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NPH修仙]》 壹-末   正值七月初,明明艳阳高照,天上却下着簌簌小雪,雪花厚厚堆砌,将大地覆盖成一片银白。
  此时,本该人迹罕至的雪地中却出现一名浑身皆白女子,她的身姿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银白的头发柔顺的挽在身后,一袭白纱素衣裹住纤细修长的身躯,露出的肌肤如初雪纯洁,容貌也姣好得如天上明月般无瑕,只是那眼神同冻结的河川般冰冷。
  不知何时一股艳红从她嘴角流下,胸口处的白纱衣裙也绽出一朵惹眼的红梅。
  她却像丝毫没有察觉般继续提着手中透明且泛着丝丝流光的剑不断向前,她迈着步子走了许久,步伐也越来越慢。
  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会走多远。
  约摸一两个时辰过去,女子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她挣扎几下,艰难地将身子翻至面朝天空。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撕扯到伤口,她身下的雪也逐渐染成鲜红。
  “哈哈哈哈哈,……我终究还是错信了你……但愿下辈子你不要再遇到我……否则……我定杀了你。”
  女子本没有波澜的水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过不一会便逐渐空洞起来。
  胸口灼热撕裂的疼痛感腐蚀着女子意志,一直紧握着的剑柄被无力的手松开,径直掉落在地,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剑刃上尚未完全抹去的血渍。
  她低头看了看双手,随即又捏紧拳头。她未曾想过自她修炼无情道的这百年来,她能有那么激烈的情绪波动,一时间不甘、愤怒、失望化作血泪流下。
  她张开嘴想要嘶吼、哭喊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现在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逐渐透明。
  「…雪好冷……好冷啊……师尊,是你来接我了吗……」
  雪灵化人的她本应该不惧寒的,可为什么越来越冷了。
  “师尊……”
  恍惚间,她好似又见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那白衣人背对着她,离她好近又好远,她抬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冰冷的脸颊滑下一滴泪珠,她再也无力思考,颤抖着抬起的胳膊重重垂了下去。
  再一转眼,原本女子倒下的那地方已然只剩漫天飞雪。
  ……
  “洛白苒!这都是什么垃圾东西?我交给你的工作你就做成这样也好意思交给我?!给我滚去重做!”
  肥头大耳的主管挺着个看上去像怀胎五月大的啤酒肚大声斥责面前柔弱的女人,说完还把资料全摔在女人脸上,锋利的纸片把女人嫩滑的小脸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女人扶着鼻梁上架着的黑框厚眼镜满脸委屈,她吸了吸鼻子连忙低头道歉,临走前还不忘把地上的“垃圾”捡走。
  「啧,死肥猪」
  洛白苒从小到大来很少人身攻击,这些年来所说的脏话里估摸着有十分之七都用来骂这个主管了。
  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似是不解气,又用意念比了个中指。
  原本她就因为外貌穿着问题不受公司人待见,再加上上次这个主管看她身材好想潜规则她被她拒绝之后,公司里的大家对她更加鄙夷了。
  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觉得是她勾引的主管,还想欲拒还迎…特别是一些男的背后没少偷看她,骂她骂得也是最欢的就是这群人。
  哦,有一两个人除外…
  “诶,你看她,天天去主管办公室,不会是欲拒还迎的戏还没演够吧!”
  “哟,怕不是呢,就算主管是头肥猪她也饥不择食哟。不过长得那样子……啧啧啧,也算是般配吧。”
  正值午休时间,洛白苒从茶水间路过,听到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只觉得满头黑线。
  「……真当别人听不见吗?」
  不知道是不是那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同样路过的总监驻足。
  “在议论什么?一个个的都没事做么?都回自己岗位去!”李凯一出声,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顿时安静如鸡。
  他就是那个例外之一,他们这个部门的总监,经过她不久的观察来看这人可能喜欢她。
  洛白苒呼了口气,朝总监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后回到了自己工位。刚坐回位置上,旁边就有个脑袋冒了出来。
  “苒苒,你没事吧?”旁边留着中性风短发的王小柏满脸担忧地凑过来。
  这是例外中的另一位,一个从外地来这座城市打拼的女孩。
  洛白苒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王小柏算是公司里公司里唯一对她有善意的女孩子,而洛白苒却不愿与她深交。
  一直以来洛白苒都无法深信任何人,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从记事起她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吧,看惯了虚情假意。
  可怜老天爷可没给她留多少悲伤春秋的时间,无痛呻吟那是留给有钱人的闲情逸致,像她这种啥也不出挑的普通人?只能拼了命的工作去给有钱人创造这些没有感情只有金钱的生活。
  还好她注意力很容易集中,在噼里啪啦的打字声中做完今天的任务,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洛白苒走到公司大门口便瞧见了李凯,注意到那人望过来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再好好道谢一次。
  “哈哈哈,没事的,一点小事而已。对了,洛小姐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吗?”
  李凯笑了两声露出一排光洁的牙齿,笑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
  洛白苒下意识拒绝了他的邀请,在他露出失望神情时依然不为所动。
  她在心里默默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李凯作为新上任的总监,虽然姿色不算上佳,但是脸还是长得比较端正的,身材嘛就一般般。
  「虽然说多半对我有意思,但肯定没有多少真心吧……说不定和那头死肥猪一样是馋我身子……」
  她想脱离目前所处的困境,可不想用姿色上位这种办法……有时候她也很想利用美貌来创造机会,可靠山山倒这种事情她经历的还少吗…?
  这就是她至今母胎单身的原因,在她眼里任何人都没有自己可靠。哪怕现在她过得依旧凄惨,但她不会因为自己靠山倒了而变得更凄惨。
  她有自己的野心,她想攀高枝,但也只会把高枝当跳板,在她日子变好前对她无益的社交她只想尽量避免。
  洛白苒镜片下的眼神晦暗,捏紧了挎肩包链条,客套两句后以还有事为由离开了。
  等她都已经乘着高铁下站快到家门口了,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27岁生日。
  思索了会路程,洛白苒还是去蛋糕店买了个小蛋糕,又去商场降价区买了两套内衣和衣服回了家。自独立以来她每年生日都是这样过的,一套新衣服,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
  女人回到出租屋,也就是她现在所谓的“家”。她换了鞋,走进洗手间换了刚买的一身衣服,葱白纤细的手指摘下眼镜放到洗漱台边上。
  头顶老旧灯泡散出的光照清楚镜子里女人的清冷容颜,略显疲惫的眼神有损美感,抛开这点这张脸可以说是绝色。
  不同于在公司装做的与世无争小白兔形象,洛阳苒的脸是属于清冷型的那一挂,让人想到冰川上融不掉的雪,看到过的人也觉得她是个高岭之花。
  突然有那么一晃眼的瞬间,她发现她琥珀色的眼珠泛出一丝金光。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我的瞳孔颜色好像变浅了?估计是太累了吧……」
  她双臂撑在洗漱台水池两侧,仔细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最后嘲弄一笑,随便涂了个口红就出门了。
  好歹是生日,自己庆祝放松一下吧,瞧她都出现幻觉了……她想。
  洛白苒戴上那副眼镜去了趟酒吧,喝了点酒心中的冷意才驱散不少,等到她微醺地走出酒吧时发现天已经黑了。
  “咦?”
  洛白苒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到脸上冰冰凉凉的,抬手摸了摸发现是水渍一样的东西。
  「下雨了?」
  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天,发现并不是下雨,而是……触及她肌肤就融化了的雪。
  「下……下雪了??!现在不是七月份吗?!」
  洛白苒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不少,雪越下越大,连天空都变得灰扑扑的。雪花落在她胳膊上化开,冰冷的让她打了个寒颤,于是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可当她走到公寓附近的大桥时,昏暗的路灯时不时闪动,再加上涌上头的醉意使得她一时间没看清脚下的路。
  就这样,穿着高跟鞋的脚恰好踩在了桥边被雪水浸湿的青苔上,她身子一斜,重心不稳向桥下摔了下去。
  “啊——”洛白苒大声尖叫,失重感后紧接着的河水呛进气管里的窒息感让她害怕极了,她从小到大都不会游泳!
  「难道……我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吗……可是……我还没谈过恋爱啊呜呜……」
  洛白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悲催的想着,流下一滴不甘的泪水。
  走马灯划过脑海,她洛白苒,27岁,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规规矩矩度过了那么多年,到死还是个母胎单身。
  没有亲情,没有友情,如今连拥有爱情的机会也失去了…… 贰-始   天际刚溢出一抹光亮,一声声警笛鸣响打破了这座喧嚣大都市清晨时才拥有的片刻宁静。
  原来是有人在去买菜的路上经过一条河时发现了一具女尸,在确认是真的后立马上报交给了警方。
  现场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警察、法医、围观路人……
  这具尸体被送去检验后鉴定为非他杀,调查接受,作为无父无母无亲朋好友的存在她的尸体就被警方火化处理了。
  洛白苒就这么在旁边飘来飘去看完了全程。
  没错,这具女尸正是她。她的魂魄在肉身死亡后脱出,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跟着肉身飘荡。
  与其说是跟着,不如说是她的灵魂被困在与她尸体一段距离范围内。
  「唔…有点凄惨啊,还好发现得早,尸体没变太丑……」
  “你好,洛白苒是吧,跟我们走吧。”
  就在洛白苒发呆神游之际,她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叫唤。那声音过于恐怖,一下就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机械性地转过头发现一张惨白的脸贴了过来。
  “啊!!”她吓得放声尖叫,同时转身胡乱挥动手臂,试图让那声音不再靠近。
  浑身黑色的鬼差一手端着未点亮的烛台一脸无语地看着她透明手臂穿过他的胸膛,忍无可忍了才出手将她乱挥的爪子抓下。
  “嗯?”洛白苒蒙了,低头用手臂又在黑衣鬼胸前比划了两下,居然都穿过去了!
  「为什么我碰不到他,而他碰得到我?」
  黑衣鬼像是看懂她的疑惑,好心解释说:“逝世不久的灵魂体是很虚弱的,不去投胎或者转化成冥族就会碰不到一切物质。”
  “那你就是冥族咯?”洛白苒问。
  “那…冥族又是什么?”
  “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鬼。”
  言罢,那“鬼差”也不管洛白苒是什么反应,举着冒蓝色烛光的灯台往一处地方走了几步,还回头示意她跟上。
  洛白苒见状来不及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忙跟了上去,她过了几十年的普通人类生活对现在的一切都很好奇,没想到人死后真的会来到另一个世界。
  “像我们这种低等的小鬼本质上依然是灵魂体,可以触碰到自己想要碰到的东西。而强力的鬼可以修出肉身,届时的冥族也是我们触碰不到的存在了,不过也有生来便是冥族的家伙,那些冥族就是生来便有肉体。”
  看到洛白苒低着头的样子,黑衣鬼沾沾自喜,他以为是他的博学多识让洛白苒崇拜羞愧地抬不起头,他不过是刚上任不久就做的如此优秀,大人一定会夸奖他的!
  洛白苒就这么一直低着头,黑衣鬼差才发觉她似乎并不是崇拜他的样子,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跟我走吧!”
  「真的,死了啊。」
  洛白苒愣愣地盯着半透明的手掌。
  经过鬼差提醒,她又一次认清自己已死的事实,没办法,只好乖乖跟在鬼差后边走了。
  “那你现在是要带我去投胎吗?”
  “不。”
  洛白苒还想问些什么却见那鬼比了个“嘘”的手势,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点多事,她只好乖乖闭嘴。
  两只鬼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条阴暗小道上,道路越走越窄,直到出现一扇漆黑紧闭的门。
  “鬼差”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段话,大门便吱呀打开了,完完全全地露出了门后的另一番天地。
  不似洛白苒想的那样刀山火海,而是完完全全的现代化城市,就是比她之前生活的那个幽暗了好多。气氛也是阴沉沉的,空旷的大街上时不时走过几个鬼。
  她跟着“鬼差”钻进一条小巷。
  不知过了多久,两鬼走到一处华丽的城墙外,洛白苒抬起头估量了一下这城墙的高度,约摸有个五六楼那么高。
  这座现代化城市里居然有那么古风十足的地方,她开始好奇里面住的什么人了。
  走到城门口时大门缓缓自动打开,另一个“鬼差”走了过来。
  “你跟他走,他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啊?啊,哦好。”虽然不明就里,洛白苒还是懵懵懂懂地听着安排。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穿过一座座华丽宫殿,那领路鬼差终于停了下来。
  在洛白苒面前的是一座纯白的宫殿,殿外廊柱上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雪花浮雕,她撇了一眼恰巧看到一道极为违和的刻痕。
  洛白苒看前边的鬼差没注意,悄悄往那个廊柱边上挪了挪看清了那道痕迹,刻的是一个小小的千纸鹤,痕迹看得出有些凌乱且年代久远。
  只见繁华厚重的大门从内被推开,鬼差咳了咳打断了她的观察,他点头示意洛白苒进去。
  “殿下,人带已到,在下行告退。”
  富丽堂皇的室内,一个古代大臣扮相的白发男子朝着殿门正对面台阶上金帘后的身影作揖离开,他挥了挥手,殿内站着的其他鬼便都跟着他离开了。
  古色古香的宫殿一时寂静无言。
  洛白苒低头站在大殿上,安静如鸡,背冒冷汗。
  「刚刚没说要跪吧,我站着应该没问题吧,怎么气氛那么沉重……」
  珠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洛白苒下意识抬头寻找声源。
  “洛白苒……是吗,现在叫这个名字。”
  大殿高座上的男人掀开了金色珠帘。
  与其说“男人”,还是说“少年”更为贴切,因为这人怎么看外表都只有不到18岁的样子,她一下子没缓过神。
  “怎么不回话?”阴沉的少年音再度响起,他皱着眉头缓步走下台阶。
  “啊……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洛白苒啪的一下低头跪下来,不管如何先认错一定没错!
  不过也不能怪她开小差,只怪这少年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皮肤比女人更白皙,离得近估计可以看清皮肤下的青紫血管,勾人的桃花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虽说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但丝毫不影响颜值,可以说使得整张脸更加出彩。
  头发束起高马尾,发尾触及到了后腰。古风袍子在腰部束起,窄腰的线条一览无余。
  「听刚刚那个男人的称呼,估计面前这位少年就是这里的老大吧。」
  “咕嘟”
  咽口水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就算安静得吓人,洛白苒也不敢再抬头,生怕得罪这位“殿下”,得罪了他的话…她会不会被扔去轮回成猪。
  洛白苒越想越夸张,都没发现少年黑色银纹靴子停在自己面前。
  少年捏着洛白苒下颚骨强迫她把头抬起面对着他。
  「嘶……好冰……」
  这手就像冬日里她那间破出租屋里的自来水一样冻人。
  洛白苒被惊吓到一时无言,因惊恐而微缩的瞳孔被少年尽收眼底,少年却因为她谨小慎微的样子眉头愈发紧皱。
  下一刻他松开了手掌,背对过洛白苒后脸上的阴郁加深,他重新回到高座上开口说道:“……吴昊。”
  被称为吴昊的鬼推门而入随后向高座单膝下跪。
  “他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少年摆了摆手示意那鬼将她给带走的。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洛白苒就这样被那名鬼将押着手臂绑了麻绳给带走了。
  两鬼走后,大殿又恢复死气沉沉的模样,金帘后的少年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垂眸思索,暗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苦。
  “殿下…”一位老者从宫殿角落冒出,担忧地看向王座上的少年。
  “她……这一轮…遗忘……的……破损…未修复…计划一定……您别太伤心了……”
  老者低声安慰到,也不知他的声音说得如此细微,座上那少年是否能听得到。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
  “还有多久啊?这位…呃,大哥?”洛白苒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手都麻了不会还没到吧?
  洛白苒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表面却一点不敢显露出来。
  “……”走在前面的鬼一声不吭。
  「嘁,拽什么嘛……」
  大概又走了两个小时,她被带到一面水镜前,镜子里都是纷飞的大雪,看不清楚其他东西。
  “大哥,这是……”
  洛白苒话没说完就被啪叽一下推进镜子里。
  “?”
  她只感觉一时间头上传来一股猛烈的剧痛,剧痛过后在她看不见的后脖颈处浮出了一道六瓣雪莲的印痕。
  “啊啊啊啊啊——”
  脚下又是一阵熟悉的失重感传来,她吓得尖叫出来。 叁-大雪   又是一年大雪时节,雪花自昏沉的天空簌簌落下,将这片荒芜之地盖上银被,试图极力抹去这里刚发生的一切。
  雪中,脚印旁一抹抹刺眼的赤色凌梅在空白的大地上绽放。
  脚印的尽头,一名少女躺在那里,任由身上多处伤口涌出的血液汩汩往外流,而她像是失去了知觉,一双机械空洞的眼睛不住地盯着飘着大雪的天空,似乎此刻谁也打扰不了她。
  青丝遮盖住少女的神情,最后她还是闭上眼,在被血液染成赤红的雪地里沉睡下去。
  ……
  “呃——咳咳!!”
  一身赤衣的少女从简陋甚至可以说是残破的床铺上惊醒坐起,一头黑亮的长发散开落在肩上。
  她缓了一会后睁眼,金色瞳孔充满茫然。
  「这里是……为什么我的声音这么哑?我不是……溺水了吗?」
  少女努力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环境,破败的茅草屋露着风,身下的床板摇摇欲坠,还有靠近门边的一个断了一条腿用石头垫着的矮桌。
  “……”真够破的,比她那个公寓还破……
  “嘶——”洛白苒试图回想生前所发生的事,但除了落水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越想头倒是越疼。
  「我不会是死了吧……这里是地府吗?看着也不像啊……算了,先观察观察……」
  洛白苒挣扎着试图下床,发现胸口犹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卧槽,怎么回事……」
  她扒开胸前被不明液体染成一片暗层层迭迭的红色衣物,胸口上是一层绕一层的绷带,显然是有人帮她处理过了伤口,因为刚刚片刻的动作绑带上已经渗出一点暗红色。
  “她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这时洛白苒听到破败的木门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谁!!
  “嘶——”挣扎起身过后牵着着的是全身的疼。
  面对无声无息的靠近,洛白苒冷汗直流,结果直到木门全开,才看到个模样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玄色锦服的少年手还悬在半空没有收回去。
  “……”洛白苒觉得自己过于一惊一乍了,她有些尴尬,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少年不知从哪里掏了个水壶递给她:“喝一点吧,这是我从冰泉那接的,用法术热过了。”
  少年声音清冽中隐隐透出一丝柔和。
  洛白苒没接,少年察觉到她的犹豫轻笑着开口:“没有放其他东西,就只是水。”说罢他自己打开塞子喝了一口。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而且不知为何看这少年的样子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信任。她接过水壶闷头喝了一口,清甜的水瞬间将干燥的喉咙滋润。
  “额,不好意思,是我过于紧张了。嗯……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话是这么问的,可她心里基本有了大致的猜测,按照小说套路她九成九是穿越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观背景。
  “……”少年垂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带着一身冷气的少年扑倒在她的怀里,洛白苒虽是吓了一跳却并未推开身上的他,任由他将一张俊脸搁在自己肩窝。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少年死死地抱住她的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姐姐,到最后洛白苒甚至感觉到肩窝处有些湿润。
  穿着着玄底金纹华服的少年哭得像个小孩子,洛白苒虽然一脸懵,不知道他所说的姐姐是谁,却还是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瘦削的脊背。
  少年的身体透着不同于常人的冰冷气息,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可这是对于洛白苒来说多年以来的第一个拥抱,她心中又涌上热流,竟是把那点身体的寒凉给忘到脑后了。
  “姐姐……”
  一句清楚而有力的话,一下子让洛白苒彻底从温柔乡中清醒了。
  说到底这位少年郎对她如此温柔的原因可能是她和他口中所谓的“姐姐”有些相像罢了。洛白苒即使再贪恋那么一缕温暖也不得不亲手掐灭心中的那股悸动。
  “我……不是你姐姐。”
  少年从少女怀中抬起头,洛白苒这时才注意到少年的眼睛。
  「这孩子……看不见吗」
  一双空洞、死气沉沉的暗金色眼眸死死的盯着她脸,像是能看穿她的灵魂。
  他懵懂地问道:“姐姐说什么呢,姐姐的声音,姐姐的身体,姐姐的气味,还有灵魂的颜色,虽然千鹤看不见了……但这些都被我刻入心里了,是姐姐没错啊?”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呃…也听不懂你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洛白苒不顾少年脸上的失落,残忍地说到。
  是真的,她这一刻十分羡慕少年口中的“姐姐”,羡慕有人居然能将一个人一直记在心里,换成是她洛白苒的话,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吧。
  “我知道了,一定、一定是千鹤没有保护好姐姐……一直没有找到姐、姐姐生我的气了……是吧?”
  自称为千鹤的少年脸上的表情从喜悦到悲伤再到懊悔,又逐渐变得扭曲狰狞。
  “只有杀了……姐姐才会高兴的……”千鹤嘴里嘟囔着断断续续的话,脸色也越来越恐怖,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杀人。
  “冷静冷静!我…这…千鹤你冷静一下。”洛白苒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真冲出去杀人了,也顾不上这少年答非所问的奇怪发言。
  上一秒还脸色阴沉的阴郁风俊秀少年,下一秒听到姐姐认回自己秒变小奶狗,就差个尾巴在他身后摇来摇去了。
  “嗯,阿鹤都听姐姐的!”
  洛白苒这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要担心一个陌生人?还有这小孩这么好哄吗?
  千鹤把手覆在洛白苒的手背上,垂下眼睫说道:“昨日阿鹤前来雪原祭奠时碰巧感知到姐姐的气息,我迫不及待便赶了过来,结果发现了姐姐倒在雪地里……”
  想起昨日用灵识探查到的场景,千鹤心中不由得揪痛不已,要是他来晚一点,姐姐估计就……千鹤不敢再想,赶紧攥住洛白苒的手,生怕一分开她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洛白苒看着半跪在床边,头靠着她双腿的千鹤,她点点头接着又苦笑了一下。看来胸前的伤是他给治的吧,他对她这么好,估计也是因为她像他的“姐姐”……
  “嗯……谢谢你,我胸口的伤是你帮忙医治的吧。”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千鹤白皙阴沉的俊脸砰的一下红透了,急忙解释道:“姐姐别怕,阿鹤看不见!”他没说的是,但还是擦碰到了洛白苒的乳儿。回忆起手上柔软的触感,千鹤鼻头一热连忙转过身去。
  本来还没怎么样,千鹤这一举动落在洛白苒眼里倒是显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正打算说他两句,突然间,洛白苒眼前眩晕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后一种莫名的热感爬满了她的全身。
  “阿……鹤,我好热……”洛白苒的意识逐渐被吞噬殆尽,力气消失的最后一刻她抓住了千鹤后背的衣服。
  ————
  另一边,坐落于群山之巅的寒潇宗迎来三百年以来的第一场雪……
  一袭白衣的男人如青松般挺立在寒潇宗迎雪峰断崖边,他看向飘落在手心渐渐化开的雪花神情恍惚。
  “是你吗?终于……”男人神色凄凉地喃喃自语着。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气息。 肆-回忆(鹤微H,互口)   千鹤一时间被洛白苒痛苦的样子弄得慌了神,略微冰凉的手掌贴上少女被汗水浸湿的脸颊,帮她把濡湿贴脸的发丝扒到耳后。
  他并没有撒谎,刚刚那壶水没有加任何东西。
  “姐姐,你怎么了?”他现在看不到她的模样,无措地任由神志不清的她拉扯自己衣服的下摆。
  他只恨自己看不见,冥族的灵识之法也只能看到灵魂和身体大致轮廓。
  千鹤努力稳下心神,把手探向少女脉搏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探查一番,她身上除了紊乱的妖气外没有别的异常。
  除非……不可能!按理说,姐姐是妖灵,妖灵不会……
  “唔…我…好热……阿鹤……好凉快……”
  少女支支吾吾地说着说着就开始扒少年上身的衣物打断了他的思考,手也一个劲往他衣襟里塞。
  “!!”千鹤被炙热的手掌烫了一下,浑身紧绷的他却没有推开她,心里可耻地还隐隐浮出期待的情绪。
  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些酸楚的、嫉妒的、不堪的回忆。
  少年虽不清楚少女现在是怎么回事,但能和姐姐做亲密的事,与姐姐成为最亲密的人是他百年来做梦都在想的事。
  他双手离开少女的脸转而撑在身后,以便少女更好地抚摸。柔软的小手在少年身上摸来摸去,时不时刮蹭到他的乳首,令他不住地颤栗,冷白的身体仿佛染上淡淡绯色,下身的物件也有昂首之势。
  他低下头,虽然目不能识物,但他知道,姐姐的手一定很好看。他小时候还未失明时被姐姐捡到,他就觉得姐姐是世上最漂亮的姐姐,姐姐的手也是世上最好看的。
  “姐姐…我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千鹤解开腰带露出整个光裸的人鱼线,他拉住洛白苒的手一路下移,直至握住肿胀的分身。
  “呀——好烫…”她嘴上迷迷糊糊地说着烫,当她看见少年巨龙上溢出的液体时眼睛都直了,就像久行于沙洲上的旅人看见水源那样兴奋。
  少年感受到自己的下身被陡然握住,接着就是一阵湿润,他一惊嘴里便溢出几声磁性到令洛白苒浑身酥麻的呻吟。
  “姐姐,唔…姐姐的嘴巴好暖,千鹤…唔嗯…快要…受不住……了……”千鹤的额头划过几滴隐忍的汗珠顺着他鼻尖滑落。
  “千鹤…给姐姐……好喜欢。”少女趴在少年腿间,因含着他的粗长,所以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千鹤闻言红了眼角,他左手撑在身侧,一边咬着右手食指关节,将喘息堵住。太丢人了,不想让姐姐听到,他想。
  他无神的眼珠转朝洛白苒脸上,再次用灵识探查过去,明明知道灵识是感知不到眼前的景象的,他却不信邪地试了试。
  他实在是太想念姐姐了,即使姐姐往日的面容被他深深刻在心头,但这还不够,只有眼前,只有看清眼前的景象,他才能深切感受到这一切并非大梦一场。
  感受着少女温暖的小嘴不断套弄自己的下身,千鹤毕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处男,没过多久就在洛白苒温暖的小嘴里射了出来,少女被呛到咳了几声。
  少年的精液没有想象中的难吃,淡淡的梅香让洛白苒清醒不少。
  “唔……”这是怎么回事……
  洛白苒脑袋再次变得昏昏沉沉,纤纤玉手控制不住地把自己的衣裙下摆扒开,伸进了亵裤中揉搓闭合的花缝,只一下便摸得满手花液。
  少女脸色绯红,眸光涣散,显然一副神志不清状。
  千鹤有了想法,不能让洛白苒只为自己服务,他也想要她舒服……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把洛白苒推倒按在身下,扒开了她的裙子然后脸往那流出晶莹液体的蜜穴上怼去。
  千鹤的唇舌紧紧贴在少女的小穴上攻城略地,舌尖挤进穴口便再难前进,他只好退出来对着那冒出个尖的肉珠舔弄。
  不消片刻那肉洞便被更多的蜜液给填满,他舌头前进得更加容易了。
  出于动物的本能,初尝情事的少年笨拙地、莽撞地对着面前的人进行下流之事。
  嘴巴对准那不停出水的地方一个劲地吸吮,又用舌头模拟肉棒抽插的动作来奸淫他亲爱的姐姐。
  是啊,他现在居然在用自己的舌头奸淫他敬爱的姐姐……
  可为何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下体的肉棒愈发地胀痛了呢?
  好想要…… 伍-情欲(鹤H)   千鹤知晓洛白苒现在意识不清,也知道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强行要了她估计会被姐姐厌恶上,他是不想姐姐讨厌他的,可是……
  可是这么多年了,就算他默默守护她,她身边肯定还会有不长眼的巴结上来,到时候姐姐还会记得他吗?
  若是她还像三百年前那样与旁人成婚,他俩的缘分会不会再次走到尽头?
  千鹤越想心中越发不安,最终他遵从心中的欲念吻上了少女水润的双唇。
  或许,现在失了忆的姐姐可能会可怜可怜他,然后他可以先得到她的身体,再一步一步得到她的心。
  往日他不敢有这么卑劣的想法,他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借助姐姐的亵衣亵裤用手默默发泄自己的欲望。
  现在他只想自私一回。
  至于那些碍事的男人的话……只要有人敢觊觎姐姐,那就都杀了吧!
