谢你的关心,请你放心,我现在真的很好。」想起这段日子与官贤斌如同新婚的生活,双颊浮上两朵红云。
这教狄克隆看了心中有气。虽然查过官贤斌是一人独住单身宿舍,非常有可能是个障眼法,他相信这对男女私下一定有其他方式交集。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万一夏兰欣被弄大肚子,就算双方家长再不愿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怕我要告诉你不好的消息。」
她怔了怔,闪过不安的念头。。「难道我家中出了什么事,还是公司怎么了?」
「不,小姐,跟你家和公司都没关系,我说的是你本身。」
她还是不解地望着他。
「你有所不知,在你周遭尚有一些人巴不得你的日子过得很糟。」他别有所指地对她说。
夏兰欣经过前一段那与官贤斌争吵分隔的日子,现在听到这些话不免会害怕。她愿意倾出所有以维持现在的安乐不受变化。
即使心中双手合拳握在胸前,即使心中紧张,也是尽量保持着冷静。夏兰欣用微弱的声音问狄克隆。「狄叔叔,你这话是指什么?」
「今天老爷会派我过来这里,想当然尔,官家那边自然也会派人来监视你们。」
果然夏兰欣闻言脸色一白。狄克隆庆幸夏兰欣一立马就上钩。他把玩手上的钢笔,故意拖慢时间,让她心急。
「狄叔叔,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实际上,我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不过我却特别留意这方面,发现有个人十分的可疑。」他缓缓地放下笔,然后倾身朝夏兰欣靠去,低声地说。「章哲修这人来历不明,而且又故意和你亲近,我怀疑他就是官家派来的间谍。」
夏兰欣倒抽一口气,她从未怀疑过章哲修,认为和他相识全是凑巧,但狄克隆这么一提起,她不禁有些动摇。
若说章哲修的可疑之处,就是凭藉着他英俊的外表丶良好的人缘,多少女孩想对他投怀送抱,他却锺情于她,早在看到她真面目之前就对她示好,连她自己看到自己这身恐龙妹的造型都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接着无言,沉默在室内扩散开来,一动也不动,相较雾玻璃窗外穿梭的人影,跟隔着墙传来微弱的嬉嚷声,有种奇妙的对比。
过了五分钟,狄克隆打破了沉默。「看你的表情应该也是察觉到他有不对劲之处。小姐,奉劝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会比较好,我真的不想看你受到伤害。」他低头看看手表。「对了,有个教授请我去他的课堂做简单的演讲,时间差不多了。」
「哦。」她回过神,点点头赶紧站起身。「好的,那我先离开了。」
狄克隆微笑向她点头示意。「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走出会谈室,夏兰欣尚未从惊愕中恢复,缓步地朝教室走去,不过她发觉自己一点都没有心思去上课,又临时绕向社团教室,此时那儿应该没人在,她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不过中途遇上有人搭讪。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狄克隆谈到的章哲修。
「夏兰欣,没想到你也会跷课哦?」
她认出他的声音,愤怒地抬头看他一眼,此时她的心里已经很纷乱了,他居然还来搅局。
「怎么啦,为何看到我像看到鬼似的?」虽然他习惯开玩笑的语气,但章哲修黑眸中是诚挚的关心,可是她此时却完全看不见。
夏兰欣哼地一声。「你真是讲中我的心声。」
他皱着眉。「你是哪儿不对劲了?」
她没回答也不理会他,继续往社团教室走,此时天空开始飘下雨来。
「下雨了,我们到走廊下吧。」雨愈下愈大,他出手为她头顶上遮着,能挡得却是不多。
「你别管我。」
「你有点怪怪的,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个姿势更叫她对他感到不满。夏兰欣使劲想甩开他的手,但章哲修抓地死牢。
「怪的人是你,章哲修。」她恼怒地瞪着他,仰着的脸上全是雨珠。「你这个不要脸的间谍。」
「你说什么?」他睁大眸子,发丝上的雨水顺着浏海落下。
这副画面如果在电影里头一定显得很凄美,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他很无情。
「别再装傻了。你愈这样,我愈讨厌你!」
「兰欣,」章哲修说。「你听我解释。」
「解释?」她抽气。「那么你是承认了?我心中本来还有一半期望只是误会而已。」
他看起来在思索她反覆无常的说词。很显然他平时的机灵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他的表情懊恼极了,双手一摊,似乎准备招认。
「你无耻!你卑鄙!」她愤怒地斥责,用手环抱住自己,在他要开口之前先发泄一番。
「随你怎么骂。」他反而有种松口气的释怀,也不想再装下去了。「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
他向她靠近,拉开她用力过度的手,不希望她在这时候伤了自己,但手臂上已经有了泛红的印子。已经来不及了,她觉得受伤——心里很受伤。之前一直认为对不起章哲修,而且耿耿于怀,却没料到他在背地里算计着自己。
「你是个小人。你算计我丶欺骗我。」她生气地道。想起第一次跟他碰面,或是在温泉餐厅外的相遇,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他计画好的。愈想愈是愤怒,再大的雨也浇不熄内心的怒火。
「我不是个小人,我一直在帮着你。」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他的脸,让她认清他脸上的诚挚。「我帮你隐瞒着事情,没有上报你们违反了规定,这都是为了你。」
「放开我。」她柔细的声音因为气愤而颤抖。「你的意思是我要感激你吗?」
章哲修无奈掀掀嘴角。「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只希望你过得快乐。即使我明明知道让你跟官贤斌走下去会是一条不归路,但就是不忍看你伤心。」
「不归路?你竟然这么形容我跟阿武。」夏兰欣在听闻这个词后更加气到不行,就如她的朋友说她是夏日烈火般的性子。她挥舞着双手想甩开章哲修的箝制,抓向他的脸。
章哲修闪躲着,如果此时他还仅存一抹幽默感,会形容她的样子是张牙舞爪;可是他很难过,他的心在绞痛,明明早就预设过这样的结果,可是夏兰欣痛恨他的眼神仍令他快不能负荷。最让他伤心的是,她不知道他爱她多久,那时间远超过她和官贤斌相识的日子。
夏兰欣累了,他力气太大,自知无法挣脱他的手,也只好放弃。她气喘嘘嘘地说。「我不要欠你人情,想跟官家师叔公禀报些什么,全都随你,快去说吧!」
「官家?」他突然皱眉。「我想你是搞错了。」
她的大眼盛满疑惑。「搞错?」不可能搞错,他明明承认自己就是间谍,还说没有向上禀报……「不可能!」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明白了——章哲修是自家爷爷派来的!
「原来你听到错误的情报,我还以为你想起了我。」既然事情都发展成这地步,乾脆都跟她说清楚,特别是他对她的感情,他不想再隐瞒。「兰欣,我们以前见过非常多次面,你都想不起来吗?」
迷惘掩盖了夏兰欣的愤怒情绪。「骗人……」如果见过这么俊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从你还是刚学步走的婴孩起,每年夏天我都会到你家作客住上几天,在你十岁以前,每回看到我都黏着我不放,这些你都忘了吗?」章哲修因为回忆,脸上升起一股柔和。「你说过长大后要嫁给我,一点儿都没有印象吗?」
经他这么一提,夏兰欣也模糊忆起孩堤时代与一个男孩共同嬉戏的画面。有个温柔又好看的哥哥,来家里住的时候,总是陪着她玩,待她极好,她不小心犯错,他都替她顶罪,不让她受罚。「哲哥哥?」脑海里不由自主浮上这个称呼。
他释怀一笑。「你总算想起来了。」
就连他最后提到的事,她也回想起,不知是八丶九岁的事,哲哥哥要离开时,她大哭大闹不让他走,爷爷笑话说除非她作哲哥哥的新娘,哲哥哥才会留下来,那时她毅然就说要嫁给哲哥哥,哲哥哥跟她勾指头约定,长大就来娶她,这样她才乖乖答应让他离开。
童年时说的玩笑话,令她顿时满脸通红。「你竟然是哲哥哥?!」
大雨奇迹似地停了下来,他抹抹她脸上的雨珠,他发丝上的雨露仍不停地滴着,他也不以为意。能将实情道出,也算卸下重负,心头就像乌云走过,迎向刚露脸的阳光。「没错,是我。兰欣,谢谢你想起我。」
XXXVIII偷香(H)
今天他脸上浮起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章哲修确信夏兰欣真的回想起这件事了。往事情感积压在心里那么久,只是不想给她带来负担,如果能够默默守护着她,他也可以这样隐瞒下去,但他无法容忍她把他当成是个坏人或是想伤害她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她还处于在震惊的阶段,表情有些怔憾。
他带她到墙边坐下,仰望刚放晴的天空,表情苦涩。「因为我输了。」
「什么东西输了?」
他勉强用笑容压下内心的难受,然后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她。「跟老爷打赌输了!当老爷提出让我来这儿照顾你,我很高兴,但他让我暗中做这些事,我也感到訥闷,我认为你一定一眼就可以看穿,但他说你应该不认得我了,我不相信,所以和他打了赌,但你似乎真的忘记了,所以只好按照约定,不告诉你这件事,但我一直认为你应该会回想起来。」
夏兰欣的脸胀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向他。「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再看见你,所以一时没有想到……那你为何好几年都没再出现?我还记得你没出现的第一年,我每天都向爷爷追问你在哪里,可是他都不告诉我。」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是感到高兴。」章哲修故意这么说。
她被他带着嘲讽的语调激得有些生气。「你没出现还反过来怪我?你能说说你干什么去了?」
章哲修的眼神充满着光采。「老爷说他的宝贝孙女想嫁给我,可是想娶他的宝贝孙女,可不能只是普通人,所以我必须提升我自己,我提早两年完成学业,然后在一间知名公司充实我的能力,只想要儘早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她瞪大了星眸彷彿听到外星人降临那样望着他。「你说你在……你说要成为配得……起我的人,因为我小时候说想嫁给你?」
「哦,兰欣,我说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在做准备。」
「不,你为我……我不相信,那只是孩子间的玩笑话,你不可能当真。」不过她的眼神充满感动,听见一个男人默默为她做那么多的事,不可能完全不动心。
「是真的,」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着一种近似爱意的眼神回望他,他的手移向她柔细的脸庞,拇指抬起她的下巴。「我很认真,我想成为好男人再回来找你,而且等你长大,一心期盼再和你面对面相见。」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无法避免,他的唇贴上她。她没有反抗,但是吃惊,他的嘴吻遍她的唇,轻抚她、轻咬她的嘴角。
她像着火似的,心跳加速,他的手掌移到她的颈后,她的头倚靠在他的掌心,顺从地承接。
「兰欣。」他轻唤,手指爱抚她锁骨附近柔嫩的肌肤,嘴唇刷过她的唇瓣。他的手还是撑着她的头部,舌尖触碰她的,亲吻不断加深。
「哲哥哥。」她试图在事情进一步发展前退开,但她明白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吻,甚至发出满足的叹息。夏兰欣张开眼,眨呀眨,觉得晕眩。
事情发展太过曲折,甜蜜的往事袭来将她所动摇。幼时的温柔哥哥变成英挺的男人回来找她,一吻过后,才发现芳心里仍然有着属于他的位置。但是……
但是,她已经有了阿武,他们约定了终身,承诺了彼此。
「兰欣,说说话,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问。「我还能做你的哲哥哥吗?」
我的哲哥哥?
「我……要先回去了~~」她红着脸往教室的方向跑回去。
到了晚上,夏兰欣感到更加愧疚,什么都没吃,就躲在她的房间里。
她藏在被窝里,手指抚着温热的唇瓣。自己居然跟章哲修接吻,而她并没有反抗,万一让阿武知道......夏兰欣不敢想下去。前阵子被误传接吻那次,阿武就非常难过了,她不想再让他经歷一回,怎么样也得隐瞒着才行。
听到外面有声响,知道官贤斌回到家里,她的心脏跳得更剧烈。
传来两下敲门声。「兰欣,你好些了吗?」
「好一点。」她离开校园前传讯息告诉他自己有些不舒服先回家,此时不想让他再担心。
「那我进来看看你。」
她还没及回应时,官贤斌已开门进来。虽然觉得没脸见阿武,但避开他只会让他奇怪。
「发烧吗?脸看起来好红。」他坐到床沿关心地看着她,她掩饰着不安花了些许心力,不然她会发现其实官贤斌的脸色称得上不太好。
「没有发烧,我量过了。」
「那就好。」他终于放心。「兰欣,今天……」
「今天怎么了?」她猜是不是有人看见章哲修吻了她,然后传到了官贤斌耳里,上回差点让阿武误会的事还犹在眼前,就是一阵恐惧。
本来想把杨菲威胁他的事告诉她,不过看她紧张的模样,人已经不舒服了,不愿再让她烦恼,还是过两天再告诉她。「没事,我能抱你一下吗?」
夏兰欣娇羞地只敢轻轻点头,官贤斌在她身边躺下,由身后环抱住她。
难得的寧和环绕住他们,即便两人都是心事重重,此刻也不愿再多想。相拥而眠叁十分鐘,官贤斌才起床给两人简单弄些吃的,让夏兰欣吃完再好好地休息,自己就回房。
慌乱的情绪捱到夜深,夏兰欣理出个头绪。虽然她不讨厌章哲修,加上知道他是她的哲哥哥后,好感更是急速增加,不过她和阿武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今天一吻只是失误,找机会跟章哲修再说清楚,绝不能让此事影响到她。
她从床上爬起来,衝到浴室用力刷牙,把今天的事当作没发生过。
清新的口腔,让夏兰欣觉得心中好过一点,如果能让阿武亲一下,今晚应该可以好睡。不过看看时间,阿武这时候该是睡了,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把他吵醒。可是……被章哲修亲吻的画面又突然跳上脑间,她甩甩头,不然她去偷亲阿武一下,只要别吵醒他就好。
躡手躡脚来到阿武的房间外,他没关上门,因为怕夏兰欣不舒服喊他会听不见。她可以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她决定迅速解决这件事。静悄悄蹲在床边,微弱柔和的壁灯映照他俊秀的睡顏。她心中升起满足,有这样英俊温柔的男友她没什么不知足,虽然章哲修说他们的未来是条不归路,但有他相伴就算再苦两人也会一同走下去。
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他身上的肥皂香味吸引她逗留久点,却意外发觉后腰被揽住,将她往他的方向拉近。
吵醒他了吗?夏兰欣驀然张眼,但见他还是闭着双眸,不过轻柔推开她的唇瓣,更深地品嚐她的内在。
原本她吓到想推开他,后来转念一想,也许阿武在作梦,就配合着他一下,反抗只会把他惊醒过来。夏兰欣这样告诉自己,不然她一个女生摸进男生的房间里--即使是她的男友--也是有些难为情。
就配合一下吧!她缠绕住他的舌头,吸吮他的味道。当他们放开彼此,官贤斌满足地叹息。「我有些自私的希望你常有像今天这般的不舒服,这样你是不是都会进我的房间来?」
「你醒着?」她的脸如同火烧,声音细如蚊蝇。
「你开门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原本正想爬起来,却听见你喃喃自语要偷一样东西,所以不想让你感到尷尬,只好继续装睡。」
「是,我是来偷你的香吻……」她发窘地嘟起嘴。
「那你多偷一些,没有关係。」他沙哑地说,再次吻住她噘起的芳唇,双手滑向妸娜的娇躯,肆意漫游探索起来,大手所到之处,都会引起她阵阵娇喘。
他挑起她焦躁的渴望,也开始隔着他的衣服,爱抚他的胸膛、肩膀和胳臂,还有那厚实的后背。
一边除去她的衣物,一边用唇代替双手滑遍她全身,在凝白如玉的背部肌肤停留,一手固定住她的臀,火热紧紧抵住她。
她四肢变得瘫软,喘息声加重。「阿武……」
「兰欣,我能要你吗?」他先出声请求,自制力濒临崩溃。从第一次与她结合后,除非夏兰欣暗示,他极少主动求欢,不想被她当成一个把性看作比她重要的男人,但和她生活在一起,慾望总是暗自燃烧。
夏兰欣是个如火的女孩,总是能将温和的他跟着火热起来。
「我要你。」她吶喊,将他的手带往她的胸脯。
他顺势吻住其上的蓓蕾,舌尖轻舔着粉红色的犹如花苞的乳尖。
确认了花径间已泌流了欢迎的蜜汁,他抬高她的双腿,缓慢而温柔的进入,动作充满无限爱意,填满她的所有。他望着她的脸,她的反应带给他无限满足。夏兰欣却突然亲吻了他胸膛上的乳突,温柔的自制力全然瓦解,开始强猛地佔有着她。
「天哪!」他的改变让她更激狂,身体与他舞在一起。「这样真是不同凡响。」
他在心头记下她喜欢的一部分,期许下回可以带给她更多的惊喜。
今天许多不偷快的事都暂且拋在脑后,再艰难的问题都留到明天再说,今晚只用男与女原始的话语好好沟通吧!
XL兄妹相恋
隔日是个假日,原本想跟官贤斌两个人一起度过,结果一醒来却没看见阿武的人。她记得两个小时前他接了通电话,然后说要出去,那时她正困,没有问他去哪,以为他很快回来,只是点点头又继续睡。现在拨他的电话也没接,到底人去了哪儿?