  千鹤恶毒地想。
  他越发肆无忌惮,唇瓣贴上去直接翘开对面人软嫩的小嘴长驱直入,一时间破旧的小屋里都是啧啧作响的水声。
  “姐姐…早知道当年还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该和你这样做了。”
  要是重来一回,他定然不会一再忍让,直到让别人抢走她了。
  少年手掌下移,顺着洛白苒的脊背一路摸到股沟,手指嵌入穴口一个指节。
  “唔…姐姐也是喜欢千鹤的吧。”
  他握住她先前抚慰身体的那只手,把她沾满液体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舔舐。
  完全褪下亵裤,一根肉粉色粗长的肉茎直接打在洛白苒的小腹上,烫得她娇哼一声。
  “姐姐,忍耐一下…唔……”
  千鹤扶着肉茎刮蹭着两片花瓣,不料少女往下垂腰直接将菇头含入一截,惹得千鹤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
  可就算少女现在情动如此,未经人事的穴口依旧紧致难入。
  “快、快点进来,快点、快点入了我…啊…”
  少年哪能听这话,顿时气血上涌强行又入了进去。
  “啊——”一时间,小穴被异物闯入而生的撕裂感直接让洛白苒大声痛呼。
  听她这样呼喊,千鹤本身看不见也能猜想到了少女的疼痛,他是想得到姐姐,可也不愿她会受到痛苦。
  于是他没多想便把入了一半的肉茎从洛白苒体内抽出,想用手去摸一下伤口,结果这次少女直接把千鹤给扑倒坐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屁股一点一点地把肉茎给吃了下去。
  洛白苒本被痛感弄得清醒了几分,但强烈的欲望又将理智吞噬殆尽,连那痛感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姐姐,我是在做梦吗……”
  千鹤无神的双眼流露出痴迷,他看着坐在他腰间大汗淋漓模糊的轮廓,嘴角的笑容因为心理加生理上得满足显得有些抽搐。
  即便少女胃口如此之大,她也不能一时吃下那么粗长一根,她缓着劲往下坐,却不曾想千鹤根本受不住这种“折磨”,竟是直接握住她的腰往下压,一口气顶进花心深处。
  “啊啊啊——太深了,呜…不要了…!!”
  洛白苒毫无防备得被顶入宫口处,疼痛与舒爽将她折磨得连连娇喊。
  还没等她慢慢适应,千鹤便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抽插,两人交合之处没一会就被捣出一层白沫。
  千鹤的抽插毫无章法可言,但好在他那物什粗硬且瞎猫碰到死耗子找到了她的敏感点一顿戳戳,再加上她这奇怪如同发情似的状态,没出一会便让她泄了出来。
  两个“初学者”的学习过程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肉体与肉体间相撞的暧昧之音夹杂着粗重和娇媚的喘息。
  “呃——!”洛白苒又一次泄了身子,此时她已然完全清醒,求饶般看向正在自己身上努力耕耘的少年。
  “求你……放开我……”
  感受到少女炙热的视线,千鹤虽目不能视却也能想象出少女此刻的神情,那必然是楚楚可怜的。
  事实也如他所想,洛白苒红着一张脸,额间挂着汗珠,眼中一片水雾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无神的双眼。
  如果千鹤的眼睛还能视物的话,不夸张的说肯定会流鼻血的。
  而他想象的也没差太多,情到深处,他又一次射进她的胞宫之中,洛白苒被刺激的再度小泄一回。
  “不要了不要了——!”她连忙推了推少年较为瘦削的肩膀。
  千鹤恋恋不舍地把自己从温暖的穴肉中抽出,这时候也不能再装傻了。
  “姐姐,对不起…但是、但是千鹤不后悔。能得到姐姐,千鹤死也无憾了!只求姐姐不要抛弃千鹤,别讨厌我好吗……”
  少年清润的嗓音发颤。
  想到姐姐再度弃他离去的可能,千鹤越发难受,空洞的眼神配上一脸哀愁看上去好不可怜,下了床一边收拾好自己一边跪在榻前用手巾擦拭她不断冒出白精的小穴。
  洛白苒心里哀叹一声,还没从自己莫名其妙穿越莫名其妙失身莫名其妙被告白中缓过劲来。
  失了清白的明明是她,少年却一副失身于她的模样,虽然这样说好像也没错,好像确实是自己强了……不对,她也没反抗啊!
  还没搞清现状的她无奈地抚上了少年清俊的脸颊说道:“不会抛弃你的。”
  她接过他手中绣着雪莲的手巾,自己草草擦了两下:“行了,你也别跪着了。”
  “真的吗?姐姐不许再骗千鹤了,不然千鹤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看着少年天真无害的面容,洛白苒的直觉告诉她他说的是真话,这一认知让她感到脊背发凉。
  千鹤换了副笑脸:“开玩笑的啦,姐姐别紧张啊。” 陆-离开雪原   千鹤给二人施了个清洁法术后二人商量一番,决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至于这莫名其妙的发情症状,洛白苒暂时归结为刚穿到这个世界的负面效果。
  临走时,千鹤递给洛白苒一枚泛着银光的戒指,她接过细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月亮。
  千鹤捏起素戒套到洛白染的食指上,并教给了她一段口诀。
  “姐姐想打开的时候,只需用灵力催动并念诀便好。”
  “啊,这个是储物戒吧?”
  洛白苒在小说里看过这种玩意,所以也没有扭捏拒绝,将戒指戴上。
  她知道现在这副身体除了一身被血浸透的袍子外啥也没有,所以便接受了眼前少年的好意,再怎么说她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他骗的东西。
  虽然此物总给她一种“嫖资”的错觉,但总比一无所要来的好。
  千鹤拉是她的手说道:“嗯,里面有一些护身用的法器及符箓。”还有一些姐姐以前会用到的东西!
  后边的话他没说出口。
  似是想到什么,他僵硬地连忙补充道:“都是我按姐姐的喜好准备的,东西都是新的!姐姐大可放心!”
  “对了!还有这个……”
  他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根银簪,簪子顶端赘着点点雪花,素净高雅。
  千鹤摸索着为她挽好头发,将簪子插进她发丝里。
  “这是千鹤为姐姐准备的存储灵力的小道具,储存的灵气有限,千鹤会定时为姐姐添补的。”
  洛白苒估摸着他是看出她如同白板一般的身体了吧,作为普通人她肯定是没有灵气的。而所谓的定时补上,不过是他困住她的手段吧。
  她念下口诀打开储物戒,发现有些东西还真是她会用会喜欢的,里面的法器形形色色她看不懂,不过她看到了一面铜镜还有月白色的衣裙。
  松开少年的手,她转身过去召出衣裙换上。明知少年眼睛看不见,她还是难忍心中那丝可笑的羞涩。
  换了干净的衣服洛白苒感觉自己清爽不少,想起从她发现自己穿越了以来她还未曾看过她这副身体的样子,于是她召出铜镜看了眼镜中微微模糊的身影。
  “!”洛白苒惊讶得不自觉挑眉。
  这副身子竟与她自己的身体长得差不多一样,只是瞳色大不相同,变成了鎏金色。
  桃花眼角微微上挑,她一眯眼有意无意地露出一抹媚色,将她原本一眼看上去冰山般冷清的眉眼变得媚意横生。
  细看下她发现比穿越前的自己还稚嫩了几分,因刚才的情事眼眸覆上一层水雾,这倒使得她有种青涩果子被一夜催熟的诱人感。
  洛白苒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担忧,她从在孤儿院记事起就明白她的脸很好看,帮她获得了不少的好处却也惹了不少麻烦。
  她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既然已经到了这个鬼地方,也没有多少时间给她悲伤春秋。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洛白苒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眼中泛起一丝犹豫。
  “姐姐,怎么了?”千鹤似乎察觉到空气中不妙的氛围紧张地拉上她的手,微凉的手心将他的温度传递给她。
  洛白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面前的少年,毕竟俩人见面没多久就上了床,虽然不全是他的错……但仅凭上过床的关系他就会对她推心置腹么。
  他叫她姐姐,她却不认识他,也许他是找错人了或是把她当成了替身?
  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回握住他的手跟他走了,她待在这个鬼地方肯定不会活得下去。他要杀她早动手了,更不可能帮她包扎伤口。
  「认错人也好,替身也罢,只要能活着走出这个鬼地方……」
  “我们走吧!”
  “好~”少年看上去开心极了。
  一只精致的玉舟雕塑躺在千鹤掌中,他口中念了个诀,玉舟飞远变得能坐下五六个成年人那么大。
  洛白苒咬牙选择了眼前较为有利的选项,跟着少年上了他的飞行法器 。
  一出屋子大风裹挟着雪花打在她脸上,让她冷得打颤,好在只是一瞬她便被一股温暖的力量裹住了。
  “抱歉姐姐,千鹤应该先施好术法再让姐姐出来的。”
  “啊……我没事的。”现在包裹她身体隔绝冷气的应该就是千鹤所说的术法。
  仔细一想她发现之前他们所在的小破木屋破旧漏风但她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寒冷,应该也是千鹤所做的。没想到这孩子身体是冰冷冷的,施的术法是暖洋洋的……
  可是……
  “可是,既然你有飞行法器,那怎么发现我的时候没有直接带我走呢?”洛白苒道出心中疑惑。
  “千鹤刚发现姐姐时姐姐的元神飘摇不定,就快要那样熄灭了。”
  法器缓缓升起,千鹤抬眼望了望空中肆虐的风雪。
  “无垠雪原外常有暴风雪和雪魂围绕,法器需要一直有人费心维持且难免一路颠簸,想要出去外围更是可能影响神魂。”
  “千鹤修为高,自是无碍。可带着受伤昏迷的姐姐不太方便,所以千鹤不得不优先考虑到姐姐的身体情况,只好找一处临时的地方将姐姐安顿医治,待到好些再择机回去。”
  洛白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那你怎么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她又是怎么被人伤成这样扔到这里的。
  她还是没怎么搞清现状,她一直觉得仙侠世界一直很残酷,现在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该怎么办啊…我有野心可没那个头脑啊……」
  要不然她上辈子拥有那么完美的脸和身材,怎么还当了那么久小职员。
  要是只靠颜值吃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她空有美貌只会在时间的考验下终成死局
  洛白苒摸上胸口的绷带,脸上尽是担忧之色,还好她并不是一个轻易言弃的人,苦中作乐已经成了她生活的必备技能。
  别说这孩子考虑的真到位,她身上的伤也没刚醒来时那么痛了,不知道他给她用了什么药,效果也太好了。
  这就是修仙世界观吗?什么灵丹妙药都有。
  漫长的飞行过程中俩人断断续续聊了几句,洛白苒好奇地问千鹤为什么他能灵识探物却看不见。
  千鹤如实回答了她:“灵识探物只能看到物体大概的轮廓,看不到全貌,而运用自如者可探人元神。”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么凶险的地方?”看样子还不是第一次。
  听到她的话千鹤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姐姐每年的诞辰千鹤都会来这里祭……”
  似是觉得如今人杵在自己眼前,再说祭奠这种话不太合适,少年话音还没完全出口变紧紧抿住唇不再言语。
  洛白苒喔了一声,看了看他空洞的眼睛和冰冷的小脸顿时升起怜悯之心。
  察觉到心中隐隐的悸动,她赶紧拍拍胸口,连忙安慰自己不过是母性大发可怜他罢了。
  另一方面她很激动,听了千鹤的话又看他的衣着与手段,她隐隐觉得自己抱了条大腿。
  事实证明她没错。
  …… 柒-冥主万俟   飞行过程如同千鹤所言般颠簸了一路,好在并没有什么更为凶险的情况发生。
  当洛白苒看到除了白色天地外另一番景色后她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路下来她都快难受吐了,还是在有千鹤分心施法护着她的前提下。
  二人乘着法器来到一座城池上空,从上方往下看和一路上所经过的普通城镇没多大差别,只是空中环绕着肉眼可见的浓厚死气。
  “这是邺城,冥…我家入口便是从这里进入。”
  没了危险,千鹤不再专心于施法稳定法器,他乖巧地坐于洛白苒身侧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完全看不出了之前那种时不时乖戾阴狠的气质。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千鹤咬破食指指尖挤出一滴血液。
  洛白苒想问问他这是要做什么时,只见少年口中念念有词,那滴血珠便脱离了他的指尖径直飞入她的额间。
  “你这是做什么?!”洛白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朝少年投去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听出她话语中的震惊,千鹤便知道被误会了,他忘了他的姐姐已经不记得了一切,只好委屈巴巴地解释:“姐姐,这是千鹤的心头精血,这样方便你在我家走动。”
  洛白苒恹恹点头,他不会骗她吧,就算是替身也是会留她一命吧?
  她在心里疯狂PUA自己,试图说服自己应该信任面前之人,至少自己目前为止没有一丝不适是吧。
  千鹤像是感知到了洛白苒的紧张及时握住她的手,反反复复和她说别怕,只需睡一觉就到他的住处了。
  少女的精力全用来担惊受怕地熬过雪原路,一直撑着的她没顶住困意,心大地睡了过去,再睁眼时收入眼帘的是黑金纱顶。
  她急忙坐起身朝周围看去,第一眼便看到了被层层帏帐模糊得只剩个轮廓的少年。
  “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听到熟悉的声音,洛白苒也不知怎的就把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她掀起纱料,这才知道自己身处一座富丽堂皇的暗色宫殿里。
  洛白苒坐起身,迟疑片刻后接过他端在手里的瓷碗喝了一小口。
  她正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千鹤便扑到她怀里闷声开口道:“我们到家了,姐姐别怕,千鹤会保护姐姐的,在这里没人敢欺负姐姐。”
  “你没休息吗?”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一直守在这儿的。
  “冥族不用休息。”
  正当她想问问冥族是怎么回事时外间的敲门声传入两人耳中。
  “殿下,是臣。”
  听到声音千鹤皱紧眉头,但还是松开对洛白苒的桎梏朝着房门处说道: “进来吧。”
  隔着一层暗色屏风,洛白苒看到模糊的男人身影紧张地低着头从门外小跑进来,接着对着少年抱拳然后单膝下跪道:“属下不知冥主大人已然回宫,未做迎接之仪,恕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男人没敢抬头,直到千鹤回复了句“无事”才慢慢直起身子,他挺直了腰背却仍是跪着。
  “冥、冥主??”
  洛白苒吓得花容失色,若不是千鹤及时接住了她,说不定她得从床上掉下来。
  “是啊姐姐,千鹤已经当上冥主了,可以保护姐姐了。”千鹤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他的头顶和身后好像冒出了根本不存在的狗耳朵和摇摇晃晃的狗尾巴,真像一只朝主人讨奖赏的乖狗狗。
  只是千鹤眼睛看不见,正好错过了他的姐姐瞪大双眼惊疑不定的表情。
  洛白苒双臂撑着床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惊喜还是惊吓,手指差点不受控制地抠入少年用来扶稳她的胳膊上。
  刚才在飞船上千鹤也和她说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她甚至还没有梳理清楚,现在这少年却说他是六界中冥界统领者??
  回想起少年和她说过的,这世界名虚天界,与她看过的小说一样划分六界,他还和她说过关于目前各界的领导人的事:
  「现六界中仙界明灼仙尊已有千年下落不明,只有仙界生魂溪中明明灭灭的魂灯证明他还未陨落。
  冥界由冥主万俟正在掌管,这些年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一片安然祥和。
  魔界的琉璟魔君现在出了魔界游历,有传言他正在寻找早已消失的百花药谷,至于目的为何尚且不明。
  妖界的当代妖王幽凰病重许久,即将传位给凰族后代。
  神秘的神界战神曦烛自飞升上神以来不见踪影,无人知晓其行踪。
  还有人界,也就是修真者与凡人所居之地,由修仙者中杰出门派组成的联盟一同管理。
  六界维持和平已有千年。」
  说到修仙界时,洛白苒听出了千鹤话中明显的嗤之以鼻的意味。
  回过神来,这下洛白苒想通了,原来所谓的万俟说的就是千鹤。谁又能想到这么个看上去年纪轻轻还瞎了眼的孩子是冥界之主呢?
  是了,她当时便因为这少年所拥有的信息储备而怀疑过他的身份,这些消息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所以你其实就是冥主?那千鹤是……?”
  洛白苒语气平淡,对于他的身份心中早有了点猜想现在其实没太意外,只是先前想到了他身份不小,却没想到那么大。
  千鹤怕她胡思乱想连忙牵上洛白苒的手解释道:“不是的!姐姐,万俟是姓也是对外的称呼,我名就是千鹤,只有姐姐知道!”
  因为焦急,万俟千鹤本就苍白的脸更无血色,没有对焦的瞳孔无措地望着少女的方向,试图求得她的原谅。
  洛白苒对上他焦急不安的神色,心中那点气闷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啊,大概能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既然还有替身能当,那用这个身份多捞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吧……反正这个“姐姐”也不是自己冒领的身份啊。
  随即她幽幽叹气,学着以前抚摸流浪狗的手法揉了揉他的头顶,意外的感觉不错。
  按理说当着属下的面被摸头,好歹是一界之主的他多少会觉得尊严被冒犯了吧,可他居然只是呆呆的笑了。
  这一揉可不得了,本人反应不大,倒是洛白苒立即感受到了一道仿佛要把她烧穿的视线。
  来自屏风后的那个男人。
  “姑娘,你这番举动似乎是有不妥。”
  果然,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地响起,话里皆是满满的不赞同。 捌-计划逃跑   在那男人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飞出去。
  而力量的主人却是依然稳稳端坐在床边,脸上不带一丝情感,举起的手心残留一丝灰色气息。
  “你逾矩了。”短短四个字,冰冷至极。
  洛白苒整个人吓得僵直了身体,不知道是因为被力量波及到了,还是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修真世界弱肉强食法则的残酷。
  刚才那下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绝对会死的吧!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这个人绝对不能惹!
  万俟千鹤则像刚反应过来一样,赶紧拉住洛白苒冰冷的手朝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说道:“姐姐别怕,他对姐姐实在不敬,千鹤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罢了。”
  少女不敢说话,冷汗从额角流下。万俟千鹤见她不回答自己,也不显丝毫恼意,只抬起手拂过她的额角将汗珠给擦去了。
  “姐姐,看来你的身子还没好全,要好好休息啊,不然千鹤后边要是难耐寂寞了,姐姐会受伤的。”
  洛白苒立马懂了他所说的“寂寞”是个什么意思,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皮,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这下她明白了,她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了。她甚至在思考从这里逃出去能有多大的概率被抓回来,又有多大的概率会被杀死。
  万俟千鹤笑了笑,同往常一般乖顺和煦。咦?她为什么觉得对他的这个笑容十分熟悉似的。
  “姐姐,你先休息,我让人进来帮你更衣,千鹤暂时还有点事情得做,晚点再来找你。”少年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见少年衣角消失在视野里,洛白苒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对于这个少年模样的冥主也同样适用啊。
  谁知下一秒万俟千鹤又把头探进屋内,表情苦涩道:“姐姐不要讨厌千鹤好不好,明明都是姐姐教导的千鹤。”
  洛白苒倒吸一口凉气,这人铁定是听到自己的叹息了!她连忙打岔:“没有讨厌,你不是还有事嘛,快去忙吧!”
  她的话语平静,脸上的表情却着实不太好看,还好这人看不见,要不然她小命估计得不保。
  万俟千鹤不疑有他,毕竟他消失了记忆的姐姐都已经被他带回到自己的领地,现在的洛白苒一身灵力全无。没有灵力,就算还和以前一样是妖灵之体那也不会和凡人有太大区别。
  只要天天和他相处,就算姐姐不喜欢他,还不怕日久生情吗?
  “我相信你,姐姐。”留下这句话,少年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洛白苒所居的院落。
  只是一只脚刚跨出去时嘴角噙着的笑瞬间落下,他抬起手招了招一左一右守在院外的属下道:“准备一些好看的衣裳和人界的食物,姐姐她最喜欢吃这些了。她需要什么尽量满足,好好照顾她,如有怠慢……”
  他的话点到为止,相信接下来的话不说那两个婢女也能懂,果然她下一秒便跪下谢主隆恩。
  万俟千鹤找的这两个属下相貌与身手皆为上乘,理解能力也不错,他不在时应该也能为姐姐解闷。
  姐姐她一直最喜欢美人了不是吗?
  姐姐你会夸夸我的对吧!
  心里预想着被姐姐夸奖摸头的场景,万俟千鹤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好几个糖人般甜蜜。
  这味道他千年来一直未曾忘记,他至今还记得,姐姐为了那人放弃无情道后第一次带他去逛夜市,第一次亲手给他画了个糖人的那天。
  ……
  洛白苒看少年走后又有两个少女模样的“人”相继走了进来,她们看上去和万俟千鹤差不多,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浑身透露着死气。
  但又与少年不太一样,少年的皮肤虽然也像死了很久的人,但还会时不时带有人类的一丝红润血气。
  而这两位……可以把像死人的像字去掉了。不过这里是冥界,有鬼应当也很正常的…吧?
  洛白苒安慰自己,现在要开始在修仙世界的新生活了,她那么担小这么能活下去!况且目前遇到的鬼不都长得眉清目秀的,所以没什么好怕了!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咬咬牙什么都能坚持!只要坚持下来什么都会变好的…不是吗?
  “我是云舒,她是云秀,我们奉主上之命前来侍奉姑娘。”
  两名婢女朝少女单腿下跪,从现代社会而来的洛白苒还是不太习惯,让她们赶快起来。
  “呃,你们好,叫我小苒就行。”
  两位婢女站起身,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是,苒姑娘。”
  洛白苒本来就是个社恐,别人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啥,于是等着云舒云秀接着说下去。
  “苒姑娘有什么喜欢吃的食物和喜欢的衣裳么,知道了我和云秀明日好去人界采买。”云舒说。
  听她们两个要去人界,洛白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道:“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两个婢女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决定。
  云秀说:“姑娘,这事我们得先问过主上再下决定。”
  洛白苒觉得这就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她在心里盘算着逃跑的计划。面对万俟千鹤喜怒无常的性子她实在心里没底,一番权衡利弊下来她觉得还是逃跑比较好。
  云舒掏出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白色铃铛,洛白苒注意到了,刚想问问这是什么东西时云舒就已经伸出双手将纸人奉上了。
  “苒姑娘,此物是主上命我交于您的护身法器,您也可以通过此物与主上联络。”
  洛白苒不解,她不是记得万俟千鹤将一滴什么血打进她额间了么,为什么还要送上一个法器。
  云秀小心翼翼地观察洛白苒的表情,见她一脸疑惑便说:“姑娘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主上,主上对姑娘定是知无不言的。”
  “您将指尖放在法器上便可启动了。”
  洛白苒闻言照做,她的指尖一触碰到那铃铛,铃铛浮在旁边的荧光忽然就变成了黑色。
  “姐姐,你找千鹤吗?”
  少年的声音从其中传来,很难听不出里边的欣喜。
  “这…你怎么还给我一个法器。”
  铃铛里传来万俟千鹤的声音,他语气淡淡:“姐姐,千鹤是不会害你的。留着它既可以和千鹤沟通,也还有别的用处。”
  过了半晌,他继续道:“你收着就好…对了,姐姐找千鹤什么事?”
  “明日…明日我想和云舒云秀一起去人界。”
  万俟千鹤似是考虑了一会才答道:“唔…行吧。”
  洛白苒没想到少年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在她想要道谢时少年清润的嗓音便打断了她的念想:
  “不过姐姐你可要注意安全,最近人界动荡不安,你身上没有灵力可得好好跟着婢女哦。”
  洛白苒握紧了铃铛,她听出了万俟千鹤话里的意思。
  如果人界真的不安全,她只有紧紧跟着两个婢女才能保证自身安全,这让她想要逃跑的心也跟着他的话摇摆不定。
  “嗯…知道了。”
  “嗯~希望姐姐玩得开心哦。” 玖-难断之情   洛白苒也不知道端坐在窗前多久,外边的天总是阴沉沉的看不出时间流逝的痕迹。
  这里真的是所谓的冥界吗?
  她望向窗外与她原来世界并无二致的一草一木出神,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人。
  “姐姐,在想什么?”
  直到一条胳膊从身后搭在腰间,她这才回过神。
  “这里…真的是冥界吗,感觉和人界相差无几的样子。”回过神来她已经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了。
  万俟千鹤没回答她,反而问道:“姐姐怎么没让婢女跟在你身边?”
  洛白苒撇嘴,她知道少年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也闭上嘴不理他了。千鹤没等到她的回复却是低声地笑了,洛白苒无语,这人怎么给他冷脸还开心呢?
  “姐姐……千鹤很开心,姐姐终于能对我有感情了。”哪怕不是喜。
  “……”
  见洛白苒还是不吭声,万俟千鹤收紧抱着她腰的手,把头抵在她腰间自顾自地说着:“姐姐是千鹤从有记忆起唯一对千鹤好的人,如果不是你,千鹤可能坐不上冥主之位,报不了父母的仇,千鹤真的好喜欢你……”
  “可是千鹤也好恨你……恨你那么自私,在我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丢下了我,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所有人都讨厌和害怕的人……”
  洛白苒身上的衣服布料很薄,她能感受到千鹤吐在她腰间的气息,那种莫名的悸动又出现了。
  “别再丢下千鹤了……”
  少年的声音变得沙哑沉闷,有那么一瞬间,洛白苒本能地想开口说“好”。
  可是如果她不是他心中的那抹白月光,是他认错了该怎么办。心里头涩涩的,她似乎是有点羡慕那个白月光了。
  突然,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洛白苒身形一晃被万俟千鹤牢牢接在怀里。
  “姐姐?”
  洛白苒不由自主地往他怀中紧缩,汲取着他身上冰凉的气息。
  “怎么回事……又是…这种感觉……”她想起来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身给了少年。
  万俟千鹤也惊讶,他的姐姐明明是妖灵,妖族中只有妖精一脉会定时发情才对,他先前以为那次只是巧合,现在看来……
  他脸色一黯,连忙把在外面侯着的两位婢女喊进来。
  “你们找找看,她身上是不是有妖纹。”
  婢女听了连忙将正燥热不已的洛白苒扶起,朝她身上左翻右找,最终在她耳后发现了一小块图案,是妖精独有的赤色。
  “主上,是有妖纹。”
  万俟千鹤摆手示意她们下去,嘴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可他的灵识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姐姐的灵魂明明还是当初的纯金色……按理说,妖精的灵魂都应该是红色的,他的灵识秘法也应当不会出错才对。
  妖族分为妖灵与妖精两种,前者是由天地孕育的自然之物,生来便有人形和一身极佳的根骨。后者则是需靠自身修炼而化形,修炼的路上还十分坎坷。
  万俟千鹤挥退两人,将洛白苒放倒在卧榻上,看着因体内燥热而不停扭动的她,默默把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褪下。
  刷啦啦几下衣服全部落地,他已经全身赤裸,露出少年独有的精装、白皙且略显青涩的肉体。
  若忽略那遍布全身每一寸皮肤的狰狞伤疤的话,那这身体便可以称为造物主完美的产物。
  洛白苒不敢再看,结果垂眼时目光躲闪不及,正巧落在他跨间极有分量的挺翘的肉粉色肉柱上。
  「……好吧!看都看了,也不差几眼了,别说,不似想象中的丑。」
  洛白苒此时还有几分清醒,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万俟千鹤的动作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姐姐,我们欢好吧。你情欲不解的话,会变成痴傻之人的。”
  她朝墙那边缩了缩,直到靠在冷冰冰的墙面上,知道已无路可退只好弱弱点头,顿了顿才想起来少年看不到她的动作,于是说道:“好……”
  她已经无暇去管万俟千鹤说的是真是假,她只知道身体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她的筋骨,就连下面的穴也估计全是水了。
  但她总感觉这次所谓的发情没有她上一次来的猛烈,从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到失去意识仅是几秒钟的事,她目前还能简单思考。
  唉……反正做都做过了,没什么再好矫情的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大胆主动地搂上少年脖颈朝他的唇吻去,两片唇瓣一触即离。
  她不是不想舌吻,只是她不会。
  “…姐姐?”
  万俟千鹤自是晓得洛白苒还有意识,她能在这种情况下主动足够让他十分高兴了,原本就硬挺起来的肉棒更是胀大一圈。
  洛白苒眼中波光潋滟,在少年精瘦的身体上胡乱地摸来摸去,不小心擦过他粉色的乳头时听到一声隐忍的轻哼。
  心中突然劣性大发,洛白苒两指夹住万俟千鹤的乳头撩拨,在拇指剐蹭下逐渐变得跟个小石子似的硬。
  少年轻喘着贴近她,报复性地将她肉嘟嘟的耳垂含进口中,尖利的小虎牙这上边磨过。
  “姐姐,好玩吗?”
  “好玩~”她眉眼弯弯笑着回答。
  这么诚实的反应反倒是把万俟千鹤搞不会了,他动作一怔,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将自己烧的通红的脸埋进少女胸间。
  “姐姐…别玩弄千鹤…”
  面对着他还这么有血有肉的她,这么光彩夺目的她。他一旦见过,就很难再放平心态去接受对他冷心冷情的她了。
  如果这只是一时的,他还不如不要。
  可是他也好欢喜,好贪恋她给予的这零星温暖。
  久久得不到疏解的洛白苒捧起少年的脸,奇怪地看着他微红的眼眶。
  “这是怎么了?”
  万俟千鹤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抱着她,然后松开怀抱一点一点褪去她的衣裙。
  他嘴角扯着笑,小声说着:“差点忘了……姐姐的穴儿还在等我呢。”
  轻柔地帮她褪下亵裤,万俟千鹤伸出两指捅进少女水淋淋的洞穴,手指一进去便被急不可耐地吸住了。
  “嗯……”还不够。
  像是响应洛白苒内心的想法,千鹤很快便收回手指换了实打实的肉棍捅了进去。洛白苒这才满足得发出一丝呻吟,舒爽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再次睁开眼时,刚好撞见千鹤木着脸一点点舔舐因插过她穴而黏着淫液的手指的这一幕。
  万俟千鹤似是感受到她的眼神,朝着她这边歪了歪头说道:“姐姐?”
  洛白苒即使不太清醒,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瞬间爆红了!
  这人真的不是什么狐狸精吗?! 拾-被做晕了(鹤H)   万俟千鹤看不见,无法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媚态,心里有些落寞。
  不过他还没忘记此刻自己的肉柱还插在水淋淋的肉穴里,安抚姐姐的事更为重要。关于他眼睛的事…目前已有着落,暂不着急。
  其实他对于变成妖精的姐姐喜忧参半,忧的是妖精修炼困难,修为一生都难以精进的妖精比比皆是。但他如今也能算是整个虚天界数一数二的大能,只要看好她,护她一生定不是问题。
  喜嘛……她今后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他也会好好地把她藏在冥界不再让任何人觊觎。而且,现在的她每月发情的那几日,他也有正当的理由与她欢好了。
  万俟千鹤脑海思绪万千,身下的物件也自觉地少女身体里搅动,情至深处他轻声低喃道:“姐姐……”
  洛白苒被插得淫水流个不停,嘴跟着少年的频率也嗯嗯呀呀地叫不停。有了发情期这个被动技能加持,她在情欲的“胁迫”下完全放飞自我了。
  少年把脑袋凑到她胸前,不知疲倦地吃起她的乳儿来。从她的角度看就像自己在哺乳一般……洛白苒吓了一跳,打消这么奇怪的想象。
  “嗯、嗯啊,千鹤…吸一吸、吸一吸另一边的~”
  如她所愿,少年如法炮制地掐住另一边的乳头转头啧啧吃了起来,他知髓食味地吃红了眼,仿佛真能从那被嘬弄得嫣红的小豆子处吸出什么来。
  很快她便在万俟千鹤的操作下软了腰肢,娇媚的叫声越来越大。
  “唔啊~千鹤、姐姐要去了,再重一点、深一点好不好~”
  万俟千鹤觉着洛白苒话语的尾巴如同装了把小勾子,直直挠进他心里,把他全身都弄得热血沸腾,连身下肉龙上的青筋都激动地跳动。
  他之前的每一次戳弄都是点到为止,哪怕龙头已直戳壶口也留了一小节柱身在外边,他就怕会伤了她。
  听到心爱之人的这般要求,他怎能不应?
  万俟千鹤抿紧了唇,激烈的动作如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他直接用动作回应了她的期待。
  随着啪啪声,龟头一点一点撞击在宫口,不消几下花心便被撞得软烂发酸。
  洛白苒眼前一片空白,尖叫着去了,接着一股细小的水柱从两人交合处滋出,打在少年小腹上。
  她高潮了万俟千鹤也不太好受,甬道紧紧箍着柱身,温暖湿润得让人头皮发麻。难以言喻的快感包裹住他全身,让他爽的直接就这么射了进去。
  洛白苒还没从高潮中缓过来,又被他微凉的精液激的小泄一回。
  然后穴里半软的肉棒犹如吹气般重新变大变硬,把她的穴道塞的一丝不漏。
  “你……!”
  洛白苒傻了,他还想再来一回吗?
  万俟千鹤用行动告诉她,他想的没错。
  千鹤一边哭着一边又提枪上阵,室内又响起不绝于耳的靡靡之音,女性高昂的媚叫与男性低沉的沙哑喘息如同魔音环绕于耳。
  “呜…姐姐,你里面好爽啊……”
  饱满的囊袋一下一下撞击在洛白苒干净洁白的股间,没一会那里便红了一片。
  “怎么会吃不够呢…好喜欢啊,好喜欢姐姐啊!”
  他抬起少女白皙的小腿,将她的腿挂到他的胳膊上,不停挺腰深入浅出。被肏到红肿的嫩肉随着动作翻出来,艳得不像话。
  万俟千鹤脸上闪过癫狂之色,正好被洛白苒捕捉进眼底,她心里发凉却转眼又被欲望吞没。
  她此刻被插得涕泪横流,津液和淫液绵延不断,各自从两张嘴里流出。
  她现在啥也想不起,啥也不知道,脑子里只有那根把她支配得只剩最原始的欲望的肉棒。
  两人都好像忘了她还重伤未愈,先前万俟千鹤离开这里那两个侍女给她喂了药,药虽苦但见效很快,她身上的伤很快便愈合了。
  可是,她内伤还需疗养个几天。这洛白苒听那两人说的。
  如此凶猛的攻势下,洛白苒合情合理地被做晕过去。
  ……
  半个时辰后,洛白苒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到跪坐在一旁的万俟千鹤,他的忧愁之情溢于言表。
  洛白苒开口还未吐出一个字,少年抢先说道:“姐姐,是千鹤的错,对不起……”
  好吧,认错积极还算他有心,洛白苒想。
  看着少年乖巧的俊颜,一个念头忽然在洛白苒心里不断生根发芽。她带着醋意问道:“你长那么大没做过这些事吗?怎的这般如饥似渴…”
  万俟千鹤愣了愣后笑了出来,他的姐姐这是吃味了吗,他好开心。
  “千鹤的处子之身一直留给的姐姐,所以……姐姐得对我负责。”他牵起她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亲。
  理所当然地,他收获了一声洛白苒惊讶的“啊?”。
  万俟千鹤眼睫微垂着委屈道:“姐姐不信我?”
  洛白苒不敢说不信,要有人说自己几百年没做过这种事谁会信啊。她上辈子要不是有心理障碍,她早就想试试做爱是什么感觉了。
  身边的那些男的更是以非处为荣,好像做爱做得多,谈过的女朋友多就能获得荣誉勋章似的。
  嗯,万俟千鹤守男德,给个赞。
  做完正事,万俟千鹤想起一件要事,他犹犹豫豫地握上洛白苒的手,咬着下唇说:“姐姐,千鹤即将出远门……能不能在冥界乖乖等我几日?”
  他的语气满是小心翼翼。
  洛白苒发情期他不太担心,过了最激烈的两次后后面的自己疏解也是可以的。目前最重要事的只剩下寻找最后一样能助他复明的宝物,那东西的下落他已有眉目。
  万俟千鹤从前是对复明一事无所谓的,有时候五感失去一感,别的四感其中一感反倒是更加清晰。但现在,他是真的太急切想要看到姐姐的模样了。
  先前去无垠雪原不止是为了他姐姐的祭日,更是因为得了用于练就复明之物的线索,那神木涟月竹就现世在神出鬼没的忆水渊底。
  意识到万俟千鹤是要出远门,洛白苒心里大喜,那她明日跟着去人界采买岂不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在这里待的越久她越感觉万俟千鹤很危险,那种病娇的气质都快压不住了,她不跑谁跑?她想找个身份地位高的人做暂时依靠是没错,但这不代表她想被强制爱了拿去当金丝雀啊!
  万俟千鹤也不像是会想教她如何修炼的样子,金丝雀嘛,越柔弱越不容易挣脱牢笼。
  只不过,洛白苒貌似完全没有考虑自己会发情的体质在外边该怎么办。 拾壹-前往人界   说着说着话两人又兴致来了,浅浅做了一遍。
  在清理了身子后,洛白苒被万俟千鹤拥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要不怎么说睡前做爱利眠呢,少女昏睡前迷迷糊糊地想。
  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洛白苒坐起身迷蒙着睡眼左看右看,空旷的屋子除了她没有任何生气。
  她依稀记得自己睡下时万俟千鹤还搂着她睡在一起,醒来却不见了踪影,想来应该是去办昨天和她说过的事了吧。
  洛白苒正往身上套里衣和亵裤,凭着自己偶尔看电视剧积累的知识,勉强才穿好了这两件。
  门外的云舒云秀听到屋内响动,隔着门朝里边问道:“姑娘,您起了吗?是否需要洗漱?”
  正当她在为那层层迭迭的衣裙发愁时,她就被突然出声的姐妹俩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啊,进来吧!”
  「不是吧,那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吗?那昨天岂不是……」
  云舒云秀进来便看到了她爆红的脸颊,她们心生疑惑。妖族很难生病,那就是伤口又发作了?
  云秀有些着急却不知道怎么问,最终还是看上去较为稳重的云舒先开了口:“姑娘,您的脸好红,是不是伤处疼?”
  洛白苒听完知道是自己的异常导致人家误会了,她尴尬地咳个不停,接过云秀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才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过喉间,她瞬间感觉到自己被治愈了。
  “没没没,我没事…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人界?”
  “这…姑娘很着急吗?”
  洛白苒意识到自己也太大条了,怎么就着急忙慌地问出来了呢。她调整了下表情说道:“是呀,我还没看过人界的景色呢,实在是有些好奇!”
  反正话是收不回来了,要是说自己没急倒是显得欲盖弥彰起来,干脆就这样半真半假地说好了。
  洛白苒确实从未到过虚天界的人界好好瞧过,她好奇心是有的,只是没有逃跑的真心要大罢了。
  侍女不疑有他,乖乖伺候洛白苒洗漱穿衣。没有被服侍过的洛白苒全程僵硬不已,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由两人在她面前捣鼓,不一会便穿好了。
  “你们动作好利落啊。”
  洛白苒低着头感叹,这个世界也太累了吧,穿的裙子那么复杂还长到拖地,是怕人逃跑吗?
  等等……
  洛白苒又抬眼看了看两姐妹的着装,她这才注意到她们身上穿的明明是窄袖上衣和长裤长靴,甚至还配了护臂!
  她就说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哪有她自己一个人穿裙子的道理?这就是怕她穿得太简单直接跑了吧!
  洛白苒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试探着问一下:“可以问下为什么你们两个为什么穿成这样,而不是同我一样穿裙子呢?”
  “回姑娘,裙子是主上准备的。”
  “……行吧。”只能忍了。
  洛白苒看着她们身上的衣服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和万俟千鹤是什么关系啊,好像婢女也不穿骑装吧?”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电视剧里的婢女貌似穿的和服侍的大小姐也差不多,就是简单点。
  云秀以为洛白苒误会了她们和主上之间的关系,吓得一哆嗦直直跪下道:“姑娘冤枉!云秀与姐姐只是主上的下属,切莫再说这些话了!”
  说罢还拉了拉旁边云舒的袖子,云舒暗叹一声跟着跪了下来,遵循着万俟千鹤的命令她缓缓说道:“云舒和云秀是主上救回的孤魂,姑娘来之前我们是主上座下培养的鬼将。”
  末了还加上一句:“姑娘不必担心,我与云秀对主上除忠心外并无他意,我们现在只有保护姑娘一职。”
  主上将他座下鬼将的情爱一魄给抽去了,自然没有那种心思。大家都是冥主救下收留的,一丝情魄而已给了又如何?比起主上的救命之恩,这根本不算什么。
  洛白苒听完两人的话愣愣点头,虽然她们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但是好歹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原来真是来监督她的啊,且这鬼将听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看来她的逃跑计划得重新做打算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娘,出发吧。”云秀云舒一左一右立于洛白苒身侧比了个请的手势。
  “嗯…”洛白苒大跨步朝门口走去,心里乱糟糟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想到的是,心事重重的她因为没看脚下踩到了过长的裙摆,差点就后仰摔倒了,还好云秀反应够快将她扶住。
  没想到,出师未捷差点身先死,她还以为自己又要重开了。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尬上加尬,洛白苒羞得低着头走了一路。
  直到来到一片大面积的阵法前,她没忍住问道:“我们不坐那种飞行法器去吗?”
  云秀愣了一下后对她肃然起敬,要知道主上可宝贝他那只玉舟了,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云舒则为她解答:“阵法更为快捷。”
  洛白苒:“那千鹤为什么不用阵法回来呢?”
  云舒答道:“无垠雪原隔绝大部分法力,那里并不适合用远途传送阵,且两地相隔越远传偏概率越大。”
  她又指了指那片阵纹道:“此阵会降我们传送至冥界入口,后会有专门的鬼差将我们送至人界。”
  说完便与云秀同时踏了上去。
  洛白苒点点头,跟着上了阵法。她被姐妹俩夹在中间任由黑气缠绕全身,一阵头晕目眩后她才敢睁眼,面前显然换了另一幅场景。
  刚刚在入阵时她好像恍惚间听到了云秀说话,她说的是:“姐姐,你怎么没说和洛姑娘说,其实是主上阵法方面太差所以……”
  还有云舒的低声斥责:“放肆!你还敢胡说,是不是主上平日太纵容你了?”
  洛白苒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她只觉得是自己幻听,哪里觉得会有属下编排上司的事发生。
  当然,她忘了自己上辈子就经常干这档子事。
  “姑娘,邺城到了,接下来会有马车送我们去人界。” 拾贰-狐妖之血   洛白苒记得邺城,这里就是万俟千鹤之前同她说过的冥界与人界交界线。
  她放眼望去,周围的人就像普通老百姓一样过着忙碌的生活,与她上辈子看的古装片没有什么不同。
  云秀很久才能出来一趟,她脸上的喜悦压不住,兴奋地对洛白苒说:“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邺城可是人、妖、魔、冥族都有呢,一些混杂着两族血脉者也都在邺城安居乐业。”
  洛白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人群中还混杂着几个外形奇怪的“人”,他们或身后长翅膀尾巴或头上长角长羽毛。
  热闹的的街市一片祥和景象,洛白苒不由得心生向往。
  云舒:“除却那些故意制造混乱的有心之人外,六界的大家都是和平相处。”
  洛白苒笑了笑道:“挺好的。”脸上是自己也未察觉的落寞。
  两姐妹看她可能心情不好,兴致也淡了下来。对她们来说,这位贵客脾气好还容易相处,如果不是主上的关系她们一定能交上朋友。
  她们一行人穿的普通素净,此时站在人来人往的小城里丝毫不突兀。一会便等来了接人的马车,前面的马夫脸上灰白,一眼看上去便不是人。洛白苒心下了然,想必这就是先前说过的鬼差。
  三人上了马车离开,原来站着的位置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云舒在出发前和她说过,她们冥界之人出冥界时一般低调行事,所以怎么低调怎么来。洛白苒再高兴不过了,她就喜欢低调。
  马车内空间还算大,洛白苒坐在一角微蜷着身子。车里没人说话,没一会她便开始上下眼皮打架了。
  云秀瞧见她那努力克制自己困意的模样不禁失笑,善解人意道:“姑娘睡一会吧,还有好一会才到呢!”
  洛白苒感恩地点头,转眼便靠在座上睡着了,正好错过姐妹俩小声的谈话。
  云秀:“诶姐姐,你能看出来洛姑娘是什么妖怪嘛?怎么还会在发情期过后嗜睡呢?不应该啊。”
  云舒轻声斥责道:“不得妄言。”说实话她也很好奇。
  在虚天界,妖们化为人形后大都靠外表辨认原型,比如鸟类肉眼可见的羽翼和兽类的耳朵尾巴……而这位洛姑娘除了一双金色瞳孔其他外表与人类无异……着实让人想不通。
  还有…她的妖纹也有些奇怪,红色的没错,但上面好像散落了一点金光。当时主上让她检查有没有妖纹,她看到妖纹后被那金光晃了一眼,那金光又消失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没有上报。
  六界之内,只有神界之人身上才会出现那么耀眼的金色。
  姐妹俩深深看了一眼对面身形纤细的少女,只在心里祈求这微小的变动不要出现什么影响。
  如今六界和平,却也只是金絮其外罢了,仿佛泡沫做的外壳一戳就破,也不知现状还能维持多久。
  ……
  正如姐妹俩所说,这一路实在是漫长,直到洛白苒睡醒才刚刚今入人界的夜水镇。或许是各界时间流逝不同,此时的天空已然暗了下来。
  要说采买人界之物,其实一开始的邺城便可以买到,但由于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能买到的种类并不多,要买正宗的必须前往人界。
  洛白苒由云秀扶着下了马车,她实在是害怕再出现之前那种差点摔个狗吃屎的场面了。
  所以当云秀先下去了朝她伸手时,她乖巧地把手搭了上去,安稳下了马车后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古色古香的小镇街巷已经点起了灯笼,虽然时候不早了却依然热闹不已,不少街边的摊贩正扯着嗓子叫卖各自的东西。
  什么芝麻饼、梨膏糖,一些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名字都在她耳边源源不断地出现。
  洛白苒:“这个时间怎么这么热闹?”
  云秀:“姑娘,人界现在正是过花朝节的日子。”
  “花朝节是?”
  云舒:“是人家凡间庆祝花神带来生机的日子,现在还不算太热闹。再过一会人们会戴上面具跳花舞来庆祝节日,那时人才是最多的。”
  这下洛白苒来劲了,一是她第一次穿越就能过节,二是这种时候逃跑可是最为不错,人多点好啊!
  云舒看出她的兴奋,从储物袋里拿出个荷包递给洛白苒说道:“洛姑娘,这是主上让属下转交给您的,里面有不少银钱,您想要什么就买吧。”
  洛白苒乐呵呵地接下,在心里夸了一遍万俟千鹤,这下逃跑时不怕没有路费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把感兴趣的或是会有用的东西都买下了,然后一股脑扔进储物戒里。
  说到储物戒,洛白苒心情又差了点。之前她看到那么多看上去就很好的东西,高兴的不行,结果后边千鹤才和她说需要灵力催动,她一下就萎了。
  洛白苒寻思着,到时候逃跑了要不要找个靠谱点的宗门修炼,看看能不能修出那么点灵力,起码不要浪费了这储物戒里的东西。
  结果想到一半,才记起自己今天的要事,那就是寻找逃跑的机会。
  云舒云秀跟得她很紧,她现在根本离不开半步,只能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伺机而动或是下次找更好的机会。
  就在她以为这次没机会而垂头丧气地路都走不动了时,云舒说道:“洛姑娘,你先在附近找家店休息会吧,吃食和衣物我和云秀替您去买就好。”
  洛白苒听完假装思考了一会后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洛白苒抑制住难以言喻的刺激与兴奋,在云姐妹身影消失在一家不远处酒楼的大门处她才敢从一个小吃摊上离开。
  她哪知道,自己只是往她们的反方向走了约摸十步左右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去。
  洛白苒摸了摸以为肿了的脑门,在路人投来的怪异的目光下社死了。
  果然,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逃跑!
  “呵哈哈哈哈,真是可爱的紧。”
  她还没缓过神另想它法,旁边就爆出男人清朗的笑声,以为自己被嘲笑了,她憋了一肚子火朝身后望去。
  “怎么,狐狸小姐一脸的恼怒……哈哈,是因为在下说错了吗?”
  说话的男人戴了一副如恶鬼修罗的奇怪面具,整张脸只看得到橘红色眼瞳和光洁的下巴。
  男子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华丽惹眼的服饰还有一头惹眼的银色长发,过于浮夸的造型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洛白苒本意,她现在无心理会那男子话是什么意思,只想赶紧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那男子见洛白苒不但没有回话的意思还想偷偷溜走,他笑吟吟的揪住了少女的衣领说道:“别走呀,狐……哦不对,我重新看了看,你好像身份不简单呢。身体里不止狐妖的血,还有……呵呵。”
  “你的身份不简单”这句话是肯定句。
  男人的话点到即止,洛白苒终于停下脚步侧目而视他。
  这男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拾叁-利己主义   “这样吧,我看你似乎想逃脱那两个女鬼的控制,要不要我带你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没了刚刚的笑意,莫名让人感觉浑身发冷。
  男人半弯着腰与洛白苒视线齐平,面具后露出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静候她的回答。
  “……你想要什么?”洛白苒下意识退后一步与男人拉开距离。
  这个怪人图什么?总不能是她的脸吧?
  “没什么,本人最喜欢帮助小妖怪了还不行吗?你就只需说想不想就行。”
  “……想。”
  男子嗤笑道:“这不就行了,走吧。”他一把抓过洛白苒手腕,肌肤相贴她才发现这人体温很是烫人,像一直持续着高烧的状态。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咻”地一声过后,他们二人瞬移到了离城郊不远的地方。
  这么轻而易举就能从城区出来,洛白苒更加确信了面具男不简单的身份。只是她这副小身板有点遭不住,她头脑发昏地靠向旁边粗壮的树干。
  前边传来男人的轻笑,他说:“这么弱还想着逃跑?”
  洛白苒没好气地说道:“是因为我没灵力还受过伤好吗…”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难道自己身理年龄变年轻了心理年龄也开始变幼稚了吗?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她怎么能怼大佬啊?!
  没想到对方听完她说的话愣了愣,没再嗤笑她了,随后抬手飞快掐了个诀打在她身上。
  一瞬间,洛白苒因瞬移而产生的疲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之前刺痛的内伤也减轻不少,她惊讶地抬头看向那男人。
  “从此处往东走五里,那里会有载妖族去往妖族村落的船,去或不去由你选。”
  洛白苒茫然点头,或许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好心。
  她又好奇地摸摸刚刚被男人接触的地方,心想这修仙世界果然神奇,他到底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她可不相信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活雷锋,可再次抬头时对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洛白苒:……
  刚想道谢呢,这人一溜烟就跑了。
  也许这面具男根本就不是人呢?说不定也是个老妖怪。嘶,哪有正常人年纪轻轻正值壮年就白了一头青丝。
  洛白苒在心里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朝着男人说的地方去了,她倒也不怕那人骗她。要是想要她死,那刚才也犯不着治疗她了。
  她步子小,走了约莫半个钟左右她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了水路的影子。她咬了咬牙,心里默默道歉。
  「云秀云舒,对不起了!」
  洛白苒其实想到了万俟为自己的事时对自己属下的脾气,要是他知道了属下把自己的女人给搞丢了,指不定得发多大的脾气。
  但她不是那种能顾及到所有人的正义凛然的好人,在她的三观里,只有她自己能被她放在心上。
  没错,她是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
  她和船夫简单交流了一下,在知道是免费载妖后她果断地连忙道谢上了船。时间不等人,她可不想被病娇抓回去当禁脔!
  洛白苒坐在船的角落里,周围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想来应该也是伪装成正常人的妖怪,估计都是趁着过节人多可以浑水摸鱼跑来玩的,她这一身繁复的衣裙倒是很好地融入进了这群人。
  小型的船只被较为湍急的河水颠来颠去,洛白苒很不好受地缩在一角。若非没有别的办法,她不会和这种河流湖泊打交道的。
  不知过了多久,洛白苒脑子变得恍惚,又想起了以前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记忆。
  当时的她还没有自己的名字,自有记忆起她便住在孤儿院,在孤儿院里她只有个院长给她取的小名,叫小月。听院长说是因为她的眼睛在笑时弯弯的、亮亮的,所以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喂!你这么瘦弱,身上还那么臭,是不是还想勾引香草有钱的爸爸妈妈也来收养你啊?”
  “是啊是啊,谁稀罕她的施舍啊?还叫小月呢,也就死了的院长能给她取这名了!”
  自从老院长死后她经常被新院长安排的护工虐待,导致她严重营养不良,瘦的像个猴似的,根本看不出来能有十岁的年纪。
  两个小男孩在洛白苒走在院里人工小湖边的时候把她推了下去,这湖大概有成年人的身高那么深。她太瘦小了,拼命挣扎没几秒过后很快就没了力气,直直坠入湖底。
  再睁眼时她已经被院里年龄最大的一个姐姐救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她醒来第一时间便抱着那姐姐失声痛哭,姐姐的手暖和又温柔,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瘦削的背脊。
  那个姐姐对她一直很好,只要见到有人欺负她便会站出来。可她又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她,总有姐姐不在的时候,不是吗?
  那天后她发起了高烧,被折磨得半梦半醒间她又哭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陌生人递来一块她很久都没吃过的小面包时,含笑接了过去,并且在他们其中一个的小男孩渴望的眼神里掰了一半给他。
  于是便受到了来自身边同龄人的恶意。
  一种最纯粹的恶,一种单纯只是因为看到你难受就开心的恶。
  ……
  再次被迫回忆起溺水时的无助感,洛白苒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同时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翻江倒海。
  她从来没有选择,她只能当个自私的人,没有人值得她在意,没有人。 拾肆-诡异黑气   远在千里之外的万俟千鹤还在寻找忆水渊的踪迹。本就心里想着事,他还因为增大主城防守就只带着两名鬼卫,于是寻找的进度十分缓慢。
  突然间他快步行走的动作一顿,脸上布满阴霾,手更是攥得死白。
  两名鬼卫远远便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连忙朝他那边走去,谁料还没靠近就被他们主上的戾气与威压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过了半晌他们听到主上咬牙切齿地说。
  “…回程!”
  万俟千鹤空洞的眼底一片阴鸷。
  ……他先前留在姐姐识海里的精血,被比他修为还高的人抹去了。
  ————
  就在洛白苒眼前一片模糊,耳鸣到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鼻间忽然闻到一股馨香。
  她无措地抬起头,撞见了弯着腰递给她一块手帕的少女。
  洛白苒借着月光看到少女的竖瞳……还有她头上毛茸茸的耳朵……
  她认出了是刚刚一起登船的妖怪,许是已经远离人界她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洛白苒抹了一把盈满泪水的眼眶,接过手帕后道了谢。
  身着明黄色衣裙的少女挨着洛白苒坐下,轻拍着她微微弓起的脊背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马上就带地方了,很快就好啦!”
  也没等洛白苒应声她又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叫黎茆,是个猫妖哦!我呀,第一次走水路可比你吐的厉害呢喵!”
  黎茆说罢还做了个苦瓜脸,把洛白苒逗笑出声,原来这小姑娘当她晕船了。
  “……谢谢你,我是洛白苒。”她又小声郑重地道了谢。
  洛白苒受到过来自他人的大大小小的善意,但多多少少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像黎茆这么纯粹的她很少遇到,刚刚才自我催眠到冷硬的心不免软下一角。
  眼前顶着一对猫耳的少女就像她曾在孤儿院后花园遇到过的野猫,小猫眼神澄澈地舔舐她的掌心,一次又一次把她被狠狠折迭蹂躏的心抚平。
  哪知温馨了没几秒,下一刻变故突发,还没在温暖里待够几秒的洛白苒被颠簸得东倒西歪。
  “怎么了?”她连忙抓紧手边的船沿。
  旁边的黎茆也神情紧张,她对着洛白苒摇头说道:“不知道,往日河水从未这般湍急的!”
  乘客纷纷把目光投向船夫,船夫此刻脸上也是慌张不已,他只能边施展妖力边安慰船上年轻小妖的心。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起来:“是魔气!”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一丝一缕的黑色雾气萦绕在通往妖界入口的河道水面上。
  不大的船上一时间冒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魔族怎么能破坏六界之间遵守的契约?!”
  “河、河水是因为魔气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魔族会在妖界入口处做手脚?!”
  自六界之间立下和平共处的契约,各界之间都有相连的通道,来往都需要特殊的方式。
  而这设在人与妖界通道上的“小动作”,里边的心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洛白苒一直缩在边角,她能听出他们现在遭遇的可能是大麻烦。
  擦了擦额角不断溢出的冷汗,洛白苒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气,抑制不住地产生恶心感,不同于刚才陷入回忆的无助。
  现在带给她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是令她从身体到心里都无比抗拒的感觉。
  她迟疑地向黎茆问道:“这些黑气是怎么回事?黎茆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
  黎茆很凝重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舒服,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黑的魔气…魔气应当是黑中带红色的,这气息太纯粹了……”
  说罢,她面色灰败地补了句:“恐怕我们要凶多吉少了……”
  黎茆是猫妖,夜晚时她也能看的很清楚,洛白苒对她说的并无疑虑。
  「看来,这黑气应该不止他们所说的魔气那么简单……难道有谁想破坏六界和平……」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洛白苒不敢细想,再深挖下去就不是她这战五渣炮灰能管的了。
  大家本就陷入了慌乱的境地,船夫又发现了新的异样,船只正不受控制地向黑气那边驶去。
  他颤抖着开口:“船…不受我的妖力控制了……”
  完了。
  妖们一时间有的哭个不停,对同伴诉说自己对对方的感情,俨然一副放弃治疗的现场。 拾伍-突然离别   洛白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她问黎茆:“我们现在这片水域是不是不在黑气的范围内?”
  黎茆点点头说:“是这样,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被波及到,船也回不了头了……”
  “那就跳船吧。”洛白苒贴着栏杆低头望向船外的水面。
  “什么?可这水域很深现在又受那怪气影响变得异常,而且…分岔的河道很多,最后也不知道会飘向哪里的,河岸还那么远!”
  洛白苒听黎茆这么说也犹豫下来,但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浮着黑气的水面,她狠下心来。
  “没有其他办法了!”尽管她脸上是难掩的恐惧,却还是把一只脚放在了船沿。
  黎茆也只好妥协,想通了一线生机总比坐等死要好这个道理。她和洛白苒把想法告诉了其他人后,犹豫道问:“苒苒你是不是…不会水?”
  洛白苒愣了一秒后点头,下一秒她就眼睁睁瞧着黎茆变成原身跳进河里,那是一只通体青灰色的狸花猫,比成年狮子老虎还大上不少。
  “苒苒,到我背上,我载着你!”