她接到好友的电话说要聚一聚相约吃饭,看来只好自己前去赴约。在手机里留个信息传给阿武,她梳妆好就来到停车场,没想到自己的老爷车前竟然被辆没公德心的车给挡了,进退不得,本要到管理员那儿申诉,刚好章哲修又拨电话过来,他说有急事要告诉她,但夏兰欣说自己也有要紧事处埋,把这边的事简略讲了,他便提议要来载她,路上再跟她说明详细,她心想也好,昨天发生的事打算要跟他当面说清楚。
丢下处境可怜的老爷车,她到中庭大厅外等章哲修,以他来到的速度看来,刚刚他应该就在这附近。
坐上他的车时,她还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他,昨天被他亲吻的细节此时在她脑海还清晰无比。
章哲修倒是不别扭。「看到你不必乔装的样子真好。」
她想起昨天他亲她时,她还是那个恐龙妹的造型,恐怕亲那样的她不会是件偷快的记忆,而且她的钢牙套有时还会勾破口腔黏膜,还希望昨天他没事才好。脸突然一阵燥热,她实在别再想起这些才对。
「章哲修,不好意思,麻烦你载我一趟。」
「别那么见外,而且你可以喊我哲哥哥啊。」
她顺了顺颊边的长发,更加的不自在。「其实不管是章哲修或者是哲哥哥,在我心中都是很重要的人,但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就只有官贤斌而已。」
一阵凝重的沉默,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不敢看向他的表情,害怕看到他难过的模样。他对她的用心,真的让她好生心动。现今有些儿后悔,这些话还是不该当面说的才对。
夏兰欣试着换话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哲哥哥和我们家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何会每年来我家作客?」
「因为--」章哲修的语气虽然沮丧,但仍是开口了。「你是否记得我提过我已逝父母的老板,那人正是老爷。老爷很关心我,所以每年都安排我回国让他看看。」
「回国?」
「我们长年定居美国,父母过世后,我的监护人也是美国人,所以一年只回来台湾一阵子。」
她歪歪头思索。「据我所知,我们家的事业并没有拓展到美国,何以公司的员工会住在美国呢?」车上难堪的气氛已被夏兰欣的好奇取代。
章哲修的视线望向远方,感觉不像在开车,而是在缅怀过去。「他们并不是公司正式的员工,他们算是老爷雇请的侦探。」
难怪连狄叔叔也查不出章哲修的来历,他没想到哲哥哥是美国公民,所以没有往那方面查。突然间,她想到关连的事。「难不成爷爷在找寻大伯?」原以为爷爷已经完全不管和官家大千金私奔的大伯,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偷偷追查他们的下落。
素未谋面的大伯,但夏兰欣在心中却觉得自己和他很亲,因为他跟自己一样,爱上宿仇的家人。
「所以爷爷早就知道大伯在哪,是不是?」
邻座的章哲修脸色很难看。「令伯及他的夫人跟我的父母是在同一场事故中丧生的。」
夏兰欣掩住嘴,却掩不住脱口的叫声。大伯已不在人世?但她从未在夏家人口中听闻过,大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提起?「爷爷他知道这件事吗?」
「老爷知道。」
「天啊!」她拥紧自己,慢慢接受这个噩耗。「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我待会要跟高中的几个好友相聚,真不想用这样的心情去和她们碰面。我待在大学里,根本没有谈心的对象,好不容易今天能跟她们在一起,想要开开心心过一天。唉!这就是你电话中说要告诉我--很重要的事吗?」
一个急刹车,夏兰欣的身体往前冲,又被安全带反弹回椅背。她吓得看向章哲修。「怎么一回事?」他状似痛苦。「你不舒服?」
「兰欣……」他紧紧抓着方向盘。
不是,这并不是他要告诉夏兰欣的事。他要说的是官贤斌今早被夏老爷叫去会面,当时他在场,会面的内容让官贤斌震惊得几乎不能自处;夏兰欣原本兴高采烈地要和好友见面,现今他又该如何开口对她说--
其实她和官贤斌是有血缘的兄妹!
叁小时前
即使是假日,也习惯性在六点钟醒过来,官贤斌不敢稍动,就怕惊醒怀中的佳人。
夏兰欣粉嫩的脸颊枕着他左手臂,柔软的发丝披散在他的胸膛,纤细的小手搁置他小腹上。身子扫过一阵兴奋丶开心和骚热。
和夏兰欣结婚后就能每日愉悦地醒过来,他真是迫不及待那个日子快点到来。
床头上的手机震动,他伸右手拿来一看,认得那个号码是夏家大宅的电话。官贤斌不禁纳闷现在会有谁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难道是夏家人有什么急事找兰欣,因为她在他的房间,所以没听到电话声,便直接找上他。虽然种种的问题在脑中打转,但不论原因如何,他也不能不接这通电话。
小心抽出左手,夏兰欣翻个身仍是沉睡。他飞快穿上长裤先走到房门口外接电话。
意外的,对方老态微弱的声音立时让他发觉这人是夏家老爷。官贤斌看一眼躺在他床上的夏兰欣,心跳急促起来,难道他们同床共枕的事被发现了?
「贤斌,是吗?」对方问,声音有些激动。
「我是。」心中有些狐疑,师伯公怎么没有连名带姓地叫他,以往总是故作生疏地称呼他全名。。
「我想见你,你快到我家中来。」
官贤斌还在揣测夏老爷此举的目的。「要带兰欣回去吗?」直觉应该找他会跟两个人有关,所以这么问道。
「别!就你过来,而且别让她知道这事。」
对方口气带着焦急,不免让他担心要面对的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夏老爷反悔了,要把先前约定的事作罢。如果是这样,官贤斌无论如何也会带着夏兰欣一同私奔。可是现在尚且不晓得夏老爷为何要见他,也只能等碰了面再看着办。
答应和对方见面,官贤斌快速地换好衣服,梳洗后来到床边,看着夏兰欣可爱且诱人的睡颜,忍不住轻吻了她的红唇。她微睁迷蒙的眼,双手随即勾住他的颈子,献上火热的吻。
他倒在她的身边,虽然很想继续吻下去,但不得已只能温柔地退开。「兰欣,我有事出门,你就多睡一会吧。」一遍遍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的动作又让她飞快陷入梦乡。
尔后,他驾着他的车出发,假日早晨的车流十分顺畅,两边的住所离交流道又近,所以倒没花太多时间就到了夏家大宅。
在院子就认得一辆最近常看见的车款停着,瞄了车牌更让他确定这的确是章哲修的车。早该想到章哲修不是一般人物,果然是夏老爷派来的。官贤斌更加肯定夏老爷是让他和夏兰欣分手才叫他来的。
现在要逃也已经来不及,心中盘算着,待会先虚以委蛇,趁对方掉以轻心时才比较好脱身。
宅里的管事领着他到夏老爷的书房,路上没有碰见其他的夏家人。一进富丽的书房,就见夏老爷坐大书桌后,倚着椅背,手上拿着什么,像在闭目养神,章哲修坐在对向的古椅上,旁边还一张空椅。
章哲修转头看他,表情高深莫测,做个手势让官贤斌坐在他旁边来。夏老爷没有张开眼,官贤斌这才发现他布满皱纹的眼濡湿着,而这时也看清那手上的东西原来是个相框。
没有说什么,官贤斌安静地坐下来。夏老爷似乎睡着了,他觉得奇怪,章哲修看出他的疑问,比一比桌角上的一个药罐,表示夏老爷刚刚服了类似镇定的药剂,回想方才接到电话时,夏老爷的情绪的确很激动。
过阵子,夏老爷动了一下,章哲修才轻声开口。「老爷,贤斌他来了。」
夏老爷睁眼,看到官贤斌,抖着手朝他伸来,颤颤地说道:「贤斌啊--」
本预料对方应该会斥喝他一顿,但夏老爷看起来并不是愤怒,而是伤感,官贤斌仍是迷糊,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
章哲修出声。「老爷子,您别激动,让我来跟他说吧!」他确定夏老爷平静一点才转过头,对向官贤斌。「夏老爷找你来,是要谈一谈你的身世。」
他的身世有什么好谈的?他是夏家世仇--官家的长孙,是除了夏兰欣以外,所有夏家人的眼中钉。
「现下说的事,你一点都不知情,听来也许很荒诞,但老爷已经追查了好几年,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只希望你听到时,也能冷静地看待。」
官贤斌眯着眼看章哲修,对这番话毫无头绪。
章哲修深吸一口气。「官贤斌,我要说了。其实你并不是官家人,你是夏家的血脉!」
XLI生日即忌日
如果问官贤斌,除了夏兰欣外,讨不讨厌身为世仇的夏家人,他可以老实说,从未!即便从小家中听闻什么夏家的丑事,但他始终认定眼见为凭,没有亲眼看见的事,他不以此做凭断,而认识夏兰欣后,他更是认为能调教生养出有如天使般的女儿的家庭绝对也是相同的优良。
不过此刻,官贤斌由心中感到鄙视。夏老爷为了逼他与夏兰欣分手,连这般可笑的话都说得出口。
他站了起来,表情冷肃。「说完了吗?那我能离开吗?」
章哲修也起身,按住了他的肩。官贤斌推开对方的手,两人瞬间比画了几招,看得出都练过身手。
夏老爷用虚弱的声音叫他们停手。他们都收起声势,直挺地面对着房中的长者。
官贤斌对他道:「师伯公,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兰欣分开,您就别白费苦心。」
「你可以看看这份资料。」夏老爷按着桌上的文件往前推。
「请容许我无礼;这伪造的资料看了也是白看。」
章哲修插进话。「官贤斌,你是官家长孙,你父母亲却不顾官老爷反对,千里迢迢跑到美国待产,而且一直到你满周岁后才带你回台湾,难道你不觉得很不合理吗?」
「那是因为我母亲身体不好,台湾的气候不适合她,所以她才到美国待产,产后也很虚弱,一年后才略微好转。」关于这些他时有耳闻。
「其二,你见过你刚出生时的相片吗?以现在世人的做法,尤其是像你这样众望所归的金孙,不光是照相,可能还会录影下来。」
官母说过产前到他六个月大时的相片因为不小心碰了水都坏了,他以前也不曾多疑。但被章哲修猜中,官贤斌的脸色因愤怒而发红。「只是没有相片而已,算得上证据吗?」
「证据都在桌上的文件里。夏家长子和官家长女育有一子,车祸当时,叁人皆送进临近的医院,正是你母亲生产的地方,但他们的孩子最后却失踪了,连纪录都被篡改,当天唯一有生产记录的只有你母亲,但她却从未有过产检的资料。你的法定生日其实是亲生父母的忌日!」
他紧紧握着双拳,良久后松开,用力夺过桌上的文件翻着,脸色渐渐发白。「全是假的。」他愤而将文件丢在地上。「你们的用意要告诉我,我和兰欣是堂兄妹,所以不能结婚。你们错了,我会娶兰欣,我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贤斌……千万不要!」夏老爷老泪纵横。「你跟兰欣是个错误,你们不能继续……」他已说不下去。
章哲修深怕夏老爷为了此事伤心倒下,于是转开话题。「夏老爷希望你能认祖归宗,回到夏家,他有意让你继承这里的事业。」
官贤斌揪起章哲修的领子。「我说了,我不相信这件事!」
他没有反抗。「其实我也想过你不信,我们正有意让你做亲子鉴定。」
「我不做!」官贤斌松手推开他,然后转身往外走。
「官贤斌,你的父母现在都在家里。」章哲修突然道出这句,他看得出官贤斌被动摇,接着会肯定会找他的父母确认事实。
「贤斌。」夏老爷又开口叫住官贤斌,但官贤斌并没有回头,身后传来他们的声音。「老爷,你快点坐下休息,这事没那么好办,你要给他一点时间接受。」
官贤斌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受伤的心情,离开夏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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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修又转头看向侧座的女孩,她一直拿手机审视。猜得到她想联系官贤斌,也猜得到她一定联系不上。
官贤斌现在应该没心思管其他的事。
其实今天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章哲修占了很大因素。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的父母是夏老爷委派去追踪夏家长子的事。他们车祸那天,就是因为跟车跟的太近,所以在对方发生车祸时应变不及撞上路边护栏。夏老爷对他深感愧疚。所以一直照顾着他,他们都已经接受家人已逝的事实,然而前两年章哲修在整理父母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一组相片,是夏家长子夫妇与一名婴孩的合照,他将相片交给夏老爷,夏老爷才开始追查相片里婴孩的下落,而得出今天的结论。
昨天夏老爷拿到美国侦探寄来的文件,随即就说要与官贤斌相认,章哲修则建议先秘密做亲子鉴定,但激动的夏老爷等不了那么久,执意先跟官贤斌见面,见面前还一度快昏厥,似乎就认定官贤斌是他的亲孙子,因为对长子遭遇的遗憾和内疚,说要事业全留给官贤斌,依老爷的个性,说不定此时就着手在处理了。
「哲哥哥,你怎么载我来这里?」夏兰欣突然一个质问。
章哲修才惊觉自己竟无意识地载她往官家的方向走。
「怎么回事?我们到阿武家干嘛?」
他似乎做了很多馀的事,但他不希望夏兰欣之后会埋怨他。章哲修无奈地道。「官贤斌在那。去吧,他现在很需要你。」
夏兰欣意识到章哲修语气里的不对劲,他要说的急事跟阿武有什么关联?又为何清楚阿武的行踪,直觉他要告诉她的不是什么好事。她心中焦急了起来,一直望着窗外,在快到官家前的路边发现了官贤斌的车子。
车子还未全然停下,她已匆匆拉开车门把手,章哲修随即紧急刹车。他出声要她小心,但她似乎没有听进去。
阿武的车上没人,夏兰欣更急着往官家的宅邸冲去。
她猛按着电铃不放,一丶两分钟后才有个妇人来开门。那人好像是官贤斌的婶婶,他们没有正式见过面,所以她也搞不太清楚。「阿武,不,我是问贤斌在这吗?」
对方脸色很糟,尤其看到来人是夏家的千金更加不悦。「这里不欢迎夏家的人。」
这时夏兰欣听见里头传来阿武的声音,他吼叫着。「你们打算一辈子瞒着我吗?」
「对不起。」夏兰欣先是道歉一声,然后强行推开门跑了进去。背后还传来妇人咒骂的声音,骂她没有家教,夏家人有多么糟糕,但她不理会。
穿过玄关,只见官家的大厅坐着官贤斌的父母,阿武站在他们正对面,夏兰欣只看到他的背影。他妈妈掩面而泣,靠在丈夫的怀中,光从阿武的背面就能看出他此刻非常的愤怒,她从未看过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而且还是对着他的父母发作。阿武是非常有礼教的人,可见他和父母所谈的事应该很严重。
「阿武。」夏兰欣唤他,官贤斌讶异回头。「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他原本要问她怎么会在这,但又收了口。他突然朝她走来,在她还没有反应前紧紧地拥住她。「兰欣。」
她听出他声音的悲伤,不由得让她跟着悲从中来。「阿武,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他抓住她的双肩猛然抬头看着她。「跟我走,我们现在就离开。」
跟着官贤斌牵起夏兰欣的手,拉着她往门口走。后方是官妈妈的呼唤,她凄厉哭喊儿子的名字,但阿武连头都没回,反倒是夏兰欣转过头看着他们俩老哭作一团。她继续跟着阿武走,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大。
章哲修的车还停在不远处,车窗被光反射着,看不清里头。她还是不了解,为什么章哲修会知道阿武家里出了事,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官贤斌让她坐进侧座,他一上车就高速行驶起来。他的表情看来就好像……好像想死一样。夏兰欣一手按向他方向盘上的手祈求着。「阿武,别这样,有什么事你都能告诉我。我求你,你冷静一点。」
终于他的车速缓了下来,但他的脸上还是那种如同重伤的痛楚。夏兰欣强忍着鼻头的酸意,阿武究竟是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会让他这样的痛苦……
「兰欣,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说这样好不好?」官贤斌只是茫然若失地往前看,音调毫无抑扬顿挫。
她毅然抓紧他的手。「你知道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不过你现在到底有什么心事,为何都不肯说出来?你和爸爸妈妈在吵什么?我从没看过你如此激动。」
「我……我刚刚听见他们亲口证实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夏兰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并不光是这个消息令她震撼,而是她想像着如果从父母口中突然听说自己并非他们所亲生,该是怎么样教人悲痛--
官贤斌平板地陈述着前不久在家中听到的事。「我妈妈说她怀孕二十周时,胎儿突然没了呼吸心跳,不得已只好流产,但是因为爷爷非常期望能抱孙,他们不忍让他伤心,一直不敢告诉爷爷事实,拖到最后他们躲到美国假装安胎。当时我父亲跟当地一位医师是好友,有一日那人告诉他急诊室有个六月大的亚裔男婴,双亲车祸不治,于是趁着那个机会把男婴调包成他们所生,那便是我。」
他的黑眸盈满泪水,夏兰欣也啜泣起来。一夕之间,听闻自己非是亲生,同时间又知道亲生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也难怪阿武会这般痛苦。「为什么这么突然说出这些,难道这件事被别人发现了吗?」她心想这个秘密都被隐瞒了近二十年,又何必在今天说出来,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那平日迷人的眸子此时变得空洞无比。「因为,今天你爷爷对我说,我其实是夏家的孙子。」
刚开始,她还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解地看着官贤斌,他反问她一句:「难道章哲修都没对你说过?」夏兰欣才将章哲修前不久对她说过的话跟阿武说的话关连起来--章哲修说,她的大伯父和官家大姐已在十数年前就车祸双亡,这么说来阿武是大伯父的孩子?那他岂不是她的堂兄?
她开始拚命地摇头。不可能!世界上那有这么巧合的事?
XLII乱伦
看过官贤斌从夏家带来的徵信文件,夏兰欣感到身上一阵寒冷,她抓住了衣领,却无法抵御从心中散开出来的阴森。她从以前就常嘲笑韩剧里的万年老梗,一对爱到死去活来的情侣居然发现他们竟是小时候就分散的兄妹,始终认为世上没那么巧合的事,机率虽不至于等于零,但也是微乎其微;所以当她听到这件事的反应,除了说「怎么可能」还是--「怎么可能?」
官家夫妇在美国找了一个婴孩代替流产的胎儿,居然刚好是久未连络上亲姐的孩子?二者,夏兰欣与官贤斌历经艰难的爱情,但两人却是堂兄妹?
他们俩都已互许终生,如果这是事实,虽然称不上乱伦,但结婚是没有法律效力,就算两人坚持结合,相近的血缘也不适合生孩子,看来始终不能幸福圆满......难怪章哲修会说他们俩在一起会是条不归路。
可是该怎么办?分手然后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四等亲,亦或继续相守去承受家人异样的眼光?
她现在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重点是阿武想怎么做,早些时候他说要带她到无人认识的地方去生活,那时他情绪激动,不晓得在他冷静思考后,还是会坚持这么做吗?
官贤斌已经几个钟头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租了间小旅舍的套房,他便坐在床沿,双肘撑在膝盖上,像陷入了沉思。
她明白官贤斌不光心烦他们的未来,对自己身世来历也有着很大的冲击,所以也只是默默待在一旁不想惊扰他。
晚些,她买了点食物带回来房间,才叫了他的名字。官贤斌有些迷惘地看向她,彷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吃点东西。」她心疼地开口。
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没食欲,但他没说出来。
夏兰欣装着没事,在房间里缓缓漫步。「我们去环岛好吗?以前到现在我们从没有一块出去旅游过,然后什么都不要想。」
说别想谈何容易,不过官贤斌还是对她点了头。
「太好了!」她坐在他的身边,勾住他的手臂。
她的笑容有点苦涩。不管未来如何,她都会珍惜这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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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他们开着车漫无目的,四处遨游,有时她会帮忙驾驶。他们不去名胜古迹,反而偏好一些没没无名的小地方,饿了就吃吃当地的小吃,倦了就到民宿或旅舍小憩。
他们把手机都关了,确信没人会找得到他们。
夜晚,官贤斌仍会拥着她入眠,他吻她的额或发代替以往的亲吻。夏兰欣知道有时他以为她睡着后,他会深深地叹息。
他当然没办法把这些烦恼都抛诸脑后,同时了解夏兰欣也有着相同的烦恼。他总是暗自想像如何决择,放手亦或执着;心中占着非常大的部分是倾向带着夏兰欣远走高飞,因为他在以前就有做好这种准备,一旦选择离开,他连去哪儿都决定好了;相反地,选择放手,他又该何去何从。夏家?还是官家?