  洛白苒没有扭捏,不会游泳的她只有这个法子了,于是连忙跳入河里。
  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瞬间就将洛白苒从头到脚吞没。
  洛白苒强忍住恶心感驱动自己的四肢做出游泳的姿势,无奈衣物一遇水就变得沉重与自身本就不懂水性,加上河水异象让她动作变得十分迟钝笨拙。
  她想也没想解下最外层的衣袍努力朝黎茆游去,直到浑身湿漉漉地爬到大猫身上才松了口气。
  至于其他人…洛白苒想,自己已经做到了自身最大程度能做的事了,她把方法告诉了他们,他们做怎样的决定那都是她的事了。
  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就在大狸猫努力朝对岸游去的时候,河水突然异动,将一人一猫冲击得东倒西歪。幽深的河底还隐隐传来莫名的吸力,让大狸猫扑腾的动作越来越笨拙。
  「再这样我们都得死……」
  脑海中出现了黎茆的声音,洛白苒也知道,她现在也很着急。急到脑子像被搓成了一根线,还被人打了死结,导致思绪怎么也理不清。
  「苒苒,虽然我们俩如今仅仅只见了一面,但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了,她也很爱哭……」
  「黎茆…」
  洛白苒艰难地趴在黎茆背上,她怎么听黎茆这话都感觉不对劲。
  「其实当年我与相依为命的妹妹也曾在水上出过事…当年我因为妹妹她活下来了,我天赋异禀的妹妹却为了救不会水的我耗尽妖力走了。」
  黎黎的语速极快,听了她的话洛白苒一时间惊得一动不动。
  「我克服了我们这类妖怪的天性,努力修炼,可能等的就是这一天吧。我的妖力只够救一个,所以请你好好活下去,我是时候赎罪了……」
  洛白苒心里一紧,就见一团光球包裹住自己的腰将自己往黑气那边的反方向推。
  火石电光间她被推出去好远,远得看不见那只大狸花猫的身影。
  ……
  “黎茆——!”
  洛白苒倏地坐直身体,一口苦涩的水顺着喉管呛出来。
  她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神就惊惧地到处巡视一遍。
  【题外话】
  苒苒缺爱,所以很容易被别人的一点点关怀而打动。同时她也很警惕多疑,让人难以真正走进她的心。
  她渴望爱却又害怕爱。
  这本要写到苒打开心扉估计得到中后期了,前面都是走肾不走心,她只爱她自己,她自己是第一位(当然后边也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她封闭的内心会被一点点打开的。 拾陆-救与不救   看样子她似乎是被冲到了岸上,周围全是黑漆漆的。
  身上的衣物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一阵凉风吹来打在她身体上惹得洛白苒打了个喷嚏。
  这里貌似是个瀑布底?
  洛白苒抬眼看向自己身后的急流飞瀑,心想自己果然是个灾星,不仅把别人害死了还掉到瀑布底。
  “啊啾——”
  冰冷濡湿的衣裙紧贴在洛白苒身上包裹着,她只觉得浑身难受,脑袋也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发蒙。
  “哈……哈……”
  洛白苒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大口喘息。
  这是她惯用的疏导自己情绪的办法。
  片刻后她感觉自己缓和了不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本就轻薄的绯红色衣料紧紧贴在身上,下摆白色的布料也变得透明。
  「得先找个地方把身上弄干……」
  跌落到如此境地,她心中不免委屈又烦躁。
  以前以为自己苦的不能再苦了,没想到死了以后还能穿越,穿越以后还更苦了。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发现这里别有一番天地,水池四周长满了黑色的树木,看上去是不缺生活的材料了。就是不知道这里环境阴暗潮湿,能不能顺利生出火。
  此刻洛白苒的心情更加低落,她明明身处修真世界却只能惨兮兮地用现代人方法。
  洛白苒警惕着走入树林,抬手掰下一根树枝后她意外的发现这里的树居然都很干燥易折,就像…枯死了的一样。
  按理说她不愁生火的问题了,她应该开心的,可这番异常现象倒是让她更加戒备。
  “啾!”
  不知是哪里出现的声音,把紧绷着神经的洛白苒吓得趔趄了一下。
  她提心吊胆地朝四周观望一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这才放下心来。
  “啾啾啾!!”
  奇怪的叫声再度响起,洛白苒这才发现声音出自自己脚下,是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外貌形似兔子但又不是很像。
  纵使她很喜欢毛毛的小动物,但这种环境下出现她认不出来品种的动物她还是克制住了上去rua两把的欲望。
  那个小动物也没给她撸毛的机会,围着她转了两圈后往林子深处蹦跶着跑走了。
  洛白苒依然犹豫不决地杵在原地,她看出来了,那个小东西可能是在带路。
  或许是见少女迟迟没有跟来,小动物又跑了回来到她脚边,脑袋拱了拱她濡湿的鞋面。
  眼下没有别的出去的方法,洛白苒迫不得已只能跟着它走了。危险与机遇并存,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没走多久视野逐渐开阔,黑色林木变得稀疏,小动物走到一出洞穴口后朝洛白苒又叫了几声。
  “啾啾~”
  她摆了摆手示意它安静点,过来时她顺路拾了不少木柴,要是这时候洞里冒出个大块头的怪物她哪里方便逃跑?
  她伸长了脑袋往洞里悄悄看了一眼,山洞很浅,她估摸着估计再往里边走十步就到头了。
  预想中盘踞在洞里的妖兽并没有出现,反而角落有个身材不错的男人。
  自穿越以来洛白苒的视力异常的好,就算洞内光线昏暗,她也能看出男人身着青白色印有竹纹的华服,腰腹染了好大一片血迹,他身体微微卷曲,看上去很痛苦地倒在石壁旁。
  貌似是还有呼吸的……
  洛白苒有些惊疑不定,这个鬼地方居然还有除她以外的活人!
  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想了想决定视而不见重新找个地方生火。
  毕竟她也看过不少小说电视剧,小说里不少女主女配就是因为乱捡人而不幸一生的。她已经够不幸了,她好不容易有再活一次的机会,怎么可能犯傻。
  脚边的小动物还在啾啾叫唤,她明白了这小家伙是想让她救他。
  “抱歉,我做不到。”
  洛白苒拢了拢怀中木柴,腾出手想揉揉这个小家伙,没想到刚碰到那柔软的毛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道道声音。
  “救救他吧,救救他吧!他是个好人,他快不行了!呜呜呜,帮帮忙!他知道出去的路!”
  稚嫩的声音不断恳求,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得心头一软。
  洛白苒连忙朝四周望去,除了自己和那个不远处的男人并无他人,她把手从小家伙头顶撤开,那声音立马不见了,她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拾柒-有端联想   看来她这是穿越后还有了和动物沟通的功能?她这是变成白*公主了?
  早听说过动物对坏人好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下倒是让洛白苒再次踌躇不决了,这到底该救还是…
  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被不知从哪来的风一吹,她瞬间感觉到阴冷无比,脑袋瞬间清醒许多。
  「那就做回好人吧…嗯…也是为了出去这个鬼地方……」
  反正现在也无处可去了,还能更糟吗,再说那叽叽喳喳不停叫唤的小兽快把她头给吵晕了。
  她走进洞里将木柴放下,按着记忆力的方法成功生起了火星,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火星逐渐凝聚成了不小的火焰,将阴暗的洞穴照亮不少。
  只不过身边没见刚刚那个小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
  洛白苒只好把目光放到那伤者身上,这时她才看清了男人的脸,男人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比万俟千鹤还要耀眼几分,只可惜现在略显落魄。
  男人此刻因伤眉头微蹙,透着一股惹人怜惜之感。
  修仙界的人都那么好看吗?作为颜狗的她不免心生怜悯。
  万俟千鹤看上去还是一副少年模样,有种青涩感,美则美矣却不如面前这个男人,即使紧闭双眼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温润如玉、玉树临风气息。
  好在来到这里后看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形成抵抗力后美色对她诱惑已经不大了,她还是能想起要救人的。
  洛白苒不情不愿地挪到男人身侧,她掏出男人腰间别着的匕首将伤处布料给划拉开,露出了一指长的萦绕着黑气的伤口和一片白花花的紧实的肌肉。
  洛白苒老脸一红,心中默念“我是为了疗伤我是为了疗伤”。
  她这会没有犹豫,把身上的束腰给卸了下来脱下最外层的衣服,用匕首将衣服下摆撕下来裁成一条条的,一部分放在了较为干净的地上,她拿起另一部分跑了出去。
  洛白苒匆匆握着湿润的布赶回来,来时她记得渊水干净,于是想着先用水帮忙清洗一下伤口再包扎会好一点。
  只是那道伤口上的黑气是不是有些诡异…
  不由得她多想便已经跑回了洞口,她俯下身探了下鼻息,见人还活着就赶紧用湿布帮他擦干净了伤口,然后把布条好好裹在上边。
  看着男人依旧皱着一张俊脸,估计离醒还有好一会。她又出去找了几片干净宽大的叶子,回到洞里时那小家伙也回来了,还带回一串果子。
  果子红彤彤的,上面还沾着露水,看上去非常诱人。
  洛白苒脸上也染上些许笑意,她摸摸小家伙的头问:“是你摘的吗?”
  “啾啾叽!叽叽!”
  恰好小家伙的话也传到她脑内。
  “是的!是的!你是好人,给你吃!”
  洛白苒拿起一颗咬进嘴里,果然清甜不已,她又开心地摸了摸小家伙。
  对面的男人的表情缓和许多,或许是因为处理了伤口和火烧的正盛,连带着空气都暖和了。
  少女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后光着屁股坐到叶子上,借着火焰烘烤还在有些湿气的衣服。
  自从头上作为灵力载体的簪子被河水冲走,沦落到这个地方后她的储物戒再也打不开了。想换个干净点的衣服是没法子了,还不如早点脱下来烘干。
  至于那个男人,她现在倒也不怕他看见,毕竟伤成那样应该不可能会早早醒来吧,在他醒来之前衣服肯定早就干了,说不定她也已经走了……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困…
  一下子放松下来,周围还暖乎乎的,洛白苒屈膝抱着自己,顿时困意涌上心头,竟是控制不住地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于是她阖眼后正好没看到,本该还在昏迷的男人动了动手指。 拾捌-怪梦与怪人   迷迷糊糊间,洛白苒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好几个人围着她,人们脸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雾,她怎么都看不到他们雾下的真容。
  她想张开嘴说话,可没有一个字随着嘴巴开闭而发出声音。她想抬手去触碰周围,发现终于可以动了,可周围的场景却如镜子碎片般碎裂剥落。
  转眼间她又来到一片白茫茫的空间,看不到头,除了她任何白色以外的其他颜色的东西都没有,只有望不尽的白。
  “是……”
  这次她可以发出声音了。
  “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这是哪里?”
  她跌跌撞撞站起身,漫无目的地边走边喊,直到另一个突兀于白茫茫空间的颜色出现在她面前。
  是一面与她同样高度的水镜。
  洛白苒下意识对那镜子起了不祥的预感,却不知为何现在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朝那面水镜走过去,走到只差三步便能触碰那镜子的距离。
  她再次发不出任何声音,行动也不受她控制了,像一股力量迫使着她抬起手摸上水镜,指尖与镜面相触的那一刻整个白色空间都爆发出强烈的白光。
  洛白苒被光晃得一时间睁不开眼,一幅幅画面却犹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闪现,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她的脑袋要炸掉了。
  幸好的是,她的脑袋还没出事她就已经醒了。
  洛白苒把头从膝盖间抬起,视线正巧撞进对面那个俊朗男人如墨黑沉的眸子里。
  “啊——你你你怎么醒了?”
  要知道她现在还裸着身体啊!
  她连忙极快地拉过已经烘干好的衣服背过身胡乱披到身上,一转头又和那男人对上了眼。
  谁知道男人听到洛白苒的呵斥不但没有把视线移开,反倒是死死盯着她的脸看。
  「瞪我是吧?你瞪我也瞪!」
  洛白苒就这么不甘示弱地直接瞪了回去。
  也许她并不知道,有时候自诩成熟女人的她也十分孩子气。
  不过她瞪了两秒就歇菜了,刚刚的梦对她冲击过大,到现在她头还是晕的。
  男人的眸子仿佛是个漩涡,似是要把洛白苒与她的理智通通吸进渊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洛白苒觉得这人总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在他眼里也能看出同样的感受。
  “呵呵……”
  不知过了多少难熬的尴尬时间,这男人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两声,恢复昏迷时那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
  洛白苒暗叹自己真够倒霉的,这会又遇上个怪人,刚刚不知死活地瞪了他好一会,还好他没要自己的命!
  她又悄悄用余光打量了对面的男人几眼,确信他不会当下就要了她的小命后闷闷开口:“你笑什么!”
  她自以为把眼神伪装很好的样子不知不觉取悦了对面的人,于是这人笑的更响亮了。
  男人在洛白苒愤然注视下笑够了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小妖怪,我不会伤害你的,刚刚是你救了我吧。”
  洛白苒捏着裙摆的手顿了顿,她不可置信地望向男人说道:“你一直醒着的?”
  男人唇角轻轻勾起,他的手掌摸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他身边的毛茸茸身上,随后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说:“是这只狸绒告诉我的。”
  “狸绒?原来这小东西叫狸绒啊……其实是它喊我来救你的。”
  狸绒蹭了蹭男人的手心,一副想要邀功请赏的样子。
  洛白苒的注意力被这只小妖怪的可爱模样给吸引走,也就没发现男人诡异的目光。
  而那只小狸绒听到洛白苒称呼它为“小东西”,气得一蹦一蹦的,还发出不知何意的叽里咕噜声。
  不知不觉间,洛白苒朝男人的方向移得更近了些,想要好好揉一揉那只活泼的毛团子,却不想伸到半空的手被男人给一把捉住。
  “你干嘛!”
  洛白苒慌忙抬起头,之间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
  “你到底是谁。” 拾玖-药王花谷   洛白苒听到这声质问,吓得脑袋懵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回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还没问你呢?!”
  话一出口,男人的身影瞬间移动到她面前,冰冷的掌心掐上她脆弱的脖颈上。手上力气渐渐变大,洛白苒呼吸急促起来。
  “你、发什么、疯?!”不是说不会对她怎样的吗?!
  感觉到胸腔中的空气稀薄起来,洛白苒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就在她以为快要被男人掐死时,她被松开了。
  洛白苒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瞬她看见了她的太奶。啊…当然是开玩笑的,毕竟她是孤儿……
  喘了好一会洛白苒才勉强用发软的双臂撑起身子,她一抬头就与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对上了眼。
  男人眼神冰冷地发问:“老实交代为什么会出现在忆水渊,不说就真杀了你。”
  洛白苒后怕地摸上自己被勒的青紫的脖间,又惊又恼地回视他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什么鬼的渊?你以为我想来到这里的吗?!”
  说起这个她就委屈极了,难不成这里还是什么好地方不成?就凭她一路以来的的遭遇,还有不信邪救了这个男人还差点被这个男人掐死来看,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男人还在沉思着,看她这副模样也不生气,反倒是呵呵笑出声来。
  洛白苒现在因为缺氧而头脑发蒙,也不顾惹怒男人的风险,眼圈红红地骂道:“你还笑!救命恩人都差点被你掐死了,你这个、你这个…畜生!”
  寻思了好一会,她从脑海里揪出最合适的两个字。
  男人见她柔柔弱弱半躺在地上,却还是对他这个差点杀了她的人硬气地辱骂的样子,颇感好笑。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半蹲下来,与洛白苒平行而视。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那最好,跟我来吧。”
  男人嘴角上扬,牵着洛白苒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好像又恢复成了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
  但在洛白苒心里他已经是个如同恶魔般可怕的存在了,男人再绝世的脸落在她的眼里也变成了恐怖的地狱修罗。
  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洛白苒不敢问也问不出来,她的嗓子痛的不行,她敢说现在自己的脖子上肯定又青又紫。
  洛白苒只好被男人拉着手腕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出山洞又走过杂草繁茂的树丛,来到一片空旷的地界。
  这时男人才停了下来松开了手,回头正巧看到蹲下来揉捏脚踝的洛白苒。
  “你还能走吗?”男人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别扭地站起身,视线又移到她肿起来的脚踝,他眸光闪了闪,应该是刚才在洞穴里她跌到地上时崴的。
  “要不要我背你,不过马上就到了。”
  洛白苒皱眉询问:“到哪里?”
  男人又不说话了,洛白苒只好悻悻地开口:“要。”
  “要什么?”
  “要……要你背我。”
  洛白苒脸色涨红,但一想她受的这些罪都是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给的,她立马心安理得了。
  男人好笑地背过身去半蹲下来,洛白苒自然不客气地趴上去了,男人坚实的背脊有点硌得慌,可惜她现在也不能挑三拣四。
  在洛白苒趴上来时,男人清楚地感觉到了两块柔软的丰盈随着她的动作也贴了上来,这让他下意识地闪过厌恶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背好她才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你可以叫我锦链,你叫什么?”
  洛白苒本来心猿意马地趴着,突然被大恶魔问话,她吓得差点从人家背上掉下去,不过为了自身性命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我叫洛……”
  她下意识想答真名,下一秒话音转了个弯:“我叫洛雪。”下意识她想到了那片无垠雪原,然后现编了一个名字。
  “啊,洛雪,你难道不知道忆水渊是什么地方?”
  洛白苒无语,这人到底还要问几遍啊?
  “都说了不知道了,爱信不信。”
  锦琏的五感十分敏锐,自然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不开心,却又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继续和她聊着:“呵呵那你可真是幸运,能误打误撞地进来。”
  “呵呵……谢谢夸奖……”
  又走了一段路程,锦琏停下来将她放下。
  “好了,我们到了。”
  洛白苒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地界,不知道锦链在说什么。到了?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锦链没理她,熟练地咬破中指在空中画着她看不懂的血符。
  下一秒两人面前空气犹如画布被人一分为二般撕裂开来,露出里与世外桃源一般无二的光景。
  锦琏收回手,朝洛白苒笑着说道:“这里便是忆水渊真正宝贵的地方——圣药花谷。” 贰拾-魔界之人   “来吧。”
  锦琏先一步走进如诗如画的结界内,然后才侧身朝洛白苒伸手,示意她把手放到他的手中。
  洛白苒犹豫两秒,还是把手搭到了男人掌心。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就在两人肌肤相触时,洛白苒耳畔吹过一股凉风,将她脸侧的一小缕碎发吹得扬起,她似有所感地转头看了看。
  锦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问道:“怎么了?”
  洛白苒莫名心中一紧,她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到胸口紧握成拳,过了会后向锦琏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两人往里没走几步,就遇上了人,但那人像是看不到他们一般,直接擦身而过。
  洛白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被恰好看过来的锦链给捕捉到了。
  他闷笑两声,为她解答困惑:“他看不到我们的,毕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
  “不同…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锦琏眉梢一挑,奇怪地看着她:“你是真不知道?”
  洛白苒无语地回道:“你看我像知道什么的样子吗?”
  “就是这里属于六界之外,自然看不到六界之内的人的意思。”
  “我们两个都是人,他们看上去也是人,居然会看不到彼此吗,那你又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你在逗我?”她下意识呛他。
  就在洛白苒在心底责怪自己怎么又一不小心去挑衅大魔王的时候,锦琏反倒是垂下眼帘不说话了,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你怎么了?”
  沉默的时间渐渐变长,洛白苒看向男人的表情也变得惊疑不定。她被男人大掌牢牢禁锢住的那只手手心也不受她控制地冒出冷汗,她现在生怕这位阴晴不定的爷又要莫名其妙把她给掐死。
  还好在她想把手抽出来的前一刻,男人说话了,只是内容让她更害怕了。
  锦链说的是“对不起”。
  “啊……”
  锦琏看出来洛白苒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好奇、疑惑再到畏惧。
  他像看到警惕的小动物一样,偏偏那小动物面对他这样实力悬殊的对手还一点也不收敛,锦链噗嗤一下笑出声。
  “没什么,可能真的是我错怪你了。”
  想了想,锦琏继续说:“谁让你的味道很像我一位故人,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蓄意接近我的。”
  “不过现在我打消顾虑了,毕竟你连我是魔族这种事都不知道,哦,还有你好像连自己妖族身份都不知道。”
  洛白苒一愣,扑面而来的信息量把她给淹没,许久后换来她一声:“啊?”
  原来锦琏之前喊她“小妖怪”是这个意思?
  ————
  同一时刻,阴暗潮湿的地牢内。
  池子里的虫子堆砌在一起,窸窸窣窣地爬来爬去,偶尔也会爬上一个垂着头的男人的身体,然后不知不觉地又爬下去。
  与其说是不知不觉,还不如说是他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了。
  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长到他已经忘记了阳光撒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微风拂过脸颊又是什么心情……还有,最不能忘的,她的身影他也快忘了。
  有时候他会想,要不然他死了算了。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会被他打消。
  他如果死了,那是不是记得她的人也没有了,她唯一存在过的痕迹也会被抹去?
  所以……哪怕现在苟延残喘,他也不能死。
  “啊…刚刚……心口是、不是疼了一瞬……”
  男人因多年未有开口说话,不仅字字磕磕绊绊,声音也嘶哑得如同枯枝败叶互相摩擦发出的刺响,在空荡荡的暗室里显得格外可怕。
  “希望你…已经获得、你想要的…幸福了…那、这样……”
  那这样,我付出的这一切也是值得的了。 贰拾壹-解蛊   洛白苒跟着锦琏一直往里走,如男人所说般,这一路走来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们。
  锦链又和她补充上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点,比如各界之间互不干涉,要是没有修炼术法,除非天生体质特殊不然就看不到其他地界的生灵。
  像洛白苒这样的他也是头一次见,他看她并无任何体质也并没有任何修炼过的痕迹,居然能看到谷内人和他。
  更不要说,她居然能平安无事地从忆水渊的封印口入谷。要知道忆水渊不允许拥有法力的人进入,他也是自封了法力才进来的,要不是如此他怎会……
  见锦链不再和她搭话,洛白苒只好独自在脑海里梳理目前没消化完的情报。
  「那你来这里又是干嘛?」
  洛白苒一边想一边没收住嘴问了出来。
  她暗道不好,想再补上一句“可以不说”,走在她前面的锦链就脚步一顿,语气冷淡地回道:“解蛊。”
  “解蛊?是你腰间伤口那里的黑气吗?”
  谁知锦链脸色一变,钳住她的胳膊问道:“黑气?什么样子的的?”
  洛白苒心想此事可能事关重大,连忙把还没完全模糊的记忆搜刮一遍说道:“呃,有点像雾,但又是纯黑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帮你处理完伤口之后就没有了。”
  锦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松开了她被捏痛的胳膊。
  “怎么,很严重?”洛白苒见锦链虽然放了她,但眉头依然皱的死紧。
  听到洛白苒的声音,锦链如梦初醒般柔和地笑了笑,朝她安抚道:“无事,既然你都说了处理完伤口就没了,那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洛白苒见他不欲多言,只好撇撇嘴转移了话题:“你说要解蛊,该怎么解?我看这里都没人看得到我们。”
  而且她记得走了那么久,这一路上也只有普通人家,哪里都不像是会巫蛊毒术的地方。
  不过她也不想追究这人那么多事,她本非乐观善道之人,现在与锦链攀谈只是为了确认男人的态度,好时时刻刻提防他莫名其妙想杀了自己的动作而已。
  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敢追着问。
  锦琏朝一个方向眯着眼为她解答:“自是有人看得见……喏,这不就来了。”
  只见一个身着厚重服饰蒙着面的人朝着他们走过来,那人身形高大却异常纤瘦。
  “魔…”
  那人话才出口便被锦琏的咳嗽声给打断。
  “…锦琏公子。”
  他走到锦链面前轻点了一下头,转身然后示意他们跟上。
  洛白苒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一惊,这人居然认识锦琏,他们早就相识了?锦琏的身份难道真的非同一般?
  那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带着洛白苒和锦琏,等到了一间屋子前他才低沉地说:“桑偃那孩子对您做的事,族中长老早已知晓了,公子不必担心身上的蛊。”
  「桑偃?难道那就是给锦琏下蛊的人?」
  洛白苒想着想着莫名心口一悸,她下意识捂上胸口处,难道她认识这个人?不可能,她怎么会认识。
  “公子放心,百年前桑偃对您所做的孽事,我们一族已为您偿还。”
  “呵…”锦琏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她心绪不宁没注意到那人所说的话,等她回过神来三人已经走在阴暗的地下室通道上。
  从楼梯终点走出,怪人给黑漆漆的室内点上烛火,使得洛白苒看清周围的环境。
  幽暗的房间里四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罐子里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诡异的氛围让洛白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走向其中一个架子角落取出一个小匣子,他双手捧起小匣子对着锦琏说道:“此物,便是霜魄蛊的解药。”
  锦琏没有接过匣子,只伸出手将匣盖揭开,撇了一眼那颗暗蓝色的药丸后向怪人问道:“我记得…霜魄是那人自创的毒蛊吧,他也不像是会向你们透露蛊方的人……你们药谷是怎么做出这枚解药的?”
  面对锦琏的询问,怪人只是阴恻恻地说道:“解铃自是还需系铃人。”
  锦琏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取出药丸一口吞下。 贰拾贰-人形蛊   就在洛白苒在心中感叹锦琏居然敢随便吃别人递来的看上去就很像毒药的东西时,异变突然发生。
  “呃——咳咳咳。”
  锦琏忽的弯腰猛咳起来,洛白苒连忙扯上他的袖子急切问道:“你没事吧?”要是锦链现在出事,她估计也不会有个好下场。
  所幸锦琏并没有如她所想般倒地,他在咳嗽完之后便又挺直了身子。同时洛白苒也看到了他嘴角挂着的蓝色液体,她惊讶出声:“啊……你还好吗……”
  锦琏察觉到她的目光,淡定地擦了擦嘴角笑着回应:“当然,这百年来从未有那么好过。”
  说罢他看向另一个方向说道:“感谢大长老了。”
  “大长老”重新从阴暗里走出,他眼角微眯双手作揖对锦琏奉承道:“不敢不敢……既然公子的心头患已解,那么……”
  “公子是否要去看看故人?公子放心,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哦?”
  锦琏并没有回答他,那个“大长老”却自顾自走到一面墙前。
  洛白苒这时才看清那那是一面墙,那是一扇刻着繁杂咒文的石门,石门紧紧合着甚至看不出来一丝一缝,所以洛白苒才没注意到这边。
  她心底忽然涌上许多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不能去看那扇门里的东西,应该尽快离开。
  可锦琏这时却握上了她发凉的手,不容置喙地说道:“走吧,同我一起去看看,我们这位‘故人’如今是个什么境况。”
  洛白苒瑟缩地抽了抽手没抽动,她根本无心理解锦链所说的那句“我们”是什么意思,“故人”又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快点…放开我……”
  她小声嗫嚅着,但男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然死死握紧她逐渐冰凉的手掌。
  这么一会拉扯“大长老”也念完了咒语,石门渐渐打开。内室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像个能把人一口吞下的深渊。
  洛白苒忍不住后退一步,结果被锦琏拉扯着向前使她趔趄了一下。
  “走吧。”
  锦链的声音和视线变得异常冰冷,与之对视上的洛白苒思绪停顿了一瞬,这一瞬便被锦琏拉着进了内室。
  刚踏进去一步,一股腥臭味便扑面而来,这味道属实是刺鼻,洛白苒难受地立即捂住了鼻子。
  “没事的,稍微忍一忍。”
  闻言洛白苒看向旁边一如既往笑意盈盈的锦琏,她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洛白苒把视线重新挪回了室内,她借着门口泄出的光亮看出了这密室内居然是一整个大水池,黑色的水满满当当装入池子里。
  不对……这好像不是水!
  这黑色流动的,竟是一只一只的虫子!
  虫子挤在一起蠕动,让人第一眼看上去以为是水流的波动。
  洛白苒眼前一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她连忙朝一旁的锦琏看去,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琏此刻眉头微皱了一下,正好落在洛白苒眼里。
  “两位,这便是谷中最得意之作——蛊皇!”
  “大长老”嗓音颤抖着,是兴奋到极致而颤抖的声音。
  “唰——”
  石室墙壁的火把瞬间燃起幽蓝色的光,如同冥幽湖畔的鬼火般诡异明亮,石室内的景象刹那间变得清晰无比。
  池子正中央是一个勉强能看清人形的人,他双手被比他手腕还粗的铁链栓住,高高吊过头顶。
  他的身子看上去光裸着,下半身就泡在这虫池里,时不时还有几只虫子蠕动着爬过上半身。
  洛白苒看清了全部的景象,这幅画面顿时把她腿都吓软了,还好有锦琏在身旁虚扶着她,要不然她百分之百会跌进这全是虫子的池子里!
  “小心。”锦琏脸色多了几分严肃,他默默将洛白苒扶稳。
  “谢谢……”
  她的目光重新移回男人身上,他头垂着看不清神情,就连他们进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也没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长老,他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大长老”大笑两声后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孩子自从被本族之人追回,无论怎么拷打都誓死不说出那解蛊的方法。”
  他缓了缓激动的心情后继续道:“我们族中的几位长老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查阅了禁书,不曾想竟获得了制出蛊皇的方法。”
  “巧合的是,蛊皇所需的胚子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男子,而我们一族正好有一个,那便是桑偃。”
  “那胚子经过秘法淬炼,再等待数年便可成为人形蛊,也就是血液可解百毒的蛊皇!”
  锦琏眼珠转动看向池子里的男人,他算是知道了那“秘法”指的是什么。
  再回头看洛白苒时,他这才发现女人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锦链眯了眯眼,他适时地接住洛白苒,下一刻她便晕了过去。 贰拾叁-梦·上   女孩放下手中的簸箕,她望向天空中正明媚的太阳叹了口气,这么热的天就算是她也很想偷会懒呢。
  “姐姐!”