离开也是很简单的事,但他们心中的芥蒂能不能这样就消除……
有一天,他们在一间小店吃晚饭时,店主家里的小孙儿在游戏床里嬉戏,时不时发出咯笑声,夏兰欣对这幕看痴了。这教他忆起,他们在高中时期有回约会中兴致勃勃地讨论将来会生几个孩子,夏兰欣喜欢孩子,对没有兄弟姐妹也是介意,所以一口气就说要生叁个,性别也都决定好了,两女一男,而且第一胎想要的是女孩。
一般人都知道为何法律不许近亲通婚的原因是唯恐生出畸型异变的孩子,他当然不愿让夏兰欣承担这样的风险,也知道一旦生下这样的孩子对父母和对孩子都是件痛苦的事。
现在看到她对孩子的反应,一直无措的心反而有了决定。
隔日夏兰欣在民宿套房里醒来时,没有看见官贤斌,只看到一张纸条和一些钞票,不安立时萦绕胸口。
她知道昨晚官贤斌几乎都没睡,他整个晚上都紧紧地拥住她,她应该要发现他的不对劲,不过简短的字句,还是让她惊骇和错愕。
『兰欣,我们还是分手吧!』
阿武怎么能这样?难道用九个字就要把他们之间的五年恋情画下句点?
夏兰欣没穿鞋就冲出房间,民宿主人似乎料着她的举动,在她冲出门口前就拦住她。
「夏小姐,官先生有托话给你。」
她焦急地反抓住主人的衣袖;「他说了些什么?」
「官先生说他已经请家人来接你,你不必着急。」老实说,民宿主人根本也搞不清楚状况,早上起来,就见年轻男子说要离开,只是交代了几句话;不过年轻男子给了不少小费,他就照着转述。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走多久了?」
「离开叁小时罗。」
她听了民宿主人的话,像颗泄气的皮球,颓然地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夏小姐,你没事吧?难道发生不好的事情。」民宿主人怕有负面的新闻会影响往后的生意,焦急地问着。
「兰欣!」另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进来,迅速扶起地上的她。「你做了什么?」第一件事就质问民宿的主人。
「我什么都没干,她肯定是被男友甩了才哭的,全不关我的事啊!」对方冲口辩解。
章哲修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夏兰欣道:「回房去换衣服,我来接你回家的。」
「是阿武叫你来的吧?」
他低声应了一句。
她哭地更大声。「我不回去,我要去找阿武。」
「官贤斌回到官家去了。我在你们身上都安了追纵器,所以我知道他在哪,你不必着急。」
夏兰欣又抓紧了章哲修的衣袖。「章哲修,我求你,带我去找他。」
「好!」他向她点头,表情写着她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带着这几天添购的行李,回到大厅里找章哲修。在回去的路上,一句不发,碍于沉重的静默令得他心情烦杂。章哲修这几天一直知道夏兰欣在哪,却忍着不来找她,他晓得官贤斌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夏兰欣也不会在此时离开官贤斌的身边。一直到了今早,官贤斌传了简讯让他到这儿接夏兰欣,他便猜到官贤斌欲放手这段感情,不过看夏兰欣的反应并不认同。
他主动提起这几天夏家发生的事,夏家老爷已向家人及公司公开官贤斌的身份,口头上也宣布要将夏家公司未来的经营权交絟官贤斌,公司里乱作一团,认为让官贤斌当家,以他的背景势必会向官家投诚。
一直沉默着的夏兰欣这时才开口,她鄙视大家对官贤斌的看法。「阿武根本不会接手爷爷的公司,更别说弄垮公司了。」
「那你觉得官贤斌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夏兰欣愣了。她真的不知道阿武的打算,虽然她猜对了一部分,但大部分的事,她都没猜中。章哲修还告诉她,官家并不打算让官贤斌回夏家,基于官贤斌也有一半官家的血统,再者也不想让夏家捡到大便宜,所以官夏两家的战争将愈演愈烈。
回到夏家,她随即听说官贤斌离开了官家。他走前对官夏两方说他要回学校,让两方人马都别去烦他,要不然他会一走了之。
当晚她也回到她跟阿武同居的房子,发现他回来过,但收拾完东西又走了,行踪依旧成谜。
章哲修安慰她,明天也可以在学校碰见官贤斌,要她今晚好好的休息。她仍是彻夜未曾阖眼,怕官贤斌明天不会出现在校园。她一早就到教室里去等着他,好在他出现了,但她的喜悦没有半晌,因为官贤斌出现的当下--他紧紧牵着杨菲的手。
夏兰欣按着胸口,有一股冲动就要上前去追问他怎么了,不过教授已经进了教室,她不能当场发作。更教她难过的是,他们两人并不像是以前杨菲自顾自的黏着冷冰冰的官贤斌,这一会是官贤斌搂着杨菲有说有笑着,就像热恋中的情侣,反差之大,连其他的同学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官贤斌又牵着杨菲的手准备走出教室,她再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双手大张地挡在他们俩之前。
「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事吗?」官贤斌温和地问。
这种情形在之前并不奇怪,因为官贤斌为了与爷爷的约定,不能在校园里公开他与夏兰欣的关系。
「阿武,你别这样,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些什么事。」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杨菲嫌恶地看着夏兰欣,想要对夏兰欣骂出口,但官贤斌阻止了她。
「其实我也有话想对你说。」他对夏兰欣道。
夏兰欣哀凄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阿武……」
「兰欣,」他像平常私底下那般叫她,不过语气已不复平日的温柔。「你已经不需要再做这种打扮了,我说过,我们分手了,所以之前跟你爷爷们的约定自然不算数,你从今往后都不必再扮恐龙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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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夏兰欣带着伤悲的脸,官贤斌的心中又是一痛。几天来看到她原来的模样,今天又扮丑,也是一股心疼。他知道她会难过,但自己又何其不然;他从与她交往的第一天起,就信誓此生绝对不会和她分手,现在的结果让他痛彻心扉。
「分手?你这么快就对我没有感情了吗?」夏兰欣眼眶积着泪,强撑着别让它掉下来。她用力咬着下唇,使得唇瓣红得像快流血。「我不相信。」
怎么可能会对她没有感情,他甚至认为自己一辈子也都不会对夏兰欣忘情。官贤斌倒也一半老实地回答。「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没有感情,我没有那么无情,但我会试着寻找新的感情寄托,这样会恢复的比较快。」
他将牵着杨菲的手举起让夏兰欣瞧瞧以证明他说的话,但心中完全不这么想。
泪眼中,官贤斌依旧这么帅气潇洒,但他此刻却是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你也可以这样做,章哲修是不错的对象。」
被晾在一旁的杨菲按耐不住,终于出声警告。「夏兰欣,我不管你以前跟贤斌是什么关系,但贤斌现在是我的,你要是再来纠缠不放,我会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
杨菲拉着官贤斌往外走。眼前突然一阵昏黑,混着一股伤心欲绝的味道,夏兰欣用力地喘息。「等一下,听我说……」
他们走了出去,虽然官贤斌有回头看她一眼,但只是背对着她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们现在谈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给他一段时间再想想。」章哲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
「我做不到,我不能想像没有阿武的日子。」她全身发颤,苍白的脸犹如铺了一层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r ouwenwu7.c om
「但他似乎可以没有你。」对方说。
夏兰欣按着胸口。「别再说了。」
任何话语对她都是打击。
官贤斌和杨菲走到外头,等到离教室一段距离后,他随即甩开她的手。「杨菲,请你以后别再说什么我是你的这种话。我,并不属于任何人。」
「官贤斌,这是你报答恩人的方式吗?你需要一个女朋友气走夏兰欣,是我帮了你。」
「我可以找任何人帮忙,不一定要是你。」他冷冷地说,一眼都没有看向她。「请你别再靠近我。」
杨菲死赖着不走。「有谁比我更合适,不但了解你和夏兰欣的秘密,再者也只有我的身份才足以令夏兰欣死心。」她盘着胸,歪着头揣测着官贤斌的心思。「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你们要分手,我也十分好奇。」
他眯眼看着这个心机极重的女子,前不久拿条件来威胁,不过事已破局,他也不必再看她的眼色……「我跟夏兰欣曾经交往的事已不必再隐瞒,自然我也不必听你的吩咐。」
「别这样,」她弯着嘴角勾住他的手臂。「是我自愿要帮你的,没有任何代价。」
这次,官贤斌没有再甩开她的手。毕竟他没有心思再找另一个女人解释理由让她扮成他交往的对象。而杨菲则感觉到自己握着很大的优势,在未来,她看不到任何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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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星期来夏兰欣变得委靡不振,形容枯槁。她吃不下丶睡不好,原本希望能有如章哲修所说的,给官贤斌一段时间想想,他会回头来找她,可是阿武并没有,他跟杨菲已是公开出双入对。
夏兰欣依旧每日扮成恐龙妹上学,用意在告诉官贤斌,她会为了他们的感情继续做努力。不过她走过他的附近,他始终没有正眼看她。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回过夏家,听章哲修说爷爷很坚决要接官贤斌回夏家,夏家的公司简直大乱,他担心会有更糟的事发生,夏兰欣问他会有什么样糟糕的事,他不肯说,却在一次她无意听见章哲修讲电话,内容似乎有人要对官贤斌不利。
她认为自己该要提醒阿武注意安全,可是杨菲的跟班不时在盯着她,不让她接近他。她不安地跟好友们诉苦,讲着没一会,突然几声乾呕打断了话。
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上个月月经没来,加上这阵子奇怪的生理反应,原本她以为是自己作息大乱的关系,如今想来愈来愈不对劲。她把情形告知好友,她们则要她快点去验孕,但夏兰欣只想第一个告诉阿武,或许这一点会让他回心转意。
许久不见的曙光射谁她的心房。
对!她要赶紧去告诉阿武这个好消息!
不知道官贤斌住在哪?夏兰欣艰难地熬过这夜,第二天就学校里赶去。她坐在位置上,双掌合握希望阿武能够听她说出这些话。终于他跟杨菲出现在教室门口,她立刻站了起来,杨菲的跟班也做足了准备,一见她有动作,便并排挡在她的面前。
官贤斌好似习惯了这种反应,连一眼也没看过来。
夏兰欣抿抿嘴,顾不得隐私曝光,就这么在教室里大喊:「阿武,我怀孕了!」
效果看来很好。官贤斌静止住了,他的表情从呆若木鸡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她。她原本就猜得到阿武必然会非常惊讶,但他看起来却是比惊骇更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官贤斌亲口招认自己和夏兰欣曾经交往,那时已经够教全校八卦,大家还不晓得夏兰欣的真面目,只当是官贤斌的眼光异于常人,日子一久,闲话平息一些,结果今天这番惊人之言又在教室里爆发一阵骚动,杨菲也因气极指着夏兰欣大骂,说她是为了引起官贤斌注意而撒谎。但他们两人丝毫不受环境吵闹这些影响,只是相视着对方,外界就像一部慢动作的影片。
任课的教授一进教室便吼着为何乱哄哄一团,大家目光让教授引了去,这时官贤斌叁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了夏兰欣的手便往外头跑,杨菲大声地斥骂,夏兰欣却没听清她说什么,只听到呼呼的风声跟自己强烈的心跳。
他们跑到了停车场才停了下来。官贤斌用力地喘息着,并不是一路跑过来的原因,而是他还处在不可置信的状态下。
「你真的怀孕了?」他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
夏兰欣有点心虚,但她也不算说谎。「我还没有验,不过上个月生理期没来,你应该陪我去做检查才对,这是男孩子应该要做的吧!」
「我……」他胸口剧烈起伏,欲言又止。
「阿武,你想说什么?」
上天捉弄他的还不够吗?自己荒谬的身世已让他放弃此生的最爱后,又出现这样的问题。他明白避孕不是百分百的绝对,且兰欣那晚偷香时他们也没有做应有的措施,不过为什么要在此时,如果没有发生那可悲的血缘问题,此刻他一定兴高采烈地说要马上去夏家提亲,但偏偏是现在,他正是为了害怕近亲基因遗传的原因才让彼此分手,那么夏兰欣怀孕一事无疑对他是最大的噩耗。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对不
起你。我当然会陪你去做检查。」他承诺着。
「真的吗?」夏兰欣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异样,只是欣喜他愿意回到他的身边,果然怀孕会让阿武回心转意--她自己这么想。
「但是请你答应我……」
「答应什么?」
「假如你真的怀孕的话,答应我把孩子拿掉。」他眼眶红了,艰困地说出这句话。
夏兰欣抽气。「你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阿武,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以前就曾经讨论过,万一怀孕的话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她双手捧着脸大叫。「我不管,我要生下来,这是我们的孩子。」
「这是一种冒险!」即使他的心有多揪痛,还是坚决地对她说。「你不能把孩子生下来,我不想拿这种事冒险。」
她奋力摇头,在官贤斌欲伸手抓住她的时候躲开。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她慌乱地想逃走,逃开让人无比震撼的局面。
当她跑开一段距离,才发现官贤斌其实没有追来,而且她看见他脸颊边滑落的泪水,顿时明白他的伤痛。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像他做这样的决定,一旦拿掉孩子,就有如他们的过去烟消云散。
车子引擎声在寂静中忽作响,她搞不清楚是哪里传来的。
突然间她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XLIV夏兰欣,妳说妳可能怀孕了
一台全黑的轿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速度飞快往官贤斌的方向冲去。夏兰欣想起有人放话想对阿武不利的事。「小心!阿武。」她回头往他的方向跑。
「兰欣,快离开!」官贤斌也瞧出不对劲,没人会在停车场里这样横冲直撞,加上对方没安车牌,肯定有问题。他闪过第一次朝他冲过来的车。
夏兰欣已回到官贤斌的身边,她惊慌拉着他的衣袖。「我之前就想要告诉你,有人想要加害你。」
由车子的速度看来看来,那不光是想伤害他而已,根本想置他于死地;车手的技术极好,又立时倒车冲撞过来。此时重要的是夏兰欣的安危。「你快走,我会应付的。」
「怎么应付?」
官贤斌抓着夏兰欣闪避着第二次的冲撞,根本无暇对她解释。
车子停住了,侧座下来一个戴软布面罩的魁梧男子,块头是官贤斌的两倍,他手上拿着一支长螺丝起子,敲打着他的手心,攻击的意味浓厚。他拿的凶器虽然不是刀子,但仍让夏兰欣脸色刷白,这工具要刺死人也是没有问题。
轿车挡住停车场的出口,男子持着长起子指向夏兰欣,开口是阴森森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小姐,我们要对付的只有他,你最好赶紧离开。」
官贤斌听了也是让夏兰欣赶紧走,不过夏兰欣即使害怕,要她丢下官贤斌自己跑,她做不到。除了官贤斌,夏兰欣什么都不要,反正生也不能跟阿武在一起,那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她这时候想到「罗密欧跟茱丽叶」。曾经她认为自己和官贤斌就像这悲剧的主角,但却认为自己能够改写悲伤结局,让故事变作喜剧收场,只可惜命运始终还是喜欢捉弄人,既然改写不了,但依旧能证明他们的爱情凄美动人。
「不走!」夏兰欣坚决地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官贤斌抿紧嘴,看进她的双眼。他的眼神有哀痛丶有感动,还盈满了爱意;知道夏兰欣不肯离开,于是改将她护在身后,双臂张开,下巴绷紧,咬着牙关。「你冲着我来就好,别伤害她。」
她躲在他手臂下,却抱着阿武,表示无论如何要与他一同承受。
「她想和你做同命鸳鸯,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她。」他冷笑着。
官贤斌冲着他嘶吼,在夏兰欣的耳朵里回响。她从未看过他那样,那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他妈的,别伤了那个女孩,客户交代过的。」车上的另一人放下车窗来吼道。
男子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焰,拿着起子靠近,虽不想听命也不得不从。
「兰欣,我不叫你走了,但你必须后退一些,你如此靠近我,我没办法抵御他。我学过防身术,对抗至少还有一些胜算。」他低声地对夏兰欣道。
夏兰欣点头,只要不叫她走,她会乖乖听话,接着后退几步。
官贤斌总算松一口气。虽说他讲的话都是真心的,但听见车手说到不会伤害夏兰欣,她能退开些也能减少受伤的可能性。
一见女孩退开,男子就冲了过来。夏兰欣掩口看着他们搏斗,阿武不在下风,频频闪躲过攻击,但对方手持武器,怎么说也是较吃亏。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学过防身术的,加上男子此时又没有注意她。
突来的勇气,她没有多想,一上前就跳上歹徒的背后,用拳头敲打着他的头。对方哀叫,官贤斌也趁机朝他肚子上打了好几拳。
歹徒拼命摇晃身躯想把夏兰欣甩下来,她不支体力放了手,手上也不知抓了什么,直到她摔在地上,才发现自己抓到的东西是歹徒的面罩,她蓦然看向他,清楚看见他的脸。
男子摸摸脸,气极败坏。「既然被你看见了,哪还能留你生路。」于是改朝夏兰欣走去。
夏兰欣直觉就是逃,官贤斌逮到机会也跳上那人的背,用手肘环住他的颈子,对方顿时脸色涨红,夏兰欣喘气,心中直呼好险。不过他们一时都忘了,对方有两个人,车手已不知不觉来到官贤斌身后,拿着鎯头就往官贤斌的头上砸过去。
官贤斌痛苦地呻吟,跌落倒地,她开始尖叫。「不!阿武。你做了什么?」
「开车…….逃。」官贤斌用最后的气力对夏兰欣大喊。
开车--夏兰欣,见到歹徒的车门大开,车子也是发动着。她飞奔坐进车里,车门没关,就急打挡踩油门,往他们的方向驶去。她并没有要撞他们,只是吓阻,在他们跳离官贤斌身旁后,她猛地往右将方向盘转到底,车子冲向一边撞上四五台停好的车。
停车场瞬间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伴随防盗铃大作,歹徒看情势不妙转头就跑。
「兰……欣……」官贤斌挣扎爬起来,血自额际汨汨流下来,衣领都沾上血渍。他蹒跚地走到撞毁的车边,使力推开白色的气囊,将驾驶座里的夏兰欣拉出来。她昏迷了,嘴角是血,他轻拍她的脸唤着她的名。
她没有醒过来,官贤斌虚弱地靠在车边,在意识消失前,用力地抱紧夏兰欣的身子。
兰欣,你千万没事才好~~
不停地摇晃及震动,加深着不舒服,感觉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快散开来。为什么会那么痛呢?夏兰欣勉强张开眼睛,眯着眼在细缝审视四周。
她躺着,却是躺在一张会移动的床上。仔细说来,其实是一个陌生的男生推着她的床行进着。
「你醒啦?」他问。
「你是谁?」她的声音微弱地不可思议,而且开口说话让她的头疼更为剧烈。
「我?」他没回答。「你人在医院,你受伤了。」
啊,头疼得让她抽搐一下,但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阿武。」她慌乱地叫道。
「你找和你一起送来医院的年轻男子吗?」陌生男子皱着眉抿着嘴考虑该怎么告诉她。不过实话实说是最好的方法,早晚都是要面对。「他伤的不轻,送到手术室去了。」
她发出抽泣般的声音。「在哪?手术室在哪?」然后开始挣扎。
「小姐,别乱动,待会医师就来帮你检查了。」一名穿着花制服的女子按住夏兰欣。「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你对药物会过敏吗?」
突然另一件事袭上她的心头,焦急地道:「我……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护理师怕自己听错,所以重问了一次。
「不……」夏兰欣顿了顿。「我有可能怀孕了,可是还没做过检查。」
「好,你别紧张,我会跟医生说。」护理师微笑地安抚她后才离开。
夏兰欣茫然地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你怀孕了?」章哲修用极压抑的口吻问。
她满脸通红,惊讶地看着他。他时常都这样突然出现,不过仔细想想,应该不是如此,该说他总是默默地在一旁守护着她。她再度感到一阵内疚的侵袭。
「只是……有可能……」她的视线飘开,不敢去正视他。
「我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应该晚点会到。」他的声音恢复平静,不过眉宇间的愁怅还停留在上面。「我听说官贤斌带着你离开,便四处在找你们,后来听见停车场的警铃响,赶到时你们倒在地上都昏迷了,我立刻叫救护车。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
她抓住章哲修的袖子,声音再度哽咽。「有人要伤害阿武。阿武到底有没有事?」
「我真的不知道……」
夏兰欣听见她母亲焦急的声音在问路,然后奔到她的身边。「我的宝贝啊,怎么会这样,让妈妈看看。」随后她父亲也出现在视线里。「她受伤了,你别再瞎折腾,快放开她。」
「我没事。」
急诊处的医师加入这一床围观的人群里。「夏兰欣,你说你可能怀孕了?」
不过医师的话让夏家夫妇惊愕地都掩住口。她闭上眼轻点头,晕眩感又袭卷全身。父母都因为他们承诺爷爷订下守身的规定,以为她该是完璧之身,虽然她并不后悔与阿武结合,但竟让爸妈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消息,真没脸面对他们。
「我帮你安排检查。你的伤势基本上都无碍,在救护车上都做过基本处置……」医师接着说什么,她没有听进去。
「老二,爸竟然先去看官家那浑小子,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一个急臊的声音加入,她张开眼。是叁叔,他气愤填膺对二哥说道。
夏父叹一声。「由着他去吧,他认定那小子就是老大的孩子,会这样也无可厚非。」
「我听说那浑小子伤的很重,失血过多,正在手术,搞不好会死。」
「你静些,这儿是医院。」
夏父急忙让夏老叁住口,不过夏兰欣已经听到,放声大哭。
「兰欣,别哭了,看你哭,妈也会心疼的。」
「妈,阿武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她声声嘶竭。
「那怎么成。听妈说,你……」夏母想着要怎么让她改变心意。「你不是怀孕了吗?为了孩子,你要坚强啊。」
「妈……」夏兰欣像初生的婴孩偎在母亲的怀里。
边上的章哲修向夏父及夏老叁点头致意后转声离去。他必须去确认一件事,如果夏兰欣怀孕的话,该不该生下孩子?这是很重要的问题!
XLV小三逼退正宫
夏兰欣坐在医院里一人专属的尊贵病房,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怎么试都是徒然。夏父看来松了一口气,夏母则是半忧半喜。他们并非是因为她的病情而有这样的反应,实际上,在进医院急诊室里就有初步诊断,外伤无大碍,但夏家人仍坚持让她留院观察。
他们之所以有不同反应,乃是医院送来夏兰欣的验孕报告,告知其实她并未怀孕,而月事未来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所致。夏父当然松一口气,为人父的没有会高兴自己的女儿在尚未结婚前就怀孕,且年纪轻轻才刚上大学;夏母也是相同看法,不过当妈的也是能理会女儿的心情,所以半喜半忧。夏兰欣一定是不开心的,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到时要怎么跟官贤斌解释,他又会怎么想,以为她是故意骗他?
她转进病房时,叁叔也打听到官贤斌出了手术室,手术成功,现在在加护病房观察病情,这点则让夏兰欣感到欣慰,只要阿武没事,其他的事都可以以后再谈。
夏兰欣告诉母亲,只要官贤斌一出加护病房,她就要立刻去看他。
夏母面有难色,她问道怎么了。
「阿凤她最近的情绪都不好,和阿武知道他的身世有关……她希望你跟阿武别再来往。」
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抓住母亲的手。「不,我做不到。妈,你明白吗?」
「我懂,我都懂。」夏母安慰着她,「我会再劝她的,可是,兰欣,」说话的音量突然低了下来,夏母看看丈夫,他专注地和夏老叁谈话,这时才又继续开口。「如果阿武真的是你大伯父的孩子,这么他就是你亲堂兄了,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不管阿武的身份是什么,我就是爱他。」她坚定地回答。
「傻女孩,这件事已经传得众所皆知,世人会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你们。」
「至少我们不是亲兄妹。假如这么不幸,那我宁愿去死。」
「别说傻话。」夏母连忙斥责,不过也明白女儿的决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别做傻事。」
母亲的承诺让夏兰欣觉得有信心一点。她躺回病床上,让护士量血压。一连串的事令她有些疲倦,却不敢闭上眼睛,因为这样会想起在停车场发生的攻击事件,阿武被伤害的画面会一再重复跳上脑海。
老天可不可以不要再捉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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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彷佛错乱了,夏兰欣有时会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哪一天。
待在医院很沉闷,尤其是她一点病都没有,却必须躺在床上,可是夏兰欣也不想离开这里,因为在这里可以打听到官贤斌的消息,也可以随时去看他,所以她故意装得虚弱,反正待的是单人病房,医院也不赶她。
清楚自己没事,所以夏兰欣让高中的四个同窗好友不必来探视她,来了也不能聊心事,她父母都留在这儿,有些话不想让她父亲听见。
她镇日追问母亲官贤斌的近况,前不久--她感觉好久了,但妈妈说是昨天的事--听说阿武已转到普通病房,她便嚷着要去看他,不过说阿武还没清醒,妈妈要她忍忍,等阿武醒来再去看他。
躺久会让人发昏,偶尔会睡着一下,在梦中时时都会看见阿武,回到刚同居的时候,他会轻轻地吻她,像蝴蝶扫过一样,她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过一会,他又突然跟杨菲走在一块,冷漠地对她,下一幕,他背对着她走着,无论怎么叫都不回头,她追着他,费尽力气却都拉不短距离,最后她哭泣地坐在地上,终于他转过身了,却满脸鲜血。
夏兰欣尖叫地醒来,猛然地从病床上坐起,很快惊觉这只是一场梦。
她看看四周,房里只剩她自己。心头有种不安萦绕,她直觉和阿武有关,下了床穿上拖鞋,就往母亲提过阿武的病房方向跑。
阿武一定是醒了。她用手顺顺头发,不想让他第一眼就看见自己蓬头乱发,低头看看身上的病服,摇了摇头,她还能有什么选择,而且比起恐龙妹平日的服装,病服还略胜一筹。
找了些会,找到了606号房,那儿也是一人病房,门是关着的,她没敲门就闯了进去,反正医院的病房没有门锁,就算她表明礼貌的拜访,不见得会被接受。
她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夏兰欣的身上。她第一眼还看不到病床,所以没看见官贤斌,但她看见了杨菲。「你怎么会在这?」
对方冷笑了一眼,没回答。官母认出夏兰欣的声音,回过头。「我和你妈妈说过,不让你过来的。」
这反倒提醒了夏兰欣,为何爸爸妈妈不在这?她原本以为他们都来这里了。但现在不管这事,也不管官妈妈说什么,她多踏出一步就看了官贤斌。他坐在病床上,零乱的头发围着一圈纱布。他在喝汤,拿着汤匙的手悬在半空,狐疑地看着她。
泪水涌进眼眶,她想向他靠近,不过官父走过来阻止了她。「你快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伯父,我求你了,让我看看阿武,让我和他说说话。」她激动泣诉。「我一直待在医院就是为了要来看他的。」
「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在一起没好事的。」
「求你,拜托不要赶我走。」她被官父推地退后好几步,看向病床,官贤斌凝着眉与她相望。「阿武……」
「等一等。」他总算开口。随着他的声音,官父也停下动作。
大家全都惊愕地盯着官贤斌。「贤斌,你想起什么?」官母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兰欣感到不对劲。
官贤斌的头歪向一边,眯起黑眸。「干嘛赶她走?她是谁?我……认识她吗?」
时间似乎变慢了,还是大家的动作变慢了。夏兰欣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慢动作,但是她的脑袋却转得很快。阿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不认识她了?
非常有可能,歹徒朝阿武的头攻击,他伤得很重,手术后还昏迷了好几天,现在他刚醒,意识模糊,可能会暂时忘了一点事,电影上都是这样演,她能理解,可是……他要何时才会想起来呢?
官贤斌揉揉额际,将手上的碗递还给他的母亲。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手臂也还挂着点滴。「我头疼,想躺下。」
「好。快点躺着。」官母小心地扶他躺好。
他还是盯着夏兰欣,表情很疑惑。「你怎么哭了?」
夏兰欣才意识到泪水已布满自己的双颊,她抹抹脸。「阿武,我真的好担心你,真的!我不敢离开医院一步,就是为了能马上来看你。」
「阿武?你在叫我?我不叫阿武。」摇头时摆动扯到他的伤口,他的眉头揪在一起。「妈,阿武是谁?」
「没,没有人叫阿武。这女孩大概是走错房间了。」
「凤姨,你怎么这么说?我……」
「够了!小菲,快点请这位小姐出去,贤斌需要安静。」官母用下巴示意杨菲。杨菲早有准备,使劲将夏兰欣推出房外。
杨菲道:「夏兰欣,第一次看你这样子,还真不习惯,要不是之前看过你高中时的相片,我还认不得呢,说真的,我觉得米粉妹跟大钢牙的形象比较适合你。」
这才想到杨菲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真面目,但为何曾经看过自己以前的相片。「你找徵信社调查我?」
「我没那种闲功夫,相片是狄克隆给我看的,还说你和贤斌在交往,本来我想把你们的秘密泄漏出去,这样你们就不能继续在一起,不过不晓得你干了什么好事,让贤斌主动和你分手,成全了我,现在连他的家人都认同了我,这点可要好好地谢谢你。」
困窘让夏兰欣涨红着脸,「阿武心里还是有我,我们只是有点小问题--不,那不是问题,我会让阿武了解,那根本不影响我们感情。」
杨菲气恼地瞪着夏兰欣。「你行行好,贤斌还有伤在身,让他好好静养,再说你也看出来,他已经不认得你了,他家里的人都不欢迎你,你也别自讨没趣,最好别再过来这里。」
提到官贤斌不认得她,夏兰欣急追问。「阿武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认得我?」
惦量着说出来也没大碍,杨菲也就说了。
官贤斌在手术后昏迷了叁天叁夜,总算在二个小时之前醒来,官母一看见立即上前问他觉得如何,他却愣着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瞪着所有的人,官父觉得不对劲马上唤来医生替他检查,医师看过之后,只道可能是脑震荡引起的症状,大概过一段时间会恢复,正当大家放下心的时候,官贤斌突然开口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的人也全都不识得了。
所有的人都慌了,但医生向大家解释这状况也是正常的,病患在创伤后潜意识保护自己的短暂失忆,除非他内心不愿意回想起,几乎都会慢慢想起来。
官贤斌听完医生的话平静接受自己短暂失忆的事实。官母紧紧抓着官贤斌的手告诉他自己是他妈妈,官贤斌温顺地喊了她一声妈。
在场的人都向官贤斌作了番自我介绍,杨菲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官贤斌还高兴地说想不到自己的女友这么漂亮……
夏兰欣听到这里时,气愤地指着杨菲。「不要脸,你说谎,我才是阿武的女朋友,我们交往五年,我要去告诉阿武事实。」她又打算往病房里冲。
杨菲拦住她,挥手就给夏兰欣一巴掌。「你们分手了!」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所以夏兰欣没得及躲掉,但不能接受被这样的对待,跟着回她一记热辣辣的巴掌。
「你敢打我?」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的杨菲还不曾被人打过。
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一块,护理师也没能阻止得了她们,直到一双男人有力的手将缠在一起的年轻女孩拉开时,她们脸红气喘地瞪着对方。
「在这儿打架实在是太难看了。」
「章哲修,你快放开我。」被提着衣领的杨菲被勒得快说不出话。
「除非你停手。」
「知道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回答。
章哲修终于放手,也立刻站在夏兰欣的面前,以免杨菲说话不算话。杨菲也知道章哲修在场,自己毫无优势只得退回病房,临门丢下粗俗的话。「快滚。」
「该滚的人是你。」夏兰欣回嘴,面前的男人却抬起左手阻止她前进。
「冷静!」
夏兰欣噤了声,她看到章哲修会有负罪感,令她不得不从他的指示。
她整理了刚刚被抓乱的衣服,才缓缓道:「你怎么在这里?」这几天他并没有到医院来看她,她还以为章哲修已经不想再理她了,住院那天听见她可能怀了官贤斌的孩子,任何男人应该都会对这种女人死心吧!
「你妈妈让我去病房找你,我在病房里没看见你,就晓得你来这了。」章哲修脸上的表情随着说出来的话愈来愈沉重。「夏老爷病倒了。现在不是你待在这里的时候,快点去看看老爷吧。」
星眸惊恐地睁大。爷爷病倒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XLVI当真要推正小三
他们前往二楼病房时,夏兰欣不断地看着四周,慌乱地猜测爷爷住在哪间病房,终于发现一家子和亲戚都守在同一处,心想就是那儿。
夏老爷住的地方是医院里的尊荣病房,比她住的单人病房还高级数倍。设备崭新不说,还有专门只照顾这间房的数位护理师,和主任级的医师群负责看诊。
这不值得教人开心,反倒让夏兰欣想起一篇很感触的短文:赚钱难道只是为了住进头等病房?她只希望爷爷健健康康的,若是要人照顾他,夏兰欣宁愿自己来。
「爷爷,你没事吧?」夏兰欣进了门轻呼一声,就飞奔过去将身子趴在爷爷的床边。
「兰欣?」夏老爷微弱的声音,抚抚孙女的秀发,调整好气息,他才又说道:「原谅爷
爷,是我害你受伤的。」
夏兰欣摇摇头,不解地看向父母,以为爷爷是不是病得神智不清,不然怎么会说是他害她受伤的。
一边她的父母无奈的表情,看来知道答案。
「爷爷,你不可能害我受伤的。」她这么回应。
「是我。」夏老爷突然呛咳起来,夏兰欣急抚着他的胸口,缓了一缓。「哲修,你来告诉她。」
章哲修眉头深锁,但不想违逆老爷的话,清了清喉咙。「攻击你和官贤斌的凶嫌已经被警方抓到了,他们供称是夏氏集团的人出钱买凶要除掉官贤斌,警方追查源头发现是罪魁祸首便是总经理狄克隆,老爷正是被这狼心狗肺的人气得昏倒。」
「居然是狄叔……真可恶。」这时对这种人还需要用什么称谓。想当初他在基层时差点被开除,是爷爷留了他下来,他嘴里说着感激,背后却来捅一刀;来大学担任特别教授,大概别有目的,不是真的关心她。「爷爷,这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
「是我看走了眼,所以害了你和贤斌。」提到官贤斌,他又激动起来。「贤斌他清醒了没?」
「他醒了。」夏兰欣忙着让爷爷宽心,失忆的事就别提了,讲出来的话连她自己也伤心。
「没事就好。」爷爷宠爱抚着孙女如云般的秀发。「没事就好。」
这时,她的父母亲跳出来。「是啊,不就告诉过您,兰欣没事,贤斌也没事嘛,您就别担心了,先休息吧!」一边示意夏兰欣出去,她留下来会让爷爷触景伤情。
「爷爷,你要好好养病,我再来看您。」说完,依依不舍地走出房。一出来,她就问道旁边的章哲修。「爷爷的病情怎么样?」
叹口气,章哲修娓娓道来。早在夏老爷知道官贤斌是自己的嫡孙后,先是回忆起长子逝世的伤痛,接着,官贤斌又不肯认他,不愿回到夏家,加上官家给的压力,有高血压的夏老爷病况时常控制不住,结果一听到狄克隆买凶杀人的事就倒下了。
夏兰欣看看章哲修的神情感觉他似有些许隐瞒。「你瞒了什么没说?不说的话,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过了一会,他才又开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不想再提,如果你坚持要知道……老爷第一时间去找狄克隆理论,被识破的狄克隆大概也是豁出去,道出他在学校里听说你怀孕的事,说不知道会生出怎么样畸形的孩子,老爷一动怒才晕过去的。刚刚你父母已经告诉老爷你没怀孕的事,他才松一口气。」
她盯着某处失神,良久才黯然说道。「说穿了其实是我害爷爷病倒的。」
章哲修忖思半晌。「不能这样说,老爷先前状况就变差了,现在只要好好静养,很快就能恢复。」
顿了顿,她突然瑟瑟发抖。
「怎么了?」他追问。
「我很不孝。哲哥哥,」她的目光哀痛,拿不定主意。「竟然听到爷爷为我的事气晕,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不能没有阿武。我真不孝!」
「别想那么多。」目光放柔,章哲修轻轻拥着她。「时间总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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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三个月过去了。夏兰欣在等着,等官贤斌伤势好转。听说他身子无大碍,很快就办了出院,但官家人为了让他能好好静养,所以帮他办了休学,杨菲同时休学了,对外宣布要好好陪伴男友休养。
既然在学校不能碰到阿武,夏兰欣也不是无所是事地等着,她试着去官家找他,但他家人把他看得很紧,夏兰欣根本不能接近他,而且官家人也告诉她,官贤斌并没有恢复记忆。
官贤斌并不是夏兰欣唯一担心的对象,还有爷爷。虽然三个月前爷爷住院了一星期就出院,但这段时间来,他的病情似乎没有好转,反反覆覆在医院往来,住院住了三四天,好一些即出院,没多久就复发又到医院报到。爷爷的专属医生说,病情不见改善可能是心理因素所造成的,夏兰欣知道爷爷还是挂念着官贤斌,但夏家人都不敢让他知道官贤斌的状况。
出了这些等事,夏兰欣也无心向学,加上阿武没上课了,她不想等他复学时高他一年级,所以跟着休了一年,回到老家附近的学校先办随班附读,她必须去上课,不敢完全静下来,因为太多事让她心烦,烦到头疼,去学校至少可以让她分去一些心思。
在没有官贤斌陪伴的日子,她只有章哲修在身边而已。章哲修跟她一样办理随班附读,虽然没那必要,感觉他的知识跟教授差不多等级。哲哥哥总是想办法逗她开心,在她烦闷时说笑话给她听,明知和他在一起,只会徒增两人的困扰,她还是自私地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夏父和夏母说夏老爷喜欢章哲修,所以要他住进家中,可以让夏老爷常看见他,心情也会好一些;理由说是为了让老爷早些康复,章哲修当然不敢推拒。
夏兰欣在附读的教室上课,心不在焉听着教授讲课,眼睛几乎都是盯着窗外,连几片树叶轻轻晃动,她都可以看很久。章哲修用原子笔盖子戳戳她的手臂,然后比比前方,她才发现教授正不高兴地瞪着她。她扯扯嘴角,把心思转回来,但没多久,思绪再度飘走。
下课后,章哲修对她说:「你真大胆,考验教授的耐性。」
「我不是故意的。」她吐吐舌头,揣测教授没有发作的原因,在于她是附读生,上了几堂课就走,至于拿不拿得到学分,夏兰欣自己也不在乎。
章哲修只是笑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你母亲传简讯来叫我们早点回家,今晚加菜。」
她伏在桌上毫无反应。加什么菜?自从章哲修住进家中,天天都是十菜二汤,像宴客一样,难道今晚作十五道菜三道汤?拜托,她都吃腻了。「不想回去,我今天想吃普通一点。」
「普通一点?」
「速食!汉堡薯条加可乐。」
「你妈妈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章哲修如是说。「这样会连累到我。」
她耸耸肩。「你可以对她说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餐丶看电影,她听了肯定会很高兴。」其实她知道妈妈希望她忘了官贤斌,所以特别想撮合她和章哲修,若是告诉妈妈他们去看电影,妈妈会因为两人去约会而乐不可支。
他突然默不出声。夏兰欣觉得有些歉疚,她的话听来是在利用他。
「最近不晓得有什么好看的片?」如果真的去看电影那就不是利用了。
章哲修微微摇头表示不知道,眸中不自主泄漏欣喜。「我现在上网查查看。」
两个小时后,她们用过速食店的晚餐,在电影院的售票亭边徘徊,夏兰欣还在犹豫要看什么,爱情类她绝不考虑,有些想看能让人掉泪也不觉得奇怪的片子,可是也得顾虑到章哲修,磅礴的动作片也不在选择范围,过大的声效会令她头痛,看来只能挑喜剧片,至少她还能假笑出声。
她还在思考时,眼角瞟见一个熟悉身影,蓦然转头去看。
真的是他!阿武,她朝思暮想的官贤斌,但……他身边有着一个女伴,不必猜也知道那是杨菲;杨菲挽着他的手臂,抬头看着电影时刻表,口中对他说着话。
他也看见她了,怔地停下脚步。从他的表情看来,他认出她来。
心中激动万分,阿武终于想起她来了。夏兰欣不自觉朝着他迈步前进。
杨菲发现官贤斌的异状,跟着他的视线来到夏兰欣身上,随即皱起了眉,可是夏兰欣已在他们对面两步的距离站定,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杨菲想避开也来不及。
官贤斌身边的女子一跺步,摇摇他的手。「贤斌,你想起她是谁了吗?」
「呃……」官贤斌视线停在夏兰欣的脸上,因为杨菲的燥动,不得已慢慢转头,但对夏兰欣似有依依不舍。
「你认得她是谁?」杨菲再问了一次。
「她不就是我住院突然冲进病房的女孩,之后你们都不曾提过,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谁。菲儿,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见我就如此难过?」
夏兰欣心一冷。什么,阿武还是想不起她,他还叫杨菲为菲儿,当真把她视作正牌女友?