  女孩闻声回头,一个娇俏的可人儿朝她跑来。
  “花燕!你怎么来啦,是不是又闯了什么麻烦呀?”她笑着打趣,这位谷中大长老之女从来都是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叫花燕的少女嗔怪地瞅了她一眼道:“怎么?没事我还不能来找你吗?!”
  顿了顿她接着说:“其实是有事啦,不过不是我的!”
  “那是什么?”女孩好奇地问,要知道花燕还没对除自己之外的事上心过。
  花燕在一旁瞧着女孩的表情,看到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好奇后古怪一笑:“跟我来!”
  女孩看了看还没晒完的草药,再看看被挽住的胳膊,只能无奈跟着她走了。谁叫她比花燕年长两岁呢,妹妹自然要宠着。
  两人挽着手来到谷主草屋外,听见了里边滔滔不绝的议论声,像是在议论什么大事。
  女孩顿时紧张起来:“花燕,你可别带着我闯祸啊!”
  花燕指了指一个墙上的小缝隙说:“当然不是,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女孩只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透过缝隙便看见了两个陌生面孔,两个长得十分相像的男孩,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也光着踩在地上。
  “这是?”
  她心中正疑惑不已,就听见屋内的人解答了她的疑惑。
  女孩一脸惊诧地后退几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朝花燕问:“圣子候选人?”
  花燕先是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了好几岁,然后又一脸兴奋地使劲点头。
  但又见女孩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的样子,花燕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女孩啊了一声后一边叹气一边摇摇头说道:“没有啦,只是觉得他们要是当上了圣子那是不是以后只能待在大殿里了?他们看上去还很小,怪可怜的……”
  而且听说历代圣子都不长寿…
  她又望向山间那座孤冷的建筑,心里替那两个孩子感到难过。
  女孩不禁联想到自己,她从小便没有父母,这么多年来是谷中长老们把她养大,作为回报她也一直按着长老们的安排活着,即使遇到她不理解的命令时她也从不辩驳。
  她就像只被困在一隅之地的小鸟,现在看到差不多的人就像见到了同类,难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要是能飞出去就好了……”
  “什么?”
  “没什么。”女孩揉了揉花燕的脑袋。
  ……
  时间过得很快,两位圣子都长大了不少,他们在被领回的那年里分别被取名为“桑榆”和“桑偃”。
  在进行过圣子受封仪式后,两个孩子从此常住在谷中那座孤殿里日复一日的生活。
  刚开始那几年,女孩会借着洒扫的名头与两个孩子搭话,另外送点自己做的吃食。
  她本意是想安抚初来乍到的孩子不安的内心,没想到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两个孩子意外地安静懂事,明明看上去还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但两个孩子并没有排斥她,反而与她渐渐混熟不少。
  自称为哥哥的桑榆记事记得很早,他会在与她聊天时偶尔提到他们以前居住的地方。
  那里会举办灯会,小摊小贩会摆满一整条大街,他这时候会牵着弟弟去买两串糖葫芦,每次弟弟那串都会很快吃完,而自己则是把只吃过一颗的糖葫芦串递给弟弟。
  女孩忍不住去想象桑榆所描绘的场景,灯会会是什么样的,糖葫芦又是个什么味道的东西?
  不过看桑榆那淡淡的笑意,她大概也能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味道了,肯定甜滋滋的吧!
  女孩在与兄弟俩的接触中渐渐摸清了两人的性子。
  哥哥桑榆很礼貌也很懂事听话,就是有点太听话了,那小大人模样总让人不由得心疼。
  而弟弟桑偃也不是不懂事,只是小小年纪总是板着一张脸还不爱说话,看上去总是阴沉沉的。
  真是的,明明只是两个小孩子。
  女孩叹着气想到。
  ……
  又过了几年,两个孩子长成了半大的少年。
  在他们的第一次实操的祭祀大典结束后,一身疲惫的他们回到寝室,迎接他们的是鼻尖还残留着草木灰、手里捧着盘子的女孩。
  察觉到两人诧异的目光,女孩挠了挠鼻尖说道:“我试着做了一下你们说过的那个什么糖葫芦,我不知道需要什么材料,就用普通的野果尝试做了一下……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们今天能开心!”
  兄弟俩闻言看向盘子里那些裹着金黄糖衣的山间野果,心里不约而同泛起一丝丝暖意。
  这是他们第一次逾距,拥抱了女孩。 贰拾肆-梦·中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让女孩觉得只过了没多久,两个男孩便长得比她还要高出不少,就连她在与他们说话时都得仰起头了。
  她心底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又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沉闷。
  其实谷中并没有由双子承担圣子一责的记载,起初长老们与她都有过担心,可双子做得很好,好到没有哪任圣子能与其媲美。
  有着他们二人的庇佑,谷中这些年过得十分平安祥和、风调雨顺,人们丰衣足食得似乎忘记了世上还有危险二字。
  这期间,女孩像男孩们所描述给她的话本子里的普通角色,在主角身边看着主角们一步步成长,仰视着他们的光芒万丈……
  她好害怕如果有一天,主角会抛下她这个平平无奇的配角离开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眼中再也没有她该怎么……
  女孩忧心忡忡地握着捣药杵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小,直到石臼中未被及时捣成汁液的特殊草药变黑她才回过神来。
  “呀!”女孩连忙重新捣起药草,这是桑榆和桑偃明天仪式上要用到的,如果这环节除了差错她一定会被长老们骂得狗血淋头的!
  “姐姐!”
  花燕突然出现在女孩背后,把她吓了一大跳。
  “花、花燕!你怎么在这?现在你不是该准备仪式用的仪器吗?”女孩顺了顺被吓得扑通乱跳的心口,语气带了点斥责。
  花燕自知理亏,忙扯着女孩袖子连连道歉。
  “姐姐,你怨花燕没关系,但这次真的大事不好了,快随我来吧!”她说就跑。
  女孩回忆起花燕刚刚严肃的神情,知道是真的大事不妙了,于是急忙加快脚步跟上。
  一路上女孩问了好几遍花燕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平时嬉皮笑脸的妹妹就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女孩也不好再问,只能一路无言地跟着她往一个方向赶去。
  等到了地,女孩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还是那个屋子,还是那片长满杂草的墙角,谈论的对象还是那两个人,不,好像还有一个新人物。
  “想好了?你真的舍得?”
  “不舍得又怎样?那么多年了,我们终于研究出了蛊皇的制作方法。再说了只用其中一人而已,圣子由另一人继续担任便好了不是?”
  女孩听到这里已有些腿软,她不可置信地又往那缝隙中看去,一张张熟悉得脸好似变得无比陌生。
  “那你想用谁?哥哥还是弟弟?”
  “哥哥听话,而且有了软肋他不得不屈服啊。”
  “再说了如果哥哥失败了,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嘛,圣子再找就是了。”
  女孩向花燕望去,眼中的祈求快要溢了出来,她想求花燕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花燕却头一次对着她狠下心来,在她绝望的眼神里点了点头。
  屋子里清晰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她早已无法听下去,她只觉得眼前眩晕无比。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吼叫自花燕和女孩的后边喊出,屋子里的讨论也暂停了下来,两人连忙转身一看,来人正是花燕的父亲——大长老花蒙。
  “爹!不要!!”
  眼见花蒙已经拔出腰间配着的弯刀,花燕大喊一声扑了过去抱住自己的父亲的腰,阻挡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女孩此时瘫软在地,她怔怔地望向刚刚差点想要一刀砍死她的大长老、也是把她养大的亲人。
  花燕快要坚持不住了,她连忙吼道:“快跑啊!姐姐!”
  女孩抹了把糊住视野的眼泪,跌跌撞撞地往圣子宫跑去了。
  跑了好长一段路她才敢边跑边回头,花燕已经被挣开,花蒙也没有顾及被他推倒在地的女儿,直直向她这边跑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什么。
  女孩听不清,但她估计是喊了些让人杀了她的话吧。
  万幸的是圣子宫所在的山下有着不少的机关,除了她这样经常走这条路的人都很难前进,不一会她便甩掉了快要追上她的族人。
  “桑榆!桑榆!!”
  女孩跑到门口砰砰砰地敲门,随着门被打开,门后露出了桑偃不耐烦的脸。她掠过桑偃直直向正殿奔去,桑榆一般就待在那里。
  果然,等女孩气喘吁吁地走进正殿时正巧对上桑榆柔和的眼神。
  “桑榆…不好了…”
  这时桑偃也走了进来,她立马把刚刚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长老他们…他们…想要把你和桑偃其中一人,做成…做成蛊皇!”
  桑榆拿起水壶一顿,接着给女孩倒了一杯温水,女孩没接他就把杯子抬起来抵到她的唇边,另一只手则用袖子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珠。
  “你看你,怎么跑得那么急。”
  女孩见桑榆一脸平静、语气柔和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推开男人的手和抵过来的杯子,语气恼怒:“你们没听见吗?!”
  “听见了,那又怎样,我和我哥早就知道了。” 贰拾伍-梦·下   “早就…知道了?”
  女孩讷讷地重复桑偃的话语。
  “早就知道了?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跑啊?!”
  桑榆垂直眸子问:“如果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什么?”
  桑榆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知道了又怎样,还是走不了啊。”
  “哥哥他已经决定留下来乖乖为他们所用了,换你出去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
  “阿偃!”
  桑榆打断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地看着女孩说:“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的心意吗?”
  女孩止住言语,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原来……他们一直都有意于她吗。
  突然间,女孩冲到桑榆近前吻住了他的唇,如她意想之中那样的柔软。
  “那我的心意呢,你看清了吗?我想离开这里,却也希望你们活着……”
  桑榆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女孩身后目露失望及痛苦的桑偃。他显然是听清了她话语中的人,只有他的哥哥没有他。
  桑榆闭了闭眼后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三人都离开……”他面露苦涩,摩挲着唇上残留的温度心中下了决定。
  “真的吗?!”
  这无疑是绝境之中尤其令人惊喜的一番话,桑偃和女孩都控制不住音量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来。
  惊喜之余女孩也将心中的疑虑担忧一并道出,她害怕会二人会在这个环节出什么差错。
  谁知桑榆却一脸的坚定:“没事的,这是我从一古籍上寻来的法子,现在这境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桑偃却不太相信,如果是殿内的古籍,那他也应该有阅览过才是,他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女孩也平安离开?
  就在他还想追问写什么时,桑榆打断了他,让他只用乖乖跟着他施法便是。桑偃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只得答应下来。
  三人于殿外小院站立,桑偃口中念念有词,桑榆则为他和女孩二人身上写下神秘符文,待到咒语念至结尾,桑榆松了一口气,桑偃却觉得越发的不对劲。
  “桑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法子?!”
  桑榆还在三人脚下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回桑偃倒是看出来了脚下的法阵是什么,这便是他之前和兄长研究出的离开这里的阵法,可那阵法明明还未完善…要是强行补全的话…
  阵法发出淡淡的光芒时,桑榆在女孩担忧的眼神中回答了桑偃的那个问题。
  “用我的命补完的阵法。”
  一道平静如水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在桑偃和女孩耳边炸响。
  “哥!这是禁术!你怎么做你会死的真的吗!!”
  “桑榆!”
  光芒越来越亮,两人被困在阵法里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桑榆的身影逐渐模糊。
  桑榆走到女孩身边轻柔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道:“从今以后,请代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看遍江山,好好地照顾燕…拜托你了。”
  随着阵法的完成,桑榆满头青丝褪成银白,桑偃眼中含泪地嘶吼:“你疯了?你用所有法力和生命来促成法阵的完整?!”
  女孩也泣不成声,她嘴里一直喃喃着“阿榆”。
  “阿榆,你告诉我这是梦对不对…我会醒的,醒了一切都没发生对不对?”
  “荀燕…这是他的真名,而我是荀南阳,希望你能记住……”
  桑榆唇角扬起笑,又对着女孩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一道白光闪过,女孩眼前的场景已然变化,而身边也只剩下了桑偃一人。
  她再也支撑不住掩面痛哭,她刚刚看清楚了,看清了桑榆…不,是南阳说的什么。
  他说的是——
  我爱你,叶幽,不曾后悔。
  ……
  …………
  ………………
  “该醒了吧。”
  男人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洛白苒睫毛微颤,她迷蒙着睁开了眼,眼前是靠得极近的锦链的脸。
  她抬手抚上脸颊,一片冰凉。
  “我…哭了?” 贰拾陆-兽性难消   “嗯哼,做梦了?”
  锦琏单膝跪地在洛白苒面前,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拂过她还有些湿润的脸颊。
  洛白苒感觉自己被男人接触过的地方好似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她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把男人的手掌给拍开了。
  锦琏猝不及防地被洛白苒给打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微红的手背。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不小心惹了这位大佬生气,洛白苒三两下把脸颊擦干,怯怯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的?”
  锦琏闻言摆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洛白苒,意识到自己居然说出了这么蠢的问题,顿时被他这眼神看得老脸一红。
  只是……
  她闭上眼重新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所做的梦,脑海里却是一片迷雾,她根本想不起来梦是什么样的。
  那她怎么会哭呢,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她的心脏也是莫名地疼……
  一番思索下来,洛白苒肯定自己是因为过度劳累加神经紧绷才导致的一系列不适症状。
  明白了一切的原因,她颇有怨念地望向已经站起来俯视她的锦琏。
  要不是这个罪魁祸首,她至于天天绷紧神经不敢松懈吗!
  无视男人好心伸过来想要扶她的手,洛白苒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周围的场景看上去是那摆放了蛊虫罐子的石室。
  既然没有在之前那恶心的池子边,她便放了心收回注意力试图自己撑着身子起来,但是使了好几遍力,她的胳膊依旧软绵绵的,根本无法从地上起来。
  “呵呵。”她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锦琏看她这狼狈模样,破天荒地没有发出他那讨人嫌的讥讽笑声,而是面带微笑地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抱入怀中。
  洛白苒惊悚地看向男人似乎能和宠溺二字沾边的淡笑侧颜,嘴上没把住门直呼出声:“你被夺舍了?”
  锦琏额头青筋一跳,差点将怀中美人给一把扔到地上,他撤掉刚刚温和的表情淡淡道:“方才心情大好罢了,只不过现在……呵呵。”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的洛白苒立马缩着脑袋伏在男人因为说话而微微震颤的胸膛,看上去好不乖巧。
  “先去人家准备的客房休息会吧。”锦琏撇了眼怀里安静如鸡的少女,大步离开石室。
  少女窝在男人的怀里,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颌线和浓密的睫毛,男人像是有所察觉,低头与她对视。
  直到少女的眼神有所退却,锦琏这才挑眉道:“怎么,不继续看了?”
  洛白苒默默低下头,把眼神撇到另一边不打算搭理这个臭男人,呸,臭恶魔!
  锦琏一米九的大高个腿也长,不一会就带着洛白苒从昏暗的石室里走了出来,周遭环境一下子变得亮堂她还不太适应,眯着眼小心观察周围。
  但除了一些简要的卧室家居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客房。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石室居然还有连通别的地方,呃……就像个地下要塞那样?
  洛白苒从脑海中摸索出一个能概括这地方的词,不过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啊,地下居然能七拐八绕地连通那么多小密室,上边却是可以待客的卧房。
  “好了,你就在这里先休息吧,我还有事。”
  男人将洛白苒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床铺上,转身便要离开,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又被洛白苒拉住了衣袖。
  他回头朝她一挑眉梢,仿佛在问她要干什么。
  洛白苒攥紧了男人的袖口,无奈全身都软绵绵的,手臂好几次要掉下去,她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先别走……我好难受……”
  就在刚刚洛白苒才发觉自身的异样,她羞恼地感受着体内那股乱窜的气流和身下异常的痒意,身体不受控制地就抓住了这大魔王的袖子
  锦琏看她一副脸红体虚的模样,心下顿时一片了然。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玉骨扇再啪嗒一声打开掩住俊脸,只一瞬便离远了洛白苒,再出口时话语间难以掩饰地嫌弃:
  “呵呵,妖族这一脉果真是没褪去兽性,千万年都没能改变真是没救了……”
  说罢他又瞥了眼半只身子都掉下床的洛白苒,她此时已经开始难受地扒起了自己的衣服,一张脸上全是不正常的红,这绯红顺着耳根一路爬下去,直到这个身子都浮上淡粉。
  锦琏隐藏在折扇后头的眼神晦暗不明,执扇的手轻轻抖了抖,压着声音开口:“吾的清白身是绝对不会交给你的……”
  可惜洛白苒已经失去了大半理智,他刚刚的低语根本没落进她的耳朵里,回应锦琏的只有她摩挲着双腿扭动的身躯和断断续续的细喘…… 贰拾柒-神秘女子(微h)   锦琏不知道的另一方小天地里,洛白苒正神情焦急地四处张望。
  洛白苒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在客房里难受地要死要活,在跌下床的下一秒脑内白光一闪 意识居然来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抱臂而立,四周似乎飘满了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还有脚下踩着的天空和天上流动的海水。
  洛白苒眉心一跳,这场景怎么那么诡异,怎么海与天都颠倒了……
  忽然,她觉一阵凉意爬上耳根。
  “呼……这里呀…是你的精神世界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白苒耳垂处忽然被吹了口凉气,她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半晌都没力气站起来,只能不停拍打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你究竟是谁,你说这是我的精神世界,那你怎么在这里!”
  她恶狠狠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个和她差不多身量的女人,她的脸上也浓聚着一层怎么都吹不散的雾。
  “我?呵呵,你总有天会知道的……不过,初次见面,我送你件礼物吧……”
  洛白苒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看目前这个状况,可能面前这个女人要比大魔头的实力还要强悍。
  “礼物…?”她不相信天底下会有什么免费的礼物,说不定这个女人在使些什么鬼主意。
  但……若是她真的想要杀她,会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吗?
  那女人却只是低声笑着摇摇头,她走近浑身都动不了了的洛白苒面前,一根纤纤玉指抬起洛白苒煞白的脸。
  她朝着她吐气如兰:“这可是最后一…了,你可要快点成长起来,早日……”
  女人话语中的几个字像是被屏蔽了,洛白苒根本没法听清她说的什么,就见她缓缓退入浓雾之中再无踪影。
  “你……”快给我解绑啊!
  洛白苒话还为出口,人就已经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锦琏离得极近的一张大脸,他闭着眼,表情似隐忍又似羞恼。
  她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喊他名字的音调却被吞进嘴里再出来时已经成了娇媚的呻吟。
  “嗯啊……”
  下体的动静是……
  这大魔头居然用手指捅她穴!
  洛白苒又羞又恼想要骂两句,她又控制不住地产生快感,话到嘴边全变成了娇喘。
  好在锦琏没一直闭着眼,在她心里骂他祖宗第十四遍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
  锦琏抽出手,刚刚他食指中指都插进了这女人的小穴里,但那穴肉仿佛具有生命力一般,疯狂吸吮着他的手指,似是像要更为粗大的东西……
  想到这里,锦琏似笑非笑地抬起他并拢的两根手指,手指张开,在洛白苒眼前牵扯出银丝。
  “清醒点了?看清楚,这是为了救你,别这么看着我。”
  洛白苒脸色红了又白,没了男人在穴里搅弄总算是能说一句完整的话:“那我谢谢你了……”
  她嘴上说着谢谢,语气可一点都没有真心实意感谢别人的意思。
  毕竟在她心里,这情也不是她自愿发的,天知道她穿成个妖怪有多崩溃吗,还是会发情的那种!不是她自愿作弄出来的事,她也不想认下这个责。
  洛白苒又奇怪,她这种情况居然能用手捅两下就能解决一半,那她之前怎么会…那般失态呢。
  锦琏回答了她的疑惑:“妖物发情头回必定需要交合方能疏解,否则会伤及妖物的根本。
  发情期间得到交合,那妖物的修为便会大大提升,若是在这期间加上双休之法,那修为更是会比用寻常的修炼手段精进不少。
  妖精一族不像妖灵,修为穷其一生都难以前进,就算这双修给予的受益远远比不上妖灵寻常修炼得来的妖力,却也只能守着这个与野兽无二的法子。
  真是可怜可叹呢……但你这样子……看上去可不是头一回了吧。”
  洛白苒感觉到了锦琏眼中莫名的寒意,这是吃醋了?不不不,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那他又为什么要帮她疏解?
  洛白苒不敢想那个答案,只好逃避。
  没想到,忽然间她觉得心头似有烈火灼烧,疼得她直不起腰,捂着胸口一直呻吟。
  锦琏意识到情况不对,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探查经脉,紫金色的魔气顺着他的指尖钻进女孩手腕。
  奇怪……居然查不出不对的地方……
  锦琏不住地皱眉,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查不出来,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没注意到的是,在洛白苒衣裙之下的胸口肌肤上浮现出了如血般赤红色剑型的印记,只一瞬便又消失不见。
  印记消失的同时,洛白苒也恢复了过来。
  她摸着胸口还残余些灼热刺人力量的地方,心有余悸地想刚刚她是不是差点又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了。 贰拾捌-出谷与失窃   锦琏看洛白苒似乎好受多了,便也收回了手。
  说来奇怪,他原本是没在她体内感受到一丝修为的,但她又已过了第一次发情期且没有任何损伤妖丹的情况。
  按理说应是有人与她一同交合过了,那就不该没有一丝一毫的妖力在体内才对。
  可他刚刚探查她的经脉时,居然发现了逐渐成型的妖力聚集在丹田处。气息虽不起眼且弱小,却有股不似寻常的妖能够拥有的气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既然没事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洛白苒隐约觉得锦琏的眼神,似乎又变回了两人初见时的那样,眼底充满了冰冷。
  “那离开之后你要去哪?”
  洛白苒下意识问出口,她没有提“我们”便是想着跟着锦琏出去以后,肯定会就此分开走各自的路,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锦琏看了看她因为心虚垂下的眼眸,又掏出他那把扇子一边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一边调笑道:“你觉得我一魔族做完了任务该回哪去。”
  “也是…”
  洛白苒尴尬地笑了笑,拳头藏在宽大的衣袖下不知不觉攥紧。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机等着她,要是少了个大腿指不定会有多危险。但仔细想想,她也算是身边少了个随时能要她命的祸患吧……
  锦琏也是说走就走,他拿来纸和笔给人留了段话便要拉着洛白苒离开了。
  他们来到外边杂草丛生的角落,男人走到唯一能算得上植被稀疏的地方蹲了下来,他手指点在地上划来划去的。
  “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所处的百花药谷是处在六界之外的,想要回到原本的地方自然要离开那的地界。”
  “那你现在是在画传送法阵吗,我记得进去的时候你不是用的符纸么。”
  锦琏瞅了她一眼,些许是觉得她吵闹,那眼神属实算不上友善,洛白苒默默闭上了嘴。
  知道了他在做什么,洛白苒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庆幸还好他没把多次对他出言不逊的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回想起之前在那密室里见到的场景,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在她回过神重新看向锦琏那边时,他的手好像顿了顿,眼神似乎也朝她这边挪了一点。可那片刻的犹豫转瞬即逝,洛白苒差点以为是自己恍神看错了。
  “发生什么了吗?”洛白苒走过去。
  锦琏笑着答道:“无事,应是有只老鼠偷溜出来了。”
  洛白苒朝他看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什么东西,她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再问了。
  “好了,该出去了。”
  洛白苒闻言握住他的手,快步走进了那发着光的圈内。
  ……
  千里之外的人界寒潇宗内。
  黑夜中,一名身着蓝白相间素装的内门弟子急匆匆跑到宗主殿前疯狂拍打着大门,嘴里不停地喊着“宗主,大事不好了!”。
  宗主殿位于宗门最高雪山山顶处,周围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弟子声音大如洪钟,声音散落进崖底,整个山头都回荡着他的呼喊。
  “何事?”
  好在不消片刻宗主便现身于门前,一身白衣裹挟着刺骨的寒凉,看上去不像有就寝过的痕迹。
  他此刻并未佩戴遮眼的那块白纱,一双眉眼如画描绘般不似真人。
  那弟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宗主未有遮掩的真容,竟是一时恍了神。还是那高大的男人又问了一遍他才着急忙慌地回禀起来。
  “报告宗主…剑阁驻守弟子发现阁内中心似有异动,特命弟子前来禀报……”
  他话未说完,刚刚还在眼前站着的人影嗖的一下就不知所踪。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咬牙往剑阁跑去。
  寒潇宗自建宗以来,常常鼓励门内弟子全方面发展,道法、符咒、剑法、阵法、体术、丹药、炼器皆可是宗门弟子的发展方向。
  直到上任宗主继位,她手中那剑法可谓是出神入化,足以用一句一剑出鞘四海平来形容。门中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都以她为榜样,大把大把地拿起了剑,励志成为同宗主一样的女人。
  一时间宗门内掀起来练剑的热潮,练平时为内门弟子打造武器的器阁都开始频繁制造剑器,试图也能靠自己炼制出同宗主那般厉害的剑。直至剑器太多器阁根本放不下,宗门只好又开辟了剑阁来专门收藏玄阶及以上的剑器,但凡有修为达标的剑修弟子都可以来此挑选合适自己的剑。
  而那剑阁最中心,便是那世间第一人曾执在手中的天下第一剑——神兵「明雪」。
  自那位宗主仙逝后,「明雪」便被束置高阁。
  「明雪」是与上任宗主签过神魂契的,所以才能在她手中舞得出神入化,更是有人传言此剑已生剑灵……自然,在那位宗主死后「明雪」不会再有然后灵性,可今日居然……
  “宗主!”
  驻守剑阁外围的两个弟子见到宗主立刻跪了下来,宗主却没理会他们,只是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位弟子交换下眼神,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眼,总觉得宗主是不是不同以往了些?
  寒潇宗宗主推开一扇扇阻拦的门,踏过设下的高级禁制,直接来到了放着明雪的地方。
  他眼眶浸上薄红,抬向层层帏帐包裹住的中心的指尖不住颤抖,一举一动间是生怕自己的梦会碎掉般的小心翼翼。
  可是掀起纱幔后,预想中的熟悉温暖的身影并没有出现,相反,那本该卧着「明雪」的台子却空无一物…… 贰拾玖-你是谁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洛白苒眼前便已换了一片天地。
  她朝周围看去,这里貌似是在她跌入水后随波逐流到的地方,只是这里更为荒芜,放眼望去就几簇稀稀拉拉的杂草。
  锦琏松开她的手,独自朝前走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从这里走出去呢!”
  洛白苒有些着急地低吼。
  若是这人不告诉她从这里出去的办法,那她这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钻出来的豺狼虎豹给吃了。
  更何况这还是个玄幻世界,不止豺狼虎豹还有更为危险的妖魔鬼怪呢。
  谁知锦琏根本没理她,依旧迈着步朝一个方向走了几步。也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他回头朝洛白苒扔了一样东西。
  “拿着吧,这个结界对这个法器不起作用,它会带你离开。”
  “喂!你…”你也要抛下我了吗?
  心中所想的话并没有脱口而出,因为洛白苒也觉得很离谱,她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好奇怪,明明她不是怎么想的。所幸在差点吐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她及时捂住了嘴。
  锦琏明显和她想得差不多,他意味不明地朝她身后快速瞥了一眼后挑了挑眉梢打趣道:“放心,会有人保护你的。”
  “什么…”
  下一秒,男人刚才站的位置便变得空无一人。
  洛白苒还是不太能适应目前的情况,这个世界比她想得更玄幻、更未知……更危险。
  而且她并没有听懂刚刚他到底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会有人……
  “唔——”
  她还没来得及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个极大的力道捂住嘴拉进茂密的丛林里。
  「完了,什么保护,我是不是要死了……」
  洛白苒近乎绝望地想着,同时她在思考如果现在死了,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原来世界的她是不是死了?那要是回到原来的身体她会不会……
  忽的,身后捂住她嘴的人开了口。
  “不要乱叫乱动,给我安分点。”
  那是一道极其嘶哑低沉的嗓音,就像不懂乐器的人乱奏出的曲子般刺耳。而他捂在她唇上的手掌心布满了厚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小角色。
  洛白苒汗流浃背,连忙点点头又摆出很乖巧的表情。反正,伪装自己的本性也不是第一天了,一定能骗过这个人吧。
  他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那她就还有机会活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洛白苒是想过要是那个男人能杀了自己就好了,这么颠沛流离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但她立即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好不容易活下来她怎么能死。
  是啊,她怎么能死,她怎么能……
  「%#&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代替我……」
  模糊的男音自脑海中响起,洛白苒顿时难受得跌坐在地上。
  “呃…好痛……救命…啊啊啊…”
  疼痛使得她想在地上打滚,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一根根针戳进她脑子里搅动般,她快受不了了,感觉比一剑穿心还痛苦。
  过分的痛苦导致她都没有思考她为什么会知道一剑穿心又有多痛。
  而刚刚要挟她的人显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虚捂的手掌离开离开了她柔软的唇。
  “你怎么了?喂!”
  那人蹲下把她扶起来靠在树干上,而后又拉过她的手查看脉象。
  此时洛白苒头上已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起来十分不妙,突然,那人注意到她在神志不清地嘀咕着什么,他连忙将头凑到她的耳边。
  “不要……我不能…死…我会代替你……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虚弱细小还断断续续,但那人还是听了个大概。他的眼睛逐渐睁大,眼里顿时布满猩红。
  “你、你到底是谁!”
  他想把洛白苒摇醒,可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快搜!他肯定没走远!”