阵阵绞痛从心口传来,夏兰欣一个踉跄,官贤斌看见了但没有反应,是站在不远处的章哲修冲上前来将她扶住。
杨菲脸上有着得意,但章哲修唤了夏兰欣的名字,她想官贤斌也听见了,多作隐瞒也是无谓,乾脆就直接说:「她叫夏兰欣,是以前我们的同学,我们跟她并不熟。老实说,是她一直单恋着你,老是假想她是你的恋人。」
靠在章哲修身边的夏兰欣闻言倒抽一口气。到底谁才是假的……
「贤斌,你真的对她毫无印象吗?」
他挑挑眉,然后道:「完全想不起来。」
「没关系,Auntie不是说过不用想起来,从今以后还是这么生活,一点都没有影响。」杨菲见官贤斌温顺地点头,喜孜孜指着一部爱情电影。「我们就看那一部。」
「菲儿,我都听你的。」接着他抽出钱包去排队买票。
杨菲看着小脸惨白的夏兰欣,嘴角夹着讪笑。「不舒服吗?那就早点回家休息。」
「不。」她压抑着喘息,对章哲修说:「我们看那片。」她也指着官贤斌和杨菲要看的电影。
刚刚还坚决说不要看爱情电影,现在选了这一部,章哲修明知夏兰欣的用意,他还是不忍拒绝。
四人--两前两后进了剧院,位置很也接近,官贤斌和杨菲在前一排,章哲修和夏兰欣在他们正后方。夏兰欣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影上,她瞪着眼看着前方的男女,低头窃窃私语。萤幕上演男女主角深情拥吻之时,杨菲推了推官贤斌的肩膀,噘起嘴向他索吻,分明知道夏兰欣正看着,而他也毫不犹豫轻吻女子的唇。
一股恶心涌上夏兰欣的喉头,她再也待不下去,也不管四周围的人正看到精彩处,起身就往外头跑,章哲修追了去,见她冲进化妆室,他无法再跟,只听见里头传来的饮泣声。
他默默将关静音的手机拿了出来。没一晌--
「兰欣快点出来,老爷又昏倒,医院发了病危通知。我们得立刻赶去医院!」
XLVII另嫁情郎
夏兰欣以自己为耻。她在为官贤斌难过伤心的时候,在为杨菲愤恨吃醋的时候,爷爷又病倒了,这像在讽刺她男女私情比得上爷爷的健康重要吗!爷爷不希望她跟官贤斌在一起,但她又希望阿武回到她的身边,所以她要两边都好的状况是不可能的。
坐在章哲修的车上,她不时纽绞着双手。
「为什么会这样?爷爷最近不是已经好多了。」才刚哭过的眼睛又泛起泪水。
「你父亲说老爷昏倒前正在讲电话,他们后来查过那电话是打到官家去的。」他缓了缓。「夏老爷一直不死心,还是想把官贤斌接回夏家来,可是官家不肯放人。」
不死心……那她固执的个性看来是从爷爷那边遗传来的。
到医院的停车场,她没等章哲修就先衝到爷爷的病房。他住的依旧是那间尊荣病房,却是多了好几台更先端的仪器。仪表上跳着夏兰欣看不明白的数据,一声一声嗶嗶的声响,都敲在她的心底。
这回所有的亲人都进了房间,本来应该让病人清静的,家人必须轮流进病房才对,夏兰欣有不好的预感。爸爸率先看见了她,低语问道章哲修人呢?她回答在停车,远远就看见爷爷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鼻下绕着氧气管,气色极坏。
他似乎知道是夏兰欣来了,张开了眼。「兰欣,你来了?」她随即衝到爷爷床边。「是我,我在这!」
「哲修呢?」
「老爷,我在这。」章哲修也赶到。
「大家都到齐了,可惜,我还有个遗憾,叫我死不瞑目。」夏老爷气若游丝,挣扎着将话说完。
「爷爷,你会没事的。」夏兰欣哽咽道。
「傻瓜,我的身体我最清楚,这次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她紧紧抓着爷爷的手。「是您想太多,这回也一定会没事。」
夏父突然靠过了来。「爸,师叔、师婶来了。」
夏兰欣回头看到师叔婆先走了进来,脸上是斑斑泪痕,她赶紧先站在一边。
「师兄!」官老夫人凑到床边。「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师妹,你也来了。」
后方一个声音接着传来。「师兄……」官老爷到了,脸上不是平时那种对立的神情,是真心的哀戚。「是我不好,惹你动怒了。」
整个病房瀰漫着哀伤的气氛,夏兰欣低头啜泣,没听清楚师叔公跟爷爷说些什么,直到听见贤斌两个字,她全身一震抬头望向两个老人家。
「我让贤斌来拜会你,去,把贤斌叫进来。」
怎么,阿武也来了吗?
师叔婆用手巾擦擦脸,走到病房外,把年轻男子领进来。
瘦高俊逸的官贤斌满脸疑惑,无奈地走进来。他把室内的人扫视了一遍,虽然在夏兰欣身边停留比他人还久,但最后还是移开,或许是週遭的敌意,他显得很不自在。
夏兰欣紧紧盯着他,不能说什么。
官老夫人拉着官贤斌的手。「快叫人。」
他用鼻子叹口气后才叫。「师伯公!」
「叫爷爷。」官老爷说。大家都吓了一跳,官贤斌更是睁大了眼。「以前我跟师兄有过约定,要将彼此的孩子视作亲生,你叫他做爷爷也是应该的。」
官老爷的理由颇是牵强,但官贤斌和大伙没人敢在这时候反驳。于是,官贤斌来到病床边的另一边,弯着腰叫着。「爷爷,我是贤斌。」
夏兰欣瞄见叁叔不屑地转开脸。「假惺惺。」她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官贤斌眼中有的尽是真情真意。
「太好了,贤斌。我此生无憾了。」夏老爷虚弱的手伸长,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夏兰欣再度跟着哭出来。
官贤斌赶快握住他的手。「爷爷,您快点把身子养好,我会像亲爷爷那样孝敬您的。」
「好、好、好。」
爷爷连说了叁个好字,代表着他真的高兴,不过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几乎没有叁秒鐘,护理师和医生就进来病房,护理师请大家快出去,让医生做紧急处置,但夏老爷不肯放开官贤斌的手。
「等等,兰欣和哲修,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他还不断挣扎,老态的脸有着痛苦。
夏兰欣和章哲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
「夏爷爷,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好吗?医师要先帮您诊断。」护理师安抚着夏老爷。
「来不及了,我要现在说!」
医师也拿他莫可奈何,用眼神示意他们过来。夏兰欣走了回来。
夏老爷另一手再抓住孙女的小手。「兰欣,我知道你是倔性子,所以放心不下你,除了让哲修照顾你才能让我无虞,哲修是个好孩子,只有他可以给你幸福,你要答应爷爷。」
「爷爷?」听他的意思是要她嫁给章哲修。夏兰欣极慌乱地摇头,眼神对上另一边的官贤斌,他也是惊愕但没有说话。
「答应我,爷爷也能含笑九泉了。」
「我……」夏兰欣喘息着。
刚刚被按掉的警示音又响起来,医师这回非常紧张,用眼神暗示着他们快些离开,但夏老爷不肯放开两人的手。
「答应爷爷好吗?」
心中的痛混着伤心,她快要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她最终明白自己不能让临死的人失望。「我答应您,您要快点好起来!」泪水模糊她的双眼,使她看不清爷爷的脸和--阿武的脸。
夏老爷仅剩的气力唤着章哲修,他来到她的身边。爷爷将兰欣的手交给章哲修,然后也松开官贤斌,轻轻闭上了眼,脸上一片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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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离开了……夏兰欣彷彿还有不真实的感觉。那段守在灵堂的日子,大部分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只是每天一直哭而己。不过,她记得官贤斌来向爷爷上香的情景,他默默不说一句话,师叔公和师叔婆都看起来很伤心。
因为官家老爷、老夫人在夏老爷临终时的探访,两家人的恩怨似乎在那时就逐渐化解开来,夏家公司总经理狄克隆因教嗦谋杀的罪名被收押,夏家的生意因而受到影响,但官家并没有趁机併吞夏家的版块,在夏老爷过世后,还主动提出合作的企划,藉以将夏家的声誉拉抬回来。
虽然夏官两家关係重修旧好是夏兰欣长久以来的心愿,但此时她也没有特别的开心。她当然也是觉得这样很好,不过五年多来她盼望着这种结果可以让她与阿武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又怎么想得到心愿达成的那一天,阿武与她已儼然成了陌生人。
还有件事让她头疼,夏兰欣在爷爷临终前答应他将自己的未来交给章哲修照顾,意谓着以后要嫁给章哲修。整件事传到了夏家所有人的耳中。
会是谁说的,在场的人,爷爷当然说不了,章哲修并不是爱到处宣扬的人,官贤斌应该没有可能,总不会是自己说梦话时道出来的吗?要不然就是医生或是护理师了。
追究是谁说的也已经来不及,重点是极重孝亲的夏家人,现在居然在讨论是不是该让夏兰欣和章哲修在丧期百日内结婚。
结婚,这点是不容反对的,夏父问夏兰欣一句:「你不是说要让爷爷含笑入地?这可是你自己答应他的事。」
是,正如父亲说的,这事是她亲口答应爷爷的,倘若她硬是赖掉,自己也会良心不安。不过大家应该看得出来,她是为了让爷爷安心而不得已说出口的事,这么突然就要她结婚?