  “嘁……”
  那人抱起洛白苒往更深出躲去,一边躲藏手还不安稳地一边在女人身上摸索。
  很快,他从她胸口摸出了他想要的东西——一粒小圆球。他试着往里边注入灵气,那圆球立马活了过来,舒展开身体变回一只极小的萤火虫。
  他眼神一凛,表情变得咬牙切齿。
  只是现在容不得他想其他的,他放开那只萤火虫,那只萤火虫就像有灵气似的带着他们往一个地方走去。
  “果然……”
  到了目的地,那萤火虫仿佛耗光能量,又变回了那颗小圆球,那人拾起它塞回女人胸口。
  他拂过地上的法阵,内心更是讥讽,他们居然用这种方法完成了这个阵法……不过,他们终究想不到,那人会放走他还给他留了出路吧呵呵,所以便如此自大地留下了六界的出入口。
  他低头看了一眼即使已经痛晕过去却依然抖得厉害的女性,浅浅嗤笑一声。
  “仇,我迟早会报。”
  一股灵气爆发在深色树林深处,光芒几乎照亮整片区域,立刻就把先前搜寻的人全吸引了过去。
  等他们赶到源头时,地上已经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该死!” 叁拾-被强迫的(微h)   “唔……”
  洛白苒不知道自己离失去意识过去了多久,再一睁眼周围已经变成了繁茂的花田,鼻尖轻轻一嗅便能闻到甜甜的花香,她脑内残留的些许痛感一时间全然烟消云散。
  察觉到身子好些了她便想直起身来,结果手刚撑到地上就想起来了晕倒前发生的事,那按理说,应该是那人把她带到这里的。
  想到这里洛白苒急匆匆站起身,一眼便发现一具人形物体倒在不远的地方,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看看这人还活没活着。
  他身着黑衣,身量看上去很高但却异常瘦削,脸被宽大的兜帽给遮住了大半。
  洛白苒凑近了些想仔细看看,不曾想刚低下头她的双腿便软了下来,直直跪倒在那人面前,最要命的是她上半身还正巧撑在了那人胸肌上。
  更不巧的是,她这动静一出,那人眼皮颤了颤便悠悠转醒。
  “唔!”
  谁料变故突发,只见那人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将她往地上一压,手掌大力地掐上她的脖颈,大力到让她快要喘不上气。
  还好他很快清醒过来,看到她的脸后立马松开了手,然后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一旁草地上。
  那人想说些什么,想问出来他想了很久的那个问题,可一转过头发现少女居然倒在了草地上,身体还颤抖个不停。
  他以为她头又痛了,连忙跑过去半跪着探她的脉搏,但没发现一点异常。
  “难道……”
  他又翻过少女的身子,果然在其耳后发现了那个痕迹。在看到那道花纹时他的心情也貌似跌到谷底,脸色说不上来的难看。
  男人想站起身看看周围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药草,却突然被扑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毫无防备地摔到了头。
  “嘶——”
  就正好眼前花了一瞬的时间,洛白苒就已经翻身骑上他的腰,不过半个时辰两人的地位便一转再转。
  感受到小腹上来自少女臀瓣紧紧相贴带来的柔软,男人额角不由得暴起一根青筋,偏偏这人像没有知觉般不停摆弄自己的屁股在他的小腹上摩擦。
  少女喃喃道:“想要……热……”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大事的,就在他忍无可忍想把身上的少女扔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酸软得几近动不了了。身下那物更是毫无廉耻得充气膨胀至一柱擎天,刚好紧贴上少女的臀缝。
  男人不住地皱眉,即使身上如烈火燎原之势般被点燃,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恍惚间,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他努力嗅着终于找到了气味的来源,正是趴在他身上不停摸索的少女。
  而就在这时,少女也正好精准无误地一把抓上他的肉棒。
  动作并不轻,他吃痛地急促喊叫出声:“不要——!!呃嗯…痛…”
  洛白苒俯视着身下的男人,感受手里的东西变得更烫更硬,一把扯下男人的兜帽。
  布料下的容颜重见天日,饶是被兽欲控制着且穿越过来见过好几次美男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单看长相来说的话,万俟千鹤像阴郁的美少年,锦琏似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那眼前这个人的五官就如野蛮生长的绿植,青涩、稚嫩又散发出蓬勃的朝气。
  可他的眉间又好像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把他的生命力快要吞噬殆尽,看上去随时会玉减香消。
  而且……
  “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洛白苒总觉得此人给她一种十分强烈的熟悉感,那感觉就如同二人早已相识,又或是在某个地方某一次时间碰过面。
  男人本就眉头皱的死紧,现在洛白苒又掀了他遮蔽容貌的兜帽,更是气得想要杀了她。
  要不是这碍事的香气导致他现在动也动不了,下身也像不听使唤般对着猥亵它的手掌的主人摇尾乞怜,他早就出手毒死她了。
  “放手!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这种女人做此等腌臜事的!!”
  洛白苒自然知道强迫别人是不好的,她也不想啊!可是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和被操控了似的,意识还算清醒身体却控制不了一点。
  况且这男人这副被强扭的瓜、被迫献身的样子,她都快看萎了好吗!
  想是这样想的,但她的手仍是大胆地撸动着男人坚硬的肉棒,不消片刻整根巨物都被抹满湿粘的液体。
  洛白苒一咬牙,对他说道:“忍一忍,就当被虫子蛰了一下……”说罢她迅速褪下他的裤子,那下贱的肉棒立刻迫不及待地弹出来朝她点了点头。
  “……滚。”
  洛白苒就这样在男人注视下掀开裙子露出里面光洁的饱满的穴肉,穴口早已泛滥成灾,晶莹的汁液淅淅沥沥地滴落在他的腹肌上,与肉棒没忍住溢出的前精混合在一起。
  男人因极致的仇恨和别扭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整张俊脸都扭曲起来,他恨恨地盯着洛白苒的动作。
  就好像只要她敢坐下去就让她血溅当场:“我要杀了你!!”
  男人这时候也只能无能狂怒地嘶吼,仿佛这样就能守住他即将失去的清白之身。 叁拾壹-清白没了(H)   可惜被兽欲控制下的洛白苒不会让他如愿的,她此刻觉得自己就同那饿了三年没吃过肉的狼狗般饥渴,满心满眼只有身下那根翘起的肉茎。
  “乖…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男人还试图挣扎,可惜那奇怪的香气使得他的挣扎微乎其微,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渐渐的,他从先前的硬气无比到开始求自己身上的女人放他清白一条生路。
  “不要……求你…呃…”
  请求的话还没说完,一半龟头就已经被吞入穴口,刚戳进去半截里面的媚肉就将他咬紧往里吞。
  男人瞬间面如死灰,下身却不听他使唤地抬起想进入更深的地方,羞愤感和被湿软蠕动的小穴吸吐的爽感交织在脑子里把他的理智吞没。
  “哈啊…可恶…”
  最终,他的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反客为主地翻身坐起把洛白苒摁在地上,将剩下的那半截肉棒插到最里面。
  像泄愤似的,男人用了很大力气去肏她,每一次都入得极深,囊袋啪啪打在雪白的肉臀上,好几次龟头都差点突破宫口的阻碍直捣花心。
  两人皆是发出舒爽的喟叹,男人脸上的挣扎和屈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洛白苒把他狼狈的样子收入眼中,呻吟里夹杂了短短的一声轻笑。
  那声音很短和小,但还是给男人听见了他羞赧地转开脑袋,肏得反而更用力了。
  洛白苒愈发觉得好笑,她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他格外可爱,有点像傲娇的大狗狗。
  她配合着喊:“啊,好棒…嗯……”
  “闭嘴…不许喊…”
  男人脖颈到耳尖都染上粉红,他一把扣住洛白苒的腰用力冲刺,没几下就把她的花心撞得又酸又软,大把的被捣成沫的淫水从两人交合处四溢而出。
  发情期的热烈情欲逐渐减退,洛白苒的呻吟染上哭腔:“呜呜……太剧烈了快受不住了……”
  男人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身下的力气不减,反倒是将她翻了个身换成了后入的姿势。连她的屁股都被撞成了粉红色,沾着汁液的臀部就像颗熟透的水蜜桃版诱人。
  他俯视着少女的身体,眼里浮现痴迷的神色,没忍住地低头亲吻她的背脊。
  “嗯啊……痒……”
  这个姿势本就入得更深,加上男人越战越勇,果不其然,那道脆弱的屏障被突破了,硕大的龟头顶入花心直戳在宫内的软肉上。
  “啊啊啊——”
  一股清液喷出,洛白苒瞬间达到高潮,没待她反应过来身后的人也射了出来,一道道精液喷入宫腔。这个小小的空间被白浊灌满,余下的被肉根牢牢堵住出不来,小肚子都被撑出一条弧线。
  洛白苒腿都在打抖,她气恼地想转过身去却被又支棱起来的肉棒刺激得一激灵:“……混蛋!!”
  男人捉住她半侧过来的脸亲吻上去,舌头长驱直入吸吮她的舌根,不一会洛白苒便觉得口腔也变得酸麻咬了咬男人的舌头这才被放开。
  “嘶…好凶…”
  洛白苒很想瞪他一眼,被翻身做主人了谁能不气啊……还被没出息地做到腿软……
  男人缓缓抽动身子,那些被堵住的精液这才得以释放从宫腔内流出,肚子放松下来她立马便软了身子,还好被男人手疾眼快扶住。
  只不过他可没那么好心,大手包裹在她的小腹上又开始新的一轮冲刺,就连腹部随着肉棒戳刺都被捅出幅度,淫液混着精液淅淅沥沥地往下流。
  “可恶…住手啊!!”
  洛白苒实在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这么能干,早知道她就再忍忍了!
  “呵呵,这是你自找的,受着吧!” 叁拾贰-药   不知过了多久,洛白苒终于感受到伏在身上的男人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停止。
  要不是听到趴在她肩头的男人粗重的喘息,她大抵会把他当成消耗不完力气的鬼怪一类的东西吧,就像之前的…呃那个好像严格来说也不能算鬼。
  洛白苒手上试了力,勉强把男人从自己身上给推开,男人闷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她没管他,连忙收拾散乱在旁边的衣服往身上套。
  “唔…该死!”亵裤摩擦到肿起的阴唇,洛白苒敏感得小腹抽搐了一下,一股白浊自腿心处流出,一滴滴地滴落在男人垫于她身下的外袍之上。
  她红着脸咬着牙胡乱穿好衣服,正打算进行一个拔穴无情的行为,纤细的脚腕便被炙热的掌心给握住。
  捉住她的正是前面看似昏死过去的男人,他面色阴沉得如被始乱终弃的怨夫一般,一开口那语气里满满的抱怨更是让洛白苒脊背直冒冷汗。
  “你要去哪?呵,把我清白之身夺走就想跑?”他举起地上粘着星星点点污渍的衣物阴阳怪气道:“还是说你打算夹着一肚子我的精液逃跑?”
  洛白苒大感不妙,腿一软便跪坐到地上:“怎么会呢呵呵呵呵…”
  谁知男人并没有再用言语对她发难,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神色黯淡地说道:“我叫燕知。”
  洛白苒点点头:“哦。”然后呢,我可以走了吗。
  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她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燕知神色复杂望着她道:“你身子还没好,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我身边?”
  洛白苒心想自己的想法原来这么明显?还有自己身体还没好是什么意思,她只记得刚刚身体燥热难耐没多久便对这男人下了毒手,还使出了她平时从未有过的力气,这股力气从哪来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她的确觉得自己心跳得慌张,大概这就是刚刚那种现象的后遗症?
  燕知把她灵动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莫名觉得苦涩,就连声音都变得更加暗哑几分:“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
  听到男人可以帮自己,洛白苒这才朝他直视过去。
  到现在她才好好看清男人的脸,挺拔的骨相让他看上去有浓浓的异域味,可惜抿紧的薄唇和麻木的眼神使得整个人都损失几分颜色。
  往下一看,他暴露的皮肤上居然隐隐发出淡蓝色的纹路,这让洛白苒多了些警惕,她看不懂,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的目光赤裸裸地在他身上游移,直到看到他已经遮蔽住的下身,灰黑色的布料下鼓鼓囊囊的,看得她身上又起了躁意。
  燕知自然没有错过她这露骨的眼神,可他只是自顾自地拢起自己散乱的长发绑了个高马尾又慢慢披上脏了的外衣。
  他一点点收拾好自己,最后朝她伸出了手道:“把手给我。”
  洛白苒的手放在胸口前,闻言握的更紧了些,没有一点想听他话的意思。
  燕知也不恼,直接站起身来把洛白苒拉进怀里,在洛白苒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把手腕割出一道血痕,再用另一只手箍住她的下巴,不顾她吃痛的惊呼强行把流血的胳膊塞进她的嘴里。
  洛白苒被男人的血液灌了一嘴,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反应过来后想吐出来,燕知却忽然吻下来,剩下的那点液体也进了肚子里。
  见她喝完,燕知松开钳制住她的手退后了几步。
  “咳咳——呕————”
  少女一离开男人的怀抱立马跪倒在地上,不停地抠嗓子眼试图把东西吐出来,这突发情况着实给她生理和心理上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燕知抱臂立于一旁,看她难受的样子麻木的心莫名生出钝痛感。
  “不用吐了,我的血进入你肚子的那一刻就已经融入你的五脏六腑之中了。”
  洛白苒只觉浑身冰凉,愤愤道:“为什么…为什么干这种事?”
  燕知撇过头不看她通红的眼眶,漠然地说:“给你治病罢了,你知道我的血有多珍……算了,你且看看先前不适的症状当下如何了。”
  “谁稀罕…”洛白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嘟囔着,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身上的不适感确实是消失了好多,她甚至觉得自己体质貌似有点不一样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捏了捏拳,觉得自己力气似乎大了不少。
  燕知看穿她心中所想,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妖族的体质就是身体会在一次次发情疏解过后愈发强大,我的血只是帮你缓和头痛和发情后的残余情毒的。”
  洛白苒复杂地撇了他一眼,懂那么多还有个这种莫名其妙的体质,她就算再傻都该知道他有多不简单了吧。
  她的直觉告诉她,再和这个男人继续走下去肯定会惹不少麻烦。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燕知好笑道:“我刚帮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洛白苒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自知这样做有多不地道,但还是坚持着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燕知眼神暗了暗,他强忍心中不适说:“既然如此,我不拿道德来绑架你了……如果我说让你把我当做‘药’来看呢,这样你会带上我吗。” 叁拾叁-主上   “‘药’?”
  洛白苒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不敢想象居然真有人会这样物化自己。先不说她不知道燕知想去哪里顺不顺路,再说了她俩走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啊!
  不过…
  洛白苒咽了口唾沫,对着他落寞的神色实在是忍不下心来,朝他伸出手道:“那好吧…先说好要是遇到危险我可是会那你做垫背的。”
  要是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怪她见识短没接触过那么多男人,被男人无辜的表象给欺骗了!
  大不了…拿他当人肉按摩棒!
  燕知并不知道洛白苒在心中默默给他定位为连“药”都不如的东西,他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勾起了唇角。
  ……
  另一边,漆黑的宫殿内,一抹荧光从门缝中挤入晃晃悠悠地往深处飘去,直至落在骨节明显的纤长手指上。
  “送到了吗,嗯,真乖,好好地跟了一路呀,辛苦你了。”
  清润温雅的男声自殿内响起,荡出一道道回声。
  话刚落音,只听啪的一声,掌心收紧再松开,只余些许荧色粉末洒落。
  同一时间,残余在手心处的粉末融入皮肤、流入血脉,化成一簇小小的光团一路上行至手臂处,与手臂上那道可怖的花纹融为了一体。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直到那在黑暗里发着光的纹路破碎、消散,他终于笑了。男人喉中挤出短短几个听不懂的字,身旁的虚空之处立马走出一道人影。
  “主上。”
  女人一出现整个殿内便恢复了光亮,这是一点低阶法术,对于女人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低着眉目,强压下对眼前人的思念愣是没有抬头看一眼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嗯,泠心,可以拜托你做件事吗?”男人手握一把玉扇一搭没一搭地翘着自己下巴,似是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女人闻言立马抬起头激动到:“当然!主上尽管吩咐,这是属下的荣幸!”
  随着女人把脸抬起,那张绝美的面容也暴露在烛光之下,柔软的面部线条上水润的杏眼与柳叶眉勾勒出一副温软画卷,肉珠点缀于唇中,在双唇微微张开时为其平添一抹欲色。
  台上的人有些厌烦地移开了目光,却还是和她缓缓说道:“替我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是,主上!”女人没有一丝犹豫便应了下来,紧接着一道红光打入她脑中,识海内立刻出现一个女人的面容。
  “好了,你该出发了。”男人挥了挥手,食指抵住太阳穴按压着。
  女人不敢多加耽误起身便走,她不关心主上想查的人为谁,只是听命办事罢了。毕竟多少年了,主上除了那位不会对其他女人动心了,就连不惜忍受挫骨之痛把脸变成别人的自己也是……
  “对了…”
  女人听到主上呼唤的声音惊喜地回头,却猝不及防地被了一盆冷水。
  “以后不要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了,很恶心,做自己便好。”
  “恶心”?这个词指的是她的行为恶心,还是那个人恶心?
  女人垂下眼苦笑着想,她大抵是前者吧。她面色平静答了句“是”后弓着腰离开,只有掌心许久不消的甲痕暴露了她内心受到的伤害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有时候她真的很恨,恨一个人的心能为一个死人停那么久,又恨自己为什么永远走不出去这如梦幻泡影般的生活。
  这一切究竟是她自甘堕落结出的恶果,还是梦寐以求的臆想?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不知走了有多远,她回头看了眼漆黑幽暗的宫殿,喃喃自语道:“主上,您真的有心吗……”
  “如果明知会到今日地步,当初您是否还会救我一命。” 叁拾肆-无用之人   洛白苒就这么跟着燕知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出这片花田,衣裙沾上了不少花草木枝。
  发现裙摆上多出来一块十分明显的污渍,她皱了皱眉。先不提好几天没沐浴过了,刚才还进行了双人运动和远途步行,这卫生状况十分堪忧啊。
  正巧,耳边忽然飘来水流声,洛白苒惊喜之余又有些害怕,毕竟自己被送入那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就是因为溺水,还差点一命呜呼,搞得现在的她更怕水不少。
  “需要我给你用一下清洁术吗?”
  燕知在一旁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好笑地提醒。
  「对哦,这个世界有法术啊。」
  洛白苒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实在是昏了头了,果断朝着男人张开怀抱,抖了抖衣袖示意他搞快点。
  燕知会意,三两下便把二人身上弄得干干净净。
  “对了。”感受到身体被清洁干净的舒适,可衣服该破的地方还是破的。清洁术只能做到清洁,至于缝缝补补是不可能做到的。
  正愁着洛白苒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还有个储物戒呢。
  “你能使用术法,一定能使用灵力吧!”
  她掏出怀里灰扑扑的储物戒递了过去,燕知接过拿起来看了看,又以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看她。
  “怎么?打不开吗?”
  “我这不是没有灵力吗…”
  随着轻盈的法力注入戒指,戒指再度变为银白色,洛白苒接了回去念动口诀,果然打开了那枚储物戒。
  她从里面翻出自己先前在那个镇子采购的东西其中之一的一套淡蓝色裙子,然后收起储物戒,犹豫半秒后戴到了食指上。
  “我要换衣服。”
  燕知乖乖转过身。
  过了几分钟洛白苒从树后走出来,整理着身上已经干干净净的袍子,奇怪道:“话说你最开始怎么不用啊?”
  “毕竟是低阶法术,我以为你会用。”
  洛白苒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
  “你不想学吗?”
  “…什么?”
  “法术,你不想学吗?”
  “……”
  这话把洛白苒问得心痒痒,她自是想得不得了,要是她真有修炼的天赋,那她指定比上班还勤快,手中握着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比依靠男人要踏实多了。
  想罢她又瞅了一眼身旁那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她是越走越后悔,带个人形医疗包也就发生紧急状况才能有用吧。
  “唉。”她口中飘出一句极小的叹息声。
  燕知自然看到了少女眼中浓浓的嫌弃,无奈失笑道:“起码我能带你出去不是?”
  洛白苒明白自己又控制不住表情管理被男人看穿了想法,立马收住了表情,悻悻地继续跟在男人身后,不过这回稍微往燕知视线死角处靠了点。
  “如果你想学,也不是没办法,不远的涟原镇就是修真界与人界的边界。”
  洛白苒听他这么说眼前倏然一亮,问道:“那你会带我去吗?”
  “涟原镇每年会有各宗门的长老来招收有天赋的弟子,正巧,离这个日子还有三天。”
  “啊,那我们现在去那个镇子得走几天啊?”
  “两天。”
  “那我们快走吧!”她的声音着急起来,改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赶路变得不容耽搁起来。
  燕知笑了笑,任由洛白苒牵起他的手往前跑。
  似是突然反应过来,洛白苒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知指了指河对岸露出个房尖尖的小树林道:“刚刚你去换衣服的时我去那无意间听到的。”
  “……”真走运啊…… 叁拾伍-涟原镇   紧赶慢赶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是赶到了镇口,洛白苒差点以为自己的双腿快要报废了,她毫无仪态地扶着墙看向身旁依旧走得轻快的男人不禁加深了一定要修炼的想法。
  明明都是只在途中休息了一会,他个修炼过的人就能这么轻松?
  还没出口埋怨呢,入口处便传来咋咋呼呼的吵闹声,本着人类凑热闹的本能,洛白苒向前走了几步,一眼便看见了两个人在叫嚷。
  其中一人身着蓝纹白底箭袖长袍,因背对着她容貌看不清楚,看身高的话大抵是个少年人。
  立于他对面之人则粗布麻衣一脸凶相,他手底下还抓着一疑似五六岁般高的孩童衣领,不时还把孩子往那少年人面前推搡,嘴皮子更是叭叭个不停。
  至于二人说了什么,洛白苒一概不知,在她试图再往前走两步听个清楚时就被身后的男人揪住了衣领。自然,她也因此没看到那大汉手里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别去惹麻烦。”
  洛白苒无语,她都惹了燕知这个大麻烦了,害怕惹这个小麻烦?况且她也就是旁听一下而已,又不会————
  “小心!”
  咻的一声破空划过,燕知一直专注地看着她,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个意外,在想挡时已经来不及了。
  “唔……”洛白苒只感觉鼻梁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砸中,紧接着一股热流便从鼻尖一涌而出,直到血液滴答滴答地滴落在胸口布料处染出一朵朵血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言出法随的超能力。
  还好身后还有个燕知,立马接住了快要仰面倒地的她。
  等到醒过来时,她所处的场景已经变为一间普通的房间,她从卧榻上下来,眼前迷迷糊糊的,只能依稀看出眼前人的身影。
  “呃,我昏过去多久了。”
  洛白苒揉揉太阳穴,真无语自己怎么被打中鼻子都能晕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仙门招收弟子。
  “姑娘你醒啦!”
  娇俏的女声前脚刚响起,后脚房间门便被打开,一女一男先后走了进来。两个人衣着差不多,都是前面看到的那款蓝纹白底仙气飘飘的袍子。
  少女推了推身后和她差不多高的人,那少年走上前洛白苒这才看清原来这少年便是先前与人争吵那位。
  燕知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道:“那糙汉是个有点基础的,那颗石子他本想打这位公子身上的,可他闪身躲了过去,那石子便打到了他身后的你。”
  顿了顿他继续说:“现在这间客房就是二位道友作为赔罪开的。”
  少年挠挠羞红的脸颊低声道:“不好意思啊姑娘,连累你了。”
  罪魁祸首也不是他,洛白苒也无心追究什么,摆了摆手说没关系。
  “两位道友,请问你们是哪个宗门的?”洛白苒有些好奇,他们这个样子不像是普通人,穿得又很像成套的校服,大概是修道者吧。
  那少女闻言立刻来了兴致,说道:“我们是寒潇宗的内门弟子!这是寒渝,我是寒泞!”她指了指旁边局促的少年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是跟随宗门长老来此地招收新弟子的,要不是今早那无耻之徒非要闹事,我与寒渝此刻怕是还在帮着长老测试资质呢……”
  寒泞说罢沮丧地垂下头,如此灵动的模样看得洛白苒不自觉地笑起来。
  这一笑,倒是把寒泞注意力引到了洛白苒身上,她哒哒哒跑到坐在卧榻上的少女面前,一把握起了她的手道:“姑娘,要不你跟着我们回宗门修行吧!我看姑娘天资卓越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说实话洛白苒觉得这画面着实有点像现代的传销,无奈这傻孩子还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地盯着她,她差点就直接答应了。
  她受不住这孩子泼天的热情,连忙把手抽了出来,渴望修炼的心不改,可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清楚:“可以具体说说寒潇宗吗?”
  最后一个字仿佛落进深井里,半晌也不见有回应,过了好久寒泞才夸张地张大嘴问:“姑娘你居然不知道吗寒潇宗吗?!”
  洛白苒:我该知道吗。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她急忙朝不远处一直安安静静的燕知使眼色,想让他帮她圆个场。
  “咳咳,我…妹妹她前不久生病失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寒泞和寒渝不约而同地投来同情的目光。 叁拾陆-寒潇宗   一提到令自己骄傲的宗门,寒泞便滔滔不绝起来。
  “寒潇宗作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飞升过不止一位大能,还广纳弟子不限种族,可谓是修真界之典范!”
  寒泞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地抱起胳膊陶醉道:“虽然我只是其中一名默默无闻的弟子,但长老弟子都十分的友善、没有歧视…特别是宗主,简直仙气飘飘地不似此间人…”
  寒渝对她这幅花痴模样略微无语,他咳了咳对洛白苒道:“别听她说的,其实寒潇宗也就是普通的宗门之一罢了,只是比起其他宗门要大一点。”
  洛白苒眼神在二人间游移,她心想要是真有那么好的宗门,岂不是得有不少人挤破头想要进去,何须要专门找她。
  她朝燕知递过去个眼神,燕知懂了她的意思,却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寒潇宗确实是大路上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了,只不过在下从前也只知一二。二位作为内门弟子定时更为了解,在下与舍妹听闻二位所言也是大开眼界。”
  燕知呷了一口茶后适时开口,他虽不知这二人对洛白苒到底有何目的,但他们腰间的内门玉佩确实不似作假。
  少女听完燕知的话,目光移回身着相同弟子服的二人身上,她眼神一暗,不管怎么说机会已经送上门,要不要把握全在于她。
  她的眸光闪烁,立马便想答应下来。这时候反倒是一开始十分热情的寒泞打断了她:
  “对了,姑娘,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我叫洛白苒。”
  寒泞的笑容又浮了上来,亲切地贴到洛白苒面前,握住她一只手问道:“那洛姑娘,听闻公子说你是妖族,是真的吗?”
  小姑娘笑容满面,洛白苒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把手默默抽了出来小声地应了句“是的”。
  手还没有完全抽出来,寒泞便先一步将她放开站回寒渝身旁,在暗中与他对了个眼神。
  洛白苒虽不知他们这是何意,但确实是对这什么寒潇宗起了兴趣。
  ……
  寒潇宗。
  男人盘膝坐于硬垫之上,一双眸子紧闭,眉头更是皱的死紧。
  忽然他双眼睁大,几颗汗珠自他额间滚落砸到青灰地板上,他忍不住伸出左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攥着胸口白净的布袍大口大口地喘息。
  方才他又见到了师尊浑身鲜血淋漓的场景,那画面如梦魇般牢牢扎根在他意识底层。
  过了百年他至今仍把那天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他前一天还沉浸在即将于心爱之人冲破世俗万难后完婚的欣喜之中,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在饮下那杯酒后失去意识的他,再醒来手中握着是「炎阳」,师尊送他的剑,此刻扎在师尊平坦的小腹上,手不受控制地将剑刃从心爱之人的身体里抽出,鲜红刺目的血珠滴滴答答地被剑锋甩出。
  再然后……
  “呃……”
  男人痛苦地捂住头跪倒在地,一拳一拳捶到自己脑袋上,自眼角滴落的眼泪与地上的汗水融合。
  “承认吧,就是你亲手杀死了她,她就算复生了又如何?她不也是恨死你了。”摇曳诡谲的声音飘忽不定,自他头顶上空响起。
  “住口!!”
  “你想想,要不然她怎么一直不来找你呢?”他的声音掺杂着讽刺和讥笑,回荡在室内。
  男人似乎被说服,却仍是痛苦地小声反驳道:“不可能…师尊她一定不会抛弃我……我们说好了的…说好了的…只要我解释清楚……”
  “别痴心妄想了……”
  “尊上,那边来消息了!”
  两道声音重迭在一起,只不过另一道是门外传来的。
  男人背脊一僵,先前的狼狈模样转瞬即逝,又恢复为平时仙气飘飘的仙人模样。
  “进来吧。”
  “是。”
  门外的弟子依吩咐入内,走到男人侧后方几寸位置停住小声道:“尊上,是内门招生的弟子按照吩咐,找到那位的踪迹了。”
  话刚落音,那弟子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尊上侧颜唇间的点点笑意。
  “行了,你下去吧,让他们继续按吩咐办。”
  “是,尊上。”
  门嘎吱关上,男人这才没忍住捂着嘴笑出声,他面目逐渐扭曲地嘲讽笑道:“看吧,我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我永远是她的啊。” 叁拾柒-「明雪」   洛白苒最后还是决定跟着两位寒潇宗弟子去看看这所谓的大宗门是个什么样的,当然,若她是个天赋好的能留下最好了。
  若是天赋一般,那她更会勤加修炼的!
  当她和燕知说明自己的想法后,燕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随她去吧,他还有一些事要去做。
  那这就是要分道扬镳了的意思?那之前怎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她……
  即将分开,洛白苒既窃喜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再怎么说两人也算是打过炮的关系了,他还带着她逃了出来。
  虽然燕知有时候会很毒舌吧,洛白苒还是想明天分别时好好和他说声谢谢。
  她怀着对明天的期待与欣喜睡下,依靠自己努力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是如此的真实。
  洛白苒正熟睡时,燕知走了进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看了她许久,用手背去触碰她的脸颊,只是快要触及那抹软肉时又堪堪止住。
  “对不起,与我牵扯只会招惹祸端,哥哥是,你也是……此处一别,是不是又要来生再见了…既然这次你安全了…那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吧……”
  最后,他将一个小瓷瓶和一张纸条留在室内的茶桌上便离开了,随着门轻轻合拢,这个空间再没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
  翌日,洛白苒一大早便醒了,她起床打了个哈欠转眼发现桌上的纸条。
  “……”
  她默默看完上面的字,手中的纸条好像都重了不少。
  「这瓶丹药是为你发情期准备的,用我血练的,放心吃吧。」
  右下角还有落款的“燕知”二字。
  她有那么一瞬失神,燕知到底在图她什么……说到底她目前确实需要这丹药,思考片刻她还是将那瓶丹药放进包裹里。
  洛白苒也没落寞太久,转瞬便打好精神向店小二叫了热水,打算好好清洗一番,以最好的面貌前往那什么宗。
  她坐在盛满热水的木桶内这搓搓那搓搓,也不敢洗太久怕那二位弟子找上门来,全身搓了一遍就想撑着木桶边起来。没想到她只是一个没注意便按到那木桶边缘凸起的一根粗大木刺,血珠一下便涌了出来。
  “啊!好痛!”
  虽是个小伤口,但毕竟是十指连心,疼痛在所难免。只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胡乱擦了擦身子便开始穿衣服。
  洛白苒也完全没发现自己刚合紧衣领,胸口的肌肤上便闪过一道红痕,转眼又消失不见。
  “好了,这就差不多了……”
  随着嗡的一声鸣响,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屋里炸响:“休伤我主!!诶——”
  洛白苒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大声尖叫起来,她慌慌忙忙转过身发现是一个比她还矮了两个头的小女孩。
  女号银发雪眸,头发扎成双平髻,绑着头发的蓝色绸带下点缀两颗银铃,随她动作叮铃作响。
  她此刻表情和洛白苒一样还未褪去紧张,但紧张中还带了一丝茫然,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了半晌,女孩道:“诶,没有敌人吗?那我怎么感应到主人受伤了……”
  “停停停!!等等等等!”
  洛白苒急忙捂住女孩的嘴,主人又是什么鬼称呼,头一次被人这么喊也太羞耻了!!
  女孩不知她主人想干什么,却仍是乖顺地点点头。
  见她点头,洛白苒放开了手,问她:“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为什么叫我主人?诶不对,认识你也不能叫我主人!”
  女孩闻言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巴巴道:“可是…可是主人就是我的主人啊……”
  洛白苒无语,可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好再朝她凶凶巴巴的,她本就不会应付小孩子,可别被她弄哭了。
  这孩子看着也就十一二岁大,叫她主人时总给她一种自己是个恋*癖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角落开出辆警车把她扣走……
  虽说这孩子异色的头发和瞳孔彰显了她身份不同寻常,真实的年龄可能不如外表那般年轻,但她还是看外表多一点……
  她叹口气,把人扶到凳子上坐下,又弯腰半撑着膝盖语气和蔼地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从哪来呀,你家人呢?”
  女孩歪了歪头,似乎不懂她问的意思,却也还是乖乖一字一句板板正正地答道:“回主人——”
  “我叫「明雪」,是主人取的!我以前一直跟在主人身边,后来住在一间黑房子里,先前感应到主人的气息找来的!我的家人就是主人!”
  洛白苒傻眼了,字她全听得懂,怎么组合到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不过「明雪」这两个字她似乎从哪里听到过呢?似乎是昨天那两名弟子在出了她房间后小声的议论过?
  她思考地出神,明雪则一把抱住她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主人——我号香泥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泥不在的日子里,我被他们关进了小黑屋里呜呜明雪好怕呜呜……”
  洛白苒懵了,被抱住的下意识是还好这小孩没流鼻涕,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手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女孩的被,仿佛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遍。
  明雪哭得那是一个撕心裂肺,洛白苒这种讨厌小孩的钢铁心肠都为之动容。
  心想大抵是个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婢女吧,在大小姐离开后犯了错被关在小黑屋里,现在把她认成了她家小姐。诶呦造孽呦,不知哪个畜生,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不对,古代下人喊小姐是喊主人的吗?
  题外话
  两个人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不对,两个都不是人(字面意义) 叁拾捌-剑灵   洛白苒对着明雪好一顿哄,这小孩总算是停止了哭泣。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吧,又是怎么闯进来的……”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很是无奈,她怎么忽然就开始哄小孩了?
  明雪小心地覷她,抽抽搭搭地开口:“是契约……主人受伤,剑灵可以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契约…是明雪感受到主人受伤了第一时间自己冲出来的…对了!主人伤到哪里了!快让明雪看看!!”
  说罢小姑娘冲过来围在她身边转着圈地检查,这小狗一样的姿势把洛白苒逗笑了,她赶紧拉住女孩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原来是这样啊,我没事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根刺……等下,剑灵???”
  “是的!”
  明雪为了证明自己立马起身念诀,砰的一声便化作剑型,在空中飞了一圈便将剑柄主动塞进洛白苒手里,少女没忍住将长剑举起仔细欣赏。
  与其说这是把宝剑,洛白苒更觉得这是个精雕玉琢的艺术品。同剑灵精致的外貌一样,「明雪」通体雪白无暇,剑刃出几近透明,在光照下似乎有股冷然的幽光。
  “好美……”她不自觉地低喃。
  欣赏了好一会她才依依不舍地把剑身放下,下一秒那个小姑娘又重回她的视野。
  洛白苒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冷兵器:“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原身吗?”
  明雪乖巧地点点头应是,洛白苒又想到些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个世界的剑灵…是什么很烂大街的东西吗?”
  也不怪她一惊一乍地,洛白苒自觉从穿来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倒大霉,这剑灵要是什么顶好的东西那包轮不到她的。
  只见明雪掰着手指头数:“唔,如今这世上,修真界生出器灵的宝器应当只有「明雪」与「彻悟」,他界不清楚……不过明雪暂未见过其他同类呢。”
  等明雪把话说完,洛白苒感动得简直快要哭了,星星点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此时此刻终于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也是能拥有外挂的。
  难道,她的爽文人生就要就此开启?!
  可惜美梦来的快,碎得也快。
  像是瞧出她一脸想征服世界的表情,明雪怯怯说道: “主人…有剑灵的剑也只能发挥出主人的十三成功力……刚刚明雪看了下主人的修为,主人身上似乎只有微薄的一点灵力……”
  洛白苒小人得志的脸色随着明雪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而破碎,这个鬼设定到底是谁定的啊啊啊啊啊啊————
  明雪没注意到洛白苒崩溃的神情,只知道主人回来似乎把很多东西都忘了,只好在一边自顾自地补充。
  “剑艺不精纯之人使剑,最高只能发挥出其七成功力。能做到人剑合一之人方可使出剑招十成十的效果,若这时得握拥有神器或是剑心剑骨,那便能通过剑器发挥出超越自身的极限!”
  洛白苒已经碎掉了,她好想摇着明雪肩膀问她连灵力都少得可怜是会有“剑心”的样子吗?!
  她不死心,又问:“那剑灵又有何用?”总不能生个人形出来就为了臭美耍帅吧??
  明雪想了想,硬着头皮回她:“这…剑灵可以为主人作战,但还需依靠主人的灵气才得以施展法术……”
  小女孩心虚地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几个字都快听不清了。
  “……”洛白苒身上有种我就知道的深深无力感。
  过了良久,她终于接受了自己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倒霉蛋的事实。
  明雪见自己主人一口气上不来快要驾鹤西去的模样吓得直冲过去掐她人中,可手还差两毫米人却一下消失了。
  下一秒门口处传来敲门声:“洛姑娘,时辰到了,我们走吧!”
  洛白苒听到声音,立马再次打起十二分鸡血弹起。
  对啊,没关系啊,她马上要去修仙了啊!!再怎么说总比靠这些虚无缥缈的外挂强吧!
  思及此处洛白苒重新打起精神,捞过桌上的包袱便朝外应声。
  “这就来!”
  打开门,那两位寒潇宗弟子就并肩宅在门口,看样子是刚到。
  寒渝见洛白苒这包袱实在不算小,问她是否需要自己帮忙,被她给婉拒了,不让陌生人拿贴身物品她还是知道的。
  少年摸了摸鼻梁,也没强求自顾自地先下楼了,寒泞却从一旁窜过来热络地挽过洛白苒的手带她下楼,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差点没把她族谱都给翻出来。
  洛白苒不敢多说,大部分时间都是捧哏或是一笔带过,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很少,说多了恐怕破绽百出。
  走出客栈,不远处的镇口是一声势浩大的人群。
  三人往那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群百姓围着身着寒泞和寒渝同款弟子服的几人,寒泞见状立马松开洛白苒跑了过去。
  寒渝在一旁和洛白苒解释道:“这几人是门中长老和招生弟子。”言罢他示意少女跟上他。
  挤在一起的人们左一言右一语的嘈杂极了,出现最多的话还是“求仙人带我去修行”,拥上来又被算上寒泞的几名弟子给赶开。
  二人挤过拥堵的人群总算是到了中心,寒泞此时也放下手中疏散人群的工作,为她朝里面看上去最年长的人引荐。
  “江长老,这位便是洛白苒,洛姑娘。弟子瞧她资质许是不错,特带来给您瞧瞧能否招上…”
  那位被称为江长老的中年男人对上寒泞给的眼神心下了然,他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老夫瞧这洛姑娘确实资质不错,既已招够人选,那便回宗吧。”
  说罢男人抬手吩咐周围疏散人的弟子,弟子得令不再好声劝告直接施法以灵力为墙隔开一条道直通停放的飞舟,不少推搡的百姓被弹开好远。
  洛白苒一脸懵,心想入选这么容易的吗?
  没等她仔细思考便被寒泞给半推半拉地给带上了飞舟。
  寒泞笑意盈盈地说道:“洛姑娘,我们走吧,下一站是寒潇宗!” 叁拾玖-入门   “哇——”
  洛白苒透过窗户望向外边的景色,不禁感叹没被工业化污染过的景色真是美丽,在她前世那个年代时已经基本很难见到如此广阔壮丽的山河美景了。
  先前坐万俟千鹤的飞舟时她刚穿来不久,整个人都惴惴不安的哪有空欣赏风景。
  对了,也不知道万俟千鹤还有云秀云舒姐妹俩怎么样了……
  一直端坐在洛白苒身边闭目养神的寒泞睁开眼,恰好看到了少女变来变去的表情,出于关心她询问道:“怎么了吗?看你突然不怎么开心了?”
  洛白苒愣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她胡乱搪塞过去:“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故人。”
  寒泞了然地点头,她懂,故人无非是亲朋好友和情人了嘛,修仙者入道之前惦记的不过就是这些。
  这些事情还得烦恼者自己想通才行,旁人劝告也不顶用,于是她安慰了少女几句便又坐回原位冥想了。
  飞舟的速度很快,不消多时便稳稳停了下来。
  洛白苒刚刚环视一圈船内,发现算上她没有身着统一弟子服的拢共就三人。
  除她以外还有一男一女,看上去年纪都不是很大。那两人和她差不多,过来的路上一直好奇地左看右看。
  洛白苒在跟着寒泞下船前那其中的女孩直接往她这凑了过来,小声问她:“姑娘,你也是听闻寒潇宗近几十年来终于开关收弟子才慕名而来的吗?”
  洛白苒闻言瞪大了眼睛,近几十年?
  那她岂不是走大运了,居然遇到一来碰运气就恰好进了刚出世的这个宗门?
  她压低了声音问那女孩:“这…我只是碰巧遇上了……敢问姑娘寒潇宗之前何故闭关不出啊?”
  那女孩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洛白苒只好收回了好奇心。也是,凡人怎会对修仙界有什么了解。
  她乖乖跟着门内弟子下了飞舟,入目便是恢宏大气的大门,大门顶部挂着一块镶了银边的匾额,上面写着“寒潇宗”三字。
  寒泞为新人介绍到:“这里便是入宗大门,过去便是寒潇宗的地界了。”
  走过门后是巍然屹立的群山,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被群山围在最中心的位置。
  山间、山顶、山底点缀着不少浅色的建筑,最浩大的建筑群位于山脚下,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山脚下落了一地的雪。
  洛白苒简直叹为观止,身后两名新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寒泞走到洛白苒前边,带着她们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宗门有护宗大阵,飞行法器无法直接入内。所以飞舟只能停靠在山下,所以辛苦大家走一段路啦。”
  “若是大家以后学会了御剑飞行就不必再辛苦了…咳咳,回到正题——”
  少女手指了指山脚下紧靠着的建筑们道:“这里是本宗外门,外门弟子都在这。这里最中间最大的地方就是弟子们平时练习的场地,场地前面那个大大的房子便是宗门议事堂。”
  她又指向山间零星而落的房屋:“这些是被长老收为徒弟或是晋升上来的内门弟子所居住的地方,而长老们的亲传弟子一般与自己师父住在山顶上。”
  洛白苒仔细地听着,心里不禁想象自己未来会不会也能住到顶峰……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来到了寒泞提到的议事堂前的广场上。
  洛白苒向四周看去,除却与她同行而来的那些弟子和长老,还有二三十个普通服装的陌生面孔,但更多的是围观看热闹的统一身着淡青色道服的弟子。
  寒泞凑过来对她小声嘱咐:“洛姑娘,穿淡青色衣袍的便是本门外门弟子,而其他那些生面孔是宗门在其他地方带来的苗子。再过一会会开始测资质,到时长老们就会来旁观,遇到合适的孩子他们就会收入座下,你别太紧张!”
  洛白苒心想怎么会不紧张,表面上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只是她心中略有疑惑:“寒…道友,请问为何到了这里才测试资质呢?”
  寒泞答道:“是因为我们招收弟子的只能勉强看出来凡人是否合适修行,而要准确地辨别新入门的弟子适合修什么道还得通过宗门宝物「鉴道石」来看。”
  末了她补上一句:“放心吧姑娘,你的资质肯定很好的。”
  洛白苒听完依然很紧张,要是她是新生里最垃圾的那个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好了好了,我真该走啦,下回见呀洛姑娘!”说完寒泞便急匆匆地跑进人堆里不见了。
  洛白苒呼出一口气,强压下面对那么多人时的不适站直了身体,静静等待仪式开始。
  “众长老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声响划破天际,几位身姿翩翩的身影来到广场两边高台之上。
  有内门弟子在长老身旁为新人介绍——
  左侧第一位青衣白袍,面容清丽的淡雅女人是药峰峰主。名为左青禾,主修丹药,修为元婴初期。她环顾周围一圈轻轻点头后安然入座。
  左侧第二位白衣白履,两鬓留下缕白须的是符峰峰主。名为林长生,主修符篆,修为元婴中期,是各峰长老中资历最老的一位。略显苍老的脸上古井无波。
  右侧第一位身着蓝白相间的绫罗绸缎,头上簪着两朵绢花的是器峰峰主。名为秦安,主修炼器,修为元婴中期。她头也没低一下径直入座,脸上有些不耐。
  右侧第二位,一头长发挽了起来垂于胸前打扮精致的淡紫色身影是阵峰长老。名为秦宁,主修阵法,修为元婴中期,与秦安为亲姐弟。
  洛白苒微微讶然,要不是听介绍所说,她还以为这个阵峰长老是个女人呢,长得真是……雌雄莫辨。
  等四位长老安稳坐好,那传唤的声音又来了,只不过这次语气稍显急促。
  “宗主、剑峰长老到——”
  一名白衣女子从议事堂内走出俯视众人,她一头青丝被一段白绸扎于脑后,身上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有腰间别着一把看上去就不普通的配剑。
  洛白苒心想这就是宗主吗,果真仙气飘飘。不想下一刻那白衣女子退到一旁恭敬道:“宗主。”
  “嗯。”一道身姿卓绝的高大男子从女人身后走了出来,丰神俊朗不似凡间人的面容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洛白苒在看到那自女子之后走出来的男人时忽而晃神,陌生的情感一股脑地涌了出来,这些感情似是因为找不到发泄口,全化为泪水滴答滴答地从脸颊上滚落。
  “我这是……”她木楞地擦掉泪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回过神重新朝台上看去时与那男人对上了视线,而他的目光似乎只是不经意间飘过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停留。
  下一刻,通过法术扩大的声音自台上传来。
  “各位新入门的弟子,我便是寒潇宗的…宗主——虞暮。”
  不知为何,洛白苒好像听出了男人语气中转瞬而逝的停顿。
  “接下来,请剑峰白若筠长老开启测试。” 肆拾-拜师   白长老走到桌前指尖翻飞,那桌面上居然在一瞬间凭空出现一枚巴掌大小的球状晶石。
  她往那石头上注入自己银白色的灵力,那晶石表面随即发出流光异彩。
  寒泞不知道啥时候重新回到洛白苒附近,对她说悄悄话:“咱们白长老修为已步入元婴后期,听说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元婴期大圆满了,可真是咱们女子楷模!”
  洛白苒赞同地点点头,然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道友你怎么…”
  “哎呀,我被戒律长老派来维护纪律啦,正好分配到洛姑娘你们这儿。哎呀,没想到我们两个这么有缘!”
  洛白苒被她渐渐大起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心里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声清泠泠的声音朝她们这边传来。
  “来吧,既然孩子们如此热情,那便请这边的孩子们先来。”
  白衣女子目光牢牢锁定在洛白苒身上,少女只觉自己无处可逃,硬着头皮走至前去。
  洛白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等洛白苒走到白长老面前时,那女子突然怔愣了那么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长老您好,我名洛白苒。”
  那白长老眼里似是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把那情绪掩盖起来,对着少女继续说道:“洛白苒,把手放于晶石上方。”
  洛白苒听话照做,心想居然如此简单,没想到白长老忽的唤出一把匕首迅速划过她的指尖。
  “嘶——”
  “忍一下便好。”
  鲜红的血珠滴到晶石上,散发出赤红与鎏金色的光,白长老望着那与众不同的颜色表情十分复杂。
  就在洛白苒紧张得差点没憋住疑问时长老紧接着宣布道:“洛白苒,妖族,骨龄十九,冰灵根,炼气一阶。”
  周围瞬间爆发出不小的窃窃私语。
  白若筠还是颇为疑惑,这个世界上凡是可以修炼的种族体内皆有灵根存在,而妖族只需化形为人天生便可自带灵根,无需外力激活。
  这样的体质导致历年进门的的妖族弟子测试时基本都有点浅薄的灵力,可妖族通常百岁方能成年化形,这洛白苒的骨龄却是实打实地连二十都未满。
  按道理说测试资质的法器不会假,难道因为她是稀有变异灵根的原因所以提早化形?毕竟他们宗门拥有变异灵根的妖族目前也只有眼前这个。
  她回头看那个男人试图询问意见,传音过去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只告诉她无碍。
  洛白苒不知这白长老为什么要这样古怪地看着她,一个没忍住问:“白长老?我这是不好的资质吗……”
  白若筠回过神,朝她充满歉意地笑笑:“抱歉,孩子。你天赋异禀,变异灵根乃门内稀有,是顶尖的天赋。你若愿意可直接入内门学习,当然,也可选择在场的任何一位长老拜其为师。”
  洛白苒惊讶万分,她竟然拥有这么好的天赋!天呐,原来她的运气全点这儿了吗?
  说起拜师……她不由自主扫视了一遍长老们,结果发现那些长老居然都在看那宗主,似乎只要宗主不说话他们是不会收徒的。
  那她自己选?那么好天赋的她总归不信没一个想要她。
  思考片刻她下定主意:“那我就选剑……”
  就在这时宗主走上前来将她的话打断,直直看向她道:“我欲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白苒:我?
  少女十分无奈,就算她不想这时候是不是也不好拒绝了。要是这种时候下了宗主面子,她日后在这里还有的过吗?
  见她犹豫不决,白若筠适时开口:“宗主乃目前修真界第一剑,还同你一般是冰灵根,想必能教给你的东西能比我们其他长老要多得多。且宗主座下并无真传弟子,定能专心教导于你。”
  “当然,你若是不愿也无需勉强。”男人补充。
  洛白苒本来是不太情愿的,听到白长老的解释后眼前一亮,这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心动了,谁能放弃对力量的渴求之心呢。
  “好,我愿意——”
  她手握成拳贴于心口,眼神亮晶晶地看向那男人:“我愿意成为宗主的弟子!”
  白长老:“孩子,你可以改口了。”
  “对、对,师尊日后多多关照!”洛白苒立马狗腿地改了称呼。
  ……
  距离选拔大会开始已过去两个时辰,洛白苒在拜完师尊后又回到人群里继续看众人测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都困得点头了,还好旁边有寒泞这个一直絮絮叨叨的,她这才没直接睡着。
  寒泞颇为感慨:“想到了师妹你天赋不一般,没想到那么厉害啊,冰灵根诶!变异灵根可遇而不可求啊!”
  她已经从善如流地将洛白苒喊做师妹了,而洛白苒还不是很习惯自己比前世小了一半的年龄,总觉得被自己小的人喊自己师妹太过别扭。
  不过这也是宗门规矩,凡事宗门弟子无论师从于谁,先入门的弟子喊比自己后入门的弟子都是喊师妹师弟,既是规矩她乖乖遵守就是了。
  这时台上传来最后一位弟子的结果。
  “戚相逢,人族,骨龄十七,雷灵根,天赋甲等。”
  话刚落音,看台上的符峰林长老刷的一下便站了起来,他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朝那名站得笔直的少年道:“修符道者最为合适的便是雷灵根,小子,你可愿加入我符峰。”
  阵峰秦长老闻言也站了起来,他笑吟吟道:“林长老此言差矣,雷灵根修什么道不都十分合适,我看小伙子不如加入我们阵峰如何?”
  此言一出,林长老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就在他要发作时白长老插了进来:“二位长老不如先听听相逢这孩子的意向?”
  大家这才把目光都放到少年的身上,洛白苒心想看来这个世界变异灵根真是抢手啊,不由得感叹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修罗场,她咋没这个待遇。
  她又看向自家师尊的方向,结果发现虞暮压根没有在意这边的动静,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洛白苒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不愧是宗主,摸鱼摸得光明正大的。
  等他收回视线,那少年似乎已经有了想法,他声音坚定道:“我要拜白长老为师。”
  白长老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她朝那两位一脸不服气的长老说:“二位长老有异议吗?”
  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冷哼。
  至此仪式算是正式落幕。
  新弟子除洛白苒和秦相逢二人是单属性灵根外共有三人是以双灵根进入内门,一名水木双灵根的弟子被收入药峰左长老门下。
  余下其他弟子不是三灵根就是四灵根五灵根,少数较有潜力的三灵根进入内门,大部分的则被分入外门从最底层做起。
  寒泞和洛白苒说寒潇宗算是所有宗门里内外门教育资源还算平衡的了,只不过外门需要半工半读,天赋越是不行的弟子分到的工作便越多。
  洛白苒了解地点点头,这样对这些弟子来说也不失为最好的结果。
  “跟我回峰,我带你去认你的住所。”
  不知何时,虞暮已经来到了洛白苒面前,她四处看了看,而寒泞早跑了留她一个人在那儿,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也没在意她有没有听到。
  “好、好的。”洛白苒赶忙跟上去。
  洛白苒还是感到有些不真实,从今天开始,她也成为万千修道者中的一员了吗? 肆拾壹-誓   虞暮所在的啸雪峰乃寒潇宗各峰中最高的一座,峰顶终年被雪覆盖,连着整座山峰都笼罩着一股寒意。
  洛白苒跟在虞暮后边冷得直搓手臂,她抬头朝那直入云层的峰顶看去,内心哀默大于心死。
  这么冷的天,这么高的山,等爬到山顶她这条小命怕也是废了。
  “唉…”
  虞暮内心复杂地一直往住处走,直到一声低沉短暂的叹息他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和少女面对面,他生的高大,洛白苒得抬起头才能看他。
  他的神情淡淡的,清冷禁欲的气质与他剑眉星目的阳光俊朗眉眼实在不甚相配,不知为何洛白苒觉得这人不应当是这样的。
  “阿…为师竟是忘了……”
  就在洛白苒为虞暮的话不知何意而一脸茫然时,他居然直接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简直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想从冰冷的指节中抽离,下一刻汩汩暖流顺着二人交缠的指尖一股脑地钻进洛白苒身体里,她瞬间感到身体轻盈不少也没有被冻得难受的感觉了。
  “这是…”洛白苒觉得好奇。
  虞暮冷冰冰的嘴角似乎掀起一点弧度,他看着她欣喜的脸庞冷淡道:“一点术法,啸雪峰的寒阵会一点点侵蚀低修为者,这个法术可以保护你的身体。”
  听虞暮说完,洛白苒了然地点点头,等他他将她的手给放开。可他并没有松开手,反而自然地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洛白苒尴尬极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难道这个世界的师徒都是这么相处的吗?她只好慌慌忙忙努力迈大步子跟上。
  她心里吐槽这男人腿也太长了,她腿迈到最大也就勉强跟上。
  虞暮不知她心中所想,也没觉得少女因尴尬而蜷缩的指节有什么异常,只是心无旁骛地往前走。
  不知什么时候,洛白苒眼前的雾越来越浓,渐渐连前面白色的身影都快看不清了。她连忙回握住攥紧了男人宽厚的掌心,生怕与他在这浓雾中走散,倒是虞暮似乎微怔了一下。
  好在这浓雾没持续多久,走了不到十步,那浓雾变消散开来,天地已然变幻成另一番光景。
  洛白苒小声惊呼,她们居然已经来到了峰顶!她往下望去,入眼尽是雪白的云层。
  大约是她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男人与她相执的手悄然放开,为她解惑:“是迷阵中隐藏的传送阵。”
  洛白苒不懂,但大受震撼,她看向虞暮的眼神里写满了崇拜二字。这阵法就和套娃一样一层套一层啊,听上去也太厉害了。
  男人带她来到峰顶的宗主府,说是府,其实只不过是又几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围在一起罢了,简单得冷清。
  虞暮领着洛白苒走到一间离主屋不算太远的独立小院目前和她道:“这里往后就是你的洞府了,现在你可以将你的包袱收拾好,待会需要你到我屋里一趟。”
  “这里其他院落有炼器房和炼丹房,你也可慢慢自行探索。”
  交代完事宜他刚要走,被洛白苒拉住了袖子。他眸色淡淡,似是用眼神询问她想干嘛。
  洛白苒没忍住问他:“师…师尊,那我以后要是想下山该怎么办呢?话说若是山下设了迷阵和寒阵,那若是有人找师尊有事岂不是上不了山。”
  虞暮:“关于下山的办法,你待会去我屋内自会知晓,至于迷阵…也并非我所设,历代宗主皆不喜他人打扰,既有事,灵鸟代替传信即可。”
  他说完便拂袖离开了。
  洛白苒似懂非懂地推门进屋,原来想当上宗主必须变成她师尊这样装得清清冷冷、人淡如菊啊……总觉得历代宗主都好装呢。
  “啊嘁——”
  她猛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紧接着又来一个。
  不是吧,有人在骂她吗?不对不对,应该只是着凉了。洛白苒摇了摇头,继续整理自己的包袱。
  这个房间不算小,一张躺一个人绰绰有余的木质床,屋子正中间放着张方方正正的木桌和两张高脚凳,角落一个比她高一头的深色木柜,看上去应该是放衣服的。
  简单大方的陈设她还是很满意的,很符合她对不以身外之物为重的修道者的想象。
  房间里没落多少灰,是以她收拾得极快,不消片刻就可以去找虞暮了。
  咚咚——
  铜环敲打在竹制的木板上发出声响,里面传来“进”字。
  洛白苒推门而入,入眼的是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神色淡然地看着她道:“洛白苒,过来。”
  她连忙上前,又想学着先前见到的那些弟子觐见宗主时半跪下来,腿还没做出弯曲的动作便被虞暮一把扶住的胳膊。
  “往后你我二人间不必行这些虚礼,对了,不知我唤你阿苒可行?”