而哲哥哥确实了解她,他自己去跟夏父夏母做交涉,一来目前公司资金週转有限,夏家不宜在此时再动用金钱筹办婚礼,二则他已被委派副总的职位,要投入公司经营,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能陪夏兰欣,任谁不想在新婚期间倍受冷落。
果然章哲修动之以理,夏父夏母也就同意将婚期延到一年守孝期过再办,但他们要两人结婚的决心是无从动摇的。
夏兰欣很感激章哲修,他苦笑着回答没什么好感激,他并不想趁人之危,也会在这段时间里再努力打动她的芳心,好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对哲哥哥的好感与日俱增,而之前官贤斌在电影院吻杨菲的画面也教她心灰意冷。慢慢地,她愈来愈少打听官贤斌的近况,也时常和哲哥哥一起出去约会,两人相处十分融洽。在亲人的眼中,她和章哲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章哲修在公司的生意上更是不可多得的好手,也使得大家十分看好他做为夏家的女婿,夏老叁更已把「姪女婿」叁个字叫上口了。
也不晓得时间为什么过的那么快,转眼间就到了爷爷的忌日,大家在给爷爷上香后,大家伙一同在餐听用餐。
外佣上水果时,亲戚们都在左右间话家常,夏兰欣跟章哲修坐在一块,大家都喜欢和他说话,叔叔们与他大谈生意经,但章哲修总是会体贴地将夏兰欣带进话题,不让她受到冷落。身旁的父亲却突然站了起来,像有话要向大家宣布,她看见哲哥哥原本轻松的表情一肃,像料到他会说些什么,夏兰欣纳闷地看着父亲。
「今天是老爸的忌日,老实说,大家都很感伤,不过我决定说个好消息来振奋大家的心情,老爸泉下有知也一定相当慰藉。」
大伙大眼瞪着小眼猜不到老二要说什么好消息,但夏兰欣现在猜到了。
本来时间久了,大家也慢慢淡忘要赶着让章哲修和夏兰欣订亲的事,加上她年轻,前不久才甫回校园上课,没有人会认为要急着让她嫁人……谁说「没有人」的,她爸爸妈妈可不算在内。
「我和你们二嫂决定了,下週兰欣二十岁的生日,同时举办她与哲修的订婚宴。」
週围欢声雷动,直接就向他们俩道恭喜,笑声不绝于耳。
夏兰欣先是思绪空白。这一年以来,她也曾对自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她也认同章哲修将会是自己的另一半了,但为何现在听见这个消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而且就在下週,根本快得令她无所是从。
「爸!」她站了起来,但章哲修又急忙将她拉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们私下再找二叔谈,别在这时候给他丢了面子。你放心,我会去帮你说的。」
她知道章哲修心思细密,说得不会有错,父亲也会听他的话,看来也只好先按着他的指示做。
XLVIII订婚躲不过 po18k.com
等到人群散了,大家回到各自属于自己的地方。章哲修非常礼貌地请夏父商谈一些事,父亲请他到书房里谈。这原本是爷爷的书房,现今是爸爸在用。夏兰欣猜到他们会到这里,所以先一步在门口等着他们。
夏父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知女莫若父……不,更精确来说,是知女莫过于「父母」;书房门一打开,发现夏母端着放了叁个杯子的茶盘已在里头候着。
妈妈把第一杯热茶端给章哲修,第二杯送到父亲手上,当夏兰欣伸着手准备去接第叁杯茶时,夏母自己拿起茶啜了一口,对她道:「要喝就自己去倒吧!」
有时候,夏兰欣觉得父母已经把章哲修当成女婿看待,可能更超过,已经是接近当成他们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她并不介意,若是他们想收他作乾儿子,夏兰欣举双手赞成,如果这样他们就不会硬是叫她嫁给他的话。
当这个想法跳上她的脑海时,她自己都有些讶异。似乎她非常不想嫁给章哲修一样……哦,当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不想那么早,至少等念完大学再说,这应该是正常父母会做的决定才对,但她爸妈却像巴不得现在就把他们送入洞房那样心急。
「早就知道你会逼哲修过来的。」夏母说。
「是我自己要来的。」章哲修绝对无条件地站在夏兰欣这方,即使面对的是未来的丈母娘。
他这个表现让夏母愈看愈满意。「好,不管是谁想来的都不重要,我要告诉你们,订婚宴是不可能延的,这订婚仪式的所有事项我都备妥,就连喜帖也印好,今天正好全寄出去了。」
「什么?」夏兰欣叫道:「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
「错,这当然是经过你的同意,当初讲了婚期等守孝一年完就办,你自己点头答应的。」夏父说。
「我哪有……」她跺脚。
章哲修将未喝的茶端给夏兰欣,要她熄熄火,然后对两老说。「总经理,还有夫人,当初我们确实说将婚期后延一年,不过我们的意思是延一年后再『谈』,而不是延一年后『办』,可能当下大家都因为老爷子的事伤神,所以彼此有了误解。」
他一开口,客客气气,话里也没什么能挑剔的,夏兰欣由衷对他感到钦佩。
「我就不懂到底还要谈什么。哲修,你这孩子别处处顺着兰欣,你问问自己,难道你不想娶兰欣吗?」
那优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我会一直等到兰欣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他说出他的想法后只是让夏兰欣的父母更加责备地看着她。夏兰欣也低下头,紧捏着指头,免得良心将她意识吞没。「我不是不嫁,难道就不能等到大学毕业吗?」
夏母像抓到她的把柄。「这话是你说的,我和你爸爸就是这么决定的,大学毕业后就结婚。」
夏兰欣眨眨眼,一时还没理解母亲话里的意思。「你不是说下周要……」更多类似文章:jused uanzi.c om
「我说了下周是订婚!既然你也都决定毕业后就结婚,那就先订起来,不是很好吗?」
「夫人,订婚只是个习俗,我们不必落于俗套。」
「是啊,多么俗气,哲哥哥他才不喜欢俗气的事。」夏兰欣插嘴进来。
夏母非常不以为然。「你哲哥哥就只想帮着你说话。什么俗套,你爷爷在世肯定很喜欢这套,不过是订婚而已,你在念书,学校里有那么多男孩子,我也是想给哲修一个保障,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工作,不必为了你的事烦心。兰欣,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是你答应爷爷的事,你想对爷爷食言吗?还有哲修,不要再替兰欣说话了,不然我们两老可是真的会生气的。」
「总经理丶夫人,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要想争论下去,那就不订婚直接结婚也成。」夏父已经摆出不容争辩的态度,自从他当上总经理后,也变得权威起来。
夏兰欣抿抿红唇,一双明眸带些怒气,旋身就走出书房。章哲修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的臂弯。
「兰欣,我明天再找总经理谈谈,你别担心。」
「哲哥哥……」看着章哲修脸上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真情,她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夏兰欣投身抱住了他。「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我,」他有些怔然,半晌才回拥住她。「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而已。等明天你父亲稍稍冷静后,我再找他说,他现在激动听不进我们的话。」
「不必了。」她靠在他的胸怀这么说。
「呃?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高脸,盈盈秋波注视着他,再说一次。「不必说了,像你这么好的男人,我还能找到什么不嫁给你的理由呢?」
章哲修握着她的双肩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你愿意订婚?」
「如果哲哥哥要直接结婚也可以。」她笑纹纹地说。
「不,」他摇头。「你肯跟我订婚,我就很高兴了,结婚的事慢慢再说。兰欣,我太高兴了。」他又重复了一次,忍不住俯下头含住她的樱唇。
夏兰欣踮起脚尖,勾住他颈项,温顺的回应。她是真心喜欢哲哥哥的,而且也相信跟他在一起绝对很幸福。可是为什么丶为什么她的心底有一部分好像死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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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围着好些人,她的好友们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她们四个分作两派,一派是章哲修派,一派则是官贤斌派。汪蕴儿和邱菊闲是念旧的人,但尹梅英和冷竹君就对新人抱有好感。
夏兰欣在新娘秘书的打理下,默然不出声。
在新秘宣布完工后,大伙儿新旧两争的话题止住,全簇拥着夏兰欣惊叹。
她穿着一袭亮绿色礼服,不同于常见的设计,它是短裙再加上后长摆轻纱,使她看来俏丽,长发自然地披散,只别上几蕊珠饰,她的妆容在浓淡恰到好处,而绿色衬着她有如一朵娇阳下盛开的鲜花。
「兰欣,你美极了!」女孩们异口同声地道。
她这时才看了镜子一眼。刚刚过于专注在她们争论的话题中,她全然没有去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夏兰欣抽了一口气,镜里的人的确好看,但正是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妆扮,此时此刻她才有真要订婚了的感觉。
这几天,夏兰欣时时有种想法,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也许她还没有高中毕业,阿武并没有说要跟双方家长见面的事,什么「近亲血缘」丶「伤重失忆」……当然全都没有发生,等天亮清醒时,她犹然是官贤斌的秘密情人。
她偷偷捏了自己好几把,为什么还不醒来呢,这一觉也未免睡太久了吧。
外面传来人声,说新郎的礼车来了。她眉头的皱痕让好友们都对她忧容以对,急忙挤出笑容让她们安心一点。既然今天的局面是自己造成的,又何必再叫人担心,除了坦然面对,似乎没有更好的做法。
好友们牵着她来到大厅。今日的订婚流程十分的传统,除了没有章哲修的亲人,但由他的好友及她的叔叔们替代,她必须端茶给他们。在那之前,她都没有去看哲哥哥,先前尹梅英告诉她,章哲修今日有多么英俊,直到她端着茶盘,来到准新郎的面前,她仍不免屏息。
哲哥哥的头发特别整理过,浏海极整齐地靠在额前,俊美的脸满是笑意,一身墨蓝色的西装,合身地就像服贴在他身子上。使得他看起来更高了。
高?她这才注意他是站着的--本来他应该坐着等她送茶来就好,但他一见着她就失神地起身迎接,惹得叔叔们一阵讪笑,他却不以为意。「兰欣,你真美。」
她心中一个错诧,一时间居然把哲哥哥看成是阿武,急忙别开了头,大家只以为新娘子是娇羞躲开新郎热情的眼神。接着,她的心思飞了,只是顺着充当媒人的婶婶引导,做了一些事,拍了无数照。
当这些仪式通通完成,她回房歇息着。实际上也没时间歇息,她必须换礼服换妆,等晚宴再出场,还有她的朋友们要跟着补妆,换衣。
夏兰欣仍为刚刚看错章哲神的事在分神,有股冲动想逃跑,但拚命压抑着。是她自愿要与章哲修订婚的,说什么也太迟了。她不能也不可以丢下哲哥哥和父母任别人取笑,可是她现在彻底明白自己仍然爱着阿武,不因时间而淡去也没有因为他的失忆而改变。
大家常说她像火热的夏天,她彷佛是要燃烧全部自己一样去投入她的爱情。
她望一眼窗外,庭园的路灯亮了,点缀的灯泡也一闪一闪,闪耀着布置成浪漫天地的花园会场。夕阳已要西沉,她有种跟着绝望的感觉,明明正要是迈进夏季的四月,为何心中感觉仍像寒冷的冬季。
有客人已经进场了,这个公告天下人章夏联姻的订婚宴已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停止。
昨晚几乎彻夜未眠,夏兰欣在烦心之馀,化妆完后靠在床边睡睡醒醒了好几回。这次假寐的时间稍长,然后被章哲修的声音惊醒。
他的脸上有欣喜兴奋的笑容,也带一抹吵醒她的抱歉。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眼中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我来接你下去,爸爸说我们俩个必须在门口接待客人。」他说。
「爸爸?」她一时会意不过来。
章哲修轻轻抓抓头,显现他有些不好意思。「你父亲坚持要我今天开始对他改口叫爸爸。」
胸口又像被大力撞到那样喘不气。夏兰欣假装在化妆台上摸索着东西,其实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所以什么都找不到。
「你在找戒指吧?在这。」章哲修走到她的身旁,然后在她面前拾起刚刚为了要换手套而剥下的订婚戒指,今天第二次将它戴上她的无名指。
心中的悸动无法平复,她望着他不能言语。章哲修无视她房里其他朋友的目光,将吻印在她的额上。这样的贴心温柔收买了所有的人,她们全都鼓起掌来。
他将夏兰欣的手放进自己弯起的手肘内,小心地挽着她下楼。大厅中已到的宾客全抬起头,看着这天造地设的一双,目中有着赞叹和欣羡。夏父夏母招着手要他们来门口迎接在花园里欲走进大屋的的客人。
夏兰欣也绝没想到,第一个迎接来参加自己订婚宴的客人会是--官贤斌。
XLIX一朝情冷愿君随缘珍重
夏家大厅内洋溢着鲜花以及食物的香味,不计其数的柔美灯光,使大厅内充满梦幻色彩。精心的布置,使得宾客们眼睛一亮,连声称好。
自从爷爷去世后,夏家宅邸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宾客们有一半以上是生面孔,因为夏兰欣对家里事业完全没有涉足,一整个晚上,夏兰欣相当的沉默,对于前来道贺的宾客也只是回以浅浅的微笑。
有位客人称赞夏兰欣很美,不过倒是看来有些倦容了,准新郎章哲修帮她说话,说女人化妆换装比男人作生意还要累人。夏兰欣的好友们知道她不光是一整日的劳顿,于是陪着新娘到花园里稍作喘息。
「真是想不到官贤斌居然会来。」橙色礼服衬着邱菊闲更显柔美,但她掩不住脸上那股浅浅愁容。
「更是没想到他会带着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一同出席。」冷竹君不改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她们五人待在花园里的凉亭还可以透过大落地窗看见屋内的情形,正好看见官贤斌的女伴杨菲勾着他的颈项,凑近他耳边低语嗤笑,每个动作都十分挑逗。夏兰欣看了又是默然低下头。
「他真的记不得以前的事吗?」汪蕴儿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五年里那么深刻的情感,就这么轻易地忘了。」
尹梅英双手覆在夏兰欣的肩上,安慰地说道:「既然如此了,你也该彻底地放下。你也跟哲修先生订婚了,我们相信他能给你幸福的。」
她从不怀疑。夏兰欣这么想到,章哲修绝对不会亏待她,他会敬重她,与她相互扶持,但是她还是始终忘不了……微微发出哽咽的声音,她道:「我好想再和阿武说说话,我好想他……」
「兰欣!」她的好友们不舍地拥着夏兰欣。
「我们得帮她。」汪蕴儿立时出了主意,其他女孩望向她,眼中尽是赞同,夏兰欣心中也升起一些希望。她们讨论了起来。
过了十分钟。冷竹君和尹梅英进了大厅,冷竹君先是在桌上拿了杯香槟,两人朝着有说有笑的官贤斌及杨菲靠近,表面上她们两个在聊天着,但走到杨菲的身边时,尹梅英作势滑一跤,情急拉住冷竹君端着酒杯的手,剧烈晃动下,金黄粼粼的液体泼了出来,不偏不倚就喷向杨菲的礼服上。
「搞什么鬼啊!」杨菲低俗地吼叫出声。
「真的很对不起,我来帮你擦擦。」尹梅英抽走官贤斌及时拿出的手帕,在他的女伴身上擦拭。
「不行,」冷竹君在一旁叫道。「这样会留下痕迹的,而且这件礼服很昂贵,必须去化妆室用湿布处理。」随即两人簇拥着杨菲往化妆室方向走去。
贴心的官贤斌本欲跟着去,在半途中被两个女子拉住。「你们是?」
「他真的不认识我们了?」汪蕴儿噘着小嘴。
「看来是真的失忆。」邱菊闲的娥眉凝成八字。
「小姐们有什么事?」官贤斌皱着眉,但还是礼貌地问。
「跟我们来就是。」她们道,硬是将他往屋外拉。
到了花园凉亭,只见今日的准新娘坐在花团锦簇之间,她正拿着手机看着,还不时露出甜甜微笑。突然间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俏脸,笑脸虽未退去,但眉宇之间尽是愁怅。「你来了。」
「小姐们……」他摊开手掌仍是不明被带到此处的用意。
汪蕴儿推了推他。「你去和她聊聊。」她和邱菊闲挡住唯一的出口,表明他不进去也不会让他离开。官贤斌耸了耸肩,踏进凉亭。
「嗯……」他思索着怎么开口。「今天--恭喜你。」
夏兰欣抿了抿嘴。「阿武恭喜我跟别人订婚,听起来真是怪异。」
「你们谈谈,我们来把风。」汪蕴儿道,跟邱菊闲牵着手退了几步远,出了他们言语的听力范围外。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来,带来扑鼻的花香。夏兰欣发髻散落的几绺秀发跟着飘动,月光下的佳人美得像副画。官贤斌身着笔挺的西服也是非常俊秀挺拔,看上去跟新郎差不多。夏兰欣怔怔地想道。
两人缄默一会,官贤斌抓抓后颈有些尴尬。「你找我有事?我的女友可能正在找我。」 她微微一震,试着隐藏他的话给她心痛的感觉。伸出手,握着的手机萤幕仍亮着,上面看得出是拍的相片。「你认得这个人吗?」
他抬抬眉,将手机接过,仔细地看着。一个戴着戴大黑框眼镜,顶着超蓬米粉头的女孩,还有一口灰黑的牙套。他脸上有点鄙夷的表情。「不认得。」
「她是恐龙妹,你不记得她?」她有些激动地问。
「你该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请问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回问。
「你看看下一张相片。」
官贤斌顺着她的话看了下张相片,吃惊地倒抽口气。那是他跟这个完全不漂亮的女孩的合照,两人的笑容看得出影中人的关系密切,看自己的外观跟现在差不是很多,可见的拍照的日期也不久远,应该是他出事前不久拍的。「可是没有人跟我提过她,我后来也没见过她,她究竟是谁?」
夏兰欣再也忍不住,靠上前抓住他结实的双臂摇晃。「她是我!她是我!」美目夹着盈盈泪水向他吼着。
深沉黑眸闪着讶异,对眼前美丽的女子突来的举动有着吃惊,但官贤斌却不信她说出的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但这不可能,我也不会被骗,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相片中的丑八怪。」
『丑八怪』这形容词听来格外刺耳,当初阿武多么心疼她做这副打扮,现在他只是单纯认为那是个丑八怪而已。
「是你爷爷叫我这么扮的,而我爷爷叫你扮成花花大少。你就这样忘了我们的关系?我们交往了五年,你失去了记忆,难道你就没有留下任何和我有关的事物?一张相片都没有吗?」夏兰欣吞着泪水却怎么也咽不下心中的伤痛。
官贤斌不敢妄动,就怕怀中的人一激动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夏兰欣抬起头等着他回答,觉得他的沉默或许代表什么特殊的意义,眼眸之中闪着一丝期待。
他看她平复一些才道:「我们有什么关系?菲儿说我们只是大学同学而已,爸爸妈妈告诉我以前官夏两家是世仇,在你爷爷过世前,我们根本不曾有过往来。」
这下她明白了,他的家人一定把他的物品都处理过了,和她有关的东西必须都要消失。
她按着额际,忍不住坐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会不会是婚前忧郁症?」
他的声音传来,她再度望向他的脸,他的脸上有着戒备,没有一点温情。
「我可以离开了吗?菲儿会到处找我的。」官贤斌这么说。「我要去找菲儿了。」
真是的,菲儿长菲儿短~以前根本不把杨菲放在眼里的。
在他转身之际,夏兰欣又抓住他的手。「你还有什么……」
他未完的话被她柔软的双唇堵住。
一个吻能不能唤醒失忆的王子?夏兰欣希望可以出现童话般的剧情。她可以感觉他静止下来,然后感觉到他的双手伸到她光裸的后背--他该想起来了吧,他们之间无数次的亲吻……
她被拉开,在泪水未乾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张嫌恶的脸。是官贤斌自己推开她的,而且用手背抹着他的唇。
「你把这当成单身派对了吗?把我当成告别单身的牛郎?我承认你很漂亮,但是你想用美色诱惑我就想错了。」
他鄙夷的口吻再次将夏兰欣推到谷底,她的泪水再度涌现。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菲儿比起你真是好太多了。」
提起杨菲,她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她在凉亭外头鬼吼鬼叫着,显然非常不悦被夏兰欣的朋友拦着。凉亭有点高度,所以外头的人看不进来,也不晓得刚刚发生的事。
「菲儿,我在这。」官贤斌叫着,汪蕴儿她们也不能以他不在这儿把杨菲打发走,只好放她进来。
「你为什么在这?」杨菲看到夏兰欣,眼中随即射出怒火。
「我被骗来的。」官贤斌这样回答,然后别有所指看看夏兰欣的朋友,她们低着头不敢回话。
夏兰欣帮她们说话。「是我找他来的,我有话想对他说。」
杨菲走到她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你已经订婚了,还有什么话要对别的男人说,省省吧,留着去对你的未婚夫说。」
「菲儿,我们走吧,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官贤斌拉了拉她。
「阿武!」夏兰欣看见他要离开,忍不住又再叫了他。
他回头。「别叫我阿武,我不是阿武。」官贤斌拥住杨菲的肩膀将她拉近。「我们去挑订婚戒指吧!」
「贤斌,你说什么?」杨菲惊喜地问。
「你今天来的时候不是说也想订婚吗?那首要先买只订婚戒指才行。」
夏兰欣倒退了几步,猛摇着头,汪蕴儿和邱菊闲急忙地扶住了她。她一阵晕眩以至于没有看见官贤斌在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无言的一句:兰欣,珍重再见~~
L占有我(H)
订婚宴席结束,送走了所有的宝客。夏家两老因为四处敬酒,喝多了早些歇息,
准新郎章哲修将动人的新娘子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她很安静,但他是完全沉默,在宴席的后半段,两人已经都没有交谈。
在她的好友将哭成大花脸的夏兰欣送回房,他故意没有在场,等着她补好妆才又再去接她回到大厅。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只字未提。
他能怎么说,说他整晚视线都未曾离开她,她在花园凉亭私会官贤斌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避过他的耳目……一切并非在监视她,只是他想珍惜她能在他眼下的时间而已,这理由或许难以解释已经订婚的两人,怎么会像快面临生离死别一样。
章哲修心底明白,今天这个订婚只不过像场美梦,随时都会苏醒过来,而他只是在死命抓住这美梦的尾端。
「早点休息吧。」他对着夏兰欣淡淡地说。
「你为什么都不问?」夏兰欣缓缓抬眼看向章哲修,眼神中带着愧疚,语气中彷佛希望被他责备。她偷偷找了官贤斌,换了令自己更加心碎的结局,此时真的想被人彻头彻尾地骂醒。
轻叹一口,他捧着她的脸。「我不想干涉你,即使我们订婚,你也可以随时解除婚约。」
她顿时有些生气,也许是羞愧至极而发作。她用力推开他胸膛。「你是想我内疚到死吗?不要对我好,不要任由我做任何事,我不想亏欠你那么多。」她的胸口因为喘息而剧烈起伏,长长睫毛也不停地颤动。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他在心痛,心痛地不知如何自处,但却不想给她为难,所以拚命忍着。因为他真的不懂该怎么样才能挽留住她的芳心,有多少个夜晚,他后悔地不能入眠,当初应该留下来陪着兰欣,而不是一味地学习成为一个能力者。就算能统领一间大公司,就算在商场叱咤风云,但不是这样就能让心爱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章哲修紧握着双拳,指甲已深陷在掌心。他到底该怎么做?