  “行的师尊。”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洛白苒还是答应下来。
  虞暮眉眼间的寒意好像融化了些,他继续说:“好,阿苒。现在我想问你是否真心实意拜我为师。”
  洛白苒心里奇怪,都把他领到自己家里了在问这些是不是太迟了?奇怪归奇怪,她依旧顺从内心的想法答道:“洛白苒愿拜您为师。”
  “好。”
  虞暮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住她身躯,一双大掌将她作揖的手执起。在洛白苒震惊的目光中,一个轻柔的吻落于她额间。
  “虞暮愿与洛白苒结为师徒,在此以神魂起誓,将永生永世护她周全。”
  话一落音,二人周围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最后化作一团飞入男人吻过的位置消失不见。
  洛白苒瞳孔地震,她额间淡淡的灼热感告诉她虞暮所言绝非简单的誓词。
  “师尊,这到底是……”
  虞暮在她担忧的目光中回道:“神魂誓,便是你死,我也不会独活。”
  少女大吃一惊,差点整个人跳起来。见他还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无所谓模样不似作假,她简直快要吓得魂飞魄散。
  不是,她是他的谁啊,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值得吗?
  “所以,阿苒可要好好活着,不然为师也会死。”他眼底似乎萦绕着悲伤的气息。
  闻言洛白苒点头如捣蒜,呸呸呸,不对不对,这算什么,就算他不加这句话她也会好好活着的好不。
  ……
  洛白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她还是有种不真实感,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了呢?
  神魂誓,师尊是贪图她什么吗?
  她的美貌?修仙者大都不丑,比她美的应该比比皆是。
  她的身子?和她一样的身子别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洛白苒恍惚,最终将脑海里奇奇怪怪的念头全部打散,决定好好研究她脑海里引气入体的修炼法诀。
  这是先前还在屋子里时与一些丹药和书本一齐由虞暮交予她的,同时还有一块令牌被他亲手挂在她的腰间。
  “这是你的身份令牌,有了它你便可自由出入啸雪峰。”记忆里的虞暮是这样说那令牌的用途的。
  少女盘腿坐到床榻中间,屏息凝神默念那心诀,越想越入神。
  渐渐地洛白苒发觉身体的异样,有股轻盈的力量仿佛充斥在她四肢百骸中使她变得飘飘然。
  难道……
  她不敢怠慢,立即运转心诀试图稳固那气息使其慢慢稳固于体内。一息之间,她额头冒出不少汗珠。
  终于,在半个时辰过后她睁开了眼。
  洛白苒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似是想起什么,她赶忙一边对着手上的储物间念诀一边输入自己方才所感受到的气。
  果然,储物戒能打开了!
  现在她也是能修仙的人了! 肆拾贰-舔穴、睡奸(暮H)   洛白苒兴奋极了,想立刻给虞暮展示她一晚的修炼成果,可想着想着就歪倒到床上睡着了。
  不知不觉间夜幕悄然而至,院子里又下起了雪,寒风打在门板上发出轻响。
  一声微乎其微的声响飘过又迅速湮没在风雪声中,大概是这样的环境实在好眠,床榻上的少女只是眉头蹙了下便又沉沉睡去。
  制造出声音的人影走到榻前静静凝视少女的睡颜,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去碰她安详的侧脸。
  “师尊…”从他喉间溢出的轻声呼唤如落雪融入地面再无回响。
  虞暮翻身上床,极为小心地将少女双腿分开,自己则双手半撑在她腰侧跪于她的双腿间。
  随着俯下身闻到独属于女孩身上凌冽好闻的气息,他的脸上逐渐显出痴迷的神态,双腿间隆起一块扎眼的幅度。
  就如他往日时光想念她的无数个日夜里那般,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无法忍住内心的兴奋而勃起,然后想着她自渎。
  虞暮摸上自己的外裳手指动了动,层层白色外衣和里衣被褪尽,露出底下羊脂玉般的肌肤,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遍布,结实的人鱼线没入被亵裤包裹的下半身。
  紧接着他目标放到了洛白苒身上,现在的她换上了独属于内门的弟子服,青白色如他所料地适合她,衬得她更好看了。
  不过他还是惋惜地将那衣服给剥了下来,弟子服不像宗主服饰般繁复只需几步便把她扒了个干净。
  虞暮痴痴地看着独属于女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优美曲线,他忍不住从她的唇开始抚摸。
  唇是饱满的,有软弹的手感。
  锁骨有些明显,大抵是她这些年过得不好,如此瘦削。
  胸部……仰面躺着乳肉只是微挺,两粒红艳艳的乳珠点缀在雪峰之上,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吻上去。
  再是肋骨、小腹和……男人的手指顿了顿,改用双手托起她的臀肉,然后虔诚地低下头。
  外穴肉嘟嘟的,他轻轻地咬了上去。似是有些后悔对她做了“咬”这种无礼的事,他又愧疚地舔了舔那枚咬痕。
  虞暮看着被自己舔得亮晶晶的地方喉咙发紧,他重新低下头,舌尖顶开肉瓣触碰到穴口。舌头轻而易举地刺入紧窄的入口,稍作流连又退了出来。
  虞暮扒开两瓣穴肉精准地找到那粒小芽,用自己炙热的唇舌贴近。
  他生疏地舔弄吸吮,没几下穴口溢出几滴淫液,他欣喜得更加卖力起来。舌头每次扫过肉粒时他清楚地看到洛白苒身体颤抖的幅度,仿佛是对他行为的肯定。
  虞暮的学习能力很强,通过短暂的摸索他找到了规律,一张脸紧贴到少女迷人的双腿间,大舌从温柔体贴地舔舐变成了近乎凌虐般地模仿起与性器相同的抽插频率。
  洛白苒在睡梦中被男人用舌头奸到高潮,喷出的汁液溅了男人满脸。虞暮再用唇舌帮她清理干净,同时也在描摹她穴肉的轮廓,想要把这时的感受深深刻如脑海里。
  可这汁水怎么一直流个不停呢,虞暮苦恼。没办法了,那他只好喝干净了。
  他对着那不断溢出淫水的小孔唇瓣大张,似饥渴的旅人般吸吮,液体随着喉结滚动吞入腹中,滚烫的呼吸与肌肤散发的温暖交织纠缠。
  明明不是酒,虞暮却觉得他好像喝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压抑不住地一直想要奸淫一个昏睡过去的女子的小穴呢。
  他直起身体伸出舌尖舔过唇角未干的液体,伸出手拨开艳红的肉唇将纤长的一指缓缓塞进那洞口。
  如预想那般进入得比较轻松,湿软的穴肉紧紧包裹住入侵者,又在他离开时恋恋不舍地挽留。
  虞暮脸上浮现一层薄红,他看向那地方,压下内心想要直接插入更大更烫东西的冲动继续扩张。
  有了越来越多的淫液的润滑,穴道很快便能承受三指一齐侵入。
  虞暮抽出指节放在唇边舔了个干净,又红着眼脱下自己身上唯一的亵裤,这下两人便是赤裸相见。
  肉龙早已硬到生疼,微曲的肉粉色棒身上青筋环绕,胀得发麻的红色龟头顶端的小孔吐出的前精也流下来些许打湿了柱身。
  他握着肉棒根部凑近还往外冒水的小穴上试探着戳了戳,两个滑腻腻的肉体不出意料地错开了,他又试了一次,好在这次龟头一下便入了进去。
  “哈…”粗喘难捱地从喉间溢出。
  虞暮又试着往里面深入,棒身刚挤入一小截,那湿软的媚肉像是有了生命不停地蠕动,似是在催促他更进一步。
  湿润、温暖,千言万语都形容不出来这一刻的感受,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被刺激得颤栗,是响彻灵魂的酥麻。
  他克制住想要一插到底的冲动,慢慢地抽插起来,只是每次插到底时都会更深入一点点。
  “你就这么怜香惜玉吗?呵呵。”
  “闭嘴!”
  虞暮咬紧了牙关,试图屏蔽脑海里那讽刺的声音。但他越是想反抗那声音,那声音反而越清晰起来。
  他在虞暮的耳边诱惑道:“你难道不想她被你肏到失神,肏到浑身颤栗得高潮的样子吗?”
  “不……”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
  那声音强迫他睁开眼去看那玉体横陈的画面,心心念念的人因高潮而变得粉红的肌肤和难耐欲望的脸。
  “看吧,看看她欲求不满的样子,承认你的内心吧,我所说的,不就是你所想的?”
  “毕竟,我们是一体的……”说完,那声音逐渐消散。
  忽地,虞暮嘴角咧开一个笑,手握紧了少女两侧臀肉加大力度一戳到底又完整地抽了出来,再狠狠地撞进去。
  “师尊…师尊,子夕好喜欢你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怎么能擅自消失…”
  他对着昏睡过去的洛白苒大声倾诉,一滴泪要落不落地坠在通红的眼眶边。
  嘴上说着摇尾乞怜的话,身体肏弄的速度反而只增不减,粗长的肉棒在穴内深入浅出地抽插,抽出时带出不少淫水附在棒身上,插入时又在交合处溅出星星点点。
  “…哈啊…哈啊…师尊…好爽…”
  虞暮喘息着伏下身,舌尖卷起孤零零的乳肉吞咬舔吸,嘴上力道根本不收,奶尖受不住变得红肿,这边舔得全是津液又换到另一边对其实施同样的“酷刑”。
  肉棒每次插入都顶到了最隐秘的花心处,一下下的撞击中虞暮小腹鼓起青筋,囊袋也啪啪撞到被淫水打湿的臀部。
  “呃嗯——师尊…你的心这么冷,小穴却暖得吓人啊。”
  男人因欲而浑浊的瞳孔变成猩红色,他大掌钳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不停地顶弄,力气之大,将她的臀肉与双乳顶起一阵阵肉浪。
  洛白苒眼睫轻颤,也发出一声短暂的气音,不过并没有被沉浸在快感中的男人听到。
  虞暮平时规规矩矩竖起的长发此刻全都散开来,与身下人儿的头发交缠,他看得恍神,下体的肉柱却一刻不停地卖力顶弄。
  大概是因为头一次,他只是插了过几十下便有了射意。
  “师尊…师尊,射给你好不好,子夕射给你好不好?”
  身下的少女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在他无耻的行径下抖着身体再次泄身。高潮时的穴儿更加紧了,虞暮觉着都快要把他的魂吸出来了。
  他紧紧箍住洛白苒的腰身体相贴,肉棒抵在穴内最深的宫口处射了精。
  “师尊多吃点…哈啊…嗯…精液对妖可是大补。”
  微凉的乳白色浊液噗噗射进子宫,小小的胞宫被处男精射得满满当当撑大不少,而男人的精水实在太多,剩余的都随着抽出的肉棒给带了出来。
  从欲望中清醒,虞暮看向微肿的蚌肉眼神带着怜惜。
  他的神情宛若悲天悯人的佛,但手上动作一点没停,他就这样笑着再次打开了女子的双腿,手指戳入还在流精的、微张的穴口搅弄,弄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师尊……不,阿苒,夜还长,只做一次还不够,对不对?” 肆拾叁-亲传弟子(含春梦微h)   洛白苒睡着后梦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
  “师尊……”
  只到成年人腰间高的小孩怯怯地扯了扯背过身女人的衣摆,不料下一刻便被不知从哪冲出来少年给撞得跌倒在地。
  那少年却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甚至指着他的鼻子叫喊道:“‘师尊’这称呼岂是你能喊的?!”
  被称为“师尊”的女人这时也转过身来,一头如雪般莹白的长发也随之飘动,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似是被冰霜覆盖般的冰冷,冰蓝色的瞳孔直直望向少年。
  “子夕,向&#道歉。”
  那少年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在说他不敢相信师尊居然会为了此人让他道歉?
  再转头看向那孩子,只见那孩子眼泪不知何时蓄满了眼眶,平时阴沉沉的小脸变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易碎模样。
  “我不道歉!”
  “子夕。”
  女人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少年挣扎了几下,还是乖乖低头认错了。
  “好吧,撞你是我的不对,抱歉!但是,师尊还是我一个人的。”
  半大的孩童闻言扯着女人衣袖大哭起来,女人顿时感觉被吵得头痛欲裂,念着这孩子父母于她之恩情她才勉强忍住了给这孩子施展噤声咒的冲动。
  “%#,殿前站着,本尊未出来前不许动。”
  “师尊!!”少年声音凄凉,他想跟上去,因着自家师尊先前的话却又不敢随便乱动。
  ……
  这古怪无厘头的梦到这里便结束了,画面一转,迷迷糊糊间洛白苒的灵魂似乎来到了一个非常羞耻的幻境。
  她感受到自己是躺着的姿势,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跪坐在她腿间对她又啃又咬,还用舌头奸她的小逼,把她流的水舔得到处都是。
  她又麻又爽,整个人都沉浸在高潮的刺激中。这还没完,那影子居然在舔完之后脱下裤子露出巨大的肉根便奸了进来。
  起初那男人还算温柔,只不过片刻过后他就变了脸,导致她被粗长频频顶到那块软肉,转而又被对着宫口一顿猛攻。
  她哭喊着求他慢点,这样的攻势下她只怕是要被干得失去理智。可他非但不停,还在她体内射了又多又浓的精液,将她身体给灌得满满当当。
  洛白苒都感觉自己快爽到昏死过去了,整个身体都绷直着颤栗到高潮,大股大股的淫液从溢出白精的小孔喷出来,打湿了她午时才换过的床铺。
  那男人似乎还不满足,又拉着她的脚踝做了一回,在第三轮快要开始时好在梦境破碎她醒了过来。
  “嘶——”
  洛白苒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明明全身酸麻异常,头脑却一片清明,有种莫名的神清气爽。
  那春梦太过真实,可身上除了穴口略微流出的些许汁水外根本没有梦里那黏黏腻腻的感觉,而且身下的床铺也是十分干爽。
  “疯了吧……”她捂住脸,叹息从指缝间漏出。
  洛白苒不敢想象自己只是几天没做,居然就已经开始饥渴到做春梦了吗?
  忽然想到什么,她急得大跳起来:“完了!今早还有早课!!”
  她急忙收拾好自己,又匆匆把凌乱的床铺整理好,迅速冲出门。
  依稀记起来昨日师尊和她说过,门内弟子的课业一般分为:剑道、灵力、连体三部分,这三部分需在山脚下的课业堂修习,而各峰峰主可自行教导座下弟子额外的部分。
  也就是说她现在需要去课业堂,希望她没迟到吧,等到了上完课还得回来找虞暮上课。洛白苒思绪乱乱的,心中对第一次由他人教导充满了期待及紧张。
  “咦…”她目光触及一处时顿了顿。
  “昨天这件弟子服的外袖上就有线头吗。”说罢她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一定是她记错了吧。
  就在洛白苒快要走出院子时,她在转角处撞到了一具坚硬的身体。
  “啊——”
  眼看她就要跌倒,一只冷冰冰的大手将她拉稳扶好。她抬眼一看,来人便是她刚刚在想的师尊。
  男人神色淡淡的,他拉住洛白苒欲跑的身体阻止道:“你想去哪里?”
  洛白苒一脸懵地指了指自己:“师尊,你不是说内门弟子都要去山下课业堂上课吗,我正要去呢。”
  “…那应是我先前忘记说于你了。”虞暮听到她的话似是愣了一瞬。
  “亲传弟子无需与其他人一同修习,往后我会亲自教导你所有课程,你只需每日午时来我的院子找我便可。”
  洛白苒闻言猛点头,每天中午才上课是她的福气啊,早知道她就不起那么早了。
  虞暮静静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内心痴笑,刚有些起伏的唇角转瞬又被压回去:“既已起了,那便明日再午时上课,现在先随我来。”
  果不其然,他看少女脸色僵硬着点头,全然没了方才欢快的劲。
  二人走入屋内,虞暮朝洛白苒说道:“昨日教予你的心法,可曾试过?”
  少女点点头:“试过的,师尊。”
  “过来,我看看。”
  洛白苒依言向男人靠过去,他捉住洛白苒的手腕闭眼探去。
  半晌后,他脸上带了点惊讶。
  “竟是比前些日子升了两个小阶,你如今已是炼气三阶修为,只需再升八小阶便可炼气圆满了。”
  洛白苒似懂非懂地应和,虽然她不懂,但能感觉到自己好厉害的样子。
  虞暮语气欣慰:“你此前于灵力修炼上的进步已是神速,不必再急于求成,今日就先修习剑道吧。”
  “是,师尊。”
  说起剑,洛白苒又想起了明雪。自那天以后她便再没出现过了,她也没告诉自己怎样找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明雪,难不成要她自残吗。
  “你自己有配剑吗?”
  虞暮的话把洛白苒思绪拉回,她下意识回了句“没有”。
  她觉得最好还是留点底比较好,再者,这个世界剑灵那么稀有,肯定不少人知道,最好还是不要透露出来了,哪怕这个人是昨天才与她发誓过的师尊。
  她并不信什么誓言,要是誓言有用那世上便再无负心人了。
  虞暮听洛白苒说“没有”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同她说:“如此,那便与我一同去藏剑阁选一把自己喜欢的罢。”
  洛白苒自是乐意至极,乐呵呵地跟着虞暮去了,全然没注意到胸口淡淡的灼烧感。 肆拾肆-白天正经教导弟子的师尊,夜晚忍不住   自洛白苒同虞暮踏入剑阁起,那壮观的景象便迷住了她的双眼,她觉得自己颇像刚见到世面的土包子。
  不过要她来说的话,她还是最喜欢她家明雪的外观,想必铸造她的人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是为师为你选,还是你自己选择,你选的时候我可在一旁为你参考。”
  “那还是师尊来吧,我不太懂这些。”
  虞暮点头,抬手挥退守在阁内的弟子。只见他闭眼朝前方虚空处一摊手,一只通体银白的剑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掌心。
  “你看这把如何,应是极为适合你的冰灵根。”
  洛白苒闻言凑上前去,她没忍住伸出手去触摸刻满纹路的剑鞘,双眼都变得亮晶晶的。
  洛白苒回过神,刚刚她都看入迷了,手中这柄剑比起「明雪」来说可能略微有些逊色,但她刚接触到剑道,见过的也不过是现如今满屋子的剑。
  而她这把剑,比起身边那些更为耀眼夺目,也不知剑鞘是什么做的,居然能雕刻出如此繁复的花纹。
  虞暮带着她抚摸剑鞘的手拉上剑柄,剑刃出鞘,寒芒四射,洛白苒又被惊艳了一把。
  在她惊叹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逾矩,她才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虞暮则是拉过她的手将剑身整个放到了她的手中道:“要不要试试?”
  二人走出剑阁回到本峰,洛白苒站在庭院中好奇地问虞暮:“师尊,剑…该怎么试?”
  虞暮在她的话语中一步步靠近,直至胸膛与她的背部贴到一起。冰冷的温度伴随男人的靠近向她传递过来,洛白苒情不自禁打了个寒碜。
  拜入师门时虞暮与那些修炼秘籍一同交予她的还有御寒术法,连那件弟子服都是有御寒的材料,但毕竟她的修为实在微薄,做不到完全隔绝本峰寒阵所产生的凌冽寒气,想要抗寒还需另外修习别的法术。
  在她多重御寒手段的加持下她本是全然感觉不到寒冷了,怎么这男人一靠过来感觉周遭温度降到冰点了。
  洛白苒出神地想着,直到虞暮圈着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手,为她摆好佩剑的位置。
  “看好了。”
  虞暮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身后不断飘过来的寒气中夹杂这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似幽昙又似月莲,洛白苒脸色发红。
  男人带着她的手做了一遍拔剑的动作,剑刃脱鞘的流畅度宛如银蛇顺水而游出,只见银光一闪,剑刃便已暴露在空气中,丝滑得简直不像话。
  “这是收剑。”
  将剑收鞘,虞暮带着她又重复做了两遍便毫无留恋地松开了怀抱。
  冷冽的气息消失,洛白苒扑通扑通的心还在狂跳不止。她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春意,偷偷瞄了一眼站得笔直如松的男人。
  天啊,她究竟在想什么,放古代师徒恋妥妥乱伦的好吧。大白天的,她居然在意淫自己的师尊!
  虞暮似有不解:“怎么了,是没看懂吗?”
  慢慢平复好心情,洛白苒脸色平静地站稳说道:“师尊…见笑了。”
  她站直身体,回忆着虞暮的动作指尖握住剑柄。
  剑光闪过,她成功复刻了一遍男人的动作,虽有些细枝末节不太完美,却已是她这个初学者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洛白苒十分庆幸自己脑子没做爱做坏,看向虞暮时正好瞧见他眼中的欣慰,她难免有些得意。
  ……
  练剑的时间似乎过得飞快,洛白苒坐在浴桶内脑袋靠在桶边,回忆着虞暮后来交给她的一些基础剑法。
  她没告诉男人的是,她在运转他所教的剑式时她竟然对其莫名的熟悉,所以她才能这般快速上手。
  这些招式像是刻在灵魂内不曾磨灭的记忆,在她触碰到剑柄并挥舞时,那些记忆便有了实质,带着她挥出与记忆中一般的弧度。
  洛白苒低头瞧自己因使用过度变得红肿的掌心,肩膀、胳膊、手腕都酸痛得很,大约是到了她身体的极限了。
  没想到妖怪的身体也这么不经磨损么。
  洛白倒不觉得烦恼,她能感觉到她离她渴求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这样的感觉令她充实,又怎会嫌累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名赤裸的男人泡在宗主峰后山的灵泉中,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一滴滴水珠从宽阔紧实的背部肌肉滑落,披在肩上的墨发末端全都散入水面漂浮着。
  往日平静无波的灵泉池被逐渐激烈的动作晃起层层波澜。
  “呃……”
  他紧闭着眼,脸上是不正常的绯红,将将没过下身的水平面被激烈的动作打起水花,大部分溅到了胸口上。
  “啊……嗯啊…师尊…哈啊……苒……”
  一闭上眼,出现在男人面前的就是那晚白色的乳和艳红的穴,还有挂在少女腿间浓稠的白浊。
  “呃啊…好爽……”
  男人兴致高昂地加速了手中的动作,膨胀绷直的鸡巴被他攥在手中来回套弄,棒身被毫不怜惜地磨到通红,一根根可怖的青筋暴起,交错爬在粗壮的物件上。
  他绷紧背脊,做着最后的冲刺,洁白的齿碾过嫩红色的唇瓣,最后又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
  不知想到什么,男人忽地睁开像是被雾蒙住的墨色眼眸,眸中一道红光闪过,他靠到池边难耐地惊呼出声。
  “啊…哈啊……”
  射过的鸡巴依旧肿胀挺立,甚至在水面下生龙活虎地颤了颤。
  “……贱屌。”
  虞暮眼角发红地暗骂。 肆拾伍-宗门秘辛 y e lu 8 .c o m   第二天洛白苒起了个大早,她一个人在庭院里练习昨日学到的剑法,直到满头大汗蹲下来休息时才注意到一旁也许已经看了她很久的虞暮。
  “为何起得这般早?”
  说话间他递过来一块迭放整齐的手帕。
  洛白苒接过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礼貌答谢道:“抱歉师尊,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我只是怕今天的课业难度提高我会跟不上,所以起得比较早……”
  语毕,洛白苒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可他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活人微死感。
  问她的这句话是谴责?还是关心?后者会不会显得她比较自恋……
  虞暮摇了摇头,他瞥向别的地方说:“为师从不休憩,无需在意打扰到我。”
  洛白苒惊讶抬眉,心想修为高就是任性啊,居然连人类本能都能克服,那高修为的人是不是可以将这段别人用来休息的时间都拿来卷生卷死了?
  洛白苒不断发散思维,差点没听到虞暮和她说的话。
  “若我未曾记错,今日是你入宗第三日?”
  “是的,师尊。”
  闻言虞暮垂眸平淡道:“那今日午时应是有宗门会议,为师需前往山下议事堂。”
  洛白苒点头,刚想问那她今天该练什么,那男人便接着说:“你也同我一道,新入门的弟子也有集体会议。”
  洛白苒心下了然,开学典礼嘛,她懂的,学校领导讲废话环节嘛。
  离午时还有段时间,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虞暮就继续旁观洛白苒练剑,在她姿势不太标准或有疑问时又上前指点一二。
  像洛白苒说过的那样,练剑时的时间过得飞快,加上虞暮又交给了她新的一招半式,她沉迷其中转眼便到了午时。
  午时用过饭后,洛白苒便随着虞暮下山去了。
  “是宗主!”二人前脚步入广场,后脚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看更多好书就到:h u anh ao r.c om
  “宗主身边的就是他的亲传弟子吗?”
  “听说是的!”
  “啊——果然宗主的弟子同宗主那样是天人之姿呢……”
  声音不大,洛白苒也就听到断断续续的零星几个字,她侧过头去看自家师尊的侧颜 发现他表情无甚变化。
  唔,她要不要也装一下呢。
  “肃静——!!”
  一道严肃凌厉的声音先行破空而至,后脚一位身着黯色玄衣的女子脚踩长剑到来。
  那女子朝洛白苒这边走了过来,她先是朝虞暮作揖喊了声“宗主”,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身旁的少女。在她对少女进行审视时,少女也在观察她。
  满头乌青外的两鬓处白发被整齐梳在脑后,与其他头发盘成一个单髻用一支木质簪子固定。
  她的眼睛不大却很是有神,目光炯炯给人能够洞察一切之感,要不是看到眼角和唇边的纹路,洛白苒怕是觉得此人年岁不会很大了。
  虞暮主动为二人互相介绍:“这位是戒律长老楚阔辛。”
  “楚长老好——我是洛白苒。”洛白苒连忙向面前稳重严肃的女人问好
  楚长老眉梢一挑,抿唇道:“这位便是你定下的亲传弟子?不改了?”
  虞暮轻轻打了个“嗯”。
  楚长老眼神在洛白苒与虞暮间转了转,最后妥协般叹了口气说:“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洛白苒大气都不敢出,她总觉得这位楚长老是不是不太喜欢自己,看她的眼神透着莫名的古怪。
  楚长老又与虞暮说了几句宗门内部事宜,期间并没有避着洛白苒,少女自觉十分尴尬,站在一旁听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后那中年女人只同她说了一句“资质尚可,好好修炼莫辜负了宗门的期待”便匆匆离开。
  “楚长老不太喜欢妖族,你无需在意。”
  “哦。”洛白苒心想怎么到哪个世界都有种族歧视,又听男人继续道:“议会快要开始了,你同我来。”
  ……
  “呵……宗主你莫不是忘了宗主的亲传弟子就是宗门未来的下一任宗主?还是说,这位小姑娘就是宗主大人找的接班人?”
  洛白苒站在虞暮位置后方眼睛盯着脚尖,尴尬得手心直冒汗,来之前怎么没人说过宗主亲传弟子未来是要接管整个宗门的啊啊啊——!!
  半刻钟之前,洛白苒还以为她也和其他内门弟子一样只需要在广场上就行,直到虞暮将她领到那简约质朴的大厅里与前些日子见过的长老们大眼瞪小眼,她才知道亲传弟子需要跟其他长老和他们的亲传弟子一起开会。
  且在几位长老交流声越来越刺耳时,洛白苒方才从弯来绕去的对话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也就是那句“宗主的亲传弟子就是宗门未来的下一任宗主”。
  而这位咄咄逼人语带戏谑的长老,不正是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位器峰长老吗。
  虞暮面带不悦地看向器峰长老:“秦安长老,慎言。”
  在场的都是老熟人,自打「那件事」发生后,虞暮大多时候皆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看他这情绪外泄的样子,估摸着是真生气了。
  药峰长老想出言缓和一下气氛却被秦安长老的弟弟阵峰长老秦宁无情打断搅起了浑水,他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姐姐,你这就多虑了,你莫不是忘了……”
  穿着精致华贵的男人绕到虞暮身后,手不安分地搭到他的肩上:“我们宗主大人之前可不是逢人就否认自己是寒潇宗宗主吗?他这位作为前宗主留下的遗孤,诶,也就是前任宗主的亲传弟子,居然说自己不是宗主!”
  “呵,那岂不是也不觉得自己的亲传弟子是未来的宗门接班人了?”秦安不怀好意地接话。
  秦宁笑着走回自己位置坐下,望向虞暮眼里的嘲讽快要溢出来:“毕竟…我们宗主大人确实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呀?”
  “要不是当年……”
  “够了!”
  闹剧之初就一直黑着脸沉默的剑峰长老终于疾言厉色地打断了这二人的话,她大声道:“孩子们还在场,你们这样像话吗!”
  这时洛白苒才注意到与她一样站在各位长老身后的亲传弟子都是与她差不多的站立不安。除了那个叫戚什么的来着,就是剑峰白长老的亲传弟子,只有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看到,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意识到作为长辈的丢脸失控,秦家姐弟闻言悻悻闭上嘴。
  洛白苒看向虞暮的背影有些担忧,刚刚她清楚地看到在阵峰长老说到“遗孤”二字时自己师尊放在扶手上的手攥紧手背青筋暴起,她吓了一跳,当时顾不上太多急忙低声喊了句“师尊”,男人这才缓缓松开手。
  她不清楚这两姐弟唱的什么双簧,虽然不知是何目的,但大概知道他们是在故意激怒虞暮,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白若筠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她朝在场的几位亲传弟子说道:“各位孩子,长老们目前有要事想谈,麻烦你们先回各峰等等好吗?”
  洛白苒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她临出门时又看了几眼虞暮,不知为何她觉着男人目前的状况似乎十分不妙,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在门关上之前,白长老追了出来。
  “白长老,您有什么事吗?”
  白若筠欲言又止,最后只道:“白苒,这几日可有什么要紧事?”
  “并无。”
  “那可有打算去完成宗门任务,放心,不会很危险。”
  洛白苒思考片刻,她觉得不是很危险的话她正好可以去验收一下这几日的联系成果便答应下来。