「占有我!让我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夏兰欣这么说,她的手从他的胸前上移,勾住了他的脖子,香唇贴上他此时紧闭的唇瓣。
一刚开始,他非常意外,也没有反应,任她吸吮着他。
接着,身上全是她的香味,他怎么无动于衷,大手锁紧了她的腰身,使劲地将夏兰欣拥住。他张开唇,让她进来,让她挑逗他的舌,配合地跟她缠绕在一起。
他们交往的这一年,从未这么接吻过,虽然也有过热情,但并非是这种激情。章哲修不敢将激情带进他们的吻中,怕吓走她,他不确定她何时才能真正接受自己,所以总是克制着,即便她已经答应和他订婚,仍是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是她主动吻他,吻地这样火热,将他对她的感情全全挖掘出来,内心爆发的欲望冲向遍体。他不光只想一亲芳泽,想要的更多,脑袋里重复着她方才说的话:占有我!
章哲修搂着她往前几步,进了夏兰欣的房间,关上了门。夏兰欣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反抗,她的手滑向他的西装外套内,开始解他的扣子。身子绷地彷佛像被打上一层石膏,他急欲挣开这种束缚。
抓住她的玉手,重新绕回他的后颈,他飞快弯腰将她的膝盖圈住抱起来。奋力撷取她芳香的唇一刻也没有慢下来,轻舔那弯弯嘴角,刷过整齐的贝齿,继续四处探索。
走了几步,到她的床边。他的动作已忘了温柔,重重地将夏兰欣压进被褥中,唇也探索未曾来过白晳纤细的脖子,她战栗不已。不光是她,章哲修发觉自己也是不停地战栗,因为他太想要她了。
他拉开她后背的拉链,褪除她娇躯的屏障,光滑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曲线尽露在他的眼前,他觉得自己更热了,一股冲动想抚遍她,亲吻她每一处,彻彻底底地爱她......
她依旧在战慓。
如果她感到兴奋,的确会战栗,但她看来不是。夏兰欣僵硬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闲,小手抓着床单。她并不是无所适从,而是在忍耐,有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章哲修的欲望顿时冷了,思绪也清醒,虽然耳边好像还有声音不停对他说:占有她!可是他明白,占有并不代表快乐,而且还会令他更难过。他不禁想像,万一怀中的女子把他当成另一个男人--不,他绝不接受。
「兰欣。」他把被单包裹住她光裸的身子。
夏兰欣微微睁开眼,不确定发生什么事。
「我不行。」
「不行什么?」
「占有你。」
她在思索这句话。哲哥哥说他不行占有她吗?为什么?
「我做不到。我不能这样对你。」他坐在床边,垂首盯着地上。内心在挣扎着,挣扎该不该把实情说出来。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当然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她说得有点勉强。
「那你为何看起来这么害怕?」他看了她一眼,又转开,免得一时撑不住,真的会崩溃。
刚刚夏兰欣回想自己的感觉像被五花大绑送上祭台的人,又知道做了对不起章哲修的事。「对不起,哲哥哥,我一直再试,请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到的。」我会忘记官贤斌的!她在心里说。
他拾起地上的礼服,端好地放在另一头。「要多少时间?已经一年了,但你看来却没什么改变。」当他的手离开礼服的那一刻,也收拾好他的心情。「并不是我不愿给你时间,我也很自私,我不能看着我的未婚妻老是在想着别的男人。」
LI让我帮你恢复体力吧
「是我不好,我会改的,我一定会!」夏兰欣双手紧握着拳头压着梨花带泪的眼睛。但她的伤心有多半来自于官贤斌,要放弃他们甜蜜也沉痛的过去。
「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她沙哑地回答。「因为我必须。因为我答应过爷爷,因为阿武他忘了我,他甚至要和杨菲订婚了!所以我非得忘了他不可。」
「就这些原因?」
是啊,这两个原因已经代表着一切,可惜不是因为爱,如果她对他有爱意,哪怕只有一些些也好。
她又继续哭起来。
看着她颤动的肩膀,微弱无力的哭声,像失去一切的人萎靡着;章哲修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却深明自己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他深深吸一口气,缓慢沉重地吐出。
已经足够了!他对自己说。这一年也算拥有过夏兰欣,她陪伴他,做他的女友,他至少还有这些回忆,对他来说,也该满足了。在他得到那个『消息』之后,内心其实就没有抱着太大希望,今天的订婚就当成一场美梦吧!
「如果你说的理由都不成立的话,你就不必和官贤斌分离了吧?」
她抬起疑惑的眼,直直看进章哲修的黑眸。他眼中的悔恨跟伤痛证明他并不是开玩笑。
到底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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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弥漫的吧台边,即便昏黄的灯光也不能掩藏那个年轻小伙子的俊容,让来来往往的人都不容忽视,尤其是女人。
年轻小伙子实在很俊,特别是脸上那股愁容,更是迷煞所有熟女。他独自饮着酒,正如提到他的忧愁,显然在买醉,不过他并不是强灌着这所谓的断肠物,而是小口的啜着,每当他秀逸的眉毛皱了一下,他就喝一口,这么下来,小伙子面前已经堆放了五个空杯。
这家小店,客人也不算多,但人出人进,悬挂在入口处的铃铛,每当开门时总会被敲响,酒保听见总会瞧上一眼,这次进来的客人进来,他的眼睛为之一亮,但吧台前的小伙子从未回头去看,等饮尽杯里最后一口酒,举起手挥挥:「再给我一杯。」声音已透着半醉的模糊。
酒保为了饭碗也只能先去把客人添酒,至于刚进门的美女顾客,只能瞄一眼她往漆黑的角落里坐去。
把新酒推到年轻人的面前没多久,旁边注意很久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酒保,你肯定是违法了,竟卖酒给未成年的孩子。」说话的女子一脸浓妆,仍是遮不去叁十好几的事实。她刻意发出嗲声嗲气的音调,想让自己感觉更年轻一点。
还在窥视美女顾客的酒保,回神看了向他搭话的风骚女人,早就知道她每晚在此处猎艳,特别偏好小鲜肉-二十出头没当过兵的那型,自己总是私下笑话她爱「采阳补阴」。不过,小伙子连理都没理,他的视线从没离开过手上的酒。
「这点我早就注意到了,我看过他的证件,他今年满二十了。」酒保回话。
小伙子真俊,所以酒保特别记得他,而且记得他来过几次,第一次时,酒保也曾怀疑过他未成年,所以当时他有出示过证件,确保自己真的是成年人。他每次都来买醉,不过今晚他看来真的很不开心,喝的特别多,酒保暗忖,或许某个捡尸人有机会了--不管男的或是女的。
风骚女子脸上露出了欣喜,又急忙掩饰。她用精心做的水晶指甲戳戳小伙子的手背。「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年轻呢!这么年轻又这么英俊,我无法想像你会有什么烦恼要来这里喝酒。」
小伙子终于抬头看了看她。
她更加娇嗲地说:「为了小女朋友的事心烦?我告诉你,小女生最难哄了,所以我周遭的男生都喜欢姐弟恋。」有够乾脆的暗示。
他摇摇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她不是难哄,我是连哄她的机会都没有。」
女子放胆地握住他的手。「好,我可是慢慢听你诉苦,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心』!」她使劲地抛媚眼。
酒保暗暗笑了一下,留意到美女顾客站了起来。她要离开了吗?甚至还没点东西喝?
小伙子甩开了女人的手,她身上浓郁的香水有点让他想吐。「我不走,我还要喝。」瞬间他就把杯中一半的酒一乾而尽。「再来一杯。我最爱的女人今天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而我还要笑着祝福她--快点拿酒来,让我醉死好了。」
风骚女人又想开口,但有人抢先她一步。
「官贤斌,你刚刚说什么?」
出声的是那个美女顾客,她已经走上前来,而那个醉生梦死的小伙子,正是她口中的官贤斌。
官贤斌惊讶地回过头,他虽然因为过量的酒精感到头痛,但思绪还算清楚。「你……怎么会在这?」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又继续问道:「官贤斌,还是我能直接叫你阿武?」
「兰欣……」他一激动,只觉得太阳穴快爆开了,急忙用力按住额际,深邃的五官皱在一起。
夏兰欣看到他的动作,冷漠的脸上升起关怀,想要靠近他。官贤斌察觉到她的举动,伸出另一只手阻止。他刚刚在吧台前哀痛的情绪此时已不复见。「我说过我不叫阿武,你到别地方去找你的阿武吧!」
她心中的怒火又起,就抓过酒保刚斟满的酒杯,往官贤斌的脸上泼去,只见水花喷起,液体流过他的发丝,顺着有棱有角的脸庞滑下;官贤斌也不生气,只是抹了抹脸,酒保跟风骚女子看来比他还惊讶,其他的客人有的伸长脖子,有的乾脆站起来等着看好戏。
「你想干嘛?」他问。
「你在见到我之前说的哪些话,你再说一遍。」她说。
「我说了什么?」他垂下黑眸,跟她装糊涂。
「你忘了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的记忆很差,所以我都录下来了。」夏兰欣举起手上的手机,官贤斌终于露出一丝紧张。「让我帮你恢复记忆吧!」纤纤长指点下萤幕,上头的画面动了起来。
手机音量声音不大,但也可以让邻近的四个人听得清楚,夏兰欣特别在影像说到:『我最爱的女人今天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而后按了停止键。官贤斌半眯着眼,他现在头痛欲裂,却不知是酒造成的,还是那段影片。
「我问的就是这个。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态度咄咄逼人。并非她想令他感到痛苦难堪或责怪他今晚在花园里私会的所作所为,而是这个答案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没有什么特别意思。我喝醉了。」
夏兰欣从鼻子轻哼一股不屑的笑声。她见过有人明明醉了说自己没醉,但眼前的人说自己醉人,却不像那回事。
「除了我以外,今晚恰巧还有别的女人订婚吗?」她抓住他的手腕,而官贤斌转开了头。
而另外两人,爱勾搭男人的风骚女和被美女顾客震慑的酒保此时都已经对状况猜到一二。突然冒出来的美女顾客很显然就是买醉小伙子最爱的女人,但他又不敢承认。虽然难免好奇,但出社会许久的两人都明白,千万不要去淌别人的浑水。
风骚女略微可惜地又望一眼英俊的小伙子。真是难得的极品。她抿抿嘴,无声地离去--事件中的俊男美女完全没有注意到;酒保则是轻声道他去招呼其他的客人--那两人也丝毫不介意。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可以放上网路,找乡民帮我肉搜一下……」她又说。
官贤斌试图挣脱她的手,可是夏兰欣完全不肯放,她改用另一手抓住他,如果他又再次挣脱,她就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后来他放弃,因为他不想弄伤她。
「你为何要这样,你知道你若是这么做,谁受最大的伤害?」他反问她。
「谁?」
「是章哲修!」
他的话当然令她心底隐隐作痛。「我知道,我已经伤害哲哥哥够多,但这次我必须自私,我也被你伤害了很多。」夏兰欣的声音在颤抖,她用盈盈双眸望着官贤斌的脸。「为什么骗我失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官贤斌原本还想否认,只觉得这是徒然,夏兰欣眼中的坚定说明,他不管说出再多推辞,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什么叫该死的--你必须?」她对他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议。
他叹了一口气。「兰欣,你知道我必须,我们俩命中注定不该结合,这么做才能让你甘愿放手。」
夏兰欣拚命甩头。「不对。」
「我们是堂兄妹!」他哀痛地捧住她的小脸。「我们不能合法结婚,我们不能生育,我们在一起只会被众人指指点点……」
「不,我们不是。」
他为她的话愣了一下,猜想她可能是别种意思。「你也许认为这不一定会发生,但是这永远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只要想起我们之间有这么近的血缘,有一天你会后悔。」
「不,阿武!」夏兰欣眼角含泪,但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我们并不是堂兄妹,我们不是!真的。」
官贤斌强烈怀疑自己因为意识模糊而听错了,亦或是夏兰欣自己不肯接受现实;不过他心底有个小小的希望微微地亮起。「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夏兰欣点头,泪水滑下细致无妆的脸庞,又哭又笑的。「我有证据。」她说着,放开说着官贤斌的手,往手臂勾着的提包里摸索。「是亲子鉴定,你跟爷爷没有血缘关系。」
他接过那资料,但饮了过量的酒,仍然对他造成些微影响,踉跄了一步,夏兰欣急忙扶住他,他有股冲动想将她抱入怀中,却依旧压抑着,在确认真实性之前,官贤斌不能放松自己。不过他让她搀扶着,直到脑中的晕眩感略微好转。
他们缓缓走到吧台一处灯光较亮的地方,官贤斌将手上的资料拿起来看清楚。资料是去年开立的,日期他记得那正是他受伤住院的时候;虽是白纸黑字,说明提供DNA样本的两人并无亲子血缘关系,也载明这两方一个是官贤斌,另一方正是已逝的夏老爷。
「光靠这不能代表什么。」他不情愿地说出重点。「我没有印象做过鉴定,这无法证明DNA确实是我提供的。不过,这份资料是谁给你的?」
听见官贤斌说了那些话,她睁大了眼。「这资料是千真万确的,是哲哥哥给我的。」
「章哲修给你的?」
她点头。可是如此一来,他更不明白了。如果资料是真的,那么章哲修为什么愿意把这份资料给夏兰欣?
若是之前兰欣有了这份鉴定,肯定早就拿着来找他,之所以会现在把这份资料给官贤斌看,那则是代表今天她才知道有这个东西。但居然是卜与她订婚的章哲修拿给她的,章哲修难道猜不到,夏兰欣一定会因此毁婚吗?
LIII将她压在沙发上 p o1 8c g.c om
他带着她离开酒吧,叫来一辆计乘车。官贤斌先是低头对车窗里的司机说几句话,才叫夏兰欣上车。车子发动了,她不知道他们要上哪儿去,但是她没有开口问,此时能跟阿武在一起,她还觉得像梦一样,不想因为她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美梦瞬间醒来。
「我们到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再谈。」他说。
她的脑海不停跳转。什么是安静一点的地方?如果以一个女人揣测男人的思维,她猜他说的会不会是饭店,毕竟他不能带她回官家,她也不能带他回夏家。
夏兰欣的脸有些热起来。她觉得自己想得太多,阿武并不是这样的男人。
阿武……她又可以这么叫他了。忍不住,她将身体靠上他,头就偎在他的肩上。
他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你还好吧?」她错认他身体不舒服。「你刚刚喝了那么多的酒,以前的你早应该醉倒了。」
「我没事。」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思念她,每回看见她,整个人就绷得好紧。「这些酒不算什么。」
有时特别想醉的人,就愈不容易醉。这是他几次的经验,也或许是这一年慢慢练出来的酒量,他倒是不清楚,只是每晚他总是要小酌一杯,才能睡的着。
当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路途有些远,你想休息一下吗?」感觉肩头的重量改变,他也转头望向她。车内不亮,只有路灯照进来,她眼中微微的反光。不过她的气息如此强烈,内心一阵波涛。
「不,我在想很多事。」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leh ai.co m
「嗯。」他猜得到她接着要说什么。
「阿武,你真的有失忆吗?还是你是后来才恢复记忆的?」她轻歪着头。
他再无法压抑自己,伸手用姆指轻触她的脸颊。「我很抱歉,我从没有失去过记忆。」
她抽了一口气,心中当然还是有点不悦。「你骗了我那么久,今晚你还对我说了那些话……」
「我也不好过,但是……」他此刻也难过地说不下去。
因为内心觉得愧疚所以想将手收回,夏兰欣抓住他的手,脸颊紧紧压在他的掌心上。「我知道你的苦心,所以我原谅你,只要你以后别再离开我。」她激动之处,轻吻着他的指头。她好想他丶好想他,她真的不要再和他分别了。
「可是我们……」
她打断官贤斌的话。「我知道你还有所怀疑,这边还有另一份哲哥哥给的资料,你看了就会明白。啊,这里是?」突然,她被窗外的景像惊吓地停口。
「这里是我思念你的地方。」他这么说。
夏兰欣有些不敢置信地摇摇头。这里是他们曾经一起同居的地方,是他们念X大时的宿舍。
「我听说这里的房子卖了。」
官贤斌苦苦地笑。「是我透过朋友的名义买下来的。我一个星期会来这里一次,我需要一个空间做自己跟……怀念你。」
阿武……夏兰欣同情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比自己痛苦得多。虽然她很难过,但她不需要隐藏,她还有诉苦的对象,也不需要去强装莫不在乎。
她搀扶着他,他没有拒绝,但被她触碰后身躯依旧紧绷着。到了那个曾经与阿武有过最多美好回忆的屋子里,夏兰欣忍不住热泪盈眶,急着到处看着。
「这里都没变!」
官贤斌站在客厅,撑着沙发椅背,一双黑眸离不开夏兰欣的身上。他一直怀疑那只是他喝醉所产生的幻觉,因为目睹她与章哲修订婚过于痛苦的后遗症。她不可能是真的,他一直看着她,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就算是假的,能多看她一秒就足够。
她看过每一处,然后驻足在曾是她卧房的门口,想起了她与官贤斌的结合,突然又冲回客厅,站在他的面前,神情变得痛苦跟伤心。
她要消失了吗?官贤斌一紧张,踉跄一步。
夏兰欣急忙扶着他到沙发上坐好。他握着她的手,出声恳求。「别走。」
「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问问你,」她停了一下,又鼓起勇气。「你跟杨菲真的在一起吗?」
他叹了声气。「为了取信大家,我不得不这么做。」
「那你们到什么程度……」她知道自己不该介意这些事,但是就忍不住想问。官贤斌凝视着她,她以为他在反问她与章哲修又到什么程度。「哲哥哥很尊重我,他不会勉强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虽然今晚她本欲抛下一切,幸好哲哥哥喊停,让她没做了后悔的事。
可是阿武跟杨菲……假如他们真的已经发生了关系……夏兰欣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结果官贤斌还是那抹苦笑。
这让夏兰欣捏了把冷汗,难道阿武也会说这是身不由己的。
「我说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你会相信吗?」官贤斌问。
她漾出笑颜,明显松了口气。「我当然相信。」就像她跟哲哥哥一样,可是哲哥哥是知道她心里还有阿武,所以不勉强她,但杨菲认定官贤斌已经失去记忆,两人也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她的投怀送抱。
摇了摇意识有点模糊的官贤斌,等着他继续给答案。
「我以失忆重生为理由,信奉了天主教,而且要遵守不能发生婚前性行为的教规。」他似笑非笑地说。
夏兰欣佩服他想到的这一招,正想出声赞扬他时,官贤斌却又皱着眉道:「可是今晚我已经承诺要和她结婚了。」
「不行!」夏兰欣大叫。「你不是真要和她结婚的吧?」
他转过头来望着她,一脸的心酸。「你都要嫁给别人了,我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无所谓,加上你今晚的举动,我这么做想两方都能早点死心。」 大手抚着额,他此刻看来非常头痛。「我已经给了杨菲订婚戒指,双方家长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她小手搭上他的臂膀,惊觉事态严重。「阿武,快去解除婚约,你爱的人是我!你看看这份文件,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遂又重新把刚刚的文件交到官贤斌的手上。
解除婚约并不简单,尤其他这一年跟杨菲交往,深知她不会轻易放弃她想要的东西。但现在说明这些于事无补,还是先看看夏兰欣所说的另一项证据。
抽出信封袋里的几页文件,上头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喝了过多的酒,他必须全心凝神才能看清上头的文字,虽然官贤斌英文程度不差,但有不少专有名词,他猜测这是一份美国的领养文件。兰欣既然能肯定他们并无血缘,自然联想到……「我是被领养的?」
身世问题曾经困扰阿武很久,夏兰欣也不希望这点再度伤害他。「我很抱歉这份文带给你的影响,不过请往好处想,我们能够在一起,结婚生子都不是问题。」她一边说一边微笑。
官贤斌在消化这份事实,虽然教他意外,可是一年多前经过好几次震撼弹冲击,他变得冷静许多,能思索更大范畴跟牵连。
文件是章哲修所给,可信度不用怀疑,因为章哲修深爱夏兰欣,不必要拿出对自己不利的东西。而上一次他的身世风波,官贤斌也明白无论他是不是官家长孙,官家上上下下都是把他视作是一份子,为此他很感激,所以当时选择假失忆,部分是为了报答养育他长大的双亲。
「你能接受吗?」夏兰欣看着官贤斌静默无语,本来想让他好好地思考一番,但叁分钟不到,她又连忙追问他,因为她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希望阿武可以快点给她一个答案。
「我想……应该可以。」
她立时紧紧拥着他,不断在他耳边呢喃着他的名字。
官贤斌没多久即轻轻推开她,夏兰欣以为他又改变了心意,担心地看向他,只见他涨红了俊脸,正在压抑着男性生理反应。她见状娇羞地笑了笑,却未收敛行动,反而扶起他的下巴,主动吻上他刚毅的唇。
他原先认为即便认同了这件文件,相信他跟兰欣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双方都还有许多的问题待解决,不该将两人的关系再变得更加复杂,但是一接触到她的吻,想到今晚自己是多么心痛地看着她宣布成为别人的准新娘,便无法再克制自己想重温拥有她的冲动,翻身将她压在沙发椅之上。
夏兰欣像脱离水的鱼拚命大口地喘息,思念与热情翻涌而出,玉指解着他衬衫上的扣子。她不想再忍,也不想再等了……
LIV乾柴烈火(H)
这就是他朝思夜想的滋味,软唇内双舌交织的甜蜜,舌尖忍不住更加深入地去探索,探索一年多未到的旧地,曾经只属于他的小嘴,差一点就再无法尝到了。
官贤斌在这个只有过两人回忆的小天地又得以重新拥住这个女人了。兰欣,可知我是多么想你,我的爱从没有消退过--无论是白昼深夜,脑子一得闲就是只想着她。多少个夜晚,他倒枕捶床,问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他,两人相爱的日子因为双方的家族只能小心翼翼丶掩人耳目,好不容易有了相守的日子,却得知两人有着近亲血缘,如梦般的生活顿时成了泡影,同时双亲不是自己生父生母,当时确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手掌贴着他的肌肤,产生不可思议的温度。他触碰着如丝般的胴体,身子的火已经愈来愈旺,无法把持。
男人大手爱抚女人短裤下的大腿,嘴上不得闲地吻着那樱桃小口,不然他会命令她今后不准再穿那么短的短裤出门,在家倒是无所谓,只有他能看得见就好。
未来美好的光景又在官贤斌心中上演着。
夏兰欣拉扯出长裤下的衬衫,小手探进了衣下的胸膛,眷恋着男人的体温,从上而下,甚至拉开他裤子的皮带和拉链。女人毫不掩饰的热情,让官贤斌自己先红了脸,不过经历两人行同陌路的两年,这样的进度无疑是太快了点。
「等等,兰欣。」
「人家不想等。」她在男人耳边轻语。「阿武,我很想你,一分一秒都不想等。请让我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一声声软语令得官贤斌的心酥麻起来,他的吻变得更深切了。吻过雪白的咽喉,她发出嘤嘤的呻吟。他扶起她的身,脱去那件合身的上衣,显露了红色的内在美,双峰间的沟影刺激着男人的视觉神经,黑瞳瞬间燃烧如火欲望,将她的身躯暖了起来。
「我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捧住那天然浑圆,似乎比起以前略微长大一些。假如是梦,他应该不会梦到这种细节吧!
夏兰欣匀称的手臂自行伸至后背解开胸罩扣环,蕾丝罩杯脱落至他的掌心,官贤斌有些发抖将内衣挪开,现出丰满娇嫩一对雪乳,教他痴迷地转不开视线。
女人轻笑一声,再度主动将男人的大掌覆在自己胸前。「你曾经梦见这样吗?」
点了一下头。留宿在这间屋子里,他几乎都会梦见与夏兰欣恩爱的画面,每每全身发烫地醒过来,靠着对她的想像排解身子的寂寞。
「我也是。」她蠕动上半身,去摩擦粗长的指头,口中发出撩拨情欲的声喘,黑睫轻搧,两人之间的火花一爨成烈焰,一发不可收拾。
官贤斌握住兰欣的纤腰,抱上他的大腿,张口吮含住新鲜的红莓果,舌尖旋转绕着她急速挺立。
圆臀不安分扭动,在已隆起的男性山丘上频频暗示。被压抑两年的狂野情感这次爆发,势必将这对男女袭卷到全然溃堤才有可能结束。
此刻官贤斌不想也不能停下来,他对夏兰欣的渴望及思念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理性和所有问题都抛到一边,心所向往唯有这个女人可以带领他到达。一手解开短裤,连同内着顺道褪去,另一手揉搓紧实的媚桃。
「天啊!」喘息夹杂话语自樱桃小口溢出。「就是这样,阿武,你的手总是如此神奇。」夏兰欣惊喜他仍旧记得她的敏感点,而她也没忘记他的,在最后的关头,轻咬他的耳垂会让他疯狂无法自制。
不过那个时机未到,她小手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之中,唇紧紧压住他。
夏兰欣对阿武的感情未曾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丝毫改变。即便当初爷爷认定他是夏家的长孙,是她的堂兄,她也没打算放弃这段恋情,但是阿武会介意,可是她也不怪他,因为他会如此痛苦,正是他爱她更深的证明。
结果峰回路转,事实说明其实他俩并无血缘,更幸运的是他们发现的并不算太晚,两人都尚未结婚,没有造成更多的悲剧,虽然猜得到杨菲绝不会轻易退出,她还是心存感激,一切都要谢谢哲哥哥,纵使他隐瞒至今,可角色对换,她是不会说出实情的,所以哲哥哥真的很伟大。
夏兰欣现在闭上眼还能看见章哲修失落悲伤的神情……
她更用力的亲吻阿武,因为她选择面对自己的真心,所以不为任何事后悔。
很快,他们赤裸相对,官贤斌赞叹将完美的躯体纳入眼帘,感觉血液更加奔腾,并非两年来没碰过女人,杨菲总是抓住机会,无所不用其极来诱惑他,骗他进她的澡间丶当着他的面更衣……可是他脑海里没有一点冲动,他清楚自己想做爱的对象并不是杨菲。他的人跟心想要的只有夏兰欣而已。
分身蠢蠢欲动,官贤斌却不想草草了事,他的唇跟手在她身上爱抚游走,当膜拜过每一处后,长指来到女性的门户。夏兰欣抽气,手臂用力圈紧他的颈项,自分开后,两人都算是守身如玉,紧张都是难免的。
他们用热吻来掩盖紧张,男人小心地拨开两片花瓣,浅浅探了进去。
「嗯,我喜欢,还想要多一点。」她细细地呻吟。
她的话让他更激动,分身昂首抬得更高,花径里丰沛的水源让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先试探地在门缝间徘徊,女人却不理对方万分的谨慎,一感觉到门口有了动静,便大开门户将他迎了进去。
「呃……你好热……我想这应该不是梦……」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他还执着一切是真是幻。他试着挺进一步,如丝般的包围,摩擦产生的快感,令得他差点就要把持不住。
夏兰欣尝到了甜头,贪婪地想要更多,自顾自奔驰起来。
「别动!」他掐住她的腰,让她不能动弹。他还需要再适应一下,先用热吻安抚着娇人儿,直到感觉自己能量变得平稳一些。「我想自己来。」
女人含糊地在他口中附和一声,他接着抬臀急速冲刺,一身的热火得以爆发出来,激烈地像要把分别的时间补足回来。
在他面前摇晃着甜美的红莓果,顺势含进了口中。摆动的人影在客厅沙发椅上起起落落,纵横的汗水混杂,沸腾的呻吟互应,待高潮将两人吞噬,房中的气温才缓缓降了下来。
他看着她的眼,带着不可思议和欢欣。
「能回卧房再来一次吗?」
他先是吃惊,再来一笑。「我狂野的兰欣,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地锻炼体力了。」虽然这么说,官贤斌还是轻松地抱进她,走进曾温存无数次的主卧房。
LIV虚弱的妻子,受伤的儿子和一个歇斯底里的
官贤斌在自己的卧室里倾听楼下的动静,果然很准时的,杨菲在九点整到达他家里,这是一年多来,她每天的既定行程。杨菲或许在她个人的行程里常会有迟到的行为,但只要与官贤斌相关的事,她不曾慢过半分。
杨菲先会礼貌地待在客厅里,与官家父母打招呼。这份礼貌是她第一次到官家大宅时,直闯官贤斌的房间,被他毫不客气地指责了一顿而养成的。
这时他按照计画,将一本厚达十公分的精装书用力地摔在地并大叫了一声,立时从楼下传来喧腾的声音,人声及脚步声赶到了他房间门口。
他母亲——亦或者说是他的养母,当然这已不重要,官贤斌早决定这辈子将她视作亲生母亲看待——焦急地敲着他的房门。「贤斌,你怎么啦?」
接着是杨菲的大嗓门压过众人的声音。「你快点出声,不然我们就开门进去了。」
官贤斌一手压着头顶,然后来开门。
「怎么了?怎么了?」杨菲急端着他的胳膊问着。
他用很难受的声音回答。「我想拿书柜上层的书,没拿好,结果砸到自己的脑门。」
官妈妈望一眼地上厚重的书,担心到脸色发了白。「没事吧?」
「头很晕,脑袋好像有很多从没见过的画面跳出来。」他皱紧着双眉,看看众人。「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以前的事……」
所有人的脸都刷白了,但杨菲的尤其甚过其他人。「你到底想起什么事?」她的声音里开始颤抖。
绝不能……绝不能让他想起。她内心在大喊着。
官贤斌避开了杨菲的视线。他还是对她感到愧歉,原本他假装失忆的生活可以不要牵拖她进来,可是为了取信夏兰欣,他最后还是利用了她。而现在,他假装「恢复记忆」的故事中,杨菲或许是伤害最大的一人。
是的,假装……恢复记忆!
这是清晨他与夏兰欣搭车回到夏家宅邸前,一路上所讨论出来的结果。官贤斌认为告诉大家,他一年多来都是在欺骗着每一个人,正如夏兰欣得知实情的当下,觉得他的行为非常过份,身为受害者的他们,特别是杨菲,肯定不会轻易接受这件事,所以用恢复记忆的说法,记起他失忆前是深爱着夏兰欣,用这个说法先行疏远杨菲,等到解决这件事后,再公开他真正的身世,慢慢地说服他的父母,让他和夏兰欣在一起。
「是啊,贤斌,你想起了什么?」官爸爸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妻子,跟着问道。
「我……我想起我在停车场被人攻击,那时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女孩。我想起来了,那女孩是兰欣。」
「不!」杨菲凄厉嘶吼。「你不该想起她的。」
「菲儿,你冷静一点。」官爸爸一个头叁个大,房间里有虚弱的妻子,受伤的儿子和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子-她的身份现在很难说清,昨天以前她是他儿子的女友,今早她自称她已经接受他儿子的求婚,即将成为他的儿媳妇,但现在看来,她很有可能两者都当不成。「我们还是快点送贤斌去医院检查吧!」
杨菲像是精神全然崩溃,开始说出天马行空的想法,拉着官贤斌的手。「不行,贤斌还不能去医院,我们立刻去户政单位办理结婚登记,我就会是官太太了。对,你现在就跟我走,你昨天答应要跟我订婚的。不用订婚了,我马上就能嫁给你的。」
官贤斌被她突来的想法吓着,顾不得演戏,双手伸直,推却着她。「不行,我不能娶你!我爱的人是兰欣。」
听见官贤斌的话,杨菲叫地更惨了,犹如遭遇天崩地裂,惨绝人寰的事。
「小张!」官爸爸叫来官家的总管。「快帮我抓住杨小姐,等到我们坐上车离开后,再通知杨小姐的父亲杨教授来把她接回去。」
所幸张总管块头也大,一把抓住杨菲的双手,把她扯离官贤斌的身上。
「放手,我不能离开贤斌。贤斌,不要离开我。」她疯狂地扭动。
「贤斌,你能扶着你妈妈吗?」官爸爸看出儿子没有大碍,反而是妻子因紧张引发的急性休克较严重,忙吩咐。见儿子接过妻子后,立即往门外走去。「我去开车,你把妈妈抱到门口。」
「好。」官贤斌一把抱起母亲,走出自己的卧室。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张总管抓住的杨菲,不晓得她的反应会如此激动,若是让她知道实情,还会怎样的天翻地覆。想再多也没有用,现在还是快点送妈妈到医院去才好。对杨菲只能默默地说一声:「对不起。」
官贤斌的母亲送到医院紧急处置后已经稳定多了,他的父亲从一旁问他要不要顺便做个检查,他则是摇摇头。
「你真的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官父问。
官贤斌望向父亲,觉得长久的欺骗花尽自己的气力,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爸,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失忆,之前都是我装出来的。」
他父亲点点头平静的接受。「我想我可以猜得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你又为何现在要说自己恢复记忆呢?兰欣昨晚都订婚了,难道你觉得你们两个还有机会吗?」
他用力点一下头。「是的,兰欣昨晚来找我,她说我们并没有近亲血缘。」
这点反而令官父较为吃惊。「但是……」
「章哲修曾经在我住院之时取得我的DNA跟师伯公进行亲缘鉴定,发觉我们不符合祖孙血缘,所以更加深入追查,发现其实我并不是姑姑和姑丈亲生的,而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领养的字眼令官父的脸色又更苍白了。
官贤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爸,其实我去年住院那段时间就已经想通了。不管我是领养或是夏家的孩子,但爸和妈都视我为己出,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所以我当时会假装失忆,也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我们的关系。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不管将来我会不会找到亲生的父母,我依然会把你们当作我真正的父母。」官贤斌说话时眼眶泛红,不时的深呼吸稳定情绪。
他的父亲也是轻轻哽咽,拍拍他的肩用力的点头。
把话题接回来。「兰欣还是爱着我,章哲修也愿意退让,所以我们打算重新开始。」
这也不是不可,自从夏老爷过世后,两家早已尽释前嫌,官家父母当然不会反对,但从早上发生的事看来,真正的问题应该在于……「菲儿那边要怎么处理?」
「唉……」官贤斌深深叹口气。「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原本想用恢复记忆来疏远她,我晓得她不会轻易接受,可是她的反应好像也太严重了。」
「她从你受伤后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她对你的感情似乎放的很重。」官父抓抓他的手。「你得好好处理这件事,毕竟她也是知名家族的千金,若是传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出去,对我们两家都会有伤害。」
他回答好,发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退开几步才把电话拿出来看,是陌生的号码传了类似广告的讯息,但这是官贤斌和夏兰欣约定的暗号,以免被人发现他们已早有联系。
走到急诊室外才回拨了那支号码,是易付卡买的。听到接起电话的女音,他的心宽舒了一些。
「阿武,你在哪?」
「医院。」
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过我妈妈知道我恢复记忆后,反而她昏过去了。」他解释。
夏兰欣也急忙关心。「官妈妈还好吗?」
「她没大碍,现在在吊点滴。不过我已经跟我爸爸坦承所有的事,他很平静也答应让我俩复合,只是……」
她只听见前面的话,没听到后头两字,就欣喜地说:「太好了……呃,只是什么?」
想到他离开家前,杨菲脸上那副狰狞的模样,官贤斌还是有些心有馀悸。「杨菲她打击很大,好像有些精神失常……」
哼,精神失常?夏兰欣本想说大快人心,但回想官贤斌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所以吞回到口中的话。
「那她现在人呢?」
「我送妈妈到医院,让张管家连络杨教授来接回她。」他的语气还是带着关心,毕竟也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了一年多,就算并没有爱上她,也是有着某种情谊存在。不过另一方面,夏兰欣也是他担心的对象。「你那边又如何?有被你父母为难吗?」
夏兰欣脸上闪过难过的神情,庆幸隔着电话阿武并看不见。「不算为难,他们看到哲哥哥搬出去后的确很不高兴,毕竟昨天才公开办了订婚,今天就说要解除婚约,也教他们够难堪的。我还没跟他们提你的事,等他们心情平复一些再说。」
官贤斌清一下喉咙,才又开口。「章……哲修呢?」这名字令得心中过意不去,若角色对换,自己不知能不能放弃所爱。
「哲哥哥说会把公司托付给信任的经纪人,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妥当后就要回去美国了。」她是强忍着心酸才没有哭出来。早上她与哲哥哥会面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相互对看了一眼,他就离开了。
她滑下两行清泪——就这么连道别也没说,连谢谢也没说。因为她觉得说这些都不能弥补或是安慰哲哥哥,等下辈子吧,下辈子再来偿还这份情吧!
「兰欣等等,有电话插拨。」官贤斌对夏兰欣这么说,望一眼来电显示。「是杨教授打来的,抱歉,兰欣,我必须接这通电话,我再和你联络。」
若是以前,夏兰欣还可以为这种事发脾气,但现今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她懂得站在另一方的立场去思考,飞快地答应,况且她只是藉口如厠来传简讯给官贤斌,她的父母还在外面等着她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主动挂断电话。
官贤斌急忙接通另外的来电。「伯父?」
「贤斌,大事不好了,菲儿回到家后说不想活了,她拿着修眉刀威胁要自杀,你快来啊!」
天啊!看来他与夏兰欣的未来还是波折不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